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 ★★书本网论坛★★.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猎妖师的可爱小鼠受》蜘蛛的梦 文案: 齐沐阳乃是这千秋城玄妙门中的一名猎妖师,他的人生理想便是:开一间属于自己的猎妖馆;用挣来的银子买酒喝;再娶一门亲事,娇妻美酒,人生几何! 没想到,一只鼠妖突然闯入了他的生活。一方面,他要防着自己那个虎视眈眈的师兄前来偷吃;而另一方面,又要担心自己的师傅将他给收了去。 为了能和他在一起,他是顶着欺师灭祖和兄弟反目的双重压力,就当他终于扫清一切障碍,准备与他双栖双.飞的时候,没想到,这鼠妖的身上竟隐藏着一个惊天的秘密。 他们一个是孤儿,一个是从小便缺乏安全感,在人间孤独度日的小妖,同样渴望家的温暖,只是,随着鼠妖身世的秘密暴露,他们还能安稳地过着有家有爱的平凡生活吗? 内容标签: 性别转换 奇幻魔幻 欢喜冤家 阴差阳错 搜索关键字:主角:齐沐阳,夜千雨 ┃ 配角:齐沐寻 ┃ 其它:人妖禁忌之恋 第1章 受封猎妖师   不周山乃世间少有的灵气聚集之所,自古凡灵气繁茂之地多产妖物,人有好坏,妖自然也分好妖与坏妖。   这不周山的妖物有的潜心修行,不食人间烟火,只为能够早日得道成仙;有的为了修为速成,专干那残害生灵,为祸百姓的旁门左道;而有的呢!既不喜修仙,也谈不上为祸百姓,顶多也就偶尔偷偷鸡、摸摸蛋,有意无意间干点小坏事。   但凡干扰到我们人类正常生活,以及威胁到我们人类的生命财产安全之事,我们人类岂有坐视不管的道理。   所谓有需求便有市场。由于近来妖物横行,为祸世间,便衍生出了一个新兴的行业——猎妖师!而最有名望的猎妖师当属不周山下的千秋城。这里猎妖师这个行业可谓是发展极为成熟,管理完善。   这大大小小的猎妖馆如雨后春笋般,是开了一家又一家。他们平日里彼此间互不干预,各凭本事接单挣银子。   今天对于齐沐阳来说,是他人生中一个特别重要的日子,因为,他将迎来盼望已久的出师仪式。   齐沐阳,男,今年二十有三。自幼便是个孤儿,是师傅将他从外面捡回来的,自小他便跟随自己的师傅一起修习降妖术法。   如今,经过重重考核,总算是可以顺利出师了,出师便意味着能够单独接单赚银子,那样,他就可以凭借自己的本事自力更生了。   想想如果能用自己赚来的银子买酒喝,那该是一件多么畅快的事!那自己再也不用被那个讨厌的师兄齐沐寻独饮而馋得口水直流了!   一想到自己那个师兄,他就一肚子的气,前辈子他齐沐阳与自己这个师兄一定是一对冤家。不然,这辈子他为什么处处与自己作对呢!自己喜欢什么他都想要抢走,哼!等自己赚了银子再也不用受他的气了。   等有了本钱,自立门户那都是早晚的事。他一生中最大的梦想便是:能开一间属于自己的猎妖馆;用赚来的银子买酒喝;然后再娶一门亲事,娇妻美酒,人生几何!   齐沐阳发现自己到了一个不知名的美丽仙境,那里种植了各种叫不上名的仙花仙草。   他被眼前一株开得洁白无瑕的奇异花草,给深深吸引住了脚步,他停下来,仔细端详着。那朵开得无比娇艳的纯白小花,花蕊处还含着一滴晶莹剔透的露珠,像极了一位美人正明眸含泪地朝他撒着娇,那模样甚是讨喜。   他冲那朵小花笑了笑,俯下身去,闻了闻,淡淡的幽香,侵入肺腑。面对这么美丽可爱的小花,齐沐阳忍不住伸出手来,摸了摸那株精致小巧的花草。   “哎呦!”没想到那株花草虽美,却是长了尖锐的小刺。他的右手中指像是被它给狠狠地咬了一口,流出了一滴鲜红的血珠。   那滴血珠不慎滴落在了那朵小花的花蕊内,没想到,那朵小花像是极为高兴地,将自己指尖流出的鲜血给喝掉了。   “食人花?”   清晨的阳光照射入齐沐阳的窗子,外面的喜鹊喳喳地叫个不停,怎么又是这个怪梦?齐沐阳看了看自己的右手中指,指尖处,梦里那针刺样的疼痛之感,依然十分清晰。   没空理会这个怪梦,齐沐阳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他立即翻身起来,草草地洗漱了一番,便朝着玄妙门的祠堂中走去。   猎妖师的祠堂之上,供奉着历代的先祖前辈们的灵位。齐沐阳一入了祠堂内,便看见自己的师傅齐苏玄早已是等候在那里了。   齐沐阳连忙向自己的师傅行了个礼,道了声:“师傅,早安!”   “早安!沐阳你来得正好,今天乃是你出师的大日子,你赶紧随为师一起到猎妖堂内,给列位师祖前辈们上香行礼。”齐苏玄说罢点燃三支香,跪在列位先辈的灵位前,拜了又拜。   只见他口中念念有词地说道:“列位前辈在上,今日乃是小徒齐沐阳出师的大喜日子,弟子不求他将来能有多大一番作为,但求列位前辈保佑他猎妖途上顺顺利利、平平安安!”   齐苏玄说完便对站立在一旁的齐沐阳说道:“还不过来跪下!”   “是,师傅!”齐沐阳听到自己的师傅唤他,便立即起身过来,在自己的师傅旁边恭恭敬敬地跪了下来。   “沐阳,跟着师傅一起在各位师祖前辈的灵位前宣誓!”   “弟子遵命!”   “列位先祖在上,弟子齐沐阳在此宣誓,今生势必以降妖除魔为己任,第一,绝不利用自身所学监守自盗,坐那危害百姓苍生之事;第二,坚决不与任何妖物发生私情;他日如若违背誓言,定当受尽折磨,不得好死!”   齐沐阳跟随自己的师傅宣誓完毕,这第一条他非常明白,至于这第二条嘛!   “师傅,为什么不能与妖物发生私情?”齐沐阳对于自家门派订立的这个门规很是不解。   “沐阳,你现在还年轻,不知道那妖物最是狡诈奸猾,他们都是以吸人精血为食,贪婪好性,如若被其迷住,定当下场凄惨不得好死啊!为师的话你可记住了?”面对齐沐阳的疑问,齐苏玄语重心长地教导着自己的爱徒。他此时的眼中似乎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   “徒儿谨遵师命!”齐沐阳不懂装懂地连连点头,他只希望仪式快些结束,这样,自己便成为一名真正的猎妖师了。   见自己的徒弟答应得爽快,齐苏玄连忙收回了自己的思绪,他起身将一枚猎妖师的腰牌递给齐沐阳,齐沐阳双手举过头顶,恭恭敬敬地将猎妖师的腰牌接了过来。小心翼翼地系在了自己的腰间。   授完腰牌,仪式正式结束。齐苏玄将齐沐阳扶了起来。面露喜色,他对自己的这个小徒弟说道:“沐阳,从此刻起,你便正式成为一名猎妖师了,往后一定要谨遵师傅的教诲,好好捉妖,为民除害,切莫犯错知道吗?”   “知道了,师傅,弟子一定好好努力,不叫师傅失望!”面对师傅的教导,齐沐阳回答得一脸的坚决。   作者有话要说:   这本书也叫(猎心追魂记)是我的第二本小说,喜欢的亲记得收藏哦!欢迎读者评论留言。    第2章 生意上门   齐沐阳没想到自己的运气这么好,头一天刚授了猎妖牌,这生意就找上门来了。   齐沐阳将来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来人是一位大腹便便,身穿黄色锦袍的中年男子,只见他脖带小指粗的紫金项链,腰间系着由上好的和田碧玉镶嵌着黄金的腰带,那腰带上挂着一个深紫色的绣花钱袋,里面装得鼓鼓囊囊的,走起路来,那个巨大的钱袋,在他那大大的肚皮之下,来回地左右晃荡,很是惹眼。加之一看这衣料穿着,啧啧,绝对是个有钱的主儿。   这个穿黄色锦袍的男子名叫万德贵,是这方圆百里出了名的有钱人家,祖上世代从商,可谓是家财万贯。   万德贵被齐苏玄领到了前厅,只见这万德贵刚一进门就对着自己的师傅拜了又拜:“齐师傅,素闻你们玄妙门抓妖可是出了名的厉害,我这次来啊!是拜托您快些将我家里的那只妖怪给收了去吧!哎呦喂,您是不知道呀,我们家真是让那个孽畜给害苦了,一到晚上,那妖物就变幻出各种奇形怪状的模样出来,一会是长着蒲扇大的耳朵,一会又是生出巨大的利爪,我们从未遇到长相如此吓人的怪物,自从这个妖怪来了以后,真是将家里给闹得鸡犬不宁,人心惶惶!这哪里还敢住人?可是一想到那可是几辈子的祖宅,万家的根本,又岂能丢在一旁置之不理?”   齐沐阳见他这架势,就差没给自己的师傅跪下了,玄妙门就喜欢这样急切想要除妖的金主。   刚听他的一番描述,齐沐阳心里想着,这大概也就是只道行浅显的小妖,通常只有这种没什么本事的妖怪,才最喜欢弄出一些可怕的表象来吓唬人。   齐苏玄见万德贵对自己这般千拜托万嘱咐的模样,想必是万家上下真的让这个妖怪给折腾得够呛,只见他一副不慌不忙地样子,慢条斯理地对这万德贵说道:“万老爷不必担心,这捉妖之事本就是我们玄妙门的责任,只是听闻万老爷您刚才的一番描述,想必那妖物定然有些道行。那这抓妖的劳务费嘛!您看?”   齐沐阳一听自己这师傅的话语就乐了,师傅这是打算要狮子大开口啊!   “银子的事好说,只要能帮我们家除了那只妖物,多少银子都不是问题!”万德贵见齐苏玄这不紧不慢的样子,当真是要急坏了。想想他万家还缺这点银子吗?   见了万德贵这么一说,齐苏玄便大胆地向他伸出一个手指头:“我们玄妙门也不是那大开金口之人,抓这么厉害的妖物,在行里的规矩一般也就这个数!万老爷您看意下如何?”   万德贵见齐苏玄向自己伸出一根手指头,他立马明白过来,只见他爽快地说道:“纹银一千两是吧!好说好说。”   一旁的齐沐阳听闻万德贵的话语差点没惊叫出声,乖乖,这有钱人家的银子当真不是银子啊!   自己的师傅那是向他开口要一百两!他老人家倒好,一出口就来个一千两,当真是豪气!   齐沐阳对自家师傅那处事不惊的一脸沉稳模样,他就深深地佩服不已。面对如此巨大的数额,他老人家愣是眼皮都不眨一下。   “既然价格已经谈妥,那您看这定金是不是先给预付一下呢?”齐苏玄对着万德贵客气地说道。   “哦哦哦!万某明白,一半是吧?”他说着急忙从钱袋内,取出一张五百两的银票出来交给了齐苏玄。   见齐苏玄收下定金,他接着问道:“既然贵门已经将定金给收下,那敢问不知何时可以前去抓妖呢?”   “拿人钱财,□□,万老爷您放心,这位就是我齐某人的爱徒,沐阳,还不快快过来见过万老爷!”   一旁站立着的齐沐阳,见师傅在呼唤自己的名字,急忙过来冲那万德贵笑了笑,拱手行了一个礼,说道:“猎妖师齐沐阳见过万大老爷!”   万德贵看着眼前这个身材挺拔,神采奕奕的年轻后生,那双明亮有神的大眼睛,仿佛一只狩猎的巨鹰。   看到齐沐阳这般年轻俊朗、神采奕奕的模样,他很是满意:“恩!所谓名师出高徒。年轻人,一看你就不简单,那这事就全拜托给你啦!”   自己的师傅平时轻易不出山,这都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了,之前所有抓妖的事情,都是交由齐沐寻去办理的,所以齐沐寻那小子没少赚到银子,看着他总是在自己面前一副炫耀的得意模样,齐沐阳就来气。   想想自己这次当真是运气好得没话说。一千两纹银,这猎妖馆一般与自己手底下的弟子都是五五分账,这玄妙门自然也不例外。   玄妙门也就是自己的师傅得五百两,那自己岂不是也可以得五百两啦!这头单生意就让自己给赚了个盆满钵满。有了这笔钱,自己也可以和师兄一样,到外面去置办一处别院,再不用寄住在师傅家里了,虽然师傅平日里对自己宠爱有加,但到底没有只身一人来得逍遥自在。齐沐阳在心里美美地盘算了一番后对这万德贵说道:“万老爷您放心,沐阳今晚就动身,一准将那妖怪给收了,一定还万家一个安宁!”   万德贵听闻齐沐阳说今晚就去抓那妖怪,很是满意:“果然不愧是战无不胜的玄妙之门,这办事的效率就是高,那万某人就静候佳音了!”   齐苏玄与齐沐阳一同将万德贵送出了玄妙门。   对于齐沐阳首次收妖,齐苏玄多少还是有些放心不下,他在一旁仔细地检查着齐沐阳所带的抓妖工具,在确保一件不落的情况下,对这齐沐阳好一通嘱咐,听得齐沐阳的耳朵差点没长出茧子来。见自己的师傅总算是交待完了,齐沐阳感觉自己的耳朵终于清静了,于是他急忙大声回道:“徒儿都记下啦!师傅您就放心吧。”   “好,一会天黑你就出发吧!凡是见机行事,切不可鲁莽,为师在家等着你的好消息!”   齐沐阳将一切都准备就绪,只等着天黑的到来。一想到这是他人生中的第一单生意,他就兴奋得有些迫不及待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每日晚上九点更新,喜欢的亲记得哦!另外,我第一本(山神传之雀本无心)已经完结,是免费的,如果感兴趣,也可以看看哦!    第3章 初遇鼠妖   夜幕时分,齐沐阳将一切猎妖所需要的灵符、佩剑、捆妖索等工具准备妥当,便向那万家祖宅进发。   根据万德贵的描述,齐沐阳没费多大功夫便找到了万府,不是他对于寻方定位有着多高超的技艺,实在是因为这万府也太过于显眼了。   只见这万府就坐落在位于千秋城最繁华的闹市中央,这么好的地理位置,齐沐阳随便一打听就给问出了具体的方位。看着眼前这处高墙大院,占地面积如此宽广,竟是一眼望不到头,里面的屋舍宅院一间连着一间,一院又是一院,如果不是仗着平日里训练有素,齐沐阳当真要迷失了方向不可。   面对偌大的宅院,不难想象昔日的热闹与繁荣。齐沐阳心里想着:这有钱人家的宅院就是气派,想必那万大老爷一定纳了不少美妾吧!不然,这么多间的独立小院,不是用来金屋藏娇,还能用来作甚?一想到那万老爷一副娇妻美妾坐拥在怀的模样,就另他羡慕不已!想想自己只不过是个孤儿,虽说被师傅养大,还教了一身的本事。但要想兴家立业,那也只能靠自己了。   齐沐阳一边想着,便来到了万府的中央处,只是这里早已是人去楼空了,现在的万府冷清得怕人,这么安静的模样,怕是连一根绣花针掉在地上都能听闻得出声音来吧!   只是,这么多间房子,自己如果一间一间的搜寻,怕是寻到天明也不一定能找到那只妖物。   齐沐阳面对着眼前这个难题,他略微思索了片刻,一条妙法便在他的脑海中产生了。   对呀!自己何不用那‘寻妖断位’的咒法呢!只要这‘寻妖断位’法一出,这座宅院之内倘若真有妖物出现,自己必定能够快速准确地,找到那只妖物的具体方位。   齐沐阳在心中为自己的聪明而暗暗地得意了一番,他随即从随身携带的挎包内寻出一枚‘寻妖断位’的灵符出来,他口中念念有词,催动着咒语。   只见他念罢完毕,将手中那张灵符抛向空中,瞬间,那张灵符在万府的空中焚灭。伴随着那灰飞飘散所到的每一处角落,一张泛着金光的巨大捕妖网,便顺利地出现在了万府的高空。   这张巨型大网,将整个万府罩得严严实实的。此刻的齐沐阳犹如那撒网的蜘蛛,他在网的中央处静待猎物的出现。只要有妖物前来,这细密的金光网线异常灵敏,它能够在极短的时间内,准确地判断出妖物的具体方位来。   齐沐阳在‘寻妖断位’网的正中央闭目打坐养神,为了能够顺利捉住那只妖物,他必须保持体力。   他就这般静静地盘坐着,直到子夜时分,那金光巨网的西南方向正强烈地颤动着,它在提醒着齐沐阳,妖物出现了。   由于刚进入万府那会,齐沐阳便将万府一些重要的地方大致地了解了一番。西南方向正是储藏食物的粮仓,所在的位置,那里囤积了各种粮食。   看来这妖物是出来觅食的!齐沐阳小心翼翼地朝着粮仓的方向摸了过去。   齐沐阳站在库房的门外,隔着窗户纸,在灯光的照射下,从里面透出的影像来看,一只长有两只巨大无比的耳朵的不明怪物正在享受着美食。   如果是寻常人见到体型如此巨大的怪物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非吓得晕厥过去不可。只是他齐沐阳是何许人也,想他身为堂堂猎妖师,岂能被这妖物区区障眼法给迷惑了的。他深知,这是那妖物为了在享受美食的时候,不想被人打扰而使出的小把戏。   齐沐阳飞速破门而入,只见储藏柜旁,一袭淡粉色的纤秀背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那人一头如瀑的黑发,披散在了身后。   他正津津有味地吃着熏肉,看他一副旁若无人的样子,想必是料定这府中无人。   齐沐阳来不及细看,急忙掏出一早准备好的捆妖索,催动咒语,那根紫金绳索仿佛瞬间被注入了生命力,蛇一样地向着眼前那个浅粉色的人影爬去,一接触到那人的身上,便立马牢牢地将他给捆了起来。   显然,那个身影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给惊呆了,只见他急忙转过身来看向齐沐阳。   当一手握住捆妖索另一端的齐沐阳,看清身前人儿的模样时,他惊得下巴差点没掉。   只见眼前男子一头如墨的乌黑长发,未绾未系披散在身后,光滑顺垂如同上好的丝缎。秀气似女子般的柳叶眉之下是一双勾魂摄魄的黑亮清澈眼眸,眼角微微上挑,更添几分撩人风情。   由于受到惊吓,那朱唇小嘴张得老大。肌肤白皙胜雪,在灯光的映衬下,微微散发着银白的莹光。浅粉色的袖口在手腕处松松挽起,简洁略带华美。又有几分说不出的性感,看他的样子,最多不过双十年华,这般绝美的容颜,齐沐阳平生从未遇到。他情不自禁地发出了一声:“好个不染纤尘的美男子啊!”   就在齐沐阳被眼前男子的美色给迷惑得呆住时,那名粉衣男子看了看齐沐阳腰间的猎妖师牌,他瞬间明白过来,此人是来捉拿他的猎妖师,只见他趁齐沐阳发愣之际,迅速挣脱绳索遁入脚下的地底不见了。   看着眼前眨眼间消失的男子,齐沐阳望着手中空空的捆妖索,他才反映过来,这妖物竟然没动一招一式,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给逃了。   等他反应过来,哪里还有他的踪影。面对自己第一次就这般出师不利,他是自责不已。   一想到那万老爷还在千秋城最大的酒楼——闻香阁等着自己,他就头痛。   不行,自己得想想法子。   他想着,被自己这么一搅合,那妖物今晚定然不敢再来光顾万府了。自己何不寻个舒服的地方,美美地睡上一觉。明日再去向那万德贵回禀。   于是,第二日,日上三杆了,这齐沐阳才迟迟地来到闻香阁见那万德贵。   可怜万德贵在这闻香阁内苦苦等了齐沐阳一夜,奈何他因惧怕那只妖物,又不敢前去一探究竟。   正当等得急不可耐的时候,看见齐沐阳正朝他走来。   望着眼前的齐沐阳,吓了他一大跳,只见这齐沐阳全身衣衫破烂不堪,整个人一副灰头土脸的样子,看到这般狼狈的齐沐阳,万德贵惊恐不已。他无比吃惊地问道:“不知齐少侠一切可还顺利,是否已将那妖物给降伏了?”   面对万德贵的询问,齐沐阳用一早准备好的说辞回复道:“哎呀!万老爷,您是不知道,就您府上那只孽障法力很是高强,我与它苦战了一夜,眼见就要将它擒住,怎奈我因久战体力消耗巨大,终因腹中饥渴难耐,体力不支而被它给逃了。不过您放心,经过与他这一夜的对垒,他的情况我已完全掌握,待我吃饱喝足,休养生息,缓过这阵,定然一举将它拿下!”齐沐阳说罢还不忘极力表现出一副,由于体力过分透支而疲劳不堪的模样出来。   他的这个样子,让那万德贵感动不已,一想到自己舒舒服服地坐在这闻香阁内边品茶,边等着他的好消息,而这齐沐阳为了自己的祖宅那可是欲血奋战了一夜呀!于是,他赶紧点了闻香阁内最好的酒食来招待齐沐阳。   望着眼前满满一大桌子的好酒好菜,齐沐阳的心里便乐开了花,看来自己这身打扮果然没错啊!   自己总不能说还没开打,就被那妖物给迷得神魂颠倒,让他轻而易举地从自己的手中逃脱了吧!   如果是这样,那自己以后别想再在这一行里混了。    第4章 鼠妖夜千雨   夜千雨没想到自己今夜出门觅食,会让他遇见一位猎妖师。一想到自己刚才险些被捆住动弹不得,那惊险的一幕到现在都让他有些后怕!   逃过一劫的夜千雨,急忙溜进了自己的洞府,这个处在万府底下的避风港湾。也只有到了这里,夜千雨才能稍微放松一些。   想想他不过一介小小鼠妖,在这个满是猎妖师与天敌横行的世界里,想要生存下来有多难!   夜千雨将身子靠在地洞的石门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待自己那起伏不定的胸膛稍稍平复一些后,他才拖着沉重不堪的身躯来到了自己的房内。   刚为了挣脱捆住自己身上的绳索,他连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   这个地洞非常大,里面除了有床,桌椅这些日常生活用品之外,更是摆满了各种奇珍异宝,这些东西都是他闲来无事时,在那万府里盗来的。   看着这些玲琅满目的各色玩具,夜千雨就喜欢得紧。心想着:这人类就是会玩。想想自己平素都是一个人,如果没有这些宝贝的陪伴,当真是孤单。   手里抱着个绣得惟妙惟肖的布娃娃,夜千雨就这样仰卧在了床上。这个布娃娃是自己的母亲留给他的唯一遗物,平日里他都会抱着这个布娃娃入眠的。   此刻,抱着布娃娃的夜千雨,将思绪拉到了很久以前。记得那时候,自己的模样还一如人类八岁的孩童。自己与母亲相依为命,整日里过着东躲西藏,提心吊胆的生活。   他不明白,为什么母亲会如此惧怕留在不周山上,非要躲到人类的世界里苟延残喘。   每当自己问起母亲,她都会一脸严肃地告诉自己:“千雨,我的孩子,不周山上,同类众多,如若让他们发现了你的踪影,就完了,你明白吗?”   “娘亲,这是为什么呀?为什么不能让他们发现咱们呢?”夜千雨不解地眨着他那双桃花美目,问向自己的母亲。   “总之,绝不能让他们发现了你身上的秘密,你一定要万分小心,切莫受伤流血,将自己给暴露了,娘亲的话,你记住没?”   “孩儿记下了!”夜千雨虽然不明白自己母亲话中的意思,但母亲的嘱咐,他向来都是十分听话地照办的。   尽管居无定所,但只要有母亲的陪伴,夜千雨就感觉到了家的温暖。   只是,好景不长,一次外出觅食,母亲就再也没有回来。也不知道她到底遭遇了什么,也许和自己一样,说不定也遇到了个猎妖师?不然,自己的母亲绝不会抛下自己不管的。   一想到自己后来没了母亲的那段日子,当真犹如那飘忽不定的浮萍,今日到东,明日到西。过着朝不保夕,担惊受怕的孤苦生活。   每每忆起那段灰暗的往事,自己那丧失亲人,痛苦无助的心情,到现在还历历在目!   为了生存,夜千雨学会了打洞,这也许是作为一只老鼠,天生所具有的一种本能,他发现自己挖的地洞,不仅宽敞舒适,而且还冬暖夏凉。比起人类的豪宅大院,住起来都要来得舒服。   自己不单是名挖洞的高手,那偷盗的本领也是一绝。只要自己化作一阵清风,随风飘来飘去,想要什么还不是手到擒来。   都是为了生存啊!想到这里,夜千雨的脸上不免露出了一丝苦笑。   夜千雨记得,自己是在半年之前,来到了这户人家这里的,他没想到这户人家当真是富裕,粮仓里总是堆得满满的。各种山珍海味应有尽有。   起初他因为胆小,总是偷偷地行动。日子久了,他发现这家人虽然多,胆子似乎比自己还要小。只要自己胡乱变出个什么模样出来,便能轻而易举地将那些碍着自己行动的人类给吓跑了。   见人类这么好糊弄,他的胆子也变得越来越大了。后来干脆将全府上下所有的人类都吓得一个不剩。想想这么大个地方,从此便是他一个人的天下了,他就无比的高兴!   面对这么多珍奇美味,在夜千雨看来,这里简直就是天堂了。   他天真地以为,这美好的一切会一直这么持续下去!直到齐沐阳的到来,才打破了往日的美好与安宁。   一想到那个猎妖师,夜千雨就有些后怕,虽然只是短短的一个回眸,他那向自己压来的强大气势,还是惊住了他。特别是他那双鹰一样的犀利眼神,简直让他不敢直视!   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在那万分危急的关头,他竟好像是呆住了。自己正是逮住了这个绝好的机会,才保住了一条小命。   但愿他找不到自己后,便自行离开了的好。自己以后再也不想与他照面了。   一想到这里,夜千雨感觉眼皮有些沉重。想是外面的天空已经大亮了吧,自己都是过惯了昼伏夜出的生活,一到时辰,这生物钟就催着自己直犯困。   哎!不多想了,明日之事明日思,自己先睡上一觉再说。思及此,夜千雨抱着母亲留给他的布娃娃,美美地进入了梦乡......    第5章 再次较量   在闻香居吃饱喝足后,齐沐阳便辞了万德贵,继续向万府走去。   他一边典着肚子,一边赶路,心想着:这万老爷就是豪气,瞧这一顿给吃的,差点没把屎给撑出来。   乖乖!这闻香居的‘君自醉’真可谓是名不虚传!闻着那甘醇的酒香人就已经被它给迷醉了。更别说是亲口喝上一口了。   想想自己还是上次磨着师兄齐沐寻好久,才讨要到了一点,根本连漱口都不够。   只是,自从尝了那么一小口,齐沐阳发现自己便爱上了这清香醉人的汁液了。奈何这一小坛子十年窖藏的‘君自醉’便要纹银五两,这都够自己买别的酒好几大坛子了。   尽管再怎么嘴馋,齐沐阳愣是没舍得买。毕竟对于他来说,这银子得来不易呀!   想不到今日自己竟然可以喝到饱耶!齐沐阳对那‘君自醉’可谓是回味无穷。正当他想到这里,那万府的大门便已经出现在了眼前。   一入万府的大门,齐沐阳立即将自己那一肚子的心事统统抛到了脑后。   眼下最要紧的,还是抓住那只妖孽。至于别的什么美酒美食,自己还是以后再想吧!   想他齐沐阳吃也吃了,拿也拿了,这海口也已经夸下去了,再要抓不住那家伙,自己的颜面何存?   只是,真不知道那家伙到底是个什么妖怪?竟然生得那么好看,这瞧着分明是个男子!怎么生得比女子还要来得闭月羞花!幸好不是只女妖,不然就那姿容,自己哪里还下得去手?   “呸呸呸!想什么呢?齐沐阳,拜托你赶紧给我好好捉妖。”被自己的心思吓了一跳的齐沐阳,赶紧回过神来,他看了看天,这太阳还在高高的空中挂着,时候还早。也不知道那妖怪今日会不会再出来了?   齐沐阳想着上次自己是在储藏室逮着他的,那这次自己何不来个守株待兔呢!   那‘寻妖断位’符虽是极好用,但每次写一张这种灵符出来,是极为耗损修为的事。想想自己一个月也仅能写出一张来。而这仅有的一张已经被自己昨夜给用掉了。现在也只能用‘守株待兔’这个笨法子了。   齐沐阳偷偷地潜入到放有粮仓的,这个大大的房子的横梁之上,他手握捆妖索,躲在了横梁一处角落里,双眼死死地盯着地面上的一切。   他心里暗想着:这个法子果然妙呀!这横梁之上,视野极好,只要那妖孽今日敢来。我定要将你抓住打回原型不可(所谓打回原形,也就是废了他一身的修为,让他变回自己的真身,没了修为,也就不能再为祸人间了。)   玄妙门自开创以来,一直都是以仁善为本。能不伤及性命的,尽量不残害生灵。毕竟万物皆享有活在这个世间的权利。所以不是十恶不赦的妖物,一般都只会废除其一身的修为,让它能够改头换面重新来过!   玄妙门对于分辨妖物的善恶有着自己独特的一套方法,不管什么妖物,只要用到‘鉴善辨恶’的咒法,便立即能够区分出妖物的好与坏来。   如果对方确实没有犯多大事的,表现诚恳,有意悔改的,直接放了也不是不可以,毕竟修为一场也着实不易。   玄妙门一直秉着为民除害为己任,但凡是伤过人命的,必诛之而后快。   齐沐阳躲在横梁上,时间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眼看天就要黑了。但齐沐阳丝毫没有一点不耐烦的意思,对于一名猎妖师来说,耐心是诸多条件里必不可少的一项。   有时为了逮捕一只妖怪,甚至会花费一个猎妖师一生的时间。   齐沐阳就这么双眼死死盯着地面,静静地等候着,因为他知道,作为一只妖怪来说,那听力自然不会太差,自己如果一个不小心,便极有可能会打草惊蛇而功亏于溃。   夜!已经降临了。现在外面到处漆黑一片,今夜没有月亮。万府地下的洞穴内,夜千雨在床上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他,醒了。   醒来后的夜千雨,用水小心仔细地将自己全身上下都洗了个遍,洗过后的夜千雨换上了一身洁白的长衫。   看着镜子中美美的自己,他甜甜地冲自己笑了笑,心想着:这家人果然不错,什么东西真是一应俱全,这漂亮的衣服自己可以天天换着穿。   清洗过后,他只听闻自己的肚子正咕噜咕噜地叫个不停。   哎!早知道,自己就该在这洞府内藏些备用的熏肉、鸡蛋什么的,现在倒好,看着这一洞的珍奇古玩,这也不能吃呀!   也不知道外面怎么样了?那讨厌的猎妖师不知道还在不在?   算了,还是先出去寻些吃的要紧,不把自己这五脏六腑庙给伺候好了,瞧这闹腾得,自己哪里还有得安生。   夜千雨化作一缕青烟,轻车熟路地来到了粮仓的门外。他警觉地向内探了探,只见里面黑漆漆的一片,静悄悄的,和往常没有什么两样。看来那猎妖师寻不着自己,怕是已经走了吧!   夜千雨玉手轻轻一推,那门‘吱呀’一声便开了。他像往常一样,伸出右手,拇指与中指这么轻轻一弹,那眼前的烛火瞬间便亮了起来。   熠熠的烛光将这偌大个房间照得明亮起来。夜千雨来到橱柜前,拿起了一块肉干,心里想着:可惜那鸡蛋早让自己给吃光了,不过这香喷喷的牛肉干味道也不错。   正当他准备大吃特吃时,横梁上的齐沐阳一把跳将下来:“大胆小妖,看你还往哪里逃!”   说罢,那根捆妖索蛇一般地向夜千雨飞来,一把将他捆得死死的。   夜千雨没料到这齐沐阳会突然从头顶上跳下来捆住自己,这飞一般的速度,让他措手不及。   眼见自己再一次被捆住,他使劲地挣扎着,没想到这根绳索竟是越挣越紧,勒得他快要透不过气来了。   “你就别白费力气了!这捆妖索乃是用不周山上的一根千年仙藤所制,你是挣不脱的。”对于自家的宝贝,齐沐阳是一脸的自信。   被勒得十分难受的夜千雨,感觉那根绳索仿佛要陷进他的肉里去了似的,他感觉自己的两只胳膊快要被勒断了。   “老实不要乱动,我这就废了你,待你打回原形后,记得要本本分分修行,再莫要出来害人了!”齐沐阳对着挣扎不休的夜千雨说罢,便拿出一张毁妖符出来。   一听说要废了自己,这夜千雨急得哭了出来:“大哥,求求你,放了我吧!我夜千雨生平从未害人,我,我只是饿了,想要吃些东西,我没有恶意的!”   见夜千雨那白皙无暇的小脸上,晶银剔透的泪珠如珍珠般的滚落,好一个杏花带雨。   看着这样纯洁美好的人儿在自己眼前哭泣求饶,一时之间,齐沐阳竟有些下不去手。   他心想着:这该不会是只好妖吧!自己还是用那‘鉴善辨恶’的咒法试上一试来得好,切莫做了任意残害生灵这样的错事出来。   毕竟天道循环,善恶有报,即使自己身为一名猎妖师,也不能善恶不分呐!   他在心里盘算了一番后,默默地念起了咒语,只见一层洁白的光晕笼罩着眼前的夜千雨,当然,这层薄薄的光晕仅齐沐阳自己能看得见。果然没有害过人的性命,如若伤人性命,此刻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该是一层黑色的光晕了。   见齐沐阳停住了手中的动作,夜千雨继续求着:“大哥,你快放了我吧,我向你保证,只要你放了我,我这就走,以后再也不来这里捣乱了!求求你,行行好吧。”   “你当真不再来这里捣乱了?”   “我发誓!我再也不来了。”夜千雨连忙打着保票。   “好吧!看在你态度诚恳的份上,我就饶了你这一回。你站着别动,我这就帮你解开。”齐沐阳说罢,便向前来解夜千雨身上的捆妖索。   “嗷!”被捆妖索牵拉得异常疼痛的夜千雨,不禁失声疼呼起来   “别动!这捆妖索极为厉害,疼是肯定的,你且忍耐一会!好了,已经解开了。”齐沐阳对这夜千雨说道。   恢复自由后的夜千雨,将衣袖撩起,看了看自己的莹白手臂上,生生被捆出了两道血痕来,他想都未想,对着毫无防备的齐沐阳那右手的手腕处张口就是一咬。   “嗷!”这次换了齐沐阳发出了一声犀利的惨叫之声,比刚才夜千雨叫得更加大声、更加凄惨!   夜千雨咬过齐沐阳后,立马化作一缕青烟消失不见。   “好你个不识好歹的妖孽,你尽敢咬我!”被咬的齐沐阳看着自己那鲜血淋漓的手腕,很是懊悔,师傅说得果然没错,这妖就是妖,天性狡诈。   “死妖孽,我齐沐阳此生要是不逮着你,誓不为人!”望着自己被咬的手腕,齐沐阳仰天长啸......    第6章 置办新居   被咬后的齐沐阳,如一头愤怒的狮子,恨不能将那只妖孽撕得粉碎。   他越想越生气,自己明明已经答应放过他了,没想到他竟然这么不识好歹,临走时还要反咬自己一口。   他看了看自己被咬的右手手腕,一个异常清晰的椭圆形牙印,出现在了自己的手腕内侧,被咬处已是鲜血淋漓,疼痛难忍。   无奈,他只能在自己随身携带的挎包内,翻出了止血疗伤的灵药——九灵散。   他将药粉撒在了伤口处,撒过药粉后,他随手撕了一片衣料出来包好。   顿时,手腕处传来一阵清清凉凉的感觉,那疼痛之感已然减轻了不少。   对于一名猎妖师来说,这种止血疗伤的常用良药是必不可少的了。   处理好伤口后,齐沐阳将万府上上下下全部搜寻了个遍,愣是没有发现夜千雨的踪影。   “你个挨千刀的,就是掘地三尺,老子也要将你给找出来,不报这一口之仇,实难消我心头之恨!”在万府找了夜千雨数遍以后,气喘吁吁的齐沐阳,一屁股坐在了储藏室的门槛上直骂道。   寻了一夜的齐沐阳,累得够呛,中场休息的他,坐在门槛上,他静下心来想了一想,他发现这夜千雨每次匆匆的来,匆匆地走。   虽然他每次都是化作一缕青烟消失不见,但这以雾遁化而去的术法,一般都是走得不远的,只能是临阵脱逃,救命时才用的办法。   那这妖物一定还没走远,亏自己两次与他交手,到现在还不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说起来当真是惭愧!   “莫不是钻入了地洞?”齐沐阳大胆猜测着。   齐沐阳分析了一下,觉得这妖物的巢穴定然就隐藏在万府的附近。   听他刚才说,他只是为了寻口吃的,那他的洞府会不会就藏匿在这储藏室的附近呢?   齐沐阳一拍大腿,对呀!自己何不沿着这储藏室的四周再好好找找呢!   比起整个万府,这搜寻的范围瞬间缩小了很多。   此刻,天已大亮,休息好后,齐沐阳沿着储藏室的墙脚,将这储藏室的里里外外寻了个遍,最后,在储藏室院外的一颗老银杏树底下,发现了一个不起眼的小洞,这洞口相当隐密,如果不是身为一名猎妖师,寻常人根本发现不了。   他寻来一把锄头,对着这个小洞直接开挖。   这不挖不知道,一挖吓一跳!只见,越往里挖,越开阔。   “看来自己总算是找着他的老巢了。”看到眼前这一切,齐沐阳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兴奋异常的齐沐阳一路往下开挖,许久过后,一道厚厚的石门出现在了他的眼前,他放下手中的锄头,双手一齐用力,那道石门‘轰’地一声被他给推开了。   这个地洞,里面非常宽大,竟分出了卧房、洗漱室、闲暇休息室等若干个单间出来。   “这家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变的?这打洞的本领!乖乖,他这简直是要将整个万府的地下,都给挖空来的节奏啊!”齐沐阳在心里嘀咕了句。   只见里面的烛火还未熄灭,而那闲暇休息室内更是堆满了琳琅满目的各色古玩,奇珍异宝。   “哇擦!我的天,他,他,他这是要把整个万府,都给搬到这地洞中来不可呀!”看到眼前这一切,齐沐阳不禁惊呼出声。   只是,除了发现大量的古董珍宝之外,并没有发现夜千雨的踪影。   “看来他真的是走了,这个小妖,说走便走,倒也说话算话。”齐沐阳在心中不无感叹地想道。   齐沐阳将万德贵找来,将自己这一惊人的发现告诉了他。   万德贵看着自家地下这个偌大的洞府,简直就是惊得目瞪口呆。   “这到底是个什么妖物,难道是属老鼠的不成?”   万德贵这随口一说的话,到是给齐沐阳提了个醒。对呀!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呢!这么会打洞的家伙,怕是十有八九就是只鼠妖。   “万老爷,那妖物已经让我给打跑了,他以后恐怕再也不敢来您府上作乱了,您现在与家人大可以放心搬回来住了!”   “齐少侠,你这手没事吧?”万德贵看着齐沐阳手腕处那染血的布条,关切地说道。   “哦!一点小伤,无碍。”对于自己手上的伤,齐沐阳不想多提半句。   万德贵看到齐沐阳连续两天两夜、不眠不休地帮着自己捉妖,这妖怪不仅已经打跑了,就连自家失窃的宝贝也都全数找回,很是感动。当即付清了另外那五百两银子的尾款。齐沐阳拿了银子,向这万德贵道了声谢,便告辞而去。   齐沐阳拿了这些银子后,便立即回到玄妙门内向自己的师傅交差。   眼见齐沐阳已经走了两天两夜,齐苏玄不免有些担心起来,自己这个徒弟到底是第一次抓妖,虽和自己学得一身的本事,这实践的经验却是不足啊!   见着风尘仆仆的齐沐阳回来,他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沐阳,万老爷府上的事情可都办妥了?”   “回师傅,那妖怪已经让徒儿给吓跑了,想来也是贪图万府的美食珍宝。故而,才变幻出一些障眼法来唬人,我用那‘鉴善辨恶’的咒法试探了一番,他手上干干净净,并未害过人命,现徒儿已经捣毁了他的巢穴,恐怕他日后再也不敢来万府捣乱了!”齐沐阳粗略地对自家师傅交待了下抓妖的经过。   “嗯,你做得很好。沐阳!你记住,在不必要伤及性命的情况下,我们玄妙门还是以教化为首选。毕竟上苍有这好生之德!我们修道之人,也应该以慈悲为怀!”   “是,徒儿记下了!对了,师傅,徒儿还有一事相求,不知道师傅答不答应?”   “你且说来为师听听!”   “就是,那个,师傅,我想和师兄一样,到外头寻一处宅子另住!”齐沐阳对着师傅,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好!你有这种想法是对的,你也不小了,是该自食其力。日后再娶一门亲事,为师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齐苏玄对于自己这两个徒弟,管理得倒也不严,许是修道之人,本就比常人看得要开。   “现在你与沐寻都已出师,这玄妙门暂且交由你二人打理,为师需要出趟远门,想必沐寻也快回来了,到时你与他说声便是!”   “师傅,可是又要去寻你那故人?”齐沐阳自记事起,便知道自家师傅每年都要出趟远门,去寻一位昔日的故人,想必这位故人对于师傅来说,定然十分重要吧!不然,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的师傅都未放弃过寻找。只是,这天大地大,人海茫茫,要向何处去寻找呀!   “恩!”   “好!您放心去吧!我与师兄会照看好玄妙门的生意的。”   ............   “客官!您就放心吧。您看看这小院,环境清幽,坐南朝北,采光通风俱佳,是居住养生的绝佳之地!”那房屋的居间老板,对自家这处房源是好一顿夸赞。   齐沐阳已经看过好几家了,对于眼前这处四合院,颇为满意。   这里并不属街区闹市,甚至有些偏僻。只是这小院中间那颗郁郁葱葱的老槐树,让齐沐阳很是喜欢。   望着这颗高大粗壮的老树,那茂密的树枝犹如一把大伞,将整个小院笼罩在了它的身下。   举目远眺,整颗槐树变成了花的海洋。仔细端详,乳白色的槐花挂在枝头,像一串串小巧玲珑的风铃,在微风的吹拂下轻轻摇曳。有的绽开笑脸,好似一只只白色的蝴蝶展翅欲飞;有的还是花苞,像一盏盏小灯笼;还有的只开了一半,仿佛羞涩的少女在微风中频频点头。   槐花的样子淡雅,气味却芬芳迷人。整个空气中充满了甜丝丝的香气。   齐沐阳随手将一朵钟状的花托中包裹的槐花摘下,放入口中,嘴里立刻充满了槐花的香气,沁人心脾。想想炎炎夏日,在这树下喝酒纳凉,别有一番滋味!   “成!那就这里了。”   “客官,您的眼光就是好,那随我一同到那房管所去办了过户手续,就可以入住了!”   “好的!”   齐沐阳办完了一切手续后,领了钥匙,将这小院里外收拾一新,再在房屋内添置了日常所需的家具,好一通忙活下来,看着这个清新别致的宅院很是满意。心想着:这里虽然偏是偏了些,又是个二手房,但自己就那点银子,能买到这么好的宅院,已经是非常难得了,我齐沐阳如今,也总算是拥有了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了!    第7章 论择邻处的重要性   这日,齐沐阳在自家小院那颗老槐树下,他正一脸闲情逸致地,躺在那张由竹子与藤筋编织而成的摇摇椅子上。   此刻,他一边享受着清风拂面的惬意,一边品着新采摘回来的‘灵岩云雾’,心里想道:这灵岩云雾真不愧是生长在那白云深处、险峰壁崖之上,受尽日月精华,喝起来就是一个香!   正当他独自沉浸在品茗的乐趣之中时,大门外传来一阵‘笃笃’的敲门声。   齐沐阳闻声连忙起身前去开门。   齐沐寻一入得院内,便大声地说道:“我说师弟呀!瞧你这都是找的什么地方?此地,如此偏僻幽静,都快搬到鬼窝里来了!还是我那房子好啊!地处闹市,便捷好找。哎呦喂!我都快渴死了。”齐沐寻说着看了一眼木桌上的茶水,端起来大口大口地牛饮起来。   “师兄,这你就不懂了,所谓生活,就是要居住在这清静雅致之地,这才叫养生知道不?你看这从古到今,哪位隐世高人,不是将自己的宅院建于那山水之间的!”齐沐阳对着自家师兄大谈起择屋居住的学问来。   “这隐居不隐居的我是不懂了,不过,你这里如此僻静,倘若养个情人什么的,来个金屋藏娇倒是极好的!”   齐沐寻在这宅院内转了一圈后,看到这里宽敞舒适,布置清新别致,无不羡慕:“我说师弟,你这是走了狗屎运啦!这头一单生意就让你遇着个大金主,瞧这宅子,啧啧!你一个人住也不嫌孤单?我看呐!你还是赶紧娶一门亲事吧,不然就这卫生都要搞死人。”   “师兄都尚且没有成亲,我这做小的哪里敢走在你的前头?”   “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向来不喜女子,独独对那长相秀气俊美的小倌感兴趣!师弟,我看你长得就不错,虽然谈不上纤秀,却也不失英俊,不如我就委屈委屈,咱俩凑合着过得了!”齐沐寻说着就要过来搂抱齐沐阳。   “滚!”见自家师兄又开始没个正经了,齐沐阳顿时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行啦!不逗你了,一点情趣都不懂,没劲。不过,我说你这乔迁的大喜日子我都错过了,这喜宴可不能赖啊!我发现南街那边新开了一家酒楼,价格实惠,风味独特。不如,你就在那请为兄我好好戳一顿得啦!”齐沐寻自知自己这个师弟素来喜欢女子,不好男色,刚才也不过是逗他一逗罢了。心想着:拽什么!就你这一身魁梧的骨架子,我还不稀罕呢!还是趁机宰你一顿来得实在。   齐沐阳被自家这个师兄,拉到那千秋城的南街一家名唤‘小桥流水人家’的酒楼内,胡吃海喝了一番。   酒饱饭足返回家中以后,已是繁星点点的晚上了。这饱餐过后,人倍感困乏。   只见,他连洗漱都懒得弄,直接上床睡觉。   躺在床上的他心里想道:“这该死的齐沐寻,就知道欺负自己老实,瞧这一顿给吃的,直费了自己五两纹银呐!”   迷迷糊糊中,刚进入睡梦中的齐沐阳,突然被一阵洪亮的咒骂声给惊醒了。   “哪个挨千刀的呀!竟敢来偷老娘家的鸡蛋,这要让我逮着了,定要将你碎尸万段。我叫你吃了不得消化!我叫你半夜走路撞见鬼!我咒你生个儿子没□□!我咒你祖宗姥姥十八代......”   这一声接着一声的咒骂,在这安静祥和的夜晚,听了简直是响彻山谷,震耳欲聋啊!   齐沐阳感觉他家的地板都在微微地颤抖,这河东狮吼可谓是威力无比!可怜的齐沐阳在这无比吵闹的咒骂声中煎熬了一夜。   一夜无眠的他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他在内心祈祷着:希望今晚能睡个安稳觉!   第二夜,子夜时分,隔壁那个如雌獅吼叫的声音再次响起,齐沐阳发现,今夜谩骂的词语与昨夜又不一样了。   “好你个偷蛋的贼呀!我□□家八辈祖宗,我咒你喝凉水呛死;吃饭噎死;过河淹死;全家都死光......”   “要不要这么狠呐!不就是偷了你的蛋嘛!瞧这把人给咒得!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竟然偷到她的头上去了,哎!我可怜的耳朵!”   无论齐沐阳是拿布条堵,还是用枕头包住自己,那一声比一声更为恶毒的咒骂声,声声入耳,句句听得真真切切!他在床上辗转了一夜,又是一夜啊!   第三夜,齐沐阳心想着:这贼应该不会再来了吧!毕竟哪有人一连三夜光顾同一家的,傻呀!这被逮着的机会也太大了。   隔壁陶大娘家,子夜将近,这陶大娘一手握着菜刀,一手紧紧地捏着拳头,双腿叉开,端坐在自家院子中央,虎目圆瞪,盯着自家的鸡舍眼都不眨一下。   此刻,她心里想着:哪个不怕死的,竟敢偷到你陶奶奶家里来了,这十里八村的,哪个不知道我陶芳的厉害,平日里都只有老娘我欺负人的份,哪有人敢惹到老娘我的头上来的!当真不要命了。今夜只要你敢来,我就一刀劈死你个王八羔子!   正当她这么想着,平静安宁的夜突然刮起了一阵大风,这大风吹得直叫人睁不开眼睛。   大风刚过,这陶大娘立马起身看了看自己的鸡舍,只见这鸡舍的大门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大开着,她向前去查看一番,天哪!不仅鸡蛋不见了,就连那只最喜下蛋的大黄老母鸡也一同消失了。这还得了!   “哎呀!我不活啦,这到底是哪个天杀的呀!我咒你暴毙而亡、不得好死......”陶大娘手握菜刀,每骂一句,便在地上恶狠狠地砍一下,仿佛他手中的菜刀不是砍在自家的小院上,而是砍在了那个偷鸡的贼人身上一般,那刀痕深深的印在了地上,模样颇为吓人。   “笃笃,笃笃!”正当陶大娘骂得正酣,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听闻这突如其来的敲门声,陶大娘心想着:这是哪个不怕死的,老娘正烦着呢!   门开了,只见一个身材高大,长相俊朗的年轻人双手抱怀,倚靠在了自家的大门外。   “你谁呀?这三更半夜的,找老娘何事?”   面对眼前这个精瘦的干巴老太太,那一双犀利的目光,直瞪得齐沐阳浑身发毛。他连忙拱手施了个礼,说道:“大娘您好!我是您新搬来的邻居......”   “新搬来的邻居?说,是不是你偷了我家的鸡蛋?”陶大娘举起菜刀,目露凶光。   “额!大娘,您别激动。这三更半夜的,您老这样大声嚷嚷的,会吵到别人的!”齐沐阳举起双手,一脸陪着笑,心想:好厉害的老太太啊!她这是要把我给剁了不成?   “想想我家一直都是平安无事,你这刚搬来,我家就招了贼,这事肯定与你有关!”陶大娘死死地瞪着齐沐阳,此刻,她已然认定了眼前这个年轻的后生,就是自家的偷鸡贼了。   只见她举着菜刀就要砍来,齐沐阳面对正要发飙的陶大娘,小心翼翼地陪着笑脸,说道:“这个,大娘,您别激动,不就是个偷鸡贼嘛!我帮您逮着便是。”   “就凭你?”听闻齐沐阳所说的话,陶大娘是一脸的不置信,想她夜夜死守在此,都没能逮住那该死的贼子,就凭他一个毛都没长齐的愣头小子,能抓住那狡猾的贼子?   “放心吧!大娘,想我齐沐阳,连那妖怪都能抓住,区区一个偷鸡的毛贼,我还不放在眼里!”   “你此话当真?”陶大娘看了看齐沐阳,感觉他像是在吹牛。   齐沐阳解下腰间的猎妖牌,在陶大娘的面前晃了晃,说道:“瞧见没,我可是一名猎妖师!”   看着齐沐阳那双异常明亮有神的大眼睛,陶大娘暂且相信了他说的话:“好吧!但愿你能帮我逮住那该死的贼子!”   今时今日,齐沐阳才知道这择邻处的重要性。想他考虑房子的风水方位,考虑采光通风,考虑环境是否清幽宁静,唯独忽略了邻居这个重要的环节。为了自己的耳朵,为了自己那宝贵的睡眠,看来自己非逮住这个偷鸡的贼子不可了!    第8章 逮捕偷鸡贼   玄妙门内,齐沐寻望着自家这个师弟,只见他那双明亮的大眼睛下,两个深深的黑眼圈很是醒目。这样憔悴的他到是非常少见啊!   “我说师弟,你这是怎么了?招惹了女鬼不成,这春宵虽说宝贵,但也别太卖力,你小心精尽人亡!”   面对自家这个老没正经的师兄,齐沐阳一把歪坐在了椅子上,懒得理他。   “是谁说这隐士高人都喜择山水而居,怎么?你那清静幽雅之所睡得不舒坦吗?怎会弄得如此憔悴。看看,这是几天没合眼了?”齐沐寻说着,伸出一只手来,捏着齐沐阳的下巴,将他那张俊脸抬起来,左看右看。   齐沐阳厌烦地将他那只咸猪手打落,叹了口气,道:“想你师弟我一世英明,这选房子时考虑了诸多问题,唯独忽略了邻居这个至关重要的环节,时至今日我才深深体会到,拥有个好邻居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   被他这没头没脑的话弄得稀里糊涂的齐沐寻,一脸莫名地说道:“什么?你那邻居怎么你了?竟让你这么疲惫!”   “哎!别提了,就为一偷蛋的贼,她老人家,乖乖,这每夜开骂的哟!那话都不带重样的,想我齐沐阳活了二十三载了,到今日才发现,原来骂人的话语竟然可以这么丰富多彩!你别吵啊!我今夜还要去帮她老人家逮那偷鸡的贼呢!你先让我眯会,一会养足了精神,才有力气抓贼。”   “哎呦呦!我们玄妙门堂堂的猎妖师,什么时候成了抓贼的了!瞧瞧,你可真够出息的啊!”   面对自家师兄的嘲笑,齐沐阳丝毫不去理会,他心里想着:不抓住那该死的小贼,自己日后怕是再无宁日了!   夜幕降临,齐沐阳早早便来到了陶大娘的家中,她对那陶大娘劝慰了许久,她才愿意躲在房中。   齐沐阳不想她再到院子里碍手碍脚的了。而他自己则躲在了院中那颗槐花树上。过了许久,也不见那偷鸡的贼人前来,由于连夜来一直没睡好,躲在树上的他直打瞌睡。   不知不觉,又到了子夜时分,突然,异常平静的小院,莫名地刮起了大风,躲在树上的齐沐阳被那剧烈摇摆的树枝弄得险些站立不稳,就在他努力控制自己不掉下来之际,那阵奇异的大风竟然停了。躲在树上的他心里感叹着:这大风刮得也太邪乎了!   大风过后,齐沐阳从树上跳下来查看了一番,发现那鸡舍大门已经打开了,心想到:不好!这么厉害的偷鸡贼,快得自己竟然愣是没看清楚,怕是有妖孽作祟吧!   他沿着屋子的四周一路探察,最后在自家的小院外停住了脚步,只见这地上一地的鸡毛还有吃空了的鸡蛋壳。   正当他纳闷这些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自家院外时,那闻讯赶来的陶大娘拎着一把菜刀,便杀了过来。   只见她看了看地上那一地的残骸,瞪着一旁的齐沐阳:“好啊!还说不是你偷的,你看这些都是什么,现在人赃并获,看你还有何话好说的!你赔我的鸡。”陶大娘说罢,举着菜刀朝着齐沐阳直直地砍来。   “我的个娘耶!这是要出人命啦!”齐沐阳惊得大叫了一声。   见到如此激动的陶大娘,齐沐阳赶紧闪躲着。   齐沐阳是何其的灵活,他矫健的身躯,面对陶大娘的追杀,是左躲右闪。   追了许久,连齐沐阳的一根寒毛都没碰着,倒是将自己累得气喘如牛。   陶大娘双手支着大腿,弯下腰来大口大口喘着气:“好你个鳖孙!哎呦喂,累死我了。我叫你躲,看我不把你家大门给卸了。”   “哎、哎!大娘,您别激动啊!您听我说,您看啊!这个偷鸡的贼,他绝非是人类呀!您看这妖风给刮的,这人哪有这本事呢?您说是不是。”一听说陶大娘要冲自家的大门撒气,他有点急了。   “休想再用你那套鬼把戏来骗我老太婆了,这世间哪来那么多妖怪,好!你不承认是吧?看我不砸烂你的门!”休息了片刻,陶大娘已经恢复了一些体力。   眼看自家的大门就要遭殃了,齐沐阳急得大声说道:“大娘,我的好大娘,您先消消气,您听我说,这偷鸡贼是不是每次一来,都会伴随着一阵大风,大风过后,这鸡就不见了,可是这样?”   被他这么一问,陶大娘回想了一下,道:“是又怎样?你休要再岔开话题,引开我老婆子的注意力!”   “大娘!您就相信我这一回吧,以我的直觉告诉我,这绝对是妖怪作乱呀!如果明晚再抓不到那只妖物,您这连日来丢失的鸡和鸡蛋,我齐沐阳照价赔偿总可以了吧!”   “你此话当真?”陶大娘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齐沐阳,仿佛要将他给看穿来。   被盯得浑身不自在的齐沐阳连连打着保票:“骗您是小狗!”   “好吧!我老婆子就暂且信你这一回,明晚如果再抓不到那偷鸡贼,你就老老实实给我赔那些丢失的鸡和鸡蛋!否则,我非拆了你家大门不可!”   “我可怜的大门呀!你这是遭谁惹谁了!”齐沐阳心里暗暗叫苦,嘴上却笑着对那拎着菜刀悻悻而去的陶大娘说道:“唉,大娘!您好走,不送啊!”   回到家后,齐沐阳将这一系列的事情分析了一遍,原本以为只是一般的小毛贼,现在看来定是妖怪捣鬼啦!   今夜他没带抓妖工具,心想着:自己明晚一定要好好准备一番才行!   看看外面天还未亮,被这一阵折腾,他有些困乏了,只见他连衣服也懒得脱去,直接躺在床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五夜,一切准备就绪的齐沐阳,只身来到了陶大娘的家,在他一番苦苦劝告之下,陶大娘总算极不情愿地进屋躲了起来,临了还说了句:“反正你要抓不着那贼,你就得给我赔,不然我就卸了你家大门!”   之前是怕她碍手碍脚,现在是为她的生命安全着想,如果来的真是妖物,那一会打起来,可别伤着她了。见她进去,齐沐阳这才放下心来。   仍旧躲在树上的他,心里想着:那妖物每次都是子夜才来,而自己与陶大娘都未见着他的模样,料想他一定是用了隐身术。那自己一会只能开天眼来看他了。只是这开天眼极耗内力,还是等子夜临近了再开启吧!   子夜临近,齐沐阳右手食指与中指伸直并拢,在自己的眉间轻轻一点,口中念念有词。待咒语念罢完毕,一只天眼在眉间瞬间开启。   又是一阵大风,伴随着大风,只见一身浅粉衣衫的夜千雨突然降落在了鸡舍的门前,他纤秀的身肢轻盈一转,那长长的衣摆随风飘荡,月色下的他,一袭如瀑的黑发倾泻而下,一双流光溢彩的美目透着万种风情,这哪里是贼呀!简直就是跌落凡尘的仙子。不得不说,每次夜千雨的出现,都能惊艳到树上的齐沐阳。   伴随着这阵大风,一个转身,夜千雨稳稳地落在了地上,他抬起长长的衣袖,轻轻一挥,那鸡舍的大门‘啪’地一声,便打开了,他连忙将手伸进鸡舍内,左手抱着一只黑色的老母鸡,右手拿了六个洁白圆润的鸡蛋,得手后的他,微微笑了笑,亲了亲手中的鸡蛋,正准备乘风而去。   树上看得真切的齐沐阳不无感叹道:这手指可真长呀!竟然可以轻而易举地握住六只鸡蛋。   啊呸!想什么呢!反应过来的齐沐阳,从树上纵身一跃便跳了下来,随即大喝一声:“大胆妖孽!哪里逃?”   被这突然而来的大叫声吓了一跳,看清眼前来人,夜千雨惊呼一声:“是你!”   吓得他连忙将手中的老母鸡与鸡蛋往身后一抛,瞬间鸡飞蛋打。   扔掉手中这些累赘后,他只想快些逃走,刚要催动咒语打算遁雾而去,这齐沐阳的捆妖索已经从手中脱缰而出,将他牢牢地捆住了。   见又是这一招,夜千雨就气不打一处来。他上身已经被捆住动弹不得,只能用那双长腿对这齐沐阳发起攻击。   他长腿对着齐沐阳就是一扫,齐沐阳非常灵巧地跳开了。躲过一劫的齐沐阳,翻身就是一铲,将这夜千雨铲倒在地,好巧不巧地,他的额头碰到了地上那个尖利的石头,瞬间血流如注。   “绝不能让他们发现了你身上的秘密,你一定要万分小心,切莫受伤流血,将自己给暴露了,娘亲的话,你记住没?”   母亲那苦口婆心的话语再次在夜千雨的耳边想起。见到自己流出了血,吃疼的夜千雨惊呼出声:“啊!我的脑袋,都出血啦!”   毫不懂得怜香惜玉的齐沐阳,将地上的夜千雨押了起来。他将手上的猎妖索使劲一拉,惹得夜千雨又是一顿尖叫:“哎呦!我的手臂,疼!”   这时,夜千雨那额头伤口处,竟然眨眼之间,便不治而愈了,这修复能力也太强了吧!   “我让你偷东西,今天看我怎么收拾你!”齐沐阳将夜千雨死死地困在自己的手中。   “好你个偷鸡的贼!我要杀了你!”这时,躲在屋内的陶大娘举着菜刀,朝着夜千雨一路杀来。   望着杀气腾腾的陶大娘,齐沐阳心想着:坏了!   只见他正准备出口制止。待到陶大娘看清眼前的毛贼,她瞪着圆圆的大眼睛,呆住了:这世间怎么会有生得如此好看的男子!   见这个冲自己喊打喊杀的老婆子,此刻正呆呆地看着自己,夜千雨冲她伸了伸舌头做了个鬼脸,随即那张俊脸变成了一个大大的老鼠脑袋。   “哎呀!我的个娘也!”陶大娘何曾见过这么诡异的事情,只见她两眼一翻,吓得晕了过去。   “哼!还想杀我,简直是不自量力!”眼见轰然倒地的陶大娘,夜千雨轻蔑一笑。   “你还挺得意是吧!”见夜千雨幻出真身来吓唬陶大娘,齐沐阳再次紧了紧手中的捆妖索。   “啊!疼,疼,疼。你放开我,你这个该死的人类!啊!”被勒得快要透不过气来的夜千雨,疼得连连直呼。   只是,这次任凭他怎么痛呼求饶,齐沐阳愣是充耳不闻。他心中想着:才不上当呢!你个狡猾的小妖精。   齐沐阳押着夜千雨朝着自家的院子走去,这时,陶大娘养的那只小白猪走了过来,它在夜千雨流血的那块石头上嗅了嗅,仿佛发现了绝顶美味般,竟将那些血液舔食得一干二净,这诡异的一幕,刚好让回过头来的齐沐阳看在眼里......    第9章 追魂锁   齐沐阳将夜千雨一路强行拖拽着,来到了自家的院子中,一入得院子后,他急忙一把将夜千雨牢牢地绑在了院中这颗大槐树上,而他自己则躺在那张摇摇椅子上,一脸玩味地望着夜千雨。   被绑着的夜千雨,那根猎妖索已经深深地嵌入他的肉里,此刻他真是疼痛难忍,又不敢大力挣扎。自己平日受伤,这伤口都能不治而愈,唯独上次被绑的勒痕久久不能消退,这捆妖索的威力他已经领教过了。   就算不能动,他嘴上却极不老实:“臭人类,死人类,你还不赶紧放了我!”   “你再吵!信不信老子我现在就废了你?”手握毁妖符的齐沐阳大声警告着。   “哼!你个愚蠢的人类,除了会用这些卑鄙的手段,来对付我们这些善良的妖类,你还会些什么?”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夜千雨此时这愤怒的眼神恨不能立即宰了齐沐阳。   “我愚蠢!我有你愚蠢?每次只在同一个地方偷窃,你这不是等着被抓,是什么?”齐沐阳望着一脸怒容的夜千雨,没好气地回了他一句。   “好你个小妖,还敢瞪着老子,我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你齐爷爷我的厉害!”见夜千雨一直这么凶巴巴地瞪着自己,齐沐阳很是不爽。   一想到上次被他咬的那一口,到现在还有个深深的牙印呢!恐怕这个牙印是要跟随自己一辈子了。就这么废了他,也太便宜他了。   齐沐阳盯着甚是狼狈的夜千雨,研究了半天。一个绝妙的法子冒了出来。   只见他来到夜千雨身前,从口袋里掏出一条黑色的锁链,笑得很是邪恶。   “你,你要做什么?”   他这个样子,显然是要不怀好意,而自己又不能动弹,看着这样的齐沐阳,夜千雨不免有些害怕。   “好你个小妖,我让你敢咬我,上次让你给逃了,这次,看你齐爷爷我怎么收拾你!嗨嗨,不教训教训你,你都不知道,你齐爷爷我的厉害。”齐沐阳说着,也不管夜千雨答不答应,他将那条细小的黑色链子,直接套在了夜千雨白皙的颈脖上。   夜千雨只听见‘咔嚓’一声,那是钥匙上锁的声音。   将那条刻着古怪符咒的链条,锁在夜千雨的颈脖后,齐沐阳将那开锁的钥匙,用一条编织精美的黑色棉绳拴住,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然后他才异常粗暴地给夜千雨松开了捆妖索。   “啊……”被捆妖索牵拉得异常疼痛的夜千雨,少不得又要惊声尖叫起来。   虽然不知道套在自己脖子上的细小链条是做什么用的,但不用想也知道,这绝不是什么好东西。   见齐沐阳松开了自己,一恢复自由的夜千雨,心想着:不管那么多,眼下先离开这个讨厌的家伙,才是最要紧的事!   此刻的夜千雨巴不得逃得越远越好。不等齐沐阳反应过来,便快速化作一阵烟雾而去。   看着落荒而逃的夜千雨,齐沐阳笑得很是狡黠。他也不追,仍旧坐在那张摇摇椅上,悠闲地品着茶。   顺利逃跑后的夜千雨,内心极为不安。他心里想着:那死人,会这么好心放了自己?刚还说要好好收拾自己的呢!不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而自己脖子上这条犹如栓狗的锁链,虽然极为细小,却是结实得吓人。任凭他怎么折腾,就是不会断。劫后余生的他,凭着本能,一直没命地逃跑着。也不知道逃了多久,他感觉自己已经逃得够远了。   这边齐沐阳眼看时辰差不多了,只见他口中念念有词,催动着诡异的咒语。咒语念罢完毕,他一边快活地摇着椅子,一边静静地等候着。   突然之间,夜千雨只感觉头脑一阵晕乎,一路腾云驾雾的他,稀里糊涂地再次回到了齐沐阳的跟前。   待他清醒过来,看到眼前这张令他十分厌恶而又深深惧怕的面孔,他犹如见到了鬼似的,一脸不敢置信地望着齐沐阳:自己明明是朝着相反的方向飞的,怎么又回来了?   看着眼睛瞪得老大的夜千雨,齐沐阳站起身无不得意地对他说道:“知道这条锁链叫什么吗?它叫‘追魂锁’,两百多年以前,我们玄妙门有一位猎妖师,爱上了一位年轻的女子,而这名女子死于一次意外,那名猎妖师受不了心爱之人突然离他而去,从此一病不起。他命门中弟子在他死后,将他的魂魄炼成了这条锁链,而我脖子上的这把心形钥匙,就是用他心爱的女子魂魄炼制而成。无论这把钥匙身在何处,只要我催动咒语,这锁链中的魂魄便会追随着心爱之人的魂魄而去。他们生的时候不能在一起,死后也要不离不弃。从此以后,这追魂锁便成了我们玄妙门的传承之物。师傅临走时让我代为保管,我当时还觉得这追魂锁没什么实际的用处,想不到今日用在你的身上刚刚好!只要我催动咒语,你休想离开我十丈之外!”   看着一脸得意的齐沐阳,夜千雨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心里想着:这都是什么事!你们这些可恶的人类,脑子一个比一个还要不正常。   见夜千雨一脸气愤地瞪着自己,齐沐阳将那张毁妖符在他面前晃了晃,十分严肃地警告道:“你千不该,万不该,惹到了我。不好好折磨折磨你,都难消我心头的气。你放心!待我气消了,便会放了你。在此期间,你最好给我乖乖地听话,否则,惹恼了我,直接废了你!”   “你说这锁链不能离开这钥匙十丈之内?”夜千雨对于齐沐阳这一连串的废话,直接忽略不计,只挑重点的问向齐沐阳!   “对!你最好给我记清楚了,只要我身在这宅院之中,你休想离开这个院子。”对于夜千雨的问题,齐沐阳再次警告他。   听到齐沐阳这么一说,夜千雨轻挑桃花美目,露出了一丝狡猾的笑容。只见他随即化作一缕青烟,遁入了地下不见了......    第10章 烟熏火燎   齐沐阳没料到,夜千雨会突然和自己来这么一招,望着遁雾而去的夜千雨,他急忙催动着咒语。   只是,由于身在地洞底下的夜千雨与他相隔的距离还在十丈以内。这追魂锁的咒语一时之间发挥不了作用。现在他总算明白过来,夜千雨刚才为什么要那样问自己了。   他在自家这个院子里仔细查看了一番,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这该死的夜千雨,竟然将洞府挖到了自家的院子里来了。   怪不得,先前在自家的院外,会发现那么多鸡毛蛋壳的残骸了。   一想到夜千雨那挖洞的本事,他就气愤不已。   上次在万府他挥起锄头就是一顿开挖,那是因为,即便让他拆了整个万府,他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的,毕竟那万府和他又没有什么干系。拆了也就拆了,自己也不会有半点心疼的。   可眼下,这可是自家的院子啊!才刚翻新不久,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属于他齐沐阳一个人的,他对自家这个院子可是宝贝得紧,哪里又舍得去肆意破坏!   经过仔细的探查后,齐沐阳发现,这夜千雨的洞府大门,再一次设在了自家这颗大大的老槐树底下。   齐沐阳在心里痛骂了一句:臭鼠妖,真是死性不改!总喜欢把洞口设立在大树底下,在万府如此,到了自己这里亦是如此。   他俯下身来,对着那个不起眼的洞口,冲着里面喊话:“死鼠妖!还不快给老子滚出来。”   “哼!就不出来,我把你家底下都已经给挖空了,有本事,你就把这给拆了!”躲在洞中的夜千雨好不得意地想着:想要自己现在出去,你当我傻的嘛!我还就躲在这里不出来了,看你能拿我怎么办!   “你个该死的鼠妖,还就收拾不了你了,你给我等着!”   站在外面的齐沐阳,一手拍着自己的后脑门,急得他在院中来来回回地渡着步子。   这时,无意中让他瞥见了自家院外,那些生长得异常茂盛的‘蚊不见’,他的脑子突然灵光一现,一条绝妙的计策,出现在了齐沐阳的脑海里。   齐沐阳随手砍来大量的‘蚊不见’,还特意挑选了最浓密的青枝绿叶部分,这种植物有个特点,在燃烧的时候会产生大量浓浓的烟雾。   平日里,人们在生火做饭时,一般都不会选这种植物作为柴火。   这种植物,多是用来熏田间地头上的老鼠,以及隐藏在房子四周的蚊子这些害虫的,如今让齐沐阳寻了来对付夜千雨,也是绝了。   不一会儿,这些点燃后的青湿枝叶便产生了大量的浓烟,在齐沐阳手中那把蒲扇不断的煽动下,这些滚滚的浓烟,被源源不断地送入了夜千雨所在的洞府内。   这洞府虽说隐密安全,但想要一时之间飞散掉这么多的烟雾,却是极为困难的。   虽然跑了一些,但绝大部分的浓烟在洞内聚集不散。把里面的夜千雨熏得够呛。最后,万般无奈的夜千雨只能弃洞而出。   看着从另外一处地方破土而出的夜千雨,只见他被熏得涕泪交加,蓬头垢面。衣衫也有些凌乱不堪,显得极为狼狈。   弃洞而出的夜千雨被憋得满脸通红,他不得不弯下腰来好一通咳嗽,许久过后才稍微缓过气来。   望着眼前的夜千雨,齐沐阳甚是得意:“你不是最爱钻洞吗?你倒是钻呀!我看你下次还怎么躲?”   “咳咳、咳咳,哼哼!你卑鄙、无耻、下流,我恨你!”夜千雨千算万算,没料到,齐沐阳会用烟熏这一损招来对付自己。此刻的他哭得稀里哗啦,模样显得极为楚楚可怜。   望着哭得异常伤心的夜千雨,齐沐阳又有些不忍。   “自己平素里也不是一个这么坏的人啊!哼,死鼠妖都怪你,非要惹恼了我。不然,我也不会非要和你过意不去了。”   只在内心怜惜了夜千雨短短的一瞬,最后剩下的,全是胜利后的喜悦。   只是令齐沐阳很是不解的是:夜千雨自己的身上到处脏乱不堪,而唯独怀里的那只蓝色的布娃娃却洁净如新。   “他这是怎么做到的?怎么保护得这么好?一个大男人,没事抱个布娃娃做什么?当真是奇怪。这女里女气的样子,看着就讨厌!”齐沐阳在心里嘀咕道。   两人折腾了一夜,现天边已经微微泛白,眼见天就要大亮,齐沐阳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对夜千雨说道:“今日,咱们暂且到此为止,我们明日继续!”   “啊!还要来。苍天呀!大地呀!您快开开眼吧。”面对齐沐阳的话语,夜千雨真是欲哭无泪。   “你少在这里给我叽歪,一会你要是敢吵到本大爷我睡觉,看我怎么收拾你!”齐沐阳一想到自己已经有好些天,没能好好地睡觉了,他就恼得很。   “喂,你等等,那个......”夜千雨对着快要进屋的齐沐阳弱弱地说道。   “又怎么啦?”齐沐阳极不耐烦地问道。   “我,我就是想问问,我要怎么办?”夜千雨知道自己逃不掉,只是他也不能一直这么傻站着呀!看着齐沐阳丢下自己不管,他有些急了。   “你?给老子滚到柴房里睡去。你要敢再发出一丁点儿声音,我就立马废了你,你信不信?”眼下,齐沐阳只想快些回去补个觉。   “啊!这,这柴房怎么睡呀?”夜千雨苦着个脸望着眼前的柴房,心里想着:里面连张床都没有,更别说是被子了。   “你哪来那么多问题,再吵吵,我现在就废了你!”死鼠妖,还有完没完了。   看着一脸凶悍的齐沐阳,夜千雨也只能对着他远去的背影,狠命地挥舞着拳头,内心里将他咒骂了一遍又一遍。   被齐沐阳这么一折腾,此刻的夜千雨真是困倦交加,看着这满是柴草的房间,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先睡一觉再说。   “哎!也不知道,明日那死人要怎么对付自己?”夜千雨带着深深的不安与担忧,慢慢地入了梦乡......    第11章 吃饭的规矩   次日晌午,睡饱后的齐沐阳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没了陶大娘的咒骂声,世界总算安静下来了,这还是他搬来以后睡得最香最美的一次。   睡眠充足,整个人都显得精神抖擞起来。他来到自家院子里,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后再深深地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感受着空气中槐花那淡淡的清香。做完这一切后他将眼瞄了瞄东屋厨房的方向,对了!差点给忘了。想到这,齐沐阳露出了一个大大的微笑。   “自己昨夜逮的那只鼠妖怎么样了?怎么如此安静?莫非又逃啦?”   齐沐阳带着疑问来到了柴房内,只见,夜千雨用那一堆柴垛做了一个简单的小窝,而他自己整个人猫着身子,趴卧在了里面。   浅粉的衣衫被熏得黑不溜秋,原本白皙的小脸上,现在也是乌漆麻黑的,整个一大花脸,脸上那两行深深的泪痕甚是醒目。两道秀气的柳叶眉紧紧拧在了一起,那一头无比顺滑如浓墨般的秀发也略微有些凌乱。此刻,他紧紧抱住怀中的那只蓝色的布娃娃,看着他愁眉紧锁的模样,睡得并不安稳。   “是在担心自己发难于他吗?”   望着眼前的男子,拥有这种睡姿的他,又怎么会让人将他与那偷鸡摸蛋,搅得人不得安宁的妖怪联系在一起呢!这分明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   齐沐阳看着还在睡梦中的夜千雨,他告诉自己,不能动摇,他这一脸无害的可怜模样,都是他变幻出来迷惑世人的。想他堂堂猎妖师岂能如此轻易就着了他的道?   思及此,齐沐阳伸出一只脚来,踢了踢眼前的人儿:“嗨嗨嗨!给老子醒醒,还睡!都日上三竿了,老子抓你来可不是让你睡觉的!”   被齐沐阳吵醒后的夜千雨,惊得一下子便坐了起来。一脸警惕地望着他:“你,你想要做什么?”   那双清澈的眼眸忽闪忽闪地眨着,在他脏兮兮的脸颊的映衬下,显得越发的清亮。只是这水汪汪的大眼睛此刻充满了戒备不安。   看着这个样子的他,齐沐阳内心有一丝的不悦:“真是胆小如鼠,怎么看都没个爷们样!   “这么瞪着你齐爷爷做什么?老子又不会吃了你!发什么愣,赶紧给我起来生火做饭,老子都快要饿死了!”   “做饭?我不会!”夜千雨小声地抗议着。   “好你个小妖,老子抓你来是让你享清福的不成,不会,就给老子学!”齐沐阳说着再次踢了踢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夜千雨。   见他还没反应,他恶狠狠地瞪着夜千雨威胁道:“还不给老子我麻利点,小心惹恼了我,一会将你这只鼠妖直接打出原形来,剥皮炖汤!”   “别,别吃我!我去还不成吗!”望着眼前这个生得异常高大的男子,他那双无比犀利的鹰眼直勾勾地盯住自己不放,一时之间夜千雨摸不准他此话的真假:他不会真要吃了自己吧?   夜千雨吓得从地上一把跳了起来,将手中的布娃娃塞在了自己的怀里,急忙往厨房里走去。   看着眼前这些锅碗瓢盆,他根本不知从何下手:“这做饭要怎么做?”想他平日里都是生吃的,又何曾做过饭。一脸茫然的他,只能向齐沐阳请教。   “做饭,傻子都会。先把火生好,再把米洗洗,加点水,放到锅里去煮就好了!”就没见过你这么笨的妖,齐沐阳在心里骂了一句,简单地教了一遍。   “就这么简单?”夜千雨一脸不敢置信地问道。   “是,就这么简单!”想他身为孤儿,自己的师傅平日里根本不会下厨,这种洗衣做饭的杂活,自然都是落在了齐沐阳的头上来了。这些事情对于他来说,自然十分容易。   “你最好给老子快点,饿死了!”   “知道啦!”夜千雨极不情愿地应了一声。   正当齐沐阳一脸悠闲地坐在自家院中等待着开饭时,厨房内顿时飘出了滚滚的浓烟,而夜千雨不时地发出连连的咳嗽之声。齐沐阳暗叫一声:“不好!”   厨房内,夜千雨不小心将放在灶膛旁边那一大堆的柴火全数引燃了。此刻火势正旺,这滚滚的浓烟就是从那堆柴火飘出来的。更可气的是,望着这熊熊大火,这该死的夜千雨不但不管不顾,他还躲在水缸后面不出来。   “你这是做饭还是烧房子?”齐沐阳厉声喝问道。   接着,他又大声地命令着躲在水缸后面的夜千雨:“傻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过来灭火。”   看着缩在水缸后面的夜千雨,那火红的烈焰映在他清亮的眼底,而他却显露出了无比恐惧的神情来,身为妖物的他,本就对火有着深深的惧怕心里,他的这种心思,齐沐阳并不能理解,看着他这副没出息的样子,齐沐阳真想废了他。这火再不扑灭,自家这厨房眼看就要保不住了。   望着冲自己大呼小叫的齐沐阳,一旁的夜千雨不干了,显然,他被这红红的火焰给吓坏了:“哼哼!你干脆杀了我算了,人家明明说了不会做饭,你非要我做饭!”   这不说还好,一说夜千雨还就哭上了。   看着这个哭得没完没了的家伙,齐沐阳一下子没辙了。   眼下他也没心思理会夜千雨,他急忙用木盆从水缸内舀出水来,泼在了那堆大火上,那满满一大缸子的水已然见了底,这火才被熄灭。看着熄灭后一片狼藉的厨房,齐沐阳的头有些大。   望着眼前仍然哭泣不止的夜千雨,齐沐阳真是一肚子的怒火,他来到夜千雨的身边抬腿就是一脚。   见到怒气冲冲的齐沐阳要过来收拾自己,夜千雨吓得止住了哭泣,急忙双手抱头。   看着这样的他,齐沐阳捏紧了手中的拳头,平复了下心中的怒气,那抬得高高的腿最终又放了下来。   他看了看夜千雨,转身走了出去。   夜千雨以为自己要被他好一顿爆揍的,没想到他中途却又放过了自己,见齐沐阳走了出去,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一想到刚才那熊熊的大火,自己差一点就被烤了,这突然发生的可怕一幕,他需要消化消化。   过了一会儿,夜千雨稍微有些平复下来了,一颗心总算不再那么剧烈地跳动着了。   这时,齐沐阳抱着一推衣服走了进来,他将手中的衣服扔给了地上的夜千雨。   这夜千雨一时之间不知道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很是不解的看着他。   “还傻坐着干什么?这是我的衣服,你拿着这些衣服去给老子洗干净点,看看你都脏成什么样子了,一会饭好了,看着你都会影响胃口。”   “你不要我做饭了?”夜千雨试探着问向齐沐阳,他不相信他会这么好心放过自己。   “要你做饭!你嫌老子的厨房还不够遭殃是吧!以后,你最好给我离厨房远一点,让我发现你再敢靠近厨房,我弄死你!”齐沐阳看着自家的厨房,心疼无比,此刻他感觉对于自家的厨房来说,这家伙简直就是个危险人物。如果不是自己及时扑灭了火,恐怕要不了多久,自己这个来之不易的小院就要毁在他的手上了。   不让他靠近厨房,夜千雨巴不得呢!他此生再也不想经历一次,火烤鼠肉的可怕经历了。   夜千雨如获大赦般,逃也似的离开了这个让他深感恐惧的厨房。   就在夜千雨将自己全身上下好一通清理,洗干净的他从浴房内走了出来。他老远就闻到了扑鼻而来的香气,没想到齐沐阳这么快便将饭菜做好了,看着桌子上那一盘诱人的红烧肉,泛着金灿灿的油光,他咽了咽口水,急忙一屁股坐在了桌子旁。   齐沐阳看着眼前焕然一新的他,自己的衣服穿在他身上并不合体,有些松松垮垮的,更显出他的瘦小来,想是被那热水浸泡过的缘故,白皙的皮肤透着娇嫩的粉色,一头如瀑的黑发披散在了身后,此刻的他比晚上瞧了还要美得惊心动魄。一双桃花美目闪着炽热的光芒。当然,这般流光溢彩的眼眸自然是看着桌子上那盘红烧肉的,如果这样看着齐沐阳,想必他定会浑身不自在。   夜千雨迫不及待地拿起了筷子,准备一尝这红烧肉的美味时,齐沐阳用手中的筷子一把制住了他。   “桌子上分明放着两副碗筷,他为什么不让自己吃呢?”夜千雨想了想,难道是?“我洗过了!”他记得齐沐阳说他身上脏兮兮的影响胃口,他看了看自己全身上下,确实是洗干净了。   “去给老子把头发束起来,披头散发的,你当自己是女鬼呀!这个样子丑死了,影响老子胃口。”齐沐阳发现夜千雨披散着头发太过女气,也太过好看了。如果是个女子,他一定非常乐意见到这样的他,只是身为男子,生得这么好看干嘛!想勾引谁?   “什么呀!不就是吃个饭嘛,规矩还真是多!”夜千雨闹不明白,这人类就是麻烦。他这是崇尚自然懂不懂,望着自己的秀发,这不是挺好的嘛!怎么就碍着他的眼了?   “这里是我的家,想吃饭你就得听我的,下次再让我见到你披散着头发,老子就给你一把火烧了!你信不信?”见夜千雨一副极不情愿的样子,齐沐阳大声警告着。   “我信!”夜千雨无奈地拉长了声调。   奈何他现在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不一会儿,夜千雨用根竹子做的发簪随便束了个发鬓,一脸不乐意的看着齐沐阳:“请问,可以开饭了吗?”   这样打扮的他,简单自然。还是这样比较顺眼,齐沐阳满意地点了点头:“可以!”   夜千雨夹了一口红烧肉放在口中,立即被那鲜嫩多汁的美味惊到了,想不到这肉煮熟了这么好吃,他一直认为食物要生吃才原汁原味的,这煮熟后的肉简直是美味可口了许多倍。吃过这顿后恐怕他日后再也不喜欢吃生肉了!   “真好吃!”面对美食,夜千雨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看着眼前这个美丽的笑容,齐沐阳无比的自豪:“那是!你也不看看这是谁做的。”   “切!有什么了不起的。”夜千雨看着他那副高傲自大的模样就来气,心里嘀咕着,他有些小小的不服气。    第12章 苦役   这一顿,夜千雨吃得特别饱,他打了个饱嗝,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有些犯困。他本来就是昼伏夜出惯了的,昨夜被齐沐阳一通烟熏火燎,加之柴房内根本就不是能睡觉的地,那坚硬无比的柴棍子硌得他全身酸痛。   正当他趴在桌子上睡意正浓的时候,齐沐阳非常粗暴地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背上,夜千雨受到惊吓后急忙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大声叫道:“你干嘛?”   “睡,睡,睡,你是猪吗?吃饱了就睡!”齐沐阳冲着他就是一通吼叫。   夜千雨苦着个脸,显得有些委屈,说道:“人家是老鼠,本来过的就是昼伏夜出的生活,现在是我们老鼠睡觉的时间,当然很困!”说完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显然精神欠佳。   “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现在什么身份了?还敢给我睡觉,去,把碗给我洗了,水缸灌满水,整个屋子里里外外给我打扫干净了,不能有一丁点灰尘。一会我会检查的,你敢偷懒,我立马废了你。”齐沐阳对着哈欠连天的夜千雨毫不客气的吩咐道。   “要做这么多事情,什么时候才能做得完呀!”夜千雨苦着张脸直抱怨道。这简直就是苦役、是虐待。   “那你还傻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给老子麻利点!”齐沐阳说罢,踢了踢夜千雨坐着的那张椅子。   “哦!”夜千雨嘟囔着嘴,无奈地应了声。   就这样,夜千雨在齐沐阳的淫威之下,极不情愿的干起了这些苦差事。   许久过后,当夜千雨总算做完这一大堆的事情后,他感觉自己都快累散架了,不行,绝不能再这么下去了,要不了多久,那混蛋不废了自己,自己也会虚脱而亡的。夜千雨想到这里,瞪了一眼躺在院中的齐沐阳一眼。   “还敢瞪老子,别以为我不知道,看来事情还吩咐得少了,去,给老子到杯水来!”齐沐阳表面上是在闭目养神,实际上他的目光一刻也未离开过夜千雨,看着他进进出出,忙前忙后的样子,齐沐阳就觉得很有快感。他就是要让他不得安生!   “什么?你自己不是有手吗?”他一个大男人,好手好脚的,喝水干嘛不自己倒去。   “身为俘虏!你有抗议的权利吗?还不赶紧去,是不是皮子痒痒了,想老子我给你松松?”   “去就去,有什么了不起的,死人类,臭人类,喝不死你!”夜千雨在内心将齐沐阳问候了一遍又一遍。   看着眼前喝得如痴如醉的齐沐阳,夜千雨轻挑了下眉眼,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狡猾笑容出来:“这茶好喝吗?”   “当然,这可是有名的灵岩云雾,生长在不周山的崖壁之上,吸收了天地的灵气,日月的精华。这味道岂是一般的茶叶能比拟的吗?算了,说了你也不懂!”想想这些珍贵无比的茶叶,还是自己上次上山好不容易才采来这么一点,平日里自己都不舍得喝呢!唯有心情大好的时候,才拿出来品尝一下,当然,今日自己的心情无疑就是大好的。惩罚你,我就心情大好!齐沐阳在心中无比得意的想着。接着,齐沐阳用鼻子深深吸了一口气,闻着这茶香又喝了一口!   “掺了我的口水在里面,这茶当真有这么好喝?”看着眼前的齐沐阳,他有一丝的解恨。哼!明里我对付不了你,想我夜千雨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让我给你倒茶,以后你就喝我的口水去吧!死人类。   看着这般阴阳怪气的夜千雨,齐沐阳就很不舒服:“说!你是不是又在心里偷偷骂我了?”   “没有!”何止是骂你,我还咒你呢!   “最好没有,过来,给老子捶捶腿!”齐沐阳把双腿一伸,架在了眼前的桌子上。   面对齐沐阳的吩咐,尽管有十二万分的不乐意,夜千雨也只能乖乖就范,他有气无力地敲打着齐沐阳那双粗壮纤长的大腿。   “没吃饭呐!给老子使点劲,娘们似的!”齐沐阳的吼声再次在夜千雨的耳边响起,震得他耳朵痛。   惹得他不禁皱了皱眉,只能加重了手中的力道。   “好,就是这样,继续,别停下!”齐沐阳舒服地闭起了双目,将整个人都斜靠在了摇摇椅子上。   夜千雨一双纤纤玉手马不停蹄地帮齐沐阳捶着腿,一双桃花美目偷偷地盯着齐沐阳的脖子上瞄了又瞄,那用棉绳绑着的心形钥匙就挂在他的脖子上,很是醒目。   “要不,我再帮你按按肩?”夜千雨望着一脸享受的齐沐阳,小心地试探着问道。   见夜千雨难得的主动,齐沐阳顿时心情大悦:“好!”   听到他口中的‘好’字,夜千雨高兴坏了。他急忙起身来到齐沐阳的脑后,将两手放在了齐沐阳的脖子上。只是刚一接触,齐沐阳就浑身一颤。这般柔软无骨的触感,哪里像是男子的手,简直比那姑娘家的玉手还要来得细腻光滑。唯有那微凉的触感提示着齐沐阳,这不是人类该有的温度。   “怎,怎么啦?”见自己才刚一接触,竟然引起齐沐阳这么大的反应,夜千雨吓了一跳,连忙试探着问道,难道他发现自己的意图啦?   “没什么,你继续!”被小小的冰了一下的齐沐阳,反应过来他到底是妖,与自己这温热的身躯自然不同。   “好的!”见齐沐阳并没有阻止,夜千雨答应得异常的爽快。这次,他与先前捶腿时大不一样,他时而揉捏、时而敲打,力道都控制得恰到好处。   被侍候得异常舒适的齐沐阳不免连连夸赞道:“好,不错,对,就这样!”   渐渐地,齐沐阳在夜千雨的按捏下,放松地闭起了眼睛,发出了均匀而有节律的轻呼声。他睡着了!   夜千雨见齐沐阳睡了过去,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将手伸到了那根绳索上。只刚一触及那根细细的棉绳,齐沐阳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想死吗?”   这突然而来的声响,让夜千雨不得不停住了手中的动作,他白了一眼跟前的男子,心里极不甘心地想着:你等着,总有一天,我会偷到手的!想我夜千雨,别的本事没有,偷窃逃跑可是我的拿手好戏!我就不信,区区一个钥匙,自己还弄不到手?   齐沐阳转过头来看了看他,轻蔑地一笑,心里想着:就你那点小伎俩,老子早就看出来了。   继而,他故作高深地说道:“难道你没听说过吗?身为一名猎妖师,即便在睡着的情况下,也会察觉到身边的一切异动。不然,还怎么捉住你们这些狡猾的妖物!以后你最好老实点,不要再打什么歪主意,等我气消了,自然会放了你。在此之前,你最好给我乖乖地听话,琢磨琢磨怎么把我侍候好了才是要紧,别再给老子整这些没用的幺蛾子!小心惹恼了我,直接将你剥皮炖汤。”   “你干脆现在就炖了我吧!也好过让你日日折磨来得痛快!”夜千雨瞪着齐沐阳,咬牙切齿地说道。苍天呀!大地呀!自己这苦日子,到底啥时候是个头呀!   “想死?没那么容易,你现在的命可是掌握在了我的手上,一切全凭我高兴!”齐沐阳说罢,笑得那叫一个灿烂。   拿眼前这个无赖毫无办法的夜千雨,也只能用那双桃花美目狠命地瞪着他了,只是,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齐沐阳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第13章 雷霆雨夜   在齐沐阳百般奴役之下,一天总算是熬过去了。整个槐谷村全部笼罩在了夜色之中,远处偶尔传来一两声犬吠之声,劳作了一天的人们,陆陆续续进入了梦乡。   正当夜千雨向那柴房的小窝走去之时,齐沐阳唤住了他:“你站住!”   被齐沐阳叫住的夜千雨顿时有些不悦:“你还想怎样?人家都已经伺候你一整天了,也该歇息歇息了吧!即便是身为牛马,晚上也是不用劳作了的!”   “少在那里叽歪,跟我来!”面对夜千雨的抱怨,齐沐阳并不理会,只是简单地命令着。   夜千雨拉长了俊脸,极不情愿地跟在了齐沐阳的身后。他被带到西侧的厢房内,看着眼前这个简陋的小屋,除了一张木板小床,一个储物的方柜,一张木桌外加一把小木凳子之外,别无他物。   夜千雨记得之前这里好像并没有铺床的呀!这个房间什么时候收拾成这样了,虽然简陋,但也算是舒适的了。他不是一直睡在北屋的正房内吗?领自己来这里是何用意。他很是不解地看着齐沐阳。   “以后你就睡这里,我看这天,搞不好今晚会下雨,柴房内毕竟不是睡觉的地!”   什么,他这是给自己准备的?   “不要太感动啊!好歹你现在也是我的劳工,我怕真将你给冻出个好歹来,以后谁来伺候我呀!”齐沐阳一脸坏笑地对夜千雨说道。   望着径直走向北屋的齐沐阳,夜千雨白了他一眼:“就知道你没这么好心!”他这是把自己当作私有物件一样看待呀!就像东家会担心自家里,那头栓在太阳底下的牛,是否会因为缺水而渴死是一个道理。   躺在床上的夜千雨,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并不是他不习惯这新的床铺,而是白天他异常想困觉。这该死的齐沐阳偏不让他睡,现在到了晚上,他反而精神了。他这是犯困的劲过去了。   望着窗外不远处陶大娘的家,夜千雨那双贼眼不安分地滴溜转着,一想到那家人的鸡蛋,味道真叫一个鲜美呀!夜千雨自己吃过许许多多的鸡蛋,唯独陶大娘家的鸡蛋,是他吃过的所有鸡蛋里面最最鲜美的了。至于她家的鸡蛋为什么会这么好吃?他就不知道了。   他蹑手蹑脚地穿衣起床,化作一缕青烟来到了陶大娘的院中,轻车熟路地摸到了他家的鸡窝前,麻利地伸出他的白皙玉爪在鸡窝内这么一捞,六只鸡蛋便稳稳地抓在了他的手中,他这手偷蛋的本领,那可都是他在往昔千锤百炼的作战经验中,不断实践而练就出来的成果。   望着右手中的鸡蛋,他用左手食指轻轻这么一敲,那原本光洁圆滑的蛋壳上眨眼间便多出了六个圆圆的小洞。他对着那些洞口,挨个吸了起来。那清凉温润的蛋液对于他来说简直甘之如饴。顷刻之间,那六只鸡蛋全部被他吸食殆尽,完了还不忘用他那小舌头舔了舔嘴角处,滴漏下来的一点蛋液,对于这样的美味,他是一滴也不舍得浪费的。   正当他忘我地,陶醉在品尝这些美味的鸡蛋之时,陶大娘提着个灯笼从屋内走了出来,这人一上了年纪,就有起夜的习惯。被一泡夜尿憋醒过来的陶大娘,没料到自家好不容易恢复太平后的鸡窝,再一次让这该死的夜千雨给光顾了。   对于夜千雨那张美得不似人类的俊脸,陶大娘死也认得。见陶大娘正一脸惊恐地望着自己,夜千雨冲他笑了笑,心里想着:坏了,刚一心只顾着速战速决,竟忘记隐去身形了。   明明是笑魇如花,在陶大娘看来,却形同鬼魅。因为这让她回想起了,夜千雨上次将她吓晕过去,那一次,他脖子上所出现的鼠脑袋。   “我的娘也!了不得啦,我家又闹妖精了!齐沐阳,齐师傅,救命,救命呐!”陶大娘在这紧要关头,立即想起了上次鼠妖前来作怪,正是那个自称是猎妖师的齐沐阳,将眼前这个家伙给制服了的。   “唉!我说你别叫呀,不就是吃了你家几个鸡蛋嘛,你这大呼小叫的,别说是齐沐阳了,就是全村子里的人都非被你吵醒了不可!”对于陶大娘的这个大嗓门,夜千雨是早就领教过了,惊得他急忙丢弃手中的蛋壳,前来蒙住她的嘴。这还得了,陶大娘被吓得,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顿时极度扭曲狰狞,更加丑陋不堪。她此刻的这幅模样,更像那索人命的鬼魅。   在极度恐惧的情况下,陶大娘的尿液漏了一地,这下好了,连茅厕都不用去了。   闻讯而来的齐沐阳,看到夜千雨一手蒙住陶大娘的嘴,一手放在了自己的嘴唇之上,两人正彼此瞪大了双眼,互望着对方。显然,他二人都让对方吓得不轻。   “你对她做了什么?”齐沐阳厉声问道。   “我,我,她,她……”夜千雨一时之间有些语无伦次,什么呀!自己当真有这么可怕吗,为什么她见到自己就跟见到了鬼一样。   看着这样的夜千雨,齐沐阳就很是气愤,想想自己刚一睡着,就被这家伙给搅了好梦。这大半夜的,不睡觉也就罢了,还跑出来吓人,看我怎么收拾你。想到这,齐沐阳大力牵拉着夜千雨的一只耳朵,将他一路拖行着朝自家的院中走去。可怜的夜千雨,那惨痛的哀嚎声,大得比起刚才陶大娘的呼救之声,有过之而无不及:“啊!疼,疼,疼,你快放手,我的耳朵要被你拉掉啦!”他这惊声尖叫的痛呼之声,划破了这平静安宁的夜空。   看到夜千雨被修理得惨叫连连,陶大娘那受惊过度的一颗心,总算是平复了许多。看着自己脏了的裤子,她朝着远去的齐沐阳大声喊道:“好歹你也看紧一点呀!我说,不就是只妖精吗,干脆杀了得啦!你还养着他做什么?”   “对不起啊!大娘,让您老受惊了。此妖甚是顽劣,回去我一定好好管教、好好管教!”俗话说得好啊,这上天都有好生之德,不就是吃了你家几只鸡蛋嘛,竟要我杀妖灭口,用不着这么狠吧!   “你个天杀的妖精,一会我就求老天爷保佑,让他用那天雷将你给劈了!”陶大娘的谩骂之声远远传来。   夜千雨被齐沐阳拽着耳朵,狠狠地丢在了西厢房的床上,完了还不忘严厉地警告着他:“鼠妖,你给老子听好了,如若下次你再敢前去扰民,惹得乡亲们不得安宁,纵使我想保你,你也难逃一死!你明白吗?”   不就是吃了几只鸡蛋而已嘛!一个要用天雷劈死自己,一个要灭了自己,你们这些人类当真小气、可恶。   被丢回床上的夜千雨,一手摸着自己那只火辣辣的耳朵,一边不停地咒骂着该死的齐沐阳,当真是下得去手呀!瞧把自己给拽得:“嘶!好痛。”   正当他揉着自己的耳朵,疼得呲牙咧嘴的时候,天空中顿时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一时之间,天雷滚滚,大雨倾盆。那火红的闪电照在夜千雨的脸上,忽明忽暗,夜千雨吓得用被子将自己蒙得严严实实的,此刻他不住地打着颤抖。心想着:不会吧!真有这么神奇,刚说要用天雷来劈死自己,这眨眼的功夫,雷雨说来就来,哎!自己那个洞府又让该死的齐沐阳给毁了,不然自己现在到那地洞底下,前去躲一躲也好呀!   被吓得魂不附体的夜千雨,最后实在没办法了,抱着手中的布娃娃,朝着北屋直奔而去。他还从来没有在地洞以外的地方,度过这样电闪雷鸣的夜晚呢!   连门也不敲了,直接幻作一缕青烟,从门缝中钻了进去,一入得那人的房内,他也顾不了这般许多,直接钻入那人的被窝里,躲了起来。   自己的被窝里突然多了一个人,惊得齐沐阳用脚一踹,奈何,自己的一条大腿被来人抱得死死得,他跺了几下,愣是没把人给震掉。看着在自己被窝内抖得身如筛糠的人儿,他大声地吼着:“想死吗?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竟敢爬到老子的床上来了,不想死的,就给老子滚下去!”   “求你,就一晚上,别赶我走!”被窝内,夜千雨打着颤抖,低声求着。   看着这样的夜千雨,他立即明白过来,自古妖类对这天雷都有极度惧怕的心理,也难怪他会害怕了。只是,不就是打雷下雨嘛!当真有这么可怕吗?竟让他抖成这样,那他之前是怎么度过这雷雨天的呢?真是搞不明白。   见齐沐阳不再赶他,夜千雨抱着他腿上的手松了松,他发现,他的被窝里真的好暖和呀!人更暖和,滚烫滚烫的,好有安全感啊!他循着那处热源,直接攀附了上去。   “哎!我说,你手里拿的什么鬼东西,搁着老子的肚皮了。”掀开被子一看,竟然是一只蓝色的布娃娃。   看着一手环保着一只布娃娃紧紧不放,卷缩在自己怀里的夜千雨,齐沐阳顿时嘴角抽搐:“真受不了你了,你还是不是男人了,怕打雷也就算了,睡觉还要抱着个布娃娃。我警告你,赶紧给老子把这该死的布娃娃丢掉,否则,老子一把火给你烧了!”说着,他就伸手过来夺夜千雨怀里的布娃娃,夜千雨含着莹莹泪光,望着他,用眼神不住地哀求他放手。在窗外闪电的照射下,一闪一闪的,显得他的样子越发的楚楚动人,惹人爱怜。   “真是败给你了!”面对那张绝美的容颜,满含热泪的期许目光,齐沐阳真是怕了他了,真怀疑,这家伙到底是不是男的?   这一夜,夜千雨蜷曲着身子,如果不是手中的布娃娃隔着,他几乎是贴着齐沐阳的身体入睡的。吸着他身上的热度,夜千雨很快便入了梦乡。   看着睡得异常平静安稳的面容,齐沐阳发现,他与上次自己在柴房内见着时的样子,大有不同。那皱着的眉头总算是舒展开来了。他不禁轻轻摸了摸他的背,发现手感不似男子该有的结实坚硬,竟是软软的,凉凉的。他越发怀疑这家伙到底是男是女了。   “好吧!就纵容你这一次,下次再敢这样,我保证非把你踹下床去不可!”齐沐阳对着熟睡的夜千雨说道,平日里,他素来反感男子与自己挨得这么近的。每次自己的师兄齐沐寻靠他近一些,他就浑身不自在,兴许是知道齐沐寻那家伙喜好男色的缘故吧!对于今夜,自己似乎并不排斥鼠妖的接触,他到有些意外。    第14章 春梦   齐沐阳做了一个奇妙无比的美梦,他发现自己正搂抱着一位妙龄少女,那光滑细腻的肌肤如膏如脂,手感别提有多棒了。他只想将怀中的人儿抱得紧一些再紧一些,在梦中,他撅起嘴巴,努力搜寻着怀里这位妙人的红唇,他实在太想尝一尝怀中人儿的芳泽了。   只是,令他十分气恼的是,怀中的人儿很不老实,不但不配合自己,还狠命地想要推开自己。见怀中的美人正缩起膝盖,顶得自己的肚皮极其不适,惹得他立马从梦中惊醒了过来。一睁开双眼,他发现,自己正搂着夜千雨。而这夜千雨眯起双眼,皱着眉头,斜斜地看着自己,嘴角略微歪斜,正使劲地用手想要将自己推开。那表情摆明了一脸的嫌弃。可能是自己抱得实在是太紧了,他一时之间推不开。只能左右闪躲着自己即将覆盖而来的嘴唇。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他竟未着寸缕,就这么光溜溜地被自己搂抱着。自己明明记得昨夜他分明是穿着衣服入睡的,这衣服什么时候给脱去了,难不成是自己将他的衣服给除去啦?齐沐阳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惊得他立马飞起一脚,将眼前的人儿一脚给踹到了床底下去了。   “哎哟!”刚还抱着自己死死不愿放手,夜千雨没料到齐沐阳醒过来后,不分青红皂白突然抬腿对自己就是一脚。他被硬生生从床上踢了下来,摔得屁股生疼,忍不住叫出了声。   “混蛋,谁允许你光着身子的?”齐沐阳这下总算可以肯定了,这眼前的人儿虽美得不可方物,但那平坦的胸脯,匀称得没有一丝多余的脂肪的身体,即使再怎么美,他也是个男子无疑了。   “晚上睡得迷迷糊糊的,我就感觉自己好热好热,好像抱着一块火炭在睡觉,不知不觉中就把衣服脱了。”被踹下床去的夜千雨有些委屈地解释道。心想着:这人类的心思真是古怪,刚还把自己抱得那么紧,转眼之间却对自己这么凶巴巴的,这变化怎么如此阴晴不定!   他是妖,自己是人,这体温原本就不一样,而身为男子,体温又比寻常女子的体温要高一些,对于他来说自然是很热的了。在得知不是自己在睡梦中脱了他的衣服,齐沐阳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他发觉自己的□□竟还是坚硬得厉害,不禁让他想起自己做的那个春梦,自己没有对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吧?但又不好问出口来,不免有一丝的难为情。他将床上的衣服一把扔给了夜千雨,大声说道:“给我把衣服赶紧穿好,立即从老子的房间里滚出去!以后再敢进我的房间半步,老子立马废了你!”   “哼!即便你让我来,我也不会来了,一晚上,都被你那东西顶着,硬邦邦的,和被那柴房内的柴棍子硌着有什么分别!”夜千雨想着他那双腿间的巨大□□就来气,自己被他抱得死死得也就算了,更可气的是,他那□□之物竟然顶着自己一夜。   显然这一晚上他睡得并不是太好。如果不是那滚滚的天雷让他害怕,打死他也不愿和眼前这个家伙同眠。不行,看来自己抽空还是要将这地底下的洞穴收拾清理一下才好,如若下次再遇见这种雷雨天,自己还是到洞中去避一避来得靠谱一些。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被夜千雨这一通抱怨,齐沐阳顿时感觉自己的脸颊有些滚烫。一想到自己竟然对着一个男子,起了那样的反应,他就极其不自在。他将床上夜千雨掉落的那只布娃娃一把抓了起来,狠狠地朝他丢去:“滚!”   一想到自己昨夜那个不可思议的怪梦,反应过来的齐沐阳觉得,那简直就是噩梦呀!而害得自己会做这样怪梦的罪魁祸首——夜千雨,看着他就来气。   令齐沐阳感到不舒坦,也就意味着夜千雨的噩梦开始了。洗衣服、劈柴、挑水、扫地……,面对这做不完的杂役,夜千雨恨不能变出四只手出来。这样的日子到底啥时候是个头呀!   自己忙得不得了,那死人却连一杯水都不愿意倒,见又吩咐起自己来,夜千雨就气得咬牙切齿。他对着手中的杯子二话不说,就是一口唾沫下去。他自己也不清楚,这是他第几次朝着齐沐阳的杯子里吐口水了。正当他无比快意地做完这一切,齐沐阳那犹如梦魇般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你刚对我的杯子做了什么?”   “没,没做什么!我就是口渴了,想喝口水,这不,还没喝上呢!你就出现了。”夜千雨吓得急忙辩解道。   “要喝水,用自己的杯子!下次如果让我发现,你竟敢用我的杯子喝水,我就废了你!”齐沐阳看了一眼惊慌失措的夜千雨,他很是得意,他就喜欢夜千雨惧怕自己,这样让他觉得很有成就感!他接过水杯,满意地喝了一口,从餐房内走了出去。   看着趾高气昂的齐沐阳那远去的背影,夜千雨再次挥舞着手中的拳头,内心继续狠命地咒骂着。   这一人一妖,彼此间磕磕碰碰地,日子倒也过得很快,眨眼间,夜千雨已经被这混蛋抓来一月有余了。只是令他感到无比沮丧的便是,那只心形的钥匙还完好无损地挂在齐沐阳的脖子上,面对自己每日这做不完的苦差事,他就有些深深的无奈和挫败感,自己明明是个盗窃的高手,为什么到了齐沐阳的手上,自己往日那些百试百灵的手段,都发挥不了作用了呢?每次只要自己一有异动,就会被他轻而易举地识破。   哎!做妖做到他这份上了,也算是倒霉透顶了吧!    第15章 参天古树   和夜千雨相处的这一个多月以来,齐沐阳发现,这看似老实好欺负的夜千雨,生起气来,也着实不好对付。往常他如若不听话,自己只要一开口威胁说要将他打回原形,剥皮炖汤,他便会立马乖乖做事。许是说的次数多了,而自己并没有付之行动,他大概是摸清了自己的秉性,深知自己只不过是吓唬吓唬他罢了,并不是真的要废了他。逼得急了,他将眼睛一横,一屁股便坐在地上赖着不起来了。嘴里还振振有词地说道:“要剥皮炖汤,麻烦你趁早,别等到折磨得瘦了,只剩下了骨头,那样口感可不好!”   面对这样的夜千雨,齐沐阳一时之间也拿他没有办法了。不过,他发现夜千雨对自己做的饭菜却极为喜爱。这一发现,又再一次让他抓住了夜千雨的弱点,现在的威胁方式由一开始的剥皮炖汤,改为:你若不好好地给老子我把事做好了,休想吃饭!齐沐阳发现这一招比那什么废了你!剥皮炖汤之类的恐吓竟是要好用得多。   正当他费尽心思,研究如何才能更好地收拾夜千雨的事时,齐沐寻一脸狐疑地看着他:“师弟,最近你是不是在整什么好事?说,是不是偷偷结识了相好的了。我发现你每日早早便回家,现在来到这玄妙门内,你也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你刚一个人偷着乐什么呢?有什么好事,说给为兄我听听呗,让我也一同乐呵乐呵!”   “去去去,我能有什么好事,无非也就是逮着了一只,敢在我家擅自打洞的老鼠罢了,我正寻思着怎么收拾他好呢!”   “我说师弟,你现在可算是出息啦啊!没事不是和那老太婆打得火热,就是忙着抓什么偷鸡贼,现在倒好,和老鼠你都能玩起来,我说你这些个嗜好,口味可有点重啊!都跟谁学的,这是!”齐沐寻说罢直摇头,一副你无可救药了的模样看着眼前的齐沐阳。   “我什么嗜好也比你强,整日里就知道逛窑子找小倌,外面病毒肆虐,小心哪日得了花柳病,我可不会同情你!”齐沐阳瞪了他一眼,说道。   “这你就不懂了吧!正所谓人生苦短,要懂得及时行乐,在还没有遇见我的良人之前,我会抓住每时每刻,逍遥快活,等哪日要真遇着我的真命天子了,恐怕想出来潇洒都没得机会了!不像你,挣得那些个银子都不舍得花。啧啧!真是个不懂得享受生活的傻子。”齐沐寻对着自家这个不开窍的师弟大谈起人生观来。   “谁说老子不懂得享受生活啦!我那些银子是要留着将来娶媳妇用的,哪像你,等着断子绝孙吧!”   “得!那祝你早日完婚、早生贵子,咱们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呀,不和你玩了,没劲!还是去‘承文馆’找我的乐子去!”齐沐寻将玄妙门留给了齐沐阳一个人独自看守,自己逍遥快活去了!   槐谷村民风淳朴,大家都是过着男耕女织这样的,男主外女主内的普通生活。槐谷村的女人们除了纺纱织布以外,平日里都会养些鸡鸭鹅和猪牛羊之类的,来丰富自家的餐桌。正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槐谷村背靠着不周山,因为是山区,人均土地稀少,百姓们平日里所耕种的田地,仅能维持自家的口粮,而这不周山上木材众多,槐谷村村民要想发家致富,也只能打这不周山的主意了。槐谷村的男人们在农忙过后,往往都会上到不周山去砍伐木材卖些银钱来贴补家用。   而这不周山内并不太平,时常会有妖物出来祸害百姓,倘若想上山伐木,一般都得结伴而行。大家伙会先请来经验丰富的猎妖师,查勘一下四周的环境,在确保安全的情况下,才开始作业。猎妖师通常会告诉大家一个安全的活动范围,在这个范围内,即便是有妖,也已经让这猎妖师给封印起来了,只要不过界,就不会有生命危险。上山的男人们都会牢牢记住猎妖师的嘱咐,小心行事。   这日,槐谷村的男人们同往常一样,在老张头的带领下,一行人来到了这不周山上,唯独不同的是,这次随行的还有一位名唤‘季祖’的年轻后生,他今年刚好年满十八。生得牛高马大,一身的蛮力。槐谷村的男人们需得年满十八周岁,方能同村中的长辈们上山伐木。   季祖还是第一次来到不周山,一入得这山,他就被眼前这千峰万壑、高耸入云的连绵山峰所倾倒:“乖乖,这深林密布,满是大树岑天。如果自己将这些木材拉到集市上去卖,一定能挣不少的银子。等挣了银子,就可以娶‘兰儿’过门了。”   正当他做着自己的发财梦时,领头的老张头说话了:“季祖啊!这是你头次上山,有些规矩,我还需得和你讲明白了。你看,这沿途系着红布条的大树,便是安全区域的临界线,你切莫出了这些做了标记的大树外头,否则,出了什么事情,大伙可保不了你。还有,倘若见了哪颗大树被猎妖师傅刻上了符印的标记,即使再好,也不能去砍了。你可都听明白了?”老张头年近六旬,为人热情,他这一生不知带领了多少的年轻后生们,来这不周山上伐木,凡是遇着头次入山的年轻人,他总会认真仔细地将这些个规矩一讲再讲,在得到他们的许诺后,方能放下心来。   “知道啦!老张叔,这些话你在来的时候,都讲了好几遍了,我的耳朵都快要听出茧子来了呢!”这名唤季祖的年轻人,对于同村张大叔的嘱咐,很是有些不耐烦起来,心想道:越老胆子越小,真是越活越倒回去了!   这小伙子,仗着自己人长得牛高马大、身强力壮的,对于老前辈所说的话很不以为意,正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他一个人避开所有人,只身来到一处僻静的地方,他就怕自己一会倘若发现了什么名贵的木料,被人给抢了去。   正走着,眼前一棵生得异常挺拔,笔直的银杏树吸引了他的目光。只见此树粗壮得,恐怕得要四人合抱,才能将它勉强环绕一圈的。站在树下的季祖愣是伸长了脖子,仰起了头来,才能看到那高耸入云的树梢。银杏树本就稀少,加之生长周期极其缓慢,这么大的恐怕是百年难遇了吧!没想到自己头次上山来,就有这么好的运气,看这树身,少说也有几百年的树龄了吧!这要是弄到集市上去,得换多少银子呀!   然而,树上有一处地方被人剥去了一块树皮,□□出了光滑的树身,这树身上那个掺了黑狗血的红色朱砂封印,虽被岁月摧残得有些暗淡,却极为醒目。看到这个印记,季祖有一丝的犹豫,毕竟身为槐谷村的一份子,时常听老一辈们念叨,宁可错失也绝不错砍,否则招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那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他犹豫了片刻,心想着:“要是放弃这么好的发财机会,实在有些不甘心,我听老人们常说,为妖者,多是些美艳无比的女子,倘若这棵树真封印了什么美艳的妖物,自己说不定还能与她快活快活呢!想我堂堂七尺大好男儿,还怕她区区一只小妖不成。不管啦,先砍了再说。”   思及此,季祖挽起袖子,吐了一口唾沫,抡起斧头,对着那棵大树就是一通胡砍,转眼间,日头偏西,季祖此刻早已是大汗淋漓,汗水已经将他身上那件对襟大褂打湿透了,那宽阔厚实的脊背,显得异常清晰。想要砍倒这么大的一棵树着实不易。季祖花了整整一天的时间,才将此树砍断。随着季祖双手一齐发力,轰隆一声巨响,这颗叁天古树应声倒地。一时之间,惊起无数只小鸟,天空顿时乌云密布,季祖只感觉四周阴风阵阵,这阴森恐怖的诡异气氛,顿时让他打了个寒颤。   “不会真有这么邪门吧!”被这四周突起的冷冽之气吹在身上,让原本汗湿的衣衫越发的冰冷起来,被冻出一身鸡皮噶瘩的季祖,在内心嘀咕了句。   眼见日头即将下山,季祖捡起斧子,心想着:还是先回营地再说,等明日找来了帮手,再将此树运下山去。   只是,没走多久,季祖感觉到从未有过的疲乏,走了百丈之遥的季祖,此刻连拿起手中那区区一把斧子的力气都没有了,无奈的他,只能丢弃了手中的斧子,对于他自己身上,这彷如被什么东西抽去了所有力气般的怪事,他心想着:这肯定不对,这也太诡异了,不行,我得快些回到队伍中去集合才行!   于是,他拼尽全力,踉踉仓仓地,又走了百丈,季祖那健壮如牛的身躯突然之间轰然倒地,望着远处营地的方向,他再无爬起来的力气了……    第16章 老村长求助   不周山上,天色将暗,伐木的歇脚营地处,已是炊烟袅袅,槐谷村的村民们过惯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入了山,更要遵循这一自然规律。   入山一次不易,他们一般在山上少则待十天,多则半个月。大家伙都会随身携带上米面瓜果蔬菜,这样一些日常所需的物品,而这些用树木搭建起来的小屋,都是大家伙集资合力搭建的,为的就是在山上伐木时好有个落脚的地方,山上更深露重的,就不说这里到处野兽横行,单就在这山中席地而睡地住上一宿,必定会让人受不了这露水的湿气而染上风寒。   这搭建的小木屋也颇为讲究,底下是高高的木桩子,人都住在上头,需得用那木梯子才能上得去,住这么高的好处   ,不但可以防潮,保持屋内干燥,更重要的还是安全。等人上了小屋,再将木梯抽上来,再厉害的猛虎、豺狼,它也不能上到这么高的小屋内去咬人了。即便是这样,大家伙依然不能完全放心,大山里可是一刻也不能大意了的,一个不小心,大家的小命可就不保了。晚上还是要派人轮流看守值夜的。   老张头乃一行人的头领,这生火做饭的小事,自然轮不到他,辛苦了一天的他,此刻难得有些空闲的时间出来抽烟歇息。他坐在一根长长的、腰粗的黑木头上,手里拿着一杆烟斗,正‘啪嗒啪嗒’地抽着旱烟。   这时,老刘头走了过来,在他的身旁一并坐了下来:“我说老哥哥,原来你在这里呀!叫我一通好找,我发现季祖这孩子到现在还没归队,这眼看天就要黑了。你说他一个人这是上哪去了?”老刘头说着,看了看天。   他与季祖是邻居,他是看着季祖长大的,季祖的父亲死得早,平日里两家人的关系还不错,眼见季祖还没回来,他不免有些放心不下。   “老刘,你放心吧,我已打发人前去寻他了!你也辛苦一天了,歇歇吧。”   见老张头这么一说,老刘头顿时放下心来,想这老张头平日里做事一向稳重,跟着他上山的这么些年,老张头的为人,他是再清楚不过了的,既然他已打发人前去寻找,想必人一会就该归队了。   “你说这年轻人,也真是的,做起事来真没个时间观念,我说让他同我一起吧,他非得一个人单独行动!”老刘头对于季祖的任性,不免唠叨起来。   “谁还没有个年轻懵懂的时候啊!我记得你第一次入山,不顾领头的劝告,执意跑到那安全范围之外去,结果让你遇见了一只磨盘大的□□,你可还记得那次?”老张头抽了一口旱烟,对着老刘头问道。   “记得,怎么不记得,这事我一辈子都记得。那次我见了这么大的□□,忍不住脱口便说‘好大的□□呀!’没想到,那□□瞪了我一眼,竟然说开了话来了:‘我大?山上我大哥才大呢!’”   回首往事,仿佛一切就发生在昨日,那次的事情让老刘头到现在都记忆犹新。   “我记得,当时还是我将你背下山的,到了家里,你吓得连话都不会说了,只知道一个劲地用脑袋砸门,老婶子见了你这个样子,吓得直掉泪,回到家中,你过了七天才开言。幸好遇见的是一只善良的妖,它也没把你怎么样,否则,这哪还有你哦!”老张头回忆起那次的事件,也是终身难忘啊!   “呵呵!那次多亏了老哥哥你呀,我被吓得什么也不知道了,到是把我娘给急坏了。哎,时间过得可真快啊!一眨眼,你我都已老了,我打算干完这次,就歇手不干了,回家守着老伴安心过日子,子女们如今也都已经成了家,我也是该享享清福了。我说,老哥哥,你也老大不小了,干脆也别干了,我们农闲时在一起唠唠嗑,下下棋,喝喝茶什么的,多好!”老刘头劝道。   “我?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老嫂子身体不好,常年需要喝药,我不干这看病买药的银子哪来?再等等看吧,到了真干不动的那一天再说。”老张头说着,将烟斗内的烟灰在屁股下的木头上磕了磕,没想到那木头竟然被烫得浑身一抖,‘嗖’的一下,飞了起来。老张头与老刘头这时才发现,自己身下坐着的木头竟然长到一眼望不到头,他二人还没反应过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顿时,那根巨长的木头,‘蛇’似的向着众人袭来……   …………   眼见天已不早了,齐沐阳正准备关店回家,这时,槐谷村的老村长找到了他:“请问你这可是玄妙门?”   “正是,李伯伯是您呀!您来我们玄妙门所为何事?”虽然平日里大家接触不多,但自从搬入槐谷村后,齐沐阳还是一眼便认出了,来人正是槐谷村老村长李森牧。   “齐师傅,了不得啦!出事啦!你可一定要救救他们呀!”老李头一见这玄妙门的猎妖师,竟是自己村中刚新搬来的齐沐阳,他犹如遇见了救星般连连急呼。   听得一头雾水的齐沐阳连忙将来人让进了屋:“李伯伯,您别急,有事您慢慢说!”见到老李头这火急火燎的样子,齐沐阳连忙安慰道。   “我听闻你们玄妙门专门抓妖降魔,为民除害,本事了得,这才找到你们这里来的!”   “没错,李伯伯!我们玄妙门自开派以来,一直都将降妖除魔视为己任,为的就是保护乡亲们的人身和财产安全不被妖邪侵犯!”哦,原来是生意上门了。齐沐阳终于明白来人的目的。   “那赶紧得,随我一同前去寻人。”老村长说罢,拉着齐沐阳就要往外走。   原来,槐谷村的山民们一行二十八人,二十日之前,到不周山去伐木,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本来说好十日便归的,这都延迟了十日了,也不见他们回来。这是很反常的,大家带去的粮食根本不够维持这么久。素来都知道不周山妖孽横行,大家伙担心坏了,只怕他们遭遇了什么不测,在村长的号召下,集结了近百名年轻力壮的汉子,准备上山前去寻找,又恐真遇着什么妖怪了,大家伙对付不了,才找上了一向享有盛名的玄妙门。   齐沐阳听闻老村长的一席话,他想着,如果真遇到什么妖怪,这么多人上山,一旦交手,恐难护得他们周全,思虑一番后,齐沐阳对老村长说道:“李伯伯,您看这样行不行?我先替大家伙前去寻人,倘若寻得他们的行踪,再用那狼烟为信号,你们见山中燃起了狼烟,说明一切已经安全,然后再上山也不迟,我怕人多去了,反而不利!”   “好说,好说,有齐师傅你前去寻找,那再好不过了!我先替乡亲们谢谢你了。”老李头说着就要前来行礼,他一个古稀老人,要给自己行礼,这齐沐阳哪里敢承受,忙制止道:“李伯伯,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您不必这么客气的,待我先到家中去一趟,便出发!”齐沐阳心想着,自己答应了鼠妖,今晚回去给他煮八珍肘子,才哄得他答应了将家中所有的被褥全部浆洗了,倘若自己食言,就他那性子,八成又要和自己闹了。他倒不怕他闹,只是他那没完没了的抱怨,听了着实让人心烦的,他可不想自己的耳朵遭殃。   “大家伙急得,这村里现在都快炸开锅了,还回家作什么?齐师傅,麻烦你快些动身吧!拜托了。”老李头说着对这齐沐阳拜了又拜。   看他这幅模样,想是村里的乡亲们着实急坏了,如果自家的亲人在山中遭遇不测,搁谁身上不着急呀!齐沐阳想了想,放弃了回家的念头,自从上次鼠妖恶作剧,变出个鼠脑袋来,将陶大娘吓晕后,齐沐阳可不敢让老李头前去通知鼠妖,那家伙顽劣得很,如果自己不在,他指不定又要闹出什么名堂来,倘若让他再吓着人可就不好了。   于是,他也打消了让老村长前去通知夜千雨的念头。只见他急忙答道:“好,我这就出发!”   齐沐阳送别了村长老李头,他在心中思索片刻,将要用的东西收拾了一番,再精心地乔装打扮好后,这才向不周山进发。    第17章 智斗古藤精   在老村长的指点下,齐沐阳用了一道腾空飞翔的符咒,很快便飞到了不周山上,槐谷村村民们伐木的领地。   他沿着那些异常醒目的,用红色布条系着的记号一路搜寻,很快便找到了山民们歇脚的营地。   只是,眼前所见到的一切,顿时让他头皮一阵发麻,身上的汗毛全都竖起来了。   只见,营地上一片狼藉,满目的破衣烂衫,到处都是散落的,被野兽啃食过后的遗骸。生生白骨夹杂着还未吃干净的碎肉渣子,以及人们还未来得及吃下的晚饭,现在都已经被鸟兽糟蹋得乱七八糟。   这满是血腥的脏乱场面简直让人触目惊心、不忍直视。此时,齐沐阳的心情真是震惊悲愤到了极点。   如果是寻常人见了这般满目狼藉的惨烈场景,定要吓晕过去不可。   对于生平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惨无人道的缭乱场面,齐沐阳也是人,他也同样难免会生出一丝惧怕的心理。他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后,定了定神,努力克制住自己这颗剧烈起伏的心脏。   待调理好自己的心态后,他将这些山民们的遗骸全部认真仔细地查看了一番,发现他们的灵魂全部不见了,一下子死了这么多人,又都是横遭惨死,正常情况下,应该会有许多不甘的怨气在四周逗留、徘徊才对,但现在却一丝都没有,如此干净反常,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便是,这些人是在灵魂被什么东西吞噬掉以后,他们的尸身才遭了山中野兽的祸害的。   到底是什么妖物,竟然如此穷凶极恶,二十八条鲜活的人命啊!竟然没有一个逃出魔爪的,看到这一切,他双手紧握拳头,牙关紧咬,心里愤恨溢于言表。   齐沐阳发誓,一会自己一定要将那只妖邪给灭了,为山民们报仇雪恨。   他将这些遗骸小心翼翼地收拾好,想到一会还要让他们的亲人认领回去安葬,他也只能从那些破碎的衣衫上,来将他们一个、一个分开安放。将这二十八具尸骸全部藏匿在了木屋里头,收拾好这一切,已经是夜深人静了。   他此次上山前来,本就是乔装成伐木的山民。他在营地上燃起了一堆大大的篝火,而他自己就坐在篝火旁候着。   这燃烧篝火有两个好处:一来,可以防止山林里豺狼虎豹这些野兽的袭击;二来,这山中到处一片黑暗,唯独他这里被篝火照得明亮,老远就能瞧见,倘若那妖物见了,定会前来,这样倒省去了自己满山前去寻它的麻烦。   齐沐阳就这般静静地坐在篝火旁等着,远处时不时传来一两声夜莺的啼鸣以及野狼的吼叫声,偌大的深山,听了别提有多瘆人了。不过,这些对于艺高人胆大的齐沐阳来说,并不算什么。   那古藤精忽然见了山中又燃起了篝火,他就激动不已,想他在一百多年以前,不慎让一位猎妖师给封印在了一棵银杏树上,而那银杏树本就是极具灵性的镇邪之物,他被困于那棵古树上,不得脱身,受尽了煎熬。   本以为,他此生就要这样,被活活困死于此树上一辈子的。没想到,那道封印自己的符咒竟然不攻自破了,突然得救的他,由于被困已久,变得极为虚弱。   从那棵古树逃离的古藤精,虚弱得连最基本的人形都幻化不了,他正躺在一处地方调息恢复。不想,突然来了两个该死的人类,他们不但一屁股坐在他的身上,更为过分的是,其中,有个家伙,竟然还不知死活的,敢用火来烫他。   在被困的那些日子里,他对人类就异常的仇视,想着就是那该死的人类,将他给锁在了那棵古树内的,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这种仇恨越积越深。   一朝脱困,眼见身边出现了这么多的人类,而他又急需补充灵力,用来恢复自己这虚弱不堪的身躯。于是,他一口气将这些毫无反抗能力的人类灵魂,全部吞噬殆尽。一下子补充了这么多的人类精魂,让他那虚弱的身躯很快便得到了恢复。他心中积压许久的私愤顿时也平息了不少。   正当他在一处洞中打坐修炼之时,远远便看见了这里的篝火,他想着肯定又有人类来这山中伐木了,那自己岂不是又可以好好地滋补一番了。   现在,他的心情比起之前刚脱困那会,已是好了许多。他幻化成人形慢悠悠地来到了齐沐阳的身边,一屁股便坐了下来。   只因被困一百多年,他一直倍感寂寞,现在发现就齐沐阳独自一人在这山中,他反而不急着吞噬他的精魂,他想像那林中的猛虎一样,先好好地玩弄一下自己的猎物,待玩腻了再慢慢品味。   一旁的齐沐阳见自己身旁突然坐了个中年的男子,他的长相虽然极为普通,和我们寻常人没有什么不同,待他用那‘鉴善辨恶’的咒法试探过后,发现他那眉宇之间凝聚着一团浓浓的黑气,经久不散。这让他一下子便明白过来,眼前的男子绝非人类,而且还是个异常邪恶的妖物。   不然,断不会有这么多的戾气聚集在他的眉宇之间,这显然是因为他专门吸人精魂,用来修炼邪术而导致的后果。长此下去,此妖必定堕入魔道。   齐沐阳轻轻地握了握拳,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一副平静不惊的模样,他微微一笑,对这中年男子礼貌地招呼道:“呦!大叔,您也是前来伐木的吗?怎么和我一样,也是一个人!”   “我和你可不同,我可是这山中的神仙!”古藤精故意作出一副神秘莫测的神情出来,他就是想要吓唬吓唬齐沐阳。   “大叔,您可真会开玩笑,不过您这牛皮不免也吹得太大了些,您的这些话恐怕连三岁小孩都骗不过!”齐沐阳不动身色,一脸难以置信地笑着说道,他将一旁的斧头,趁这古藤精不注意,用一只脚悄悄地推到了篝火上去。   见齐沐阳不信他所说的话,这古藤精顿时有些气恼,心想着:愚蠢的人类,我就让你见识见识你爷爷我的厉害。   “小子唉!你可瞧好了!看我一会变个出来,给你瞧瞧,小心别被你爷爷我给吓死!”古藤精说罢,只见他越缩越小,缩到最后,竟然只剩下一个拇子般大小,他在篝火旁来回走动着,嘴里不无得意地说道:“怎么样?这回你该信我了吧!”   齐沐阳瞪大了双眼,惊奇地拍手说道:“厉害厉害,仙人!您果然是仙人!”齐沐阳说罢,连忙起身朝着古藤精下跪拜了又拜,那敬畏之举惹得古藤精好不得意。   待古藤精恢复身形后,齐沐阳又连连央求着他,再变些别的东西出来让他开开眼界。古藤精被齐沐阳那新奇崇拜的模样给逗乐了,他还从来没被什么人这么崇拜过呢!   一时之间,他在齐沐阳的夸赞之下,一会儿变成一只蹦蹦跳跳的小兔子;一会儿又变成一只五彩斑斓的小鸟出来,在他的面前飞来飞去,随着他不断的变化,齐沐阳拍手叫好的掌声越鼓越烈,他二人就这么玩了大半夜。   这古藤精玩腻了,有些不耐烦地对一旁的齐沐阳说道:“我再变出个更厉害的给你瞧瞧,你可看好了!”说罢,他立即变出一个青面獠牙的怪物出来,那怪物越长越大,足足有两个齐沐阳这么高,那张开的血盆大口,仿佛一口就能将他给吞下。   齐沐阳心知这妖物陪自己玩了这么久,怕是早就腻歪了,他这是要吸食自己的精魄了。他双目向下瞥了一眼自己随身携带的那把斧头,只见这把斧头,在篝火上早已烧得通红通红的了。他迅速抓起斧柄,将这把火红的斧头朝着那怪物的口中抛去。   古藤精原想着将他吓晕过去,好吸食他的精魂,没想到齐沐阳突然而来的斧头,吓得他赶紧闭上了嘴巴。   只是,那快如一道闪电似的火球,早已飞入了他的口中。就在古藤精闭口的那一刹那,他的皮肉被烧的‘吱吱’作响,滚滚浓烟从他的口中不断溢出。   瞬间,齐沐阳只闻得一股烧焦的烤肉味。   古藤精疼得立即吐出了那把斧子,‘嗷嗷’的惨叫声震彻山谷。他挥动着大手,就要向齐沐阳袭来。   他快,齐沐阳比他更快。   齐沐阳在抛那把斧头后,就将手伸向了自己的口袋内,一手掏出了一张早已准备好了的毁妖符,口中念念有词,快速地催动着咒语,顿时,万道金光从天而降,直直地朝这古藤精照射而去。   被这金光一照,古藤精犹如一块巨大的寒冰,突然遇到了熊熊的烈火,所照之处皆化为脓水。   不一会儿,古藤精所幻化出来的怪物消失不见,一根长长的、足有腰粗的漆黑老藤,横在了齐沐阳的脚边。   见到这样的情景,齐沐阳深知眼前的这根老藤定是那妖物的真身。他搬起那根老藤,将它投在了篝火上焚烧。   齐沐阳只听得那根老藤,在熊熊烈火的烘烤下,发出了异常凄厉的惨叫之声。这犹如厉鬼般的哀嚎,直听得齐沐阳头皮发麻,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不多一会,那根老藤再也发不出一丝的声音来,齐沐阳看着它被这篝火烧了个殆尽,直到最后化成了灰飞,他才松了一口气。   这可恶的妖物,终于被自己给灭了,齐沐阳看了看天,离天亮还要一会功夫,他仍旧坐到了篝火旁,辛苦了一夜,他需要闭目养神片刻,待天亮后再燃起狼烟来通知乡亲们吧!   只是,不知道乡亲们看到自己亲人的残骸时,又会是怎样一个凄惨的场面……    第18章 村民拾骨   齐沐阳休息了片刻,现天空已经大亮,他双眼望向不远处,那些高高竖立着的小木屋许久,心情变得异常的沉重。   自古人们都十分在意,自己死后能留个全尸,面对这满屋的碎骨残渣,齐沐阳迟迟不敢通知乡亲们前来认领。   他们见到自己亲人死后的这些惨状,该怎么面对?齐沐阳不敢想象。   一拖再拖后,齐沐阳心知,逃避不是办法,这该面对的还得面对。他在内心暗暗下了很大的决心,最后在附近找了些许野狼的粪便,用火燃了。   不久,一缕长长的青烟窜了出来,老远就能瞧见。   这时,山下那些等得异常着急的村民们,见了齐沐阳燃放的狼烟,早已是急不可耐了。大家一窝蜂似的朝着山上飞奔而去。   齐沐阳早早地等在了入口处,大家伙见了他,争先恐后地问着:“怎么样?齐师傅,可有他们的消息了?”   人群中有一位老大娘引起了他的注意。   “齐师傅,看见我家老头子了没?”   问话的正是这位两鬓斑白的老大娘,瞧她那苍白憔悴一脸的病容,许是常年身体不好的缘故。此刻,她满眼都是深深的焦急与担忧。   齐沐阳看着自己面前,这一张张异常焦急期盼的面孔,他垂在身侧的双臂紧紧握成了拳,他松了握、握了松,来回几次后,微微闭了闭眼,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低沉着嗓音说道:“我们还是来晚了一步,他们全部都已经不幸遇难了,那作恶的妖物已经让我斩杀焚灭,但他们的尸身遭到了野兽的侵害,死状有些惨烈,希望大家伙有个心理准备,一会,一会见了,不要太过于伤心,毕竟人死不能复生!”   “什么?他们全部都死啦?”   “不可能,这不是真的!”   “我的个娘耶!”   ……   大家伙突然听到这个噩耗,纷纷嚷开了,他们一行百余人,朝着山上那伐木的营地狂奔而去,将一旁屹立着的齐沐阳丢在了脑后。   在村长老李头的指挥下,人们怀着异常悲痛的心情,将那一堆堆残破不全的遗骸,从那些高高的小木屋内全部清理了下来。人们对着那些遗骸,从仅存的破衣烂衫中,勉强辨认着自家的亲人。   二十天之前,他们一个个都还是鲜活着的生命,眨眼之间,竟死无全尸,二十八条人命啊!就这样葬身在了不周山上。这些失去亲人的村民们,怎么都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见到的一切,一时之间,山中哭天抢地,哀鸣一片。   不知道是不是连苍天都为之悲鸣,齐沐阳感觉,整个世界突然变暗了下来,风呼呼地在头顶刮着,枝丫摇晃,乌鸦不停地在空中盘旋,伴随着人们的哭泣声,此情此景,仿佛大地都为之动容。   这时,齐沐阳突然听见人群中一个无比凄厉的哀嚎声响起:“老头子呀!你死得好惨呐!这全都怨我,要不是我这可恨的身子骨不争气,你也不会一大把年纪了,还要上山伐木。都是我害了你啊!老头子,你等着我,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孤零零地上路的,我这就下去陪你!”这位哭喊着的大娘正是头领老张头的老伴。   齐沐阳意识到她话中的意图后,已经是晚了一步。只见她一头撞在了身旁的一棵大树上,顿时鲜血如注,她死了!   齐沐阳看到这么惨烈的一幕,他一个大男人再也控制不住,泪水模糊了他的眼眶。   齐沐阳不会明白,老张头与老伴的感情一向很好,他们夫妻二人结婚多年,膝下并无儿女,就他们两位老人相依为命。就因为老张头的老伴身体一向不好,他才要上山伐木,为他老伴挣银子买药的,现在老张头去了,他的老伴顿时觉得生无可恋,也追随着他的脚步而去。   齐沐阳也不知道自己是怀着怎样一种心情,帮着大家伙收拾完这一切的,这个过程实在是煎熬得很。   因为老张头没有后人,在村长老李头的主持下,将他们夫妻二人的遗体合葬在了一块。   看着这一切,齐沐阳在他们的坟前拜了又拜。他为他们这至死不渝的爱情所感动。   然而,齐沐阳非常明白,老张头的灵魂早已经让那只古藤精给吞噬掉了,黄泉路上,老张头的老伴怕是要独自上路了。   “哎!即是已经失去,又怎么可能再次相逢?”想到这,齐沐阳不禁一阵凄然,这让他深深领悟到:幸福不在过去,亦不在未来,唯有珍惜眼下才是最要紧。   面对村长奉上的银两,齐沐阳一口回绝了,他们这些人都是普通的平头百姓,平日里过的都是勤俭节约的生活,那些伐木的山民们,多数都是他们家中的顶梁柱,现在他们全部丧命,齐沐阳不敢想象,他们这些丧失了丈夫或是儿子的家庭,以后的生活要怎么办?   齐沐阳学习猎妖术,起初的目的就是为了养家糊口,挣些银子娶媳妇买酒喝。现在突然经历了这一切,他的心情再没了之前那般轻松单纯。他在心中暗暗下定决心,自己此生一定要靠着自己所学的本领,尽量保卫乡亲们,不要受到妖邪的侵害。   这次虽然成功猎杀了那只妖物,但他却没有半点喜悦的感觉,待他怀着一颗沉重的心情,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中,已经是夜幕掌灯时分了。   早就等得异常着急的夜千雨,见了推门而入的齐沐阳,他的小嘴撅得老高,连忙向他抗议开来:“这两天一夜,你都死到哪里逍遥去了!你知不知道,我都快要饿死了。人家将家里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全部做完了,你答应给我做饭的,我要吃饭!”   面对这个朝自己嚷嚷的人儿,齐沐阳根本没有心情去理会,他连看都没看夜千雨一眼,就这么径直朝着自己的北屋走去。   一入得屋内,‘砰’地一声,将门重重地关了起来,丝毫不顾及夜千雨的感受。   见到齐沐阳视自己就如同空气般的存在,夜千雨他那张小嘴不禁骂开了:“死人类,骗子,你说话不算话,就算是头牲口,你也得喂饱了才有力气干活吧!”   “自己在他眼里,连头牲口都不如啊!”想到这,他不禁有些委屈,泪水在他的眼眶中,来来回回不停地打着转圈,但他就是倔强地强忍着,愣是不让它们流出来。   他在心里自我安慰道:我不哭,夜千雨,你是好样的,你不伤心,你不能伤心,你若伤心了,也不会有人来心疼你!   亏他还一直期盼着那人前来给他做好吃的八珍肘子呢!在他心里,他本就是一只妖物,一个俘虏。对俘虏的承诺哪里需要兑现的?   自从吃过齐沐阳做的饭菜后,除了鸡蛋,其他的食物他再也不愿意生吃了。   这一个多月以来,他在齐沐阳的百般压迫之下,改变的又岂止是这一点。   就他自己惯了的,昼伏夜出这样的生活规律,也被他给异常粗暴地,生生给掰了过来。他现在也和这槐谷村的村民们一样,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   见无论自己怎么咒骂,那该死的齐沐阳就是不理不睬,他饿了这么久,早就骂得没有力气了,无奈的他,最后只能拖着空空如也的肚皮,极其委屈地爬上了床。    第19章 警告   此刻,夜,静得像一潭平静的湖水,似乎所有的生灵都已经沉睡过去了,一切显得那么的安谧。   由于齐沐阳所居住的四合院,离槐谷村的村民们有很大一段距离,槐谷村那些丧失亲人后,人们的哭泣悲鸣之声,齐沐阳这里并不能听闻得见。这里还一如往常般,沉浸在一片祥和安宁之中。   躺在床上的齐沐阳瞪大着双眼,并没有入睡。他现在的心情很是沉重,对于这两天所发生的事情,他还是第一次直面死亡,面对二十八条鲜活的生命,一下子就这样没了,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那些碎骨残肢以及人们悲痛欲绝的惨烈场面,这使得他久久不能释怀,虽然疲惫,却毫无睡意。   见夜千雨的咒骂与抱怨之声终于停了下来,齐沐阳从床上翻身起来,他只身一人来到自家的院中。   今夜,月明星稀,院中的老槐树在柔和的银白色月光的照射下,显得越发的静谧和美好。偶然吹过一丝凉风,这么美好的月夜,仿佛白天所发生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一场梦般,显得有些不真实起来。   齐沐阳看着院中干净得不染一尘的地面,他不得不承认,自从夜千雨被他抓来以后,这个家更像一个家的样子了。这里里外外,全部让他打理得干净整洁。看着这收拾稳妥的一切,齐沐阳感叹着:疲惫过后能有个温馨的港湾等着自己,这不正是自己所向往的生活吗!   想着夜千雨到现在还饿着肚子,齐沐阳最终还是有些不忍,他走到厨房,有条不絮地忙开了。不一会儿,一桌子热气腾腾的饭菜端了出来。   这边,夜千雨躺在他所在的西厢房内,肚子一直咕咕叫个不停,心想着,不把他这些五脏六腑庙给安抚了,自己今夜怕是很难睡得安稳了。   正当他在床上辗转难眠之际,只听闻厨房内,那些锅碗瓢盆,不时传来叮当作响的声音,这些声音对于他来说,已经是十分熟悉的了,这是齐沐阳做饭的时候才会发出的声音。   这些看似普通的声音,对于夜千雨来说,却是极为悦耳   动听的,因为每次只要厨房传来这种声音过后,夜千雨就能吃到齐沐阳做出的可口饭菜了。   只是,这大晚上的,那死人不是已经睡了吗?他这又是在折腾什么呢?   正当夜千雨纳闷之时,齐沐阳的声音从院中传来:“鼠妖,别睡了,起来吃饭了!”   一听说可以吃饭了,夜千雨急忙一骨碌从床上跳了起来,他一路朝着院子中飞奔而来,只见桌子上摆放着:酱香茄子、小炒青菜、而他最喜欢吃的八珍肘子,就摆放在桌子的最中央处,外加一小陶盆的鸡蛋羹。看着这一桌子的黄绿青翠,色泽对比分明,香气十分诱人。   夜千雨那无精打采的样子立马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他那冒着幽幽绿光的,神采奕奕的美目,直直地盯着眼前的美食,他馋得直咽口水。他在心里想着:齐沐阳这人,什么都不好,有时候还十分过分,但唯独这一手厨艺,却让他很是喜爱。齐沐阳走了这么久,他一直忍着饥饿等他回来做饭,此刻他早已是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不等齐沐阳,他先自顾自地盛了一碗饭,大口大口地扒拉了起来,这吃相简直就和那饿鬼投胎没什么两样。   看着饿疯了的夜千雨,齐沐阳有些好气又有些好笑起来,心想着:老子要是不回来,你是不是就要饿死了,这么不会照顾自己的身体,真不懂他之前都是怎么过来的?   看着眼前的男子,眉目如画,在月光的照射下,仿若那美得光彩夺目的宝玉,拥有如此倾城之姿的他,如果不是自己将他困在身边,他此刻又会是在哪里为非作歹、扰得人们不得安宁呢?   看着他眉宇之间一片清明之色,并不像那古藤精那般黑气缠绕。他盯着夜千雨看了许久,最后意味深远地警告着他:“鼠妖,你日后最好给我老实安生了,假如让我发现你无故作恶,为祸乡里,我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正吃得津津有味的夜千雨,听到他这么一说,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莫名其妙地看着齐沐阳。他口中包满了饭菜,含混不清地说道:“好好吃啊!你不吃点吗?”   “我没什么胃口,你吃吧!”齐沐阳说着,站起身来,只身一人朝着北屋走去,留下一脸茫然的夜千雨独自在院中享受着美食。夜千雨丝毫没有因为他的离去而影响到他的好胃口。他看了一眼远去的齐沐阳,心里想着:真是个怪人!   接着,夜千雨风卷云残般,将一桌子的饭菜消灭殆尽,看着这些空空的盘碗,他满足地打了个饱嗝,终于露出了一丝愉快的笑容,心想着:这下总算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第20章 师兄替你收拾他   槐谷村上山伐木被妖物一下子害了二十八条人命,这个消息不胫而走,一夜之间传遍了整个千秋城的每一处角落,一时之间,大家纷纷感叹世道无常,百姓的日子当真是疾苦。大家伙对那神秘莫测的不周山更添了一丝恐惧。   这事还惊动了当地的府衙,千秋城的城主赵之令,他为官虽谈不上清廉,但自己管辖的地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这表面功夫还是要做到位的。这不,他亲自带人领着银两到各家各户慰问遇难家属,以示安抚民心。   做完慰问工作的赵之令走在返衙的途中,坐在轿子里的他好不得意地想着:“这慰问工作对于他这个城主来说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自己不但做足了面子,笼络了民心,上头知道了,也会夸自己是个称职的父母官的,一会自己还可以到上头去报报账,又可乘机多捞一笔!”   齐沐阳以一人之力,智斗那无比邪恶的古藤精这个事迹,被人们添油加醋般大肆宣扬了一番,加之他又不肯收受遇难家属的银两,这事让大家伙很是感动,在人们极力的吹鼓之下,现在的齐沐阳更是名声大噪,已然成了人们心目中那侠肝义胆的大英雄。   齐沐寻没想到自己才逛了一趟‘承文馆’,自家这个师弟在一夜之间,竟干了一件这么轰轰烈烈的大事情,让他不免有些佩服,心想着:“师弟,真是好样的,这下子我们玄妙门的名气更加响亮了,那往后的生意肯定要应接不暇了。这样,岂不是又可以大把大把地挣银子了。不过,师弟他猎妖的经验毕竟不足,他只身一人对付那么邪恶的妖物,到底有没有受伤啊?”   “师弟呀!你就应该叫上我一块的,这样我两互相也好有个照应不是。”   见齐沐阳今日并没有到玄妙门去照看生意,齐沐寻不免有些担心起他这个师弟来,他在心中思虑了一番后,觉得还是前去看望看望他比较踏实些,尽管他十分不愿意到齐沐阳那个鬼都叫得应的偏僻小院中去。   夜千雨因为昨夜齐沐阳那一顿可口的饭菜,让他的心情大好起来,今早从床上一爬起来,他就忙开了,洗衣服、提水、劈柴、扫地、整理房间,反正这些事情赖也赖不掉,晚做不如早做,做完了就有饭吃了,来到这里也已经将近有两个来月了,对于这些家务活,他现在早没了之前那般抵触的情绪了。   正当他在院中扫地之时,忽听得门外‘笃笃笃’一阵敲门的声音传来,夜千雨不免有些好奇,他来这里这么久了,也不曾有过什么人来访,现听闻这敲门的声音,他放下手中的扫把,应了一声:“来了!”便急忙前去开门。   他打开房门一看,只见一位年纪和齐沐阳差不多的年轻男子立在门外。   “请问阁下找谁?”夜千雨望着眼前的男子,礼貌地问出了口,和齐沐阳相处的这么些时日以来,也让他学会了如何恰当地与人类打招呼了。   齐沐寻看了一眼夜千雨,忙道了声:“不好意思,我走错了!”   夜千雨见他这么一说,立马又将门给关了起来,心里嘀咕了句:真是莫名其妙!   齐沐寻刚一转身,看了看四周,槐谷村的地形像极了那山涧里的野生山螺,外面很宽很大,居住的人口也相当密集,而越往里走,地势越小,到了这最底的地方,除了齐沐阳这间四合小院之外,就只剩下陶大娘那一间四合院了。   “对呀!自己没走错啊!那刚才给自己开门的那个绝美的少年郎又是谁?”齐沐寻想着,急忙再次敲响了齐沐阳家的大门。   夜千雨刚一转身,这敲门的声音又再一次响起,他只能再次前去开门。   齐沐寻这次不等夜千雨开口说话,径直走了进来,他一进门,便一屁股坐在了齐沐阳惯常坐着的那一把摇摇椅子上。   夜千雨看了这个自来熟的家伙一眼,心想道:这大概是那死人的什么故友吧!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反正他对齐沐阳的有关一切都没心思理会。他就这般自顾自地接着扫起了地。   坐下来后的齐沐寻,那两只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夜千雨看,他的两只眼睛仿佛被一根看不见的绳索,系在了夜千雨的身上似的,只能跟随着夜千雨动,夜千雨往左,他的眼珠子就往左边移动,夜千雨往右,他的眼珠子就往右边移动。他现在早就将自己此行的目的给忘了个一干二净了,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去管齐沐阳的死活!   他那双色迷迷的眼睛仿佛是一双无形的大手,将夜千雨全身上下仔仔细细地摸索了个遍,在心里不禁想道:师弟到底是在哪里弄来这么一个妙人呢!你看这小手,十指是何其的白皙纤长,那指头尖得葱似的;你再看他那小腰,柔弱无骨唉;那脸蛋、那嘴唇、那眉眼;啧啧,简直就是按着我齐沐寻的喜好标准来生长的嘛!   “师弟,师弟!”齐沐寻大大咧咧地扯着嗓门呼喊着齐沐阳。   这时,齐沐阳在厨房内大声应着:“哟,师兄来啦!你先坐一会,饭菜马上就好了!”   “鼠妖,鼠妖!过来端菜。”接着,齐沐阳又大声地使唤着夜千雨。   夜千雨的地也差不多扫完了,他放好了扫把,急忙答道:“哦!来啦。”   不多一会儿,一桌热气腾腾的饭菜便端上了桌。   饭桌上,两人一妖,便坐在槐树下用起了膳。   期间,面对这近在咫尺的美人儿,齐沐寻那双眼睛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他这样瞧得夜千雨极其不自在,夜千雨明显能够感觉到那人热切的目光,一直在扫视着自己,那是自己在饿极了时,盯着食物时才有的贪婪目光。   一旁的齐沐阳见了自家师兄,这副看着夜千雨时的熊样,他深知自家师兄平日里的喜好,定是见了夜千雨的美色,起了歪心了。   眼见他的哈喇子即将要掉一地那没出息的样子,他就有些恼火:“嗨嗨嗨!看什么呢?还不赶紧擦擦,口水都要滴到菜盘子里来了!”   “哦哦哦!”反应过来的齐沐寻赶紧咽了咽口水,接着说道:“我说师弟,这难道就是你上次跟我说的,敢私自在你家挖地洞的那只小老鼠吗?”齐沐寻现在总算明白过来,自家这个师弟,那日为何一脸笑嘻嘻地研究着,怎么修理夜千雨了,他现在就巴不得将眼前的人儿好好地、狠狠地修理一番才好!   “不是他,还能有谁!”齐沐阳看了一眼夜千雨说道。   “呦!这不是咱玄妙门的追魂锁嘛!我说师弟,你可真是会物尽其用啊!”齐沐寻见了夜千雨脖子上的锁链,感叹自家这个师弟的点子高明。接着他又再次追问道:“那你这些天来,都是怎么惩罚他的呀?”期间他一直盯着夜千雨,眼睛都没挪开过。   “喏!你刚不是看见了吗!扫地、劈柴、洗衣、提水、收拾房间,凡是那老妈子该干的事情,老子都让他干了!”说起这些,齐沐阳不无得意。   听闻他二人的对话,夜千雨很是不舒服,心想着:虎落平阳被犬欺,你们这两个该死的人类,迟早有一天,我夜千雨定要你们好看。   “师弟,你这罚也罚了,不如一会让我带了去,我帮你好好收拾收拾,让他长长记性,看下次还敢不敢跑到我们猎妖师的家中来捣乱?”齐沐寻说罢,还不忘邪恶地看了一眼夜千雨。   在他的眼里,反正他与师弟从小一起长大,大家又都是孤儿,师弟平时有什么好东西,只要他前来讨要,齐沐阳便从来没有拒绝过。   被他这么一说,夜千雨顿时吓得停住了手中的筷子,无比惊恐地看着两人,他在心中暗暗叫苦,这一个齐沐阳已经够让他受的了,没想到这死人他还有个师兄,见他一脸邪恶的嘴脸,夜千雨明白,这个外表虽然长得十分俊朗的年轻男子,十分的危险。   “鼠妖虽极为顽劣,但他秉性却很纯良,我将他留下,无非也就是想让他改邪归正,日后能够老实安分,再莫要作出为祸乡里的事情来,他与那些大奸大恶的妖邪自然不同,我岂能让你带去随意糟蹋!以后这事切莫要再提了。”齐沐阳正色道。   见齐沐阳这么一说,夜千雨一颗紧张着的心,稍微松了松。   齐沐寻见自家师弟不同意,他到有些意外,接着说道:“师弟,何必说的那么冠冕堂皇呢!你留下他,无非也就是家里缺个使唤的老妈子罢了,我玩过之后,就给你送来便是,要不了几天!”   “不行!”这次齐沐阳回答得异常的坚决。   见齐沐阳不同意,齐沐寻有些不乐意了:“师弟,你又不好这口,放着这么美的人儿不用,简直就是可惜了,师兄我你还不清楚吗?你就让我带了去吧!就一晚,明日就给你将人原物奉还!你看可好?”   “不行,我说了不行就是不行!”   “师弟!”   “这饭也吃了,你走吧!”齐沐阳见自家这个师兄那猴急的熊样,有些不舒服起来,他急忙下着逐客令。   要让他眼睁睁地看着夜千雨被自家的师兄带去随意糟蹋,他怎么也做不到:“自己与他日夜相处也已经有五十八天了,怕是也已经有些感情了吧!”齐沐阳在心中想着。   见齐沐阳执意让他走,齐沐寻心知自家师弟的脾气,便不再强求,他看了看夜千雨,恋恋不舍地走出了院门。   齐沐寻一离开,夜千雨顿时感觉那无比压抑着的空气,一下子变得舒畅了不少。    第21章 千金不换   齐沐寻回到家中以后,他躺在自己的那张大床上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眠,夜千雨那纤长的玉手、柔弱无骨如春风拂柳般的腰肢,以及看向自己那淡漠的、略带惊恐的眼眸,都让他魂牵梦绕,难以忘怀。   想他齐沐寻平素长期流连‘承文馆’这样的烟花风雅之地,可谓是久经沙场,阅人无数。还从来没有见过像夜千雨这样拥有倾城之姿,眉眼之间却透着一股子不容亵渎的清纯气质的少年郎。   齐沐寻人长得原本就高大英俊、风度翩翩,在‘承文馆’,那可都是人家主动投怀送抱的,还从来没有遇到像今日这样的,会有人连瞧都懒得瞧他一眼的事情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一想到夜千雨对自己那冷冷的态度,而他浑身所散发出的如莲花般玉洁冰清、不可亵玩的高雅,不禁惹得齐沐寻心痒难耐。他迫切地想要将那人按倒在自己的□□,狠狠地收拾一番才好。   想象着他在自己身下痛苦求饶的模样,他就异常来劲。   他在床上思来想去了一夜,不将那人弄到手,他怎么也不甘心。   第二天一大早,他带了一大箱的银钱朝着齐沐阳的家中走去。   夜千雨见昨日那个令他无比生厌的人又来了,面对齐沐寻投射而来的炙热目光,他就感到极为不自在起来,他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自顾自地提水去了。   院中那颗老槐树下,齐沐寻将手中的银箱往齐沐阳的跟前一推:“喏!给你的!”   齐沐阳一脸不解地望了跟前这只做工精美的小木箱子一眼,再看向齐沐寻。   “打开!”齐沐寻使了一个眼色,对自家这个师弟说道。   在齐沐寻的指使下,齐沐阳一把将那只木箱子打开,看了看,发现里面装的竟是满满一箱白花花的银子,足有一千两。   “这箱银子是给你的!”齐沐寻对自家这个师弟微微一笑,说得极为慷慨。   见齐沐寻这么一说,齐沐阳顿时感动得热泪盈眶,他激动得就差没给齐沐寻跪下了:“师兄,你总算是良心发现,知道你唯一的师弟日子过得不易,你这是接济我来了!哎呀,我的好师兄!我齐沐阳有兄如此,夫复何求啊!”   齐沐寻深知自家这个师弟平日里一向爱财如命,见他看向银箱时的反应很是满意,心想着:这一千两白银在你齐沐阳的面前,恐怕你连亲爹都能卖了,我就不信区区一只鼠妖,我还弄不到手?   “先别忙着高兴,只要你把那只鼠妖让给我,这一箱的银子可就都是你的啦!”   见齐沐寻对自己开出了条件,齐沐阳立马心凉了半截,他白了一眼自家的师兄,对他说道:“我就知道这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怎么样?这买卖做得吧!”齐沐寻看了这沉甸甸的银箱一眼,信心满满地对他说道。   “不换!”齐沐阳洪亮的嗓音响起,回复得极为斩钉载铁。   “什么?不换。你可看清楚了,这可是一千两白银。”齐沐寻万万没想到,自家这个师弟竟会想都不想,便一口回绝了自己。   “我说不换就是不换,你听不懂吗?”一想到自家师兄对夜千雨打的什么主意,他心里就觉得异常不舒服,有些生气地吼道。   “我说齐沐阳,你脑子不会是让驴给踢了吧?”不正常太不正常了,齐沐寻在心中嘀咕了句,不可思议地反问道。   “带着你的银子赶紧给老子滚蛋!”齐沐阳站起身来,情绪显得有些激动。   “我说齐沐阳,你不就是缺个使唤的老妈子吗?这一千两纹银,别说是娶媳妇,就连丫鬟婆子都足够你请一屋子的了,这买卖你都不做,你是傻了吧!”见齐沐阳对自己下着逐客令,齐沐寻不免有些气恼。   “我说不换就是不换,还要老子说几遍!别说是一千两纹银,就是一千两黄金摆在我的面前,我也还是那句话,不换!”想他齐沐阳堂堂男子汉大丈夫,要他拿夜千雨的肉体去换取那荣华富贵,这等肮脏龌龊的事情,他是断断做不出来的。   “你,你当真是不可理喻!我就不明白了,你执意留他在身边想做什么?你该不会是看上他了吧!”齐沐寻死死盯着齐沐阳那异常坚定的俊脸,瞧了又瞧,恨不能将他心里的想法看穿来不可。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齐沐阳大好男儿,岂能与你做那逼良为娼的下作勾当!”   “什么逼良为娼,他不过区区一只妖物,你还真当他是翩翩贵公子,高不可侵啦!”   “我再最后问你一句,到底是换还是不换?”   “滚!”   “齐沐阳,我与你可是多年的兄弟,为了一只鼠妖,你竟然用这种语气同我说话,怎么说我也是你的兄长,难不成为了他,你要与我翻脸不成?”   平日里,他们打打闹闹,齐沐阳恼了也会对他说‘滚’,但与今日的态度却有很大的不同,见齐沐阳直接赶他走,这还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顿时,齐沐寻不免心生不快。   “恕不远送!”   “好,齐沐阳,你给我等着!”齐沐寻拿了银箱气冲冲地走了。   见齐沐寻一走,夜千雨才敢走过来,他凝视着因气愤,激动得双目通红的齐沐阳,他闹不明白齐沐阳为何要如此激动,在他看来,他不是很讨厌自己吗?而这趟生意又这么划算,拿自己去换银子,既挣了钱,又有一个那么恐怖的家伙替他收拾自己,如此好事,不是正合了他的心意吗?   “你为何不换?”那么大一个箱子,虽然他不知道一千两具体是多少,但应该很值钱,拿自己去换那一箱子的银钱,换了是自己都觉得异常划算,这么好的生意,这死人为何不做呢?他是傻了吗?这样的齐沐阳令夜千雨很是不解。   “是呀!为什么不换呢?”齐沐阳在心里也这么问了自己一句。   他看向夜千雨,若有所思地说道:“你可知我师兄这么千方百计地,不惜用一千两银子也要将你换了去,你知道他想把你换过去做什么吗?”   “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情!”夜千雨瞪了他一眼说道。   “你知道就好!”看来这鼠妖到也不笨。   “不就是想要我帮他打扫院子、收拾房间、干些杂物活吗?”这还用问吗?傻子都知道。   接着,夜千雨在心中愤愤不平地想道:“哼!你们兄弟二人还不都是一个样,就知道欺负我们这些善良的小妖!”   “打扫院子?收拾房间?我说鼠妖,你以为他用一千两白花花的银子将你换了去,就只是想要让你帮他打扫院子、收拾房间这么简单?”鼠妖呀鼠妖!说你单纯好呢?还是白痴好呢?   “我听人说老鼠肉质细腻,极为鲜美,吃了可谓是大补呀!我师兄那是想要吃了你,明白不?”齐沐阳对着一脸懵懂的夜千雨坏坏地笑着说道。   “他、他、他想要吃了我!”这也太可怕了,怪不得他看向自己,就像看着一盘美味可口的佳肴一样,馋的口水直流呢!夜千雨被齐沐阳所说的话,吓得一双桃花美目瞪得溜圆。   见到夜千雨果然被自己吓得不轻,他极为满意:“不过你放心,这么好使唤的奴隶,我怎么舍得将你换掉呢!我说,你还有闲工夫傻站在这里发愣,衣服洗了吗?地扫了吗?还有,我的房间你整理了吗?还不给老子我快去收拾好了,一会要让我发现你偷懒,休想吃饭!”   齐沐阳对着夜千雨一通乱吼后,在心里想着:鼠妖呀鼠妖,希望我的一番话语,能让你对我那师兄有些防备才好,我虽拒绝了他,但我那师兄怕是不会这么轻易就能放弃了的。   见这家伙又恢复了往日那不可一世的嚣张模样,夜千雨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接着去忙那还没完成的事情去了。   看到夜千雨瞪着自己,齐沐阳笑得很是灿烂,他就喜欢见到夜千雨,在拿自己无可奈何时那恼羞成怒的模样。    第22章 摄魂咒   齐沐阳赶走了他的师兄齐沐寻后,他与鼠妖一起吃罢早饭,正欲出门。看着正在收拾碗筷的夜千雨,略微思索了一番,觉得还是有些放心不下。自己的师兄是个什么德行,他实在是太清楚不过了。   “鼠妖,给!”他从随行的包袱里拿出了一枚小小的灵符递给夜千雨。   “这是何物?”夜千雨一脸不解地注视着他手中的物件,对于齐沐阳包袱里那堆稀奇古怪的降妖工具,夜千雨打从心眼里有些惧怕,迟迟没有伸手去接。   见夜千雨不接自己手中的灵符,齐沐阳大手一挥,牢牢地抓住了夜千雨的手,将那枚小小的灵符塞在了他的手心里,对他说道:“叫你拿着,你就拿着,哪来那么多废话,我还能害你不成?”   “哦,对了,这枚‘破隙符’只能用一次,你最好在关键的时候使用!我要去门中照看生意,你给我老实呆在家里,哪也别去,明白没?”   “明白啦!”被你这条破链子锁住,我还能去哪?想到这,夜千雨没好气地应了句。   望着远去的齐沐阳,夜千雨看了看手中那枚小小的三角形灵符一眼,虽然不知道这到底有什么用处,不过他还是将它放进了自己的内衫口袋里。   玄妙门内,经过早上那次争吵后,兄弟两一时无话,气氛颇有些尴尬。齐沐寻看了自家这个师弟一眼,首先开了腔,希望打破这尴尬的局面:“怎么?还在生你师兄我的气呀!我说,不就是一只鼠妖嘛!为了他,难不成咱这二十几年的兄弟都不做啦?”   “师兄,我,我警告你,下次不许再打夜千雨的主意,你找谁都可以,就是不能找他!”想你平日里在‘承文馆’内流连忘返,我齐沐阳不会多说半句。但面对自家师兄把眼睛盯到了夜千雨的身上,他就是不能容忍!   “鼠妖!原来你叫夜千雨,名字真好听,我齐沐寻记下了!”在得知了夜千雨的名字后,齐沐寻心下一阵欢喜。   “好好好!看把你给紧张的,你心里肯定有鬼,说,是不是对那只鼠妖动了情了?”我就不信,面对那么个妙人在你齐沐阳的面前整日里晃悠,你还能不为所动?   “你以为谁都像你似的,只要对方是只公的,你就想上!”齐沐阳瞪了自家师兄一眼,调侃道。   “别把自己说得好像是那不食人间烟火的圣人似的,那是你齐沐阳还没遇到对的人,倘若哪天真让你遇见了,先别论对方是不是女的,恐怕就连对方是不是人,你都会不管不顾了,我就不信,在真爱面前,你齐沐阳真能做到坦然自诺地去直面自己的感情!”   “诶!我齐沐阳,那可是对着咱玄妙门的列位先辈们的灵位发过誓了的,此生绝不与任何妖物发生私情,难道师兄是想要违背门规不成?”   就在这时,从门外跑来一位穿着绿衫的妙龄少女,由于跑得急了,她的小脸红扑扑的,煞是好看。   “请问,请问,齐师傅在吗?”来人气喘吁吁地问向两人。   一见生意上门,齐沐寻赶紧起身向前迎道:“我说小妹妹,我们这里有两位齐师傅,不知你找的是哪一位?”齐沐寻想着,这肯定是来找自己的,想想自己降妖除魔已经有八载了,他齐沐阳才出道多久?   “我找,我找齐沐阳,齐师傅!”那妙龄少女望着眼前两名帅气俊朗的年轻人,一时之间认不出哪一位才是她要找的人,她只听闻齐沐阳上次帮着村里灭了作乱的妖怪,大家都夸他本事了得,但她并没有见过齐沐阳的本人。   见来人要找自己,齐沐阳连忙向前追问道:“在下便是齐沐阳,敢问姑娘找沐阳不知所为何事?”   “齐师傅,救命呐!你快去救救,救救我家哥哥吧!他,他中邪啦!”   “姑娘莫慌,你家哥哥到底怎么了?”   “齐师傅,你快随我一同前往吧!我怕去晚了,我哥哥,我哥哥会没命的!”这小姑娘急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好,还请姑娘前面带路,我们边走边说。”齐沐阳说着,一把拿过佩剑、背了包袱,便随来人一同出了门。   一路上,齐沐阳在听闻了来人所说的话后,总算明白过来。前来找她的女子名叫季槐蕊,她还有个哥哥,名叫季槐安,都是槐谷村的村民。   季槐蕊自幼父母双亡,她与哥哥季槐安相依为命。哥哥不仅是家中的主心骨,还是她的□□,也是这槐谷村数百男女老少们的□□。   原来,槐谷村的村民想要上不周山伐木,隔壁的梅源村是去不周山的必经之道。梅源村村长梅子杰兄弟七个,个个身手不凡。他们仗着自家人多势众,经常横行乡里。   而这槐谷村的村民想要从他们村中经过,必须留下四成的木材作为过路费,他这简直就是□□裸的抢劫!   自己冒着性命危险,辛辛苦苦才砍伐下来的木材,竟要被人分去四成,槐谷村的老少爷们,哪里能容忍得了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的头上。他们在老村长的带领下,集结村中所有成年的男子,前去与那梅氏兄弟对峙。   不想,村中百姓被梅氏兄弟的人马打得伤的伤,残的残。他们一气之下告到了千秋城的府衙,那千秋城城主便是这梅氏兄弟的亲舅舅,这城主赵之令不但不给他们主持公道,还定了他们一个聚众闹事、扰乱地方治安的罪名,将他们一众人等,是好一通板子伺候,打将出来。   见投诉无门,打又打不过梅氏兄弟,槐谷村村民愤愤难平,他们一面对那梅氏兄弟忍气吞声,老老实实交纳四成的木材,一面秘密召开全村大会,偷偷选出一位体格健壮的年轻后生,由全村出钱,送到名师那里学武。   被选中的那名年轻后生正是季槐蕊的哥哥,季槐安。季槐安深知全村的百姓正在遭受着梅氏兄弟的压迫,自从他拜在师傅醉清翁的门下后,便没日没夜地刻苦习武,三年后,终于让他习得一身高强的本领回来。   那日,他站在梅源与槐谷二村的交界线——石板桥上,一人单挑梅氏七杰,将他们打得落花流水,好不威风。   这下子,长期遭受压迫的槐谷村村民总算是扬眉吐气了。想着日后再也不用受那梅氏兄弟的气,大家伙高兴得跟过年似的,在村中杀猪宰羊,热热闹闹地庆祝了一番。   不料热闹过后,第二天,这季槐安便像中了邪似的,一个人在家中手舞足蹈地操练了起来。   刚开始,大家伙还兴致高昂地看着热闹,一边不时地夸赞着季槐安的武功是如何如何的高强,以后有他的保护,村里人便可以大胆地放心了。   但是,看了一会过后,人们便觉得有些不对劲了。他这哪里是练功,分明是在与人打架。   只是,异常邪门的是,人们却看不到任何对手,只见这季槐安对着空气武得异常迅速威猛,仿佛与他对阵的是一群非常难缠的武林高手。   起先,他不慌不忙,打得倒也得心应手。慢慢地,他的体力有些不支起来。   越到最后,他越慌乱,嘴里还不停地叫唤着,人们发现他口中叫的,都是村中最年轻力壮的汉子们的名字,他这是在呼救。   大家伙听闻自家心目中的英雄,在呼唤自己前去帮忙,哪有不向前的道理。   但凡他口中念到的名字,大家伙一个不落,齐刷刷地全都到了场。   到场后,人们只能看着他一人在与空气对打,全然看不见对手,就是有心帮忙,也无从下手呀!   季槐蕊见了自家的哥哥出了这样的事情,急得六神无主,只知道大哭。   还是村中的一位老大娘给她出了主意:“我说槐蕊丫头,你哥莫不是中邪啦!你赶紧到玄妙门去请那齐沐阳,齐师傅前来吧!上次村里出了那样大的事情,都是他帮着摆平的,那小伙,人不但本领高强,这为人更是好得没话说!”   就这样,季槐蕊急急忙忙地跑到了玄妙门去,将齐沐阳请了过来。   齐沐阳到场后,季槐安已经累得气喘如牛,步幅凌乱,使出的招式明显慢了许多。再这么下去,他定要将自己活生生累死。   齐沐阳急忙将右手食指与中指伸直并拢,在自己的眉间轻轻一点,口中异常熟练地念起了咒语。待咒语念罢完毕,一只天眼在眉间瞬间开启。   开过天眼的齐沐阳发现,在季槐安的四周,围了几个异常精壮的大汉,他们个个身手敏捷,最诡异的还是,无论季槐安怎么攻击,他们竟会毫发无伤。   身为一名猎妖师,齐沐阳十分清楚,这些健壮得如那坚硬的磐石似的大汉,绝非是人类。他们是来自地狱的恶灵。看来是有人用那‘摄魂咒’将他们给召唤出来的。   到底是谁?竟然这么恨季槐安,连‘摄魂咒’这样恶毒而又邪门的诅咒都给使了出来,看来对方是非要置他于死地不可。   面对这群恶灵的袭击,齐沐阳丝毫不敢耽搁。   齐沐阳深知这种恶灵用普通的法子是杀不死的,只会将自己活活累死,最后这些恶灵,便会摄了被下咒之人的精魄而去。   齐沐阳赶紧取出身上所带的,素有镇邪著称的,由那铁悬木打造的佩剑,(铁悬木全身漆黑如墨,坚不可摧。此等宝物,可谓是少之又少,只生长在不周山的‘灵犀谷’内,灵犀谷是何等神秘的地方,自古从未有人发现和踏足过那片如同传说一样存在的圣地,传说那里地势极为隐蔽,山路异常险峻陡峭,又有灵蛇镇守,想要觅得一根铁悬木简直比登天还难,自己的师傅也是在一次机缘巧合之下,好不容易才得了一株,便打造了三把木剑出来,他们师徒三人一人一把。)他手握宝剑,挥洒自如,出剑快如闪电,就这么一剑一个,直刺那群恶灵的命门,凡是被这铁悬木剑所刺中的恶灵,纷纷化作灰飞,消散不见。   齐沐阳三两下便收拾掉了那群穷凶极恶的恶灵。   见自己终于得救,季槐安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急忙对这齐沐阳拱手一拜,眉眼间全是恭敬感激之色,他对齐沐阳说道:“多谢齐师傅出手搭救,槐安感激不尽!”说完,他终因体力不支,一头栽了下去。   一旁观看的众人,连忙跑向前去,七手八脚地将季槐安给抬进了屋。   这时,远处站着的两人,将这里所发生的一切全部看在了眼里。   只见那梅子杰异常气愤,对着身旁的中年男子冷冷地说道:“是谁向我夸下海口,说此举定能取了姓季的狗命,想不到你们‘降魔堂’竟会如此不堪一击,真是让人失望!”   那中年男子被他这么一说,顿时脸色极为难看:“这,这,这,唉!梅老爷,您别走啊,我这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您这劳务费,您看?”   “哼!事没办成,还想要钱,没门!”梅子杰用力甩了下衣袖,愤愤地走了。   “好你个齐沐阳,怎么哪里都有你,敢坏我庞元逊的好事,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眼见到手的银子就这么给飞了,这中年男子,那双绿豆小眼恶狠狠地瞪着远处的齐沐阳,气鼓鼓地离去了。    第23章 你是要将我剥皮炖汤吗?   玄妙门内,眼见齐沐阳被人请了去,齐沐寻心中不免有些泛酸:“好小子,不周山那一战,到叫你出了名啦!看把你给得意的。”   接着,齐沐寻转念一想:“咦!师弟,你现在不在,我何不趁这个空挡,前去你家找那只鼠妖乐呵乐呵呢!”   但一想到自家的师弟似乎非常在意那只鼠妖,他又有些犹豫。   “唉!不管啦,先爽了再说。如果师弟硬要追究起来,大不了自己脸皮厚一点,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便是,自己与他已有二十几年的兄弟情分了,难不成他还能杀了自己?待他出过气,这事也就过去了。那毕竟只是一只妖物,怎能与你我的情分相比。对,就这么办!哈哈,我真是太聪明啦!”齐沐寻在心中盘算了一番后,便只身前往齐沐阳的家中走去。   夜千雨一脸慵懒地躺在那张摇摇椅子上,正闲情逸致地摇呀摇的。也只有等齐沐阳走了,他才能这么悠闲地偷会懒。   正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笃笃笃’的敲门声,听到这些敲门声,夜千雨惊得连忙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心中暗叫: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吗?自己还有许多家务活没做好,一会让他发现了,免不了又要冲着自己大呼小叫的了。   “来啦!”面对这急促的敲门声,夜千雨也只能硬着头皮前去开门了。   当他把门开开一看,齐沐寻那张俊脸从门外一把冒了出来。只见他杏眼眯成了一条小缝,笑得极为开心。   “是你,他不在!”夜千雨一看见来人是他,心里就很是不安,想将门赶紧关上。   “我知道师弟不在家,我是特意来找你的,小夜夜!”   齐沐寻长臂一挡,夜千雨怎么都关不上那扇敞开着的大门。   接着,齐沐寻用结实的胸膛一挺,便撞开了挡在门口的夜千雨,跨了进来。   他一入得小院的里面,急忙将身后的大门关了起来,还不忘将门栓插上。   夜千雨见他不顾自己的反对,硬是闯了进来,现又把大门给栓了起来,心中不禁害怕起来:“你,你想做什么?”   “小夜夜,过来,别怕,到哥哥这来!”齐沐寻杏眼直勾勾地盯着夜千雨,极其温柔地说着,笑得很是淫邪。   明明是一脸温柔得不能再温柔了的笑容,在夜千雨看来,却极其恐怖狰狞。   见齐沐寻不断向自己逼近,夜千雨急忙化作一缕青烟,准备飞身逃走。只是,当他刚飞离地面,一接触到那小院的上空,便被一张巨型的金光大网给抵住了去路。   空中的路不通,夜千雨急忙朝地下钻去,想要遁入地底下的洞府中去。   “哎呦!”由于用力过猛,他的头被撞出了一个大包出来。   “你就别白费力气了,这整个小院,已经被我用‘天罗地网’给死死围住了。无论是上天还是入地,你都不能!”   上天入地都不能,夜千雨吓得赶紧朝身后的房间跑去。   齐沐寻哪有那功夫跟他玩躲喵喵的游戏,他恨不能立马将人给办了。   他从身上取出捆妖索来,一把朝着夜千雨抛了过去。眨眼间,夜千雨便成了一只肉粽子。   齐沐寻用力一拽,夜千雨便被他轻而易举地拉入了自己的怀里。接着,他将怀里的人儿牢牢抱住,伸长舌头,在夜千雨那小巧精致的耳垂上这么一舔。   他这一举动,立即惹得夜千雨打了个寒颤:“我听人说老鼠肉质细腻,极为鲜美,吃了可谓是大补呀!我师兄那是想要吃了你,明白不?”这时,齐沐阳的话语在他的脑海里响起。   他果然是要吃了自己,夜千雨此刻也顾不得自己倘若狠命挣扎,那捆妖索定会伤着自己。他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奋力挣扎着,反抗着,他越挣扎,那捆妖索便勒得越紧,已经深深嵌入他的肉里面去了。臂膀处,他那一身粉色的衣衫立即映出了一道鲜红的血痕出来。   “坏了,再这么挣扎下去,他这双手非要废了不可。万一把他弄坏了,恐不好与师弟交待!”齐沐寻这么想着,一把将人打横着,扛在了肩上,朝着他师弟的北屋走去。   一入得主屋,他将夜千雨放到了床上,对着还在使命挣扎着的人儿说道:“只要你乖乖的,别乱动,我就将你解开!”   “你,你是想要将我剥皮炖汤吗?”夜千雨在床上瑟瑟发抖,无比惊恐地望着他,说道。   “你这都是什么词!”齐沐寻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儿,他确实想要剥去他的衣衫,他朝夜千雨笑了笑,说道:“我只剥皮,不炖汤!”   “那!难不成你想清蒸?或是水,水煮?亦或是油,油炸?”夜千雨自从跟了齐沐阳后,倒是明白了食物有许多种做法,他现在最关心的,便是:他究竟想要用哪一种方法吃了自己!   “哈哈哈!我说小夜夜,你这都是跟谁学来的,我告诉你,我既不清蒸、也不水煮、更不会油炸,我只喜欢生吃!”齐沐寻看着床上颤抖个不停的人儿想道:没想到这小妖倒真是有趣得很。   “生吃!那味道可不太好。”天呐!没想到他竟与自己之前一样,什么东西都喜欢生吃。   齐沐寻再无心思逗他,他被夜千雨撩拨得□□难耐,只想要快些发泄出来。只见,他一把将自己那健壮的身躯,朝着夜千雨压了下去。   夜千雨本就被那捆妖索绑住了,根本动弹不得。再加上齐沐寻真的很沉,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心想着:这下自己怕是死定了。   “齐沐阳!救我。”临死之前,他只盼奇迹能够出现。   “你别叫了,叫破了嗓子也没用,我师弟跟着一位貌美如花的女子走了!一时半会怕是回不来。”见夜千雨在这紧要的关头,竟叫着自家师弟的名字,他有些心生不悦。   “齐沐阳!齐沐阳!救……唔……!”   他的嘴被齐沐寻给封住了,除了嘤嘤嗡嗡的呻.吟之外,再发不出一丝声音出来。   齐沐寻对着身下的人儿那无比柔嫩的红唇,使命地啃咬着,吸允着,许久过后,待蹂.躏够了,便转战到了夜千雨的白皙颈脖上。   身下的夜千雨见他放过了自己的嘴唇,他只感觉被他啃咬过后的唇瓣麻麻的,有些疼。见他又去啃食自己的颈脖,他在心中想着:完了,但凡猛兽对待自己的猎物,往往都是从脖子上先下手的。他还异常清楚地记得,自己是怎么咬开那母鸡的颈脖,然后再吸食光它的血液的。   只是,片刻过后,夜千雨感觉自己的颈脖处,虽然传来一阵阵的疼痛之感,但却与自己平日里啃食母鸡时的情形很不一样。   齐沐寻在夜千雨的颈子上,用力地舔舐,撕咬起来。直到将那白皙的颈脖上映出一朵鲜艳的红花出来,才换一个地方,继续映着红花。不一会儿的功夫,夜千雨的整个颈脖上,到处开满了一朵朵无比娇艳的、鲜红的花朵。   察觉出齐沐寻的举动后,夜千雨明显感觉到,来自齐沐寻裆部那异常坚硬的饱胀感,直顶得他极为不适。他虽还未通人事,却也不笨。   他现在总算反应过来:天呐!闹了半天,他,他,他这是想要与自己交.配?   脖子虐够了,齐沐寻连忙扯着夜千雨的裤子。   “喂!你看清楚了,我是男的!” 见齐沐寻想要扯掉自己的裤子,夜千雨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我还不知道你是男的!”齐沐寻没好气地回了他一句,心想着:这裤子的带子怎么这么难解!   “这男子与男子要如何交.配?”这交.配,自古不都是雌雄结合的嘛?天呐!难道人类的世界里,都是公的与公的配对的不成?   “交.配?我说,你这都是些什么词!”齐沐寻倒是让他给逗乐了。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好笑地看着他。   一想到他并不是要吃了自己,夜千雨那颗无比惊恐的心脏顿时松了松,待他放松下来,才想起了齐沐阳临走时塞给他的那枚小小的灵符,难道这灵符是用来破解他那什么天罗地网的?只是,他现在被捆得紧紧的,如何拿得到内衫上的灵符呢?   “你把我解开,我配合你便是!”夜千雨说罢,对着骑跨在自己身上的人儿抛了个媚眼。   “你果真愿意配合我?”齐沐寻被他这一记媚眼给迷得神魂颠倒起来,有些不敢确信,方才还寻死觅活的,怎么现在却转变得这么快了?   “是,我愿意!”   “你等着,我这就给你解开。”   “啊!”在解绳子之际,夜千雨疼得不禁失声尖叫起来。   “你早些从了我,哪里会受这种罪?”见夜千雨衣衫处那触目惊心的鲜红血痕,齐沐寻有些心疼起来。   “我以为你要吃了我!”早知道不是这样,他也不会这么害怕了。   “这些乱七八糟的话都是谁跟你说的?”齐沐寻闹不明白,这鼠妖的那颗小脑袋瓜子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齐沐阳说你最喜欢我们老鼠肉质细嫩,很是鲜美,是你的最爱!”   “师弟,你倒真是防着我呀!为了让你怕我,他可真想得出来。”   见捆住自己身上的绳索终于解开了,夜千雨忍着疼痛,支起了身子,想要将齐沐寻一把从自己的身上推开。   “你先起来,让我为你宽衣吧!”夜千雨笑靥如花地说道。   “甚好,甚好!”听闻夜千雨要为自己宽衣解带,齐沐寻高兴得连连点头。   坐起来的夜千雨,由于刚才的一番挣扎,插在他头上的那只竹制发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掉落了。此时的他,一头乌黑油亮的发丝就这么自然地披散开来。让原本就长得好看的他,显得更加妖魅炫目。看得齐沐寻两只眼睛都直了,只能任由夜千雨的纤手在他的身上摆弄。   看到这么傻痴的家伙,夜千雨坏坏地笑了笑,一件,一件,将齐沐寻像剥虾皮似的,给脱了个精光。   继而,他又去解他身上的裤子,期间,齐沐寻呆呆地跪在他的身侧,极为配合他手中的动作。   夜千雨望着他裆部那一大团隆起的鼓包,心想着:就是现在!他抬起自己的右腿膝盖,使出全身的力气,狠命一顶。   “嗷~~”齐沐寻没想到这夜千雨会突然袭击他的要害。疼得他俊脸极度扭曲起来,连忙用双手护住自己的裆部。   夜千雨趁着这个空挡,急忙翻身起床,朝着院外飞去。一来到院子外头,他把手伸进自己的衣兜内,摸到了那枚灵符。他将灵符一把抛向了空中,果然,那灵符所到之处,那张巨型金光大网,立马破了个裂缝。他飞速从那个裂缝中钻了出去,消失不见了。   忍着剧痛追出来的齐沐寻见了这一切,气愤不已:“齐沐阳,你还说对他没有动情,你连咱玄妙门这天罗地网的克星‘破隙咒’都给了他,你要知道,这可是咱门中的不传之密! 嗷~~”夜千雨那一膝盖,顶得着实不轻。他蹒跚着,在四周寻了半天,也不见夜千雨的踪影。   而他又没有追魂锁的钥匙,根本念不了追魂咒,无奈之下,只能一瘸一拐地回了玄妙门!    第24章 风沙眯眼   齐沐阳将季槐安的事情解决了以后,又安抚了下惊吓过度的季槐蕊。   待他安顿好了这一切,已是夜幕时分。   季槐蕊本想留他吃晚饭,但夜千雨冲着他大声叫喊的模样,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散:“这两天一夜你都死到哪里逍遥去了!你知不知道,我都快要饿死了。人家将家里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做完了,你答应了给我做饭的,我要吃饭!”这是上次自己去不周山猎杀那只古藤精时,晚回了,他对自己所说的话。   自从夜千雨瞪着那双幽怨的桃花美目,冲他大声叫喊时,他深知自己现在已经不是孤身一人了,而这夜千雨又不会生火做饭,每次自己要不回去,他只能饿肚子。   为了救季槐安,他自己连午饭都还没顾得上吃呢!他不顾季槐蕊的千般挽留,急急地辞了她,朝着自家的小院走去。   天已经全黑了,别人家里都已经亮起了灯,他走到家门口,发现大门敞开着,里面漆黑一片。   以前,无论他回来有多晚,家中总是会亮起油灯,一想到,在这世间有盏灯,是专门为他亮着的,他这心里就别提有多踏实了,那是家的味道。   现在见到这黑漆漆的一片,他心中顿时有些不快:“鼠妖!鼠妖!”回应他的,只有那被清风吹得沙沙作响的槐树叶的声音。   他摸黑来到院中,将那盏油灯点亮了,发现地面散落了不少的树叶,这该死的鼠妖,连地都没扫。   而后,又让他发现了院子中那口水井旁一堆换下来的衣物,死鼠妖,衣服也不洗。   “鼠妖!鼠妖!要让我发现你在房中睡懒觉,我非修理你不可,还不赶紧给老子滚出来!”齐沐阳跑到西屋一看,屋内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他再跑到自己的北屋一看,顿时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床上的被褥凌乱不堪,那白白的床单上,斑斑的血迹极为醒目。一只竹制的发簪掉落在了床上,而自家师兄的那件外袍就丢在床头。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千雨!你不会是出什么事情了吧?”一股不好的念头在心头处强烈地升起。他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   “鼠妖!鼠妖!别再闹了,你赶紧给老子滚出来。”齐沐阳在院子里大声呼唤着。   见迟迟没有夜千雨的踪影,他急忙催动追魂咒,只是,这追魂咒念了又念,就是不见夜千雨回来。他急得如一只误入了,盖上盖子的大缸内的苍蝇,怎么都找不到出口。   也不知道在院中转悠了多久,他忽然想到上次夜千雨躲在自家院子下的地洞内,由于距离太近,这追魂咒便起不了作用。   “莫不是又躲到下面去啦?”   他来到槐树下,对着那个小小的洞口喊道:“鼠妖,给老子赶紧出来,我知道你就在里面!”   “哼!不出来,我就不出来,你们这些坏人,就只知道欺负我,有本事,你就拿那该死的烟来将我熏死好了!”一想到他兄弟二人原本就是一家子,夜千雨在洞内气愤地冲他嚷道。   一说到烟熏,齐沐阳顿时笑了:“好!你给我等着。”   见他这么一说,躲在洞中的夜千雨不禁有些害怕起来,他不会真的又来这招吧?被烟熏的滋味可不好受。   只是过了许久,也不见动静,夜千雨不懂齐沐阳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那死人,他到底想怎么对付自己?”洞内的夜千雨在心中想道。   这时,齐沐阳的声音从地面上传来:“鼠妖,你可看好了,我这就将你熏出来!”   这一次,夜千雨等来的不是烟熏火燎,而是香喷喷的烤鸡味。原来,齐沐阳发现自己留在锅内的食物,夜千雨竟一动都没有动过,看来他和自己一样,午饭晚饭都没有吃。   “好香~~”洞中的夜千雨叫了句。   “鼠妖,你再不出来,这只烤鸡我可就吃完了!”   “等等,给我留只鸡腿,我这就出来!”一听烤鸡要被齐沐阳吃完了,夜千雨急了。   见鼠妖果然上当,坐在饭桌上的齐沐阳笑嘻嘻地等着他。   只是,待夜千雨从洞内钻出来后,他的样子吓坏了齐沐阳。   只见他披头散发,那件粉色的衣衫上,手臂被捆的地方鲜红色的血迹很是耀眼,而他颈脖处,那条黑色的锁链仿佛是那梅树的枝干,在这根枝干的四周,开出了一朵朵鲜红的梅花,红得妖艳,红得刺眼。齐沐阳觉得那些鲜红色的花朵,刺伤了他的眼,刺疼了他的心。   夜千雨一瘸一拐地朝着他走来,每走一步,便疼得他龇牙咧嘴的叫唤。   看到这样的他,齐沐阳伤心得别过脸去,夜千雨这个狼狈不堪的模样,让他不忍直视。   “该死的齐沐寻,这把人都糟蹋成什么样子了!”   “齐沐寻,我非宰了你不可!”齐沐阳仰天长啸,他这个样子倒把夜千雨吓了一跳。   “唉!我说你是傻子吗?临走时,我不是给了你一道灵符吗?我让你关键的时候使用,你怎么不知道用?愣是让人给折腾成什么样子了!”看着这样的夜千雨,他就火大。   见齐沐阳凶自己,夜千雨有些委屈:“他一进来,就用那根和你一样的破绳子将我牢牢地捆了起来,灵符放在内衫的口袋里,拿不到!”他弱弱地说道。   “鼠妖啊!鼠妖,哎!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他的本事,你难道还不清楚吗?他的速度那么快,我哪里是他的对手!”   夜千雨步幅蹒跚地,总算挪到了饭桌旁了。   “你还能坐吗?”齐沐阳关切地问道。   “嗯!”夜千雨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要不要我去给你拿个软垫子过来?”   “不用!”夜千雨心想着:都怪自己逃得太急了,不小心崴了脚,这拿软垫子来,自己的脚就能不疼了吗?   他一屁股坐在了饭桌旁的木凳子上,拿起面前的筷子,准备夹菜:“啊!”   “怎么了?很疼是吗?”   “嗯!手被捆得很痛,连筷子都拿不起来了。”之前给齐沐寻脱衣服的时候,还不觉得,现在危险消除了,夜千雨感觉,自己的臂膀处真的是疼得一点力气也使不上了。   见到这样的夜千雨,齐沐阳红了眼眶,他用力一拽,烤鸡的一只鸡腿便被他撕了下来:“张嘴!”   “哦,好!”见齐沐阳递过来的鸡腿,夜千雨急忙乖乖地张开了口,他是真的饿了,因为害怕齐沐寻,又不敢上来吃饭。还好院外的地面并没有施下天罗地网,他轻而易举地便钻入了之前的地洞内,一直躲到了现在。   “你哭了?”夜千雨现在才发现,齐沐阳那两只眼睛红红的,仿佛哭过了一样。他的这个样子,让夜千雨很是吃惊。   “我一大老爷们,怎么会哭,我那是风沙眯了眼,知道不?你没看见今天的风特别大吗?”   “有,有吗?”夜千雨看了看天,除了没有月亮之外,外面可谓是风平浪静。   “啰嗦什么?还不赶紧给我吃饭!”   “哦,哦!”见齐沐阳冲着他嚷嚷,他急忙闭起了嘴,老实吃饭。   过了一会,他打了一个大大的饱嗝,表示自己已经吃饱了。   见夜千雨吃饱了饭,齐沐阳一把将人抱了起来,朝他自己的屋内走去。   “你不吃吗?”夜千雨发现齐沐阳至始至终,都只是在喂自己吃饭,他自己却一口也没顾得上吃。   “我没什么胃口!”   齐沐阳将人放在床前的大椅子上坐好,他取来药瓶,对夜千雨说道:“我帮你把衣服脱了,上些药粉,伤口会好得快些。”   “好!”夜千雨深知他们师兄弟两那什么捆妖索的威力,如果自己不乖乖上药的话,恐怕真的很难好。   衣物除去后,齐沐阳看见,夜千雨那如脂的白玉手臂上,被勒得血肉模糊,甚至都能见着生生的白骨。而他前胸和后背上,那根勒痕也甚是严重。   他小心细致地在他的伤口处,撒上了药粉:“这九灵散是用九种珍贵的药材研磨而成,是我玄妙门治外伤的灵药,我给你的伤口撒上之后,要不了几天,你的伤口便会痊愈了,被这捆妖索所伤,撒了九灵散后,只要不沾到水便不会留下疤痕,你放心吧!”齐沐阳给夜千雨包扎好后,小心嘱咐道。   “好!”   “可有感觉舒服些了?”   “嗯,舒服多了!”伤口处传来阵阵清凉,确实不怎么疼了。   “我帮你把裤子脱了吧!”齐沐阳脸颊有些微红地说道。   “脱裤子?为什么要脱我裤子?”夜千雨很是不解地问道。   “你那里伤得那么重,怎能不上药呢!”一说到这,齐沐阳就气愤不已,声调不免大了一些。自家的师兄,见了你就像那发了情的公狗,就凭他那体力,断断不会只做一次就能满足了的,这到底是折腾了几次,才把人糟蹋成这样,一看夜千雨走路的样子,他心里想着,那里一定伤得很严重。   “你放心,我不是我师兄,我不会伤害你的,就只是上药!”他以为夜千雨害怕,忙解释着,想打消他的顾虑。   怎么,他这是以为我被他师兄给干了吗?夜千雨总算明白过来,齐沐阳所说之话的意思。   “没有!”   “没有什么?”齐沐阳不解地问道。   “他没有得逞!关键的时候,我逃了!”   “你休要再安慰我了,瞧你走路的样子,你说他没能得逞,我不信!”   “想什么呢?我是在逃跑的时候,不小心崴了脚!”夜千雨将自己的一只左脚伸到了齐沐阳的面前,脚踝处,确实是红肿得很是严重。   见夜千雨这么一说,又看到他左脚确实是受了伤,齐沐阳一想到夜千雨没有被自己的师兄玷污了身子,他顿时欣喜不已。   看他脸色转变得如此之快,刚还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一转眼便眉开眼笑的,怎么自己是否被他师兄给上了,这事对他这么重要吗?   夜千雨盯着眼前的齐沐阳,轻挑眉目,有些不正经起来:“我刚听你说,休要再安慰你了,受伤害的明明是我,为什么你反而需要别人安慰呢?你很伤心吗?伤心得眼眶都红红的?我有没有被你师兄强占了,这事,你很在意?”他说完,还不忘盯着齐沐阳的脸瞧个不停,希望看到他有什么反应。   被夜千雨这么一说,齐沐阳顿时极不自在起来,他大声地嚷嚷着:“废话,你现在可是我的劳工,你的身体若是弄坏了,谁给我提水、扫地、洗衣服、整理房间呀!”   “死鸭子嘴硬!”夜千雨白了他一眼说道。   齐沐阳将夜千雨那只受伤的脚,用热水敷过之后,再将他抱回了自己房间的床上。   看他抱着那只蓝色的布娃娃睡了过去,只不过,他的柳眉紧锁,似乎睡得并不安稳。   只有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才喜欢抱着东西睡觉,他这是在害怕吗?    第25章 情难自控   玄妙门内,齐沐寻被自己的师弟追得满屋子乱窜。   “师弟,我的好师弟,有话好好说,你切莫激动!”   “齐沐寻!你给老子站住,我要为鼠妖报仇。”   “为兄知错了,你就饶了我这回吧!”   “师弟,你听我解释,我那只是跟他闹着玩玩的,你别激动,千万别激动!”齐沐寻没命地边跑边说。   “闹着玩?有你那样闹着玩的吗?他的手臂差点被你给废了。”   齐沐阳逮着齐沐寻一顿拳打脚踢,直揍得他疼得嗷嗷直叫。   “哎呦,哎呦嚯嚯!师弟,饶命!为兄知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你快住手,哎呦,哎呦嚯嚯!你再不停手,要出人命了!”   被打得鼻青脸肿的齐沐寻感到万分委屈,他哭丧着说道:“师弟,火气消了没?你说我怎么这么惨呐!昨日被你那只鼠妖,那一膝盖给顶得,我都不确定我那宝贝还能使不?今日又让你给打成了重伤!”   见自家师兄打不还手,齐沐阳将他收拾了一顿,再大的气也消了。   “活该,废了最好!反正你也不指望它给你传承香火、绵延子嗣,省得留着祸害人!”   齐沐寻边揉着他那张青紫红肿的俊脸,边说道:“你总笑话我会断子绝孙,我看照这么下去,你离步入我的后尘也不远了!你敢说,你对那只鼠妖没有动过一丝一毫的念头?”   “哼!你若不是真的在乎,干嘛火气这么大,看把我给揍得!你叫我还怎么去见我那些‘承文馆’的红颜知己们?”齐沐寻对着自家师弟一通抱怨。   被齐沐寻这么一说,齐沐阳竟一时无言以对。夜千雨的倩影不禁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自己真的是动情了吗?   晚上,齐沐阳回到家中,发现夜千雨还躺在床上没起来,连自己留给他的午饭也没吃。   “鼠妖!你怎么不吃午饭?”   “手疼,拿不了筷子!”夜千雨懒洋洋地回了句。   看到这样的夜千雨,齐沐阳只能将饭菜端到他的床前。   “你赶紧起来,我喂你!”   一听说齐沐阳要喂自己,夜千雨连忙高兴得坐起身来,老老实实地张着嘴。   在齐沐阳一口菜、一口饭的喂食下,夜千雨吃得饱饱的。他发现,自从自己受伤后,这齐沐阳对他的态度似乎有些不一样了,虽然也会时常凶巴巴地对他大声嚷嚷,但不一样就是不一样。   见齐沐阳的态度转变,他便大起胆来,肚子已经喂饱,心情也好了不少:“我发现,其实手受伤了,也挺好的,既不用干家务,连饭都有人喂着吃!”   “哎呀!要是我的手能一直这么下去,那该有多好呀!”   “死鼠妖!你就美吧,假如这劳工一直不能干活,就好比那一直不下蛋的老母鸡,离死不远了,你明白吗?”齐沐阳边收拾碗筷,边没好气地回了他一句。   “你舍得让我死?”   “你再不赶快好起来试试,老子立马让你滚蛋,你信不信?我齐沐阳可不养闲人!”齐沐阳瞪了一眼床上的人,恐吓道。   “我信!”夜千雨拉长了音调。“我信你才怪!”接着,他在心中嘀咕了句。   “齐沐阳!齐沐阳!”见齐沐阳送碗筷迟迟不见回来,他在床上扯着嗓子大声地呼唤着。   “又怎么啦?”见夜千雨叫着自己的名字,齐沐阳放下手中正在洗着的碗筷,急忙来到了他的身边。   “我要洗澡!”他那身满是血污的衣裳到现在还没换下来呢,确实有些不舒服。   “你洗澡,老子又没拦着你,你去洗就是了!”   “手疼!我要你帮我洗。”   “什么?好你个鼠妖,得尺进寸了是吧!”竟敢使唤起老子来了,不要命了吗?齐沐阳在心中想道。   “我要洗澡!我就要洗澡!”夜千雨毫不示弱,对着他努力扑闪着他那双桃花美目,极力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出来。   “好好好,老子怕了你了!你等着,我去给你打洗澡水。”   油灯下,夜千雨那如脂如膏般,白皙细嫩的肌肤全部呈现在了齐沐阳的面前。   “他到底多大了?怎么身上长得像个婴儿似的,这么细腻、这么白皙、这么的好看!”齐沐阳盯着眼前的人儿,在心里念叨着。   “哎!我说你发什么愣呢?你小心一点,我的伤口不能沾到水的!”见齐沐阳盯着自己发呆,夜千雨忙提醒道。   “叫什么叫!再叫自己洗!”齐沐阳的思绪突然被夜千雨打断了,有些不自在起来。   在热水的熏蒸之下,夜千雨那张脸蛋白里透着红,一头如上好的绸缎似的乌发就这么披散着,更添了几分女气。   齐沐阳最受不得他这个样子了,油灯下的他,美得令人炫目、美得令人窒息。   他于齐沐阳而言,就如那闪闪发光的宝石,闪亮了他的眼,闪红了他的脸。   “你脸红的样子真有趣!就跟那大姑娘似的。”看着齐沐阳那张越来越红的俊脸,夜千雨在一旁调戏着。   “好你个鼠妖,竟敢嘲笑你齐爷爷我,混蛋!谁允许你把头发放下来的,小心我一把火给你烧了!”被夜千雨这么一戏弄,齐沐阳有些火大,到底谁是大姑娘?你自己这个样子才像极了那大姑娘呢!   “手疼!束不了发。”夜千雨嘟着嘴懒懒地回了句。   “老子不洗了,有本事,自己洗!”这澡看来是没法再洗下去了,齐沐阳将手中的帕子往水盆里一丢,不管了。这样的夜千雨,他有点招架不住。   “别呀!我错了还不行吗?大不了,我不取笑你便是!”见齐沐阳丢下他不管,他有些急了。   齐沐阳极其煎熬地帮夜千雨洗完了澡,给他穿整齐了,才将水端出去倒了。   “齐沐阳!齐沐阳!”夜千雨的声音又一次响了起来。   “又怎么啦!赶紧睡觉,再吵吵,就给老子滚蛋。”死鼠妖,还让不让人安生了。   “我脚疼!睡不着。”他将自己的左脚伸到了他的眼前,脚踝处,虽然已经没那么红了,但依然肿得厉害。   “你躺好,我帮你揉揉!”   “齐沐阳你真好!”夜千雨笑靥如花,他这次说得很认真,没有半点戏弄的意思。   夜千雨就这么斜靠在床头,齐沐阳侧身坐在他的床边,轻柔地帮他推拿着。   此刻,他鹰眼目光柔和,正一心一意地帮自己按揉着脚踝,看到他那双有力的大手灵活地在自己的脚上游走,没想到这齐沐阳竟也有这么温柔的一面,这样的齐沐阳,夜千雨看得有些痴了。   “没想到他人长得好看,这脚也这么精致,瞧这五只小巧的脚趾头,俏皮中带点可爱,一如他的人!”齐沐阳望着夜千雨的脚,心里想着。他还是第一次,这么认真,这么仔细地端详着他的脚。   “你不舒服吗?”察觉出眼前的人儿有些异样,夜千雨关切地问道。   “糟糕!自己今夜这是怎么了?对着他一个大男人,自己竟起了这样的反应!我不能让他看出来,否则,这死鼠妖还不知道要怎么取笑我了。”齐沐阳对于自己裆部那燃起的欲望,他很是困惑,也很慌乱。   他急忙手捂肚子,表现出一副很痛苦的样子来:“大概是晚饭吃坏了什么东西,我这肚子突然疼得厉害,我要去躺茅房,你早点睡吧!哎呦,不行了,我得走了!”他手捧肚子,弓着身子,极为狼狈地逃出了夜千雨的房间。   “哦,那你赶紧去吧!”见齐沐阳突然肚子疼,夜千雨有些不可思议,今晚的饭菜很好吃啊!自己怎么没事?    第26章 放手   两日后。   齐沐阳与夜千雨两人刚吃过晚饭。   “鼠妖,把碗收拾一下!”   “我手疼!”   “那你把地扫一下!”   “我脚疼!”   夜千雨他本来自身的修复能力就特别强,其实他的手脚早就好了。见齐沐阳对他的态度有所转变,他就故意装出一副还没痊愈的样子出来。他巴不得什么也不做,反正能拖延就尽量拖延。   看着吃饱喝足的夜千雨,懒懒地躺在那张摇摇椅子上,一动不动的享受模样,齐沐阳也不与他计较。   正当齐沐阳忙着收拾那一桌子的碗筷时,门外传来了一阵‘笃笃笃’的敲门声。   “请问,齐沐阳,齐大哥在家吗?”门外,一个非常悦耳的女声响了起来。   “来啦!”齐沐阳应了声,放下手中的碗筷,急忙前去开门。   门‘吱呀’一声开了,季槐蕊提着一篮子的鸡蛋,羞答答地立在了门外。   “槐蕊姑娘,怎么是你!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见了眼前的来人,齐沐阳有些意外。   “怎么?不欢迎啊!”季槐蕊冲他嫣然一笑,说道。   “哪里,哪里,槐蕊姑娘请!”齐沐阳连忙将人让进了里屋。   一入得院内,季槐蕊笑了笑,说道:“齐大哥,你家住得可真够偏僻的,我打听了好久,才找到了这里!”   “不知槐蕊姑娘找在下所谓何事?可是你那哥哥又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没事我就不能来看看你吗?那日你走得那么匆忙,我都没能好好谢谢你呢!”银铃般的嗓音,带着几分娇羞,又似乎透着一丝的撒娇。   “我也拿不出什么好东西来,这一篮子鸡蛋,是我自个养的老母鸡下的,还希望齐大哥你不要嫌弃!”季槐蕊说着便将那一篮子的鸡蛋递到了齐沐阳的面前。   “替你哥哥解决麻烦的银钱我都已经拿过了,你不用这么客气的。”齐沐阳哪里好意思再要她的鸡蛋。   “鸡蛋!”躺在摇摇椅子上的夜千雨一听说有鸡蛋,他的两只眼睛立马放出了喜悦的光芒。   “我要!”他飞一般地跑到了季槐蕊的面前,冲她甜甜地一笑,便将那一篮子的鸡蛋给接了过来。   季槐蕊没想到齐沐阳家竟然有个这么好看的男人,见他冲自己笑得这么甜,她立即羞红了脸,她原以为齐沐阳是他见过最英俊的男子了,没想到眼前这个男子美得更加不可方物。她见惯了村里那些干粗活的,全身都晒得黑黝黝的大汉,哪里见过肌肤如此白皙细嫩的男子,一时之间竟看得呆住了。   夜千雨可没空理会这些,他一把将那只篮子挽在了手臂上,随手拿起一只鸡蛋,食指这么轻轻一敲,一个小巧的圆洞立马出现在了那只蛋壳上面,他撅起嘴巴对着那个洞口连忙吸了起来。   “鼠妖你?”你能有点出息不,当着外人的面,瞧你那一副饿死鬼投胎的样。   齐沐阳看着夜千雨这副如狼似虎的模样,有些难为情地冲着季槐蕊笑了笑。   她被夜千雨吃鸡蛋的样子给惊呆了,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这么个吃法的。   “你叫他树尧?”   “哦!那是他的小名,我叫习惯了,他大名叫夜千雨。”齐沐阳一摸脑门,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急忙解释道。   “齐大哥,不知这位千雨兄弟他是你什么人?”季槐蕊望着吃得津津有味的夜千雨好奇地问道。   “哦,他呀!他是我一远房的表亲,嗨嗨,对,表亲!”还好还好,要是让你知道了,他是一只鼠妖变的,还不得把你吓死。见季槐蕊并没有瞧出什么不妥,齐沐阳才放下心来。   这时,季槐蕊将院子的四周打量了一番,只见地上散落着些许的树叶,而水井旁还放着一堆换下来的脏衣服,看起来有些凌乱。最后她将眼睛落在了不远处,那一桌子还没来得急收走的碗筷上。   齐沐阳脸色一窘,有些难为情起来:“我这家中有些脏乱,让槐蕊姑娘你见笑了!”   “怎么没见嫂子出来?”   “沐阳尚未娶妻,又哪里来的什么嫂子!”   听闻齐沐阳还未成亲,季槐蕊心下欢喜。她急忙挽起袖子,就要来收拾眼前这些碗筷。   “区区小事,沐阳怎敢劳烦槐蕊姑娘你,你快别做了,放在那吧!一会我自己收拾。”   “既然是小事,齐大哥你就别跟我客气了,你救了我大哥,就是我们家的恩人,亦是我的大哥,能为你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槐蕊很开心!”她说罢,异常熟练地将碗筷收拾好,进入了厨房。   齐沐阳看着她这副自来熟的样子,头有些大。   季槐蕊洗好了碗,便动手前去洗那堆衣裳。   “槐蕊姑娘,快别做了,你这样让我很过意不去。”   “齐大哥,没事的,我都习惯了,我与哥哥自小相依为命,哥哥主外我主内,平日里,这些个家务活呀!都是我一个人做的。”   “哟!师弟,没想到你这里今日这么热闹。”这时,齐沐寻从外头窜了进来。   “师兄,你怎么来了?”看着自己这个鼻青脸肿的师兄不请自来,齐沐阳有些担忧。   “自然是想你了呗!”齐沐寻说罢,两只杏眼急忙在院中搜寻着夜千雨的身影。见夜千雨就躺在不远处的摇摇椅子上,他急忙越过齐沐阳,朝他奔去。   “你又想做什么?”见自家师兄还敢来找夜千雨,他拉住了齐沐寻的衣袖,低声喝问道。   “瞧把你给紧张的,我不过就是来看看他的手臂,有你们这么多人在这,我还能吃了他不成!”齐沐寻白了他一眼,一把拉开了齐沐阳的手,没好气地回了句。   见季槐蕊在场,齐沐阳又不好当面发作,只能眼睁睁地任由着他奔向夜千雨。   “小夜夜,你在吃鸡蛋呀!怎么样,鸡蛋好吃吗?”来到夜千雨的身边,他立马换了一副嘴脸,笑嘻嘻地对着眼前的人儿说道。   见又是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夜千雨将身子歪到了一边,懒得理他。   对于夜千雨这冷淡的态度,他丝毫不介意。   “小夜夜,我听师弟说,你的手臂差点废了,有这么严重吗?我那日鬼迷了心窍,你千万别生我的气。赶紧让我看看!”齐沐寻说着,便拉起夜千雨的手,就要撩起他的衣袖来查看。   “放手!”夜千雨用力拍掉了伸向自己的那只咸猪手。   “哎呦!小夜夜,没想到你力气还挺大,打得真疼。”   “我力气大不大,你不是已经领教过了吗?前两日,我那一膝盖,滋味怎么样?”反正有齐沐阳在跟前,夜千雨也不怕他,索性大起胆子来回了他一句。   “你还说呢!我那里到现在还疼着呢。你可真下得去手啊!”   “活该!”哼!叫你欺负我,我夜千雨可不是那么好惹的。   “不过,只要是小夜夜你顶的,我都喜欢!”他趴在夜千雨的跟前,色眯眯地轻声说道。   见到自家师兄黏在夜千雨身上的样子,齐沐阳就觉得异常碍眼。   好在,季槐蕊的衣服总算是洗完了。   “那个,槐蕊姑娘,这衣服也洗完了,天不早了,你一个姑娘家的,还是早些回去吧!”   “好的,齐大哥,那我改日再来看你。”   “唉!我说师弟呀!这大晚上的,你还不赶紧送送人家姑娘啊!让人姑娘一个人走夜路,多不安全。”   季槐蕊看到眼前两只眼睛那青紫瘀痕还没消退的齐沐寻一眼,不禁掩面偷笑。   齐沐寻自然瞧得出来,眼前的姑娘是在笑话自己。他俊脸有些挂不住了。   “我这是前两日走夜路时不小心摔的,呵呵,摔的!”他俊脸一红,尴尬地笑着说道。   她再望向齐沐阳,羞怯地问道:“齐大哥,你能送送我吗?我怕黑。”   “好!我送你。”无奈,齐沐阳只能答应道。   他来到齐沐寻的跟前,小声地警告了句:“我很快就回来,你最好给我老实点,否则,我让你再摔一次!”   “师弟,你慢慢送啊!务必要将人家姑娘送到家门口,知道不?”师弟你赶紧走,这么短的时间内,我虽不能干些什么,但摸摸小手,亲亲小嘴还是来得及的。齐沐寻对着自家远去的师弟,心里嘀咕道。   “齐沐阳!齐沐阳!你要去哪里?”见齐沐阳走了,夜千雨不免有些急了。   “叫什么?叫什么?你没看见今晚月色正美,如此良辰美景,我师弟自然是要与人家姑娘花前月下了,难道要他留在家中陪你?”看到夜千雨这么在意齐沐阳的离开,齐沐寻有些不乐意了。   见齐沐阳不理会自己,夜千雨小嘴翘得老高,有些不高兴起来。   “小夜夜,你别伤心了,这不还有我的嘛!哥哥我陪你。”说罢,齐沐寻就死乞白赖地往夜千雨的身上靠。   “走开!离我远点。”夜千雨急忙玉手一推。   不料,齐沐寻趁机抓住他的手不放。   “小夜夜,你这手可真白嫩,软绵绵的,真好看。”   “放手!”   “不放!”   见齐沐寻拉着自己不放,夜千雨张嘴就要来咬他。   齐沐寻反应异常敏捷,只见他一只大手牢牢地将夜千雨的下巴给捏住了。   夜千雨被他捏得生疼,却愣是挣不开。他只能用另一只还能自由活动的手,前来使劲地拍打着他。   见到这么不老实的夜千雨,齐沐寻一把将自己那结实的身躯,牢牢地将他压在了身下。   夜千雨的双手被他死死地压住了,一动都不能动弹。   齐沐寻一把咬住夜千雨的红唇,无比贪婪地使劲吸允着,啃咬着。   压在身下的夜千雨,手脚都不能动弹,见齐沐寻又这样粗暴地对待自己的嘴唇,他十分厌恶。他急得想用嘴来狠狠地回咬他。奈何,齐沐寻异常地霸道,夜千雨根本咬不过他。他二人就这么紧紧地挨在一起,像两条发了疯的狗,互相撕咬着对方。   远远看去,就像两人在忘情地、热烈地拥吻着对方。   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   返回来的齐沐阳看到眼前的一切,气得鹰眼都要喷出火来了。他因为担心自家师兄趁自己不在,又要对夜千雨下手,他将人送到村口处,便急得飞了回来。   没想到,一回来,就让他看到了眼前这一幕。他连忙一把将压在夜千雨身上的齐沐寻给提了起来,抬起脚来就是一下,将齐沐寻给狠狠地踹得飞了起来。   “哎呦!”正吻得得意忘形的齐沐寻,被自家的师弟给一脚踢中了肚子,疼得尖叫出声。   “滚!”齐沐阳对着自家的师兄,愤怒地吼着。   “师弟,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齐沐寻抹了一把,被夜千雨咬得生疼的红唇,问道。拜托,我这还没过到瘾呢!   “不想再被揍,就立马给老子消失!”齐沐阳下着最后的通牒。   “好好好!我走,我走。”再不走,师弟那火爆脾气,自己可要遭殃了。反正来日方长,只要你不在,嗨嗨!我就来偷吃。   “你怎么才回来?”再不回来,我就要被那家伙给咬死了。夜千雨的红唇被咬得红红的,肿肿的。   齐沐阳看了一眼夜千雨,微微闭了闭眼,对他说道:“鼠妖!你也走吧。”或许自己真该放手了,师兄见了你,就像那发了情的公狗,我又不能时时看着你,护着你。万一哪天,你真被我师兄给……我怕我真的会忍不住杀了他。他在心中苦涩地想着。   “哦!好。”夜千雨说罢,忙跳起身朝自己的房中走去。   “哎!你往哪里走?老子是让你滚蛋!”   “啊!你要赶我走!”夜千雨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齐沐阳。   “是,现在就给老子滚蛋,立刻、马上!”   “为什么?是我碍着你的事了吗?你喜欢她?”夜千雨盯着齐沐阳,伤心地质问道。   “瞎猜什么?”见夜千雨误解了自己,齐沐阳有些不高兴地回了他一句。   “现在有人给你洗碗、洗衣服了,你就要赶我走了!”   “怎么?不舍得走啊!让人当老妈子使唤,还上瘾了是吧?”   夜千雨看了看天,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这么晚了,现在赶自己走,拜托,今晚让他要到哪里去过夜?   “我可不可以明日再走?”他望向齐沐阳,小声地祈求着。   “不可以,今晚必须走!”齐沐阳的语气很坚决,容不得人有半分的反驳余地。   “哼!走就走。既然要我走,那还不赶紧把我脖子上这根该死的链子给取下来!”见齐沐阳态度坚决,夜千雨生气了。   听到夜千雨这么一说,齐沐阳摸出了自己脖子上的钥匙,双手颤抖地将夜千雨脖子上的那根锁链取了下来。   手抱布娃娃的夜千雨,看着齐沐阳竟有些不舍。自己之前总想着如何如何逃走,想不到真到了要走的这一天了,竟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我可真走了,你可别后悔!”他桃花美目深情地望着齐沐阳,希望他能改变主意。   “滚!滚得越远越好,下次别再让我见着你,否则,休想我会这么轻易放过你!”鼠妖,倘若再见了,我是否还能放了你?   当夜千雨刚一跨出门槛,齐沐阳‘砰’地一声,便重重地关上了那扇大门。把他隔在了门外。   “好你个齐沐阳,当真是无情,怎么说我也给你干了这么久的家务活,难道在你的心里,我连只老母鸡都不如?”‘死鼠妖!你就美吧,假如这劳工一直不能干活,就好比那一直不下蛋的老母鸡,离死不远了,你明白吗?’这时,夜千雨想起了齐沐阳所说的话,想不到自己也就偷懒了两日,他这就容不下自己了。   一想到这,夜千雨那晶莹的泪珠在眼眶里打着转圈。他死命咬着自己的嘴唇,固执地就是不让自己的泪水掉落下来。噙着泪水的眼眶憋得异常的酸涩难受。   他恋恋不舍地望了望身后的小院一眼,消失在了夜色里。   倚靠在大门内侧的齐沐阳早已是泪流满面。   “原谅我,千雨!师兄说得对,我对你怕是已经动了情了。抛开门规不说,你我二人同是男子,又人妖殊途,别说现在你不一定能爱上我,倘若日后,待我容颜迟暮、年老体弱,再也降不住你的时候,你可还愿意继续留在我的身边?趁现在我对你陷得还不是太深,一切都还来得及。长疼不如短疼,你我就此别过!从此再无瓜葛!”    第27章 失魂   夜幕掌灯时分,院子中的那棵槐树下,饭桌上,摆了满满一桌子的菜肴,齐沐阳像往常一样铺好了两副碗筷。   “鼠妖快出来,吃饭啦!”   叫过之后,齐沐阳才意识到,夜千雨已经让自己给赶走了。   夜,安静得出奇。   银白色的月光撒满了院子的每一处角落。徐徐的晚风,将院子这棵老槐树的枝叶,吹得‘哗哗’作响。一阵清风吹过,齐沐阳感受到一丝的凉意向他袭来。   他看着这一桌子的菜肴:八珍肘子、红绕肉、烤全鸡、鸡蛋羹等,这些东西全部都是夜千雨平日里最喜欢吃的。   望着这些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肴,齐沐阳叹了口气。到现在他才发现,与夜千雨相处的,这短短不到三个月的时光以来,自己在不知不觉间,早已是习惯了,按照他的口味喜好来做饭的了。   昔日里,夜千雨那盯着菜肴时,眼冒绿光、狼吞虎咽的画面不禁跳了出来。   想到这里,齐沐阳不禁又叹了口气:“哎!要是那只鼠妖还在的话,看到自己今日做了这么多好吃的,该有多高兴啊!”   “鼠妖,你现在身在何处?晚饭的时辰已经到了,你吃上饭了吗?”齐沐阳担忧地自言自语道。   平日里,有夜千雨在,他二人吃饭都跟抢着吃似的,现在突然让他一个人,独自面对这一大桌子的菜肴,齐沐阳发现自己竟完全没了胃口。   不知不觉间,夜千雨已经走了七天了。齐沐阳望着自家那把,立在院子角落里的扫把一眼,现在不管家中任何东西:水桶、扫把、抹布以及吃后的碗筷,自己放在什么地方,便仍旧在什么地方一动不动的。   齐沐阳望着自家院子上满是掉落的树叶、水井旁那一堆换下来的脏衣服以及落满灰尘的家具。   他走到那处角落里,拿起了那把静静立着的扫把。竹制的把柄握上去冰冰的,透着一股凉意,一如那人的体温。他将自己家中里里外外全部打扫、收拾了一遍。   不是他突然间变得特别的勤快,而是拿起这些昔日夜千雨用过的东西,齐沐阳仿佛就能触摸到他指尖所留下的淡淡余温。   他一边做着家务,夜千雨昔日在自己的胁迫下,将嘴巴翘得老高,极不情愿地瞪着自己,打扫落叶、提水、收拾房间的画面,再一次浮现在了眼前。   齐沐阳发现,自己每做一样,夜千雨干活时的情形,就会不自觉地从脑海里跳出来,仿佛这些画面,早已深深地刻入到他的脑子里去了似的,自己平日里有这么认真观察过他的一举一动吗?怎么自己都没有发现呢!   齐沐阳还发现,他现在又有了一个新的习惯,那便是,每经过一颗大树底下时,他都要不自觉地停下脚步来,在树底下认真仔细地查找一番,希望能够发现那个不起眼的小洞。   田野里,一颗巨大的榕树下,一个不起眼的小洞映入了眼帘。这个意外的发现,让齐沐阳兴奋不已。他使命地敲打着树干,大声地吼叫着:“鼠妖,出来!我知道你就在里面,不要再躲啦,给老子赶紧滚出来!你要再不出来,我可就要用那‘蚊不见’来对付你了!”   被他这一阵连敲带吼的搅扰下,一只受到惊吓的小灰鼠‘吱溜’一声,窜了出来。   哎!原来只是一只普通的田鼠。望着那只落荒而逃的小老鼠,齐沐阳一屁股瘫坐在了大树底下。   失望、失落、失魂!便是齐沐阳现在的真实写照。   夜千雨走后的这些天里,齐沐阳发现自己的魂丢了。   他的魂追随着夜千雨的脚步而去,拉都拉不回来了!   “鼠妖!早知会有今日,即便与师兄反目成仇,我也不会让你离我而去了!你快回来吧,没了你,家里冷冷清清的,家不像个家。”   齐沐阳一手拿起夜千雨之前日日佩戴在颈脖上的那条锁链,放在鼻子上贪婪地嗅着,那黑色的细小链条上,还残留着夜千雨的味道。他将那条锁链放在自己的脸上,来回地摩梭着,细细品味着属于那人身上独有的气味。接着,他往自己的嘴里灌了一口酒。奇怪!今日这酒怎么喝起来尽是苦涩的味道?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笃笃笃’的敲门声。   “鼠妖,是你吗?快点进来,门没栓!”听到这些敲门声,齐沐阳顿时激动万分,他高兴得一把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就要前去迎接:“我就知道,没了我,你在外面混不下去了吧!”   这时,齐沐寻那颗大脑袋一把从门外冒了出来,希望再一次落空了!   “我说师弟,你是不是知道为兄我今日要来,还特意给我留了门!这平日里,你家不都栓得紧紧的吗?”   “我说,你这几日怎么都没去门中照看生意?这师傅临走时,明明交待是让咱俩一起打理玄妙门,你可不能整日里呆在家中,守着你那只鼠妖啊!你当真防我防到这般田地?竟然寸步不离地,日日守着他!”齐沐寻说罢,便走了进来。   齐沐寻来到院中,待他看清齐沐阳的样子后,大吃了一惊,没想到自己与他才几日不见,眼前这个胡子巴渣,眼窝深陷的家伙,还是自己那个神采奕奕的师弟吗?   齐沐寻还发现,就连他那双炯炯有神的鹰眼,也失去了往日的风采,变得黯淡无光。这使得他整个人看起来,显得无精打采的,模样简直不忍直视。   “师弟,你怎么啦?是天塌了还是地陷了?这大白天的,你一个人喝什么酒?瞧你这副邋里邋遢的模样,你就不怕吓着我的小夜夜?哦!对了,我的小夜夜呢?怎么没见他出来。”   齐沐寻说完,便朝夜千雨之前住的西屋寻去。   “别找啦!人不在。”齐沐阳对着自家的师兄懒懒地说了一句。   “不在?去哪了?”听到齐沐阳这么一说,齐沐寻到感觉有些意外。   “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齐沐阳的语气中明显透着一股说不尽的酸楚。   “什么?这怎么可能!”听闻夜千雨走了,齐沐寻简直不敢置信。   “我赶走的,省得你日日惦记,搅得他不得安宁!”齐沐阳白了自家师兄一眼,没好气地回了他一句。   “齐沐阳,你个混蛋!你怎么把人夜千雨给赶走了?你放着那么个妙人,你自己不碰,你还不让我碰。你不碰就不碰吧!你干嘛要把人给赶走了,这下倒好,连望梅止渴都不能了。你还我小夜夜!”见齐沐阳这么一说,齐沐寻顿时气愤不已,他来到齐沐阳的跟前,使劲地摇晃着他的肩膀,愤怒得恨不能将他给摇散了不可。   齐沐阳任凭他怎么折腾,就是一副如烂泥似的,软塌塌地靠在那张摇摇椅子上,一动都懒得动。   “瞧瞧,瞧瞧,你看看你这副死德行,就跟丢了魂似的,你还说没对人家夜千雨起过念头?你活该!”   “哎呀!我的小夜夜呀!你究竟去了哪里?哥哥我好想你啊!”齐沐寻说罢,丢下齐沐阳扬长而去。    第28章 躺着就能赚钱?   千秋城,最繁华的南市街道上,夜千雨一手怀抱着自己那只布娃娃,一边踢着脚下那颗圆圆的小石子,漫无目的地走着,那颗石子滚向何处,他便追随着它的踪迹,一路踢着走着。   石子滚到哪,他就走到哪。   “该死的齐沐阳,一言不合,就将自己给赶了出来,拜托!现在都什么时辰了,自己今晚要到哪里去过夜才好?”夜千雨边走边气愤而又无奈地想着。   夜千雨都不记得,这已经是他第几次无家可归而露宿街头了。   正走着,前面一处灯火通明的大楼吸引了他的目光。大街上已经没有多少行人了,有的也只是一些,行色匆匆的朝着家中急急赶去的路人。   而这栋大楼内却是琴瑟齐鸣,屋内更是一片欢声笑语。大门外站立着许多年纪轻轻,打扮妖娆的男子,不时地冲着路过的行人抛着媚眼,热情奔放地招揽着生意。看着这栋人来人往的豪华建筑,与冷冷清清的街道极为不衬,真是好不热闹。   “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夜千雨好奇地打量着,突然,不远处,两个男子的怪异举动引起了他的注意。   “叔,珺儿求求您,别把珺儿送去‘承文馆’,珺儿一定努力干活,来报答您的养育之恩!”沈文珺苦苦哀求着自己的叔父,希望他能够高抬贵手,放过自己。   “臭小子,别不识好歹。想我含辛茹苦将你养大成人,我容易吗?再说,这‘承文馆’里有的是,吃不完的山珍海味、穿不尽的绫罗绸缎。总比跟着我,去过那饥不果腹的苦日子要来得强!”这名衣衫褴褛的男子,使命拽着沈文珺,朝着承文馆的大门走去。   “叔,珺儿不怕苦、不怕累,一定将您老给伺候得好好的。日后还会给您养老送终。只是,求您不要将侄儿送入承文馆。”看着近在咫尺的承文馆,沈文珺几近崩溃。奈何他天生身子骨就生得异常瘦弱,被自己的叔叔一路拉扯着,根本挣脱不掉。   “我家珺儿别怕,看你生得如此清秀,不来承文馆简直可惜了,就你这小身板,哪里适合干那些个体力活,咱珺儿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料。等将你换了银子,我的下半生也就有着落了!”那名汉子边劝慰着沈文珺,边拉着他,往前走去。   越往前,沈文珺越绝望:“叔!求求您了,我好歹也是您的亲侄子呀!您当真如此狠心吗?”   “珺儿乖,承文馆内,高床软枕,躺着就能挣钱。只要你用心,他日挣够了银子,还是一样可以回到村里,娶妻生子、光耀门楣的,咱村里好些个想来都来不了呢!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啦!”   看着被那名汉子强行拖拽着的少年,消失在了眼前的那栋大楼内。   夜千雨一下子来了精神:“这里当真如那男子说的,躺着就能挣钱?还有吃不完的山珍海味、穿不尽的绫罗绸缎。想不到,这世间竟有如此好的去处,只是,看那少年的模样,似乎并不乐意来这种地方啊!不管啦,先进去再说,反正自己今夜没地睡去!”夜千雨想到那名男子所说的话,那里的高床软枕,无疑对他是个极大的诱惑。   “呦!这位小哥,看着很是面生,可是第一次来我们承文馆?”眼前一个涂脂抹粉、打扮异常艳丽的中年男子,拦住了夜千雨的去路。   “我,我听说,你们这里躺着就能挣钱,请问,你们这里还缺人手不?”夜千雨怯怯地问道。   被他的问话惊得目瞪口呆的男子,像看怪物似的盯着夜千雨,问道:“我说这位小哥,你可知我们承文馆到底是何地方?”   “我不知道!只要是能有口饭吃,有张床睡,我就愿意来你们这干活!”夜千雨老实地回答着。   眼前的男子听了他的话,将夜千雨全身上下打量了个遍,只见他手抱一只蓝色的布娃娃,那布娃娃上的刺绣图案非常独特,看起来竟像是某种不知名的符咒,而他身上穿了一套很不合体的蓝色粗布衣衫,显得很是弱不禁风的样子,那秀气的柳叶眉下,是一双风情万种的桃花美目。十指纤纤,那腰身纤细、风姿羸弱、不堪一握,模样长得倒是倾国倾城,可谓堪称绝色。比起自家那个头牌‘展梦黎’那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如此尤物,如若他肯来自家的承文馆,那真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你当真愿意来我们承文馆?”叶梓强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道。   “我愿意!只要能吃饱饭,我什么都愿意!”夜千雨生怕眼前的男子不肯收留他,急忙点头答应着。   “好好好!我们承文馆岂止是能够吃饱饭,只要你老实听话,那美味佳肴任你吃个够!”眼前的男子,面露喜色,一把拉着夜千雨,便入了内。   夜千雨被他牵拉着,一路来到了承文馆的大堂内,只见这里装饰极为奢华,富丽堂皇犹如一座豪华的宫殿。一些打扮同样艳丽的男子,不时地来回穿梭其中,还有许许多多,年龄各异,高矮胖瘦亦不相同的男子,搂着这些打扮艳丽的男子,忘情地喝酒谈天。望着那些美酒佳肴,馋得夜千雨直流口水。   大堂的中央处,那个大型的舞台上,一名身穿绿色华服的美男子,神情专注地拨弄着一把古琴。   随着他那纤纤十指,在琴弦上灵活地来回跳跃着,那络绎不绝的琴音十分地悦耳动听,不禁让人驻足难行。   “嘉铭,嘉铭!你来一下。”拉着自己的中年男子大声叫着。   这时,一个浓妆艳抹的男子,一路扭捏着小跑了过来,他这副故作女态的怪异模样,让夜千雨看了很是别扭。一来到他们的跟前,见他十分恭敬地对自己身边的男子说道:“强哥,你找嘉铭何事?”   “去,带这位小兄弟好好洗簌打扮一番,给他换身合体的衣裳,再安排个雅间,让他住下!”   “这是咱承文馆刚招进的新人?”岚嘉铭望着夜千雨,目光极为吃惊。   “你还别说,这人模样当真长得无可挑剔,只是,这脑子似乎不太好使,是他自己找来的,咱们这回,可算是捡到宝了!”叶梓强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掩嘴偷笑地对身边的岚嘉铭轻声说道。   听闻他二人在小声地议论着自己,夜千雨看着这个人来人往,琴声、笑声掺杂其中的,笙歌鼎沸、一片祥和的地方,内心有一丝的不安,他小声地问道:“你们这里当真躺着就能挣钱?我会洗衣、扫地、整理房间;我还会劈柴、提水、倒茶,只要能有个安稳的落脚地,我什么都愿意干。”他可不想让人察觉出,自己是个只会吃饱睡、睡饱吃的大懒虫。   “没错!只要躺着睡觉就能挣钱,睡得越多,挣得也就越多!”一听夜千雨的问话,岚嘉铭就乐了,看来这人确实就是个傻子。   “别磨蹭了,赶紧把他带下去吧!那万老爷不是说,今晚想尝尝鲜吗?我看他一副还未开窍的样子,想必一定还是个雏,不如今晚就安排他来伺候万老爷吧!”   “是!”岚嘉铭连忙答应着。   “这位小兄弟,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呢?”岚嘉铭继而转向夜千雨,和颜悦色地问道,他可不希望吓着这颗未来的新星,承文馆的摇钱树了。   “我叫夜千雨,你们就叫我千雨好了!”看着眼前这个态度和蔼的男子,夜千雨那一颗忐忑的心,顿时放松了不少。看这到处一副其乐融融的场面,这里应该会是个不错的地方吧?他在心里想着。   “随我来!千雨小兄弟,我是这承文馆的领班,他们都唤我一声‘嘉铭哥’,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你不要怕,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尽管来找我。刚才那位,是我们的大当家,他叫‘叶梓强’,我们都尊他一声‘强哥’,他最喜欢手底下的人出色能干了,只要你好好听话,保准日后你都能过上荣华富贵、锦衣玉食般的生活!”岚嘉铭边走边说,领着夜千雨,从容地朝那二楼的雅间走去。   听了他的一番讲解,夜千雨发现自己开始喜欢这个明亮豪华的‘新家’了。    第29章 原来如此   一脸懵懂的夜千雨,被岚嘉铭带到了二楼的一个雅间内,他告诉夜千雨,这里以后就是他的房间了,让他先熟悉下自己的房间,便转身离去了。   只见,房间内一张大大的豪华雕花实木双人床上,那绣着鸳鸯戏水图的丝被,看起来极为柔软舒适。夜千雨不禁连忙走向前去,用手摸了摸那滑滑柔柔的被面。   “天呐!这么漂亮的大床,比起齐沐阳那死人的家里,不知道要强了多少倍呢!那张硬邦邦的木板床直硌得人腰疼,不像这里,这要是躺上去,该是个怎样舒服的滋味?”夜千雨看着眼前的大床,不禁想道。   房间内,一个彩色的琉璃风铃,在清风的吹拂下,发出了十分悦耳的叮当声。床前是个圆圆的桌子,桌子上摆放了一套极为精美的茶具。不远处是由软垫子铺成的木榻。梳妆台上,夜千雨望着铜镜前,一个做工极为精美的木箱子内,那些琳琅满目的瓶瓶罐罐出神。   “这些都是什么东西?模样真好看!”他打开其中一个看了看,发现里面全是些白白的粉末,那浓郁的香味熏得他忍不住皱了皱眉。   他放下这些不明物件,转身来到了一个大大的橱柜前。   “哇哦!好漂亮啊!”夜千雨被眼前这满柜子的美丽华服给惊呆了。他拿出一套红色衣衫搭配白色外袍的华服,仔细端详着,他再看看自己身上所穿的这身蓝色粗布衣裳,这身衣服还是齐沐阳给他的呢!而他自己那套从万德贵府上穿出来的粉色锦袍,落在齐沐阳那里忘记带出来了。   “想不到这里的漂亮衣服也和那万府内一样多呀!”夜千雨不禁感叹道。   “木头拜见公子!”一个沙哑得就像那鸭公的嗓音在他耳边响起,许是正值变声期的缘故。   就在这时,夜千雨的房间内进来一名少年,夜千雨看他的模样,和楼下那些端茶倒水的侍童打扮如出一辙。   “你是在同我说话?”夜千雨手指着自己,问向这个冲自己行礼的少年。   “是的,公子,以后就由小的来侍奉公子您了!“木头回答得很是恭敬。一想到自己从此以后,再也不用到那大堂上,当个人人使唤的跑堂的,他就十分的高兴。   “天呐!我没听错吧。”夜千雨一脸吃惊地望着眼前的少年,不禁想道:“自己难道这是入了天堂了吗?”这里的房间温暖舒适也就算了,想不到竟然还会有专人侍奉自己。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这天底下竟然有这么美的事情?   “那个,你叫木头?”这人的名字真有意思。   “是的,公子,小的家住‘槐谷村’,父亲靠卖木材为生,他对木材特别有亲切感,故而给我也起了个‘木头’的名字,只是后来,他在一次上山伐木的时候,不幸同村里那二十七名汉子,一齐被那妖精给害了性命,我这才不得已来到这承文馆里做事的!”木头说到自己的伤心往事,不免有些神情黯淡。   “哦!对了,你可知我会被安排做些什么样的活计吗?是不是也和你一样?”一听他说自己是槐谷村的,夜千雨不免生出一丝莫名的亲切感,竟是和齐沐阳那死人住在同一个村子呢!   被他这么一问,木头顿时一愣。道:“怎么?公子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吗?”   “我知道,这里叫什么承文馆!我听人说这里躺着就能挣钱,所以才来的!”   “啊?”木头听到他这么一说,瞪大了双眼,一脸惊诧地望着他。   看着这个鼻梁塌塌、眼睛细小,长相平平的少年那一脸吃惊的模样,怎么他这反应,与先前接待自己的那两个人的反应这么相像呢?莫不是这里不像看起来的那么美好?夜千雨这时又想起了自己在进来之前,那个被强行拖拽着,神情很是绝望的少年。   “你快与我说说,这里当真是只要躺着睡觉,就能有银子挣了吗?”   被他这么一问,木头心里想着:“看他一脸懵懂无知的模样,怕是十有八九,被人给骗了吧!不然,这大好的男儿,又岂会愿意做那任人骑跨的龌龊勾当!哎,真是作孽呀!嘉铭哥只是让自己前来服侍他沐浴更衣,这一会还要接客呢!倘若自己现在跟他说明了情况,恐怕他一会又要哭闹不休了,那自己还不得被人给打死呀!哎,算了,既然他已入了承文馆的门,怕是再也难逃厄运了。”   木头来这里的时日虽然不长,那被迫让人卖入承文馆里,成为一名小倌的事件倒是让他遇着不少。哪个不是又哭又闹的,刚隔壁那个新来的少年,到现在还在哭着呢!   他一个下人,哪里敢多嘴,面对夜千雨的问话,他急忙打着哈哈说道:“对!公子,您说得没错!我这就伺候您沐浴更衣。”   在木头的吩咐下,两名精壮的大汉抬了一只大大的木桶进来,又有两名大汉提着两只装满热水的大桶也一并入了内,不一会儿,那温热的洗澡水便准备好了。   “公子,让木头来帮您宽衣吧!”木头说着,就要来脱夜千雨身上的衣服。   “啊?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你先出去吧!”拜托,要让一个外人,这么看着自己赤身裸体的模样,光想想,夜千雨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那好,我就在外头候着,一会好了,您就叫我!”木头说罢,连忙退出了房间。   躺在温热的洗澡水里,夜千雨感觉发生的这一切,都仿佛是置身在了梦中。想想自己刚才还在为去哪里过夜而发愁,没想到,现在却让他拥有了一个这么温馨舒适的房间。   就在夜千雨被那温热的洗澡水泡得昏昏欲睡的时候,门外等得异常着急的木头催了句:“公子,公子!您好了没有?”   “啊?哦!马上就好了。”听闻木头催促,夜千雨立马从梦中惊醒了过来。   他换上了那套红衫白袍的服饰,艳而不俗、美而不妖。加之被那热水一熏,通身肌肤都泛着粉嫩的光泽。   铜镜前,木头帮他梳理着那一头油亮乌黑的秀发,看着这个美得光彩夺目的少年,惊得他下巴差点没掉。   “公子,我发现您生得真好看!简直跟那天仙下凡似的。我看您呀!还是别束发了,这样披散着头发的模样是最好的了!”木头想起他先前绾的那个发鬓,简直就是多此一举。   “可以吗?我也是这么认为的,这样披散着头发是最自然最舒服的了,只是有个讨厌的家伙,说我这样披着头发,难看得都影响了他的好胃口。如果下次再见着我披头发的模样,就要一把火给我烧了!”   自从被齐沐阳恐吓过后,尽管刚开始,束发让他的头皮牵拉得很疼很不舒服,但夜千雨再也不敢披头散发的了。他不确定这里可以容忍他不束发的样子。   “当然可以了!”木头实在无法理解,他口中那个讨厌的家伙,为什么会不喜欢他披散着头发,这样明明就是最美的。   木头帮夜千雨梳好了头发,便打开了跟前的粉盒,拿起那个粉扑就要往夜千雨脸上涂。他答应了嘉铭哥,要让夜千雨以最佳的姿容来接客的。   夜千雨一闻到那个浓烈的香味,就浑身不舒服。他急忙用手挡住了木头伸向自己的那只粉扑。   “这是什么鬼东西?味道真难闻!”   看着他皱着眉头,一脸厌恶的样子,木头连忙识趣地停住了手,他笑了笑,说道:“也对!公子您天生丽质,这些个庸姿俗粉,岂能配得上公子您这绝美的容颜,也罢,即便不用这些,公子您也是最美的了!”   “好了,梳洗已经完毕,我这就去通知嘉铭哥,说您已经准备好了,可以开工了!”望着镜中焕然一新的夜千雨,木头对他说道。   “开工?”那是什么鬼,夜千雨不解地问道。   “哦!就是睡觉,睡觉!”木头吓得伸了伸舌头,为自己说错了话,恐夜千雨察觉出来,而紧张不已。   见木头走出去后,夜千雨听他说,自己已经可以睡觉了,他高兴得一把倒在了那张大大的双人床上,来回地打着滚儿。   正当他享受着这高床软枕所带来的惬意时,隔壁房间传出了一阵极为怪异的声音,他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给吓到了。这声音虽极为细小,但身为鼠妖的他,听力本就比常人好了不知多少倍。   于是他急忙起身下床,奈何透着厚厚的墙壁,根本看不到隔壁发生了何事,他那双桃花美目滴溜一转,右手食指瞬间变幻出一只无比尖锐的指甲出来,他对着面前的墙壁轻轻这么一敲,一个不起眼的小洞立即出现在了眼前。   他将一只眼睛对着那个小洞往里看,只见,隔壁房间内,一个满脸胡须的彪形大汉与自己晚上所见的,那名被拖拽进来的少年,两人正赤身裸体,一前一后,那举动极为怪异。   他看到那汉子,死死地按着身前的少年,将他那只巨大无比的□□,正狠狠地插着那少年的后门,随着他那无比结实的圆圆的大屁股,在少年的身后不停地来回摆动着,那名少年的表情极为痛苦,泪水打湿了他那张清秀的面容。他那瘦弱的身躯,被牢牢地钳制在了那名大汉的大掌之下,一动都不能动,只能不停地发出痛苦的求饶声。   随着那名少年的哭泣□□之声不断变大,那大汉竟越战越勇,望着眼前这两具剧烈摇摆起伏着的身躯,吓得夜千雨瞪大了双眼,连忙捂住自己差点失声尖叫出声的嘴巴。   “天呐!他们这是在□□?两个男人?这是什么鬼地方,太不可思议了!”夜千雨觉得这地方也太惊悚了。   就当他准备化作一缕青烟,遁雾而去时,万德贵典着他那圆溜溜的大肚皮,笑咪咪地走了进来。   一见来人,夜千雨顿时乐了,想不到这世界真小,在这里都能遇着‘熟人’!   对于万德贵,夜千雨再熟悉不过了,想想他在他们家一住就是半年,将他们家搅得天翻地覆、鸡飞狗跳的,他们那一家子个个胆子生得比自己还小。如果不是那该死的齐沐阳,他一准到现在,还在他们家作威作福呢!   看着眼前这个美得不似人间该有的少年,万德贵心里想道:“叶梓强说他这承文馆今日来了新货,果然没错,想不到世间竟有如此尤物,看来自己那点银子是没有白花。”   “美人!过来,到你万大爷的身边来。”他一脸色咪咪地望着夜千雨,目露淫光。   “好你个死胖子,竟敢这么看着我,看我一会怎么收拾你!”夜千雨在心里骂了句,笑盈盈地向他走去。   望着夜千雨脸上绽放着灿烂的笑容,正一步一步向自己款款而来,万德贵感觉这哪是什么青楼里靠出卖色相的小倌?那出尘的气质,简直就是坠入凡间的仙子!   夜千雨走到万德贵的身边,一屁股便坐了下来。   万德贵一把拉过夜千雨那白皙细嫩的小手,贪婪地抚摸着:“美人!你叫什么名字?”   “千雨,我叫夜千雨!”望着眼前这个胖胖的老头,夜千雨正寻思着,一会该怎么收拾他好呢?   这时,万德贵那张肥嘟嘟的嘴唇一把亲了过来,夜千雨用手巧妙地一挡,轻而易举地避开了他这突然来袭的吻。   “这个,时候不早了,不如我们睡觉吧!”夜千雨轻佻柳叶眉,露出一个坏坏的笑容,对他说道。   “好说好说!想不到你这个小鬼,竟然比我还心急!”万德贵一副此话正合我意的表情说道。   夜千雨说罢,拉着万德贵那只肥厚的大手,便来到了床前,他一把将人使劲地一推,万德贵那肥胖的身躯,立马便朝着那张大床上倒去。夜千雨见他倒了下去,急忙向前来剥他的衣服。   看着夜千雨这副急不可耐、如狼似虎的模样,万德贵就高兴得合不拢嘴:“你慢点,我的小祖宗,看把你给急得,我们有一晚上的时间呢!”   夜千雨才懒得理会这么多,继续脱着衣服,直到将眼前的人儿,上身扒得精光,他才罢休。   这时,他俯下身去,朱唇小口这么轻轻一吹,那万德贵便晕了过去。看着被自己迷晕过去的万德贵,夜千雨对着他那一身白花花的肥肉又掐又捏,使命地折磨着,嘴里还不停地骂道:“死胖子,色老头,我让你看我,我让你摸我,看我不弄死你!”   也不知掐捏了多久,看着眼前这个被自己掐得遍体都是大大小小青紫瘀痕的万德贵,夜千雨折腾了一顿,望着他那一动不动的死猪模样,顿时觉得无趣。   他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有些困了。而自己这张舒适的大床竟让万德贵给占去了一大半。   “不行,这床是我的。你休想跟我争!”夜千雨在自己的房间内四处打量了一番,最后将目光锁定在了那张软榻上了。   “嘿嘿!胖老头,今晚你就睡那去吧!”夜千雨说罢,将万德贵一把背了起来,朝着那张软榻走去。   “哎呦!这死胖子,真沉!”夜千雨咬紧牙关,背着万德贵,双腿不禁直打哆嗦。   待来到软榻旁,他一把将人丢了下去,那张软榻瞬间被压得‘吱呀’一声响,有些不堪重负的样子。   看着被填得满满的软榻,夜千雨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伸着懒腰,朝自己的大床爬去。   他现在总算是明白过来,这躺着就能挣钱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第30章 一梦千金   第二日午时将近,叶梓强站在二楼其中的一间房门外,心想着:这时辰也差不多了,不知道昨夜新进的两位新人,这客接待得怎么样了?   正想着,就在这时,眼前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张大贵抬头挺胸,像位得胜凯旋的将军,迈着大大的步子从里面走了出来。   守候在外的叶梓强见客人出来,急忙迎了过去,脸上堆满了笑容,关切地问道:“张老爷万福!不知昨夜玩得可还尽兴?”   张大贵摸了摸自己的大胡子,哈哈大笑了两声,说道:“不错、不错、真不错,不愧是个处子,够鲜、够嫩、够紧致,我与他大战了一夜,将人给你□□得服服帖帖的,看来我那二百两纹银真是没白花,等明儿攒够了银子,我还会再来的!”   “哎呦!张老爷,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来,您慢走!”听闻张大贵满意,叶梓强高兴得合不拢嘴儿。他对站在一旁的小童喝了句:“还傻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进屋去伺候你家公子!”说罢,便急忙送那张大贵下了楼。   一直等候在外的木头,见那名侍童进了里屋,他在外头偷偷瞄了一眼,只见里屋那位公子,疲累得连穿衣服的力气都没有了。就那么软塌塌地瘫在了床上,那名小童用力扶了几把,愣是没将人给扶起来。他急得连忙冲外头的木头叫了句:“我说,你别光站在外头傻看呀!还不进来搭把手。”   “哦!来了。”大家同为侍童,见里屋的人叫他帮忙,木头应了句,急忙跑了进去。   面前沈文珺的模样吓了木头一大跳。只见他全身上下□□,遍体都是被按压钳制后,留下的青紫淤痕,而他的双目哭得如那红肿的蜜桃,声音也喊哑了,床上的丝被上全是斑斑点点的鲜红血迹,让人瞧了触目惊心,极为瘆人!   “公子,您不要紧吧?”见自家公子被人折磨得不成人形,那名小童吓得直抹泪。   此时的沈文珺双眼空洞无神,不哭也不闹,面对自己这赤身裸体的模样,就这么毫无遮拦地展现在人前,他也无动于衷,任凭自家的小童与木头在他身上怎么摆弄。   那名小童非常熟练地从床头的抽屉内,取出一只白色的小瓷瓶出来,小心翼翼地在沈文珺的后门处,帮他抹上了一些消肿止血的药膏。身为承文馆的小倌,流血受伤那是常有的事,每位小倌床头的抽屉内,都会随时备着一只装满药膏的白色小瓷瓶。而身为一名侍童,梳妆打扮、清理上药这些琐碎的日常工作,都是经过一番培训了的。   “看这把人都给折磨成什么样子了!真是作孽呀!我这里也忙得差不多了,你家公子房里的客人还没出来吧?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你家公子同我家公子,都是昨夜新进的承文馆,想必这也是他头一次接客,你还是早些过去看看你家公子吧!”那名小童见收拾得差不多了,急忙对木头说道。   雅间内,夜千雨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他醒了。   望着眼前这温馨舒适的一切,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   “这床睡起来真舒服!”他嘴角上扬,微微一笑,心里想着。   “哦,对了,自己差点忘了,那还躺着一位呢!”想到这,他立马起身,来到那张软榻前,查看万德贵的情况。   他仍旧是毫无反应,没有夜千雨的解除之术,他怕是醒不过来。   夜千雨美目流转:“我该怎么处理他才好呢?如果现在就这么直接把人给弄醒的话,那自己这身份,岂不暴露啦!不行,这里如此舒适,我还不舍得走,看来,我得想想办法!”夜千雨思索了一番后,想出了一个绝妙的法子来。   他将万德贵重新背回了床上,利用‘魅’术,将昨晚在隔壁所看到的好戏,全部植入到了万德贵的脑海里,只不过,他将张大贵与沈文珺二人换成了他自己与万德贵。待弄好了这一切,他对着万德贵那张满是油脂的肥脸,狠狠地一巴掌扇下去。   被打后的万德贵惊得一屁股坐了起来:“发生了何事?”他揉了揉自己有些昏沉的脑门,努力回想着昨夜所发生的一切。   他记得自己昨夜被夜千雨拉到床上后,与他缠绵奋战了一夜,想不到自己都这把年纪了,竟然还如此生猛?到真是让他感到意外啊!   这时,他只感觉自己浑身异常的酸痛难受,而自己未着寸缕的身上,布满了青紫瘀痕:“这,这是怎么回事?”他吃惊地问向眼前的夜千雨。   “哎呦!讨厌。你还说呢,昨晚上是谁对人家缠得没完没了,索要无度,现在反倒问起我来啦!哼!”夜千雨小手一甩,不高兴了。   “我的宝贝小祖宗!瞧你把我这身上给折腾得,你让我还怎么见人?”见夜千雨生气,万德贵急忙陪着笑脸,小心地说道。   “哼!要怎么见人,那是你的事!有本事,下次就别再来了。”   “这我哪舍得!”万德贵色眯眯地看着夜千雨,恨不能一直这么黏腻着他。   “时辰不早了,老爷我也该回去了,家里还有一大堆的事情等着我去处理呢!等明儿个得了空,我再来找你。”万德贵手上大大小小的商铺开了许多家,平日里虽有专人打理,但他自己也确实是颇为忙碌的。   万德贵从身上那个钱袋内,摸出一大锭银子,放在了夜千雨的身旁,让他务必要等着自己。然后才恋恋不舍地穿好衣服,从房内走了出来,刚一出门,便与那等在外头的叶梓强撞了个满怀。   “呦!万老爷,您醒啦。怎么样?对于我家这位夜公子昨晚的表现,您可满意?”这可是位大金主呀!自己冲着夜千雨那倾城的美貌,愣是狮子大开口,向他索要了一千两黄金的‘破处费’呢!也不知道那夜千雨将人伺候得怎么样了?他盯着万德贵的面孔不放,希望看到他此时面部的表情变化。   被叶梓强这么一问,万德贵高兴得两只眼睛都快要眯成一条缝了,只见他无比酣畅地说道:“岂止是满意,老爷我直觉得自己是枯木逢春,一下子仿佛回到了十八岁,那滋味,万某已经许久没有尝过了。你们承文馆不愧是这千秋城内第一大妓馆,这寻人的眼光就是独到。像这么妙的美人,天下难觅啊!这人你们可得给我伺候好了,万老爷我还会再来找他的。”   “快!木头,赶紧去伺候你家公子穿衣起身,这人昨夜也辛苦了,一会看厨房内有什么好吃的,都给他端来!万老爷,您请!”叶梓强听到万德贵的一番话语,嘴上乐开了花。他吩咐完木头后,连忙殷勤地将万德贵送下了楼。   一直等得无比心焦的木头,听他们这么一说,加之又让他见到隔壁沈文珺的下场后,他吓得急忙跑进了里屋。   见夜千雨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样子,他吓得不得了。心想着:“可怜的公子,您还好吧?”   “公子,您打我、骂我吧!木头对不住您!”木头一把跪在了夜千雨的床前,哭着说道。   躺在床上的夜千雨,还在回味着自己施在万德贵身上的那个美梦,突然被进来的木头打断了他的思绪,惊得他急忙坐起了身,惊诧地问道:“木头!你这是为何?”   “木头该死!木头昨夜不该瞒着公子的,木头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啊!自从爹爹死后,生活的担子全都落在了娘亲一人身上,她一个弱女子,要抚养我们兄妹七人,实在是有些力不从心了,被逼无奈,我才来到这承文馆里做事,我不能没了这份差事,家里日常所需的一切开销,还要靠我的工钱来维持呢!您原谅我的懦弱吧!”   见木头这么一说,夜千雨到有些佩服起他来了,想不到他小小年纪,就要承担起家庭的重担,真是不容易啊!   “没事!我一点也不怪你,你赶紧起来吧!”   “公子,您真不怪我?”木头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道。   “真不怪你!”夜千雨冲他微微一笑,道。   “那,木头还能继续留在公子的身边服侍您吗?”木头眼巴巴地望着夜千雨,探求道。要知道,作为一名专门伺候小倌的侍童,比起在大堂里打杂,不但活轻松了不少,这工钱还多了许多呢!   “当然可以了!我不要你伺候要谁伺候?”夜千雨好笑地看着他。   “真的!谢谢公子。”见夜千雨这么一说,木头一颗悬着的心,顿时放松了下来。   继而,他想起了什么,红着脸从那床头的抽屉里,寻出了那瓶药膏,有些羞涩地对夜千雨说道:“公子,让木头来帮您上药吧!”   “上药?哦!不用了。”夜千雨看着他手上的那只药瓶,想起了齐沐阳那夜对他吼着说,要给他上药的情景,他就一头的汗,你们这些人,都是怎么想他的呀?   “公子,您的身子没事吗?我看那万老爷身宽体胖的,您是不是不好意思?要不我这就出去,您自己上也行,这身子可是您自个的,可不能不珍惜呀!这万一要是落下个什么病根来,日后受苦的还是您自己啊!”   “想什么呢!我是那种随随便便,就能让人给伤着的人吗?”见他这么一说,夜千雨有些不高兴了。   “啊?公子,您没事就好。时辰不早了,木头这就伺候您洗漱,您应该饿了吧?木头一会就给您把饭菜端来!”见自家公子中气十足,木头算是彻底放心了。   床前那张圆桌上,面对这一桌子的好菜,夜千雨拿起碗筷,便狼吞虎咽了起来。从昨天在齐沐阳家吃过晚饭后,这还是他吃的第一顿饭,这早饭午饭并在了一起,他不饿才怪呢!   看到夜千雨这如狼似虎的吃相,木头心里直泛酸:“瞧这把人给饿的,这是几天没吃饭了?原以为自己的日子已经够不容易的了,没想到,还有人竟会比自己过得还要不易!”   吃得正香的夜千雨,突然抬头,发现木头那红红的眼眶,他有些难为情起来,只见他对木头有些歉意地说道:“对不起啊!木头,我不该一个人吃独食的,我这一见着美食,高兴得什么都忘了,你是不是饿了?去,那副碗筷来,我们一起吃!”他以为,木头是因为自己没与他分享美食,而伤心得落泪的。   “没想到这承文馆内的东西这么好吃,和齐沐阳那死人的手艺,都有得一拼了。”夜千雨在心里想道。   “啊!这,小的不敢!”承文馆内可是严令禁止侍童与自家的公子平起平坐的,更别说是同桌而食了,这要是让人发现了,自己还不得让人一顿好打!   “为什么呀?”夜千雨很是不解。   “这要是让人看见了,木头要挨罚的!”   “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再说了,这食物要有人抢着吃,才香的。你要是不吃,我也不吃了!”想想他在齐沐阳家里,那死人每回都是与自己抢着吃的。   “那好吧!”听到他这么一说,毕竟还是个孩子,面对那一桌子的美食,说不馋,那是假的。   他们主仆二人,将那一桌子的美食,不一会儿,便消灭殆尽。他二人典着肚子,打着饱嗝,笑着互望了对方一眼,皆露出了无比满足的笑容出来。    第31章 欢好十八式   饱餐过后的夜千雨,斜靠在自己那张大床上,由于吃得实在是太饱了,他只能这么半躺着,此刻他一动都懒得动。   一旁整理房间的木头见到夜千雨身旁的银锭子,双目泛光:“公子,这一百两银子哪来的?”   “哦,这个呀!那胖老头给的。”夜千雨懒懒地望了身边的银锭子一眼,道。   什么?这光赏银就一百两!乖乖,这可是自己半年的工钱呐!看来自家这公子当真有两下子,不仅将人伺候得满意而归,这轻轻松松就挣了这么多的银子。   “公子,那您可要收好了!”   “对了,这套衣服是您昨夜穿来的,我已经帮您清洗过了,想不到这么快便干了,您看,这衣服您还要吗?”木头料想着,自家公子现在穿的可都是丝质华服,哪里还用得着,再穿这麻布衣裳了。这衣服看上去还挺新的,不如自己带回去给弟弟们穿。   见他这么一问,齐沐阳那俊朗的容颜一下子跳了出来。   “要!当然要,这衣服对我来说,很重要的!”夜千雨说罢,一把将木头手上的那套衣服给夺了过来。   “到底是穷苦人家的孩子,即使现在过上了好日子,这节俭的习惯一时还改不了啊!”见夜千雨如此在意这套衣服,木头在心里想道。   “咦?公子,您这个布娃娃好特别!”木头拿起夜千雨床头那个蓝色的布娃娃,惊奇得瞪大了眼睛。   “别动我的娃娃,这可是我的宝贝!”见木头拿着自己的布娃娃研究个不停,夜千雨急了。   “呃......”见夜千雨这么紧张这个布娃娃,木头一脸的汗。   “真是个孩子!”他摇了摇头,自言自语地说道。   “公子,即是宝贝,那您可要藏好了!”木头打趣地说了句。   被木头这么一说,夜千雨感觉很有道理。他在房中四处打量了一番后,最后看到了梳妆台上,那只装满了瓶瓶罐罐的木头箱子,他把那堆奇奇怪怪的东西,一股脑儿,全部倒了出来,把他自己那只布娃娃放了进去,然后,把齐沐阳那套衣服和万德贵赏给他的那锭银子,也一并放在了里面。   他将那只箱子,放在了床头一个随手可拿的地方。心想着:这里面可都是我的宝贝,也不知道自己能在这里待多久,我要把它们放在随处可拿的地方,万一自己身份败露,也好随时方便拿了跑路!   “公子,您可休息好了?这时候也不早了,午课的时辰到了,咱可别去迟了,不然,一会嘉铭哥要不高兴了!”   “午课?那是何意?”夜千雨不解地问道。   “承文馆自开馆以来,有着自己独特的一套待客之道,午课是专门针对如何搞定顾客,而设立的一门功课,只有承文馆内的小倌才有资格学的,至于具体教些什么,木头就不得而知了。您去听听,多学一些接客技巧,总归是好的。”   接着,夜千雨被木头领到了一个大大的房间内,这里已经陆陆续续坐满了人,夜千雨粗略地数了一遍,足有一百来人左右。   看着这满屋子清一色,全是些打扮光鲜亮丽的美少年,夜千雨忽然发现,坐在最前排的一位绿衣少年,吸引了他的目光。那正是昨夜大堂上抚琴的男子。在这满屋长相清秀俊美的少年里,那名绿衫少年的容貌无疑是这里头最出众的了。   只是,令夜千雨感到极为不适的,便是他手上抱着的那只通体洁白无瑕的小猫。   “天呐!这人竟然抱着一只猫不放,太不可思议了。”对于夜千雨来说,猫恐怕是这世上最可怕的怪物了。   突然,那只原本还懒洋洋地趴在主人身上的白猫,见了夜千雨,那双圆圆的深棕□□眼,立马警觉地盯着夜千雨不放。   察觉到自家猫咪的异样,那名绿衫少年扭过头来,美目扫了一眼夜千雨,夜千雨分明察觉出,他眼底里透着深深的忌惮和敌意。   这人的眼神和那死猫一样,盯得夜千雨浑身发毛。   吓得他,急忙寻了个,离他远远的位置坐了下来。   见来了个新面孔,夜千雨旁边那红、黄、青、白四名男子,立即向他围了过来。   “呦!你是新来的?”那名红衣男子首先开了腔。   “你们好,我叫夜千雨,不知四位哥哥如何称呼?”夜千雨冲他们颔首一笑,礼貌地打着招呼。   “这小嘴到挺甜的,你可听好了,我们四个便是这承文馆内,名声大噪的‘梅、兰、竹、菊’四君子。”那名黄衣男子翘起兰花指,嗲着嗓音说道。   他这副嗲声嗲气的模样,夜千雨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连忙僵硬地笑了笑,说道:“幸会幸会!”   “千雨,你这长相可真俊呢!我看某人那‘小梦君’的头牌位子,怕是要岌岌可危了!”面前穿青衣的男子,看了一眼前排的绿衫少年,幸灾乐祸地说道。   这时,沈文珺被自家的侍童搀扶着,一步一瘸地走了过来。他的脸色极为苍白,双目依旧红肿得厉害,嘴唇也白得没有一丝血色,模样看起来,极为疲惫不堪。   那名小童将他扶到夜千雨身边的空位上坐好,便径自离去了。   “你也是新来的?”着红衣的梅子君问道。   见有人和自己打招呼,沈文珺那伤心的泪水,一下子又落了出来,他的嗓音嘶哑得极为厉害:“文珺见过几位哥哥!”   “好文珺,快别哭了,刚开始,日子确实难熬了些,挨过这阵,等习惯了,也就好了!”见到沈文珺这副凄惨的模样,不禁让一身白衣的白菊君想起了自己的伤心往事。   “我说,你们二位,同为新人,这昨夜刚接的客,为何他看起来如此憔悴,而你却精神十足,什么事也没有?”幽兰君望着他二人,好奇地问道。   “你们可知道文珺昨日接待的是谁?那可是咱们千秋城内出了名的屠夫——张大贵!瞧他那一身的蛮劲,这谁受得了?文珺又是头次,没被弄死,已是命大。还是千雨兄弟运气好啊!这一来,就让他遇着一个有钱的主,那万德贵万大老爷,满身的肥肉,又年近五旬,这体力与那张屠夫岂能比的?”玉竹君白了一眼幽兰君说道   “我听说,那万大老爷,家中已经养了不少年轻俊美的面首,这还不知足,整日里到处寻花问柳,巴不得把天下所有的美男子都尝个遍,哎!这天底下有钱的男人都一个样,寡情好色!千雨,你可要把握好机会,能捞就尽量多捞一点,像我们这些人人都可以践踏的小倌,也只有趁着年轻,多为自己日后攒些银子,别等到年老色衰,落得个无人问津的凄凉下场,最起码要为自己挣够养老的银钱才好!”白菊君对着沈文珺与夜千雨两位新人,善意地劝谏道。   “白菊哥哥的话,千雨记下了。”优雅的白菊君让夜千雨倍感亲切,面对他的教诲,夜千雨恭恭敬敬地回道   “都给我精神着点,上课啦!”这时,岚嘉铭像只花蝴蝶似的,大步走到了前面的讲台上。   “都给我坐好来,腰杆挺直了!认真听讲。”   “嘉铭哥!人家昨晚被人干了一夜,到现在腰还酸痛得厉害,你叫人家怎么挺直腰杆嘛?”不远处,一名少年抗议着说道。   他的话语,立即引来底下一阵嬉笑怒骂的骚乱。   见底下人员骚动,岚嘉铭火啦:“骚货!要发嗲,冲着你们的恩客发去,少给我叽歪,在这里,就得老老实实地给我听课!”   在他的淫威之下,众人很快便安静了下来。   紧接着,他表情严肃,对着众人讲道:“正所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只要你们够努力、够出色,身为‘承文馆’的小倌,那前途也是无可限量的。往小了说,挣足了银子,即便日后老了,也能让自己丰衣足食,舒舒服服地度过晚年,总比回家种田来得舒服;这往大了说,攀上个金龟婿,过上那豪门男宠的富贵生活,也是极有可能的!”   “我们承文馆内,这‘欢好十八式’,你们一个个,可都得给我了如指掌,今日,咱们就来学学这第一式‘老汉推车’,你们有谁愿意到这前头来示范的?”   这时,有两名少年走了上去,他们一前一后,演得极为认真卖力。其中一名少年,更是放荡得大肆□□开了。   他的这一声接着一声的娇喘声,引得底下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哎呦呦!我说骁龙,瞧你叫得,真浪!”   “懂什么?我这叫入戏!有本事,你也上来叫个试试!”那名少年见底下的人嘲讽,他有些不服气了。   “好,很好,谢谢两位的精彩演示!你们都下去吧。”岚嘉铭对那两名少年挥了挥手,说道。   “刚才他们二人的示范,你们可都看明白没?”岚嘉铭问向底下的人群。   “明白了!”众人齐呼。   “都给我大点声,一个个,没吃饭呐?特别是你们两位新来的,更要好好学习。千雨,夜千雨!”   “啊?哦,明白了!”面对这莫名其妙的午课,夜千雨直听得想打瞌睡。见岚嘉铭唤他,惊得他从位子上一把站了起来,急忙答道。   “很好!请坐。”见夜千雨答得爽快,岚嘉铭满意地点了点头,示意他坐下。   “总之,情场如战场,在坐的诸位,你们房间里的一桌一凳、一床一枕,都是尔等的作战工具。你们要充分发挥自己的想象能力,学会利用身边的一切物件,坚取将我们的客人一举拿下,让他们乖乖地掏光自己的钱袋!”   “这本‘欢好十八式’你们人手一本,必须给我烂熟于心,我会抽查你们的学习情况,没学好,不许吃饭!都清楚了没有?”   “清楚啦!”众人齐呼。   “又是不让吃饭这一招,真没劲!”夜千雨小声嘀咕了句。   总算是挨到了下课。   趴在床上的夜千雨,无比好奇地翻开了那本满是图画的小册子。   里面全是些□□的男子,或上或下、或前或后、或坐或站,姿势极为多样、怪异,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直看得夜千雨可谓是大开了眼界。   “这人类真是奇怪,怎么都是男人和男人□□的,竟然还画得如此详细,简直不可理喻!”他翻了一阵,便一把将那本‘欢好十八式’放在了,装齐沐阳那身衣服的那个木箱子里,再无兴趣。    第32章 理想中的伴侣   望着身边昏迷不醒的男子,夜千雨有些犯了难。哎!自从来了这承文馆后,这锦衣玉食般的富贵生活,虽说过得极为滋润。但面对这形形□□的陌生男人,却让夜千雨很是为难。   想他虽然每日都有上课受训,但毕竟没有实战经验。那床弟之事,也仅仅是那日,趴在墙壁的洞眼上,看了沈文珺接客时的一点点场景。   就这一点知识,他到现在还是一知半解的。他摸了摸自己的后门,不禁想道:“这插后门到底是个什么滋味?”   这时,沈文珺那痛苦不堪、苦苦求饶的模样不禁跳了出来:“不要不要!太可怕了。那滋味,自己这辈子都不想体验!”   “可是,这要怎么办呢?”眼见时辰不早了,再不把人弄醒,这也没法交差呀!   “哎!今日自己到底要植入什么样的梦境在他的脑子里才好呢?”   夜千雨抓耳挠腮,急得团团乱转。突然,床头那个木箱子映入了他的眼帘。   “对呀!自己何不把那个‘欢好十八式’拿出来借鉴借鉴呢!”所谓临阵磨枪不快也光,没办法啦,只能现学现用。   想到这,夜千雨急忙翻身下床,待他翻开那本秘籍后,研究了半天。   “要不,今天就给你来个‘观音坐莲’?”夜千雨望着书本里画上的两名男子,自言自语道。   随后,在夜千雨巧手施法与大胆夸张的想象能力的配合之下,一段精彩绝伦的床戏,便在那名男子的脑海里产生了,望着客人留下赏银,欢喜而去的背影,夜千雨总算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又一天让自己给蒙混了过去!   然,接下来便是每日最为头痛、最为无奈的、躲无可躲、避无可避的‘午课’时间。上课的内容五花八门,里面不仅有教授房事技巧,如何讨得客人的欢心,更有琴棋书画等等,可谓是多种多样,但这些对于夜千雨来说,简直无聊烦闷透顶。他又不想真的成为一名合格的小倌,只不过是贪图这里的好床好饭,反正能混一日算一日。学这些东西做什么?   这上课就上课,每次还要提问。好在夜千雨还算机灵,每次面对岚嘉铭的提问,他总能见机行事,巧妙地应付过去,倒也相安无事。   “千雨兄弟,你给我讲讲呗!你是怎么搞定那些难缠的男人的,咱们这承文馆内,就属你接待的客人最满意,给的赏银也最多,就连大当家‘强哥’都一个劲地夸你呢!你那些个待客的秘诀,也教教我们吧,好歹咱们现在也算是朋友了!”看着自己身边这个名气越来越高,客人越接越多的夜千雨,梅子君无不羡慕。   “对呀!对呀!千雨兄弟,你是不知道,可怜我每夜卖力得,就差没被那些男人给玩死,可是那些个铁公鸡,一毛不拔,这养老的银钱,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攒够啊!”幽兰君连忙附和道。   “就凭你?你也不撒泡尿好好照照,人家千雨兄弟就凭这绝美的容颜,还用得上什么秘诀吗?只要往那一站,大把大把的男人,挤破了脑袋,赶着给他送赏钱呢!我听嘉铭哥讲,千雨兄弟的排期,连三个月后的都已经卖出去了,现在是想要在他房中留宿一夜,一睹他的尊容,即便你再有钱,也要乖乖排队等候。我看照这么下去,千雨兄弟很快便要超越展梦黎,而晋身为咱们承文馆的新头牌了。”青竹君对于那没有自知之明的幽兰君,是好一顿打击。   “哼!你个死青竹,你不打击我,会死呀!”幽兰君瞪了一旁的青竹君,愤愤地说道。   “我说,千雨兄弟,你这每晚没完没了的接个不停,连一天休息的时间都没有,你的身体能吃得消不?我们不像隔壁‘花满楼’内的姑娘,这每月来葵水那几日还能有得休息。可恨的承文馆,恨不能将我们榨干了不可!”白菊君最是善解人意,夜千雨的境况,很令他担忧。   “是很累啊,我都快要应付不了了!”每晚不仅要将人背到那软榻上,第二日还要再背回床上,自己这简直都快要成为搬运工了好不好。这体力活辛苦一点也就罢了,每日里还要绞尽脑计地,发挥自己的想象力,拜托!自己又没有真正的实战经验,即使有‘欢好十八式’这样的秘籍协助,这床戏部分,也已经让夜千雨有些力不从心了。   “哎!可怜的千雨,我们几个好在不吃香,还时常有得空闲,你现在可是他们的摇钱树,这休息恐怕是别想了!”梅子君听到他们这么一议论,暗自庆幸自己不是那么的跑火。   “千雨,你也别太沮丧了,正所谓能者多劳,这客人多,也就意味着,捞钱的机会也多啊!如果遇见一些好说话的,出手又阔绰的客人,你一定要把握机会,撒娇卖萌也好、装可怜博同情也罢,无论使什么手段,也要让他们多多赏些银钱才好,大不了,干不动了,咱们就拿了银子、赎了身子走人!”面对夜千雨露出的烦恼之色,白菊君急忙安慰地教导着。   在万分无聊的煎熬之下,一天的午课又结束了。   回到房中的夜千雨,趴在桌子上,正苦思冥想地思考着,晚上的客人,自己要如何接待才好。   别的客人还好说,大不了自己用那书上所教的姿势,变着花样植入他们的梦中也就是了。可晚上来的是万德贵这个老色鬼呀!他可是自己的老主顾了,这所有能想出来的花样,自己早已经一样给他来过一遍了,再要来,那就得重样了,这哪有人天天做一模一样的梦的道理,看来照这么下去,自己恐怕是要被人怀疑不可了。   “怎么了?公子,是遇着什么烦心的事情了吗?”一旁的木头见了自家公子这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担忧地关切道。   “今晚的客人是那胖老头,我正愁着如何做,才能令他满意呢!”趴在桌子上的夜千雨有气无力地回了句。   “公子!您又不是他们身体里的虫子,又不能进入到他们的头脑内去看个清楚,如何得知他们脑子里想些什么?凡事尽力而为便好,不用事事求得圆满的,我看,您已经够厉害啦!这哪个客人不是对您赞不绝口的!”   一想到自家公子的地位,在承文馆内日日见涨,那叶梓强与岚嘉铭的心情越来越好,送走客人时,那笑容也越笑越甜,自己跟了公子,这地位也都跟着不一样了,别的侍童,叶梓强见了,不是喝就是骂,而自己,每次他都夸自己会侍候人,还说要给自己涨工钱呢!看着别的侍童投来那羡慕嫉妒的眼光,木头在心中感叹着:自己能跟一个这么吃香的主子,好处真是不少啊!   “进入他们的脑子?木头,你真厉害,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啊!你这回可帮了我一个大忙了。”听闻木头所说的一番话语,夜千雨顿时来了精神。他握着木头的手,无比激动地对他说道。   “什么?公子,您此话何意?木头怎么听不明白?”木头一脸茫然地望着夜千雨,问道。   “你无需明白!谢谢你木头,你帮我解决了连日来,困扰在我心中的一个大难题!”夜千雨欢欣一笑,道。   次日晌午将近,夜千雨施展法术,进入万德贵的头脑内,探寻他心目中,最想要的理想床伴究竟是一副什么模样。   待探寻结束,他收起法力,笑着说道:“哦!原来你最想要的伴侣就是这副模样吗?那我就配合你,还你一个娇俏可爱、楚楚动人的如意郎君便是!”   随后,根据探寻到的结果,一段专门为万德贵量身打造的美好春梦,便完美无瑕地植入了他的梦中。   醒来后的万德贵,竟激动得热泪盈眶,他拉着夜千雨的小手,一直不舍得放开:“千雨,我的小祖宗,你真是我的宝贝,我的克星,怎么我想要什么,你都明白,和你上床,真是太幸福、太刺激、太快乐了!我万德贵活了这么大一把年纪了,玩过的人儿无数,还从来没有像昨夜这么尽兴过!来,宝贝,再让我亲一个!”说罢,嘟起嘴唇,便要亲来。   见他拉着自己的手,已经让夜千雨够反感了。想亲吻,门都没有。   “死开!色老头,人家昨晚已经累了一宿,你就不能消停会?”夜千雨说罢,玉手轻轻一推,将万德贵推到了一边。   “好好好!既然我家千雨不乐意了,那我也不强求,反正今晚你还是我的!不过,千雨,我发现你这小手摸起来,怎么凉冰冰的,是不是衣服穿少了,可别冷坏了身子,不然,我可要心疼的!”   “我自小身子骨就弱,那算命的老先生,都说我活不过十岁,虽然后来吃了不少的汤药,命倒是保住了,从此却落下了个身弱体寒的病根!”色老头,如果我说自己乃是一介鼠妖,就你那胆子,会不会被我吓死?算啦!看在你给的赏银不少的份上,而我暂时还不想离开这个,温暖舒适的新家,还是不吓你算了。   “那你今年多大啦?”看来,今日万德贵兴致非常高,这完事后,竟然不急着走了,拉着夜千雨聊个没完。   “我如果说,我已经两百多岁了,你信不信?”夜千雨望着一脸吃惊的万德贵,坏笑着说道。   “哈哈!骗你的啦!我今年十七。”   “小调皮鬼!就喜欢唬我。那你家中还有什么亲人吗?”   “哎!爹爹在我一出生时就死了,娘亲在我八岁那年,也离我而去!”说到这,夜千雨表情哀伤。   “那你就没有别的什么亲人了吗?”   “倒是有个远房的表亲,可是他对我很不好,不仅让我睡在柴房里,家中所有的活儿,都让我一个人干,干不完,还不给饭吃,最后,他一个不高兴,直接将我赶了出来,我没地方可去,饥寒交迫,最后走投无路,实在没办法了,才来的承文馆!”夜千雨听了白菊君的话,表现得极为楚楚可怜,那桃花美目里,竟然噙着晶莹的泪水,模样甚是惹人爱怜。   “好宝贝!别哭了,都是我不好,不该让你想起这些伤心的往事,这些银子你收好,我晚上再来看你。乖!记得等我。”万德贵说着,将五百两银子放在了夜千雨的床上后,又安慰了夜千雨许久,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这个温柔乡。   “哈哈!没想到这银子竟然这么好挣,看来白菊哥哥的话果然没错,只要把自己说得凄惨一些,模样装得可怜一些,这赏银给的多多了。”   望着自己这个越来越满的钱箱,夜千雨不禁想起,齐沐阳那日看着,齐沐寻送来的那个银箱子时,那惊喜激动的心情。   “真是个爱财如命的家伙,如果让你看到我这个箱子,不知道你会是什么表情?哼!让你赶我走,我现在过得不知道有多好!死齐沐阳,去死吧!我才不要想你。”   “哎!只是奈何,那死人的模样倒是时不时地跳出来捣乱啊!”夜千雨感叹了句。    第33章 死契   把万德贵那个胖老头一送走,夜千雨躺在床上发呆,这是他一天里,唯一仅有的一点点空闲的时光。   这时,木头端着午饭走了进来。   “公子,起来吃饭了!”木头的声音略带哽咽。   “木头,你怎么了?你哭啦?”   察觉到木头今日的异常,夜千雨连忙起身来到他的身边,用手抬起他的头来,木头双眼红红的,还噙着泪水。   “没!公子,您快吃饭吧!不然饭要凉了。”木头将自己的头低得更低了,他不想让人看到他这副模样。   “木头!你一定有事,你说不说?不说我生气了。你是不是没把我当朋友看,有事也不告诉我。”   “别!公子,您别生气,我告诉您还不行吗?”见夜千雨生气,木头急了。   “今日我二弟前来找我,说家中娘亲病重,急需要银子请大夫,我去找账房,希望预支这个月的薪水,给娘亲瞧病,可是,账房的老先生说了,没有强哥的同意,不敢私自给我发工钱,我又去找强哥,可强哥却说,这承文馆内,上上下下,人员众多,要是人人都像我这样,提前预支工钱,那他这承文馆还要不要经营下去了?眼见娘亲瞧病的银钱还没有着落,我就是有些心急!”木头说罢,面露忧色。   “木头!”听到这,夜千雨瞪了木头一眼,有些生气。   “对不起!公子。木头不该对您说这些的,是不是惹得您心烦了?”   “木头,我真要被你气死了。你去求强哥,为何不来找我?莫非在你的眼中,我还算不得你季木头的朋友不成?”   “不!公子是木头最敬重的人,别的侍童跟着自家的公子,少不得,总要挨些打受些骂,而公子您不仅不打骂我,更是对我态度恭敬,从没把我当下人看待!”见夜千雨误解了自己,木头急忙解释道。   “来!这些银两你先拿着,去给你的娘亲瞧病,不够的话,你再来找我。”夜千雨从自己的箱子里拿了二百两银子交给木头,说道。   “不,公子,木头怎么能要您的银子呢?这些可都是您辛苦挣来的!”在木头的心里,一直非常同情自家的公子,要他用夜千雨用皮肉换来的银钱,他的良心非常不安。   “我让你拿着,你就拿着,否则,我不理你了!”夜千雨将银子往木头手中一塞,语气十分坚决。   “这,这也太多了!”木头见自家公子态度强硬,他若再不接着,反而显得有些不识抬举。   “没事,让你拿着你就拿着!”夜千雨说罢,拿起桌上的筷子,准备吃午饭。   “木头谢谢公子!这些银子,我日后会慢慢还您的。”木头感动得热泪盈眶。   “谁要你还!”夜千雨望着一脸还未脱稚气的木头,说道。   “呦!我家千雨在吃饭呢?”这时,叶梓强笑眯眯地走了进来。   见大当家的来找自家的公子,木头连忙偷偷地将那二百两银子,放入了自己的衣兜内,退到了夜千雨的身后。   “强哥好!”夜千雨站起身来,礼貌地打了声招呼。   “我家千雨就是能干,这客人伺候得越来越好了,我这里有张条子,你只要在这上面按个手印,这一千两纹银就都是你的了!”之前只知道夜千雨貌美,现在才让叶梓强见识到了夜千雨接客的能力,一想到自己手上,连他的一点把柄都没有,他就急得寝食难安。今儿个才拿着卖身契前来找夜千雨。   “真的?只要按个手印,这么多的银子,就全归我了?”夜千雨瞪大了双眼,心想着:这可比苦心讨好那些臭男人,挣赏钱来得容易多了。   一旁的木头见到自家公子这么一说,急了:“公子!”他向前一步,叫了句。   “木头!我与你家公子说话,你插什么嘴!还不滚出去?”见木头想要坏了自己的好事,叶梓强瞪着他,厉声喝道。   “是,强哥!”公子,您千万不能按手印呐!那张可是死契,如果您按了手印,以后再也别想离开承文馆了。木头在心里祈祷着,走了出去。   “好!”夜千雨高兴地答了句,果断地将指头蘸了点印泥,在那张卖身契上按了个手印。   见夜千雨这么爽快便按了手印,叶梓强高兴得两眼眯成了一条缝,心里想着:果然是个傻子啊!这么容易就把你搞定了,原本还以为要费我好一番唇舌的呢!这白纸黑字上写得清清楚楚的,以后你夜千雨生是我承文馆的人,死是我承文馆的鬼。你此生休想再离开承文馆,哈哈,你可是我的宝贝摇钱树!   “那行!你接着吃饭,那我就不打搅你了,先走啦!”见目的已经达到,叶梓强对夜千雨说了句,便起身离开了。   外面的木头一进来,就急得大声地对他说道:“公子!您真不应该在那张纸上按手印的。别人签的都是活契,这以后是可以为自己赎身的,您那张可是死契啊!只要他们不答应放人,再多的银子,也别想获得自由之身,这往后您要怎么办?难不成真为他们做到死呀!”   “急什么?只要我想走,谁能拦的住我?”夜千雨说罢,笑得很是得意。想不到这么容易又让自己挣了一笔,照这么下去,自己往后也能学着齐沐阳,寻个僻静的地方,再买一处宅院,以后再也不用过那居无定所的日子了。   夜千雨开心地在心里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承文馆一行,到让他学会了不少东西,也明白了银子的好处。   “哎!看来自家这个公子真是个涉世未深的孩子,想得实在是太天真了些。承文馆是什么地方?这里面的水深着呢!这里可是连吃人都不会吐骨头的呀!”见夜千雨这么一说,木头摇了摇头,叹息道。   槐谷村,齐沐阳无精打采地走在回家的路上,自从夜千雨走后,回家便成了一种煎熬。   院子里再也不会有那么一盏灯为他而亮,再也没有那么一个人等着他来做饭给他吃。现在的院子漆黑冷清得怕人。   他朝自家的院子望了望,没想到今夜的院子却亮起了灯。他看着自家亮起的油灯,兴奋得一把推开了大门,高兴得像个孩子。   “鼠妖!是你吗?你可算回来了。”他说罢,便急忙用眼睛四处寻人。   当他看清眼前的人后,别提有多失望了。哎!那个人怎么会回来?   “槐蕊姑娘!是你呀,你怎么来了?”   “怎么?不然你以后是谁?”季槐蕊微微一笑,接着说道:“齐大哥,我见你家门没锁,就进来了,饭我已经帮你做好了,就热在锅里,衣服也已经帮你洗好晾好了!”   “谢谢你槐蕊姑娘!”   见齐沐阳整个人看起来无精打采的,双目无神,与自己谈话时也一副兴致不高的样子,想不到才一月不见,这齐沐阳的样子竟变了这么多,人也瘦了一圈。望着齐沐阳这副病怏怏的模样,季槐蕊眼里露出了深深的担忧。   “齐大哥,你最近是遇着什么烦心的事了吗?怎么看起来闷闷不乐的样子?哦!对了,我怎么没看见你那位远房的亲戚?”夜千雨的模样,让季槐蕊过目不忘。   “哦!他呀!走了。”一说到这,齐沐阳就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又莫名地疼了起来。   “齐大哥,你该说一房媳妇才是,这屋子里空荡荡的,多冷清呀!”季槐蕊说罢,红着脸偷偷瞄了一眼齐沐阳。   “我一个穷小子,哪家姑娘能看得上我呀?”说到这,齐沐阳不免露出一丝的苦涩。   “鼠妖!你要是只女妖该有多好。那样我说什么也不会放了你!只是,似乎男的也没什么关心吧?哎!早知如此,我当初真不该让你走。”齐沐阳在心中无奈地感叹着,对于自己一时冲动,想都未想清楚,就将夜千雨赶走一事,他到现在都不能释怀。   “真是个不开窍的榆木疙瘩,人家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难不成,真要我一个姑娘家先开口不成?”见面对自己的暗示,齐沐阳表情木纳,无动于衷,季槐蕊很是失望,在心中抱怨了句。   “齐大哥,那我先走了,天也不早了!”   “我送送你吧!”齐沐阳礼貌性的问了句。   “不用了,齐大哥,你还没吃饭呢!”见齐沐阳说要送自己,季槐蕊很是高兴。   季槐蕊见自己这么一说,齐沐阳竟然真的不再来送自己,顿时极为失望,心里想着:“人家说不送,你就真的不送呀!这天底下,哪有像你这么不解风情的男人!这也太不会讨女孩子欢心了。也是,就齐大哥这相貌堂堂、一表人才的模样,倘若再擅长说些个花言巧语,这自己哪里还有机会,恐怕早就儿女成群了。”一想到这,季槐蕊一颗失落的心,总算是好受了些。   就这样,季槐蕊无奈地摇了摇头,极其无奈地走出了院门。   晚上,齐沐阳躺在床上,辗转反撤。自从夜千雨走后,他丢掉的何止是自己的魂,连着自己的好睡眠、好胃口、好心情也一并丢了。   外面突然狂风大作,电闪雷鸣、天雷滚滚,天边乌云密布,不一会儿,便下起了倾盆大雨。   “鼠妖!天又打雷了,你现在身在何处?没有我在身边,你是不是又吓得瑟瑟发抖了?”   面对这个雷雨侵袭的夜晚,齐沐阳忧心忡忡,毫无睡意!   承文馆,夜千雨的房间内。   “木头!木头!”夜千雨没命地大声呼喊道。   “怎么了?公子。外面现在正下着大雨呢!今晚万老爷怕是不会再来了,这样也好,您总算可以歇歇了,您还是早点睡吧!”见自家公子难得清闲,木头暗自庆幸,都是这个坏天气带来的好事。   “木头!上来。”床上的夜千雨身如筛糠,浑身发抖地对木头说道。   “公子!您怎么了?怎么抖得这么厉害?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您别吓我!”察觉到夜千雨的异样,木头很是担心。   “木头!快,到我床上来。”   “啊?公,公子,您,您这是何意?”见夜千雨这么一说,木头的脸刷地一下,红透了。在承文馆这样敏感的地方,风流韵事见得多了,让木头的脑袋,自然而然便想到那种事情上面去了。   “我害怕打雷!”见木头会错了意,夜千雨急忙解释道。   “原来公子您是怕打雷呀!好,我这就上来陪您。”木头说罢,急忙脱了鞋子,爬上了床。   木头一入得夜千雨的被窝内,便被夜千雨抱得死死的。   “虽然木头的身体也很温暖,却不像那人的胸膛,那么的结实,那么的有安全感!算啦,总比没有来得好。”想到这,夜千雨把木头抱得更紧了。   “公子!您勒得我都快要透不过气来了……”   “公子!你身上怎么这么冰冷?”   见夜千雨没反应,木头转过头来,看了看他,发现这夜千雨竟然已经睡着了。   “这么快就睡着啦!真是个孩子。刚刚还怕成那样,怎么这么快就睡着了?”说罢,木头望着一手抱着自己,一手抱着布娃娃的夜千雨。   他准备帮夜千雨拿掉手上的那只布娃娃,好让他睡得更舒服一些,他这个样子实在是太紧张太别扭了。只是,他刚拉了那只布娃娃一下,睡着的夜千雨皱了皱眉,抱得更紧了。木头又怕吵醒了夜千雨,只能任由着他了。    第34章 头牌小夜郎   自从夜千雨在木头无意的提示下,学会了,先用法术窥探客人们的心中所想这一招后,他在承文馆的日子过得更加顺风顺水了。   面对各式各样的客人,夜千雨时而冷若冰霜,高傲得像那冰山上遥不可及的雪莲;时而妩媚动人,就如那春天里,开得异常娇艳的桃花;时而又高洁华美,像极了那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   根据不同的客人,不同的需求,夜千雨每晚都会将自己变成一副全新的面貌,配合客人的喜好,变幻出各种各样、千奇百怪的美梦出来,再植入到客人们的头脑中去。   凡被他侍候过的客人,无不满意得拍手叫好。甚至有些特别激动的客人,还会感动得热泪盈眶。吵着嚷着要给夜千雨赎身,好带回家去,成为自己的私有男宠,那万德贵就是其中一个。   每每遇到这样的客人,叶梓强都要费好一阵口舌,他可不愿意将自己这么畅销的宝贝拱手让人。好在夜千雨似乎并不愿意,成为他们这些疯狂的客人之中,任何一人的男宠,这倒是帮了叶梓强的大忙了。   承文馆的大堂内有一块大大的匾额,里面悬挂着馆内所有小倌的雅称。   这些名字全都是按照名次顺序严格排列的,排在第一位的,便是承文馆的头牌,他的名字最大最醒目。   当初叶梓强想到用排名这一招:一来,可以刺激顾客消费,让顾客踊跃参与到这里面来,加深顾客对承文馆的印象;二来,自己手底下的人员,彼此之间,也好有个竞争、比较,免得生出那懒惰之心来!   这评选名次的权利,自然落到承文馆的客人手里,客人根据自己的满意程度,给当晚侍奉的小倌评分。一个月总结一次,凡得分最高者,便晋升为承文馆的新头牌。   这三年以来,头牌的位置一直由展梦黎独占鳌头。直到夜千雨的到来,才打破了这个恒定不变的局面。   今日便是这一月总结评分一次的重要时刻,夜千雨的得分竟然高达290分之多,如果不是那夜狂风暴雨,万德贵没来,恐怕夜千雨便是300分的满分成绩了。   评分制为:一个客人一晚只能评一次分,满分为十分。夜千雨这个月接待了二十九次,次次都是满分!   而作为头牌的展梦黎,他的得分竟然只有180分,夜千雨足足高了他110分,这是自承文馆开馆以来,从未有过的事,毕竟,哪有人能够做到客人完全满意的,这夜千雨无疑是个例外,他就能做到让他手上的客人个个满意。   看着自己‘小梦君’的名字缓缓落下,而夜千雨‘小夜郎’的名字正徐徐地往上升起,最后稳稳地落在了第一的位置上,展梦黎感到从未有过的挫败感。   从第一日见到叶梓强,拉着一脸怯生生的夜千雨,进入大堂那刻起,当时坐在大堂的舞台上抚琴的展梦黎,便知道自己,遇到了个从未有过的强大对手,从那一刻起,他就深深感受到,他这个‘小梦君’的位置,怕是再难坐稳了。   想不到,这一日竟然来得这么快,才一个月,夜千雨便超越了自己,将他远远地甩在了后头。想想自己为了爬到这个位置上,每日没命地学习。不仅精通七琴六艺、熟读五经四书,那床上功夫更是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就自己那一手吹箫的本事,哪个不是败在自己手上,□□?   自己为了这个位置,努力奋斗、历经磨难,用了三年的时间,好不容易才坐到了这个位置上,凭什么他夜千雨一来,就轻而易举地把它给夺走了。想到这,展梦黎的内心有一丝的不甘。   见自家公子脸色不好,季苇子忙向前一步劝慰道:“公子,莫伤心了,这头牌的位置本就是大家伙轮流坐的,您已经占着它三年了,这承文馆内,还从来没有人独占着头牌的位置这么久的,我看那些个男人们,也就是图一时的新鲜,等这新鲜的劲一过,那位置保准又会回到您的手上的!”   “但愿如此!”展梦黎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   “公子!您说这齐公子怎么有好一阵子没来找您了?如果他在,您也就不会这么闷闷不乐的了。”季苇子最喜欢齐沐寻来到承文馆了,只要他一来承文馆,必点自家公子侍候,每次看到自家公子那开心、兴奋的笑容,他也跟着高兴。毕竟,那可是位难得的大帅哥。   “沐寻哥怕是又接了什么活计了吧?这么久未见,恐怕这次遇到的,是只特别难对付的妖怪也说不一定!”说到这,展梦黎眼中尽是深深的担忧之色。   “哎呀!公子,您就别担心啦。齐公子本领那么高强,他吉人自有天相,肯定能够逢凶化吉的,时辰不早了,您该去上午课了。”   “好!”展梦黎应了句,便朝着午课的培训室走去。   今日的午课,课堂上的气氛十分活跃,大家都是围着夜千雨转的,显然,经过这次评选,夜千雨已经成了承文馆内万众瞩目的焦点。   “千雨兄弟,你真厉害,这么快就晋身为头牌了,真是令人佩服!”   “那往后的日子,千雨兄弟恐怕有得忙了!”   “千雨兄弟,你给大伙讲讲呗!你是如何做到让客人百分百满意的?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我说,千雨兄弟,你这皮肤保养得可真好,粉嫩粉嫩的,这都能掐出水来了!”   “对呀!对呀!千雨兄弟,麻烦你给我们讲讲呗!这有什么独到的秘方,可一定要与大伙分享分享啊!这好处也让大家伙一起跟着沾沾,别你一个人独吞呀!你们说是不是?”   “对对对!请千雨兄弟上台来说说你的一些心得体会,你们大家伙一定要好好听听!”岚嘉铭顺意民心,对着夜千雨说道。   大家伙你一句,我一句,面对这群热情期盼的男人,把夜千雨弄得毫无办法,他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他在心中无奈地想着:“我只想安安静静地做个美男子啊!只要拥有属于自己的一处容身之所,便心满意足了,岂料,真是到哪都不得安宁呀!”   站在台上的夜千雨,美目生辉,巧笑顾盼。   “我哪有什么独到的秘方呀!无非也就是他们想要什么,我便给他们什么也就是了!”夜千雨想了想,说道。   “听听,听听!人家千雨多厉害,多会抓住客人的心思,只要客人想要什么,便给他们什么!这看似普普通通的一句话,里面可包含了大大的学问,这同样是学习,怎么你们跟他相比,就差了这么多呢?”岚嘉铭无不感慨地说道。   “那千雨兄弟,你平时都是怎么保养自己的呢?跟大家伙分享分享你的驻容之术吧!”   “嗯!这说到养颜嘛!”拜托,我哪里会什么驻容之术,夜千雨顿了顿,略微思索了一番后,接着说道:“自然是因为鸡蛋,对!就是因为鸡蛋。”   “鸡蛋?是不是用珍珠粉加在鸡蛋清里搅拌均匀,然后再用来敷脸?我就经常这么做的!”这时,底下其中一名少年说道。   “敷脸?那是何意?我说的鸡蛋是用来吃的。对了,麻烦给我几个鸡蛋,谢谢!”夜千雨对一旁的岚嘉铭说道。   “快!赶紧到厨房里去给千雨拿些鸡蛋回来。”一听说夜千雨准备要传授大家保养秘方,岚嘉铭激动得急忙吩咐着守候在外的小侍。   就千雨这一脸的冰肌玉肤,谁不想拥有呢?   不多一会,十来只鸡蛋摆在了夜千雨的面前。   只见他对着这些鸡蛋,右手轻轻一扫,六只鸡蛋便稳稳地握在了他的手上,然后他再伸出左手食指,用他那只圆圆尖尖的小指甲,挨个这么一点,六个圆圆的小洞,立即出现在了那些蛋壳上面,他撅起红红的小嘴,对着这些鸡蛋忘情地吸了起来。   他这一连串的动作,可谓是做得十分流畅潇洒。那六只鸡蛋,能被他的纤纤玉手握着,被以这么优美的方式喝掉,简直就是一种莫大的福分。   看着台上吃得津津有味的夜千雨,底下的人都受到了他的感染,感觉那喝的哪里是蛋液,简直就是仙境里才有的琼浆玉液!   他喝完后,对底下的人群说道:“看见没?鸡蛋要这么吃,才原汁原味!而且,对于美容的功效,那可是相当有用哦!这可是个秘密,一般人我都不告诉他!你们回去不妨也试试?”   “好!我一会就和大当家说说,让他命人,每日在各房里都放些鸡蛋,越新鲜越好!”岚嘉铭的办事效率,那可是没得说的。   “哎!你们这些无聊的人类,可算是让我蒙混过关了!”看到这些人的反应后,夜千雨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从那以后,承文馆内,上上下下,兴起了一股吸蛋液的浪潮,为了美容,这些人可谓是相当疯狂。   以至于,不久之后,整个千秋城内,无论是大姑娘还是小媳妇,全部都有样学样,这跟风的速度,简直令夜千雨咂舌。   这也导致了,千秋城内这鸡蛋几度卖到断货。人们见到有利可图,纷纷都在自家的院子里养起了老母鸡。   一时之间,全城上下,掀起了一股生吃鸡蛋的热潮!   看到这些,令夜千雨很是不能理解:“你们这些人类,一个个,都疯了吗?”他在心中惊叹道。    第35章 嫖客之争   齐沐寻来到承文馆的大门处,叶梓强眼尖身捷,连忙眉开眼笑地迎了上去:“哟!齐公子,您可算是来啦!可有一阵子没见您了,这些天都上哪儿云游去了?您是不知道,我家梦黎盼您都快要盼得望眼欲穿了!那小脸憔悴了好多,看着就让人心疼,您呀!还是赶紧前去安慰安慰他吧。”   “得咧!我这就去看看我的小梦君,一个多月没见,强哥,我发现你是越来越风骚了!你整日里在这大门边上,对着我们这些孤单寂寞的男人胡乱地抛着媚眼儿,难怪这千秋城内的小媳妇们老是抱怨,自家的男人在你们这承文馆内玩得都乐不归家了呢!”齐沐寻露出惯常那玩世不恭的笑脸,说罢,对着这叶梓强的屁股上,就是大力一捏。真是调戏吃豆腐两不耽误。   叶梓强面对这些老没正经的客人,他早就习惯了。面对眼前这个美男子的调戏,他不怒反喜:“行啦!瞧你这猴急的样,一会到了梦黎那里,保准让你爽到叫娘!”   “强哥,那我可进去了,熟门熟路,你就别带路了,你接着忙你的吧!”   “行!等不及了吧!你呀,赶紧进去吧。”叶梓强说罢,将齐沐寻轻轻地往里一推。   齐沐寻在心中感叹道:“师弟也真是的,这好好的,就把人小鼠妖给撵走了,小夜夜,见不着你,我都快害相思病了!哎,如今也只能来找找小梦君这只粘人的小猫撒撒了,你还别说,小梦君那小骚货,一到了床上,更像那索命的妖精呢!今日不把自己掏空来,那小家伙,肯定不会放过自己的。”一想到这,齐沐寻顿时心花怒放起来。   被齐沐阳那一顿暴揍,脸上的淤青将养了一个月才彻底消退。待俊脸一恢复,齐沐寻就立马出来逍遥了。   “兄弟,你来承文馆手上怎么还拎着一篮子鸡蛋?是不是趁媳妇让你上集市买菜这个空挡,你偷偷溜到这里来了呀!你就不知道先爽完了再去买鸡蛋的吗?瞧瞧,这拎着多麻烦。”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这篮子鸡蛋,是专门从乡下一位老婆婆那里买来,送给我家白菊君的。”   “这承文馆的小倌素来认钱不认人,你提这一篮子鸡蛋来,他们会待见你?”   “今时不同往日,现在来承文馆,你手上没有几只鸡蛋作为见面礼,那是行不通的。这吃鸡蛋的风潮,还是人家新晋的头牌小夜郎给起的头呢!你是不知道?那小美人,长得哟!简直没法用言语来形容,我也就上次隔得远远的,瞧了一个侧影,就一个侧影,我就已经被他迷得分不清楚东南西北了。”   “此人当真长得如此好看?”   “千真万确!我听人说,那万德贵万大老爷,为了他,不惜一掷千金,可怜那么妙的一个美人,这初夜竟便宜了万德贵那个老杂毛了。哎!这世道,好白菜都让猪给拱了。”   “那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有钱,什么东西买不到。”   “我听说,与小夜郎上床,那滋味,就仿佛找到了自己遗失在这个世界上的另一半,真可谓是灵魂的伴侣,梦中的情人!只是可惜,人家小夜郎一晚上的过夜费高达千两纹银,我就是回家把老婆孩子全都卖了,也买不起呀!我还是去找我家的白菊君吧!他不仅性格好,温柔又体贴;这心思老细腻了,非常善解人意。不和你多说了,记得下次带鸡蛋,我先走了!”   望着远去的两名男子,齐沐寻心里很是纳闷:“想不到自己才一月没来,这承文馆竟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也不知那位新头牌到底是何方神圣,我齐沐寻真想一睹他的尊容啊!”   站在二楼的展梦黎一眼就认出了大堂上的齐沐寻,他急忙飞奔下楼,脸上的笑容犹如瞬间绽放的牡丹,娇艳美丽:“沐寻哥!你来了。”   “来,我的小梦君,让哥哥香一个!”齐沐寻对着这个热情奔放的人儿,一把搂过来,便大肆地亲吻了起来。   一吻过后,展梦黎有些微喘,他俊脸略带娇羞,轻轻责备道:“沐寻哥,这里可是大堂!人来人往的,让人家见了笑话!”   “今儿个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我家小梦君也知道害羞了。这一进了屋,关起门来,我怕是要被你给生吞活剥了!”   “讨厌!就知道调戏人家。”展梦黎嘴上虽这么说,心里却是极为高兴。   “走,宝贝,许久没让你含着了,我那东西都快要生锈了!”齐沐寻说罢,搂着人,一边上楼,一边上下其手,把个展梦黎撩拨得,心痒难耐。   突然,眼前一个异常熟悉的背影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人一头如墨的黑发,未绾未系披散在身后,柔软无骨的腰肢,走起路来,如清风摆柳。那个心心念念的妙人,只一个背影,齐沐寻便一眼就认出了夜千雨。   他急忙丢下身边的展梦黎大步向前,一把抓住夜千雨的胳膊,他的脸上满是吃惊和惊喜:“小夜夜!真的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知道,这些天,你可把我给想死了!”   夜千雨没想到在这里也能遇见齐沐寻,见他拉着自己不放,很是厌烦,他大声地说道:“放手!”   “小夜夜,你难道就是他们口中的新头牌吗?承文馆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怎么能跑到这里来呢?”   “被齐沐阳赶了出来,没地方可去!”夜千雨白了他一眼,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没地方去,你来找我呀!”再怎么没地方去,你也不能到承文馆来呀!你这不是病急乱投医嘛!齐沐寻在心中想道。   “我干嘛要去找你?你放不放手?我很忙!没空和你啰嗦!”见齐沐寻缠着自己不放,夜千雨有些急了,他在心中想道:找你?死色鬼,让我去找你,那不就等于羊入虎口,送肉上门了嘛!   这时,万德贵也走了上来。   一见到万德贵,夜千雨仿佛遇见了救星。   “德贵哥!救我。这个无赖,他拉着我不肯放开!”夜千雨叫得极为亲昵。   “什么?你,你叫他德贵哥?你怎么和这人这么亲热?”齐沐寻杏眼瞪得老大,他简直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切。   “诶!你又是哪位?千雨今晚可是我的人,喜欢他,一边排队去。”万德贵说罢,一把将夜千雨拉到了自己的身后。   夜千雨一到他的身后,便从后面一把搂着万德贵的大肚皮:“德贵哥,我们进屋去,少和这种人啰嗦!”他说罢,还不忘瞪了一眼齐沐寻。   “夜千雨,想不到几日不见,你竟然堕落至此!你这个样子,要是让我师弟见到了,还不要气得吐血!你给我站住,哪也别想去!”齐沐寻见夜千雨搂着万德贵那副亲热的劲,气得杏眼瞪得溜圆,恨不能立马亲手灭了万德贵。   “你想干什么?叶梓强,叶梓强!”见眼前这个生得异常高大挺拔的男子双手紧握着拳头,咯咯作响。双目因为发怒而变得通红一片,万德贵不免有些害怕。真要动起手来,自己哪里是眼前这个年轻力壮的家伙的对手。   “来啦!万老爷,您找梓强何事?”叶梓强一路小跑,急忙上了二楼。   “有人想在你这承文馆内闹事,你这个大当家的还管不管了?”万德贵衣袖一甩,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叶梓强什么世面没见过?他一眼便知道发生了何事!   见两位都是自家的熟客,一位更是自己的金主,叶梓强急忙向前劝道:“齐公子!您要真喜欢我家千雨,不如改日吧!这凡事总有个先来后到不是,万老爷一早就订下了千雨。您与梦黎也好些日子没见了,不如先到梦黎那去,改日我再让千雨陪您就是,您看可好?梦黎,还不陪着齐公子进屋!”叶梓强说罢,急忙对展梦黎使了个眼色。   “沐寻哥,我们走吧!”见拉不动齐沐寻,展梦黎附在他的耳边小声说道:“沐寻哥,别生气了,这承文馆明面上强哥是大当家的,背地里,千秋城的赵城主才是这的正主,你是惹不起的,我们还是走吧!”   被他这么一说,齐沐寻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假如自己真要得罪了赵城主,这往后还怎么在千秋城里混?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万德贵将夜千雨领进了屋。   一想起大堂内,那两名陌生的男子所说的话,他就心疼气愤不已:“小夜夜,你怎么能将自己的初夜给了这么一个胖老头呢!”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他一定不会放过我的!”夜千雨一入得自己的房间,便急得六神无主。竟然让齐沐寻发现了自己的行踪,看来自己还是早些溜之大吉来得稳妥些。不然,就他那副模样,自己迟早要落在他的手上不可。   “宝贝!过来,别怕。大不了我将你包下便是,我看日后还有谁敢欺负你!”万德贵胆子虽小,钱却多得是。   “你说的都是真的?”见他这么一说,夜千雨顿时又看到了希望。   “当然!你这么好,我是真舍不得将你让给别人!走,我们到床上去。”万德贵说罢,拉着夜千雨便上了床。   夜千雨呵呵一笑,道:“死齐沐寻,看你还怎么欺负我!”   在展梦黎的房内,齐沐寻再无心思寻乐,一想到夜千雨此刻正在万德贵那头肥猪的怀里撒欢,他就气得七窍生烟。   不行!一定得想想法子,小夜夜是我的,你们谁也别想和我抢……    第36章 三戏鼠妖   次日晚,夜千雨端坐在自己的房间内,悠闲地喝着茶。见房门被人打开,他也未回头,只淡淡地说了句:“你来啦!”   那人并未答话,关了门,上了栓。便来到他的身后,一把将他抱住,对着他的耳边,轻轻地吹了一口热气。然后含住他的耳垂,用力一咬。   “ 嗷~~!”夜千雨吃痛,惊得他急忙回过头来。待看清来人,他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你,你,怎么会是你?胖老头明明对我说,已经将我给包下了的!”他满眼惊恐地望着齐沐寻,一脸的难以置信。   “你是说万德贵吗?别惦记他了,他呀!今晚怕是来不了了。”齐沐寻一脸坏坏地笑着,对他说道。   “一定是你搞的鬼!说,你对他做了什么?”夜千雨瞪着他,质问道。   “瞧把你给紧张的,放心!你那位老情人,姓万那个老色鬼,他死不了。我不过是在他喝的酒里放了点泻药,下药的时候,不小心手一抖,多放了点。就那点份量,顶多也就让他拉个三五日下不来床。”齐沐寻说罢,笑得很是的奸邪。   “这几日,再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了,上两次都让师弟坏了我们的好事,我看这次还有谁来帮你。我先和你说好,这个房间我早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你别想逃走。对了,这次你手里应该没有我师弟给你的破隙符了吧!”齐沐寻痴痴地望着眼前的人儿,笑着对他说道。   “你别过来!你这个死无赖,色鬼!”见他这么一说,夜千雨吓得连忙退到了桌子的一侧,惊恐地冲他骂道。   “我说,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你这个头牌小夜郎的名号是怎么混来的!你这个样子,我可要到叶梓强那去投诉你了。你都不知道,现在的你有多贵!一千两纹银一夜,就我那点积蓄,恐怕也陪不了你几夜了。这叶梓强真他妈黑,收了姓万的银子,又把你转手卖给我,这银钱还一分不肯少。一晚上卖两次,这承文馆内,恐怕也就只有你夜千雨有这个魅力了!”齐沐寻对着闪躲的夜千雨夸赞道。   “我说你躲什么?这春宵苦短,我们还不抓紧时间!一会就让你知道知道,哥哥我的床上功夫,那可是好得没话说,保证不比姓万那老头差的。”齐沐寻说着,一个纵身便越到了桌子的对面,将夜千雨牢牢抱住,死死地按在桌子上。他俯下身子去,对着夜千雨的红唇就是一通啃咬。   而后,更是霸道地撬开了他的贝齿,用他那无比灵活的舌头,对着里面一通横扫。疯狂地侵袭着每一处角落。直吻得夜千雨差点窒息过去。   看着身下这个毫无反应的家伙,他有些不高兴了:“怎么?你就这技术,你别告诉我,你来承文馆这么久了,连吻都没接过吧?”夜千雨这生涩的反应,让经验老道的齐沐寻一下子便探出了他的斤两。   夜千雨哪里见过这阵仗,他早被齐沐寻快如神速的攻击给吓蒙了。待他反应过来,齐沐寻早就夺了他的吻,站那取笑了。   见齐沐寻又这么欺负自己,夜千雨气不过,却又拿他毫无办法,晶莹的泪珠一把滚落了下来。   “小夜夜,这好好的,你怎么哭了?别呀!是不是我刚才太粗暴了,弄疼你了?走,哥哥带你到床上去,那里比较软和。”齐沐寻以为夜千雨被自己按在桌子上,硌疼了。   他抱起还在发愣着的夜千雨,一把将人放在了床上。   见自己被这个混蛋抱到了床上,夜千雨吓得急忙往里缩去。   齐沐寻怎么能让他这么轻易地躲开自己呢,他一把拉着夜千雨的脚,将他拖到了自己的身边后,整个人都压了下去。   看着齐沐寻朝自己压来,夜千雨反应还算敏捷。他对着齐沐寻的薄唇轻轻吹了一口气。   “哈哈!小夜夜,你是不是想把我也迷晕过去。我就知道,你怎么会这么轻易将自己献给别人呢!你和我说说,你以前是不是也这么对待你的那些客人的。你看,这是什么?‘妖魅解’,为了对付你,我可是做了万全的准备,有了这道灵符,你的妖术对我是起不了作用的。”看着夜千雨竟然对自己使用妖术,齐沐寻笑得那叫一个欢。   他望着惊魂未定的夜千雨,笑着说道“为了防止你又给我来个突然袭击,我看还是将你绑起来,比较稳妥。”齐沐寻说罢,解下自己身上那根长长的腰带,用力一撕,愣是分成了三段,不顾夜千雨的拼死挣扎,将他的双手和一条大腿牢牢地绑在了床上的栏杆上。   被绑后的夜千雨,只有一条腿能动,他只能用那仅有的一条腿狠狠地踹着。   “小夜夜,这可不是什么捆妖索,无论你怎么挣扎,都不会受伤的!你就放心的折腾吧,你越挣扎,我就越来劲。”齐沐寻看到这么不老实的夜千雨,一双杏目里溢满了浓浓的欲念。   “你放开我!你这个坏人,我讨厌你。”见齐沐寻看着自己,眼睛直冒淫光,夜千雨又急又怕,边踢边骂。   “乖!别闹,留点力气,一会我怕你会被我干得,连叫唤的力气都使不出来了!”齐沐寻坐在夜千雨的身上说道。   这下倒好,连最后一条腿都被齐沐寻坐着了。   齐沐寻低下头去,吻着夜千雨的耳垂、脸颊、红唇、然后再到锁骨。夜千雨被他这一路撩拨惊得全身颤栗。   接着,他非常熟练地解开了夜千雨的上衣,他的指尖一路往下,滑到哪里,夜千雨的肌肤便紧绷到哪里。   就这样,夜千雨在齐沐寻那异常熟练的折腾下,很快便缴械投降了。   因为刚射过,夜千雨的脑袋直发蒙。整个人晕晕乎乎的,有些疲软。   “好了,你也已经爽够了,这下该换我来爽爽了吧!”齐沐寻对身下还在犯迷糊的夜千雨说道。   他解下自己的裤子,那高昂着头的巨大物件,在夜千雨的眼前来回晃动。   见了齐沐寻的阳根后,吓得夜千雨一个机灵,脑子瞬间清醒了过来。   “天呐!他那玩意竟然比那夜自己趴在墙上看到的,那个欺负沈文珺的家伙,那里还要大得多。”夜千雨在心里惊呼。   齐沐寻将夜千雨那只没绑着的腿一把抬了起来,他对着夜千雨那个无比可爱的圆圆□□,就要挺进。   一想到第二日沈文珺走路的痛苦模样,在这个千钧一发之际,吓得夜千雨一咬牙,立即变回了自己的真身。   变回真身后,他的身体小了很多,一下子便挣开了绑住自己的绳索。   望着眼前这只小小的、圆圆的,通体毛发漆黑油亮的小老鼠,齐沐寻欲哭无泪:“小夜夜,你太不仗义了!我刚让你爽过了,你可不能这么对待我呀!乖,快点变回来。”   “我不!看你还能怎么办!哼,你这个色鬼。”夜千雨抬起自己的老鼠脑袋,仰望着齐沐寻不无得意。   无论齐沐寻求了多久,夜千雨就是不肯恢复人形。   看着这只生得异常可爱的小黑鼠,齐沐寻拿他毫无办法。   最后,他只能偃旗息鼓地搂抱着夜千雨的真身,躺倒在了床上。   “你放开我,你抱得我都快要喘不过气来了!”面对齐沐寻的大手,夜千雨抗议道。   “不放!除非你让我也爽爽,不然,休想我会放过你!”好你个狡猾的小妖,早知如此,我就应该把那‘定颜灵符’也一并带来的,待我施了定颜咒,我看你还怎么变回真身。齐沐寻在内心暗暗责备自己的失策。   就他两今夜上演的这一出精彩的好戏,全部让趴在房间外头的展梦黎瞧在了眼里。   原来,他见齐沐寻又来找夜千雨,内心很是嫉妒,也很好奇,他就想知道,这夜千雨到底有什么本事,竟然将齐沐寻都迷得团团转。   他让自己的小童季苇子,将木头给引开了。   木头与季苇子本就是来自一个村的,季苇子随便编了个理由,轻而易举地就把木头骗开了。   展梦黎看到眼前的这一切,惊得目瞪口呆。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被一只妖怪给抢走了。   难怪他夜千雨这么惧怕自己手中的白猫了,原来是只鼠妖呀!   望着房内的夜千雨,展梦黎眼里闪过一丝极为阴冷的笑意,他在心里愤恨地想道:“夜千雨,你等着,你抢了我头牌的位置后,又来跟我抢男人,我定要你付出代价!”    第37章 夜千雨遇袭   次日午课将近,夜千雨在房内转来转去。此刻,他的内心极为矛盾:自己到底是该去该留?   一想到这里不仅有高床软枕,更有木头这个贴身的侍童日日相伴,夜千雨就有些不舍。   他在心中想道:“这里的饭菜也很美味,衣服更是又多又漂亮!哎,可恶的齐沐寻,真是阴魂不散,怎么自己到哪,都能遇着他。更过分的是,那该死的,见自己昨夜不答应他,竟是枕着自己睡了一夜。他的床上功夫好像确实好的没话说,昨夜被他弄得,那滋味可谓是美妙至极!”   但一想到齐沐寻□□那个巨大的物件,夜千雨又觉得这里即使再怎么美好,也不值得他去留恋的了。   “不行!再留在这里,自己还不得被他玩死。”想到这,夜千雨主意已定,决定还是溜之大吉比较安全。   就在他准备抱着钱箱遁雾而去,这时,他的房门被人推开了。   来人是个约莫四十几岁的瘦高个,一双绿豆小眼泛着阴狠的光芒。八字胡在他瘦得皮包骨的脸颊上,显得极为怪异。许是太瘦的缘故,他脸上的抬头纹像刀刻般,深深地印在他的额头上。此人虽高,背脊却略带弯曲。   他一入得夜千雨的房间内,夜千雨顿时觉得这空气瞬间变得紧张压抑起来,显得异常的阴寒恐怖,惹得他不禁打了个寒颤,望着眼前的男子,作为一只妖物,天生的本能告诉他:危险临近了。   “你不是客人?你是谁?”夜千雨盯着眼前的男子,一脸警觉地问道。   时辰尚早,承文馆的客人一般都是夜幕才来。   “果然是只妖孽!真是色胆包天,竟敢藏匿在此!你为了自己的修为,在此大肆吸取男人的阳精为食,已经引得天妒人怨了,如今有人花钱,雇我前来收了你这只不知天高地厚的妖物,免得你留在此地为祸世人!”庞元逊目露凶光,恶狠狠地对夜千雨说道。   一听说他要收了自己,夜千雨吓得立马化作一缕青烟,飞身而逃。   与此同时,庞元逊双手向前一抛,一张圆圆的捕妖网,向夜千雨抛撒而去,将夜千雨牢牢地罩了起来。   被罩后的夜千雨,双手用力撕扯着,这张网却异常的结实,根本撕不破。急得他张开嘴巴,大力啃咬着,希望能够弄出一丝破口出来。   “啧啧!修为如此浅薄,竟敢跑到人间为恶,真是不知死活。”看着奋力挣扎的夜千雨,庞元逊摇了摇头,一脸不屑地说道。   “我夜千雨从来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你行行好,放了我吧!”夜千雨故扮可怜,向他哀求着。   然,这次他那楚楚可怜的扮相却没能发挥作用。   “我管你有没有害过人,只要有人出钱,让我杀谁,我杀谁!”庞元逊在心中想道:我降魔堂自打开门来做生意那日起,素来认钱不认人,哪里管这许多。   “是谁?谁要杀我?他给了你多少银子?我夜千雨如今也有钱,我出双倍给你便是!你看,我床头那有只箱子,里面全部都是银票还有不少的现银,只要你放了我,这些你全部都拿走!”如果钱可以买命,夜千雨又怎么会吝啬。   被他这么一说,庞元逊哈哈一笑,瘦削的脸庞显得极为狰狞:“开门做生意,怎能如此不守信用,我既答应了别人,自然要替人把事做好,至于你说的银子嘛,待我杀了你后,那些银子不就自然而然地归我所有了吗?”   “你你你,好歹毒的人类!”见他这么一说,夜千雨无比吃惊地感叹道。   “笑话!对付你们这些异类,哪里需要什么仁慈,妖孽,受死吧!”庞元逊说罢,催动咒语,他已然动了杀心。   只见,罩住夜千雨的捕妖网瞬间泛起了红色的光芒,这张捕妖网在庞元逊的催动下,不断向夜千雨收紧。   夜千雨只感觉有万根锋利无比的尖刺,不停地向他扎来,此刻,他全身剧痛无比:“啊!救,救命!木,木头,救我。”   见大家都已经到齐了,而自家公子迟迟没有前去上课,木头心想着:“公子一定又在房中偷懒了,不行,我得催催!不然,嘉铭哥又要发怒了。”   只是,刚一来到夜千雨的门外,便听到夜千雨那无比尖锐的嗓音传出。听这声音,就知道夜千雨此刻十分痛苦。   “公子!公子!你在里面吗?”木头发现门被反锁着了。   “木头!救我。有人要杀我。”听到木头呼喊,夜千雨就如那溺水的人儿,拼命想要抓住木头这根救命的稻草,叫得更加大声了。   一听说夜千雨要找帮手,庞元逊咒语念得更快更猛了。他在心中纳闷:“明明就是只道行浅显得不能再浅显的小妖,面对自己这催命符,怎么还不现出原形呢?没想到这小妖竟是如此顽固不好对付。”   “啊……”随后,便是夜千雨更为凄惨的尖叫声。   夜千雨感觉自己的意识渐渐模糊,他使命摇晃着自己的脑袋,好让自己清醒一点,千万不要露出原形,他不要死,他不想死!   听到屋内的人儿叫得越来越惨,木头急得狠命地撞着门。自小在农村长大的他,做惯了体力活,一发起飙来,力气大得惊人。在他接二连三的撞击下,里面的木栓子生生被他撞断了。   由于用力过猛,木头狠狠地摔了进来。一入得房内,他顾不得自己摔得疼痛,急忙爬起来,抄起面前的凳子,对着眼前这个陌生的男子,使出全身的力气,狠狠地砸了下去。   “哎呦!“被那张沉重的实木凳子结结实实地砸中了后背,庞元逊一下子被砸得倒地不起。他吃痛忍不住惊叫出声。口中的催命符,被木头这么一搅扰,停了下来。   夜千雨终于得到了喘息的机会,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木头,快!帮我把这张大网弄开。”他对着木头异常虚弱地说道。此刻,夜千雨看起来脸色极为苍白,他额头上虚汗淋漓,如果不是木头及时赶到,再晚那么一点,他就要显出原形了。   木头跑到了夜千雨身前,二话不说,便掀开了罩住夜千雨的那张捕妖网。   得到解脱后的夜千雨无比感激地看了木头一眼:“木头!谢谢你。”说罢,他拿着那只钱箱,遁雾而去。   反应过来的庞元逊,气愤地对木头吼道:“你到底在做什么?你知不知,你刚刚放走了一只妖!”   “娘亲的命都是公子救的,我不管他是人是妖!我只知道,公子是我木头的恩人!”木头呆呆地望着夜千雨飞去的方向说道,对于夜千雨突然飞身而去的身影,木头到现在还有些不敢相信:“那么好的一个人,他怎么会是妖呢?”   庞元逊丢下傻傻发愣的木头,急忙追了出去。   “公子,你一定要逃远一点,千万不要有事啊!”见庞元逊穷追不舍,木头在心中祈祷着。   一条狭长的小巷上,齐沐阳提着一只酒壶,心里想道:“自从那只鼠妖走后,自己再不用天天大鱼大肉地伺候他了,倒是省下了不少的银钱,没有他在,这省下来的银钱,自己天天买酒喝,这不正是自己所追求的生活吗?齐沐阳,你还苦个什么劲?”   正想着,迎面,夜千雨没命地朝他逃来。   隔得老远,夜千雨便认出了提着酒壶的齐沐阳,他急忙朝他飞奔而去:“齐沐阳!救我,”说罢,他将那只钱箱往齐沐阳身上一放,立马幻成一只小黑鼠,钻入齐沐阳的怀里不见了。   齐沐阳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只觉得手上一沉。一只漆得异常精美的雕花木箱便落到了他的手上。而自己的怀里更是一凉。这突发的一幕,惹得他一阵狂喜:“鼠妖!你……”你这么慌慌张张地,做什么?   只是话还未说完,庞元逊已经赶到了。   “庞师傅,你这么匆匆忙忙的,是要往哪里去?”   “呦!这不是玄妙门的齐沐阳,齐师傅嘛!可有看见一名穿着华丽的红衣男子经过?此人是妖,我正要拿他呢!”   “有,就从前面逃去了!”齐沐阳用手一指,说道。   “谢啦!”庞元逊对他点头说道,拱手施了个礼,急忙追了过去。   追出不远,他才反应过来,刚才齐沐阳手上那只箱子看着异常眼熟,这不正是那只妖孽逃走时所带的那只钱箱吗?   他在心里暗叫一声:“不好!这齐沐阳和那妖物竟然是一伙的。”   待他撤回来,哪里还有齐沐阳的影子。   承文馆内,齐沐寻提着一篮子的鸡蛋。乐呵呵地朝夜千雨的房间走去,他心里想道:“师弟那个邻居真是凶啊!如果不是自己道明来意,说自己是前来买鸡蛋的,差点就被她当成偷蛋贼给劈了。”   现在他总算是明白过来,为什么夜千雨一直要偷她家的鸡蛋了。   原来,陶大娘家那颗老槐树生了不少的虫子,那些鸡正是吃了从树上掉下来的虫子后,才生下这些味道极为鲜美的鸡蛋的。   “有了这些鸡蛋,说不定那只小鼠妖一高兴,就乖乖地从了自己也说不定。就算他不从也没关系,自己今日带了定颜灵符来,这可就不由得他不同意了!“齐沐寻在内心无比欢快地想着。   只是,一入得夜千雨的房内,齐沐寻发现这里已经围满了人,大家七嘴八舌,正在议论纷纷。   “真想不到,千雨兄弟竟然是妖怪变的!”   “怪不得他会生得如此好看了,原来都是他变出来的呀!难怪他会把那些男人迷得神魂颠倒了呢!”   “这好好的,怎么就招惹来了降魔堂的人了呢?千雨兄弟那么好的一个人,他不会出什么事情吧!”说话的是白菊君,他此刻是一脸的担忧。   “我不管他是人是妖,只要能给我承文馆挣来大把大把的银子,我叶梓强就举双手欢迎!好你个降魔堂,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竟敢跑到我承文馆来捣乱,我定要到城主那去参他一本,我要让他的降魔堂在这千秋城内消失!”对于失去夜千雨这么好的一棵摇钱树,叶梓强想想就觉得异常气愤。   唯有展梦黎目光冷冷地看着这一切,他在心中暗暗想道:“夜千雨,纵使你是妖又如何,只要碍着我展梦黎的好事,我也一样要你好看!”   “哎!鼠妖,我还是来晚了一步,不然,我一定不会让人欺负你的!”齐沐寻望着这满屋子的人,一想到再也见不到那个妙人了,他就很是难过。    第38章 怒火攻心   槐谷村,齐沐阳一入得自家的小院内,便急忙对怀里的夜千雨说道:“鼠妖,现在安全了,你出来吧!”   听他这么一说,夜千雨立即从齐沐阳的怀内飞身而出。一落地,他冲齐沐阳感激一笑,对他说道:“这次谢啦!齐沐阳。”   “鼠妖!你这穿的都是什么?这花里胡俏的,成何体统!”望着眼前的夜千雨,一袭红衣白袍,显得极为华丽妖艳。而他的头发也未绾未束,就这么披散开来,他的这个样子显得极为美艳,让齐沐阳不禁皱了皱眉,他不喜欢这样风尘气浓重的夜千雨,这与他原本清纯的气质一点也不搭。   被他这么一说,夜千雨连忙低下头来看了看自己,觉得没什么不妥呀!这不是好好的嘛。   “你这箱子里装的都是什么?怎么如此沉重。”说罢,齐沐阳在好奇心的驱使下随手打开了箱子。   箱子内除了夜千雨那只蓝色的布娃娃之外,还有一套衣服,齐沐阳认得,这是上次夜千雨走时所穿的,自己的衣服。   除此之外,箱内还放着大量的银票和现银。一看就知道,数目相当可观。看到这些银钱,齐沐阳顿时火冒三丈:“鼠妖啊鼠妖!你怎么这么不知悔改,以前你偷鸡摸蛋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这么胆大包天,都偷起银钱来了,你老实交待,这些银两都是从哪里偷来的,你最好给我老老实实放回去,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   见齐沐阳误解了自己,夜千雨不高兴了:“谁说这是偷的,这些银子都是我自己辛辛苦苦挣来的!”说完,夜千雨一把从齐沐阳的手中夺回了箱子。   “你挣的?你一个月能挣这么多的银子,你骗谁呢?你说谎都不经过脑子的吗?如若不是偷来的,人家降魔堂的庞师傅为什么满大街追着你不放?”鼠妖呀鼠妖,你怎么这么不学好?不但偷窃还撒谎。   “谁撒谎啦!这些银子都是我卖身挣来的,还有一部分是恩客们赏的。”见齐沐阳不相信自己,夜千雨冲他大声地辩解道。   这不解释还好,一解释,齐沐阳更加急了:“卖身?恩客?夜千雨,你今天不把话给我说清楚,休想我会放过你!”齐沐阳拉着夜千雨无比激动的说道,心想着: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我说的都是实话,这些银子都是我在承文馆里挣来的!”夜千雨见齐沐阳拉着自己不放,他急忙大力挣脱着,由于用力过猛,手中的钱箱不小心脱手而出掉落下来。顿时,箱内的东西全部洒了出来。   见自己这些宝贝掉了一地,夜千雨急忙蹲下身子来捡。   好巧不巧的,夜千雨那本‘欢好十八式’的秘籍偏偏掉在了齐沐阳的脚下。   一听到‘承文馆’三个字,齐沐阳心脏一阵紧缩,那是什么地方,齐沐阳虽然没有去过,却是再熟悉不过了。自己的师兄经常流连忘返的烟花风流之地,特意为有龙阳之好的人士所开设的,千秋城内赫赫有名的妓馆。   看着脚下的书本,齐沐阳弯下腰去,一把捡了起来。   待他翻开一看,里面全部都是些描绘得惟妙惟肖的活春宫,气得他全身血气上涌,他感觉眼前一黑,险些站立不稳,他只能一手扶着那颗老槐手,气愤得连话都说不好了:“鼠妖,好,很好!你竟然这么不知羞耻地跑到那种地方去,到真叫我刮目相看!”挣了这么多银子回来,那得陪多少人上床?   一想到这,齐沐阳就气愤不已。他感觉自己的一颗心脏在剧烈的收缩,心疼、憋闷,仿佛胸中压了千斤重的石头般,让他难受得都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捡好东西的夜千雨抬起头来,发现齐沐阳正一手捶着自己的胸,而他整个人都斜靠在了树上,表情极为痛苦。他不禁担忧地问道:“齐沐阳,你怎么了?”说罢,他放下钱箱,就要过来扶齐沐阳。   “你别过来!不要靠近我!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千人骑万人压的烂货,看见你我都嫌脏!”对于夜千雨伸出的双手,齐沐阳一脸嫌弃,避之如洪水猛兽。   “什么?齐沐阳,你竟然这么说我!哼,不碰就不碰,有什么了不起的!”夜千雨桃花美目一瞪,气愤地想着:“我脏?我有你脏。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胡子巴渣,满身酒气,这一身衣服也许久未换了吧!   “竟敢嫌弃我,有了这些银子,没有你齐沐阳我也照样可以活得潇洒自由!”说罢,夜千雨抱起钱箱,头也不回地大步向院外走去。   看着夜千雨一脸决绝地弃自己而去,齐沐阳又急又气。顿时全身真气乱窜、血气逆流,他只感觉胃里一阵翻涌,喉头一甜,一大口鲜血喷涌而出。而他自己更是眼前一黑,双腿一软,一头便栽了下去。   听到背后轰然倒地的声音传来,惊得夜千雨停住了脚步急忙转过身来,让他看到齐沐阳吐血后倒地不起的模样,惊得他一把丢掉了手中的钱箱,飞奔到齐沐阳的身边:“齐沐阳!齐沐阳!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还好,还好,人没死,只是晕过去了。”夜千雨一探他的鼻息,顿时松了口气。   他背起齐沐阳,朝着北屋走去。   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齐沐阳,夜千雨闹不明白,他这是怎么了?“一言不合就吐血?这死人真是莫名其妙!就算再怎么讨厌自己,也不用吐血这么夸张吧!换了是我,我才不会这么傻呢!”   把齐沐阳放到床上后,本想拿了钱箱立即走人的,但看着不省人事的齐沐阳,夜千雨终究还是放心不下,最后,他又撤了回来。他探了一下齐沐阳的脉息,发现他全身血脉逆流,真气大乱。   “这样下去可不行,非闹出人命不可。”夜千雨担忧地自言自语道。   无奈,他只能俯下身来,嘴对嘴,度了一些灵力给他。   刚被庞元逊那捕妖网罩住,又被他一顿催命符念得,本就元气大伤的夜千雨已经是十分虚弱了,现在为了救治齐沐阳,一下子又耗损了他不少修为,夜千雨终于累得虚脱而歪倒在了齐沐阳的身边。   迷迷糊糊中,也不知道晕乎了多久。趴在被面上的夜千雨感觉周身异常的寒冷,他被冻醒了。   只见,天已经完全黑了,外面狂风大作,电闪雷鸣,正下着倾盆大雨。   那呼啸的大风,犹如一头发怒的猛兽,正疯狂地拍打着窗户。那凌冽的冷风正是从大开着的窗户上吹进来的。   夜千雨急忙起身前来关窗,他的手刚一放到窗户上,天边一道闪电划过,照得夜千雨眼前一亮。突然,一道惊雷乍响,直震得夜千雨耳朵疼。这还得了,吓得他差点魂都没了。   他慌乱关了窗户后,准备跳到床上躲一躲。   “你别过来!不要靠近我。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千人骑万人压的烂货,看见你我都嫌脏!”这时,不禁让他想起了齐沐阳看向自己那一脸厌恶的表情。   一想到这,他不免有些伤心:“你是有多嫌弃我!嫌弃得都吐血了。哼!你嫌弃我,我还瞧不上你呢!有什么了不起的,大不了我再到地洞里去避一避。没有你齐沐阳,我夜千雨就没有办法了吗?”   说罢,他赌着气,愣是没有爬到齐沐阳的床上去。他化作一缕青烟,遁入了地下不见了。    第39章 月夜下的冲动   夜千雨遁入地洞底下后,望着眼前这熟悉的一切,不禁令他感叹道:“想不到自己已经走了一个月了,这里依然这么舒适整洁,还是地洞里暖和呀!”也只有到了自己的洞府,夜千雨才能完全放下一身的戒备,地洞底下的世界让他觉得既亲切又踏实:“哎!也许只有这暗无天日的地洞才是自己真正的家了吧!”   想到这,夜千雨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随即,他卷缩着身子,趴卧在了自己的小窝内,沉沉地睡了过去。   夜半时分,由于先前夜千雨度了一些灵力给他,齐沐阳的身体很快便得到了恢复,恢复过后他慢慢地醒转了过来。   待齐沐阳清醒有了意识后,他立即翻身起床,只是,屋子里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他摸到了油灯的跟前,等到亮油点灯后,发现房中空空如也,急得他赶紧到夜千雨之前居住的西屋内寻找。西屋的床上,被子叠放得整整齐齐的,根本就没有动过的痕迹。   看不到心心念念的那个身影,齐沐阳发了疯似的,不顾外面正下着滂沱大雨,他将整个屋子的里里外外,到处寻找了一个遍,这哪里还有夜千雨的踪影。   最后,他将全部希望放在了老槐树底下那个小小的树洞里,他对着里面,大声地呼喊着:“千雨,夜千雨......”   他的呼声淹没在了雷声、雨声里,夜千雨是真的倦了,他睡得死沉死沉的,哪里还能听得到这一声紧接一声,满含焦急的呼唤呢?   看着这个屹立在大雨中的小院,齐沐阳发觉,这里空旷冷清得吓人。除了哗哗的大雨浇打在自己的身上、脸上时,所发出的噼里啪啦的响声外,整个屋子再无半点声音。   望着自家这个如此寂静、幽暗、阴冷的小屋,此刻,它就像一头无比狰狞恐怖的怪兽,仿佛要将自己给吞没般,让齐沐阳不想迈进一步。   没有夜千雨的家,就只是一个空荡荡的房间,冰冷,毫无吸引力。   齐沐阳呆呆地站在自家的小院外,任凭大雨浇灌在自己的身上、脸上。一想到夜千雨白天所说的话语,他就懊悔不已。如果让他知道,夜千雨在离开自己后会跑到承文馆那种地方去,打死他也不会放夜千雨走掉。   “鼠妖,你干什么不好?为什么非要去那种地方?”自己连将他送给自家的师兄都舍不得,他怎么能如此不爱惜自己,竟然跑到承文馆那种地方去鬼混,真是岂有此理!   现在没了自己的管束,也不知道他又会跑到哪里去游荡了?   眼睁睁地看着他,再一次从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就这么给走掉了,这辈子,自己有可能再也见不到那个人了,一想到这,齐沐阳的内心彻底崩溃了、绝望了。   他就这么傻傻地站在雨里,如一尊雕塑般一动也不动,焦急、悲伤、自责、懊悔,他此刻的心情,比今晚这个天气还要糟糕上千倍、万倍。   第二日清晨,雨终于停了。被一场大雨冲刷过后,空气显得格外的清新。   休息好后的夜千雨,钻出了洞外。他此刻的心情一如今日的天气,风轻云淡、雨过天晴。   就在这时,让他发现了侧卧在地上的齐沐阳。   只见,齐沐阳整个人卷缩着身子侧躺在地上,此刻他双目紧闭,牙关紧咬,浑身打着哆嗦。而他的脸颊嘴唇全都透着不正常的紫红色。一身衣衫全部都湿透了。   “这人怎么会在这里?自己昨夜明明将他背到床上去了的呀!他这是要闹哪样?他不会是在外面淋了一夜的雨吧?他这是疯了吗?”看着这样的齐沐阳,夜千雨一下子蒙了。   夜千雨蹲在他的身边,伸手摸了摸齐沐阳的额头:“嘶!好烫。”如此烫手的温度,惊得夜千雨急忙缩回了自己的手。   不用想也知道,齐沐阳病了,正发着高烧,已经烧得不省人事了。   无奈,夜千雨只能再次背起齐沐阳,朝着北屋走去。   一入得北屋,夜千雨便将齐沐阳那一身湿衣服扒了个精光。   看着床上这个高烧不退的家伙,夜千雨想了想:“这人生病了,要怎么办?得喝药吧?”想到这,夜千雨眼珠子滴溜一转:“有了!”   继而,夜千雨双目微微一闭,他正努力感应着附近治疗风寒的草药的具体方位。   夜千雨自记事起,就发现自己拥有感应世间各种灵药百草的本领,仿佛这些草药与他心意相通似的,只要他集中精力,就能感应到它们的位置。   这些药草似乎知道夜千雨在召唤它们般,只要夜千雨需要,它们便会立马现身。对于自己这项异能,夜千雨自己也解释不清楚,为什么他会拥有这种神奇的本领。难道身为妖物,皆与万物通灵?也不对,自己的娘亲就没有这种本事。   感应过后,夜千雨很快便在附近寻来了几株治疗风寒的草药。   只是,望着自己手中这些艾叶、柴胡、桂枝等物,夜千雨才猛然反应过来,自己根本不会煎药。总不能就这么直接给他吃下吧!   “怎么办?怎么办?”望着烧得越来越厉害的齐沐阳,此刻,他嘴里尽说着含混不清的胡话,恐怕脑子都已经给烧糊涂了。再这么下去,他会不会死呀?   万般无奈的夜千雨,最后一咬牙,索性将自己也脱了个精光,就这样,他整个人钻入了齐沐阳的怀里。感受到来自他身上的炙热,夜千雨就如一块大大的冰球,都快要被齐沐阳给烫化了。   “他的胸膛真烫!好结实,好有安全感!”夜千雨望着眼前的人儿,他浓浓的眉毛下是紧闭着的眼,没了那双犀利有神的目光瞪着自己,夜千雨感觉还是现在的他看起来比较舒服,他的嘴唇也好饱满。   夜千雨发现,齐沐阳这张满是英气的脸庞,其实非常耐看。当然,这得不是他冲自己发火的情况下,如果他冲自己大呼小叫的,夜千雨感觉他就像一只凶神恶煞的巨鹰。一下子,对他的好感全无。   在夜千雨的人体降温下,一天的时光就这样过去了。   一轮皎洁的满月挂在了窗户的上方,夜千雨发现,这窗户竟然是大开着的,自己昨夜明明是关着的呀!   月色好美,整个房间被这柔和的月光照得异常的洁白明亮。   夜千雨感觉怀里的人儿已经不似白天那么烫人了。虽然依旧十分温暖,但他知道,这是他平时的温度。看来,烧应该是退下去了。   就在这时,齐沐阳挣开了双目。夜千雨发现,在月光的照射下,他的两个眼珠子又大又黑,十分明亮有神。   而这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正一眨都不眨地死死盯住自己不放,此刻的齐沐阳正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被他这么瞧着,夜千雨有些不自在起来。而自己现在更是与他毫无遮挡地紧紧贴合在一起。   见齐沐阳醒来,他急忙将自己从他的怀里抽离出来。他一把坐了起来,边翻找着被面上的衣服,边对他说道:“烧已经退下去了,你的身体应该无碍了!”说到这,又让他想起了齐沐阳先前对他说的那些话语,一想到这,就令他很是伤心和气愤。   于是,他赌着气对他说道:“如今你这床让我给弄脏了,你的人也让我给弄脏了,等下记得好好洗洗。至于这被子,你看看,现在全是我的味道,都脏成这样了,这哪里还洗得干净,干脆扔了算了!”说罢,他拿起衣服就往自己的身上套。   对于他的这些气话,齐沐阳并不理会,他一把夺了夜千雨手中的衣物,将他按倒在床上,一个翻身,便欺压了上来。   “死齐沐阳,你要做什么?你压死我了!”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夜千雨发觉齐沐阳真的是很沉,死沉死沉的,他感觉自己的胸腔都快要被他给压瘪了。   此刻的齐沐阳正一脸柔情地望着自己,他的眼睛里溢满了浓浓的爱意。夜千雨感觉他那双明亮的大眼睛正在不断向自己靠近,直到他的红唇附上了他的。   齐沐阳无比温柔地吻着夜千雨。显然,他的吻技十分的笨拙、生涩。夜千雨发现,他的吻与齐沐寻那霸道的疯狂掠夺很不一样,齐沐阳吻得非常专注,也非常温柔。这般的小心翼翼,让夜千雨不禁闭起了眼睛,慢慢地回吻着他。   这时,齐沐阳那柔软温暖的舌头伸了进来。夜千雨感觉他的嘴唇很温暖,舌头更温暖。他鼻息上暖暖的热气喷在自己的脸上,直熏得他的脑袋一阵晕乎,这样专注、温情的齐沐阳令他十分迷醉。   尽管齐沐阳吻得十分笨拙,夜千雨还是忍不住伸出了自己的双手,紧紧地抱住了身上这个宽广的背脊,与他热烈拥吻在了一起,许久许久,直到两人都喘个不停,才稍稍放开了彼此。   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情,对于齐沐阳来说,简直就是如鱼入了水,显得是那么的快活、新奇而又刺激;可怜的夜千雨却没有那么如意了,对于他来说,简直是疼得死去活来。   好在,齐沐阳并没有坚持太久,伴随着一股温热的暖流喷涌在了自己的体内,夜千雨感觉自己仿佛一下子被齐沐阳吸去了所有的精气神般,再也支撑不住,他脑袋一阵晕乎,便失去了知觉......    第40章 惊慌失措的齐沐阳   本以为夜千雨已经弃自己而去了,没想到一觉醒来,这个令自己牵肠挂肚的人儿,竟然就这么躺在自己的怀里。   齐沐阳感觉这一定是个真实得令他发狂的美梦,然,待他清醒过来后,发觉这根本就不是梦,而是实实在在的事情时,他高兴得简直快要飞起来了。   更令他感到不可思议的是:他们彼此之间皆是□□,就这么紧紧相拥着躺在了一起,如此坦诚相待,一下子,令齐沐阳欣喜若狂,这幸福来得也太突然太快了些,他被这快乐的滋味都快要冲昏头脑了,这感觉就好比是从那无间的地狱瞬间升入了天堂。   此刻,齐沐阳脑子里唯一的念头便是:占有他。   于是,脑袋一热,在无比紧张和慌乱中,自己竟真的与他做了。一想到刚才那令人脸红心跳的一幕,齐沐阳只能用紧张、慌乱、刺激、激动还有快乐和幸福来形容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了。   释放后的他,满脸红晕还未褪去,他趴在夜千雨的身上,无比满足地轻声呼唤着他的名字:“千雨!”   只是,一出声,他自己都被吓了一跳。这沙哑宠溺的嗓音真的是自己发出来的吗?   紧接着,他感觉身下的人儿有些不对劲。他摇了摇夜千雨,发现他一动不动,就如同一条死鱼般,直挺挺地躺在自己的身下,毫无反应。   “千雨!夜千雨!”齐沐阳吓得连忙从他的身上爬了起来。这时,让他看到自己的□□,竟然沾了不少鲜红的血液,这些鲜红的液体正滴滴答答地往下滴落,而被单上,更是触目惊心鲜红一片。夜千雨□□那里,鲜血如同一股小小的溪流般,正源源不断地往外流淌着。   齐沐阳被眼前所看到的一切给吓坏了,他那原本满是欢爱过后红晕的脸庞,现在被吓得面如白纸。   他跌跌撞撞地翻下了床,异常慌乱地摸到了自己的那只猎妖挎包,抖抖索索地找出了那只装有九灵散的瓷瓶。   由于太过紧张和慌乱,他的双手抖得十分厉害,竟险些拿不住那只小药瓶。   他飞奔到夜千雨的身边,双手无比颤抖地给夜千雨上着药,由于过分紧张,夜千雨的身上以及床上,药粉泼洒得到处都是。   在好一通慌乱的忙活过后,夜千雨那里的血终于被止住了。   可是,躺在床上的夜千雨依然是毫无反应。看着昏迷过去的夜千雨,齐沐阳吓得魂飞魄散,他大声嚎啕地哭喊着,使命摇着夜千雨:“千雨!千雨!都是我不好,我不该那样对你的,你快醒醒,你揍我吧,求你了,别再睡了,快起来,不要吓我了!”   也不知道哭喊了多久,摇了多久。   只听得床上的人儿无比虚弱的嗓音传来:“别摇了,疼!齐沐阳,你别再哭了!你的鼻涕全都滴到我脸上来了。”   “笨蛋!这哪里是鼻涕,明明就是我的眼泪好不好!”见床上的人儿还有心事开玩笑,齐沐阳惊喜地骂了句。   “别怕!我没事。只是感觉有些累,你让我休息一下就好了!”看着这个哭得惊慌失措的男人,夜千雨忽然发现,一向强势凶悍的齐沐阳,其实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坚强。他魁梧强壮的外表之下,隐藏着一颗无比脆弱的心灵。   这样的齐沐阳不禁惹得夜千雨想要好好的疼爱他,关心他。本来还在气他刚才那样对待自己,见到这个哭得稀里哗啦的家伙,一想到他一个大男人,为了自己,竟担心至此,现在的夜千雨一点也不气他了。剩下的全是感动,还有幸福!   他揽过齐沐阳的脖子,让他躺在了自己的身侧。   齐沐阳双臂一把搂过夜千雨,将他紧紧地抱在了自己的怀里。此刻,他只想要抱得紧一点,再紧一点。恨不能将他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去,仿佛不这么做,夜千雨便会离自己而去似的。   被抱得快要透不过气来的夜千雨,皱了皱眉,虚弱地抗议道:“放手!你快把我勒死了。”   “不放!死也不放!”仿佛只要自己一放手,怀中的人儿就会飞走了似的,齐沐阳死死地抱住怀中的人儿,就是不愿放手。   面对这般固执的齐沐阳,夜千雨只感觉自己浑身酸软无力,根本没有力气反抗,他只能任由着齐沐阳这么死死地抱着自己,接着,夜千雨再一次陷入了昏睡中。   又到了临近晌午,休息后的夜千雨总算恢复了一点精神,他看着这个依然抱住自己不放的家伙,有些气恼:“你到底要这样抱到什么时候?可以放开了吗?”   “哎呀!”这时,齐沐阳传来一阵痛苦的□□声。   “怎么了?”夜千雨一脸的关切,忙问道。   “抱得太久,手都麻掉了,没有知觉了!”齐沐阳皱着眉头,表情痛苦。   “你活该!谁让你一直这么抱着不放的。”夜千雨白了他一眼后,轻轻地责备道。   “千雨,你还好吧?我发现你那里流了很多血。是不是很痛?我说,你是傻子吗?既是疼痛,为何不说?”齐沐阳生气地质问道。   “我是傻了!见你那一脸柔情的专注模样,我就不忍喊停,我不想扫了你的好兴致。”夜千雨的嘴角荡起了一个好看的波纹出来,语气中透着一股说不尽的柔情。   “傻瓜!”这样的夜千雨,不禁惹得齐沐阳的眼眶又是一阵湿润。   “这下好了!你的床真的被我给弄脏了!”夜千雨苍白的脸颊露出一丝歉疚的微笑来,忙对他说道。   “笨蛋,都什么时候了,还管床做什么?你知不知道,你方才的样子,我都快要被你给吓死了!”见他这么说,一想到夜千雨刚才那死翘翘的模样,齐沐阳的心脏仿佛被针扎了一下,不由得一阵刺痛。   就在这时,齐沐阳从枕头底下摸出那条黑色的锁链,一把套住了夜千雨的脖子,不由分说,直接锁上。   一看又是这条栓狗链,夜千雨就很是无奈:“你这是做什么?”   “上次我就说过,如若再让我遇见你,我绝不会轻易放了你的,现在,你休想再离开我了!”   “不走!可以解开了吗?”夜千雨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那也不行!不锁着,我心里不踏实。”这下,齐沐阳算是彻底放心了,他笑容满面,对夜千雨说道。   “对了,你肚子饿不饿?”而后,齐沐阳一脸爱怜地问向夜千雨。   “你说呢?为了救你,人家已经许久未吃东西了!”何止是饿,简直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好吗!   “你再躺会,我去煮东西给你吃!”说罢,齐沐阳穿衣起床。   片刻之后,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端了过来。   “千雨!来,喝汤了。”齐沐阳极其温柔地对他说道。   “没有精神,不想起来。”夜千雨懒懒地回了他一句,此刻的他还是浑身乏力,一动都不想动。   “那好!你躺着别动,我喂你。”说罢,齐沐阳喝了一口,俯下身去,嘴对嘴,直接吻了过来。   这一顿,齐沐阳竟是用自己的嘴给喂完的。   喝过汤后,夜千雨的脸色总算恢复了一丝血色。   看到夜千雨脸色好看了不少,齐沐阳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放松了下来。    第41章 甜蜜的唠叨   喂完鸡汤之后,看着眼前这一片狼藉的战场,齐沐阳再次红了脸颊。   而精神欠佳的夜千雨还躺在这满是血污的床单上,惹得他又是一阵心疼。   齐沐阳打来温热的洗澡水,小心翼翼地帮夜千雨擦洗着身体。   这样温柔的他,不禁让夜千雨回想起一月之前,自己被齐沐寻弄伤手臂后,他也是这么温柔地帮自己沐浴的。看着一脸柔情的齐沐阳,夜千雨又有些犯痴起来。   “你那里有伤,还是不要下水比较好,我暂时帮你就这么擦洗一下,等伤好了,我们再好好清洗!”齐沐阳一边忙着帮夜千雨清理,一边轻柔地同他说着话。   清洗过后,齐沐阳忙将那污了的床单给换了下来。看到床单中央处那一大滩鲜红的血迹,齐沐阳皱了皱眉,红着脸颊问向夜千雨:“千雨,你每次与人做的时候,都会流这么多血吗?”这得有多疼呀!一想到他在承文馆内待了那么久,虽然很气他,现在更多的却是心疼与担忧。于是,他才羞红了脸颊,硬着头皮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见他这么问自己,夜千雨就一肚子的火,在他齐沐阳的心里,真把自己当成那人人都可任意骑跨的贱货了。   “鬼才知道!我夜千雨活了这么久,还是头一次被人这么折腾,我一定是疯了,才帮着你那样对待自己!”如果没有自己的帮忙,他会不会一直寻不到入口?一想到他昨夜在自己身上那焦急窘迫的憨傻模样,夜千雨又觉得有些好笑。   “千雨!对不起,我,我不该那样误解你的。一听说你去了那种地方,我就气得失去理智了。”听到夜千雨这么一说,齐沐阳那双明亮的大眼睛里满是歉疚。   “那你那只钱箱又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不是去做小倌了?如果不是,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内,怎么可能赚来这么多的银钱?   “你说那个呀!那些都是我在承文馆当搬运工挣来的。”夜千雨一想到那些被自己迷晕后的男人们,他的眼眸里闪过一丝俏皮的光芒,露出一个美丽的坏笑。   “什么?你少骗我了,当搬运工能挣那么多银子?如果是那样,那岂不是人人都争着抢着去当搬运工了。”对于夜千雨的解释,齐沐阳根本不信。   “那也得看是谁了,这搬运工的活计可不是人人都能当得了的,你是不知道,那些男人有多沉,我那干的可都是体力活,累着呢!”夜千雨一脸好笑地望着眼前这个一头雾水的家伙,故意卖了个关子。   “夜千雨,你给我把话说清楚!你和那些男人怎么了?还有,我还没找你算账呢?谁让你没事跑到承文馆那种地方去的?那种地方也是你该去的吗?”一看夜千雨那眉开眼笑的模样,齐沐阳就来气。心想着:这不清不楚的话语,真是要急死自己了,离开自己的这段时间,你到底都做了些什么了?   “你还说呢!如果不是你大晚上的硬要将我给赶出去,我能去那里吗?你不知道,你当时有多无情,说赶人家走,就立马要人走,一点转圜的余地都没有!那大晚上的,我实在没地方可去,最后走投无路,稀里糊涂的,我就跟着人进了承文馆!”一想起这些往事,夜千雨就很是气愤。   “对不起!千雨,我向你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每次只要一想到将你赶走那事,我肠子都悔青了。”说到这,齐沐阳神情哀伤,感觉自己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弥天大错。   看到齐沐阳眼底的哀伤,引得夜千雨的内心又是一阵心疼:“被你赶出来后,我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在空荡荡的大街上,那种孤独无助的感觉,你是不会明白的。就在我为了晚上要去哪里过夜而苦苦思索的时候,我听人说承文馆里不仅有好吃的饭菜,更有舒适的床铺,于是,我抱着试试看的心理,走向前去问问他们,看他们那里还需不需要人手,没想到那里的人还非常欢迎我。”   听到这,齐沐阳忍不住打断了他的话:“笨蛋!送上门的肉,哪有不收的道理?”就你这身皮相,对于他们来说,那无疑就是捡到了宝。   “我怎么知道?以前又没有人告诉过我,世间竟会有那种地方!”说到这,夜千雨吐了吐舌头,他自己也感觉之前的他真的很白痴。   “进去后我才知道他们都是干什么的,最后无奈,我只能将那些来我房里的客人统统迷晕后,再将他们背到房间的软榻上去,第二天我再给人搬回床上。为了不让他们发觉,我还费尽心思,在他们的头脑里都植入了一个美妙无比的春梦。”夜千雨说罢有些心虚地偷偷看了一眼齐沐阳。   “那你那样,岂不是骗人吗?”听闻了夜千雨的话语后,齐沐阳的内心一阵喜悦,想想也是,他乃一介鼠妖,如果他不愿意,寻常人又怎能伤他。   “谁说我骗人了,我那是等价交换,你是不知道,他们一个个在梦中与我欢爱过后,那表情,别提有多开心了!”一想到自己的杰作,夜千雨到现在还有些得意。   “什么?夜千雨,你说他们那么多人,在梦里与你做那事?”一听到夜千雨这么一说,齐沐阳急了。   “那是自然,不然,你以为那银子真有那么好挣的吗?”见齐沐阳这么大的反应,夜千雨瞪了他一眼,心里想道:真是少见多怪。   “那也不行!你怎么能让那些男人在梦里对你干那事呢?”一说到这,齐沐阳满含酸意地抱怨道。   “以后,没有我陪着,你不许轻易上街!”就你这稀里糊涂的脑子,自己哪里还放心让你一个人到处乱跑!   “好好好!被你这条破链子拴着,我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了呀!”夜千雨摸着这条熟悉的锁链,无奈地对他说道。   看着眼前这个瘦弱的身躯,一脸慵懒地躺在床上,齐沐阳不禁又是一脸的爱怜之色。   那这么说,他之前并没有与人做过,他不是妖吗?吸了自己那么多的阳精,他不是应该精神十足才对吗?为何这般虚弱不堪?这到底是谁采补了谁呀?怎么自己与他同房后,不仅没有一点不适的感觉,反而整个人都充满了活力。看他这反应,齐沐阳感觉自己更像那吸人精血的妖怪。   莫不是师傅对自己说了慌?这人与妖结合,其实自己并不会被他吸了精气不成?   他昨夜流了很多血,也有可能是自己笨手笨脚的,弄伤了他。一想到这,齐沐阳就有深深的负疚之感。他没好意思对夜千雨说明,其实,昨夜也是他的第一次。   他怕说了夜千雨会笑话自己,他感觉自己昨夜那笨拙的表现,已经够让他丢脸的了。   更换好了床单,他抱着夜千雨陪他一起又睡了很久。   第二天,夜千雨虽然精神欠佳,但是也已经好转了不少了。   他与夜千雨在一起已经有四天没去玄妙门照看生意了,一想到这,齐沐阳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到玄妙门里去一趟,不然,自己那个师兄又该杀过来兴师问罪了。   千雨好不容易才回到自己的身边来,可不能让自己那个□□熏心的师兄知道了,别说是以前,现在自己更不舍得让师兄占了他的便宜了,他夜千雨经过昨夜那事后,已经完完全全是自己的人了。   齐沐阳在心中飞快地想着,临出门前,他对躺在床上的夜千雨千叮嘱万交待:“家里这些杂活你别做了,等我回来了再做!”   “好!”面对齐沐阳的嘱咐,夜千雨听话地答道。   “还有,厨房里热着饭菜,一会记得吃,别一犯懒,就不起来吃饭!”   “知道啦!”   “大门一定要栓好,无论谁敲门,只要不是我的声音,你都不要开门!特别是我师兄,你不许给他开门,倘若他再敢来找你麻烦,你一定要告诉我,回头我替你收拾他。对了,这是‘破隙咒’你记得放在随手可拿的地方,别又像上次一样,到了紧要关头,你又取不出来,我同你说的话,你都记住没?”齐沐阳对着夜千雨唠唠叨叨,说了一大堆。现在最让他放心不下的还是自家的师兄,他就怕齐沐寻趁自己不在,又来欺负夜千雨。   “听见啦!”夜千雨到今日才发现,齐沐阳这家伙,真的好唠叨,这啰啰嗦嗦的模样,都快与自己的娘亲有得一拼了。   只是这样的齐沐阳让夜千雨很是喜欢,这让他有种找到家的感觉。自从娘亲离开后,再也没人这么唠叨过自己了。   一想到这,夜千雨不禁眼眶一热,他有些想哭,是幸福得想哭。   他望着齐沐阳远去的背影,笑着对他说道:“傻瓜!就这么一堵围墙,如果你那师兄真要来,岂能拦得住他?”    第42章 我就是你的依靠   这日,齐沐阳早早便回了家。   今时不同往日,一想到家中有个令他无比牵挂的人儿正在等着自己,齐沐阳觉得,那家的感觉又回来了。回家,又成了一件幸福快乐的事情。   晚饭,齐沐阳特意烧了一桌子的好菜,全都是夜千雨平日里最喜欢吃的东西。什么红烧肉、八珍肘子、烤全鸡。   与他相处这么些时日以来,齐沐阳知道眼前这个家伙,根本就是只食肉动物,向来只喜欢吃荤,不喜素食。   齐沐阳看着桌子上这些美味可口的饭菜笑了笑,心里想着:恐怕日后,自己的那些买酒的银子又要腾出来给鼠妖买肉吃了,只要有这只鼠妖日日陪伴在自己身边,喝不喝酒又有什么关系。天天要照这么吃下去,看来自己还需再卖力些挣钱养家才行!   席间,齐沐阳频频举筷,十分殷勤地给夜千雨夹着菜。   夜千雨望着这个精神饱满,容光焕发的男子,他今日真的是反常得吓人,这样体贴温柔的齐沐阳,还是自己所认识的那个人吗?   “傻瞪着我干嘛?我这脸上有花不成!还不赶紧吃饭,一会菜该凉了。”见夜千雨看着自己发呆,齐沐阳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夜千雨的目光太过璀璨,炙热如同阳光,直射入齐沐阳那颗荒芜许久的心田一阵暖融融的。这样的暖,热到他的心坎里,红在他的脸颊上。   “齐沐阳,你又脸红了!你脸红的样子真好看,跟那大姑娘似的。”这么害羞的齐沐阳,夜千雨非常喜欢。他深情地注视着齐沐阳,笑得很是灿烂。   “想死吗?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竟敢嘲笑起老子来了,小心惹恼了我,我......”连齐沐阳自己都觉得他这恐吓的样子,哪里有半点吓人的意思,根本就是温情得肉麻,这样的自己,哪里还能威慑住俏皮的夜千雨,最后,他自己都说不下去了,只能对夜千雨傻瞪着双眼,干着急。   “你就怎样?又要将我剥皮炖汤吗?还是,你有更好的惩罚办法了?”夜千雨眉目传情,明送秋波,承文馆之行,每日里耳熏目染,让原本清纯的夜千雨,也学会了打情骂俏。   “是,吃完饭给我把碗洗了!”死鼠妖,还就治不了你了,瞧你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如此淫.荡,成何体统。面对夜千雨的挑逗,齐沐阳羞得落荒而逃。   看着一脸无措的齐沐阳逃也似的入了北屋,夜千雨冲着他的背影嗤嗤地笑了笑,道:“真是个毫无情趣的呆子!”   入夜,屋内油灯闪烁,夜千雨望着北屋会心一笑,他大大咧咧地迈着步子,走了进去。   他在心里盘算着:“自从与他再次相逢以来,他对自己的态度转变得好快呀!他为何突然对自己这么好了?莫非是与自己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吗?如果真是这样,那不如以后都让他那样对待自己算了,自己似乎也挺喜欢被他压着的!只要他齐沐阳能让自己留下,压压又如何!从今以后,你齐沐阳是我的,你的北屋也是我的,连这院子整个都是我的,齐沐阳,我夜千雨此生赖定你了。”   只是,他刚一进门,便被齐沐阳一把按在了床上。   齐沐阳如此猴急的模样,到叫夜千雨吓了一跳。毕竟,前夜那无比疼痛的撕裂之感,让他还是有些惧怕的。   他心想着:“想将他据为己有,哪有不付出代价的道理。”思及此,他将心一横,也不反抗,任由齐沐阳摆弄。   齐沐阳将夜千雨的裤子扯掉后,仔细查看着他身下那个可爱精致的□□处,令他吃惊的是,前夜那里明明红肿得吓人,现在不但不流血了,竟是恢复如初。   纵使九灵散再好用,也不可能恢复得这么快吧?   “千雨,怎么你那里已经好了吗?还疼不疼了?要不,我再帮你上些药吧!”齐沐阳说罢,就要去拿床头上的药瓶。   “怎么?他不是想要同自己做那事吗?就只是要帮自己上药?”反应过来的夜千雨竟然有些失望。   “瞎想什么呢?瞧你那一脸浪荡的贱样!”齐沐阳见夜千雨那高昂着头的男性阳根,他有些气恼,他这颗小脑袋瓜子,整日里都在想些什么呢?没个正经样。想到这,他对着夜千雨那白皙的翘臀,抬手就是一巴掌拍了下去。   “嗷!”夜千雨一吃疼,叫得极为浪荡。   接着,夜千雨转过身,含情脉脉地看着他,攀上齐沐阳的脖子,由于身高差异,他只能踮起脚尖,吻着齐沐阳那两片饱满的红唇。   “想要吗?想要的话,我现在就给你!”一想到他前夜压在自己身上那沉甸甸的感觉,夜千雨发现,自己真的很喜欢被他压着的感觉,虽然很沉,却很有安全感。他喜欢齐沐阳在自己身上羞怯地喘着粗气,奋力挺进的模样。很痛,却很刺激。   “你不要命了吗?”突然被夜千雨这么搂着拥吻,如此明目张胆的邀请,齐沐阳瞬间便有了反应。他努力克制着想要将他按在身下,狠狠贯穿的冲动,厉声骂了句。夜千雨前夜躺在自己身下一动不动的模样,让他很是害怕。他害怕自己会再次伤害了他。   “对于你前夜的表现,我夜千雨可谓是大开了眼界,食髓知味了!只要能和你做,我死也愿意。”夜千雨说罢,将手摸到了齐沐阳的裤裆里,轻轻地摩梭着他那异常粗壮□□的物件。心想着:“你不是也和我一样吗?渴望得都快要发疯了吧!”   “你个骚货,不许□□!”这还是那个清纯的他吗?这样的夜千雨让齐沐阳觉得很陌生:“他在承文馆里,对着那些男人,不会也是这副模样吧?”一想到这,齐沐阳的醋劲又犯了,他一把推开夜千雨,将他狠狠地扔在了床上,无比气愤地对他吼道。   “为什么?你明明就是想要的!”见齐沐阳突然冲自己发火,夜千雨瞪着那双幽怨的桃花美目,生气地问向齐沐阳。   看到夜千雨伤心,齐沐阳感觉自己的言行举止不免有些过激了。他连忙上床,拥着眼前的人儿,又恢复了先前的温柔语气:“千雨,听话,我是为了你好,你自己前夜流了那么多血,你都忘记了吗?”这憔悴疲惫的面容才刚见好转,尽管再怎么想要,打死齐沐阳也不敢放任自己的欲望乱来。   “不怕的,我天生恢复的能力就特别强,之前每次不小心受伤,我都能很快痊愈!”见齐沐阳担心自己,夜千雨说得一脸的轻松。   “那也不行,赶紧睡觉!”齐沐阳语气坚决,根本不受夜千雨的蛊惑。比起让身子舒爽,齐沐阳更想要自己的心里舒坦放心。他可不想待自己爽完后,又被吓得魂飞魄散。   见齐沐阳不再要自己,夜千雨最后也只能抱着母亲遗留下来的那只布娃娃,背过身去,不理齐沐阳了。   “千雨,你为什么睡觉总喜欢抱着个布娃娃不放呢?你一个大男人,也不嫌娘气?”齐沐阳将自己的胸膛紧紧贴着他,在身后轻柔地问道。   “这是娘亲留给我的唯一遗物,一百多年以前,娘亲在一次外出觅食便一去不归,我当时还很小,没有娘亲在,我感觉天都塌下来了,孤独、无助、害怕,我四处漂泊,到处流窜,过着居无定所,无依无靠的日子,唯有抱着这个布娃娃,我感觉娘亲她就在我身边,并没有离开。只有这样,我才能安然入睡,否则,我会一整晚都因为害怕而无法睡觉!久而久之,便成了习惯。”是呀!没有这个布娃娃,夜千雨便会一整晚都做着各种可怕的噩梦。他对齐沐阳道出了实情。   听了他这些话,齐沐阳眼眶一润。原来他竟有一段这么伤心灰暗的过去。   “千雨,你抱着我的手臂好不好,以后让我来当你的布娃娃,让我照顾你,保护你!以后,我就是你的依靠,有了我,你再不会四处流浪。这里就是你的家,我就是你的家人!你再不是一个人了。”我齐沐阳也不再是一个人了,我有了你,千雨,我们有家了。   到现在,齐沐阳终于明白过来,夜千雨为何总喜欢将地洞的大门设立在大树底下了,有大树罩着,会很有安全感吧?千雨,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大树!   齐沐阳将他掰向自己,小心翼翼地拿掉夜千雨手中的那只布娃娃。虽然夜千雨有些不舍,但望着齐沐阳那一脸真诚的目光,他觉得眼前的男子也许真值得自己依靠吧?   齐沐阳将那只布娃娃放在夜千雨的枕头边,他拉过夜千雨的双手,让他搂抱着自己的一条手臂,而他的另一只手拥着夜千雨的背脊,他的背脊有些瘦弱单薄,显得有些弱不禁风。   齐沐阳轻拍着夜千雨的背,看着他一脸毫无戒备地睡了过去。齐沐阳感到从未有过的幸福。他在心中盼望着:“这样的幸福会一直这么下去吧?”    第43章 为何选他不选我?   齐沐阳发现自己又来到了那个叫不上名的美丽仙境,望着眼前那朵拥有七彩叶片的可爱小白花,他忍不住再次俯下身子去嗅了又嗅,然后伸出手来,摸了摸那洁白柔嫩的花瓣,就在这时,那朵小白花突然摇身一变,成了一个白衣翩翩的美丽少女,她冲自己甜甜一笑,双手一把抱住自己的脸颊,不由分说,直接吻了上来。   这个梦实在太过真实了,连那少女吻向自己时,那唇瓣绵绵的柔软触感都那么的清晰,吓得他一个机灵,立马从梦中惊醒了过来。   院外,阳光和煦,鸟儿啼鸣,崭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望着窗外明媚温暖的阳光,齐沐阳有一丝的恍惚,他自己都记不清,这是他第几次做这样的怪梦了,每次,在梦中,那朵小白花最后都会狠狠地咬自己,唯独这次?实在是好怪呀!那是哪里?为什么每次只要自己一回想起那个怪梦,内心就会燃起一丝莫名的心疼呢?   看着怀里这个绝美的容颜,齐沐阳立马从梦中回到了现实。   他发现自己与夜千雨竟是这样互相拥抱着睡了一夜。看着依然睡得香甜的夜千雨,他的心里一阵暖融融的。能抱着心爱的人一起送走皎洁的明月再迎来初升的太阳,如果这样的日子能够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们一起,守得岁月静好,彼此相伴直到地老天荒,该是件多么美好幸福的事情!   望着怀中美丽的人儿,齐沐阳笑得一脸的满足。他就这般静静地看着夜千雨,连身子都不敢翻动一下,尽管此刻他的手臂及半边身子都已经酸涨麻木得非常厉害,他就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惊扰了怀里人儿的好梦!   夜千雨眯着双眸,搂着齐沐阳的手臂,嘴唇时不时地作出吸允的动作,他这表情,就如那睡梦中,仍在做着吃奶美梦的婴儿。而夜千雨嘴角处,更是流出了晶莹的汁液。   自己手臂上的衣袖被他的口水浸湿了,凉凉的、痒痒的,这样可爱滑稽的夜千雨,让齐沐阳忍俊不禁:他这是在吃奶吗?想到这,齐沐阳咯咯地笑出了声。   他这一笑,全身肌肉都跟着颤抖起来,夜千雨被他这爽朗的笑声吵醒了。   被搅了好梦的夜千雨顿时有些恼怒,他睁着睡眼稀松的双目,对齐沐阳抱怨着:“大清早的,你不睡觉,一个人傻笑什么?”   “哈哈!千雨,你不知道,你刚才的模样有多好笑,哈哈,就跟那小娃儿吸奶似的,你抱着我的手臂吸个没完,我的手臂味道如何?哈哈……”齐沐阳这笑声,越笑越大,根本停不下来了。   “都怪你!都怪你!我刚梦见娘亲回来了,正抱着她呢!就被你吵醒了,死齐沐阳,你还我娘亲,你还我娘亲!”夜千雨黑着脸蛋,冲着齐沐阳直嚷嚷。   这样的夜千雨更像那缠着齐沐阳索要奶喝的小娃娃。齐沐阳被他这雷人的模样惊得目瞪口呆,心想着:“天呐!死鼠妖,你还能再嗲点吗?”   见齐沐阳还敢笑话自己,夜千雨不干了,他抡起粉拳,对着齐沐阳那异常结实的胸脯就是一顿暴揍。星星点点的拳头,如雨点般,接二连三地落在齐沐阳的胸前,直打得齐沐阳的内心一阵荡漾。   “死鼠妖,你这娘里娘气的,还有完没完了!快给老子停下!还有,你怎么又把衣服脱了?以后不许光着身子睡觉!”齐沐阳这时才发现,眼前的夜千雨又是脱得□□的。他这摆明了就是勾引自己。   被齐沐阳这么一吼,夜千雨终于停了下来,他看了看自己这具光溜溜的身子,有些难为情地笑了笑,对他说道:“记得在很久以前,那个时候我还很小,对人类的衣服很不适应,总是冲着娘亲吵着嚷着不要穿人类的衣服,对于我的抗议,一向惯着我的娘亲,态度却很坚决。我见她不肯妥协,于是不解地对她说道,娘亲,我们又不是人,干嘛非要穿人类的衣服呀?娘亲她却说,我们现在生活在人间,就该有个人样,这人类都是穿衣服的,所以我们也必须穿衣服,不过,她答应我,睡觉的时候,可以不穿衣服!昨晚和你一起睡,我感觉好舒服,好有安全感,仿佛娘亲又回到了我的身边,一高兴,不知不觉就将衣服脱了!”是呀!和齐沐阳相拥而眠,让夜千雨又找到了和娘亲相依为命时的那种感觉。   “千雨,你们是妖,为何会生活在我们人类的世界里呢?还有,你总在我的面前提起你的娘亲,却很少说到你的父亲,你父亲他在哪里?你们母子在我们人间应该过得很不容易吧!他身为人夫人父,难道不应该守护照顾自己的妻子儿子吗?”齐沐阳发现,凡是和夜千雨有关的一切,他都很想知道,哪怕是这样的问题有些唐突,也许会勾起他的伤心往事,他还是小心翼翼地问出了口。   “爹爹是好样的!这事不能怨爹爹,娘亲和我说过,爹爹是非常爱我们的,为了护得我们周全,他不惜牺牲了自己的生命!娘亲说不周山容不下我们一家,她让我此生一定不要再踏足不周山一步,否则,必定会招来祸端!”夜千雨想起自己的娘亲,每次只要在自己的面前一说起父亲,她总是一脸的柔情,想必他们二人的感情应该非常好吧!   “不能踏足不周山,这是为何?”齐沐阳见夜千雨这么一说,不禁好奇地问向他。   “这个,千雨不知!娘亲只是千交代万嘱咐,让我一定小心照顾自己,千万不要受伤流血,否则,必定会发生非常可怕的事情!”回想起母亲在自己的耳边无数次的叮嘱,夜千雨感觉,这一切仿佛就发生在昨日。   看着陷入到自己回忆中去的夜千雨,齐沐阳不禁又想起了自己前两日的罪行,自己因一时冲动误伤了他,那时他流了很多血,真的昏迷了很久,看来自己日后一定要小心些,虽然不知道夜千雨流血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但让他一想起夜千雨当时那惨白虚弱的模样,就让他后怕不已。自己与他毕竟人妖有别,与他行那夫妻之事,本就有违天道。万一真将他弄出个好歹来,自己还不得后悔死呀!   思及此,齐沐阳满含歉疚:“千雨,对不起,我不该那样对你的,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还疼不疼了?”   望着齐沐阳这副担忧的模样,夜千雨皱了皱眉,他不喜欢这样的齐沐阳,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只要见到齐沐阳不开心,他的内心都会一阵抽痛。   为了打消他的顾虑,夜千雨忙宽慰道:“齐沐阳,你别担心了,我早就没事了,不信,我们再来一次好了!”说罢,他伸出双手,就来剥齐沐阳的衣服。   “死鼠妖,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见夜千雨又开始没个正经样,齐沐阳不禁脸上又是一红,他在心中骂了句。   “夜千雨,给老子住手!”面对如此热情似火的夜千雨,齐沐阳一下子便慌神了,他冲着夜千雨大声地叫喊道。   夜千雨的双手非常灵活,一眨眼,就剥去了齐沐阳的亵衣。他的这手脱衣服的本领,全是在承文馆上午课时学来的,本来他还以为自己无奈之下学来的本事,此生怕是都要无用武之地了,现在正好让他用到齐沐阳的身上来了。   见他又要来扯自己的亵裤,惊得齐沐阳忙一手护住自己的裤腰带,一手抓住夜千雨那只伸向自己的极其不老实的玉手。   奈何夜千雨可是有两只手的,一只手被抓住,令一只手仍旧不老实,他一边扯着齐沐阳的裤子,一边对他说道:“齐沐阳,你放松点,把衣服全部脱了吧,这样光着身子睡,很舒服的,不信,你试试!”   “不行,快点停下!”齐沐阳一手死死拉着自己的裤腰带,惊慌失措地命令着色胆包天的夜千雨。   “不停,就不停,齐沐阳,我不要停!”望着齐沐阳那害羞恼怒的憨傻模样,夜千雨就喜爱得紧,他忍不住冲着他又撒起了娇来。   “不要停什么?你们,这青天白日的,你们这两个不知羞耻的东西,看看你们在床上干的好事,你们,你们......”看着床上赤身裸体的两人,正得意忘形地打闹着,齐沐寻既羡慕又嫉妒。他的一双杏眼死死地瞪着两人,让原本春意盎然的房间顿时泛起了浓浓的酸味!   自己的房间突然多了个不速之客,惊得齐沐阳忙用被子护住□□的夜千雨,他将夜千雨包好后,对着齐沐寻无比愤怒地吼道:“齐沐寻,你怎么连门都不敲,那扇大门,我明明已经上了门栓的,你是怎么进来的?”   “笑话!区区一堵围墙,也想拦住我吗?如果敲了门,又怎么能够看到这么精彩的好戏呢?”齐沐寻嘴角冷哼,语气中明显透着一股醋意。   夜千雨离开的这一个月以来,齐沐阳一直萎靡不振,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昨儿个却忽然变了一个人似的,仿佛一下子又鲜活了过来,如此满面春风,不得不叫齐沐寻起疑,一来到他的小院,更是大门紧闭,自从夜千雨走后,自己这个师弟何曾栓过大门?现在却关得这么紧,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夜千雨回来了。   “出去,给老子快点滚出去!”衣不蔽体的齐沐阳,抄起床前的鞋子,‘嗖嗖’两下,对着齐沐寻那张恼人的俊脸毫不客气地飞了过去。   齐沐寻异常灵巧地躲过了齐沐阳的袭击。见自家师弟如此护着夜千雨,齐沐寻又是一顿飞醋,他无比酸涩地对着床上两人说道:“我到外面等你们!”   待他二人无比慌乱地穿好衣服出来后,齐沐寻对着一脸迷糊的夜千雨,伤心地大声质问着:“为什么?为什么选他不选我?”   在自己的面前,从来都是一副轻佻而浪荡不羁的模样,见齐沐寻用这种伤心的语气同自己说话,这还是头一次,看着激动不已的齐沐寻,夜千雨搞不懂他为何会这样,只能老实地回答着:“齐沐阳对我说他要保护我,照顾我,他说这里以后就是我的家了,我就是他的家人!”说罢,他不自觉地朝着齐沐阳的身后靠了靠,面对如此咄咄逼人的齐沐寻不免让他有些害怕。   “家?就他这巴掌大的地方,也算是家?论财力,我齐沐寻不比他差;论武功,我齐沐寻也不比他差;论长相,我齐沐寻也比他好上许多;要论床上功夫,我齐沐寻更是比他好了不知多少倍!我不信,就他那笨头笨脑的模样,能让你爽到哪里去!无论比什么,我齐沐寻哪一点不如他了,小夜夜,你为何要跟了他?”   这时,又让齐沐寻看到夜千雨脖子上的追魂锁,他双眼死死地瞪着齐沐阳质问道:“齐沐阳,你怎么又用这条破链子锁着他?对了,是不是他逼你的?小夜夜,别怕,你和我说实话,有我在,看谁还敢欺负你!”   “齐沐寻,你想要做什么?难不成,你今日还想跟我抢人不成?我与千雨已经有了肌肤之亲,论礼数,他是你的弟媳,古话说得好,兄弟之妻不可戏,如今我们已是夫妻,你休想再来掺合我们的事情,如果你再敢对他动手动脚的,别怪我齐沐阳不认你这个兄弟!”齐沐阳句句铿锵有力,说得极为严肃。他的意思很明确:如果你再敢动夜千雨一个手指头,胆敢对他不敬,我们兄弟就别再做了。   看着兄弟两人气氛如此紧张,夜千雨真替他二人捏了一把汗,心想着:“他们不会打起来吧?这真要动起手来,齐沐阳会是他这个师兄的对手吗?一会自己要不要帮忙?”   正当他纠结于自己这种心境的时候,齐沐寻冷冷地对他说道:“鼠妖,你别忘了!我师弟他素来不好男色,迟早有一天,他是要娶妻生子的,与你在一起,不过就是图个新鲜,待他新鲜的劲儿一过,你能给他生儿子吗?日后待他儿女绕膝,娇妻陪伴在身侧之时,他既然能赶你一次,就能赶你两次,等到他将你玩腻后,你就等着哭去吧!而我却不同,我平生素来对那女子没有好感,如果你若跟了我,我一定会好好待你,视你如珍宝,绝不会抛弃你的!”看到眼前这两个最亲最爱的人紧紧地靠在一起,齐沐寻觉得他们深深背叛伤害了自己。   齐沐寻说的这些话语,夜千雨从未考虑过,望着伤心欲绝的齐沐寻,夜千雨傻傻地立在那里,内心不禁陷入了沉思:“他真的会腻了自己吗?真的会再次将自己赶出去吗?”   齐沐寻的这一番话语无疑戳到了夜千雨的痛处。没错,这正是夜千雨所担心的问题。齐沐阳给他的感觉太过美好,美好得让他不禁有些犯得犯失,这样美好的齐沐阳,这样美好的家,他夜千雨真的配拥有吗?   “齐沐寻,你瞎说什么?这里不欢迎你,还不赶紧给老子滚蛋!”见夜千雨受到他的蛊惑,齐沐阳阴沉着脸,忙对他下着逐客令。   “小夜夜,你放心,就算他齐沐阳哪天真的不要你了,我齐沐寻要你!我会一直等着你,只要你愿意,我齐沐寻的怀抱随时向你敞开!”齐沐寻对着一脸发愣的夜千雨,说得极为深情。   在齐沐阳不断的施压下,他无比贪恋地望了一眼夜千雨后,才恋恋不舍而又满怀落寞地走出了齐沐阳家的院门。    第44章 你会娶妻吗?   齐沐寻走后,夜千雨一直低沉着脑袋。他在心中苦苦思索,想了许久,也没能想出个结果来。他感觉齐沐寻说的话似乎挺有道理的。但齐沐阳现在对他又十分体贴,他实在摸不准,齐沐阳对自己这样的好,真的只是一时的新鲜吗?   见夜千雨受了自家师兄话语的影响,变得安静抑郁,齐沐阳有些担忧地望着他,轻轻地呼唤着:“千雨,千雨!”   “啊?齐沐阳,你在叫我!齐沐寻他走了?”抬起头来的夜千雨才反应过来,齐沐寻已经不在院中了,他刚才想事情想得实在是太过专注了,以至于齐沐寻后来同他说了什么话,他完全没有心思听进去,连他最后是什么时候走的都没察觉。   “千雨,你别听我师兄胡说八道,他那是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是酸的,他这是嫉妒咱们呢!”齐沐阳发觉自己真的很不会安慰人,他希望自己的这些话语能够打消夜千雨的顾虑。   “齐沐阳,你以后会娶妻生子吗?”夜千雨双眼凝视着齐沐阳的两只大眼睛,问得非常认真。他盯着齐沐阳不放,希望听到他的回答。   突然被他这么一问,齐沐阳也是一愣。   没和夜千雨在一起之前,他天天努力刻苦地修炼降妖术法,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够用自己挣来的银钱买酒喝,然后再取一门亲事,要是能够再开一间属于自己的猎妖馆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   曾经,那样的理想,是自己一生的追求。   至于现在嘛!突然和夜千雨走到了一起,这完全是自己意料之外的事情。他那日完全就是一时的冲动,头脑一热,根本没来得及细想,稀里糊涂的,他们就做了。   这几日,天天搂抱着夜千雨睡觉,他发觉自己之前那些人生理想似乎变得也不那么重要了。   自己此生不娶妻生子应该也没关系吧?古语常说,身为男子,就该安家立业,延续香火。可自己连父母双亲是谁都不知道,连自己现在这个名字都是师傅给起的,自己的祖宗是谁,族中的宗庙在哪,他都不清楚,这要给谁去延续香火他都不知。   见齐沐阳迟迟没有回复,夜千雨在心中已经有了答案,看来齐沐寻说得果真没错。   他咬了下自己的红唇,异常艰难地做了一个决定,对眼前的人儿说道:“齐沐阳,谢谢你这几日的照顾,你还是放我走吧!齐沐寻说得对,我们不合适。不如,我们就此别过,日后我们各过各的。你我之间的事情,我不会忘记的,就当这是一个美妙的好梦吧,我以后会在心里慢慢回味的。你把钥匙拿来,给我把锁链打开!”   “不,不,我不要就此别过,千雨,我承认,我以前一直想着娶妻生子这些事情,但自从遇见了你,这些事情对于我来说,真的已经变得不那么重要了,我不许你离开!你不知道,你不在的这些天里,我一个人是怎么过来的?我无时无刻不在担心你,记挂着你,没有你的日子,我这心里空落落的,实在不知道要该怎么办了!”听到失而复得的爱人要弃自己而去,齐沐阳一下子急了,慌了。   “那是你还没有腻烦我,等哪天你真的腻了、厌了,你就不会这么觉得了。我们还是分手吧!”夜千雨害怕,再这么下去,自己真的要赖上齐沐阳不舍得走了。   “夜千雨,你怎么可以这样,听风就是雨的,人家只不过随口一说的酸词,你就当真啦!我齐沐阳在你眼中算什么?我对你说的那些承诺,在你看来就那么不值得你去信任吗?”见夜千雨竟然向自己提出分手,齐沐阳不干了,他红着眼眶,冲夜千雨吼叫着。   “齐沐阳,我,我不想等到日后对你放不下了,再来离开你,那样会更痛苦。反正现在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也不长,趁着你我情根种得还不是那么深,大家好聚好散,省得以后拔了根再带出肉的,多不好!”自己对他的情份真的不怎么深吗?为何一说到要离开他,自己的这颗心会这么痛呢?   “我不许,此生只要我齐沐阳还有一口气在,我就不会给你打开锁链的,想要离开我,除非我死了!”齐沐阳说得异常坚决,因为情绪不稳,他此刻眼眶竟有些湿湿的水雾朦着。   “他不会又要哭了吧?”夜千雨望着如此激动的齐沐阳,在心中想着:“自己说要离开,他真的这么在意吗?”   最后,夜千雨还是不打算走了,主要是他现在真的不舍得离去。然,一想到齐沐阳有一天会娶妻生子,他又发愁了。   接着,他两只眼珠子提溜一转,闪过一丝戏弄的光芒,在心中想了想,道:“那你日后娶了媳妇,生了孩子,你这小院房间又不多,到时我要住在哪里?难不成,你又要我住到柴房里去吗?算了,我还是住到底下的洞府里去比较靠谱些!”   面对日后人口众多的难题,夜千雨在心中已经替齐沐阳想好了对策。   “我若娶了媳妇,你心里不会难受吗?”见夜千雨说得轻巧,齐沐阳好笑地问着他。   “没事,大不了我也再去找一个情郎便是。等哪天你搂着媳妇温存的时候,我也不用独守空巢,看着吃味!”这样的担忧,夜千雨也替齐沐阳一并想好了。   “什么?夜千雨,你还敢再去另觅情郎,你是不是时刻都这么想的,我师兄对你说的话,你不会当真了吧?”难道你现在就想去投入我那个讨人厌的师兄的怀抱不成?   “你师兄说了什么话了?我当时一心想着自己的事情去了,没听清。”夜千雨一脸茫然地望着齐沐阳,说道   “啊?我师兄对你说的那些话你没听到呀!那就好,那就好!”齐沐阳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暗自庆幸夜千雨在听到关节的时刻竟然走了神,真是太好了,那这么说来,自己师兄最后那一番生动感人的告白,他根本就没有听到啦!   “那我们的事情要怎么办?我方才同你说的法子怎么样?”好像我们的事情还没商量出结果来耶!   “不怎么样!另觅情郎的事,你想都别想!”什么破点子,简直烂透了。   “那你以后还娶不娶媳妇了?”夜千雨这是要打破沙锅问到底了,今日齐沐阳要不给出个明确的答复,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不娶!”齐沐阳这次答复得即响亮又坚决。   “真的不娶?只要你敢娶媳妇,我就另找情郎。你娶一个,我找十个;你娶一双,我就找一千,我要让我的情哥哥遍布这个世间的每一个角落,走到哪,都有我夜千雨的情人。那样,我便随时随地都可以抱着他们,我想抱谁就抱谁,再也不用担心独守空巢的问题了!”夜千雨越说越离谱,丝毫不顾及齐沐阳那快要杀人的目光正死死地瞪着自己。   “死鼠妖!你还能再□□一点吗?你找那么多情人,你就不怕被他们干死!”面对如此大言不惭的夜千雨,齐沐阳恨得牙根痒痒,他对着眼前的人儿痛骂了句。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大不了,我再用妖法植入一些奇妙无比的春梦到他们的脑子里去便是。我还可以同时植入很多人,再多的情郎我也应付得过来。我保证他们与我在梦中做完以后,一个个都念着我的好,全部对我死心塌地的!”夜千雨心想着,这种问题,也叫问题吗?   对于自己的这项异能,夜千雨描述得绘声绘色,仿佛他立马就要打算重抄旧业似的。   见到这么臭不要脸的夜千雨,齐沐阳这下没辙了。   “不娶,我齐沐阳发誓,此生都不娶媳妇了。有我看着,你的那些春秋大梦休想实现!”这下,打死齐沐阳也不敢再打娶媳妇的主意了。   看到齐沐阳对自己说的话当了真,夜千雨在心里乐开了花。   “既然不愿放我走,我夜千雨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你齐沐阳即是选了我,以后就不许再有别人!”夜千雨在内心想着,要他同别的女人一同分享齐沐阳那温暖舒适的怀抱,他夜千雨可做不到。    第45章 我愿深埋于君的身下   和夜千雨突然走到了一起,齐沐阳并没有好好想过他二人的以后,这样的幸福来得太快太突然,这几日,他内心一直处在兴奋快乐之中,还没来得及多想其他,被齐沐寻这么一搅合,让他不得不好好地重新规划一下他们的未来了。   望着躺在身边的夜千雨,齐沐阳发觉自己此生能够拥有他,定是前辈子好事做得多。要不然,就是在佛祖面前高香烧得好。不然,为何他夜千雨这么多人的院子不去,偏偏要选在自己这间小院内打洞呢!他要是没有在自家地下挖洞,自己与他又哪里会发生后来的这些事情?   一想到能够与他共度一生,齐沐阳觉得自己就是睡着了也非得乐醒来不可。   他在内心打定主意,自己此生不再娶妻生子了,要自己与其他的女子另组家庭,将夜千雨晾在一边,他齐沐阳真的做不到。   “齐沐阳,你在想什么?一个人傻兮兮的,你笑什么呢?”夜千雨见齐沐阳从上了床后,便一直傻傻地笑个不停,他有些好奇地问道。   “自然是在为你我二人的将来作打算咯!我要好好计划一下我们往后的生活才行,想我齐沐阳如今也已是拖家带口的人了!”一说到这,齐沐阳笑得一脸的幸福,他感觉自己肩上的责任又重了许多,此刻,他已做好挣钱养家的准备了。   “那你计划好了吗?”听齐沐阳说自己是个拖家带口的人,夜千雨内心激动不已,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在为他们的将来做打算了,看来,齐沐阳真不愧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好男人!   齐沐阳咧嘴一笑,答得极为爽快:“那是自然!”   “那你是如何打算的呢?说来我听听吧!”见齐沐阳笑得开心,夜千雨不禁好奇起来。   “我要把你这只小老鼠养得壮壮的,嗯,最好是健壮得像头小公牛那么大!”齐沐阳边比划边说道,一点也不像开玩笑的样子!   “额!你确定?”对于齐沐阳这个宏伟的计划,夜千雨可不敢认同。   “千雨,你怎么又将衣服给脱了?”齐沐阳正打算过来抱着夜千雨入睡,没想到身边的人儿竟又是一副光溜溜的模样。   “你不是说,我是你的家人吗?娘亲也是我的家人,娘亲都允许我不穿衣服睡觉,你也必须同意,我打算以后再也不穿衣服睡觉了!”夜千雨在心里想着,既是家人,就该纵容他这一点才对,这是他的喜好,他就喜欢这么毫无戒备,□□的睡觉,很自然也很放松。   看着他光滑似雪的身躯,肉质相当紧致富有弹性,手感别提有多棒了。齐沐阳的一只大手在他的身上来回抚摸着,享受着:“你这样不是引我犯罪吗?”面对夜千雨这无理的要求,齐沐阳的语气很是宠溺。倘若你夜千雨日后都要这么光溜溜地睡在我的身边,我齐沐阳可不敢保证自己真有这么大的定力呀!   “齐沐阳,我帮你把衣服也脱了吧!和我一样,光着睡觉,可舒服了,你试试就知道了!”夜千雨说罢,迅速除去了齐沐阳身上的所有衣物。   望着眼前这副轮廓饱满,异常结实的身躯,夜千雨发现这样的齐沐阳真好看,真希望被他死死地压住不放。   “齐沐阳,你到我上面来吧!”夜千雨拉了拉齐沐阳的手臂,轻轻地对他说道。   这次,面对夜千雨的邀请,齐沐阳非常配合,如果不是担心夜千雨那瘦弱的身子承受不起他的重量,他巴不得夜夜压着他。   小心翼翼地附上来后,齐沐阳用自己的手臂支撑起一部分的重量,他对身下的夜千雨温柔地问道:“我是不是很重,要不我还是睡下来算了,我怕把你压坏了!”   “我夜千雨可没那么娇贵,你用整个人压着我吧!我喜欢被你压着的感觉!”夜千雨说罢,伸出双臂紧紧环住齐沐阳那宽阔的背脊,让他整个人完全趴在了自己的身上。   “我重吗?”齐沐阳小声地在他耳边问道。   “嗯,很重!”夜千雨感觉自己快要被他压瘪了。   “我这样压着你,真的没事吗?”齐沐阳趴在夜千雨的身上,一动都不敢乱动一下,他这般小心翼翼的模样,就是担心身下的夜千雨承受不了自己的体重。   “嗯,你放心吧,齐沐阳,我没事!我感觉自己快要被你埋起来了。”   被夜千雨这么一说,齐沐阳笑了笑,这让他又想起了夜千雨总喜欢将洞口建在大树底下的事情。于是,他冲着底下的夜千雨打趣道:“被我这棵大树埋着,是不是很有安全感!”   “嗯,很踏实、很有安全感!那以后你这棵大树一直这么罩着我好了,我愿深埋在你的身下,直到永远!”见齐沐阳竟是如此了解自己,夜千雨开心极了。   “傻瓜!世间就没有永远。再美好的事物,他也是有期限的,就比如我们人类的寿命,我齐沐阳是人,人的寿命是有限的,几十年以后,这世间再不会有齐沐阳这个人了,齐沐阳会老会死的!”一想到自己终有一天会离他而去,想到这里,他的眼眶不禁有些湿润起来,齐沐阳发现自己竟是如此不舍。   天长地久!谁不想呢?的确,天地可以永存,而他齐沐阳却不可能永存。   “好!我答应你,一定永远永远罩着你,守着你,有我在,你再也不会害怕了!”这么美好天真的愿望,明明知道不可能是真的,齐沐阳又哪里忍心扫了他的兴,他只能对他唯心地说着谎话。   接着,齐沐阳在心里对他说道:“千雨,我向你保证,在我齐沐阳的有生之年里,我一定会一直陪着你,护着你!”   听了齐沐阳的承诺,夜千雨笑得非常开心。他感觉自己活了这么久,还从来没有像今夜这么幸福开心过呢!   又过了一会儿,只听得夜千雨对身上的齐沐阳说道:“齐沐阳大树,你底下的那个树桩子硌着我了!”   “那,要不,我还是下来吧!”被他这么一说,齐沐阳顿时羞得面红耳赤。   “你那个树桩是不是很想进到我身体里面来?你看它,滚烫滚烫的,还是用我体内的凉气把它这一身的热气给浇灭了吧。不然,照这么下去,非要发生火灾不可!我怕大火会把你这棵大树烧坏了。那以后还有谁来罩住我呢!”看着齐沐阳如此压抑着自己的欲望,夜千雨很是不忍,为了不再伤害自己,他一定忍得异常辛苦吧?自己明明感受到,他每晚搂着自己,身上的那个物件一直都是一副极度澎拜的模样。   “可,可以吗?你的身体没事了吗?”与夜千雨这么紧紧贴合在一起,齐沐阳感觉自己真的快要□□焚身,爆裂而亡了。虽然还是很担心他的身体,但他此刻真的忍无可忍了。   齐沐阳嗓音变得十分沙哑性感,这么充满磁性的男性嗓音,在夜千雨听来,是极具魅力的。   “我不要紧,你进来吧!”夜千雨感觉自己快要被齐沐阳这具火热的身体给烫化了,他就喜欢被他融化掉的感觉,如果真的能够与他融为一体,该有多好!   夜千雨正准备与他融为一体的时候,又过了一会,只见齐沐阳无比焦急而又充满无奈的嗓音传来:“千雨,我是棵很笨的大树,我那个树桩又找不着家了,你可不可以再帮它一次?”   望着齐沐阳那被欲望之火烧得通红的脸庞,这么憨傻的家伙,惹得夜千雨不禁又是一阵好笑,他只能再次应道:“好!”夜千雨说着,用手摸到了齐沐阳身下那根异常滚烫粗壮的树桩上,为它指引着正确的方向。   待目标找准确后,齐沐阳这次表现得极为小心,他异常缓慢而又轻柔地往里运送着,直到将自己那根树桩完全浸没在夜千雨的体内,他才轻柔地问着身下的夜千雨:“千雨,我这次有没有弄疼你?”   “我很好,你继续!”如此体贴,如此谨慎,夜千雨很是感动。越和齐沐阳相处下来,他发现齐沐阳这个表面看起来非常粗犷的一个人,心思比女人还要来得细密,体贴。   接下来,齐沐阳发觉,直到这一刻,他才真正有了找到家的感觉,他那根树桩实在是太爱自己这个新家了。   在夜千雨极具魅惑的娇喘声之下,齐沐阳缓缓地、轻轻地在心爱之人的身上不断地起起落落。   一时之间,他们二人彼此的喘气声、□□声,一声盖过一声,声声相互纠缠附和在了一起,一如他们的人。   在这个沉静安宁的美好月夜里,整个房间内,只剩下他们二人那充满欢愉、缠绵的喘息之声,这由他二人奏响的,仿若琴瑟和鸣的优美乐曲一直响了很久很久。   待到两人双双抵达欲望的巅峰之时,随着齐沐阳那如火山喷发般,滚烫的浆液射入夜千雨的体内,那一瞬间,夜千雨仿佛被齐沐阳吸走了所有精气的感觉,又一次朝他袭来。   他二人释放过后,夜千雨再一次陷入了昏厥。   这样的夜千雨把齐沐阳吓得不轻,看着身下瞬间焉掉的这株小草,齐沐阳连忙翻身起来查看他那处私密的位置,发现这次自己并没有弄伤他,齐沐阳才稍微放松了些。   看着欢爱过后,再次昏迷过去的夜千雨,齐沐阳心疼得,那眼泪再一次如决了堤般,哗哗掉落个不停。他一边无比轻柔地给心爱的人儿做着清理工作,一边轻声责备道:“傻瓜,自己的身体是个什么情况你都搞不清楚,明明承受不住,为何还要再次引诱我?”   眼前的人儿是不是太过娇弱了些,自己这副身躯,他根本就承受不住。一想到这,齐沐阳充满宠溺地朝床上异常苍白虚弱的人儿抱怨着:“哎!鼠妖呀鼠妖,你怎么就是只老鼠变的呢?倘若你是头水牛精该有多好!”   看来日后自己一定要好好地给他补补才行,不然,就这小身板,自己往后哪里还敢再次放肆地与他缠绵下去!    第46章 此秘籍需得双修   欢爱过后,齐沐阳搂着一直昏睡不醒的夜千雨,心疼得不行。而他又不敢大力摇晃夜千雨的身体,怕把他摇疼了,他只能噙着泪水,一遍遍轻声地呼唤着他的名字:“千雨,千雨!”   由于担心,他那如泉涌般的泪水再也藏不住了,不断地大颗大颗往下落,此刻的齐沐阳真的是急到泪如雨下了!   没听到心爱之人回复自己,齐沐阳哪里放心得下!   他一声声千雨,千雨的叫个不停,这充满溺爱、担忧的呼唤,彷如在念一道追魂摄魄的魔咒。他恨不能立马将怀中的人儿那游走的意识给念回来不可!   也不知道念了多久,夜千雨那微弱的嗓音终于开腔了:“齐沐阳,你别再叫了,你这叫声就跟那夜里思春的母猫在拼命呼唤公猫似的,很难听,也很肉麻!”   见夜千雨都已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了,还有心思取笑自己,齐沐阳顿时有些气恼,忙反驳道:“死鼠妖,还敢取笑起老子来了,方才也不知道是哪个家伙,在老子身下叫得,那小声,才像极了发情的母妖呢!”   夜千雨当然知道他是在取笑自己,他现在也没精力去与他斗嘴了,他这么说他,无非也就是想要打消齐沐阳的顾虑,他真怕自己再不回答他,他就要哭死了!   看着自己身上全被他的泪水浸湿了,夜千雨又很是心疼:“齐沐阳,你别再哭了,你看这眼泪流的,就跟闹了洪灾似的,就算要为我洗澡,你也不用这么节约用水吧!”   “死鼠妖!你还有完没完了?老子这样,还不都是因为你呀!前一刻,你能让我爽死;下一刻,你就能把我吓死!老子与你在一起,情绪老是这样大起大落的,你再这么整我,老子非得短命十年不可!”   “谁叫你要情绪如此起伏动荡了?你这多愁善感的模样,都快与那村中的怨妇有得一拼了!”拜托,是你自己要这样的,我夜千雨可没逼你。   “你还有脸说,我说你能有点出息不?你一个大男人,这身子骨怎么还不如一个女人,如此经不起折腾,每次与我做完你就昏倒,你是不是故意的?”自己都快要被他吓得半死了,他还有心思笑话自己,齐沐阳很是生气,却又只能无可奈何地冲他抱怨着。   “齐沐阳,我好累,好想睡觉!”见齐沐阳抱怨自己,夜千雨自己也很苦恼,他在心里想着:我也不想这样的!   “好,那你睡吧!”望着瞬间萎靡掉的夜千雨,齐沐阳紧紧抱着他,看他再一次睡了过去。   “为何自己与他做完后,总觉得精力变得异常的充沛呢?充沛得久久不能入眠,上次如此,这次亦是如此。恐怕超级大补丸都没有这么提神。而他,哎!”一想到这,齐沐阳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齐沐阳越来越觉得,自己就像一位技艺拙劣的雕刻师,面对夜千雨这块绝美的宝玉,落在自己手上,根本没有体现他的魅力,愣是白白让自己给糟蹋了。   思及此,异常精神的齐沐阳瞪大两只眼珠子,扫视了一下房间的四周,无意中,让他瞥见了木架上,夜千雨上次从承文馆内带回来的那只木箱子,他脸颊一红,想到了一个妙法。   自从与夜千雨有了两次亲密接触后,每每看着被自己折腾得脸色苍白憔悴、疲惫不堪的夜千雨,他思来想去,愣是想不明白其中的缘由。   最后,他在内心归结出一个比较合理的解释:那便是,夜千雨体质太弱,让他给自己这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当女人,着实有些难为他了;还有一个原因,虽然他自己有些不好意思承认,但他自己却十分清楚不过,自己这床上功夫确实是有待提高了,就自己那笨手笨脚,连地方都寻不着的人,不弄伤他,才怪!   最近,齐沐阳变得异常忙碌。一方面,他不断地钻研着厨艺,什么东西吃了对身体好,他便千方百计的,都要为夜千夜寻了来。   这段时间,夜千雨可是有口福了,用齐沐阳的话说,就是要将他养成一只壮得像水牛一样的老鼠,虽然这个目标很是艰巨,但看着在自己的努力下,脸色变得越来越红润的夜千雨,每次看到他饱餐过后那一脸幸福地打着饱嗝的模样,齐沐阳就异常的满足,看来自己这功夫还是没有白费的。   而另一方面,他又要背着夜千雨密密地修炼他那本‘欢好十八式’的秘籍,在他看来,不将此秘籍完全融会贯通,打死他也不敢再与夜千雨行那云雨之事了。   在房内偷偷埋头苦修的齐沐阳不禁在内心痛骂了句:“死鼠妖,每晚非要光着身子睡觉,你这不是要了老子的命吗?再这么下去,我齐沐阳被你诱惑得,非要爆裂而亡了!不行,我得快些学会才行,这画的都是什么呀?这姿势,也太难了吧!”齐沐阳盯着手中的秘籍,研究过来,研究过去,对画中两人摆出的姿势极为怀疑。心想着:这也太要技术含量了,这哪里还是行房,都快要赶上街头的杂技表演了!   齐沐阳发觉自己修习这套秘籍所下的功夫,比之前跟师傅一起学习降妖术法时可是要刻苦多了。   正当他对着那本秘籍,□□无比澎湃地学到忘我的境界之时,夜千雨的声音突然在他的耳边响了起来:“好你个齐沐阳,这本书平日里你不准我看,原来是你自己想要看,你看就看吧,你把门栓上做什么?你若想看,同我说一声便是,难道我会小气到不舍得借给你吗!”   眼见自己的好事败露,齐沐阳羞得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他急忙将手中的画册本能地朝身后一藏,无比羞愤地朝夜千雨吼道:“死鼠妖,谁让你进来的,你干嘛不敲门?”   “我敲了,只是你看得太入神了,没听见。我说最近你怎么老是神神秘秘的呢!原来你是在看这个呀!怎么样,这书好看吗?”夜千雨冲他抛了个媚眼,邪邪一笑,问道。   “谁说我看啦!我只不过是拿出来抹抹灰而已,你没看见这上面全是灰尘了吗?”如此狡辩,夜千雨也是醉了!   “哦?我知道啦!你是在抹灰,不是在偷看。齐沐阳,这本武功秘籍很难的,你一个人学很容易走火入魔,此秘籍只适合双修!要不,就让我和你一起修炼好了,怎么说,我曾经也学了那么久,在技艺上,说不定还能对你指点一二呢!”夜千雨说罢,眉目调情,一把将手摸到了齐沐阳身下那根异常坚硬的树桩上,来来回回地揉搓着。   这还得了,本就因为□□焚身而得不到解脱的齐沐阳,被他这么一挑逗,更是欲罢不能,生不如死!   “不行!你赶紧出去,死鼠妖,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再化作青烟,擅自闯入!”齐沐阳连忙将夜千雨毫不留情地推出了门外,在他看来,在没有学成毕业之前,绝不能轻易尝试,免得又弄伤他。   “齐沐阳,没有我,你会着魔的!”夜千雨那不甘的嗓音从房外传来。   “明明就很想要,为何老是拒绝自己,这死人,真是受不了他!”在他看来,能与齐沐阳做,就算要他死在他的身下,他也愿意。想到这,夜千雨微微一笑,自言自语道:“你们人类不是有句话叫: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吗?额,就齐沐阳那样的,怎么能与牡丹花比呢?顶多就是朵毫无情趣的狗尾巴草,而我夜千雨偏偏就爱极了你这朵奇葩!”   “死鬼,那你好好修炼吧!我还等着查验你的修炼成果呢!”看着房中被油灯映出的那个巨大的身影,夜千雨对他充满爱恋地说了句。    第47章 不速之客   看着这段时间齐沐阳为了自己,那可谓是煞费了苦心,一想到这,夜千雨就感动不已。   在这期间,夜千雨不断以查验他的修炼成果为借口,缠着齐沐阳做了几次,每次他都被齐沐阳折腾得□□,那滋味,简直令他回味无穷。看着技术日渐成熟的齐沐阳,不禁令他感叹道:“那死人,学习能力还真是强啊!体力也好得没话说!每次一折腾起来就是大半个晚上,看来这功夫确实没有白花!”   与他相处的这段时日以来,夜千雨现在越来越觉得齐沐阳是个非常温柔体贴的男子,特别是到了床上,他真的视自己如同珍宝一般的存在,那般小心翼翼生怕弄伤自己的模样,让他既感动又喜欢。   唯一美中不足的,令他自己也很是困惑和苦恼的,那便是:这阵子,齐沐阳为了找到适合他们的最佳方式,与自己什么姿势都试了一番,可为什么自己在与他欢爱过后,依然会陷入短暂的昏迷呢?醒来后,几天内,整个人也都是无精打采的。他自己倒没觉得有何不妥,唯独齐沐阳每次搂着他又哭又叫的模样,让他很是不忍。   哎!那死人,自从跟了自己,他一个大男人,经常这么哭哭啼啼的,夜千雨真担心,如果再这么下去,他非要转变成女人不可!   这几日,夜千雨发觉齐沐阳似乎特别忙碌,总是早出晚归的,忙得都没空与他一起研究那本秘籍了。   看着齐沐阳为了这个家,一个人默默付出,如此辛苦,夜千雨觉得自己也是男人,身为男子,就该为他、为这个家分担一些才是。   奈何齐沐阳不肯花他上次挣来的银两,也不愿意让他一个人出门,他总有那种被齐沐阳囚禁了的感觉,以前他用武力囚禁自己,现在他用他的爱囚禁自己。   想到这,夜千雨摸了摸脖子上的这条锁链,自言自语道:“他不会打算囚禁自己一辈子吧?如果是这样,那我也愿意!”   夜千雨手握扫把,在院中边扫地边想着自己的小心事。他将眼睛环视了下小院的四周,他发觉自己此刻干活的心情,与先前齐沐阳逼着他干活时的心情大不一样了。   他每扫一下,心中都倍感亲切。或许是他现在已经将这个小院当成了自己的家的缘故吧。给自家的院子清扫落叶和灰尘,这感觉真是乐趣无穷呀!   正扫着,齐沐寻突然从围墙上一跃而下。   自家突然来了个不速之客,见他又不敲门,径直闯入,惊得夜千雨连忙举起手中的扫把当武器,紧张不安地警告着:“齐沐寻,你怎么又来了?我警告你,不许对我动手动脚的,齐沐阳说了,你若再敢欺负我,我就告诉他去,等他回来了,看他怎么收拾你!”夜千雨说罢,另一只手已经伸到了自己的衣兜内,他手心紧紧攥住那张‘破隙咒’,只要齐沐寻再有进一步的举动,他就立马闪人。   望着眼前这个朝思暮想的人儿,每次见了自己,紧张得就像一只浑身竖起尖刺的刺猬,自己在他心目中当真如此可怕吗?   想到这,齐沐寻异常伤感,他无比心酸地对夜千雨说道:“你现在出口闭口都是齐沐阳、齐沐阳的,叫得可真亲切!而见了我,你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什么时候,你夜千雨对我也如对师弟那般热情似火、笑脸相迎,那该有多好!”   他满含酸楚地望着夜千雨,接着说道:“小夜夜,我知道,先前都是我不好,我不该一见了你,就对你动手动脚的,那还不都是因为我太喜欢你了吗!我这个人,向来是个直肠子,从来不知道隐藏自己的心思,我那样对你,完全是情到深处、情不自禁便做出了那些令你害怕、讨厌的举动来了,哥哥向你保证,以后,只要你不愿意,我绝不再动你一下。你看,这是什么,鸡蛋。我告诉你,这可是我从隔壁陶大娘家特意买来的,本来上次打算送给你的,可惜你被降魔堂的人追杀,我没来得及给你。你不知道,听闻你被追杀一事,我当时可是担心死了,现在见你没事,我就放心了!来,这些鸡蛋你拿去吧!“齐沐寻态度十分诚恳,举止也异常规矩老实。   “你说的这些都是真话?”望着齐沐寻那一脸真诚的模样,夜千雨还是有些难以置信,他不相信他会突然之间就转了性子。   见夜千雨迟迟不敢过来接自己手中的鸡蛋,齐沐寻连连赌咒发誓:“小夜夜,我向你发誓,我以后再也不欺负你了,如若再让你发现我是在欺负你,就让我齐沐寻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也,也不用这么严重吧!”天雷,那可是自己最害怕的东西,见他用自己最害怕的东西来发誓,夜千雨多少有些感动。   夜千雨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了齐沐寻手中的鸡蛋。   “小夜夜,你又在做家务了!累不累?要不,我们坐下来歇一歇,一会再做吧!你先尝尝这些鸡蛋,看看合不合你的胃口?”   被他这么一说,夜千雨痛快地放下了手中的扫把,在那张摇摇椅子上做了下来。   看着夜千雨对着这些鸡蛋,吸得很是酣畅,齐沐寻极为高兴,他笑着问道:“好吃吗?”   “嗯,味道很鲜美!”夜千雨点了点头,说道。陶大娘家的鸡蛋素来是他的最爱。   “那你想不想知道,她家的鸡蛋为何如此美味吗?”齐沐阳看着眼前的人儿,为了让夜千雨不再害怕自己,他还特意收敛了自己眼中那惯常的□□光芒,尽量将目光调整到夜千雨觉得舒适的样子,轻声细语地对他说道。   “为何?”听齐沐寻这么一说,夜千雨不禁好奇地抬起头来看着他,夜千雨一直都很想知道陶大娘家的鸡蛋味道鲜美的真正原因。   “叫我一声哥!我就告诉你。”齐沐寻冲他讨好地柔柔一笑,暧昧地说道。   “不要,不说算了!”夜千雨心想着:想要我叫你哥?没门!想我夜千雨怎么说也已经活了两百多岁了,要自己称一个二十几岁的人类为哥哥,这也太亏了!他齐沐寻竟然天真到,想用一篮鸡蛋就把我夜千雨给收买了,他也未免想得太美了点吧!   “好好好!不叫就不叫,只要你高兴,怎么都成!”见夜千雨对自己的态度稍微有些好转,齐沐寻很是高兴。他也知道,这事急不来的,最起码他现在对自己总算不那么排斥了,这是好事。   望着吃得津津有味的夜千雨,齐沐寻发现他的气色看起来很差,不禁担心地问道:“小夜夜,怎么才几日不见,你这脸色竟变得如此憔悴?我刚见你在扫地,还有,你这穿的都是什么?如此粗糙的麻布衣裳,也是你该穿的吗?我师弟他有什么好?连给你买身像样的衣服都买不起。你老实告诉我,我师弟他是不是又逼着你给他干活了?”   “没有,是我自己要做的,齐沐阳对我很好!这身衣服是他新买给我的,连他自己都没舍得添置新衣,一下子,倒是给我买了几套!”见齐沐寻误解了齐沐阳,夜千雨忙替他申辩道。   “没有?那你为何变得如此憔悴,比起在承文馆那时看起来,脸色苍白了许多!”齐沐寻对于夜千雨的回答很是怀疑。自家师弟之前是怎么在自己面前炫耀,如何如何折磨夜千雨的那副得意嘴脸,他可没有忘记。   “我气色不好,那是因为……”说到这,夜千雨意识到,自己总不能说,那是因为自己贪欢,非要缠着齐沐阳纵欲过度引起的吧!   “那是因为什么?”见夜千雨顿住,齐沐寻连忙追问道。   “才不告诉你呢!”说到这,夜千雨苍白的脸颊上不禁爬上了一丝红晕。   他这般羞涩的模样还是出卖了他。   “你不告诉我,我也知道,我师弟晚上把你当女人使唤,白天又把你当老妈子使唤,就你这小身板,受得了才怪!我真不明白他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了,竟叫你对他这么死心塌地的!你先歇着吧,剩下的这些活计,我帮你干完!”齐沐寻说罢,抢过了夜千雨手中的扫把。   夜千雨觉得,齐沐寻这话中的语气酸得,跟那成年的老醋都有得一拼了。   之后,齐沐寻果真没有对他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甚至连碰都没碰他一下,他将余下的活计全部干完后,又陪了夜千雨许久,直到临近黄昏了才离开。对于齐沐寻今天这反常的行为,夜千雨倒真有些意外!    第48章 齐沐寻的如意算盘   次日晌午,夜千雨正在院中的水井边洗衣服,齐沐寻突然从围墙的院外一跃而下,动作十分轻巧灵活,如此娴熟,夜千雨真怀疑,他是不是也经常这么偷偷翻别人家的院墙的。   “齐沐寻,你怎么又翻围墙进来了?”夜千雨桃花美目一瞪,有些气恼地对他吼道。   “小夜夜,我这么做还不是怕你不肯给我开门嘛!”齐沐寻笑得很是开心,丝毫没有因为夜千雨的怒吼而影响到他的好心情。   “你老实交代,平日里,你是不是也时常这么翻别人家的院墙的?”看到眼前这个嬉皮笑脸的家伙,夜千雨不禁有些来气。   “小夜夜,你这是在吃醋吗?没想到你还会这么在意我,真是让人喜出望外呀!我还以为在你心里就只有我师弟一个人呢!看到你为了我而吃醋,我真是高兴坏了。你放心,我齐沐寻此生,只会为你夜千雨一个人翻这院墙的!”齐沐寻说罢,迈着轻快的步伐向夜千雨走了过来。   齐沐寻心里想着:别人,我还用得着翻墙吗?只要我齐沐寻勾勾手指头,就咱这身皮相,还不是大把的人对我投怀送抱呀!   “谁吃醋啦!你又来做什么?”见齐沐寻歪曲了自己的意思,夜千雨有些不高兴了,忙冲他嚷道。   “这还用问吗!自然是来看你的呗。小夜夜,你看今日哥哥给你带来了什么?”齐沐寻说罢,从衣兜内摸出了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盒子。   “这是何物?”夜千雨望着齐沐寻手中的彩色小方盒子,眼睛一亮,好奇地问道。   “桂花糖!我跟你说呀,眼下桂花开得正旺,正是吃桂花糖的好时节。小夜夜,你尝尝,这桂花糖又香又甜,可好吃了!”齐沐寻边说边在他面前打开那个精美的外包装盒子,从里面拿出一块浅黄色的方糖在他面前晃了晃。   被他这么一说,夜千雨咽了咽口水,有些想吃。   齐沐寻眼尖手快,连忙剥开糖纸,亲手递了一块方糖,小心翼翼地放到了他的口中。   看着那块方糖被夜千雨那灵巧的小舌一卷就进去了,他瞪大了眼睛,咽了咽口水,狠不能把自己变成一块方糖放入他的口中。   “怎么样?好吃吗?”齐沐寻呆呆傻傻地盯着夜千雨的小嘴,问道。   夜千雨轻轻地咬了一口,绵绵的,甜甜的,顿时,唇齿之间尽是桂花那浓浓的甜香。   “好吃!”他冲齐沐寻笑了笑,如实说道。在美食面前,他的心情一向是非常好的。   见夜千雨嘴角那晕开的笑容,齐沐寻看得有些痴了。   他在心中得意地想着:我齐沐寻那可是最会哄男孩子们开心了,我就不信,就我这温柔多情的种,还拿不下你这只小小的鼠妖?我师弟与我比起来,简直就是块榆木疙瘩,既然他都能俘虏你的小心扉,我齐沐寻也一定能!   自打这以后,齐沐寻天天来找夜千雨,他今天带一份小吃,明天带一个做工精致的小玩意,每次送的礼物都十分新奇好玩,带的小吃也是风味独特,每送一样东西,无不体现了他的良苦用心,哄得夜千雨极为开心。   他不但送好吃的,好玩的,还陪着夜千雨天南海北地聊天解闷,他说话十分幽默风趣,每每惹得夜千雨都是一阵开怀大笑。   这段时间,齐沐寻在夜千雨的身上,可谓是费尽了心思,他从来没有提过过分的要求,也从来没再对夜千雨动手动脚,他替夜千雨干起家务活来,也十分卖力认真,夜千雨对他的防备之心越来越淡,已然将他当成自己的好朋友了。   的确,在如何讨人欢心的本事上,齐沐寻那一肚子的花花肠子,比齐沐阳确实是要厉害许多。对待夜千雨,齐沐阳从来不会这么逗他,他从来只做不说。   又过了几日,黄昏将至,齐沐寻正准备离开,夜千雨叫住了他。   “齐沐寻,你明日来了,别再翻墙了,我给你开门!你老这样翻来翻去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来偷东西的贼呢!”   “小夜夜,你终于愿意主动给我开门了,实在是太好了,那我明日再来找你玩!”   齐沐寻欢心一笑,心想着:小夜夜,我可不是来偷东西的,我是来偷人的,偷的就是你这只单纯可爱的小妖精,师弟,你就追你的女鬼去吧!小夜夜就让我来替你陪伴好了。如果能够偷偷拥有他,也是非常不错的。想我齐沐寻孤家寡人一个,你齐沐阳怎么说也是我的兄弟,你这个兄弟我不想失去,小夜夜我又想占有,如今,我也只能用‘偷’这个两全其美的法子了,只要是你小夜夜心甘情愿与我私会,那就别怪为兄我不仁义了!师弟,这么妙的人,你怎么能独占呢?   第二天,齐沐寻像往常般,如约而至,这次,他果然没再翻墙,夜千雨亲自给他开的大门。   一进入院内,他便兴致勃勃地对夜千雨说道:“小夜夜,你整日里关在家中,闷不闷?走,哥哥今日带你出去玩!”   “不去,齐沐阳知道了会担心的,他不让我独自出门!”   “我师弟也真是的,他自己每日满山偏野的往外跑,却把你一个人关在家里,他就不怕把你憋坏了!”   “齐沐阳不是去玩,他是去挣钱去了,他的银子全给我买肉吃了,他说要挣很多很多的银钱,要给我买好多好吃的肉肉,他说要把我养得像水牛那么健壮!”夜千雨兴高采烈地比划着,一想起齐沐阳那日对他说的未来计划,他就幸福得仿佛快要飞起来了。   “如此说来,我师弟还真是志气可嘉呀!”齐沐寻满头是汗,实在无法理解自己这个师弟怎么会有如此怪异的想法,要真被你养得那么健壮了,这人还能好看吗?   “我们别管他了,你赶紧把这身衣服换了,哥哥带你玩去!”齐沐寻说罢,递给夜千雨一个包袱。   “这里面装的是什么?”夜千雨不解地问道。   齐沐寻把手伸到包袱里,从里面提出了一套做工十分精美的桃红色衣衫:“看,这可是绸子做的,为了这身衣服,哥哥我可是花了大价钱,特意请城里最有名的缝纫师傅专门为你料体裁衣定做的,比你身上这套麻布衣裳强上百倍,我就不明白了,师弟为什么非要将你打扮得像只土鸡,你快去换上,保证比现在好看!你看看你现在穿得,我都不好意思带你出门!”   “不换!”夜千雨深知齐沐阳不喜欢他打扮得过于妖艳,他担心让齐沐阳发现了他会生气,齐沐阳生气伤心的样子,夜千雨很不喜欢,如果齐沐阳不开心了,他自己也会不开心!   “小夜夜,你这犹犹豫豫的模样,都快赶上村里的小媳妇了,你真当自己是那大姑娘,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啦!我们快去快回,我师弟不会知道的!乖,赶紧去换了。”见夜千雨迟迟没反应,齐沐寻又催促了一番。   被他这么一劝,夜千雨还真有些心动了,这几日,齐沐寻尽与他说些千秋城内远近闻名的名胜古迹,那些热闹美丽的景致,被他夸得天花乱坠,惹得夜千雨十分向往。   “那好!你等我一下。”最终,夜千雨还是没能经得住诱惑。   片刻之后,一袭桃红色的衣衫,腰间还配了一根绣工极为精美的碧色腰带,衬得夜千雨肤色白里透红,整个人显得神采飞扬、风华绝代。   “把这根发簪也解去了吧!这发型与你这身衣服一点也不配!”齐沐寻说罢,抽掉了夜千雨头上那根竹制的发簪。   夜千雨一头长长的秀发瞬间倾泻而下,由于身型比较纤瘦,远远看去,像极了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   这样美艳出尘的夜千雨,瞧得齐沐寻呆了、傻了:“师弟,如此美玉,你怎么能用块那么土的破布来遮住他的光华呢?真是个毫无情趣的傻子!”   望着焕然一新的夜千雨,齐沐寻真替夜千雨之前那副模样叫屈。   齐沐阳的心事齐沐寻永远不会明白,他视夜千雨如珍宝,既然是珍宝,平日里怎能轻易示人?自然是要让夜千雨脱了衣服,他一个人躲在被窝里面偷偷欣赏、把玩的!   “可以走了吗?”夜千雨对一脸痴傻,哈喇子直流的齐沐寻说道。   “啊?哦!呵呵,我们走吧!”反应过来的齐沐寻有些傻傻地笑了笑,说道。    第49章 上刀山下火海   千秋城中远近闻名的鸳鸯湖内,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鸳鸯湖风景十分奇特,湖水一面是蔚蓝色的,看起来就像是一位清新脱俗、风流俊雅的翩翩佳公子;而另一面却是粉红色的,仿若那千娇百媚的美少女,两湖中间被一条长长的石桥隔开,两湖的颜色交相辉映,常年不变,就如一对痴情缠绵的爱人,相依相伴,故而得名。   传说,只要在鸳鸯湖边的月老庙上,抢得最大的那盏天灯,将它成功放飞后,对着它许一个愿,那愿望便会实现。   鸳鸯湖这一独特的景致以及颇具浪漫的名字,加上,又有一个这么富有传奇色彩的活动,吸引了五湖四海无数慕名而来的青年男女,大家都希望能够在这个月老庙上成功放飞一盏天灯,好让自己能与心爱之人的因缘天长地久。   鸳鸯湖里的月老庙能够如此吸引人,除了放飞天灯这一个独特的习俗之外,更具神秘的是,大家都说这月老庙内有一面非常神奇的镜子,它能够照见人的前世,许多人都想得到这面镜子的青睐,让它帮着照照自己的过去,但是,这面镜子牛气得很,只要它不乐意,即使你带的贡品非常稀有珍贵,无论你怎么求它,它都不会答应,如果它不答应,这跟普通的镜子看起来没有两样。它说,它只照有缘人,然而,能够入得了它的法眼之人,可谓是少之又少。   夜千雨被齐沐寻带到鸳鸯湖的石桥上,这里人头涌动,人们脚连着脚,身挨着身,一步一步向前挪动着。   由于过于拥挤,石桥上时有挤伤踩伤人的事件发生,不得已,官府只能在桥头桥尾比较显眼的地方,竖着大大的告示牌来提醒人们,注意文明有序地通行。   面对如此拥挤的局面,夜千雨真怀疑,齐沐寻这家伙一定是故意的。   他这是特意选了个人群如此密集的地方,他明显感觉到,齐沐寻这家伙□□那东西一直极不老实地顶着自己,正在蠢蠢欲动。   随着人群不断挤动,齐沐寻极其自然地跟随大家的节奏,在夜千雨的身后一波接着一波的撞动,惹得夜千雨很是尴尬,由于人多,他又不好发作,更不敢利用法术遁雾而去,他怕引起人们的恐慌,万一吓着人,发生踩踏事件可就不妙了。   看着齐沐寻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大摇大摆地往自己身上蹭,夜千雨就十分来气,在这期间,他故意狠狠地踩了齐沐寻好几脚,看着他疼得呲牙咧嘴的模样,夜千雨就觉得非常解恨。   好不容易,总算挤过了那条窄长的石桥,夜千雨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抬起头来,望着眼前升上空中那些五光十色的天灯出神。   “小夜夜,你在看什么呢?看得如此入迷!”今天,夜千雨真是让他便宜占尽,尽管方才十分拥挤,齐沐寻依然显得精神异常充足。   “那是何物?”夜千雨手指着眼前那些徐徐上升的天灯,一脸惊奇地问道。   “小夜夜,那是天灯,看见没,那个高高的木架子上,挂着一盏最大的天灯,传说,只要将它成功放飞,对着它许愿,你的愿望便会实现!”   “它真能飞到天上去吗?”天那么高那么远,连自己都去不了,一盏灯竟然可以做到?这人类可真会玩!夜千雨不禁在心中感叹道。   “那当然了!怎么样?那些天灯是不是很漂亮?我就说这里特别美吧!”齐沐寻笑了笑,对一脸好奇的夜千雨说道。   “我要!我要去拿!”夜千雨说罢,急忙朝着眼前的木架子上飞奔而去。   只是,木架子上,全部绑着明晃晃的尖刀,看着那些寒气逼人的刀刃,便能想象得到,那些刀子一定十分锋利。   而木架子的跟前,更是燃烧着火红的木炭,这条长长的火路,是去往木架子的必经之路,其余地方,全是深不见底的湖水。美其名曰:上刀山下火海。   这是天灯的老板特意设计好了的,这盏象征爱情的天灯,怎么会让人如此轻易得到呢?   通常男人们顶多也就陪着自己的心上人买一盏普通的天灯来点亮后,放飞了,再许个愿望意思意思罢了。   夜千雨不怕那些银光四射的刀片,独独怕那烧得红彤彤的木炭。   他俏皮地一笑,对那老板说道:“这有何难,我飞过去不就得了!”   这盏天灯可是他们家的招牌,他还要靠着它来招揽生意的呢!怎能让夜千雨这么轻易拿到?那老板拦住他,忙说道:“诶!这位小哥,想要取下这盏天灯,须得光着脚走过这条火海,再踏过上面的刀山,只有这样,方能显示出你的诚意,如此,许下的愿望才会灵验!”   “啊!这可如何是好?”夜千雨急得团团乱转,半天不敢越雷池一步。   “小夜夜别怕,不就是盏天灯嘛,哥哥替你取来便是,只要是你喜欢的,不管是什么,哥哥都会为你去做的!”齐沐寻怎么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呢?只要能够讨得夜千雨的欢心,他什么都愿意去做。   齐沐寻说罢,连忙脱掉自己脚上的鞋袜,做了一下热身运动,舒展了下四肢的筋骨。   见终于有个不怕死的,敢来挑战这令人望而却步的刀山火海,一下子,四周围满了看热闹的人群,大家全部瞪大了双眼,一声不吭的等待着,观望着。   待准备工作做好后,只见齐沐寻他施展轻功,如蜻蜓点水般,轻轻掠过那些火红的木炭,那潇洒飘逸,身轻如燕的动作,底下的木炭被踩踏过后,顿时火星四溅,远远看去,齐沐寻那英姿煞爽的身影,仿若踏着火花而去的仙子。   齐沐寻向人们展示了一番极为潇洒灵活的轻功后,成功地越过了这条长长的火海。   看到齐沐寻如此勇敢,不禁惹得夜千雨一阵拍手叫好:“齐沐寻,你是好样的;齐沐寻,你真棒!”   看着高兴得手舞足蹈的夜千雨,齐沐寻就异常来劲。   只见他一个飞跃,便攀上了那个高高的木架子,接着,他走得非常谨慎,每迈出一步,都显得极为小心。   看着如此举步维艰的齐沐寻,夜千雨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一旁围观的人群,刚才还不断鼓掌叫好,现在全部变得鸦雀无声,大家瞪大了双眼,心都挤到嗓子眼上了。   一步一步,齐沐寻离那个高悬着的天灯越来越近了,终于,在众人那无比紧张不安的注视下,齐沐寻总算是将那盏无人能及的天灯一把给取了下来。   他这一系列的动作,无不展现出了他的灵巧与勇气,在人们一声高过一声的喝彩欢呼声中,齐沐寻今日可谓是出尽了风头,好不威风。   望着手中这盏大大的彩色天灯,夜千雨高兴得欢蹦乱跳起来,忙大声地冲齐沐寻笑着说道:“齐沐寻,你真好!”   “你才知道呀!我齐沐寻为了你,这回可是连刀山火海都去过了,小夜夜,你有没有一点点的感动呀!”齐沐寻讨好地对着兴高采烈的夜千雨笑了笑,说道。   “才没有!”夜千雨双目一挑,冲齐沐寻撒赖皮地笑了笑,道。   见夜千雨对自己露出一个如此俏皮可爱的笑脸来,惹得齐沐寻心下十分欢喜。   而后,夜千雨在那盏天灯上画了一个大大的,浑身漆黑的老鼠图案,齐沐寻一眼就认出来了,那不正是上次在承文馆内,他在自己面前变出的真身吗。   齐沐寻一脸疑惑地望着夜千雨,只见他画得极为认真,看着如此一丝不苟的夜千雨,齐沐寻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别人燃放天灯,一般都会写些祝愿我与某某人的爱情能够天长地久之类的情话,而对于夜千雨这一举动,齐沐寻真有些闹不明白:“小夜夜,我本以为,你想要这盏天灯,是希望与我来个情比金坚,海枯石烂的美好祝愿呢!你把自己画上去,这是何意?”   “你给我闭嘴,不许捣乱,一边呆着去!”夜千雨对着身边这个喋喋不休的家伙简单地呵斥了句。   看着缓缓上升的天灯,夜千雨双目紧闭,双手做出许愿的动作,口中念念有词,显得极为虔诚:“娘亲,您在天国看得到孩儿吗?孩儿现在过得很好,还请娘亲勿要牵挂!娘亲,您有没有找到爹爹,孩儿希望娘亲与爹爹在天国的世界里,能够继续相亲相爱,有爹爹的守护,娘亲再也不会孤单了!”   望着越飘越远的天灯,夜千雨仰起头来,一直默默地注视着,希望它这个信使能够代替自己,去到天国的娘亲与爹爹的身边,将自己目前的近况告诉他们!    第50章 追魂咒催君归   夜千雨在齐沐寻的带领下,游了风景优美奇特的鸳鸯湖,又在月老庙前许了愿,一想到娘亲在天国依偎在爹爹的怀抱里,夜千雨就非常开心。   虽然他从未见过爹爹,但能让自己的娘亲如此深爱的男人,必定是个铁骨铮铮的大好男儿。   接下来,他们一起逛了庙会,品尝了许多当地有名的各色小吃。   一整天,夜千雨的心情都显得十分高兴,虽然在过鸳鸯湖上的石桥时,发生了一点点小小的不愉快,但看着齐沐寻不知疲倦地陪着自己,期间对自己更是有求必应,千依百顺,这点小插曲,已经被他忽略不计了。   眼见日头西斜,夜千雨玩了一整天,有些想回家了。   尽管齐沐阳这阵子都十分忙碌,但一到饭点,他都会准时回家给他做饭。   返家途中,他们路遇一家酒楼。老远就闻到了扑鼻而来的酒香。   夜千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了句:“好香~~”   看到夜千雨的反应,齐沐寻忙笑着对他说道:“小夜夜,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这可是千秋城内最有名的酒楼——闻香居,他们这里的美酒‘君自醉’,可谓是名声在外,惹得许多的食客慕名而来,走,哥哥这就带你去尝尝!”   一入得酒楼内,这里早已是宾朋满座,里面斗酒谈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络绎不绝,酒香以及各种美味佳肴的香味混合在一起,不禁勾起了人们肚子里的馋虫,引得人口水直流。   夜千雨走到他们的柜台前,冲那店掌柜的说道:“老板,将你们这里最好的美酒给我来一壶,我要带走!”   “好咧!咱闻香居最最盛名的当属拥有五十年窖龄的‘君自醉’,客官,您稍等片刻,马上就给您取来!”   不多一会,一名小二提了一壶酒跑了过来。夜千雨打开壶盖,只见里面的液体色清如水晶,闻着香纯如幽兰,他再喝了一小口,果然入口甘美醇和,回味经久不息,夜千雨舔了舔嘴唇,极为满意,随即付了钱,对一旁的齐沐寻说道:“走!”   “唉!小夜夜,我们不吃饭啦?”齐沐寻说罢,大步向前,紧跟了出去。   “不吃了,天色不早了,我要回家,不然齐沐阳回来了,见不着我会着急的!”夜千雨此刻已是归心似箭,脚步迈得又快又急。   即使再美味的食物,夜千雨现在也只想与一人同吃,有他的陪伴,吃饭就是香啊!他发现,饭桌上,要没了齐沐阳,再好的美食对他来说,也失去了吸引力。   “能用自己挣来的银子给他买酒喝,真好!”夜千雨提着酒壶,在心里美美地想着。   齐沐阳的银子都给自己买肉吃了,而他自己,已经许久不曾喝过酒了。   都已经入得酒楼了,连饭也不吃,在他夜千雨的心里只惦记着齐沐阳,齐沐寻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他默默地跟在身后,无不落寞地说道:“小夜夜,你现在满心满眼里都是我师弟,瞧你,连出门玩耍都不忘惦着他,我可是陪了你一整天了,就算你不饿,也该为我想想吧!”   见齐沐寻这么说道,夜千雨才发觉自己好像确实是冷落了他,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啊!那,要不,你回去吃饭吧,我自己可以回去,你不用再陪我了,齐沐寻,谢谢你,有你的陪伴,我今天玩得很开心!”   今晚月色这么美,能与他月下漫步,如此惬意的事情,我齐沐寻怎能错过呢?这次出门,自己磨了许久他才答应的,下次再想他这么陪着自己,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呢!反正饭晚点吃又不会饿死!想到这,齐沐寻对夜千雨说道:“小夜夜,只要你开心就好,让哥哥送你回家吧,不把你送到家门口,哥哥我不放心!”   槐谷村,齐沐寻与夜千雨两人走在回家的小径上,夜千雨一手提着酒壶,齐沐寻紧紧挨着他。   “现在又不拥挤,你干嘛非贴着我走?”对于身上这个紧紧贴着的牛皮糖一样的家伙,夜千雨有些不乐意了,忙抗议道。   “小夜夜,我怕黑!”齐沐寻说罢,显露出一副怕怕的模样,表演得很是逼真。   “这么大的月亮,哪里黑了?”夜千雨望着空中那轮圆圆的满月,好笑地对他说道。   “我早上出门,衣服穿少了,晚上凉风习习,咱们挨紧一些,暖和!”齐沐寻心知夜千雨碍着自己陪了他一整天的情面上,不忍心给自己脸色看,他硬是死皮赖脸地贴着夜千雨不放。   “你确定?”夜千雨深知自己的体温,见他如此厚脸皮,也是无语了。   齐沐寻贴着他左边,刚想伸手去拉他的手,夜千雨就故意将酒壶换到左手提着。   齐沐寻又绕到他的右边,刚一伸出手,夜千雨又将酒壶换到右手,如此反复几次后。   “小夜夜,你一个人提着这么大一壶酒,累不累,哥哥帮你提吧!”齐沐寻此刻恨极了夜千雨手上的那只酒壶,如果不是它,他就可以牵着夜千雨的小手在月下漫步了。   “不用!”夜千雨说罢,俏皮地一笑,心想着:“想牵我夜千雨的手,门都没有,你天天这么缠着我,如此大献殷情,不就是想把我哄上床嘛,哼!色鬼。”   正想着,突然感觉头脑一阵眩晕,脚下不听使唤,身子一歪,险些摔倒。   反应及时的齐沐寻一把抱住了他,关切地问道:“小夜夜,你怎么了?”   “齐沐阳催我了!”夜千雨一手扶着额头,脚下不听使唤地自动朝着家中的方向飞了起来。   看着夜千雨脖子上的链条泛着微微的紫光,齐沐寻不敢拦他,只要追魂咒一念,夜千雨便不受自己的控制了,如果强行拦住他,他必定会头晕难受十分不适的。   没办法,他在嘴里骂了句:“该死的齐沐阳,你催什么催,看把人小夜夜给难受得!”   看着一路飘飞远去的夜千雨,齐沐寻别提有多不舍了,哎!奈何,人小夜夜现在是属于师弟的。   夜千雨一入得小院,齐沐阳果然早已等候在此了,他正来来回回地踱着步子,模样显得极为焦急不安。   终于见到姗姗来迟的夜千雨,他急得大声嚷嚷着:“这大晚上的,你不好好呆在家里,死哪去了?”   面对齐沐阳的质问,夜千雨心虚地说道:“我,我去给你买酒去了!”   月色下的他,一袭桃红色的衣衫,手中提着一只酒壶,正笑嘻嘻地望着自己,双目含情,美得彷如刚从月亮上面飞下来的仙子。   看着他这身装扮,一想到他穿成这样四处招摇,齐沐阳就很是火大:“你这穿的都是什么?你是女人吗?打扮得这么花枝招展,像什么话,还不赶紧去给我换了!”   和他相处这么久,夜千雨深知他的性格,他不喜欢自己女里女气的模样,于是他将酒壶往齐沐阳的手中一放,冲他微微一笑,说道:“好!”   待夜千雨换好了衣裳,齐沐阳已经在厨房里开始忙碌起来了。   看着眼前这个高大的背影,夜千雨心里一暖,如今有个人牵挂着自己,被他催促着回家的感觉真好。   “齐沐阳!”夜千雨深情地呼唤了句,走到他的身后,从背后轻轻地抱住了他,一把将自己的脑袋贴在了他宽厚的背上。   齐沐阳被他抱得心头一甜,脸上更是一红,有些难为情地说道:“去去去,一边呆着去,你在这里碍手碍脚的,老子怎么做饭?”   “不要,我就要这么抱着你!”夜千雨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在他面前撒娇了,只要对方是齐沐阳,让他变成女人他也愿意。   很多时候,齐沐阳感觉夜千雨就像个稚气未脱的孩子,比如他冲着自己撒娇的模样。   这样的夜千雨让他又气又爱,心想着:“真没个爷们样!”   “千雨!”   “嗯!”   “要不,你去给我倒杯水来,在外面跑了一天,有些口渴了!”   “好!你等着。”夜千雨说罢,放开了眼前的爱人,飞速地跑去倒了杯水过来。   他将水杯放到齐沐阳的嘴边,对他做了个张嘴的动作:“啊!”   齐沐阳喝了一口,顿了顿,又喝了一口,略微皱了皱眉。   “怎么了,是不是烫着了,我帮你吹吹!”见他皱眉,夜千雨忙对他说道。   “千雨,我怎么感觉这茶水与你之前给我到的茶水,味道不太一样了呢?”齐沐阳纳闷地问道   被他这么一问,夜千雨心下一窘,道:“不都是一样的茶叶嘛!怎么就不一样了呢?”   “我总觉得,好像缺少了点什么!”齐沐阳吧唧了下嘴巴,在脑海里回味了下茶水的味道,想了想,对夜千雨说道。   “那是之前的好喝呢?还是现在的好喝?”夜千雨冲他笑了笑,有些坏坏地说道。   “以前你给我倒的茶水,我好像喝出了你的味道!”齐沐阳脸色一红,凑到他耳边轻声说道。   “呆子,那样的茶水,你今生都不会再喝到了!”看到这么憨傻的家伙,夜千雨在心中愧疚地说道。   饭桌上,夜千雨见齐沐阳并没有喝自己给他买来的酒,忙问道:“怎么,那酒你不喜欢吗?为何不喝?”   “喜欢!怎么会不喜欢呢!只是我一会还要出去,今晚不能饮酒。”齐沐阳一边扒拉着饭,一边说道。今日他吃得非常急促。   “啊!又要出去呀!那你今晚又不陪我睡了?”见他这么说,夜千雨有些小小的失落。   “乖,等这阵忙完了,我就来陪你!”齐沐阳像哄小孩似的,对他柔柔地说道。   “没有你陪着,我睡不着!”一想到床上空荡荡的,夜千雨嘟着嘴,有些不乐意了。   “那我等你睡着了再走!”齐沐阳摸了摸他的头,一脸的宠爱,道。   看着夜千雨在自己的怀里甜美地进入了梦乡后,齐沐阳悄悄地起身,帮他盖好了被子,轻轻地在他额头上印了一个吻,心想着:“今晚自己一定要将那只女鬼一举拿下!”    第51章 女鬼拦路   月夜下,郊外山野的小路上,一名年轻的樵夫,挑着一担木柴,哼着小曲,往家中赶去。   突然,眼前起了一层浓浓的烟雾,白色的迷雾透着丝丝寒气,惹得樵夫不禁打了个冷颤。   最近听闻附近这几个村子有一只冤鬼作祟,祸害了不少乡亲,眼见平日里天天走的这条山间小径,变得雾色朦胧,气温也一下子降了不少,自己不会也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吧?   想到这,樵夫吓得止住了歌声,加快了步伐,由于视线被阻,他凭着直觉,朝着前面走去。   很快,他整个人都淹没在了这团诡异的白雾之中。   就在这时,只听得前方不远处,传来一阵低低的抽泣声,这如泣如诉的呜咽之声,彷如黑夜里啼鸣的夜莺,听了不禁让人悲从中来。   一位着一身华丽喜服的貌美女子,孤零零地躺倒在了路边。   “原来是名女子,模样生得真俏。”年轻的樵夫嘀咕了句,看来是自己吓自己,白担心了一场。   他连忙放下肩上的木柴,走向前去,脸上流露出了关切的神色,问道:“小娘子,为何独自一人在这荒山野岭里伤心落泪?”   那名红衣女子见了眼前的来人,哭得越发的伤心了,她抽泣着说道:“小女子家住竹岭丘,今日本是小女子大喜的日子,不料我那未来的夫郎竟移情别恋,爱上了别人,我满含期待地,等来的不是他的大红花轿,而是他的一句抱歉。我一个大好的女子,还未出阁,便遭到了夫家的嫌弃,邻居们都说定是我不守妇道,才被退了亲,我一时委屈羞愤,觉得无脸再活在这世间了,本想到这山中,寻个无人的地方,吊死算了,不想扭伤了脚,根本行走不了了,连上吊的绳索都无力气抛到树上去,呜呜呜,我的命怎么这么惨呐!大哥,你行行好,帮我把这根白绫挂到前面那个树杈上去吧!”   “姑娘,看你这说的什么话,这天底下哪有帮人自杀的道理,你这年纪轻轻的,你那夫家不赏识你,那是他们的损失,你怎能如此想不开,轻贱了自己,自杀上吊这样的傻事,以后切莫要再做了!”年轻的樵夫并未接那红衣女子递过来的白绫,而是好心地宽慰着。   “小女子现在已无路可走,娘家又无颜面回,不去死,还能作甚?”这红衣女子说罢,哭得更加伤心了,她那对圆溜溜、胀鼓鼓的酥胸随着她的哽咽,一抖一抖的,甚是迷人。   这时,一阵清风吹过,撩起了她的裙摆,一双白皙的纤长大腿若隐若现,不禁惹得樵夫一阵燥热。   他咽了咽口水,对她说道:“这天色已经很晚了,姑娘独自一人在这野外也不是个办法,倘若一会遇着坏人可就危险了,不如姑娘就随我一同回家,到我家中歇息一晚,明日再作打算如何?”   “如今也只好这样了!我的脚受了伤,行动不便,哥哥能否扶奴家一把?”红衣女子说罢,睁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羞答答地看着年轻的樵夫,那眼里溢出的柔情仿佛有说不完的情话似的,她轻轻揉着自己的脚,娇喘微微,□□的痛呼声听得人的骨头都酥了。   她这副香艳诱人的可口模样,樵夫看得眼睛都直了。   他如今已是三十大几的人了,守着家中老母靠打柴为生,勉强度日,至今无钱娶妻,做梦都想抱着女人睡觉。见了眼前好事,怎能按耐得住?   樵夫痴痴地走了过去,一把扶起眼前的女子。不料,刚一接触,这红衣女子竟软得如同一汪春水,瘫倒在了他的怀里......   槐谷村,上山砍柴的樵夫三日未归,村中男女老少,几十号人遍寻不着,他家中的老母急得在家中嚎啕大哭,最后无奈,只能四处借钱,带着银两找到了玄妙门。   齐沐寻这阵子无心挣钱,他整日里对夜千雨痴心妄想,奈何齐沐阳看得太紧,他又偷不着。   如今见有人找上门来,他故意将这趟活计推让给了齐沐阳。   而齐沐阳已经许久未接到生意了,夜千雨又日日要吃饭,这买肉的银钱眼看就要没着落了,他一个大男人,连自己心爱的人都养不活,这让他如何是好,现见齐沐寻不去,正合了他的心意,他高高兴兴地收拾了一番,跟着来人,屁颠屁颠地走了。   齐沐阳在了解了大概的情况后,他深知砍柴的吉威山占地面积近百里,如果仅凭他一人之力前去寻人,那肯定是行不通的。于是,他集结了村中上百号年轻力壮的大汉,漫山遍野地寻人。大家手拿柴刀,由于柴草生长得相当茂盛,有许多地方根本去不了人,大家只能临时砍出一条条的山路出来,寻了几日,也不见踪影。   这日,他们一行人,寻到一处僻静的山坳处,齐沐阳瞧着眼前的山地,雾气朦朦胧胧的,透着一丝古怪,竟像是被人设了迷障,让人不能靠近。   他立马从包袱内掏出了一枚小小的灵符出来,抱着试试看的心理,念了一遍破解的咒语,没想到,竟然真的被他解了这迷惑人心的屏障。   只是这设迷障的手法,瞧着很是熟悉,与他们玄妙门的‘一叶障目’如出一辙。只是,这设障之人手法十分高明,如果不是熟悉其中门道,面对这处迷障,与地形以及山中天然的雾气结合得如此天衣无缝,一般人根本看不出其中的蹊跷。   这种‘一叶障目’的阵法,原本是在捉妖的时候,用来将妖物困在其中,被困的妖物只能在里面团团乱转,就是寻不着出去的路径,让它逃无可逃,最后再来个瓮中捉鳖。   但不知为何会被人用在此处?难不成,设此迷障的人与玄妙门也是有渊源的?   迷障已解,萦绕山坳的迷雾很快散尽,眼前的世界豁然开朗。只见那年轻的樵夫畏畏缩缩地跪在地上,不停地磕着响头,苦苦哀求着念叨:“姑奶奶,我错了,我不该见色起义,对您动了歪心,您大人有大量,放我回家吧!我家中还有年近八十岁的老母要赡养,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求求您,给指条出路吧!再不放我出去,我会饿死在这山中的,只要放我回去,我日后定当老实做人,求求您了......”   众人看着他对着空气如此虔诚地跪拜着,那敬畏的模样甚是滑稽,不禁惹得众人一阵哈哈大笑。   “我说大杉哥,你不回家,害得大伙一通好找!你一个人在此瞎拜什么呢?”大家见他无事,顿时松了口气,其中一名年轻人笑着问道。   “哎呀!你们可算来了,我以为自己再也出不去,就要饿死、困死在这山中了呢!”大杉见了大家伙,高兴得连忙爬起身子,奔向众人。   因几日未曾进食,大杉走起路来脚下虚浮,踉踉跄跄的,差点摔倒。   众人见了,忙扶他一把。除了饥饿困乏之外,并无受伤。   “大杉子,你这三日遇到什么事了?”人群中一名高个子大汉关切地问道。   大杉子满脸懊悔之色,忙向人们解释道:“哎!别提了。那日晚上回家,见一红衣女子,说是无家可归,我本想带她回家,不料那女子竟是仙子所变,她怪我冒犯了她,罚我在此思过,说是不跪满七日,不准回家!”   “你肯定是占人仙子便宜了,你老实交待,是不是你轻薄了人家仙子,人家不乐意了,这才罚你!”扶着大杉的另一名年轻人问道。   “我,我那也就是亲了一下。都没碰着,她一个大耳刮子就下来了!”大杉憨憨一笑,显得有些难为情的说道。   “这荒山野岭的,又是大晚上,哪来什么仙子,我看呐,八成是女鬼变的,这天底下哪来那么多的艳福,你这是饿急了眼,鬼迷了心窍了吧!幸好遇着的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东西,否则,哪来是什么跪足七日这么简单,你小子这条小命肯定不保,下次还是清醒点,别再犯傻了!”村长李牧森苦口婆心地教训道。   “是,村长教训得是!大杉知错了,我娘她怎么样了?”大杉想到,自己已经几日未归,他那老娘定要担心坏了。   “你娘眼睛都快哭瞎了,在家急得不得了,还不过来好好谢谢人家玄妙门的齐师傅,如果不是他,你到现在还在这里困着呢!”老村长伸出一只手掌来,指向一旁站立着的齐沐阳,向大杉解释着,说道。   “大杉谢过齐师傅!”被困得几近绝望之际,忽然被人救了,大杉感激之情,溢于言表,他朝着齐沐阳恭恭敬敬地拜了一拜,感激地说道。   “拿人钱财,□□,这本就是沐阳分内之事,如此大礼,沐阳愧不敢当!”齐沐阳说罢,忙将大杉扶了起来。   只是,这事并未完,连着附近的村子,又出了几起这样的事情,大家伙知道是女鬼拦路,纵使遇着的女子再怎么美艳,有好些个头脑清醒的,都不被其所惑。   然,你瞧上她的美色,起歪心了不行;你不被她所迷,更是不行。她不但不放人,还将人好一顿臭骂。这看也不行,不看也不行。一下子,搞得人心惶惶,天还未黑,许多人便早早地回了家。   由于救了不少被困的男子,最近这阵,倒是让齐沐阳挣了不少买肉的银钱。   这女鬼不捉住,百姓们的日子怕是难再太平。   齐沐阳最近为了这只女鬼,忙得不可开交。眼看大半个月过去了,却连那女鬼的影子都没瞧见。    第52章 女鬼竟是师伯   皓月当空,一条幽静的古道上,一位行脚的货郎肩上挑着一担日常用的杂货独自行走着。   由于初次来到这个地方倒卖货品,对道路又不熟悉,一时大意错过了宿投,只能夜晚赶路了。   好在今夜正值十五,月光明亮,倒也不担心看不见。只是这九月的夜晚,凉风阵阵,到底是深秋时节,加之又是独自一人,不免让人更加觉得寒意袭人。   正走着,道路中间停着一架织布的纺车,纺车旁,一袭红衣翩翩的貌美女子,正手指灵巧地纺着白纱。   白纱雪白,红衣似血。纤纤玉手,来回穿梭,画面很美。   只是,这大晚上的,又是在荒郊野外的无人古道上,任谁见了也知道,眼前亭亭貌美的女子,绝非是人类!   而她又偏偏坐在道路的正中央,两边都是巍峨的大山,仅此一条青石古旧的道路通往山外,此路乃是去往下一个村子的必经之道。她现在坐在这道路的中央,必定是来者不善。   正当货郎犹豫要不要掉头离去时,红衣女子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落落大方地邀请道:“这位哥哥夜晚匆匆赶路,旅途劳顿,不如坐下来歇息歇息,喝杯清茶如何?”   见她这么一说,年轻的货郎知道自己已经被她给盯上了,恐怕现在要走,已经没那么容易了,他只能硬着头皮,装出一副憨傻无知的模样出来,忙傻傻地冲她一笑,道:“好呀!”说着,还不忘□□地瞪着她,显露出一副被她迷得神魂颠倒的神态来。   红衣女子以为他果真被自己的美色所迷,笑盈盈地给她倒了杯茶。   年轻的货郎放下手中的担子,手握桃木扁担,泰然自若地向她走去。   待到了她的近前,使出全身力气,挥起扁担,对着她的脑门狠狠地就是一下。红衣女子显然没料到他会一向前来就袭击自己,毫无防备的她,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   由于货郎用的是一根老桃木做的扁担,本就有驱邪避凶的作用,突然挨了一下,她闷哼了声,倒向了一边,一时之间,竟然晕了过去。   年轻的货郎眼见自己偷袭成功,来不及高兴,吓得惊慌失措地往眼前的古道上逃去,连货担子都不要了,他刚才那镇定沉稳的模样完全是他装出来的,其实他的内心早就吓惨了。   也不知逃了多久,只感觉这条古道又直又长,好像永远也走不到头似的。   红衣女子只是短暂失去意识,现已恢复。她气急败坏地爬了起来,只见她用手一抖,眼前的纺车立马变成了一根三尺长的白绫,她急忙朝着年轻的货郎飞去。   不一会儿,就追上了惊吓过度而慌不择路,连滚带爬的年轻货郎。   看着这个美得如月里嫦娥般红衣飘飘的女子悬立在夜空之中,他在心中绝望地想着:“完了!自己今夜怕是要葬身此地了!”   正想着,迎面来了一位手持黑剑,高大帅气的年轻男子,他腰间悬挂的猎妖牌,在他大步流星的走动下,随风摇摆,极为醒目。特别是他鹰眼目光如炬,显得整个人看起来,英气威武,无形中,给人一种非常踏实的安全感。   “少侠救命!”年轻的货郎急急向来人呼救道。   “这位大哥莫怕,有我齐沐阳在此,你快些逃命去吧。我来对付她!”齐沐阳双手扶住险些摔倒的年轻货郎,对他说道。   那年轻的货郎并未停留,越过齐沐阳,没命地往前方继续逃去。   见齐沐阳坏了自己的好事,红衣女子气愤不已,破口大骂道:“臭小子,敢坏你谭姥姥的好事,你不要命了吗?”   “即已死去,就该前往幽冥黄泉,怎可在此祸害人?”齐沐阳手提铁悬木剑,直指红衣女子,厉声质问道。   “我乐意!我发现这阵子你老是追着我不放,怎么?难不成你是看上我了?”红衣女子轻轻落下,模样极为轻佻,对着齐沐阳妩媚一笑,调戏道。   “我呸,我齐沐阳大好男儿,岂能瞧上你这不知羞耻的东西!”齐沐阳大骂一声,提剑对着红衣女子的心口处斜刺而去。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红衣女子使出一招绝妙的轻功出来,她轻移莲步,轻而易举地避开了这来势汹汹的一剑。   眼见扑了一个空,齐沐阳忙将身子悬空一转,轻捷如鹞之旋飞。紧接着,又刺出一剑。他手中的悬铁木剑本就是镇邪灵物,如果被自己刺中,此女子定然魂丧当场。   然,每次面对自己的步步紧逼,她手持白绫,身姿轻巧挪移,频频避开自己的阵阵攻击。   齐沐阳哪里肯就此罢休,他唰唰唰又是几剑刺出,他的剑法极快,看得人眼花缭乱,没想到红衣女子举重若轻,双手巧妙地挥动着手中的白绫,她的姿势极为优美灵动,对于齐沐阳的攻击,拿捏得极为精准,三两下就化开了齐沐阳的剑招。   一连战了二十几个回合,齐沐阳发现眼前女子一招一式,皆与自己玄妙门的功法招式相同。每次自己想要出什么招式,她好像早已料中,提前便做好了应对的招式,自己连着进攻了几十招下来,竟是连她的衣衫都没碰着。很显然,她的武功修为定然在自己之上。   只是不知为何,两人对垒了这么久,齐沐阳一直都处于劣势,在战了几十个回合后,她好像并不打算伤着自己,只是一味地与自己周旋,有好几次明显是在让着自己。   她到底意欲何为?她又是何人?齐沐阳顿时来了兴趣。   正当齐沐阳分神之际,手中的铁悬木剑不小心被这红衣女子的白绫缠住,她用力一扯,齐沐阳的木剑脱手而出,掉落一旁。   待他反应过来,红衣女子快速挥动手中白绫,使出的竟然和自己上次捆绑夜千雨时的招式一样,只不过,这次换他被捆成了肉粽子。   这白绫像是某种特殊的料子所制,竟是结实得很,齐沐阳奋力挣扎了几下,不但丝毫没有松动,反而被捆得更紧了。   “臭小子,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简直丢玄妙门的脸!”红衣女子嘲讽一笑,轻蔑地白了他一眼道。   “姑娘竟然知道我们玄妙门,不知姑娘如何称呼?与我们玄妙门又是何关系?”被人绑成这样,齐沐阳只能小心谨慎地问道,就怕激怒了她,一会要自己好看。   “现在玄妙门是齐苏玄当家,你是他何人?”红衣女子并不回答齐沐阳的问话,而是反问道。   “回姑娘,在下齐沐阳,是师傅的小徒弟,沐阳乃是师傅一手带大,姑娘认得我家师傅?”齐沐阳现在倒是一脸的和气,谁叫他打不过人家呢!   “何止是认识!如果不是那个贱人从中作梗,我现在已是你的师娘啦!‘齐沐阳’?一听这名字就是我那师弟给取的吧!竟然连名字都与那贱人有些相像,师弟呀师弟,你也真是痴情呐!”红衣女子眼中溢满妒意,仿佛正在回忆什么伤心的往事。   继而,红衣女子来来回回地打量着齐沐阳,在他的身上嗅了又嗅,一脸狐疑地问道:“臭小子,怎么你身上的妖气如此浓郁,你不会是与什么妖物厮混在一起了吧?”   “原来是师伯呀!失敬失敬,沐阳本就是位猎妖师,整日里追着妖怪满山乱跑,这身上沾染点妖味那也是再正常不过啦!”齐沐阳心虚地一笑,对她说道。   “不对,你撒谎!你定是与那妖物日夜相处,才惹得一身的骚味。说,你是不是瞒着你师傅,在外面偷偷养了只妖物,你该不会是喜欢上那只妖物了吧?”红衣女子瞪着齐沐阳,逼问道。   “师伯明察秋毫,沐阳确实是与一只鼠妖生活在了一起,沐阳原本顾着门规,将他赶了出去,直到失去他,沐阳才意识到自己没了他的日子,当真是生不如死。后来又再一次让我与他相遇,我便暗下决心,再也不放他走了!”齐沐阳暗中惊叹红衣女子的洞察力,见红衣女子猜中自己的好事,齐沐阳便不打算瞒她,毕竟她已是鬼魅,想来也不能威胁到自己与夜千雨的事情了。   “不会也是只男妖吧?”红衣女子双目微光一闪,质问道。   “这,师伯如何得知?”齐沐阳并没有告诉她夜千雨的身份,怎么她竟会这样问自己?‘也是’又是怎么回事?难道在这之前,也有人同自己一样,也养了只男妖了吗?   “我就知道,上梁不正下梁歪,真是我的好师弟,自己有这断袖之癖,竟连带出来的徒弟也是如此,如今我爹爹也已不在了,这玄妙门怕是一日不如一日,就要败在你们这些家伙的手上了!”说到这,红衣女子甚是忧心。   “你师傅呢?我闹了这么大的动静出来,怎么没见他出来?”红衣女子问向一脸惊讶的齐沐阳。   师傅也是喜欢男子的?怎么自己从来没听他老人家提过呀!   见她这么一问,齐沐阳忙拉回自己的思绪,回道:“师傅不在门中,他去寻他那故人去了!”   “故人!怕是情郎吧。师弟,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想到你还在找他,你当真为了他,再也不愿见我一面了吗?我谭蓉花得不到你,他灵阳阳也休想得到!我就是要让你们近在咫尺,你这辈子也休想再找到他!”红衣女子咬牙切齿地说道,那模样,似乎恨极了那个叫什么灵阳阳的男子。   “师伯,沐阳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您老人家,您行行好,大人不计小人过,把我给放了吧!”齐沐阳陪着笑脸说道,这大晚上的,他可不愿陪着怨妇在此絮叨她的那些陈年旧事。   “老人家?臭小子,你看清楚了,我哪里老了?想要我放了你,好呀,等你那师傅来领人吧!我就不信,有你这个徒弟在我手上,看他还能躲到哪儿去?”红衣女子面露得意之色,说得极为认真。   齐沐阳在心中暗暗叫苦,师傅这会不知上哪闲云野鹤去了,如果等师傅来救自己,可怜的鼠妖一个人在家中还不得饿死了。   他的脑子飞快地转动着,这师伯死了也执意不肯走,莫不是想见自己师傅一面?   “师伯,我知道师傅他人在哪?”   “快说,我师弟在哪?”谭蓉花急切地问道。   见她果然这么在乎自己师傅的行踪,齐沐阳心下欢喜,忙说道:“烦请师伯帮沐阳解了这白绫吧!您这么绑着我,一点诚意都没有,求人办事,哪有这个态度?”   “好,我这就给你解开!”谭蓉花说罢,便一把松开了齐沐阳,接着说道:“臭小子,现在总可以说了吧!”   “师伯,您可听好了!我师傅他人就在......”齐沐阳说着,快速念起了‘一叶障目’,顿时浓雾弥漫,将他与谭蓉花隐了起来。   谭蓉花正竖起耳朵聆听,不料齐沐阳中途使诈,待她冲出迷障,哪里还有齐沐阳的影子?   她气得直跺脚。哎!只是奈何,只要是有关自己那个宝贝师弟的一切,她每次都会失去理智,连最基本的防备之心都没来得及想,便轻易着了齐沐阳的道。    第53章 齐沐寻险些得手   槐谷村,齐沐寻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夜千雨家的小院里,自从齐沐阳去追谭蓉花这大半个多月以来,他天天都会来找夜千雨私会。   现在的夜千雨早已经不再防备着他了,每次还盼望着他的到来,在夜千雨的心里,已然把齐沐寻这个色胚子当成闲谈解闷的狐朋狗友了。   “小夜夜,你看,今日哥哥给你带什么好玩的东西来了!”一入得小院,齐沐寻便兴奋地对夜千雨说道。   夜千雨见他手中提溜着一只纸质的,画的活灵活现的黑色大老鼠,精致得连老鼠身上的毛发都清晰可见。这画工,简直是巧夺天工呀!   “好漂亮的老鼠!只是,你为何要用一根长绳子绑着它,难不成你还怕它飞了?”望着这只画工精美的老鼠,夜千雨眼睛一亮,甚是喜欢。   “小夜夜,你说对了,这只老鼠可不是普通的老鼠呦,它叫纸鸢,这是我特意请千秋城内有名的纸鸢师傅,照着你的样子画出来的,它真能飞上天,怎么样,想不想和我一起去将它放飞?”齐沐寻发现夜千雨虽然在人间生活了许久,心思却单纯得就是个不食烟火的小孩子,与他玩耍,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带了个半大的孩子。   “它真能飞上天吗?好哇!我要去。”夜千雨对这个叫纸鸢的东西一下子来了兴趣。   齐沐寻拉着夜千雨,来到他们家不远处的一块空旷的野地上,他让夜千雨手拿着纸鸢,而他自己异常熟练地整理着丝线,夜千雨乖乖配合着,他说放手,夜千雨就放手,看着这么乖巧听话的夜千雨,齐沐寻的心思神游着:“小夜夜,如果到了床上你也能这么听话该有多好!”   很快,纸鸢在齐沐寻的操控下,徐徐升上了蓝蓝的高空。看着越飞越高的纸鸢,夜千雨踮起脚尖,仰着脑袋,拉长了脖子,正一脸新奇地瞧得出神。   看到这样的夜千雨,齐沐寻一边收放自如,张弛有度地摆弄着手中的丝线,一边对夜千雨说道:“小夜夜,你要不要试试?”   “我?可以吗?我不会!”   “怕什么,有哥哥在呢!你还怕学不会?过来,我教你。”齐沐寻对着一旁的夜千雨招了招手,说道。   齐沐寻从后面搂着夜千雨,整个人都紧紧依偎着他,他修长的大手,一边指挥着,一边有意无意地占占便宜,吃吃豆腐。   夜千雨现在整个人的心思全在手中的丝线上了,哪里顾得了这么多。   “小夜夜,你拉得太紧了,纸鸢要掉下来了!”齐沐寻忙提醒道。   “哦!”被他这么一说,夜千雨忙放着手中的丝线。   “现在又拉得太松了,这样它也会掉下来的!你要松紧适度,明白吗?”齐沐寻邪邪一笑,心中想道:小夜夜,你就是我手中的纸鸢,逗你玩,就像放纸鸢一样,逼得紧了,怕吓着你,离得远了,你又不会理我,唯有像现在这样,你这只小老鼠才能一步一步掉进我设的圈套里!   “嗯,我明白啦!”在齐沐寻的指挥下,机灵的夜千雨很快便掌握了其中的要领,根据风速,他控制得恰到好处,看着越飞越高的纸鸢,夜千雨跑着笑着,一下子高兴得就像个无忧无虑的孩子。   看着玩得得意忘形的夜千雨,齐沐寻偷偷捡起身旁的一个小石子,悄悄地丢到了夜千雨的脚下,夜千雨由于一心仰头看空中的纸鸢去了,根本没有留心脚下,他果真踩中齐沐寻投射过来的,那只圆不溜秋,长满青苔的小石子上了,他脚下一个不稳,‘哎呦’一声滑到了。   这放纸鸢的地方是齐沐寻特意选好了的,夜千雨刚巧摔在了一旁的水滩上,满是泥污的脏水将他全身上下打湿透了。   “小夜夜,你没事吧,怎么这么不小心呢,快让哥哥看看,伤着没?”齐沐寻飞奔到他的身边,忙仔细地检查着他的身体,脸上尽是满满的担忧。   “齐沐寻,我没事。”见齐沐寻如此担心自己,夜千雨多少有些感动。   “哎呀,你摔脏了,这一会要是让师弟回来看见了,该心疼了,不如我们明日再玩,先回去洗洗,把这身脏衣服给换了吧!”   “好吧!”夜千雨正玩得起劲,中途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情,他明显有些意犹未尽。   齐沐寻非常体贴地帮他烧好了洗澡水,并帮他倒好,如此周到的服务,夜千雨不无感动。   看着进入浴室的夜千雨,齐沐寻狡诈地一笑,他寻来一根细小的竹棍,轻而易举就拨弄开了浴室的门栓。   一入得浴室内,对着躺在浴桶内的白皙背影,齐沐寻蹑手蹑脚地将自己脱了个精光,悄无声息地向着夜千雨摸了过去。   他异常敏捷地钻入了夜千雨的浴桶内,一把将毫无设防的,正在洗头发的夜千雨牢牢地抱住了。   突然遭到齐沐寻的袭击,吓得夜千雨忙撩开了自己湿漉漉的头发,无比惊恐地转过身子,瞪大了双眼,道:“齐沐寻,你,你想做什么?”   “小夜夜,哥哥倾慕你许久了,实在思念得紧,你就从了哥哥这一回吧!算哥哥求你了好不好,帮哥哥解了这相思的苦吧!我向你保证,绝不弄痛你。哥哥的技术你是见识过了的,哥哥这就为你服务,保准将你伺候得舒舒服服的!”齐沐寻紧紧贴着他,在他耳旁无比真诚地恳求着。   他那□□的,异常结实饱满的胸肌就这么袒露着,在水光的映衬下,泛着健康的光泽。   望着这具姣好的极具魅力的男性躯体,夜千雨竟看得出神,齐沐寻那张俊俏的脸庞,在□□的折磨下,显得越发的性感迷人,就连他的嗓音都沙哑性感得要命。   这样的齐沐寻,让夜千雨有一丝的迷糊。   而他们又如此紧紧地贴合在了一起,夜千雨有一丝的犹豫,也有一丝的渴望。齐沐寻本就比齐沐阳生得更加英俊些,现在又这么低声下气地求着自己,这连日来,在他的陪伴下,夜千雨确实过得很快活。   此时此刻,他受蛊惑了,齐沐寻的身体,对他来说,确实是光芒四射的。   见夜千雨不挣不闹,如此安静而痴迷地看着自己,齐沐寻心下欢喜,知道今日这事有门,他急忙一把抱住夜千雨,对着他那两片烈焰红唇痴迷地吻了下去。   正当他吻得得意忘形的时候,齐沐阳那咆哮的怒吼之声突然在他二人的耳边响起:“齐沐寻,你们,你们在做什么?老子要杀了你!”   齐沐寻被齐沐阳这声如雷贯耳的咆哮声,惊得立马清醒了过来,他反应异常迅速,急忙一个飞翻,便跳出了浴桶,他想都没想,奔向前方的窗子,二话没说便破窗而出,让他躲过了齐沐阳那愤怒的一剑。   “师,师弟,你回来啦!我跟你讲,我与小夜夜那是情投意合,他这次可是自愿的,我可没有欺负他,就准你与他相好,就不许我与他相好了吗?我告诉你,做人可不能如此霸道啊!”齐沐寻边逃边说。   齐沐阳气得浑身发抖,哪里追得到脸皮厚如城墙的,光着身子还能健步如飞的齐沐寻。   望着光溜溜逃窜而去的齐沐寻,齐沐阳直气得眼前一阵发黑,胸部憋闷得厉害,一口气差点喘不过来了。   “呕!”一口鲜血喷涌而出,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还好,还好,总算是缓过气来了,他本以为自己这次会憋闷而亡了呢!   被齐沐阳这么一搅合,夜千雨顿时恢复了理智,他慌乱地匆匆穿好衣服后,一出门,便看到吐血的齐沐阳。   看着如此伤心的齐沐阳,夜千雨难受得眼泪‘哗哗’直落:齐沐阳又吐血了,他又被自己给气得吐血了!   “齐沐阳,你没事吧?”夜千雨担心坏了,他哭泣着问道。   自己与谭蓉花师伯缠斗了一夜,好不容易才逃了出来,由于怕她缠上自己,他回来的时候特意绕了许多弯路,以至于到家后,已是次日临近午时了,在家中遍寻他不着,万万没想到,他竟与自己的师兄赤身裸体地搂抱拥吻在了一起。   师兄说得没错,他方才分明是配合的,并未反抗,看来是他自愿的没错了。   看着这么不争气的家伙,齐沐阳扬起手掌,真想一巴掌将他给拍死算了。   对于齐沐阳扬手而来的巴掌,夜千雨不避不躲。   看着这样的他,如此姣好的容颜,自己哪里下得去手?   齐沐阳心想着:“脸不能打,打坏了就不好看了!”接着,他发现身子也不能打,这身子有许多要害的地方,万一打坏了,这是要出人命的,既然身上,脸上都不能打,屁股上全是死肉,总能打了吧。   想到这,齐沐阳一把扒掉夜千雨的裤子,看着如此白皙圆润的翘臀,自己喜爱都已经来不及了,这哪里还舍得下手?   “夜千雨,你就是我齐沐阳的祖宗!”齐沐阳无可奈何地咆哮着。   想想当初他一把火烧了自己心爱的厨房,自己那时候与他半点感情都没有,自己那时都下不去手,现在要自己动手打他,他怎能下得了手?   这也打不得,那也不能打,气得齐沐阳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他来到厨房内,将家中所有的碗盘摔了个稀烂。   看着发了疯的齐沐阳,夜千雨又怕又担忧,他在一旁小声地对他说道:“齐沐阳,你别摔了,你把吃饭的家伙都摔掉了,这往后的日子怎么过?”   “往后?在你夜千雨的眼里还有往后?是不是随便什么男人都可以?你还是与齐沐寻往后去吧!我这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你还是找他去吧!”齐沐阳异常气愤地冲他嚷道。   “对不起,齐沐阳,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那样了,我向你保证,别赶我走!”见齐沐阳要赶自己走,夜千雨急了,慌了,他一把抱住齐沐阳,苦苦哀求道。   看着眼前这个哭得稀里哗啦的家伙,明明做错事的人是他,怎么感觉他比自己还委屈,看着夜千雨掉落的眼泪,齐沐阳一下子又拿他没辙了。    第54章 惩罚   此时的夜千雨就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他低垂着脑袋,嘤嘤地哭泣着,就这么傻傻地站立在了那里。   见齐沐阳并没有继续赶他走,而齐沐阳那通红的,愤怒的双眼正直直地瞪着他,又让他有些惧怕,他从来没有见过齐沐阳发过如此巨大的火气,这样的齐沐阳对于他来说,无疑是陌生的,可怕的。   齐沐阳这一通火发得,将整个厨房全部毁于一旦。   看着耷拉着脑袋只知道哭泣的夜千雨,齐沐阳就火大,做错事情的人明明是他,怎么看起来他比自己还要委屈,自己又没骂他,更没打他,他这嘤嘤呜呜的哭个什么劲?   “哭什么?老子又没死!还不给老子滚过来!”齐沐阳对着哭泣个没完没了的夜千雨吼道。   在夜千雨看来,齐沐阳温柔的时候简直比女人还温柔,心思细密地照顾自己的时候,比自己的娘亲都要来得细腻体贴,而现在的齐沐阳,在他看来,就像个威严的家长,而他就是那个犯了错的坏小子。   面对齐沐阳的命令,他只能老老实实地一步一步挪到他的跟前。   “抬起头来,看着老子的眼睛!”   面对齐沐阳的命令,夜千雨听话地抬起了头来,当他对上齐沐阳那双炯炯有神的,目光犀利的大眼睛后,他吓得连忙低下了脑袋,不敢看他。   见他不看自己,齐沐阳一把捏起他的下巴,让他对视着自己。   “说,你们在一起多久了?”他瞪着夜千雨,逼问道。   “也,也没有多久,就是你在外面忙碌的这大半个月里,齐沐寻他日日前来相陪!”夜千雨的声音小得就像一只嗡嗡作响的蚊子。   饶是如此,齐沐阳还是听见了。   “日日相陪,好,很好!”齐沐阳声音颤抖得异常厉害,他双手握拳,将关节捏得咯咯作响。   “你们,做了几次?”他异常艰难地吐出了这几个字。   见夜千雨不回答,他冲着他大声地吼着:“看着老子的眼睛,回答我,你们做了几次了?”   “没,没有,一次也没有!”夜千雨低垂着脑袋,小声地回答着,面对齐沐阳这压迫而来的强大气势,他吓得浑身发抖。   “我让你看着老子的眼睛,再回答一遍,到底做了几次?”齐沐阳双手扳着夜千雨的肩膀,让他只能与自己对视。   “真的没有,齐沐寻他这些天来带我将千秋城内玩了个遍,还请我吃了许多好吃的,带我玩了许多好玩的,今日我们在玩放纸鸢,我不小心摔倒了,将身上的衣服弄脏了,齐沐寻他帮我烧好了洗澡水,我在洗澡的时候,不想他突然闯了进来,我,我一时糊涂,受了他的蛊惑,我,我知道错了!”夜千雨感觉自己就像是个被审问的罪犯,他正老实地,事无巨细地一一交代着自己的罪行。   “带你逛千秋城,给你买好吃的好玩的,还给你烧洗澡水,他可真够体贴的呀!”齐沐阳这语气里明显透着一股子的酸味。   “嗯,齐沐寻他还帮我做家务,他,他没有欺负我!”夜千雨有一说一,有二说二,老实地回答着。   “老子的家要他照顾?该死的齐沐寻,老子不在,他倒是跑得殷勤,顺道连你也一并替我照顾了!”   齐沐阳咬牙切齿,他千防万防,就是没有防着夜千雨,想他齐沐寻平日里最会花言巧语,而夜千雨心思单纯,哪里是他的对手?   一想到夜千雨背着自己,偷偷与自己的师兄厮混了这么久,他就嫉妒吃味得厉害。   而夜千雨面对自己的追问,瞧他方才那老实诚恳的态度,想来应该没有欺骗自己,还好齐沐寻没有得逞,如果让他知道了夜千雨与他有染,他定会被他二人活活气死。   这打又不舍得打,骂又不舍得骂,罚他不许吃饭吧,又怕把他饿坏了,一时之间,齐沐阳竟是想不出什么招来惩罚夜千雨了。   而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不让他深刻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万一他下次再犯糊涂怎么办?不行,一定要好好修理他一顿不可。   “死鼠妖,不好好整治整治你,就你这迷糊的小脑袋瓜子,根本不知道问题的严重性!”齐沐阳在内心嘀咕了句。   左思右想了一番后,齐沐阳最后决定不理他,冷落他。   油灯下,齐沐阳独自一人蹲在厨房的地面上,正一点一点收拾着地上那些碎碗残渣。   突然,他的手不小心被一片锋利的瓷片割破了,鲜红的血液顿时流了一地。   在逼问了自己一通问题后,齐沐阳再没有理会过自己了,他一直傻傻地站在齐沐阳的身后,乖巧听话地陪在他的左右。   看他一个人如此落寞地收拾着一屋子的狼藉,此时的齐沐阳应该很心疼吧,一向爱家如命的他,如果不是气愤得厉害,又怎么舍得将这好好的厨房亲手毁了?   “齐沐阳,你手受伤了,我帮你包扎一下!”望着他那血流如注的右手,夜千雨就心疼着急得厉害。   “滚一边去,离老子远点,老子现在原谅你了吗?”面对夜千雨伸出的双手,齐沐阳将他拍到了一边。   任由鲜血继续流淌着,齐沐阳仍旧固执地收拾着残局。   看着他手上的鲜血啪嗒啪嗒地滴得地板上到处都是,夜千雨感觉那鲜血哪里是滴在地板上,分明是滴在他的心头上,疼在他的心坎里。   他难受得眼泪就如断了线的珍珠,一颗接着一颗,源源不断地从眼眶里滚落下来。   看着这样的夜千雨,齐沐阳的心里有一丝的解恨,他就是有意要夜千雨难受。   夜晚,齐沐阳丢下夜千雨,独自一人进了屋。   看着在油灯的映衬下,房内那个高大的背影,夜千雨小心翼翼地跟进了里屋,他现在非常担心齐沐阳不让他进屋睡觉。   对于他的进入,齐沐阳并没有阻止,他翻身上了床,将自己的背部对着夜千雨。   面对齐沐阳的冷落,夜千雨悄悄地爬上了床。   “齐沐阳,齐沐阳!”他小声地叫唤着。   现在的齐沐阳对他不答不理的,任凭他怎么呼唤,齐沐阳就是一动也不动。   原本齐沐阳都会夜夜搂抱着他睡觉的,他早已经习惯了齐沐阳那个无比温暖舒适的怀抱了,现在将他一个人孤立在了一边,他非常不习惯,久久不能入眠。   许久过后,见身后的夜千雨没了动静,齐沐阳轻轻地转过身来,望着已经睡过去的夜千雨,他脸蛋上的泪痕还没有干透,眉头微皱,这样委屈的他,齐沐阳纵使有再大的火气也消了。   他得意地笑了笑,心里想道:“看来这招果然绝妙,死鼠妖,这次不好好整治整治你,老子就跟你姓了!”   黑夜里,他痴痴地看着夜千雨,许久许久,继而嘴角弯出了一个极为好看的弧度,对他轻声说道“宝贝,我们明日继续!”    第55章 醋意大发的夜千雨   自从发生了浴房事件之后,齐沐阳真的没有再和夜千雨说过一句话。   齐沐阳每日里照样给他做各种好吃的饭菜,唯独不同的,他不再搂抱自己,抚摸自己,亲吻自己了。   最近这几天,夜千雨感觉,如果不是饭桌上,齐沐阳照旧会摆放着两副碗筷的话,他真怀疑齐沐阳已经把他当成空气了。   他现在老实乖巧得要命,每日里一声不响地围着齐沐阳打转,齐沐阳进厨房,他跟着进厨房,齐沐阳进屋,他就跟着进屋,他感觉自己就快要变成齐沐阳的影子了。   “哎!这样的日子到底还要过多久啊!自己也不过是一时糊涂,猪油蒙了心,死齐沐阳,怎么就这么大的气性呢!”望着进进出出,忙里忙外的齐沐阳,夜千雨的内心很是崩溃,他深深地叹了口气,想道。   这时,大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齐沐阳快他一步,抢先开了门。   只见,门外立着一位着一身大红花棉袄的老阿婆,这打扮,当真是喜庆!   夜千雨瞧着,此人面生得很。   “想必这位就是齐沐阳,齐少侠了吧!不错不错,果然是一表人才!”这位老阿婆见了齐沐阳,两只眼睛笑眯眯的,简直乐开了花。   “金花婆婆?里面请!”齐沐阳最近为了生计,整日里往外跑,这十里八乡的,到让他混得很熟,自然是认得来人的,只见他彬彬有礼地将人让进了里屋。   紧接着,他对身后的夜千雨使了个眼色,道:“去,倒杯茶来!”   夜千雨见他总算肯主动与自己说话了,高兴得急忙向里屋跑去。   “金花婆婆,怎么今日这么有空,不知找沐阳所谓何事?可是你家也闹妖怪了么?”金花婆婆可是远近闻名的媒婆,平日里东家牵线,西家做媒,不晓得有多忙碌,见她今日登门拜访,齐沐阳忙问道。   “我说,你一个年纪轻轻的小伙子,别整日里妖怪长妖怪短的,这银子挣得完的吗?还是抽空好好为自己的婚姻大事多考虑考虑吧!”金花婆婆冲他一笑,往槐树底下的摇摇椅子上一坐,说道。   “沐阳不过是个没爹没娘的穷小子,哪里会有姑娘瞧得上我呀?”齐沐阳谦虚地说道。   “唉!小伙子,话可不能这么说呀,你人长得仪表堂堂,又本领高强,哪家姑娘要是跟了你,还会愁日后受人欺负吗?我今日前来,就是有一桩天大的喜事要告诉你哟,老季家那丫头,季槐蕊,想必你也认识吧?人多好一姑娘,不仅样貌出众,那打理家的本事也是出了名的,这十里八村的,哪个光棍汉不巴望着,想要将她娶进门呀!如此贤惠的女子,可谓天下难寻,可人家姑娘偏偏看上你啦!这不,托我来替她说媒来了!”   听闻金花婆婆的一番话语后,齐沐阳本想立即开口拒绝,但这时夜千雨端了一杯茶水走了出来,看着夜千雨正吃惊地望着他二人,想必他也听到了他们二人的谈话了,他鹰眼目光一闪,道:“如此,那真是再好不过了,沐阳就有劳金花婆婆了!”   见他这么一说,夜千雨惊得双手一抖,啪的一声,茶杯掉在地上,碎了!   突然听到响声,金花婆婆忙转过身去看向夜千雨。   “别理他,他就是我一远房的亲戚,现借住在我家,整日里笨手笨脚的,让金花婆婆您见笑了!”齐沐阳忙对金花婆婆解释道,丝毫不在意夜千雨眼里溢出的泪光。   “你看看!这家里没个女人怎么行?算啦!茶,我就不喝了。我这手里头还有几家等着我呢,那成,这事我们先就这么说定了,我先帮你去问问,看女方家中有何要求,改日我们再来具体商量商量这聘礼的事情吧!我还有事,先走了。”金花婆婆说罢,就要出门,看来她这媒婆的生意确实是做得有声有色,忙碌非常呀!   “好嘞!婆婆,沐阳送送您!”齐沐阳说罢,急忙起身,殷勤地帮金花婆婆开了门,还非常热情地将她送了出去。   院子里,夜千雨黯然伤神,他一边收拾着打碎了的茶杯,一边骂骂咧咧地说道:“他答应此生绝不娶妻的!齐沐阳,你言而无信,你卑鄙无耻!死人类,骗子,你说话不算话,哼!只要有我夜千雨在,这亲你休想结成!”   待走到足够远的时候,齐沐阳确定夜千雨听不到后,他才对身边的金花婆婆说道:“婆婆,对不起,沐阳刚那是逗您老玩的,沐阳已经有意中人了,我们已经私定终身,沐阳向他承诺过,此生定与他厮守一生,在沐阳的心里再容不下其他女子了,让您老白跑一趟,实在抱歉!”   “啊?臭小子,闹了半天,你是逗我老太婆玩的呀!不知是哪家姑娘如此福气,等明日好事近了,记得还请我老婆子当媒人啊!”金花婆婆并未生气,一脸和气地说道。本来嘛,生意人,和气生财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这家不成,下家也可以,只要有银子挣,给谁说媒都一样。   “一定一定!金花婆婆您慢走!”齐沐阳呵呵一笑,忙站到一边,给金花婆婆让道。   待他回到家后,假装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似的,继续往厨房里忙去了。   “你说过不会娶妻的!你说话不算话,你骗人!”夜千雨瞪着桃花美目,一脸幽怨地看着他,说道。   “老子现在原谅你了吗?滚一边去,别到老子跟前晃悠,看见你就心烦!”见夜千雨果然上当,他心下一阵得意。   “哼!死鼠妖,这回你也知道急啦!看你下次还敢背着我偷偷与师兄厮混,不好好修理你一顿,休想我会这么轻易放过你!”面对夜千雨那伤心落寞的背影,齐沐阳内心一阵欢喜。   两人的冷战还在持续,看着夜千雨被自己修理得惨兮兮的模样,齐沐阳就异常得意。   次日,天刚一亮,齐沐阳早先一步起了床。   门外,季槐蕊轻轻地敲响了大门。   齐沐阳一见来人,顿时有些尴尬,忙笑了笑,说道:“槐蕊姑娘,这么早,你怎么来了?”   季槐蕊一进得里屋,便对齐沐阳说道:“齐大哥,金花婆婆可曾来找过你了?”   “昨日确实来过!”齐沐阳如实答道。   “那金花婆婆可曾将我的心意转达清楚了吗?”季槐蕊羞涩地低下头去,对于一个姑娘家,这点脸面她还是有的,如果不是因为实在喜欢得紧,她又怎能厚着脸皮再来相问呢?昨日听闻金花婆婆的回复,她很吃惊,她有些不敢相信,没有听到齐沐阳亲口回答,她仍旧不死心,她只当是金花婆婆年纪大了,耳朵背,听错了。   “沐阳不才,承蒙槐蕊姑娘错爱,只是沐阳心中早已有了意中人了,沐阳实在抱歉,相信就凭姑娘的人品,一定能够找到一位比沐阳更好更爱你的男子的!”齐沐阳语气十分诚恳,如果不是有了夜千雨,像季槐蕊这样出色的女子,必定是他一生所求。   “齐大哥的心意,槐蕊已然明了了,那槐蕊这就告辞!”自己昨夜在床上辗转了一夜,一心安慰着自己,不会的,齐大哥不会已经有喜欢的人了的,一定是自己听错了。好不容易挨到天亮,自己鼓足了勇气,前来找他问个明白,没想到让自己再次亲耳听到,竟还是这么的伤心。   季槐蕊伤心过度,一个不小心,没看清楚路,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前倒了下去。   齐沐阳眼疾手快,一把将人扶住。只是,好像出手太过迅猛,不小心放错了地方。   齐沐阳只感觉自己的左手一软,抓住了一个圆圆的肉球,望着季槐蕊那饱满的右胸,自己手误,碰着不该碰的地方了,惊得两人立马羞红了脸,吓得齐沐阳连忙放开了怀里的人儿。   这一切的一切,好巧不巧的,刚好让起床的夜千雨瞧见了,这还得了,他顿时醋意横飞,冲着齐沐阳骂开了:“死齐沐阳,这还没娶进门呢!你就等不及啦!怎么样,她那里手感是不是很棒?”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不清楚情况就别乱说话!”被夜千雨这么一说,齐沐阳顿时脸色更加窘的厉害,这脸都红到脖子上去了。   季槐蕊也好不到哪去,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让人碰到那种地方,真是羞得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算了,现在又被旁人瞧见了,她那张小脸红得就像一个熟透了的大苹果。   看着两人皆羞红了脸颊,夜千雨当他们是情到浓时,情不自禁才做出来的丑事,他心下一阵嫉妒,二话不说,一颗老鼠脑袋便冒了出来。   “这,这......”   季槐蕊‘这’了半天,前一刻她差点没羞死,这一刻,她真要被吓死了,情绪如此动荡起伏,她那颗小心脏承受不住,脚下一软,被吓晕了过来。   “哼!死人类,我让你得瑟!敢与我夜千雨抢男人,你若真敢嫁进门来,我夜千雨从今往后,天天顶着老鼠脑袋在你面前晃悠,吓不死你个小骚货!”见季槐蕊倒了下去,夜千雨邪邪一笑,十分解恨地说道。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齐沐阳还没反应过来,夜千雨就已经恢复容貌在那骂开了。   见季槐蕊被夜千雨吓晕了,急的齐沐阳大声冲他吼道:“死鼠妖,瞧你干的好事,还不给老子滚回房间去!”   齐沐阳连忙将人抱入自己的北屋,看着昏迷不醒的季槐蕊,他真要担心坏了。   “看把你急得,你就那么在意她!”一旁的夜千雨醋意飞溅地抗议道。   “死鼠妖,老子还没收拾你呢!你倒好,还敢在这杵着,不好好教训教训你,你都不知道天高地厚了!”齐沐阳说罢,一把将夜千雨扛到了他之前住的西屋,将他粗暴地往床上一丢,用被子一卷,将他牢牢地捆了起来,又用捆妖索结结实实地固定住。   这下,夜千雨被这一通连卷带捆给绑得一动都动不了了。   “死鼠妖!给老子老老实实呆在床上闭门思过吧!”齐沐阳说罢,丢下夜千雨,将房门一关,走了。    第56章 男儿膝下有黄金   北屋内,齐沐阳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季槐蕊,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只能不停地在房中来来回回地踱着步子,他在心里暗暗骂道:“死鼠妖,这要是将人吓出个好歹来,可怎么得了!”   眼看日头西斜,而季槐蕊还没有醒转过来,齐沐阳真是要愁死了。如果再让他的哥哥找上门来,那鼠妖的身份必定会暴露,他于别人而言,终究是个异类,而他们又皆为男子,自己与他这等关系,本就有违常伦。   自己平日里从来不让他到处乱跑,就是顾忌到他的身份,如果想要与他长久地厮守在一起,他们的关系越少人知道越好。   “唔!”床上,季槐蕊□□了一声,慢慢地醒转了过来。她双目环顾了下四周,立马明白自己身在何处,惊得她一屁股坐了起来,大声尖叫道:“啊!有妖怪!”   “槐蕊姑娘,莫怕,是我,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沐阳去请个大夫来给你瞧瞧。”见季槐蕊醒来,齐沐阳面露喜色,忙向前去关切地问道。   “齐大哥,吓死我了!你家怎么会有妖怪?千雨兄弟他不是你的远房亲戚吗?他,他怎么就成了妖怪了呢?”到现在,季槐蕊都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槐蕊姑娘,沐阳向你道歉,千雨他没有恶意的,他那是跟你闹着玩的,还希望你别怪罪他!”   “齐大哥,你怎么帮着妖怪说话?你不是猎妖师吗?你家闹了妖怪,你怎么不把他收了去?你是不是被他给骗了,一定是他变作你亲戚的模样,对,一定是这样的!走,齐大哥,你快去把他收了吧!”季槐蕊大胆分析着,对齐沐阳说道。   “对不起,槐蕊姑娘,我不能答应你,千雨他,他是我齐沐阳的爱人呐!”到这时,齐沐阳也不打算瞒她了。   “啊?齐大哥,你说什么?这怎么可能?他分明是只男妖,你怎么......?你一定是被他给迷惑了,我听闻妖怪最会蛊惑人心了,齐大哥你别怕,我这就去城里给你请最有名望的猎妖师傅来,一定替你将他给收了去,看他还怎么迷惑你?”季槐蕊说罢,急忙起身,一副不救下情郎誓不罢休的念头。   “槐蕊姑娘别,算沐阳求你了,别去,他那样做,原是太在意我了,方才见我对你那样,他一时气急,才做出那样不理智的事情来,他平日里不是这样的,你大人有大量,原谅他这一回吧!”见季槐蕊要去请猎妖师傅,齐沐阳急了。   “齐大哥,都到这份上了,你还替他说话,你一定是被他迷惑得太深,头脑不清醒了,我怎么能眼睁睁地见死不救呢?不行,我这就去请猎妖师傅来,不将他收了,看来你是清醒不过来了!”季槐蕊态度非常坚决,一想到心上人被一只妖怪缠上,她就急得不得了。   看到季槐蕊态度如此坚决,齐沐阳一下子慌了,他发觉自己的嘴真是笨得厉害,怎么解释,都不能让人姑娘原谅千雨,情急之下,他双腿屈膝,‘咚’地一声,跪下了!   “齐大哥,你这是为何?”对于齐沐阳的举动,季槐蕊惊呆了。   “槐蕊姑娘,算沐阳求你了,千雨他是沐阳一生所爱,沐阳怎可让你请人将他收了去!求你看在沐阳之前救过你家哥哥一命的份上,绕过他这一次吧!”齐沐阳说得真切,眼里噙着泪光。   “男儿膝下有黄金,齐大哥,想不到你为了他,竟然着急至此!你怎么能随随便便说跪就跪呢!你快起来吧!我不请猎妖师傅就是了!”季槐蕊此刻别提有多心酸了,这么好的男人,他怎么就偏偏喜欢上一只妖精了呢?   “槐蕊姑娘,你当真原谅他了?”齐沐阳仍旧有些不放心地追问道。   “为了齐大哥你,我也得原谅他呀!如果我若是不答应,你是不是打算一直长跪不起了?”季槐蕊眼神哀伤,语气中明显透着一股浓郁的嫉妒与酸楚。   “谢谢槐蕊姑娘,沐阳替他向你道歉,这时候也不早了,沐阳送你回家去吧!否则,你家哥哥见你迟迟不归,该要担心了!”齐沐阳确定季槐蕊不再追究此事,心下欢喜,这才放心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见自己答应不再追究,齐沐阳立马面露喜色,季槐蕊这下子算是彻底死心了:“哎!这么好的男人,怎么自己就遇不上呢?”她在心中叹了口气,想道。   “好吧!槐蕊这就回去。”   只是,刚走到房门口,她面露惊恐之色,小心地探出头来,向外头望了望,迟迟不敢走出门去。   “槐蕊姑娘莫怕,他被我绑起来了,此时不能再出来捣乱了,你放心吧!”见季槐蕊害怕,齐沐阳忙宽慰道。   见他这么说,季槐蕊才放心地走了出来。   回家的小径上,季槐蕊想了想,对齐沐阳说道:“齐大哥,有句话,槐蕊不知当讲不当讲?”   “槐蕊姑娘,有什么话,你尽管说便是,沐阳定当洗耳恭听!”   “齐大哥,千雨兄弟他,他怎么说到底是个男人,我虽不是什么顽固不化的人,但你总该娶妻生子呀!难道你为了他,连儿子都不想要了吗?”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见齐沐阳陷得深,季槐蕊无不担忧。   “这个,沐阳已经想过了,此生决定不再娶妻生子了,要我将他冷落一旁,我,我做不到!”齐沐阳态度认真,只要一提起夜千雨,他的眼中满是柔情。   “千雨兄弟能得到你的垂爱,真是有福气!只是他这动不动就显露出原形来,当真是不妥,这要是让旁人知道了,还不得闹个天翻地覆呀!你回去后,还是好好与他说说吧,他这个毛病真该改改了,就是不替他自己着想,也该替你想想啊!如果你们的事情让村子里的人知道了,怕是不得安宁了!”季槐蕊语重心长地说道。   面对季槐蕊这一番肺腑之言,齐沐阳真是感动不已,连个旁人都知道的道理,死鼠妖,你怎么就不能明白呢?   “槐蕊姑娘说的是,沐阳回去以后,一定好好管教,像今日这样的事情绝不会让他再犯了!”齐沐阳说罢,将人安全送到家后,才放心地往家赶去。   西屋内,夜千雨躺在床上伤心坏了,见齐沐阳一整天都过去了,还不来放了自己,他是不是已经忘记自己了?现在有姑娘来找他,他就真的不管自己了。   他们是不是正在商量成亲的事情?齐沐阳真的打算娶她了吗?   脑海里,想象着齐沐阳穿着大红喜服,拜堂成亲的画面;齐沐阳乐呵呵地搂着季槐蕊洞房花烛的画面;他们二人婚后幸福的画面;以及他们二人所生的一大群孩子的画面,如果真是这样,这处小院哪里还有自己容身的地?想到这,夜千雨绝望了,他伤心得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滴滴答答流个不停,怎么也止不住了。   他就这样,被自己自编自导的画面折磨得痛苦不堪,越想越伤心,越伤心,哭得越厉害,他独自一人,在西屋里整整伤心痛苦了一整天。   待齐沐阳回来后,看到的画面便是:夜千雨卷曲在被窝里,泪水已经将一整床的被子浸湿透了,而他自己,两只眼睛都哭肿了,看着这样没出息的他,齐沐阳真是要被他气死了,自己要是再晚一点回来,他是不是就要哭瞎了?   得到自由后的夜千雨,不哭也不闹,他耷拉着脑袋,拖着疲惫的身子,一步一步向外走去,连看都不看齐沐阳一眼。   看着就要走出院门的夜千雨,齐沐阳就气不打一处来,他没好气的问了句:“这大晚上的,你这是要去哪?”   夜千雨仍旧不搭理他,自顾自地往前走着。   “站住!死鼠妖,你这是要闹哪样?”见夜千雨不理会自己,齐沐阳顿时火了。   “我要去找地方借住,趁着你还未成亲,我得赶紧找好下家,免得等到被你扫地出门了,我到时候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一想到齐沐阳说自己是借住在他家的,夜千雨就伤心得厉害,他那不争气的眼泪再一次地哗哗落个不停。   “你这疯言疯语的,说得什么胡话?”见他这么说,齐沐阳有些好气又有些好笑地说道。   “我没有发疯,我是认真的,我现在就走,等找好了地方,再回来收拾东西!”夜千雨的语气确实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站住,你敢再向前一步试试?你现在知道心疼啦!你当初与我师兄赤身裸体,□□地又抱又亲的时候,你怎么不为我想想,我与槐蕊姑娘那纯属无心之失,而你呢?你可是真真实实与我师兄差点就做了,我要是再晚来一步,你们,你们......”齐沐阳实在是不敢继续想下去,如果夜千雨真的与自己的师兄做了,他是不是也要哭死了?   “可你若是成亲了,我要怎么办?”夜千雨停下脚步,担忧地问道。   “谁说老子要成亲了?有你一个还不够吗?你整日里就知道给我惹事,你就不能消停会?”齐沐阳瞪着他,气愤地说道。   “你当真不娶亲了?”夜千雨想想,还是有些不放心。   “不娶,你动不动就露出个老鼠脑袋出来,哪还有姑娘敢来咱们家里?这姑娘都让你吓跑了,我与谁成亲去?”齐沐阳说罢,拉着夜千雨,往自己的北屋走去。   看着两只眼睛肿得像两只红红的蜜桃似的夜千雨,齐沐阳就心痛不已。   他打来热水,小心地给他清理着哭花的脸蛋,最后,将热热的帕子敷在了他的眼睛上,心疼地问道:“疼吗?”   “嗯!”夜千雨这会倒是老实了。   “疼,你还哭?你是傻子吗?”望着床上老实躺着的夜千雨,齐沐阳小声地责备着。   “我以为你要与别人成亲了,不要我了,我,我想死的心都有了!”夜千雨声音颤抖,想是哭得太久,已经有些止不下来了。   忙完这一切后,齐沐阳搂着他,温柔地说道:“千雨,看着我的眼睛,我问你,你到底想不想与我厮守一生的?”   面对齐沐阳如此认真的问话,夜千雨不敢大意,忙点了点头说道:“想!”   “想你就要答应我,以后再怎么生气,也不能在人前随意变出真身来,你现在生活在人间,就该有个人样,你明白没有?还好人家槐蕊姑娘心善,已经答应不再追究此事了,否则,难保你不会被其他的猎妖师收了去,你明白了没有?”   “我明白了,我听你的,以后再也不那样了!”被齐沐阳这么一说,夜千雨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那,你现在愿意理我了?”夜千雨小声地问道。   “如果下次再发现你瞒着我,偷偷与我师兄厮混,我齐沐阳发誓,此生再也不会再碰你一下了!”齐沐阳一字一句,说得极为认真。他这么做,无非也就是想要吓唬吓唬夜千雨。   如果真要自己不再碰他一下,恐怕他真的做不到。   “我向你保证,再也不会了!”夜千雨忙打着保票,这会他是真的被齐沐阳修理怕了,要是齐沐阳以后真的不理自己了,他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第57章 怕什么来什么   自从发生浴房事件后,到让齐沐阳明白了一个道理。自己之前总是提防着自己的师兄,可再怎么严防死守,总还是有照顾不过来的时候,如果想要彻底解决外敌入侵的忧患,唯有把家风整顿好了才是良策。   他用冷落疏离这一招整治夜千雨,虽然他口头上答应了自己,不再与师兄偷偷私会,但齐沐阳仍旧不放心。   这阵子,他有意装得十分忙碌,经常往外头跑,天天都是早出晚归的,他就是要试试夜千雨,看他说话算不算话,他每次出去后,再悄悄地撤回来,躲在自家院外不远处的一棵大榕树上偷偷观察。   这日,齐沐寻又来了,他并未翻墙进去,只是在外头敲了敲门。   现在的夜千雨一见了他就躲,哪里还会给自己开门?每次只要他一来,夜千雨就往地洞底下一钻。   “师弟呀师弟,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为何他现在如此怕我?之前的一番努力可谓全都白费了!”   齐沐寻在心里无奈地想了想,对里屋的夜千雨说道:“小夜夜,你不用躲起来,我不进去,说几句话便走!”   “你有话快说,不然齐沐阳看见了,会生气的!”屋内,面对齐沐寻每日来访,夜千雨头都大了。   “小夜夜,你终于肯同我说话了,真是太好了!也没什么,我就是有些担心你,上次我跑了以后,我师弟他有没有为难你,别怕,你照实了说,如果我师弟他真的敢欺负你,就算要与他撕破脸皮,我也一定把你救出来!”齐沐寻一直以为夜千雨是受到了要挟,才会对自己做出这样的反应的。   “谢谢你,齐沐寻,我没事,他对我很好,只是齐沐阳说了,如果我再与你私下往来,他以后就再也不理我了,我,我不能没有他!”夜千雨如实回答着。   听到夜千雨的回答,外头的齐沐寻咬牙切齿,愤愤地想道:“齐沐阳,算你狠!”   “齐沐寻,你快些走吧!”见齐沐寻一直立在门外久久不愿离去,夜千雨有些急了。   “小夜夜,那我可真走了!”齐沐寻说罢,极其失望地往回走去。   一连观察了几日,夜千雨果真说话算话,齐沐阳这下算是彻底放心了。   外敌已经让自己给解决了,他的内心欣喜不已,晚上特意备了一桌丰盛的酒菜,准备好好犒劳犒劳心爱的夜千雨。   “齐沐阳,你终于舍得把这壶酒拿出来喝了!”饭桌上,夜千雨笑着对他说道。   “这是你给我买的,自然是要等到心情大好的时候拿出来享用了,来,我给你满上,咱们今夜来个一醉方休!”齐沐阳说罢,给对面的夜千雨到了满满一大碗的君自醉。   “你就不怕把我灌醉了,一会现出原形来!”看到心情大好的齐沐阳,夜千雨闹不明白,他今日为何如此高兴。   “不怕,这大晚上的,又没外人,我还从来没见过你醉酒时的模样呢!来,我们走一个!”齐沐阳说罢,端起酒碗来,碰了碰夜千雨跟前的酒碗,对他说道。   夜千雨上次在买酒的时候,有尝过一小口,他早就被那入口甘醇,气味清香醉人的味道给深深吸引了,现在见齐沐阳这么说,他便放下心来,大胆地端起碗来,一饮而尽。   如此良辰美景,又有佳人作陪,他二人举杯邀月,把酒言欢,很快,一大壶的君自醉便见了底。   夜千雨脸颊微红,醉眼朦胧,他趴在饭桌上,意犹未尽地笑着说道:“齐沐阳,这酒好好喝哦!不行了,我的脑袋好晕,好想困觉!”   只见这时,夜千雨那两只黑黑的,毛茸茸的老鼠耳朵一把冒了出来,人脸,人身,唯独耳朵显露了原形,如此可爱有趣的夜千雨,让齐沐阳喜爱得紧。   他一步三摇地走到夜千雨的身边,一屁股坐了下来,嘴里含混不清地说道:“死鼠妖,瞧你这点出,出息!喝个酒你就控制不住啦!不过,你这耳朵真可爱,圆圆的,毛毛的,还软绵绵的,呵呵,手感真,真不错!”齐沐阳说罢,忘情地抚摸着。   “别动,好痒!”夜千雨眯着双目,厌烦地拍掉了齐沐阳那只极为不老实的手。   “鼠妖啊鼠妖,咱们这事,师傅他老人家还不知道呢!眼看一年即将过去,师傅他怕是也快回来了吧!哎,他要是回来发现了你我的事情,不知道又会掀起什么样的浪潮来呦?”望着心爱之人一脸醉容,齐沐阳担忧地自言自语道。   正想着,齐沐寻突然从院外的围墙一把跳了进来。   “师兄?这大晚上的,你来作甚?”见齐沐寻不请自来,连门都不敲,齐沐阳火啦!   “师弟,快,赶紧把小夜夜藏起来,师傅回来啦!”齐沐寻急急地说道。   齐沐阳见他形色慌张,语气急促,不像是开玩笑,惊得酒醒了大半,忙一把抱起夜千雨就往北屋跑去。   夜千雨早已醉得不省人事了,他一沾枕头,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齐沐阳匆匆拉过被子,将夜千雨从头到脚盖得严严实实的,又怕将他闷坏了,小心地给他留了个出气口,便急急的关上了房门。   一来到院中,大门外就响起了一阵响亮的敲门声。   齐沐阳略微整理了下起伏不定的情绪,一把走过去,拉开了自家的大门。   齐苏玄那飒爽的英姿如一棵挺拔的老松,那深沉的面容,沉稳的气质,浑身散发着一股男子汉特有的不怒自威的气魄。   “师傅,您回来啦!怎么不事先遣人捎封信来,沐阳也好前去接您!”齐沐阳一脸的恭敬,全无先去与夜千雨喝酒谈天时那懒散随意的模样。   “沐阳,这就是你新购置的宅院呐!嗯,地方虽然偏了些,环境倒是清静雅致,眼光不错!”齐苏玄一入得小院,便夸口说道。   “沐寻也在呀!呦!你们两这小日子过得不错呀!师傅不在,你们倒是逍遥,这都已经喝上啦!”齐苏玄望着酒桌上的两幅碗筷说道。   “师傅,想必您还未用过晚膳吧,来,您请上座!师弟,还不快到厨房去给师傅拿副碗筷出来!对了,记得再拿壶好酒出来啊!”齐沐寻说罢,对一旁的齐沐阳使了个眼色,说道。   见自家师傅果真坐在饭桌上,齐沐阳只能硬着头皮往厨房跑去,他现在唯有在心中祈祷着,希望自己的师傅吃好了便赶紧离去的好。   “沐阳现在这厨艺真是越来越好咯!恐怕都能赶上城里有名的厨子了,这往后要是有哪家姑娘嫁进门来,当真是有福气呀!”面对这一大桌子的酒食,齐苏玄一一品尝过后,满意地称赞道。   “来,师傅,您喝酒!”齐沐寻忙给自己的师傅倒满了酒。   “师傅,吃菜!”齐沐阳说罢,忙给自家的师傅碗中添着菜。   他们兄弟二人,围在齐苏玄的左右,伺候得极为细致殷勤。   不一会儿,酒饱饭足后,齐苏玄突然脸色一变,怒目一瞪,道:“你们两个兔崽子,还打算瞒我多久?”   面对自家师傅突变的脸色,齐沐阳暗道不好,他佯装不知,憨憨一笑,道:“师傅,您老所指何事,徒儿不知!”   齐苏玄抬手就是一下,狠狠地朝着齐沐阳的脑门上拍去,直拍得他脑袋一蒙,眼冒金星。   “混账东西,你看看你现在,周身上下,满是妖气,想来定是与那妖物在一起多时了,出师那日,师傅说的话你都当耳旁风了是不是?”   “师傅,您消消气,师弟他不是有意要瞒着您的,这不是还没来得及向您汇报的嘛!”一旁的齐沐寻忙帮着解释道。   “你给我闭嘴,你也好不到哪去,整日里游手好闲,就知道逛窑子,找小倌,一边呆着去,一会再找你算账!”对于齐沐寻,齐苏玄是恨铁不成钢。   “别以为可以瞒得了为师,要知道,为师走过的桥比你们走过的路还多,小兔崽子,老实呆着好好反思反思吧!待我收拾了那只孽畜,一会再来和你算总账!”齐苏玄说罢,大手一挥,一个定身咒便牢牢地定住了兄弟二人。   接着,他提剑向着房内大步流星地走去。   被定住的齐沐阳心急如焚,奈何根本动弹不得,只能扯着嗓子,大声呼喊着:“千雨,快跑,我师傅要来收你了,快点跑呀!拜托了,你赶紧起来,快些逃命去吧!求求你,快醒醒!”   北屋内,夜千雨睡得正香,全然不知外头发生了何事。   齐苏玄一脚踹开了房门,掀开被子一看,顿时火冒三丈,原以为定是只女妖作祟,没想到,躺在床上的竟是一名睡意正浓的少年。   这还得了,他一直以为自己这个小徒弟,可谓是根正苗红,没想到竟也走了自己的老路子,真是冤孽呀!   他用剑戳了戳床上的人儿。   突然被搅了好梦,夜千雨顿时有些气恼,迷迷糊糊地说道:“齐沐阳,别闹了,好困!”   只是,这房中的气息一下子变得极为压迫、冷冽,妖物的本能提醒着他,这是危险的气息。   他惊得一把坐了起来,刚好对上齐苏玄那逼人的目光。   “你,你是何人,为何突然出现在我家?齐沐阳,齐沐阳呢?”   “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竟敢勾引我齐苏玄的弟子,什么你家?真是大言不惭!今日如若不杀了你这孽畜,都难消我心头之恨!”   齐苏玄说罢,提起手中宝剑,对着夜千雨心口中狠狠刺来。   夜千雨吓得忙一个翻身,躲到了床角去了。   他口中催动咒语,准备遁入地下,齐苏玄哪里给他这个机会,左手一甩,那根长长的捆妖索飞将而出,一把将他捆了起来。   对于他们师徒三人如此高明的捆绑之术,夜千雨是叹为观止。   不过此刻,他可无心称赞他们玄妙门这高强的猎妖手段,眼见逃无可逃,急得夜千雨连连呼救:“齐沐阳!齐沐阳!救我!你师傅他要杀了我,你在哪里?快来救我!”   “大胆小妖,你闭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想来我那徒儿定然对你动了情了,那我便不能再留你,受死吧!”齐苏玄说罢,一剑刺在了夜千雨的心口处,鲜血瞬间溢了出来。   夜千雨吃痛,吓得惊声尖叫了起来:“啊......”   他这一声凄厉的惨叫声,犹如一把锋利的尖刀,狠狠地在齐沐阳的心尖上捅了一把。   眼见心爱之人受难,他救人心切,全然不顾反噬的危险,愣是冲开了身上的禁锢。   只见他因心肺受创,一大口鲜血喷涌而出。   他的这个样子,惊得一旁的齐沐寻大声尖叫道:“师弟!”   一冲破施在自己身上的定身咒后,齐沐阳腾空而起,连房门都不走了,朝着北屋的窗户飞将而去。   一入得北屋,他一把紧紧地抱住了自己的师傅,道:“师傅,救救您,放过千雨吧!千错万错,都是徒儿的错,与千雨无关,他是被徒儿的追魂锁禁锢在此,身不由己!您要罚要打,冲着徒儿来吧!求您发发慈悲,放了他吧!”   “孽徒,还不快快放手,先祖的遗物,怎能容你如此亵渎?你呀你呀!当真是无药可救了!”见齐沐阳这么一说,齐苏玄才看到夜千雨脖子上的锁链,气得他直摇头。   “给我放手!”齐苏玄对着身后的齐沐阳厉声喝道。   “不放,死也不放,要杀夜千雨,师傅还是先杀了徒儿吧!”齐沐阳哪里肯放手,说罢,他抱得更紧了。   面对自家徒弟这一身的蛮力,两只手臂如一把铁钳子般,将他紧紧钳住不放,气得他七窍生烟,奋力挣脱着。   正当他师徒二人,牢牢抱作一团时,齐苏玄那带血的剑刃灵光一闪,一位黑衣男子突然冒了出来,他莞尔一笑,对齐苏玄道:”我也是妖,苏郎难不成连我也要一并杀了么?“    第58章 心怀苍生的灵阳阳   看着心爱之人,突然从宝剑飞将而出,齐苏玄又惊又喜,激动得涕泪交加。   他在自己面前,从来都是一副为人师表,稳重得体的仪态,如此失态,齐沐阳倒是第一次瞧见。   “阳阳,真的是你,这些年,你跑到哪里去了,我满世界地找你,每年都会去灵犀谷的绝壁崖处等你,可就是不见你的踪影,你不知道,没有你的日子,我一个人是怎么熬过来的,我,我想你想得都快要疯了!”齐苏玄搂着心爱之人,满脸的惊喜之色。   灵阳阳举起双手,无比爱怜地轻轻抚摸着眼前男子的脸颊,神情专注而疼惜:“苏郎,我就在你的身边呀!二十五年了,我日日守在你的身边,从未离开,你的忧伤,你的思念,我全都看在眼里,只是,无论我怎么呼唤你,抚摸你,你就是看不见,也感受不到,现在你终于又能够感受得到我的触碰了,真好!”   “你快与我说说,这些年,你究竟发生了何事?”齐苏玄搂着爱人,仍旧有些不敢置信,他异常急切地问道。   齐沐阳在一旁看着,心想道:“眼前这位黑衣男子,莫不就是谭师伯口中的那位灵先生不成?只是看他一副极度虚弱的样子,别说是站立了,恐怕连最基本的人形都维持不了多久!”   想到这,齐沐阳忙对着自己的师傅说道:“想必这位便是灵先生了,师傅,您与灵先生久别重逢,一定有许多话要说,我看灵先生好像大病初愈的样子,如此虚弱,不如将他放到沐阳的床上躺着,您们有什么话,慢慢说吧!”齐沐阳说罢,抱起受惊过度的夜千雨走了出去,留给他们一个独立相处的私密空间。   灵阳阳望着爱人,忆起了往昔,事情还要从他们二人相遇那年说起。   二十五年前,整个千秋城,遭遇了百年难遇的旱灾,整整三年来,未下过一滴雨水,老天爷仿佛将千秋城这片小小的天地给遗忘了。   田里,地里,水塘上,就连城中那口百年老井都枯竭了。人们逃的逃,死的死,整个千秋城是民不聊生,尸横遍野,发展到最后,甚至到了人吃人的地步。   正值青春年华的灵阳阳,不甘心这一辈子都要在灵犀谷过着与世隔绝的,一成不变的沉闷生活,一个人瞒着父母双亲从灵犀谷内偷偷溜了出来,他来到人间游历,让他发现了千秋城的劫难,他身为蛇神,本就拥有行云施雨的本领。   悲天悯人的个性,让他不能冷眼旁观,于是,他在不周山上建了一座小茅屋住了下来。   每天清晨,天刚蒙蒙亮时,他便幻出真身,张开蛇口,对着整个千秋城的方向施展术法。   绵绵细雨,悄无声息地降落在了大地的每一处角落,他每日施法半日,整个千秋城在他的恩泽之下,半日下雨,半日晴天,结果那年,所有田地上的庄稼全部大丰收,他这一作法,便是三年。   一日,他施完法后,在山中歇息沐浴阳光,让他碰见一位腿摔伤而中暑昏迷在不周山上的老汉,他将那名老汉带回小茅屋里,在他热心的救治下,老人很快便好了起来。   这位老人便是齐苏玄的邻居,姓冷名九天。冷九天回到家中后,逢人就夸,说自己上山去采药,遇见一名年轻的后生,如何如何俊俏,为人又是如何如何的热心,在他的一番赞美之下,直把个灵阳阳夸得天花烂醉。   他为人淳朴,提了一篮子的鸡蛋,带上家中最壮实的一只老母鸡,硬是要去感谢这位救命恩人。   身为猎妖师的齐苏玄对于冷九天的这次奇遇很是怀疑,不周山上,妖孽横行,哪有人烟?   他也是好奇心作怪,悄悄地尾随上了冷九天。   冷九天为人敦厚,却心思细密。他早在下山之前,便将随身携带的一块头巾悄悄地系在了灵阳阳屋前的一棵小树上了。   他心想着:此处如此偏僻,恐自己回去后寻不着回路,便偷偷做了一个记号,为的就是好回来答谢救命恩人。   尾随的齐苏玄一路跟随,远远便瞧见了这处小茅屋,他利用咒法,轻而易举就认出了这处小屋,果然是妖精所化,正当他准备跑向前去制止冷九天时,茅屋内走出的男子让他眼睛一亮。   只见那人一身黑衣,一头青丝松松挽在身后,黑衣很黑,肌肤雪白,黑白分明。   如此简洁的装束,更衬得他的肌肤白嫩水灵,此人唇红齿白,周身散发着一股清冷神秘的气息,是那么的高洁淡雅。   只一眼,他便被那人三魂勾去了七魄,就这样,他彻底沦陷了。   他就这么傻傻地站在远处,偷偷地看了那人七日。   一直求见无门的他,最后想出了一个法子。   他也扮作上山采药的山民,也正巧发生了中暑,中暑的地点就选在了灵阳阳家的小茅屋前。   外出散步的灵阳阳发现了,真的将他背进了里屋,又是茶水,又是清粥,衣不解带地伺候了他整整三日。   望着近在咫尺的人儿,他真想一直这么长‘病’不起,而灵阳阳这样不分昼夜地照顾自己,他真担心他会累坏了,于是,他只能痊愈了,痊愈后的齐苏玄被灵阳阳体贴地送出了家门。   与他相处的这短短三日,对于齐苏玄来说,简直快得一眨眼的功夫就过去了。   他被灵阳阳迷得神魂颠倒,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回到家后,灵阳阳身上那淡淡的清冷气息一直在的心头挥之不散,在他看来,那人是那样的出尘脱俗,如此清新的人儿,世间恐怕再难遇见!齐苏玄想得茶饭不思,夜不能寐,整个人反而更加憔悴了,二十岁的他,头一次因为一个男人,害了相思病。   于是,他又上山了。   上山后的他,再一次中暑了,地点当然还是灵阳阳家的门前。   面对假病晕倒的男子,灵阳阳身为蛇神,哪有分辨不出来的道理。   只是,他觉得眼前的男子样貌不凡,仪态万千。特别是他看向自己时,眼神痴呆,表情专注,模样极为憨傻,如此有趣的男子,让他很是喜爱,他竟不忍也有些不舍得去揭穿他那蹩脚的演技,或许是山中岁月着实无聊沉闷得慌吧,有个人肯这么日日陪着自己玩耍,似乎也非常不错,就这样,他不但没有点破他,还配合起他来,跟着他一起演戏。   从那以后,齐苏玄隔三差五便会中暑晕倒在灵阳阳家的大门前,灵阳阳每回都会小心地将他背进里屋,然后再细心周到地照顾着他。   这样的日子又过了三个月。   “下次你想来便来吧!不用再装病了,每次害得人家都要背着你回屋,你不嫌腻,我还嫌累得慌!”灵阳阳冲他羞涩一笑,道。   “啊!你都知道啦?”突然被他揭穿了自己的真面目,齐苏玄脸上一窘,难为情地说道。   “就你那演技,任谁看了,瞧不出来呀!”灵阳阳嗤嗤一笑,道。   面对佳人这倾城一笑,齐苏玄直觉得自己整个人都酥了。   “这么说,我第一次佯装病倒,你就已经知道了!”齐苏玄脸红心跳,激动不已,他在心中想着:“他一定也是喜欢自己的吧?”   “那是自然!”灵阳阳眉开眼笑,显然极为开心。   “那你还背着我回屋?而且还一背就是七次!”齐苏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灵阳阳,内心里已是欣喜若狂了。   “我背你,你不喜欢吗?”灵阳阳深情地对望着他的眼睛,戏谑地说道。   “喜欢,哪里会不喜欢呢!”齐苏玄说罢,一把将人拉入怀中,紧紧地相拥着,痴情而又缠绵地吻向灵阳阳的红唇。   面对齐苏玄这突然而来的吻,刚开始,灵阳阳全身紧绷。   当齐苏玄那温热柔软的舌头缠上他的,在他热烈忘情的亲吻之下,很快,灵阳阳便柔软得彷如一团轻飘飘的棉花,醉倒在了他的怀里。   那夜,齐苏玄缠着灵阳阳,真正体会到了身为男人的乐趣。   由于年轻气盛,体力又佳,他将灵阳阳压在身下,缠绵欢好了一夜。   第二日,灵阳阳起晚了,他被齐苏玄折腾得脱力了。   自那以后,他在齐苏玄的身下夜夜承欢,天天脱力!    第59章 你到底想给谁当上门女婿   这日,两人缠绵过后,已是日上三竿了,齐苏玄一如往常,携着灵阳阳的手,来到太阳底下散步。   他们二人交好已有半年,他发觉心爱之人十分喜欢在午时暖暖的太阳底下沐浴阳光。   自从和他在一起后,灵阳阳每日里这沐浴阳光的时刻,他自然是要相陪的。   他们二人来到灵阳阳家门前的那棵小树下,齐苏玄望着眼前的小树出神,因为他发现此树虽小,却不是凡物。   “阳阳,这棵小树难不成便是那传说中的铁悬木?”这一莫大的发现,让他吃惊不小。   “怎么,苏郎认得此树?”   “我也只是在书中见过,传说此树只生长在灵犀谷中,可自古以来,从未有人踏足过那片神秘的圣地,想不到,在这里还能见着此树,到真是意外!”   “不瞒苏郎,阳阳便是来自灵犀谷,这铁悬木乃是我们谷中的圣物,我们灵蛇一族,每人身边至少都会种植一棵这样的小树的!”两人朝夕相处已经这么久了,灵阳阳毫不顾忌地道出了自己的底细。   “这铁悬木可是千年难遇的宝物,如果用它制成佩剑,削铁如泥,坚不可摧,此物更是降妖除魔的镇邪利器,倘若有了它,日后猎妖途上必定如虎添翼,势不可挡呀!”齐苏玄轻轻抚摸着小树的枝干,喜爱之情溢于言表。   见心爱之人如此喜爱此树,自己若是不给,反而显得小气。只是此树对于他来说,同样十分重要,他们灵蛇一族,身上的灵力全都是依靠吸收铁悬木所释放出来的灵气获得的,如果没了此树,脱离灵犀谷的他不知还能支撑多久?从灵犀谷出来,自己身边也就只带了这么一株出来。   继而,他转念一想,这有什么要紧,大不了自己再回到谷中去带回一株种下便是,自己离开谷中外出游历已有五载,也是该回去看看了,说不定苏郎一高兴,便愿意与自己一同前往也不一定呢!自己是真的希望带他去看看生养自己的故土是何模样,也想让他见见父母双亲,毕竟,他齐苏玄于自己而言,可非旁人。   “区区一棵小树,苏郎若是喜欢,砍了便是!”在心中思量一番后,他故作轻松地说道。   “真的?你果真舍得?”齐苏玄也不过是随口一说,没想到眼前的人儿竟然如此爽快地说要将此物送给自己,实在是让他感到太高兴了。   “我连身子都给了你,一棵小树又算得什么?即便是你现在开口讨要我灵阳阳的心肝,我灵阳阳保证连眼都不眨一下,自动双手奉上!”灵阳阳表情严肃,这便是他对爱人的誓言了吧!   “你的心不是一早就给了我了么?你哪还有多余的心肝?”齐苏玄一把搂过爱人,在他的额上轻轻印上一吻,戏撒地说道,他在心中想道:你若不是倾心于我,又怎会配合装病的我?还一配合便配合了七次!   “那苏郎你呢?你的心又在哪里?”灵阳阳望向爱人,问得极为认真。   “这还用说,我的心一早便被你给摄来了,不然,我又岂会在你家门前‘病’倒七次!何止是我的心,我的魂都已经让你给勾去了!”齐苏玄边说边用一只大手忘情地揉捏着爱人那圆润饱满的双臀,这样的美臀他能玩上一辈子。   “那即是这样,不如我就用此树作为聘礼,从今日起,你齐苏玄便下嫁给我灵阳阳如何?从今往后随我一同入住灵犀谷,做我灵家的上门女婿!”灵阳阳会心一笑,说道。   “你就不怕等我日后老了,满脸的皱纹,污了你的眼?”   “即便是老了,我的苏郎也是这天底下最英俊的老头,我怜惜都已经来不及了,又怎么会嫌弃?”灵阳阳嘴角上扬,懒懒地斜靠在爱人身上,正享受着爱人那灵巧的大手的抚触。   “只是,要你做个倒插门的,你不会是感到委屈,不乐意了吧?”灵阳阳有意探问道。   “哪会呢?能嫁给灵阳阳,是我齐苏玄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就不知你家中门规严不严,到了你家后,我是不是要表现得贤良淑德一点才好?你我皆是男子,你父母双亲见了,会不会接受不了?”齐苏玄怎会不知爱人的心意,只是他们二人这特殊的身份,让他不无担心地说道。   “怎么?害怕啦?这丑媳妇早晚得见公婆的,苏郎放心,我并非家中独子,三位哥哥都已成亲生子,我是家中最小的一个,父母平日最疼我了,只要是我喜欢的,他们一定喜欢!至于这贤良淑德嘛!自不用多说,三从四德更是不能少了的,嗯,这相夫教子嘛!相夫便好,教子就不用啦!”灵阳阳笑得很是灿烂,他在脑海里想象着齐苏玄拜见双亲时的模样,不知在自己面前风流浪荡的他,见了父母时又该是怎样一种面貌呢?   “不如,我们就这么说定了?”灵阳阳越说越欢喜,他是真的想带心爱之人回谷中让父母双亲看看的。   “待我将家中事物交代好,便陪着你一同返家如何?”面对心爱之人的邀请,齐苏玄直觉得自己应该回到门中去向师姐说一声才是。   “我们不会从此要在你家中住上一辈子,以后再也不出来了吧?”齐苏玄担忧地问了句,自己答应了师傅,要帮着师姐一起打理玄妙门的,如果真要他从此隐居谷中,他自己倒没什么,只是这师傅临终遗命,他怎能不从?   “怎么?苏郎你怕了?放心,谷中日子沉闷,我自己都呆不住,又怎会要你过那样的日子?不过是陪我见见父母,难道苏郎就不想看看阳阳生长的地方吗?我们这一去,多则半年,少则一个月,如何?”见爱人面露忧色,灵阳阳忙解释道。   “好,我陪你!”见他这么一说,齐苏玄放心地说道。   “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七日后,我们在灵犀谷的绝壁崖上不见不散!”   “为何要等上七日?”难不成七日后,是什么良辰吉日,适合远游?齐苏玄好奇地问道。   “父母双亲,从未见过外人,这七日内,苏郎在家中好好沐浴斋戒一番,去去身上的浊气,我怕他们常年在谷中,过惯了清静的日子,闻不惯你这身上的烟火气!”   “有,有吗?”自己这身上还有烟火气?齐苏玄使劲地闻了闻自己的衣袖,一脸吃惊地问道。   “嗯!我们妖有妖气,你们人,自然有人味,刚开始,与你在一起,我闻着有些头晕,久了这种感觉便淡了!”灵阳阳点了点头,解释道。   齐苏玄拿了聘礼——铁悬木,他迫不及待地造了一把佩剑,看着还有剩余,觉得就这么放置一旁实在可惜,故又造了两把,一共造了三把佩剑。   玄妙门内,谭蓉花端坐在绣阁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正专心致志地缝制着手中的大红绸缎。   这对于一向喜爱舞刀弄剑的她来说,倒是相当难得呀!   爹爹与娘亲三年前在一次捕妖时,双双死于意外,那妖物虽然被成功猎杀了,但他们不小心,种了那妖怪释放出来的剧毒,不幸双双遇难。   临终前,他将自己与玄妙门托付给了自己的师弟——齐苏玄,他虽是自己的师弟,却比自己年长两岁,只因入门晚些,故而自己才称他一声师弟。   自从齐苏玄那日跪在父母的床前,答应了他二人的遗托,在谭蓉花的心里,已然当自己是齐苏玄还未过门的媳妇了。   她在家中守孝三年,如今三年已满,她也年满十八,确实是到了该成亲的年纪了。   为了美美地嫁给自己的师弟,正是少女怀春的年纪,家中又没有长辈主持,这结婚穿的喜服,她只能自己张罗了。   原本花点银子,找城中手艺最好的师傅做两套便是,可她不乐意,这结婚,一生中也就这么一次,如此重要的场合,她岂能假手于人,自然是要亲力亲为的好。   大到衣服的刺绣样式,小到一针一线,全都是她一点一点,在街上选了好久,才置办齐全的,她又跟着邻居冷九天家的婆娘——韩婆婆学了许久,这才开始动手缝制。   为了这身喜服,从来只拿剑不拿针的她,两只手都快扎烂了。   望着镜中美美的自己,她笑得极为灿烂,这可是自己半年来的成果呀!   “想不到自己头次做衣裳,便能做得如此成功,自己穿上这身喜服成亲,一定是这千秋城内最美的新娘子了吧!”   这衣服的样式是这城中近来最流行的款式,料子也是选的最上等的丝绸,穿在身上衬得她格外水嫩,显得她极为雍容华贵,妩媚动人。   听闻齐苏玄唤她,羞得她立马换下了衣裳,急急地从绣阁上跑了下来。   “师姐,我发现最近这段时日,你总是一个人躲在绣楼里不出来,怎么,就开始学习如何做个称职的好儿媳了不成?”齐苏玄无非也就是随口调笑了句。   “师弟,你都知道了?”谭蓉花羞涩一笑,低下头去,问道。   “......?”被她这么一说,齐苏玄有些莫名其妙,心想着:知道什么?   “师姐,我今日前来,是要向你辞行的,我需要出趟远门,多则半年,少则一个月!”   “师弟,你要去往何处?”听闻齐苏玄这么一说,谭蓉花极为吃惊。   “你师弟我最近结识了一位知己,我与他已私定了终身,此番前去,就是随他回趟老家,前去认个门,见见父母双亲!”齐苏玄此刻心情激动不已,他整个人显得神采奕奕,红光满面,已然一副坠入爱河的幸福模样。   “什么?师弟你,你不是答应了爹爹,要照顾我,照顾玄妙门的吗?”谭蓉花只觉得被人当头一棒,直震得她头脑一阵晕眩,险些站立不稳。   “师姐放心,我去去便回,玄妙门的生意,这段时间就要劳烦师姐一个人照管一下,等我了了此事,便带他来见你!”在齐苏玄看来,自己答应了照顾师姐,照顾玄妙门,是兄长照顾妹妹般的照顾,别无它意。他对谭蓉花只有兄妹之情,并无男女想法。   “那你何时动身?”面对一脸兴奋的齐苏玄,谭蓉花感觉自己的内心在滴血,这样的疼,竟是比绣花针扎在手指头上的那种痛要强烈上千倍万倍呢!   “我们相约这月初八动身,现在离出发的日子还有三日!师姐,那我这就去准备去了哈!你说我这头次去他家里,我该带些什么礼物好呢?要不给他们带些我们千秋城内有名的土特产,你说如何?不对不对,这些礼物好像太轻了,要不我还是去问问阳阳算了,看他家中双亲平日里都有些什么喜好,对,就这么办!”齐苏玄说罢,留下还没缓过神来的谭蓉花,走了。   “师弟,我的嫁衣已经做好了!”谭蓉花对着齐苏玄远去的背影,泪水悄悄地滚落了下来,她愣愣地说道。   良久过后,回过神来的谭蓉花自言自语道:“师弟他不会是让人给骗了吧?不成,我一定要去瞧个明白,看到底是哪个狐狸精在背后作怪!”谭蓉花说罢,拿着佩剑,气势汹汹地悄悄尾随了过去。    第60章 执念太深终成魔障   齐苏玄一个人,迈着矫捷的步伐,一路疾驰,轻车熟路便寻到了爱人的家中。   灵阳阳老远便嗅到了爱人的气味,急忙走出门来。   看到一脸兴奋的齐苏玄,灵阳阳冲他微微一笑,轻声责备道:“我不是让你在家中好好沐浴斋戒么?这才几天,你怎么又来了?”   “阳阳,你还不知道我吗?我就是一凡人,这满身的俗气,已经入了骨髓了,这哪里还洗得干净?我这不是想你了嘛!人家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咱们都已经有四日没见了,这都已是十二秋了好不好!怎么,难道你就不想我吗?”齐苏玄说罢,一把搂过灵阳阳。   对于自己的亲近从来不会抗拒的他,今日却一把推开了自己,道:“少贫嘴,说好了七日再会的,你不许反悔!”   “阳阳!”   “不许撒娇,撒娇也没用!”面对齐苏玄的示好,灵阳阳不为所动。   见爱人如此一本正经,齐苏玄一下没辙了。   “阳阳,你说我这头次面见你的父母,我该带些什么礼物才好,为了在他二老面前留个好印象,这个忙,你可一定要帮呀!拜托了,我的好阳阳,你给出出主意吧!”在灵阳阳的面前,齐苏玄从来都是一副孩子心性。   “要什么礼物?带上你的心即可!”   “啊!就这么简单?”齐苏玄不敢置信。拜托,这可是自己第一次面见未来的岳丈岳母好吧!怎能如此草率呢?   “对,就这么简单,心意到了,便好!”   “那要不,我还是去准备些土特产好了!”齐苏玄说罢,在灵阳阳唇上印了一个吻,便匆匆地往家赶去。   待齐苏玄一走远,灵阳阳面色一冷,对着不远处一棵大树的背后说道:“树后的朋友,出来吧!”   躲在树后的谭蓉花一惊,没想到这妖物如此厉害,自己这么小心,居然让他发现了,看他与自己师弟刚才那亲昵的劲,她就异常来气。   怎么师弟是喜欢男人的吗?自己怎么不知道!竟然还是个妖物,这怎么能行?   想到这,谭蓉花手握佩剑,一把走了出来,她怒目一瞪,道:“该死的妖孽,竟敢勾引我家师弟,看剑!”说罢,剑光一闪,朝着灵阳阳飞射而来。   灵阳阳腰肢轻巧向后一弯,便躲过了这狠辣的一剑。   见一剑不中,谭蓉花抽出腰间白绫,飞射而去。   灵阳阳伸出手掌,幻出一根波光粼粼的蛇鞭来,只见他手握蛇鞭,轻轻一甩,便缠上了谭蓉花飞射而来的白绫,他手下暗暗用劲,那根白绫瞬间碎成无数的碎片,纷纷飘落。   “姑娘莫要激动,我灵阳阳与你家师弟情投意合,哪来什么勾引之说,姑娘一定是有所误会,如若不信,大可唤来你家师弟当面对峙!”听闻此女子竟然是齐苏玄的师姐,灵阳阳并不想出手伤她。   “死妖孽,难道想唤来我家师弟帮忙不成,我那个傻师弟,已经让你迷得不分黑白了,一心只想做你家的上门女婿,我的话,他哪里会听?为今之计,只有待我收了你,才能拯救我家师弟了!”   谭蓉花说罢,双脚在地上轻轻一登,飞身而起,拔出插在树梢上的佩剑。风一般,朝着灵阳阳杀来。   面对这个一心想要杀了自己的女子,灵阳阳自然不敢怠慢。他屏气凝神,专心与她周璇起来。   由于担心伤着她,他只守不攻。   谭蓉花正在气头上,在她的心里,一直认为妖怪就没有什么好东西,她一心想要搭救自己的师弟,使出的剑,招招致命,剑剑直取灵阳阳的要害部位。   每一剑都挟着一股劲风,单就她使出的剑气就刮得灵阳阳的脸颊生痛。   面对她这步步紧逼,灵阳阳挥舞着手中的蛇鞭,银光万道,直令谭蓉花看得眼花缭乱,她一个不小心,身上连中了几鞭,被抽中的地方,衣衫破了几道口子,模样甚是狼狈。   灵阳阳有心不伤她,只是抽烂了她的衣衫,而她并未伤着分毫。   可她却不懂灵阳阳的好意,望着自己身上衣衫的破口子,谭蓉花以为灵阳阳存心要她出丑,变得火冒三丈,越发不可收拾了。   他们二人斗到三十来招后,谭蓉花已是气喘嘘嘘,疲惫不堪了,她握剑的双手颤抖不止,体力有些跟不上了。   而灵阳阳脸色未变,还是一副清新淡雅的模样。   显然他二人的修为悬殊很大,如果真要认真打起来,恐怕谭蓉花连三招都过不了。   见她已经累到几近虚脱,灵阳阳希望她能够知难而退,便好意劝道:“姑娘还请住手,你我就快成为一家人了,还是不要大动干戈的好,希望姑娘速速离去,阳阳就当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你看这样可好?”   死妖孽,看来明着我是对付不了你了,想到这,谭蓉花愤愤道:“我谭蓉花自知不是你的对手,再斗下去,于我无益,也只能回去,希望能够劝得我家师弟回心转意,切莫再受你这妖孽的迷惑!”   说罢,她佯装提剑下山。   灵阳阳见她终于肯回家了,便放心地往家中走去。   没想到,谭蓉花突然转过身来,对着他的心口处就是一剑,如此神速,灵阳阳哪里能够躲得过。   他心口处正中一剑,嘴角处,鲜红血液,倾泻而下。   “你,你,你为何要暗算于我?”灵阳阳瞪着眼前的谭蓉花,满脸的惊诧。   “哈哈哈,死妖孽,想要我放过你,做梦!你不是喜欢我家师弟吗?我就让我家师弟此生再也见不到你,我看你还怎么勾引我家师弟?”谭蓉花说罢,催动‘遁迹匿影’咒术。   瞬间,灵阳阳一脸惊愕地看着自己,从脚到身,慢慢地,整个人变成了一片透明。   他发现自己竟能够穿越大树而不受阻挡,他大声地叫喊着,竟然一点声音也没有,这也太诡异太可怕了。   接着,谭蓉花只感觉自己浑身一阵眩晕,险些站立不稳,当日爹爹只告诉她,此咒术极为险恶,不到万不得已,轻易不要使用,恐有折寿短命的风险。   她当日只是随便听听,并未放在心上,她用此术法,无非也就是想给灵阳阳一个教训,十八岁的她,凭着一番冲动的热血,收拾完了情敌,并未想过什么后果,突见自己身上发生异样,吓得她落荒而逃。   三日后,齐苏玄哪里还能找到灵阳阳的身影?   他将整个不周山找了一个遍,又到灵犀谷那处绝壁崖上,日日等候。   可是,爱人那道黑色的身影,再也没有出现过。   从此,他便走上了苦苦寻觅爱人的艰苦道路。   谭蓉花回到家中以后,发现自己的身体一日比一日虚弱下去,她这株开得正艳的鲜花,眼看就要枯萎了。   而齐苏玄还在苦苦寻觅的路上没有回来。她知道自己大限将至,最后,穿上了那件亲手缝制的嫁衣,死在了自己的床上,因为没能见到自己师弟最后一面,她双目圆睁,含恨而亡。   由于在临时的那一刻,她一心想着要见自己的师弟一面,希望与他拜堂成亲,正是因为她这一执念太深,以至于死后,灵魂不得安宁,成了一缕心有不甘的幽魂。   为了能够再见到自己的师弟,她经常在四处游荡,为难戏撒过往的男子。   一开始,齐苏玄只要她一闹事,便会立马出现,苦苦劝谏她快些离去,见她缠的次数多了,不胜其烦,最后任凭她怎么胡闹,就是避而不见。   她因心中执念太深,终变成一只扰得人不得安宁的厉鬼。   一次,万念俱灰的齐苏玄救下了被妖怪屠了全村的两人小娃娃,他们一个年仅周岁左右,而另一个看起来有五岁的样子。   因不知他二人姓名,便给他们取名叫做‘齐沐寻’‘齐沐阳’,意思便是要寻找自己的爱人——灵阳阳,而灵阳阳平生最喜欢沐浴阳光,所以他二人的名字里头,皆有个‘沐’字。   有着他二人相伴,日子总算没那么难熬了。   他把对灵阳阳无限的思念之心,转到抚养他们师兄弟二人身上,齐苏玄一面教他们习武,传他们猎妖降魔的本领;一面从来没有放弃寻找灵阳阳。   见聪明好学的齐沐寻能够独当一面后,他便将玄妙门的生意,全部交由齐沐寻打理,而他自己一心一意寻找灵阳阳。   由于多年寻不着,在内心深处,他便恨起灵阳阳来了。   思念越深,这种恨意便越加强烈。   他恨他的不告而别!他在心里想着:“莫非他早就丢下自己,独自一人回了谷中,亦或是,他已经在别处,另寻了新人,再次陪着别人上演着假病照料人的戏码也不一定!”没有灵阳阳的咒语,他根本进不了灵犀谷,在他面前的,只有一面绝壁山崖!   这些年,他满世界的寻找,最后没办法了,干脆在灵犀谷那处绝壁山崖处建了一座小木屋,从此便在那里苦苦等候。   以至于到后来,他对妖物产生了一些偏见出来,认为他们言而无信,专门欺骗人类的感情,已骗取自己的真情为乐。   一气之下,便要求自己门中的弟子从此以后,不许与妖物发生私情,这样的思念,这样的折磨,他不想自己的徒弟也去尝试一遍。    第61章 你们这些重色轻义的家伙   齐沐阳见灵阳阳一副极度虚弱的样子,忙到厨房内熬了些滋补的清粥。   见师父他二人在房中叙话已久,便端上清粥,敲门走了进去。   此时的齐沐寻更是吃惊不小,原来自己的师傅也是喜欢男子的呀!那为什么他总要唠叨自己,不许自己喜欢男子呢?更夸张的,对方还是一只妖物。他真想见见对方是何方神圣,居然能够迷倒一向严厉古板的师傅。   于是,他跟着齐沐阳,一并入了内。   “后来,你来不周山的小茅屋寻我时,我便依附在了苏郎你的佩剑上,直到现在!”灵阳阳虚汗淋漓,面色苍白,勉强支撑着,眼看又要变成透明的了。   原来,变成透明后的灵阳阳,别的东西都不能俯身上去,唯有铁悬木制的佩剑他才能藏匿进去,或许正是因为那铁悬木本就是他灵蛇一族不可或缺的宝物吧!   “阳阳!别再说了,你的心意,我都已经知道了!”见爱人这副模样,齐苏寻心疼不已,而这“遁迹匿影”十分厉害,一旦下咒,绝无破解之法。   他只能在一旁干着急,却毫无办法,此时的他,直觉得自己无用,帮不了爱人。   “灵先生,您与师傅叙话多时,一定有些饿了,不如先喝点清粥,歇息片刻吧!”齐沐阳说罢,端着清粥,走了过来。   “没用的,让我最后再多看看苏郎一眼吧!”灵阳阳虚弱地说道,一脸不舍地望着眼前的爱人。   “沐阳斗胆问一句,既然灵先生被师伯的‘遁迹匿影’所伤,为何又会突然冲破咒语,显出身形来呢?”   被他这么一问,齐苏玄也是一惊,对呀!自己怎么没发现这个问题。   “因为那少年的一滴血液!”这时,灵阳阳道出了事情的真相。   “什么?阳阳,你能说得明白点吗?”一听说爱人可能有解救之法,齐苏玄脸色极为震惊,这怎么可能呢?自己门中的咒法秘术,他实在是太过了解了,这世间不可能有破解之法的。   “就在你铁悬木剑刺伤他那一刻,我好像突然获得了一股巨大的灵力,正是吸了你剑上的那滴血液,我才冲破了咒法,得以与你见上一面!”灵阳阳忙解释道。   “你是说,千雨的血液竟然有如此巨大的灵力,这怎么可能?”齐沐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却是如此!”灵阳阳正色道。   这时,躲在外面的夜千雨走了过来,他手中端着一只瓷碗,来到灵阳阳的跟前,对他说道:“前辈,千雨请您喝杯参茶!”   他的碗中哪是什么参茶,那鲜红的液体,瞧着分明是一碗血液。   “千雨,你?”齐沐阳盯着那碗血液,眼睛瞪得老大。   “齐沐阳,齐前辈对你有养育之恩,他即是你的亲人,便也是我夜千雨的亲人,而这位灵先生,又是齐前辈心中最紧要的人,如果我的血液能够帮到他,我很乐意帮这个忙!”夜千雨心知齐沐阳在心疼自己,忙冲他笑了笑,说道。   “千雨,谢谢你!只是,如此大恩,阳阳实在过意不去!”灵阳阳望着眼前的少年,眼里尽是感激之色。   “这有什么,我身上的血多得是!”对上灵阳阳那感激的目光,夜千雨微微一笑,轻松地说道。在他看来,自己与他同为妖物,一种来自同类的亲切感,让他对面前的灵阳阳发自内心的喜欢。   他因惧怕齐苏玄,一直躲在屋外不敢进来,而他天生听力就好,即是站在外面,他也听到了他们几人的谈话,在得知自己的血液能够救人的时候,他脸上的震惊不比齐沐阳小。   于是,他想都未想,用他自己那尖尖的指甲划破了自己的手腕,放了一碗血出来。   “千雨,我代阳阳谢谢你了,你的大恩,我齐苏玄这辈子记下了!”齐苏玄感激地看向夜千雨,忙接过他手中的瓷碗。   齐沐阳发现夜千雨脸色苍白,定是失血过多导致的,知他定是在强颜欢笑,忙一把搂抱在怀,生怕他会昏倒过去。   在夜千雨那碗血液的滋养下,灵阳阳总算恢复了一些精神。   “等回到灵犀谷后,相信在谷中铁悬木灵力的帮助下,要不了多久,我便能恢复如初了。只是,不知道我们那个约定还作不作数?”调息片刻,灵阳阳忙对齐苏玄说道。   “作数,当然作数!明日天一亮,我便陪着你,一同前往灵犀谷疗养身子,阳阳,我现在看起来是不是很老?”齐苏玄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一脸担忧地问向灵阳阳   “我的苏郎怎么会老呢?比起之前,更成熟,更有男人味了!”灵阳阳抚上齐苏玄的脸颊,宠溺地笑着说道。   由于房中人多,他不便表现得太过放肆,毕竟在晚辈面前,还是收敛一些的好!   继而,他似乎想到些什么,转向眼前的齐沐阳与夜千雨,对他二人说道:“我见千雨周身散发的气息极为玄妙,不是一般的妖类所能拥有的,而他的血液竟然蕴藏着如此巨大的灵力,想必他体内定然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奥秘,不知你二人在一起时,可有发生什么异象?”   “前辈此话怎讲?”对于灵阳阳的问话,齐沐阳是一头雾水,没有理解其中的意思。   灵阳阳脸色微红,再次问道:“我是说,二位同房的时候,千雨的身上可有发生什么异样?”   见他突然问起如此私密的事情,齐沐阳脸上一热,但一想到他是自己的前辈,料想着他有此一问,必定是十分重要的,便不敢有所隐瞒,忙如实答道:“回灵先生,沐阳与千雨在一起时,虽然沐阳极其小心谨慎,完事后,他还是会因体力不支而陷入短暂的昏迷,醒来后,整个人都会一副虚弱不堪的模样,因为此事,沐阳也是头疼不已!”   听到这,灵阳阳大吃一惊,道:“难道两百多年以前,不周山上的那个传说竟是真的?”   “前辈可是知道其中缘故了?沐阳恳请灵先生给指条明路,帮我二人解了这困扰吧!”齐沐阳以为遇着高人,忙激动地恳求着。   对于那个传说,自己也只不过是猜测,并无真凭实据,如果真是那样,哪里有可解的方子?现在自己同他二人说明了,怕是只会徒添他们的烦恼。   思量一番后,他忙对齐沐阳说道:“我现在身子虚弱,瞧不真切,不过,为了千雨的身子着想,你二人平日里,这房事最好还是有所节制才好!”   见他这么一说,夜千雨在心中郁闷地想道:“啊!还节制呀!再节制下去,齐沐阳都快要成为清心寡欲的和尚了!”   “前辈的话,沐阳记下了!”对于灵阳阳的嘱咐,齐沐阳心知他是为了他们二人好,便红着脸,应下了。   呆立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齐沐寻看着眼前这位陌生的男子,只见他一双清澈如深山里一股老泉的眼眸里,仿若有无数双勾魂摄魄的小手,他感觉自己的魂魄正在一点一点,被他拖入那深不见底的深渊里,无法自拔,他在心中不解地想道:“此人虽一脸病容,却已经如此勾人心魄了,倘若日后恢复了健康,那还得了!哎,只是如此佳人,他怎么就看上师傅了呢?看来这眼光着实有些问题!”   正想着,齐苏玄挥起大掌,对着他的脑门就是一下:“兔崽子,你的眼睛往哪瞄呢?没大没小的,还不赶紧叫师爹!”自己的徒弟是个什么德行,齐苏玄哪里会不知,见他一双眼睛,在自己爱人身上肆无忌惮地扫来扫去,顿时就火了。   齐沐寻被自己的师傅直拍得脑门火光一闪,顿时两眼直冒金星,自己的师傅平日里生气了就喜欢用大掌招呼自己,他早就习惯了,这一巴掌下来,他连吭都没吭一声。   就在此时,谭蓉花那幽怨的嗓音从远处飘来:“师弟,师弟!我知道你就在附近,你赶紧出来吧!”   这还得了,吓得齐苏玄连忙抱起爱人,就要逃走。   “师傅,这么晚了,你带着灵先生,多有不便,还是等明日天亮后,再走吧!”齐沐阳好意规劝道。   “苏郎!”听到谭蓉花的声音,灵阳阳也是非常紧张,那女人胡搅蛮缠的威力,他可是见识过了的,现在突然遇着她,灵阳阳也是吓了一跳,忙轻声唤了句。   “阳阳,我与你久别重逢,可千万莫要再让师姐伤害了你,我们还是快些回灵犀谷为好!”见怀里人儿露出担忧的神色出来,齐苏玄将他抱得更紧了。   “也好!”自己身体现在这副模样,怕是再也经不起折腾了,想到这,灵阳阳点了点头,应了声。   他们一行人来到院外,齐苏玄对齐沐阳嘱咐道:“刚才千雨失血过多,你还是留下来照顾他吧!”   接着,他又冲齐沐寻命令道:“至于你,还不赶紧去替为师拦住你谭师伯!”   “师傅,既然她是我的师伯,那功夫定然不弱,加之又是我的长辈,这,您让徒儿如何与她抗衡呢?”面对师傅的命令,齐沐寻拉长了俊脸,苦着说道。   “兔崽子,我不管你是用□□也好,智取也罢,无论如何,你必须给我将人拦住了,否则的话,提头来见!”齐苏玄说罢,抱起灵阳阳,脚下一个飞跃,几个起起落落,便已飞出数丈之遥。   “□□?智取?师傅!师傅!您不能这么对待徒儿呀!”此刻,谭蓉花的声音越来越近了,齐沐阳望着远去的师傅,内心很是崩溃。   “果然是个重色轻徒的家伙呀!”齐沐寻在心中想着,这还是自己那个亦父亦师的长者吗?为了心爱之人,他连最基本的人伦道德底线都不要了,竟然要自己对长辈‘□□’!   继而,他将眼睛看向齐沐阳,一脸求助地说道:“我的好师弟,为兄这下可全指望你了!”   “唉!师兄,师傅可说了,是让你去拦住师伯!千雨,走,咱们回屋!”齐沐阳说罢,抱起夜千雨,回了自己的北屋,一入得房内,将门一关,两人卿卿我我去了,丝毫不顾及齐沐寻的死活。   “你们,你们!一个个,全都是些见色忘义的小人,哎呀,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呀!”看着自己的师傅与师弟不顾自己的死活,全部弃自己而去,气得齐沐寻直跺脚,痛骂道。   如今,自己的师傅与师弟都已是出双入对的了,而自己却仍然是孤家寡人一个,想我齐沐寻比你们任何人都要生得风流倜傥,英俊貌美,为何苍天要如此不开眼,这么不待见自己呢!我齐沐寻什么时候才能遇见自己的真命天子呀!   面对自己师傅的命令,他又不得不从,只能硬着头皮,无可奈何地说了句:“师伯,晚辈沐寻这厢有礼了!”说罢,他迈着豪迈的步伐,大有壮士一去不复返的壮举般,朝着谭蓉花嗓音飘来的方向走去。    第62章 魔镜照前生   至于齐沐寻奉师命前去拦截自己的师伯谭蓉花,后来发生了何事,齐沐阳就不得而知了。   他因好奇,也曾问过自己的师兄是如何抵挡住来势汹汹的谭师伯的,齐沐寻的回答是这样的:“我与师伯同是天涯沦落人,哪里需要用到武力!我与她那简直是一见如故呀!哎,算了,你们这些整天泡在情爱的蜜罐里的人,是不会理解我们这些孤单寂寞的可怜之人的苦楚的!”   自己那个桀骜不驯的师兄能说出此番饱含沧桑的话语来,倒真是让齐沐阳很是意外呀!   这事过后,日子又恢复了往常的平静与美好。   齐沐阳现在也不用担心自己的师兄前来偷吃了,因为他的千雨现在满心满眼里都只有自己一个人了,他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日子日复一日,他们二人甜甜蜜蜜,一晃便到了寒冬时节。   这日,他领着夜千雨来到千秋城内添置冬日里的一些棉服被褥等物品。   这还是夜千雨第一次同齐沐阳一起赶集,让他见到齐沐阳买东西时的情景,真是大开了眼界。   到今日他才知道,原来这购买物品的时候,竟然是可以砍价的。   看着齐沐阳极其老练地一边货比三家,一边与店家讨价还价的模样,站在一旁的他,眼睛都看直了。   此时的齐沐阳简直是他心目中的英雄呀!他在心中不禁佩服地想道:“啧啧,我的齐沐阳真会过日子,被他这一通价杀下来,真是省了不少银钱呢!齐沐阳很会煮饭,齐沐阳很会照顾自己,齐沐阳还很会买东西,天哪,我的齐沐阳简直是无所不能的!”   他们逛了一个晌午,现在两人手中皆拿了不少东西。   齐沐阳手上抱着厚厚一床棉被,而他自己的手中也提了不少的衣物,其中大部分都是齐沐阳给他新买过冬的棉衣。   这时,迎面走来两位年轻的夫妇,那年轻的妇人一脸伤心之色,只见她对自己的丈夫哭诉道:“夫君,你说我前世的命怎么这么苦呀!那月老庙中的镜仙竟然照出我的前世是一头任人驱使的耕牛,作为一头耕牛已经够凄惨的了,而我,竟然还是头没有尾巴的母牛,哎呀!为妻我的命怎么这么惨呐!”   “娃他娘,莫伤心了!你现在不是还有我的嘛!为夫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你前世的苦难已经熬到头了!怪不得你会如此痛恨苍蝇蚊子这些害虫了,原来前辈子受尽了它们这些小东西的折磨呀!好了好了,现在我们知道真相后,今生咱们好好做人,但愿来世能够转生得更好一些!”   望着他二人远去的背影,齐沐阳定住了脚步。   他与夜千雨的房事一直不如人意,他百思不得其解,而这件事情一直困扰着他,那日灵阳阳并没有告诉他们破解之法,现见他们二人这么一说,他一时兴起,拉着夜千雨便往月老庙的方向走去。   他在心中想道:“或许那无所不知的魔镜能帮他二人解了这困扰也说不一定呢!反正时候还早,自己何不带上千雨去碰碰运气呢!”   月老庙内,仍旧是人山人海,而齐沐阳因为心中有事,根本无心欣赏这些美景。   他领着夜千雨,一路直奔月老庙内走去。   月老庙外,排着长长的队伍,一眼望不到头。夜千雨站了一会,顿感无聊透顶,便对着身边的齐沐阳说道:“齐沐阳,我的脚站得好酸哦!我们可不可以不要在这排队了?好无聊,又好累!”   他二人拿了太多的东西,见夜千雨这么一说,齐沐阳才反应过来,他忙用眼睛四处张望着,希望能够找到一处歇息的地方。   对于他来找什么镜仙的这个举动,夜千雨很是不能理解:“齐沐阳,这么多人,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我想回家了!”   “乖,要不,你先到那边的亭子坐一坐,休息休息,我一个人排队便好!”齐沐阳说罢,用手指了指不远处那座小亭子。   接着,他帮夜千雨拿过手中的东西,领着他来到对面的亭子里。   小亭的木桌上,摆着各式各样漆着釉彩的小人,这些小巧精致的人偶全都是用木头雕刻的,一位老汉正在兜售这些人偶!   夜千雨被这些雕刻得栩栩如生的小人给吸引住了,他瞪大好奇的桃花美目,对那老汉道:“老伯伯,这些小人都是您雕的吗?”   “是啊!这位小兄弟,你要不要来一个,我这里可以现雕现卖,你想要老汉我雕个什么,我便能立马给你雕个什么出来,一个人偶,只要十文钱!”   “好!麻烦您帮我雕个齐沐阳出来,就是他!”夜千雨手指齐沐阳,对着那名老汉道。   他在心中坏坏地想着:“我要雕个脸红的齐沐阳出来,每次他与自己欢爱的时候,总是脸色红红的,那样的他,自己最喜欢了,跟那大姑娘似的,我要将脸色羞红的齐沐阳日日握在手中把玩,就像他每夜里把玩自己那样的把玩!”   “你乖乖的,哪也别去,看好东西,一会轮到咱们了,我再来叫你!”齐沐阳对他嘱咐了句,便朝着人群走去。   因为魔镜要给谁照前世,全凭它乐意,能入得它的法眼的,根本没有几人,齐沐阳没排多久,便轮到了他。   入得月老庙内,只见那面镜子的造型十分奇特怪异,竟然像极了一朵开得正艳的兰花。   “黑鸢仙君,别来无恙!”一个异常好听的女声从镜内发出,这时,镜面上出现了一个美艳的女子,只见她蓝衣裹体,妍丽妖娆,举手投足间,无不流露媚态。她对着齐沐阳妖魅一笑,说道。   此人周身仙气缭绕,却又透着一股子邪魅,美丽而神秘。   “在下齐沐阳,拜见镜仙姐姐!”见镜子有了反应,齐沐阳非常高兴,忙拱手拜了又拜。   “什么镜仙?是我,蓝蓝!”镜中女子发现齐沐阳没有认出她来,顿时有些不高兴了。   “怎么,仙子姐姐认得在下?”齐沐阳很是困惑地问道。   “你不记得我了?我就是你当年亲手栽下的幽冥兰花,蓝蓝呀!这名字还是你给取的呢!也是,都两百八十六年没见了,那时的你,眼中就没有我,时间过去这么久了,你又怎么会记得我呢!”蓝蓝神色黯淡,表情哀婉,对他抱怨道。   接着,她探出头来,在齐沐阳身上深深地嗅了又嗅,吃惊地望着他,对齐沐阳说道:“怎么你身上尽是她的味道,想不到你们二人贬下凡间,最后还是走到了一起,也对,那时的你,满心满眼里全是她!”   齐沐阳根本听不懂她在说些什么,只能瞪大了双眼,傻傻地站着,这和他起初预想的完全不一样呀!他在心中寻思着:“我该如何向她开口才好呢?她竟然认得自己,怎么自己一点也不记得了呢?莫不是自己的前世与她有过交集?”   “没想到,你为了她,竟然转世为人了,既已转世,又怎么会记得前辈子发生的事情呢!你还是自己看吧。”紫衣女子眼神落寞,轻叹一声,说罢,轻轻挥了挥衣袖。   接着,镜面出现了一片美丽的仙境,那里祥云缭绕,仙气逼人。   望着镜中那异常熟悉的景致良久,齐沐阳脑子灵光一闪,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狠狠地敲击了一下,瞬间,有关自己的前世种种,那沉淀在灵魂最深处的记忆,就这样被完完整整地唤醒了!    第63章 前世,我是一个种花人   两百八十六年前,天界,药王菩萨的草药院子里,种植了各色神奇的仙花仙草,这些形态万千的花草们,皆是尘世间里找不到的,治病救人的良药。   齐沐阳的前世是一只得道成仙的黑色苍鹰,在天界,人人都称呼他为‘黑鸢仙君’。   他有一项高深的本领,那便是培育种植花草。   凡经他打理过的花花草草,无不生长得枝繁叶茂。   由于他为人稳重,活又干得出色,深得药王菩萨的青睐,是药王菩萨手底下最为得力的花农,凡每有珍惜的品种,一般都是交由他来亲自培养种植的。   药王菩萨负责天界所有草药的供给,他的草药院子种植的仙草仙药,品种繁多而齐全,无论什么草药,在他这里都能见到。   这日,药王菩萨唤来黑鸢仙君,亲手交给了他一粒泛着七彩光芒的种子,他告诉黑鸢仙君:“黑鸢,这颗种子乃是万药之首,死神的克星,修道的神药,人称——帝王花。它原本生长在遥远的雪山之巅,这是我此次外出游历,无意中获得的花籽,仅此一颗,弥足珍贵。它十分脆弱,极难栽种,你必须时时警惕,小心看护,希望在你的培育下,能够让它发芽开花!”   “黑鸢一定会小心栽培,定不负菩萨重托!”黑鸢仙君小心翼翼地从药王菩萨的手中接过这颗圆圆的花籽,捧在手心里,花籽虽小,但黑鸢仙君却觉得它有千金重。   他在院中选了一块最肥沃的土地,挖了个坑,将它种下了。   从那以后,他天天守护在它的身边,片刻不离。   可是时间过去很久,这粒种子却一点响动也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内心变得越来越着急不安,他整日里忧心忡忡,他担心是不是温度不对,还是湿度不对,亦或是土壤的环境不利于它的生长?   种种因素都被他一一排除后,一晃,半个月都过去了,而那粒种子仍旧是一点动静也没有,它仿佛陷入了深深的休眠,而沉沉地睡了过去,它的这个样子,急得黑鸢寝食难安,他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棘手的事情,万般无奈的他,最后连眼泪都掉下来了。   就在黑鸢那颗晶莹的泪珠滴落在土壤的那一刹那,奇迹般的事情发生了。   黑鸢看见,土壤正在被一点一点地顶开,这时,一点绿色的新芽从土里冒了出来。   看到这里,黑鸢欣喜不已,他高兴得围绕着院子整整跑了三圈。   此后的日子,他照顾得更加殷勤周到了。   一天夜里,狂风大作,大雨倾盆。惊得他立马从床上跑了出来,他打着雨伞,来到这株小草的跟前,惊喜地叫道:“还好,还好!你没被雨水冲走,真是谢天谢地,阿弥陀佛!”   这夜,他打着雨伞,站在暴风雨里,守护了这株小草整整一夜。   第二日,艳阳高照,气温一下子热了起来。这株小草在烈日的荼毒下,耷拉着脑袋,眼看就要焉了。   黑鸢不顾自己昨夜的疲累,顶着两只大大的黑眼圈,忙又撑起了油布雨伞,站在了太阳底下,一站又是一整天,直到日落。   雨天怕它淋着,晴天怕它晒着,在黑鸢无微不至的照顾下,这株小草总算茁长成长了起来,它拥有红橙黄绿青蓝紫七片叶子,中间开着一朵洁白无瑕的小花朵,模样极为小巧可爱。   一日,又是烈日炎炎,黑鸢像往常一样,撑着油布雨伞,站在太阳底下,为它遮阳蔽日。   一同种花的园丁比目仙君实在看不下去了,便对他说道:“黑鸢,你这么紧张它,你给它搭个棚子不就结了,防晒又防淋,多好!”   “搭个棚,它能有我这么细致周到吗?你看,太阳的位置是会不断移动的,它过去一点,我便跟着它的脚步,也过去一点,这棚子它能做得到吗?再说了,有我亲自看护,小雪(只因它来自遥远的雪山,又开着一朵洁白的花朵,黑鸢便给这株小草起了这个名字,凡黑鸢养的花草,他都会根据它们的特点,给它们起一个容易记得住的名字。)的心情一定大好,这心情一好,长得就快,知道不?”   “我说黑鸢,你不能为了一株小草,而放着一整个院子的花草不管不顾呀!你看看你身后那株幽冥兰花,它可正耷拉着脑袋哦!它也是你负责的药仙,人家已经有了灵识,你小心它到菩萨面前去告你,说你偏心!”   比目仙君曾经听到过幽冥兰花在太阳底下抱怨,痛骂黑鸢目中无人,只知道心疼那株该死的帝王花,她身为幽冥兰花,虽然来自幽冥地狱,等他日修成正果,却拥有照见过去和预见未来的本领,对于菩萨而言,同样有着不可小觑的作用。   “它呀!粗枝大叶的,扔在野地里都能生长,你不用理她,整日里就知道眼红嫉妒,又爱嚼舌根,我黑鸢平生最不喜欢这种长舌妇了!”黑鸢瞪了身后的幽冥兰花一眼,说道。   这院子里的花花草草,皆不是凡品,它们随着岁月的增长,自动生出灵识出来。有了灵识的它们,像人一样,有着人的七情六欲,喜怒哀乐!   比目仙君见自己劝谏无用,只能摇了摇头。   看到如此固执的黑鸢,他一时兴起,心中突然产生了一股作弄他的念头出来。   于是,他对着一旁撑伞的黑鸢正色道:“黑鸢,我跟你说啊!这个花草,你想要它心情好,光靠这么细致地照顾着,是远远不够的,你不仅要照料好,还得对着它大声地唱歌,你唱得越动听,它就越欢喜,我平日里都是这么干的!”   “还得这样?”黑鸢突然听闻到比目仙君的养花心得,忙罕然地问道。   “那是当然,它们这些个花呀草呀的,娇贵得很,你必须宠着它们,它们才能长得好!”比目仙君连连点头,说得有板有眼,让人不得不信。   “好吧,那我也试试!”黑鸢觉得他讲得好像很有道理。   黑鸢想了想,对那株小白花说道:“哎呀!这个唱歌我可不会呀!要不我给你念首诗得了,小雪,你可听好了!”黑鸢咳嗽两声,清了清嗓门,大声朗诵道:   我有一颗种子,   在一个美丽的季节,   悄悄地种下,   在一处角落里,   独自守护着,   我默默地耕耘,   小心地灌溉,   静待它的发芽,   期盼它的开花,   是不是只要我一直这么坚持下去,   总有一天,   你便会结出丰硕的果实?   “怎么样?小雪,这首诗是我专门为你一个人作的,好听吗?”黑鸢用手轻轻地抚摸着眼前的小白花,乐呵呵地对它说道。   在开花的那一刻起,小雪就已经有了灵识。   在太阳底下,有油布雨伞的保护,她正舒服地打着盹儿,见黑鸢一直唠唠叨叨地念个没完,她本就有些烦他了,现在见他又来抚摸自己,不禁惹得她一阵恼怒,忙竖起尖尖的小刺,对着黑鸢的手指就是一针下去。   “哎呦!小雪,你咋还咬人呢?”这时,黑鸢的手指被那根小刺蜇得鲜血直流。   黑鸢发现,小白花竟然把自己流出的血液无比贪婪地喝掉了,那模样仿佛在对他说道:“你活该!大中午的,还让不让人清静了!”   看到这样的它,黑鸢不怒反笑着说道:“小雪,你可是我用自己的血泪灌溉的,他日修成了正果,你打算如果谢我呀?”   这年,天界遭遇了千年难遇的雪灾袭击,漫天遍野全是白茫茫的一遍,整个天界全部被皑皑的白雪遮盖住了。   小雪已经生长到最最紧要的阶段了,如果没有通天河里的河泥作为养料,它怕是很难安全度过这个恶劣的冬季。   这可把黑鸢愁怀了,他不顾严寒,用手将通天河那厚厚的冰层给敲碎了,他只身潜入冰冷刺骨的河水里,挖出了一担河泥出来,河泥是到手了,而他自己却被冻坏了。   他一边打着喷嚏,一边流着鼻涕,将那一担河泥堆在了小雪身下的泥土里。   正是有了这担河泥的帮助,小雪终于冲破了重重阻碍,顺利修成了完整的精魄,得道成仙了!    第64章 仙药也治不了的病   黑鸢给小雪施完肥后,他自己却病倒了,躺在床上的他直打着哆嗦,他烧得很厉害,感觉自己头疼欲裂,十分难受。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清脆的敲门声,他冒着病痛,起身开门。   门外,立着一位白衣翩翩的少女,只见她双目清澈如同秋水,娇靥白皙似温润细腻的凝脂,通身散发着淡淡的光华,美若天仙。   “嗨!黑鸢仙君,见到你真好!”白衣少女对着他的肩头大力一拍,那美丽的笑容如同三月里的暖风,她身上那淡淡的花香袭向黑鸢,熏得黑鸢很是迷醉,他看得一下子便呆住了。   半响,黑鸢红着脸颊,痴傻地问道“仙子姐姐认得在下?不知仙子姐姐如何称呼?你找黑鸢何事?”黑鸢瞧着眼前的女子,面生得很,他敢肯定,自己从未见过她。   “你不是问我,等我修成了正果,要如何报答你吗?我今日就是来报答你的呀!”白衣女子忽闪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笑嘻嘻地对他说道。   “你,你是小雪!”黑鸢瞪大了双眼,惊喜地叫道。   “对呀!赶紧的,把眼睛给我闭上,我现在就要报答你了!”   “......”   “快点,呆子!”见黑鸢呆呆傻傻的望着自己,一动也不动,小雪轻轻地踢了他一脚,命令道。   黑鸢没想到她竟然命令起自己来了,尽管心中很是疑惑,但还是听话地眯起了双眼。   这时,他只感觉自己的唇上附上来一个软软的东西,接着,他感觉自己的口腔内被送入了一阵凉凉的甜香气息,那股气流散发着淡淡的幽香,那香味沁人肺腑,从他的口腔一路直下,最后与他的心田融为一体了。   他感觉自己那昏昏欲睡的脑壳子一下子变得清明起来,整个人全身轻飘飘的,那种酸胀的不适之感瞬间烟消云散。   “佛门清静之所,你们二人怎可做出如此污秽的勾当?”   就在这时,他们二人的耳边响起了一个异常威严的嗓音。   黑鸢吓得立马睁开了双目,他发现,小雪正一脸专注地吻着自己,那表情,真是旁若无人得很呐!   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的他,吓得本能地跪在了地上,见小雪没反应,他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袖,在黑鸢的示意下,小雪一脸茫然地跟着跪了下来。   黑鸢犹如一个犯了错的孩子,心虚得将头低得很低,几乎都要贴到地面上去了。   “你们二人破坏了佛门清规戒律,玷污了这片神圣的土地,现将你二人打入凡尘,永世不再录用,来呀!将此二人拖出去!”药王菩萨表情严厉,让人不敢直视。   就这样,他们二人稀里糊涂地便被贬下了凡尘。   他二人走在去往凡尘的路上,黑鸢对于小雪的举动内心虽然极为喜欢,却很是不能理解,她与自己刚一见面,就对自己做出那样的举动来,她身为一名女子,这未免也太过豪放了些吧?他低着头,羞涩得不敢与她对视,红着脸问她:“小雪,你方才为何要那样对我?”回想起刚才那一幕,他就脸热心跳得厉害。   “帮你治病啊!你没发现,在我的一番治疗下,你的风寒已经痊愈了吗?”小雪说着,看了看黑鸢,发现他的脸色又红了起来,忙用双手扶住他的脸颊,对着他的红唇,又吻了起来。   这突然的举动,惊呆了黑鸢。   一吻过后,小雪就跟个没事人一样,脸不红心不跳。   她对着傻傻呆呆,瞪大双眼的黑鸢说道:“放心吧!我会治好你的。”   原来,她做的这一切,全都是为了给自己治病。   反应过来的黑鸢,看着一脸单纯的小雪,他的心却再也平静不下来了。   虽然那一吻极为短暂,如蜻蜓点水般匆匆地就结束了,但小雪停留在他唇上的感觉,依然十分清晰,那种酥酥麻麻的感觉,惹得他的心脏一直剧烈起伏地跳跃着。   “扑通、扑通、扑通......”   一路上,除了他自己的心跳声,他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这时,小雪发现,黑鸢的脸色比起先前,更加红得厉害了。   于是,她停下脚步,抱着黑鸢的脸颊,又是一吻。   一吻过后,她纳闷地自言自语道:“没道理呀!怎么看起来,反而更加严重了,不是已经治好了吗?”   黑鸢知道,她刚修成精魄,不懂男女情爱为何物,更不懂男女有别、授受不亲的道理,她现在单纯得就如同刚出生的婴儿。   这男欢女爱的道理小雪不懂,可黑鸢却懂得,他原本就是尘世间的一只苍鹰,历经磨难,才得道成仙,去的天界。   凡得道成仙的佼佼者,都希望自己在天界扎根,黑鸢的运气特别好,他一去到天界,正赶上药王菩萨在招募花农,他在药王菩萨面前施展了自己的拿手本事,最后被相中,留在了天界,专门为药王菩萨打理照看草药。   看着自己身边这个清纯美丽的人儿,黑鸢发现,就在她突然吻向自己那短短的一刹那,他就已经深深地爱上了她。   以前照顾她,完全是出于职责,更因为药王菩萨说她极难栽种,他只是出于一种挑战的欲望,他喜欢种植各种难培育的品种,他觉得唯有那样才有征服的快感。   可现在,她动不动就吻向自己,对于这样明艳动人、活泼可爱、单纯善良的她,黑鸢又岂非是一块木头,如何能够做到不为所动呢?   一想到她乃堂堂万药之首,体内蕴藏的灵力充沛得诱人,如果不是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情,她会被药王菩萨当成药种,在天界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会被照顾得很好,要不了多久,就能修出肉身了。   凡尘里,也有许许多多修仙的妖类,如果让他们发现了小雪,那就危险了,自己最好是寻得一处隐秘的居所,将她好好保护起来才是良策。   小雪对于自己的处境全然不知,她一路上满是新奇,除了药王菩萨那个大大的草药院子,她哪也没有去过。   她丝毫没有因为贬下凡尘而不高兴。一路上,她蹦蹦跳跳的,显得极为快活。   看着这样的小雪,黑鸢时而高兴,时而忧愁,他高兴自己能够陪伴在她的左右,又为他们的将来忧心忡忡。   如此复杂的思绪,搞得他的脸红一阵白一阵,模样极为怪异。   小雪见了,又要过来吻他。   黑鸢知道她是在用自己的灵力救治自己,可她的救治方式,他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接受了,忙用手制止了。   “小雪,别这样!”他的脸色羞红得厉害,低着脑袋不敢与小雪对视。   “为什么?你不是生病了吗?之前你一直照顾我,现在换我救你!”在天界,黑鸢对自己的照顾她全都看在眼里,虽然有时候也十分恼他,嫌他老是在自己的耳边唠唠叨叨,吵得她不得安宁,但她打从内心里感激他,信任他,依赖他,被贬下凡尘,她也一直跟着他。   “我没病!”黑鸢红着脸,低着头,小声地说道。   “你骗人,你明明病了,而且病得很厉害!”只是他这病,小雪瞧了有些看不明白。   见她表情认真而严肃,黑鸢内心顿觉好笑,忙对她说道:“傻瓜,我现在得的这个病,你是治不了的!”   “我不信,我什么病都能治,怎么?你信不过我的能力?我说过,我要报答你的,我一定要治好你!”说罢,小雪又是一吻。   短短几日,被她这一通救治下来,黑鸢的病情急剧恶化,现在算是彻底病入膏肓了。   他在心中无奈地想道:“小雪,我对你动了凡心了,如今,想要治好我,除了以身相许之外,怕是别无他法了!”   对于小雪这动不动就突然袭击而来的香吻,黑鸢是防不慎防呀!   他那满腔的心思却又不好意思同她述说,急得他不知如何是好,只能隐晦地向她暗示道:“如今我们被菩萨赶了出来,这凡尘不比天庭,不过你放心,今后,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等我们寻到一处灵气充沛的隐秘山谷,我们就一同隐居,从此作对神仙眷侣,小雪,你看可好?”   对于他的问话,小雪并未回答,只因他们面前出现了一个美丽的湖泊,只见,湖面碧波荡漾,湖水清澈泛着粼粼的波光。   小雪眼睛一亮,兴奋地对一旁的黑鸢说道:“呆子,我们去洗澡吧!”一路上,小雪见黑鸢看向自己时,总是一副呆呆傻傻的模样,便不再叫他黑鸢仙君,而直接称呼他为呆子了。   “这,这,你我男女有别,怎能一同洗浴?”面对小雪那肆无忌惮的邀请,羞得黑鸢又是一阵脸红。   对于他这动不动就脸红的毛病,小雪实在是闹不明白,现在她只一心想去水中嬉戏,根本没心思去理会黑鸢的病情了。   当着黑鸢的面,她就旁若无人地脱起了衣服,吓得黑鸢忙背过身去,不敢看她。   背后,只听得一阵哗啦的水声,接着,小雪高兴地对他说道:“呆子,快点下来,这水好清凉,好舒服呀!”   “不了,你还是自己洗吧!”被她这么一叫,黑鸢反而躲得更远了。   小雪在水中嬉戏玩闹了好一阵,玩够了,她起身穿好衣服,准备前去找黑鸢。   这时,突然让她想起黑鸢同她说的话,他说要带自己寻一处山谷隐居,拜托,自己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这还没玩够呢!她才不要隐居呀!   之前在药王菩萨的院子里,她就经常听到身旁的那些花草们议论,说凡尘里,花花世界,如何如何好玩,如何如何热闹,那时的她,便对凡尘生出了一丝的向往。   想到这,她冲黑鸢的背影扮了一个鬼脸,心想着:“呆子,我要玩儿去了,你还是自己一个人去隐居吧!嘻嘻,我若是不见了,他会不会着急呢?”小雪存心想要戏弄他一番,于是,便丢下了他,悄悄地朝着远方跑去了。    第65章 追魂   小雪丢下黑鸢,身旁少了一条紧紧跟随的尾巴,顿觉十分轻松和刺激,她一路跑跑跳跳,别提有多高兴了。   她兴奋得时而同路边的小花招招手,时而对身边的小草点点头,对于她表现出来的友好,它们高兴得连连点头弯腰,显得那么的谦卑而敬仰,仿佛在膜拜自己心目中的伟大领袖。   也不知走了多远,小雪的眼前出现了一个奇特的山谷,谷中阴风阵阵,到处弥漫着一层阴森森的雾气,这里的氛围显得十分神秘而诡异。   不远处,一道石门高耸而立,大门的两旁屹立着一对巨大的由石头雕刻而成的貔貅,它们睁着两只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静静地守在那里,犹如两个神态威严的卫士。石门的顶上有一块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写着几个字体十分夸张的大字:灵魂中转站。   谷中到处停满了一顶顶大红色的花轿,在这阴冷凄然的地方,是那么的艳丽,那么的怪诞。   小雪观察着,发现不时有人朝着那些花轿走去,而那些花轿的顶上竟然皆绣着号码,那些数字十分惹眼,隔得老远就能瞧见。待那些人坐进去后,花轿上的两名轿夫抬了人,不用脚走路,而是一路飞驰,朝着不同的方向飞去。   小雪望着这个人来人往的山谷,此地,人虽然多,但大家并不交头接耳,而是急匆匆地径直朝着那些花轿奔去,好像各自都十分明确自己所要去的方向,彼此之间也不交谈,全都各忙各的。   在这期间,不断有人上轿飞走,也不断有新的花轿来到山谷中,停着等候。   看着这些颜色艳丽的花轿,小雪顿时来了兴趣,她也学着那些行色匆匆的路人,朝着最近一顶闲置等候的花轿走去。   这时,两名轿夫见到一位白衣翩翩的仙女朝着自己走来,她周身散发着耀眼洁白的光芒,将这黑漆漆,冷森森的山谷照耀得一片明亮,如此纯净得一尘不染的精魂,他二人从未见过,皆瞪大了双眼,忙起身迎了过去,一把将来人恭恭敬敬地请上了自己的轿中。   待那白衣女子满脸新奇而兴奋地上到轿中后,他二人抬着她,乐呵呵的朝着不周山下千秋城的方向飞去。   在一户人家的地窖里,他二人将那白衣女子的精魂非常有默契地投入了进去,不一会儿,便传来了一声极为微弱的婴儿啼哭之声。   胡轿夫对自己的搭档图轿夫诧异地说道:“我说老哥哥,如此不俗的灵魂,一看就不是凡物,她怎么会在地窖中出生呢?怎么也该投生到一处富贵的人家,方才配得上她那一身高贵的仙气才对呀!”   “老弟,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让其磨砺一番才是,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图轿夫瞪了一眼胡轿夫,直觉得他没见过世面,那语气,有一丝的不屑。   “唉!不对呀!那婴儿怎么是名男婴?”胡轿夫看着眼前这个精雕玉琢般的小娃娃,大吃了一惊,问道。   “坏了,刚被她一身仙气吸引得竟然忘记查验她的转生号牌了,一定是弄错了!”图轿夫一拍脑门,恍然大悟道。   “那要如何是好?弄错了转生的精魂,冥王要是知道了,我们会受到严厉的惩罚的,这下,别说是年假年终的奖金了,恐怕连我这个铁饭碗都要被砸了!”胡轿夫哭丧着脸,眼看一年的轿夫就要做满了,正等着发了年终奖金领着家眷好去天界旅游度假,沐浴仙气一番的呢!   “慌什么!一看你就是个新人,没有经验了吧?万事有我呢!我说老弟,你等下就瞧好了,咱们到了地府,就当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安安心心交了差。接着,咱们就同往常一样去接下一趟投生的亡魂便是,没人会发现的,你就放心好了!”图轿夫拍着胸脯,大声安慰着自己的搭档。   “可刚才那个精魂是名女子,而这个婴儿却是名男婴,女子乃是阴柔之躯,而这男子却属阳刚之体,他们这样融为一体,日后必定会阴阳失调,这孩子怕是会早夭。即便是养大了,也会因为体内阴气过重而少了阳刚之气,这,这是要出乱子的呀!再说,这转世轮回,都是一个灵魂对应一副身躯,本该属于这副身躯的那个灵魂又该何去何从?”一想到这些,胡轿夫就担忧不已。   “活不活得下去,那另外一个精魂何去何从,就不关咱们什么事情了!每年里,都会多出几个孤魂野鬼出来,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咱们把这趟活到地府去消了案,一切就都过去了!”图轿夫面不改色说得一脸的轻松,完全没有因为这个错误而影响到他的情绪,如此镇定,胡轿夫敢肯定,他之前一定没少犯过这样的错误。   就这样,小雪稀里糊涂的便投生成了夜千雨。因为他的灵魂是女性,属阴,而夜千雨本是男儿,该属阳才对,现如今,他因为身体和灵魂不能得到很好的融合,导致了体内阴阳失衡,从此便落下了一个身弱体寒的病症,一身肌骨纤细而柔软,那身子骨真是柔弱得连个正常的女子都不如啊!   湖泊边上的黑鸢还在傻傻的等着他的小雪。   以前,他苦心修道,为的就是能够去天界定居,自从被贬下凡尘后,一路上与小雪朝夕相伴,虽然时日不长,但他却一往情深地坠入了小雪无意中抛撒而出的情网,无法自拔。   现在,他又有了新的人生目标,他要与他的小雪一起创造出一个美好的未来,虽然他十分清楚这可能还是他的一厢情愿,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他坚信,自己的一番诚意,难道还征服不了一个心思单纯的,还只拥有完整的精魄,而未修得实体的小药仙吗?   在等待小雪沐浴的这一段时光里,他在心中把他二人的未来好好地计划了一遍又一遍。   首先,他们要寻得一处灵力充沛的山谷,他相信,在自己的倾力照顾下,他的小雪很快就能修成实体,然后,他们便可以结为夫妻,到时候,再生出一堆可爱的宝宝出来。   一想到自己从此以后,能与小雪双宿双飞,他就觉得莫名的激动与幸福。   见她迟迟未上岸,仍旧背朝着湖面,大声叫着:“小雪,小雪,你洗好了没有?咱们该启程上路了!”   叫了好几遍,身后哪还会有人答复他?   待他转过身来,湖面空空如也,这还得了,急得他四处寻找。   找了许久,也不见小雪的身影,他一下子慌神了。   最后,他潜入湖中,发现这湖底竟别有洞天。   于是,他火急火燎地来到湖底的洞府前,大力地拍打着石门。   这时,一个头发胡须皆花白的老者走了出来,黑鸢一把揪住来人的胸脯,气急败坏地对他说道:“妖孽,你把我的小雪怎么样了?你是不是想要把她当成灵丹妙药给吃掉去?”   那老者一副老态龙钟的模样,走起路来,一摇一摆,像只鸭子。   见自家来了个一脸凶悍的神仙大汉,吓得他面无人色,颤颤悠悠地说道:“小老儿乃是这深山含笑湖中修道的鳖精,大家都叫我龟老汉,神仙爷爷饶命,老汉我不知道您口中的小雪是何许人也,我今日在这洞中,哪也没有去过,根本没有见过您的小雪!”   “我不信,我的小雪就在你这湖中洗澡,她现在不见了,定是你把她藏了起来,你赔我小雪!”黑鸢对着他又吼又叫。   在他看来,这个老鳖精已到暮年,如果没有小雪这样的修仙神药,根本得不了道,也成不了仙,定是他把小雪掳来了。   见他死也不认,黑鸢一把将他推到一旁,硬闯了进去,在他的洞府内里里外外寻了个遍,这哪里还能找得到人!   一气之下,他将龟老汉的洞府砸了个稀烂,而后,更是把那只老鳖精打了个半死。   就这样,几日都过去了,无论他怎么对那老鳖精用刑,龟老汉只一个劲地大呼冤枉,连连告饶。   脑筋异常固执的黑鸢,一心认定老鳖精就是凶手,他觉得他的小雪哪也没有去,一定是被他藏起来了。   面对那样的仙药,谁见了不会起歪心呢?   黑鸢赖在老鳖精的洞府内,怎么也不愿离去。   在他看来,如此短暂的时间,他一定还来不及吃掉他的小雪,他要守着龟老汉,看他还怎么下手?   自那以后,黑鸢只要一想起他的小雪,就异常焦急和愤怒,毫无良策的他,只能可劲地折磨老鳖精,老鳖精在他的搅扰下是苦不堪言。   龟老汉心知自己这回怕是秀才遇着兵,有理也说不清了,对于黑鸢这个胡搅蛮缠的家伙,他心中实在觉得委屈,却又拿这个死脑筋的黑鸢无可奈何。   万般无奈之下,他只能假装承认的确是自己藏了他的宝贝小雪。   龟老汉低声下气地将黑鸢请到了上座,接着给黑鸢倒了杯茶,一脸陪着笑道:“神仙爷爷您先喝杯清茶,稍等片刻,我这就去把人给您带来!”说罢,便朝着自己的里屋走了进去。   黑鸢连日来,为了找小雪,早已是心力交瘁了,见他在自己的折腾下,总算是招认了,态度才软了下来,忙接过茶水,一饮而尽。   只是,刚一喝完,他便一头载了下去。   龟老汉见黑鸢迷倒后,这才从里间走了出来,他拍了拍自己那惊魂未定的心脏,一摇一摆地走了出去。   原来,他被黑鸢□□得实在没办法了,心想着:就算自己现在杀了他,也难保他的灵魂不会再来折磨自己。为了彻底摆脱掉黑鸢的纠缠,只得前去寻求他的老友图轿夫的援助。   晚上,他特意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酒菜,热情地招待着胡图二鬼。   酒过三巡,他从自己的房中搬来一箱财宝,对他们二人说道:“今日我龟老汉请二位鬼差大哥前来,是有一事相求,不瞒二位,近日,我家来了一个疯子,此人已经得道成仙,法力极其高强,他非说我藏了他的小雪,我连他的小雪是人是鬼,是妖是仙都不知道,拿什么赔给他,见我交不出来,他便将我这洞府砸得一塌糊涂,还把我打成了重伤,如今,叫我使了一个缓兵之计,将他迷晕了过去,烦请两位将此人带走,让他投生去吧,这笔钱财,就当是二位的辛苦费了!”   胡轿夫看着眼前这金灿灿,明晃晃的宝物,眼睛都看直了,馋得口水直流。   图轿夫镇定许多,他笑了笑,道:“龟老兄,您客气了,你我是什么关系?都几百年的老交情了,这事交给我,您就把心放肚子里,我保证此人以后再也找不了您的麻烦!”   酒饱饭足后,他二人拿了宝箱,抬走了不醒人事的黑鸢。   由于黑鸢已经修得仙体,不能直接投胎,图轿夫利用幽冥秘术,硬是从黑鸢的体内抽出了他的精魂,让他顶替了手上这趟活计的灵魂,就这么迷迷糊糊地成了一名普通的凡人。   胡轿夫分到了财宝,乐得合不拢嘴来,他对图轿夫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一脸崇拜地说道:“老哥哥,想不到你真有两下子,这轻轻松松,就大赚了一笔,这比咱们的俸禄可多多了,高明,实在是高明!”   “老弟,这算什么,日后跟了我,有的是发财的机会,等挣了钱,咱们也将家小迁到天界去,那里不光美女如云,那呼吸的可都是空中的仙气呀!不像现在,咱们每日里,吸的都是来自地狱里的浊气!反正,在天界,不管谋个什么差事,总比干这抬人的活计强得多!”谈起未来的大好前景,图轿夫笑得那叫一个灿烂呀!    第66章 如此迷糊的你,我真的服气了   岁月如梭、光阴似箭,自那以后,黑鸢就这样,在尘世间浑浑噩噩中已经是历经了好几世了。   由于他的内心深处一直放不下小雪,虽然几经辗转,几世为人,却始终记得仙界自己如何尽心竭力地培育小雪那一段,以至于,成了现在的齐沐阳,他仍然会时不时地做着那个怪梦。   在梦里,他在一个不知名的仙境里,陪着一朵小白花聊天嬉戏,而那朵小白花却毫不领情地咬了他。而有时,那朵小白花又会摇身一变,成了一个白衣翩翩的少女,在他的面前有说有笑,又唱又跳,十分俏皮可爱。   或许是对于自己无意中痛失小雪那一段的经历太过刻骨铭心了,无论齐沐阳转生到哪一世,这段残缺不全的梦境都会时不时地困扰纠缠着他。   看到这,镜中的景象已经消失不见了。   这时,蓝蓝哈哈大笑起来,那模样甚为得意。   “你们一个是拥有令人羡慕不已的仙籍,又是药王菩萨跟前的红人;而另一个乃是万药之首,药王菩萨视如珍宝,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如今却落得个人妖殊途的下场,咱们等着瞧!你们是不会有好结果的,哈哈......”   说到这,她还不满足,继续挖苦着跟前的齐沐阳:“人家如今都已是男儿身了,你居然还不放过他,真是禽兽!”   齐沐阳的思绪还在自己的前世中恍惚,丝毫不在意蓝蓝的嘲讽。   见齐沐阳又像在天界时那样,又不搭理自己了,蓝蓝不依不饶,接着自以为是地分析道:“我猜,你一定是贪图他体内蕴藏着的那一身巨大的灵力吧?不然,你怎会与他结合,你看看,你现在周身散发着他的气息,定是吸了他不少的灵力了吧!真是卑鄙无耻!可怜那帝王花一定还被蒙在鼓里,我相信,要不了多久,那帝王花一准死在你的身下,而你,即快活了身子,又神不知鬼不觉地吸了他的灵力,真是一举两得呀!难怪你要抛弃我而独独对他一个人好了,厉害,实在是厉害!帝王花呀帝王花,想不到你也会有今日,你活该!”   之前没有帝王花的到来,黑鸢一直尽心竭力地照顾着蓝蓝,正是小雪抢了她的那份宠爱,她因嫉妒,在药王菩萨面前告了他们一状。   那日,她对刚修成完整精魄的小雪说道:“小雪,你能这么快修成正果,全是黑鸢仙君冒着严寒为你挖来那一担河泥的功劳,我也迫切需要通天河里的河泥来滋养滋养呢。哎!你说,他要是也能这么对我该有多好!小雪,我好羡慕你哦!你可不能知恩不报呀!”   “我知道,他病了,我现在就找他去,我要亲口度些灵力给他,相信在我的救治下,他很快就会好起来的!”黑鸢已经有好几天没来看她了,小雪发现,之前他天天来吧,又觉得他十分吵闹,现在他突然不来了,她又觉得十分的想念。她知道,他一定是病了,不然,他不会这么久都不来看望自己的。   小雪前脚一走,蓝蓝便立即来到药王菩萨面前哭诉:“菩萨,您一定要为我们这些可怜的花草做主呀!亏您那么信任黑鸢,他却偷偷利用职权的便利,平日里对小雪又亲又摸,他不仅爱上了小雪,还对我们这些个花草不管不顾,他们现在更是胆大妄为到,偷偷私会在了一起!您若不信,前去一看便知!”   就这样,蓝蓝及时告密,刚好让药王菩萨逮了个正着。   药王菩萨一赶到,便看到正在为黑鸢治疗的小雪,小雪因为想要黑鸢快些好起来,于是走了捷径,直接嘴对嘴,亲口喂他吃下自己吐露出来的灵气。   见到这一幕,药王菩萨信以为真,以为他们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在这佛门圣地,竟然做出如此污秽不堪的事情来,一气之下,连调查都没有调查,便将他们贬下凡去了。   后来,蓝蓝的不良居心终究还是被药王菩萨察觉出来了,药王菩萨觉得她小肚鸡肠,又爱搬弄是非,让自己失去了黑鸢这样一位出色的得力助手,也失去了小雪这样的仙药种子,使得帝王花没能在他的草药院子里繁衍生息,想到这,药王菩萨便觉得懊悔不已。   药王菩萨觉得蓝蓝心胸狭窄,即便是日后拥有了照见过去,预见未来的本事,也不配成为他药王菩萨的手下,就这样,蓝蓝也被赶了出来。   她因为没有修得圆满,只拥有一半的本领,现在的她,只能照见过去,而不能预见未来。   而她又耐不住清修那份寂寞,便化成魔镜,躲在人世间苟且度日,被人们当成神仙供着,她即得意又快活,高兴时就搭理瞧得顺眼的人,不高兴,便对来人不理也不睬。反正,装得越高傲,人们反而越稀罕她。   齐沐阳现在的内心汹涌澎湃得极为厉害,他哪里还有心思去理会蓝蓝对他的污蔑呢?   他现在的心情十分复杂,他一面感叹着缘分的神奇,没想到自己与他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最后还是走到了一起,但一想到自己与他经历了这么多的曲折,他的心中就异常难受。   从月老庙出来后,齐沐阳双眼噙着泪水,激动得全身颤抖,他感慨万千,迈着激动而又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向着亭子里的夜千雨走去。   夜千雨见他回来,忙高举着手中的人偶,兴奋地对他说道:“看,齐沐阳,它像你吗?”那位老先生的手艺非常精湛,经他雕刻的人偶惟妙惟肖,夜千雨此刻手中握着的木偶简直就是缩小版的齐沐阳。   齐沐阳哪里还有心思去看夜千雨手中的人偶,他此刻的心情就如那翻涌着的海浪,正澎湃得厉害,嘴里不停地欣喜呢喃道:“千雨,千雨,我终于找到你了!”   一脸莫名的夜千雨察觉出齐沐阳情绪不稳,忙对他说道:“我不是已经听了你的话,好好的呆在这里了吗?我哪也没去,东西我也看护得好好的,一件没丢!你这又是唱的哪出?是不是那面神镜它不待见你了?它不待见你有什么要紧,管他什么前世也好,来世也罢,只要今生过得好不就行了!”   见齐沐阳仍然双目微红,夜千雨突然大叫道:“啊!我知道了,难道你的前辈子也是一头没有尾巴的耕牛不成?好啦!莫要伤心了,你现在不是有我的嘛,等到明年天气热起来时,我替你驱赶那些恼人的蚊子便是!”   “不,不是耕牛,我前辈子就是那条尾巴,那条一不小心,被一头迷糊的小牛犊给甩了的尾巴!不过,现在又让我找到那头脑袋迷糊的小牛崽了!”齐沐阳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微笑,伸出手来揉了揉夜千雨的头发,语气里透着无尽的温柔和宠溺。   “啊?”听了他的话语,夜千雨更加迷糊了,这故事好复杂,他没听明白。   晚上,齐沐阳搂着夜千雨,听闻着他鼻息间发来那均匀的呼吸声,夜千雨因为在外头逛了一天,早已困乏了。而齐沐阳却怎么也睡不着,他在脑中不断回想着他们所经历的这一系列曲折离奇的遭遇,心中悲喜交集,久久不能平静。端详着怀里的人儿,他如获至宝,只能一遍一遍,在夜千雨的耳边不断地轻声念叨着他的名字:“千雨,千雨......”   对于自己耳边这个无休无止的呢喃声,睡得迷迷糊糊的夜千雨不禁皱了皱眉,有些恼烦地嘟囔道:“吵死啦!齐沐阳,这大晚上的,你不睡觉,这是念的什么经?”   看着眼前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齐沐阳又好气又好笑,自言自语道:“真是一点也没变,与先前在天界时一样,还是这么的天真,这么的可爱,这么的俏皮。千雨,你说你是有多迷糊,你连问都不问一声,稀里糊涂的你就上了人家转生轮回的花轿,这下好了,连自己的女儿身你都给弄丢了。哎!即便是这样,我齐沐阳还是爱惨了你!我知道,你还是那个你,虽然你的样貌变了,但你的灵魂没变,你依然还是我的小雪!还是那个令我爱得发狂的小雪!千雨,有了这根追魂锁的禁锢,以后,你再也不能离开我了,再也不能!”   一想到他的这个迷糊劲,齐沐阳真是服气了,前辈子,他稀里糊涂的投错了胎,而这辈子,他不仅稀里糊涂地混迹到承文馆里去了,竟然还沾染上了不少□□不堪的恶习,还动不动就要在自己的面前施展一番!面对这样恼人的他,你叫他能不服气吗?    第67章 你们的爱千雨真的不懂   槐谷村,夜幕降临了,夜空中挂着星星点点的繁星,在一层薄雾的映衬下,将夜色点缀出一丝梦幻的美好。   躺在床上的夜千雨,望着近在咫尺的男人,他的内心正在蠢蠢欲动,那双纤细修长的手指极其不老实地摸到了齐沐阳的身上,他十指灵巧地摆弄了几下,齐沐阳衣服上的布纽扣便全部被他解开了。   明白夜千雨的意图后,齐沐阳忙用手捉住了那双调皮的小手,轻声制止道:“千雨!”   “齐沐阳,我想要你!”在房事方面,夜千雨虽然扮演着女子的角色,可他却一点也没有女子那种该有的矜持,向来是比较积极主动的。   “今晚不行!”从月老庙回来后,齐沐阳算是彻底弄明白了,夜千雨的灵魂乃是草药仙子,而自己现在不过一介凡夫,没了黑鸢那样的仙体,他们今后都不能行房了。否则,他一身灵力定会被自己吸空了不可,没有了灵力支撑,他会枯竭而亡的。   “为什么?我今晚真的很想要!我们已经好久没做了,你难道不想要吗?”双手被抓住,夜千雨非常不情愿地问道,他与齐沐阳在一起已经有好几个月了,而他们的房事却只有少得可怜的那么寥寥几次。   “为了帮隔壁村的张大娘家赶走那只扰人的狐妖,我今日在外面跑了一天,有些累了!”面对夜千雨的索求,齐沐阳只能胡乱地敷衍着。   “你累啦?不要紧,你只要躺着就好,大不了今晚换我到上面好了!今夜也让我伺候你一回如何?我在承文馆学了很多花样,都还没用过呢!不如咱们现在就来试试!”夜千雨的语气里透着满满的体贴,声音极具魅惑。   “千雨!别这样,今晚真的不行!”齐沐阳有苦说不出,他不能让夜千雨明白其中的原因,不然,他一定会说:齐沐阳,没事的,同你做,我死也愿意!   或许他是真的累了,见齐沐阳好像真的是一脸的倦容,夜千雨便不好意思再去强求。   一眨眼,半个月都过去了,齐沐阳依然在找各种理由拒绝自己,夜千雨越想心里越不踏实,他不会是开始厌倦自己了吧?难道他齐沐阳已经对自己提不起任何的兴趣啦?   想到这,他的内心十分不安:“不行,今晚一定要使出浑身解数,无论如何也要逼得齐沐阳乖乖就范。”夜千雨在内心盘算了一番后,准备对自己的男人使出杀手锏了。   入夜,整个房间沐浴在明黄的油灯之下,泛着柔和的光芒,房内的氛围使人觉得即舒适又温馨,令人很是放松。   夜千雨披散着头发,全身仅着一层薄薄的纯白色浴袍,他迈着优雅的步子,一步一步,微笑着向齐沐阳走去。   在热水的熏蒸下,他通身泛着粉色的光泽,肌肤莹润丝滑如同牛奶,娇颜如三月里开得正艳的桃花,周身散发出光彩夺目的耀眼光芒,美得令人炫目、美得令人窒息!   他美目如灵动的波涛,柔情似水,又暗藏着一股让人无法抗拒的热情。   他在齐沐阳的面前故意露出自己修长的白皙大腿,一粒一粒,慢悠悠地解着浴袍上的纽扣。嘴里还不断发出放、荡不堪的声音出来:“齐沐阳,齐沐阳,我好热,你过来亲我呀!过来抱我呀!”   夜千雨动作优美,姿势撩人。声音就如那婉转动听的百灵鸟,不断挑战着齐沐阳的极限。   “死鼠妖,想死吗?”看到这么轻佻浪荡的夜千雨,齐沐阳忍不住骂了句。   夜千雨一面晃动着他那双白花花的大长腿,一面厚脸皮地说道:“对呀!我今夜真是不想活了,齐沐阳,你过来呀!用你那根大树桩子狠狠收拾我呀!来呀!快来呀!”   面对这样秀色可餐的夜千雨,齐沐阳看得眼睛都直了。他不停地吞咽着口水。面对夜千雨的挑逗,他感觉自己全身血气上涌,最后皆汇集到了一处,双腿间肿胀充血得极为厉害,仿佛再不发泄出来,便会因□□焚烧,眼看就要爆裂而亡了。   他在内心暗暗骂了句:“死妖孽,你还能再□□一点吗?齐沐阳你不能,不能着了他的道,即使他再怎么诱惑你,你也要忍住,不可以伤害他,不可以!”   “千雨,哪怕以后再也不能同你行那鱼水之欢了,我也要你做一只健康长命的妖精。齐沐阳,你是不是男子汉了,这点诱惑算什么?我忍,我忍,我忍忍忍!”齐沐阳在内心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后,觉得还是不再碰夜千雨了。   被夜千雨挑逗得实在没办法了,齐沐阳最后一把将夜千雨抱上了床,用被子将他裹得严严实实的,自己再用另一床被子盖了,他隔着被子,死死抱住不老实的夜千雨,让他动弹不得。   “齐沐阳!”对于他的这一举动,夜千雨极为不满,大声抗议着。   “千雨,我,我最近身子不适,不便做那事,你乖乖的,早点睡觉,我明日还有事,需要早起!”齐沐阳发现,现在晚上对于他来说,已经成为了一种煎熬,他每夜都要面临着巨大的挑战。   “齐沐阳,你是不是已经开始讨厌我了?”齐沐寻曾经对他说过,说齐沐阳原本是不喜欢男人的,和他在一起,只是图个新鲜,难道他现在的新鲜劲已经过去了吗?对于齐沐阳最近的反常表现,夜千雨内心透着深深的焦虑与不安,自己都诱惑到这份上了,他竟然都不为所动!   “瞎想什么?我真的就是有些累了,听话,别胡思乱想了!”齐沐阳揉了揉他的发梢,轻声安抚着爱人,他们这一生,在房事上,怕是注定不会幸福了!   只要能与他长相厮守,这点小小的遗憾又算得了什么呢!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他们现在已经够幸福的了。   “那你为何不让我挨着你睡觉?我喜欢你抱着我睡觉,没有你抱着,我睡不着!”竟然要分出两个被窝出来,不是腻烦了,又是什么?   “我这不是已经抱着你了吗?”齐沐阳说罢,隔着被子,紧紧地抱着夜千雨。   次日清晨,夜千雨背着小背篓,早早便上了山。他在心中想道:“自己这么主动诱惑,齐沐阳都不为所动,难道他的身体真的出了什么问题?哎!这死人,为了这个家,也真是够累的了。”   夜千雨想着,忙拔了一株草药往身后的背篓上投去。   对于齐沐阳最近这反常的举动,他分析来分析去,觉得他为了这个家,大概真的是累着了,他也有主动提出来,说他也可以为这个家分担一些的,可齐沐阳不让他出去做任何事。   他思前想后,觉得他身为男人,也该为这个家出一份力,他可不能像个女人一样,整日里呆在家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于是,一合计,他想到自己拥有召唤草药的本领,随便拔些草药到集市上去卖,说不定也能换些银钱。   齐沐阳从来不愿花他从承文馆里带来的银子,他想着,大概是那些银子让齐沐阳想起了不好的事情吧,毕竟,齐沐阳对于他承文馆之行,内心里很是在意,他大概不愿花那些臭男人的银子。   就在这时,夜千雨突然感觉自己头脑一阵晕眩,他立马明白过来,齐沐阳又在召唤自己了,现在只要一发现自己不见了,齐沐阳就特紧张,这次上山,他还是趁齐沐阳外出才偷偷溜出来的呢,没想到这家伙,这么快就回家了。   没办法,夜千雨只能一路风驰电掣,背着小背篓,急急地往家中赶去。   一入得小院,他高兴得连忙举起一株药草冲着齐沐阳说道:“看,齐沐阳,我拔了很多草药,这些可都是非常珍惜的品种哦!”说罢,高举着那株千年老山参,在齐沐阳的面前晃了又晃,非常得意地炫耀着自己这小半日里的劳动成果。   “千雨,千雨!”齐沐阳的语气明显略带哭腔,看来发现自己不见了,他应该是急坏了吧!   夜千雨对着紧紧抱住自己的齐沐阳说道:“齐沐阳,你怎么了?”自己只不过才出去了一会,他为何如此紧张不安呢?   “千雨,不要一个人跑到外面去,算我求你了好吗?”齐沐阳声音颤抖,依然紧抱着夜千雨不肯撒手。   “齐沐阳,我想挣钱,我也可以挣钱养家的!我只是到后山去了一趟,并未走远!”看到齐沐阳如此紧张不安,夜千雨很是不忍,忙向他解释道。   “不,后山也不可以!答应我,以后出门,一定让我陪着,千雨,答应我!”齐沐阳附在他的耳畔,轻声求着,面对爱人如此紧张焦虑的请求,夜千雨除了答应,还能做些什么呢?   “好,我答应你!”   “我不信,除非你发誓!”对于这件事,齐沐阳还真是固执得像个孩子啊!   “好,我发誓,以后没有你齐沐阳陪同,我夜千雨再也不会一个人独自出门了!如若违背誓言,叫我日后都没有肉吃好了”夜千雨表情严肃,老老实实地向他发下了誓言。   “你个小吃货,连发誓这样严肃的时刻竟然还在想着好吃的!”见夜千雨终于发下‘毒’誓,对于他来说,一生无肉,应该算是非常恶毒的诅咒了吧?齐沐阳在心中想着,这才放开了怀中的人儿。   自从月老庙一行回来后,夜千雨发现齐沐阳越来越紧张自己了,以前他总不让自己出门,现在更是不准自己离开这个小院一步了,看到他如此紧张自己,夜千雨很感动,但,这是不是有点紧张过了头了?   是不是爱一个人,就是要绑住他,困住他!以前娘亲如此,现在就连齐沐阳亦是如此。夜千雨觉得齐沐阳越来越像自己的娘亲了。   这日,夜千雨独自一人抬头仰望着院中这棵大大的老槐树,他现在哪也不能去,每日里只能对着这棵老树发呆。   老槐树的枝桠有很大一部分已经伸出了院墙的外头去了,它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样,也渴望到外外的世界去看一看呢?   看着这棵老槐树,夜千雨忆起了遥远的过去,记得自己小时候,有一次,娘亲外出觅食,将自己一个人独自留在洞中,洞中的世界好冷清啊!黑漆漆的。   有一束光亮从洞中那个小小的出气孔中透了进来,外面阳光明媚的,天气真好!夜千雨将眼睛贴着那个洞眼向外张望,外面的世界真美啊!到处都是鸟语花香,彩蝶飞扬。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夜千雨忘记了娘亲的叮嘱,一个人偷偷钻出了洞外。   外面空气很清新,柔和的清风轻轻地吹拂着夜千雨的面颊,路边的野花全部都开放了,五彩斑斓的。原来外面的世界这么美丽。为什么娘亲不让自己出来呢?夜千雨很是不能理解。   他微微闭起了眼睛,感受着大自然这美好的一切。   突然,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他发现附近有许多小花小草在召唤着自己,就仿佛在呼唤一位久别重逢的老朋友。   他凭感觉,一路搜寻着,真的发现了各色新奇的小花小草,全是夜千雨平生从未见过的。   他感觉,它们好像在向自己点头弯腰,这是在和自己打招呼吗?   从来没有朋友的夜千雨,第一次感受到花草们善意的美好,他笑着跳着,一一给它们回礼。   他在青草花间跳舞,与蝴蝶蜜蜂嬉戏,不知不觉间,已是夕阳西下了,他这才恋恋不舍地向他这些新朋友们一一挥手道别。   待他一蹦一跳着回到洞口前,发现娘亲已经在洞外仰首期盼,苦苦寻觅多时了。   “娘亲,孩儿发现那些小花小草们好好玩呀!它们在向孩儿招手呢!”夜千雨一脸兴奋地朝着自己的娘亲说道。   没想到,娘亲折了路边的一棵小竹枝,二话不说,对着他劈头盖脸就是一顿乱扫。   这么细的竹枝,打在身上为什么会这么痛呢?   夜千雨疼得在地上直打着滚儿,吓得哇哇大哭起来。   “我让你往外面跑!看我不打死你个小兔崽子!娘的话你都当耳旁风了是不是?我让你老实呆在洞中莫要乱跑,你为什么不乖乖听话?”   娘亲边打边骂,打了许久,骂了许久,夜千雨还从来没有见过娘亲冲自己发过这么大的火气,她对自己一向极为宠爱,从来不舍得打骂自己一下,他不懂,为何娘亲今日会变得这么可怕。   为了躲避娘亲手中的竹棍子,夜千雨只能在地上来回滚动着,嘴里在不断的求饶:“娘亲,孩儿知错了,哎呦!孩儿下次再也不敢了,娘亲,饶了孩儿吧!疼,千雨疼,娘亲,求求您,别再打了,孩儿下次真的不敢了!哼哼,娘亲,孩儿疼!”   那是娘亲唯一一次打自己,原来被打,这么疼!   那日,夜千雨全身上下,被打得一道又一道的红痕,可谓是体无完肤。   晚上,娘亲一边给自己抹药,一边默默垂泪。   看到娘亲伤心,夜千雨就伤心。娘亲是自己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依靠,唯一的亲人。   自那以后,夜千雨真的老老实实呆在洞中,再也没有跑到洞外去过。   竹枝打在身上的记忆太疼太过深刻,娘亲抱着自己伤心落泪的样子也让他难以忘怀。   为了自己不再挨打,也为了娘亲不再伤心难过,夜千雨一直躲在洞中,过了一年又一年,直到后来,他在洞中等了娘亲三天三夜,娘亲再也没有回来,她消失了。   想到这些陈年旧事,夜千雨再一次落下了伤心的泪水。   娘亲从来没有教过自己,要如何与人类相处,也从来没有教过自己如何修习仙法秘术,或许这些东西,连她自己也不懂吧!   以至于,自己在人类的世界里生活了两百多年了,至今仍然无法真正融入到他们的世界里面去。   如果没有齐沐阳,自己的世界依然是黑暗的,孤独的。   可为什么,现在连齐沐阳也变得和娘亲一样了呢!一样的紧张自己,一样的不让自己出门。   难道这就是爱吗?为什么?你们的爱,千雨真的不懂!    第68章 亲手准备年夜饭   夜千雨发现,齐沐阳除了不再碰自己之外,一切还和之前一样。   他对自己的爱意丝毫没有淡去,反而越来越体贴自己。在饮食上,他每次都迁就自己的口味,饭桌上永远摆着自己爱吃的菜式,以至于到现在为止,他除了知道齐沐阳喜爱饮酒之外,至于齐沐阳他还喜欢吃什么样的菜式,还有什么样别的喜好,他就不得而知了,而他唯一那点饮酒的喜好,也因为自己总要吃肉的关系,他为了节俭开销,基本已经被自己抹杀殆尽了,一想到这里,他的心里就觉得很不是滋味!   只要能和齐沐阳在一起,没有床弟上的欢爱,虽然有些小小的遗憾,但他也已经心满意足了,他知道齐沐阳是心疼自己,毕竟,每次完事后,他总是疲惫不堪。   既然齐沐阳不愿意,他也不打算强求了,在性事上,夜千雨终究还是放弃了努力。因为他逼得越紧,他明显感受到齐沐阳那压抑的痛苦,他不想再折磨他了,看到齐沐阳痛苦,他自己也会不开心。   而齐沐阳有他自己的打算,夜千雨身上隐藏着的灵力,不单自己不能碰他,更不能让别的妖类发现了,不然,那些妖物为了成仙,一定会不择手段也要将他弄到手的,假如他的身份一旦暴露,那自己哪里还有能力保护得过来?   而夜千雨因为投错了胎,导致他先天不足,这辈子都不可能修炼出厉害的妖法出来,这也就意味着,他此生都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如果让他知道了自己身上的秘密,就他这胆小的个性,岂不是日日都要生活在担惊受怕的阴影之下?   除了让他呆在家中不要到处乱跑之外,齐沐阳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了。   他不想心爱之人害怕,哪怕是他会误会自己,也要他做个简单快乐,无忧无虑的小妖!   现在每天晚上,也只有等到夜千雨入睡后,齐沐阳才敢偷偷地跑到他的被窝里面去,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轻轻地抱抱他。   最多也就是在他的唇上印一个甜甜蜜蜜的吻,除此之外,再也不敢有进一步的举动!即便是这样,他也已经很满足了。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已经到了年末,槐谷村家家户户都在准备着年货,过年的气氛是越来越浓了。   这日,天气晴朗,万里无云,院子里,槐树下,夜千雨趴在桌子上,正盯着一盘子的野果出神。   “齐沐阳,你没事弄这些野果做什么?”齐沐阳最近变得很忙碌,他知道,他是在为年货做着准备。唯独这一项,夜千雨看不明白。   “这叫橡子,等把这些橡子磨成了粉,我给你做橡子粉丝吃!”齐沐阳摸了摸夜千雨的头发,指尖感受着爱人那一头顺滑的青丝,柔声说道。现在有事没事,齐沐阳总喜欢揉揉他的发丝。   听他这么一说,夜千雨急了:“怎么?家里没银子了吗?竟然要靠吃野果度日了?要是缺钱,我那里有很多呀!你不是说,我们现在是一家人了吗?即是一家人,我的也是你的,你尽管拿去贴补家用便是!”既然不让自己采药卖钱来贴补家用,那不如就动用自己承文馆里带回的银两好了,银子不就是银子嘛!还分什么来源的问题?对于齐沐阳一直不肯动用那笔银子,夜千雨很是不赞同,也很是不能理解,拜托,这都什么时候了,现在都要揭不开锅了好吗?   “我怎么能动用你那笔银子呢?待我百年以后西去了,我还指望着你用那笔银子度日的呢!”齐沐阳一直担心自己到底是个普通的人类,虽然不愿去想这些事情,但自己终究是寿命有限,不能永远陪着他!现在,他只要一有结余的银子,就会偷偷地攒起来。以前攒钱是为了娶媳妇和将来开猎妖馆,现在他攒钱是为了夜千雨的将来,他在心中暗暗决定:即便自己不能陪他一生一世,也要给他一个无忧无虑的未来!   只是,一想到,夜千雨的寿命应该很长吧!他活了二百多岁了,看起来还只有十七八岁的样子,待他活到我们人类的垂暮之年,那还得活多少年呀?齐沐阳心里实在没底,以至于他存多少银子都觉得不够。   “你说什么?齐沐阳,我不准你死,我不要你死!”突然听到齐沐阳这么说话,夜千雨眼泪一滚,急得就要大哭。在他的心里,可从来没有想过齐沐阳会死这个问题。毕竟,现在的齐沐阳正是朝气蓬发的年纪,夜千雨哪里会想得到,人类可是会死的这件事上去呢?   “傻瓜,是人都会老、会死的,我齐沐阳又怎能例外?”齐沐阳伸出手来,轻轻抹去他那两颗晶莹的泪珠,笑了笑,道。   “不行,我说不行就不行!齐沐阳,你一定要长命百岁,不对,是千岁万岁!”夜千雨站起身来,一把从背后搂过齐沐阳的脖子,使劲摇着,好像只要自己撒一撒娇,齐沐阳便真的会答应了他,成为万年不死的人精似的。   “活那么久,那我成什么啦?岂不是变成妖精了!”齐沐阳仍旧坐着不动,只是将手握住自己脖子上的小手,面对这样天真的夜千雨,齐沐阳也是醉了,他冲夜千雨笑了笑,说道。   “变妖精好!我是妖,你也是妖,我们两只妖怪永不分离!”夜千雨亲了下齐沐阳的脸颊,笑得很是开心。   “好好好,我答应你,不老、不死!没有你的允许,我怎么敢独自老去?”倘若真能不老不死,多好!那样,我便能永远陪着你,守护着你!   见齐沐阳答应了自己,夜千雨终于放心了。   “马上就要过年了,我准备做些橡子粉丝出来,到时候,我给你做猪肉炖粉条吃好不好,这橡子粉丝可是我们这的特产,年夜饭的桌子上怎么能少了它呢!”齐沐阳这才向他解释着这些野果的用处。   接着又对他说道:“到时候,我再做些猫耳朵出来!”因为猫耳朵,也是千秋城内有名的特产之一。   “啊?猫耳朵!不要,不要,我不要吃猫耳朵!”夜千雨将头摇成了拨浪鼓,打死他也不敢吃猫身上的任何物件呀!   见爱人如此大的反应,齐沐阳哈哈一笑,道:”傻瓜,我说的猫耳朵,并非是真的猫耳朵,它是用红薯粉和芋头一起做成猫耳朵的形状,然后用香油炸成金黄色,吃起来香香的,脆脆的,还甜甜的,用它下酒再好不过了,怎么样,要不要吃?”   “嗯!”听到齐沐阳的解释后,夜千雨这才点了点头,应道。   “你最近都是在忙年夜饭要用的食材吗?你干嘛非得什么事情都自己亲手做呢?这多麻烦!我们到集市上去买一些现成的回来不就好了,你这样能省出几个钱出来呢?”齐沐阳平日里总是精打细算,从不舍得乱用一文钱,为这事,夜千雨也曾抗议过多次,不过齐沐阳依然十分节省。   “这不是省不省钱的问题,今年是你我一起过的第一个年,这年夜饭怎能如此草率呢!我打算亲手准备一桌丰盛的饭菜,和我家千雨一起贺岁!”   “齐沐阳,你真好!”原来他最近如此忙碌,竟是这个意思吗?听到齐沐阳这么一说,夜千雨感动得一把抱住齐沐阳,在他的唇上印了一个大大的香吻,高兴得说道。   “傻瓜!”齐沐阳被吻得脸颊一热,憨笑道。   “师傅如今陪着灵先生去了灵犀谷休养身体,这个年他老人家怕是不会陪着咱们过咯。到时咱们再叫上师兄,我们三个一起,热热闹闹的!”   “你现在不担心我和他了?”夜千雨笑着探问道。   “他怎么说也是我的兄长,是我齐沐阳的亲人,私下里,你们不许瞒着我偷偷来往,但当着我的面,你必须对他恭敬有礼,他即是我的兄长,也便是你的兄长,明白吗?”   “嗯,我都听你的!”见齐沐阳言语认真,夜千雨忙点了点头,答应道。   “家中没有石磨,我去前边村长家借石磨一用,等把这些橡子磨成了粉末,再来做粉丝,你乖乖的,哪也别乱跑,在家中等我回来,听见没?”齐沐阳说罢,端起那盘剥了壳的橡子走了出去。   “知道啦!”每次齐沐阳出门,都会千篇一律地嘱咐着,夜千雨早就习惯了,忙听话地点了点头,应了声。    第69章 知恩图报的小猪妖   齐沐阳刚走不久,这时门外传来一声非常轻微的敲门声,刚开始,夜千雨以为是风把门给吹响了,也没在意。   没过多久,这轻微的敲门声又响了起来,如此反复响了几声后,夜千雨不禁有些纳闷:“是谁在外头吗?怎么敲门敲得这么小声,亏得自己听力好,要是换了常人,这哪里听得到?”   他带着好奇的疑问,将大门一把拉开来一看。   只见,门外立着一个白白胖胖的‘人猪’?那大大的肚皮,圆圆的、鼓鼓的、模样极为滑稽而又憨态可掬。   为何要用‘人猪’来形容眼前的人呢?因为夜千雨此刻瞧见的,是一位拥有着人身,猪脑袋的家伙,正怯生生地站在自家的门口,他那举起的右手,还做着敲门的动作,就这么僵在半空中,或许是没料到竟真的有人前来给自己开门的缘故,就这么傻傻的,连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了。   看着眼前这个滑稽的家伙,夜千雨忍俊不禁,噗呲一笑,笑过之后,又觉得自己的举止有些失礼,忙对来人说道:“不知这位道友敲门有何指教?”   “恩公!您果然在此!”来人见了夜千雨,那两只猪眼睛顿时一亮,显得极为兴奋。   “我们认识吗?”被他这声‘恩公’叫得有些莫名其妙,夜千雨拼命回忆着,他感觉自己并不认识这位仁兄呀!   “恩公自然不认得猪猪,可猪猪记得恩公!”猪猪冲他憨憨一笑,道。   “是,是吗?”夜千雨实在不记得自己何时与眼前这个家伙有过什么交集了。   “恩公,我能进去说话吗?”这名唤作猪猪的家伙,语气说得很是恭敬,他希望征得夜千雨的同意。   “当,当然,请进!”夜千雨做了个请的动作,忙将人让了进来。   “恩公,我本来早就想来与您说一声谢谢了,只是,您这院中有个人类男子,看起来不是很友善的样子,让我有些害怕,我在家中门缝里望了许久,发现他出去了,这才抱着试试看的心理,没想到您果然还在此地没走!”猪猪一入得小院,忙对夜千雨说道。   “怎么?你家里的门缝能瞧得见我这里的小院?”   “是的,我家就在您这院子的隔壁!”   “那母夜叉的小院是你家?”反应过来的夜千雨惊呼出声。   “婆婆才不是母夜叉呢!”见夜千雨这么说自己的婆婆,猪猪有些不悦。   “呵呵,口误口误!”夜千雨对自己脱口而出的话语感到有些唐突,忙尴尬地解释道。   “婆婆的心肠其实很好的,只是她一个老人家独居久了,性情有些古怪,不擅长与人交往,她对我们这些动物一直非常照顾,记得有一次,她错将苦菜当成猪草煮给我吃,那味道又苦又涩,她见我不吃,又不知道是何原因,她竟然自己亲口尝了一尝,发现原来今日的猪食这么难吃,她才知道原因,后来,凡是我吃的食物,她都会亲口尝过后,再端来给我吃,有时候刚煮出来的东西太烫,她便会摊凉了再端给我,她年纪大了,记性不好,有时摊着摊着,放得久了,又冷了,她便会重新热好后,再给我吃,她对我,可谓是仁爱有加、无微不至。”   “闹了半天,原来你是陶大娘家养的一头小猪呀!你怎么修炼成妖了?还有,即是幻了人身,你为何不变个齐全的,你这人身猪头的模样,你就不怕吓着你家婆婆?”夜千雨想起自己曾经就用这一招吓过陶大娘。她可是被自己吓晕过去了的。   此刻,猪猪的眼里透着一丝的无奈,他对夜千雨说道:“我也想变个齐全的,奈何我的法力微弱,内丹又刚凝结不久,想要幻化成人,已是耗费我不少的修为了,我现在还不能长时间幻化成人,为了前来找您,我可是预谋留意了许久的,直到今日,我才有幸得见恩公!”   “你为何一直要恩公、恩公地唤我?我夜千雨可愧不敢当!”   “恩公,要说起我能够得以修道成妖,那可全是您的功劳,若不是吃下您那日溅在石头上的血液,我哪里能够修炼成妖?”对于夜千雨心中的疑问,猪猪忙对他解释道。   “你是说,你喝了我的血液之后,才修成妖的?”对于他这个说辞,夜千雨惊得目瞪口呆,在他听来,那简直就是天荒夜谭。   “没错,虽然我不知恩公您体内蕴藏了什么样的奥秘,但您的血液,对于我们这些修道之人来说,确实有着不容忽视的奇效!多亏了您那日的馈赠,才让我免去了宰刀屠杀的悲惨命运!”猪猪说罢,弯下腰来,给夜千雨行了一个大礼,以示感谢!   “惭愧、惭愧!我那日纯粹是无心插柳,你别太在意了!”要不是齐沐阳那日大力将自己铲倒磕在了石头上,自己哪里会流那么多血。   “对于恩公来说,也许是无意之举,可对于我猪猪来说,却是莫大的恩赐,我怎能不来说一声谢谢呢?”善良的猪猪心里有他自己的一套思维方式。   “只是,现在年关将近,说到底,我终究是只家养的小猪,婆婆对我再好,也还是会唤来屠夫杀了我过年的!没办法,我知道,我与她缘分将尽,到了不得不走的时刻了,我原想亲口与她道一声谢,感谢她精心培育了我一番,再向她   道个别,哎!我现在这副模样,她见了会害怕的,我打算今晚就走!”说到这,猪猪神情不免有些哀伤。   也对,现在家家户户都在忙着杀猪宰羊的,年味是越来越浓了,过年的脚步已经是越走越近了,连我的齐沐阳都为了过年要用的橡子粉丝,而去别人家借磨子去了呢,想到这,夜千雨对猪猪说道:“或许我能帮你圆了这个梦!”   想不到,这世间竟有如此知恩图报的小妖,这样的猪猪,不禁让夜千雨心生敬佩,看到他那充满遗憾的神情,夜千雨很想帮他一把!   “恩公此话当真?”听到夜千雨这么一说,猪猪显得很是意外。   “跟我来!”夜千雨拉着猪猪,来到了陶大娘的窗户外头,透过窗户,夜千雨看到陶大娘一个人用被子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她整个人就这么勾着身子,缩在了被窝里,她这个样子,像极了曾经的自己,显得那么的孤单、寂寥。   “这么冷的天,她一个老人家睡得暖吗?”自己现在每晚都有齐沐阳陪着、搂着,自然不用担心睡不睡得暖和这样的问题了。   夜千雨在内心关切地问了一声后,异常熟练地催动了咒语,将一脸看得无比留恋的猪猪送入了陶大娘的梦中。   “好了,有什么话,你赶紧对她说吧!”夜千雨边施展着术法边对一旁的猪猪说道。   猪猪想了想,对梦中的陶大娘说道:“婆婆,您好!虽然我们日日见面,这还是我第一次与您说话,我是您养的那只小白猪,谢谢您一直以来的照顾和喂养,猪猪现在要走了,以后没了猪猪陪在您的身边,您万事要小心,凡事量力而行,千万要照顾好自己呀!猪猪也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报答您的养育之恩,这四只金元宝,就全当作我的谢礼了,婆婆保重,猪猪就此别过!”猪猪说罢,眼含热泪,别离之伤,令人动容。   夜千雨见到,猪猪将他自己脱落的四只猪蹄甲变成了四只金灿灿的金元宝,悄悄地放到了陶大娘的枕头边,与陶大娘告别之后,夜千雨一路送别。   “猪猪,今后你打算去哪?”夜千雨关切地问道。   “恩公,听闻不周山灵气充沛,我打算去那里勤加修炼,等日后能够完全化成人身了,我还会再回到婆婆的身边的,她一个孤寡老人,无儿无女的,我要给她老人家养老送终。对了,恩公,您还没有脱离苦海吗?那个人类对您似乎很凶的样子,您要不要同我一起走?”猪猪想起夜千雨那晚到陶大娘家偷鸡蛋,被齐沐阳大力牵拉着耳朵,一路拖行的凄惨模样。   “脱离苦海?”说到这,夜千雨在内心甜蜜一笑,心想着:“如果他齐沐阳是一片汪洋大海的话,我夜千雨就是这片海域里唯一游荡着的一条小鱼,我此生怕是都要沉迷在他这片海洋里,永远也上不了岸了!   想到这,夜千雨对他莞尔一笑,说道:“猪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他对我很好,等以后,你找到了自己的另一半时,你就会明白我此时的心情了,我是不会跟你走的!”   “虽然我不是很懂恩公您此话的意思,但看得出来,您现在过得很好,那我也就放心了,猪猪最后还有一事相求,希望恩公能够答应!”   “你但说无妨!”   “就是,恩公,您下次能不能别再来偷婆婆家的鸡蛋了,她养的那些鸡和鸡蛋,她自己都不舍得吃,那是要用来卖钱,换油盐的!”   “不会了,再也不会了!我夜千雨向你保证。”想起自己昔日的所作所为,夜千雨不禁难为情得脸颊一热,连连打着保票道。   “恩公,那猪猪就此别过,我们后会有期!”猪猪说罢,忙又对夜千雨拱手施了一个礼。   看着猪猪远去的背影,夜千雨正准备转身回家。   “恩公留步!”猪猪远远跑来。   “怎么啦?是落下什么东西了吗?”见猪猪去而复返,夜千雨不解地问道。   “还有一事,猪猪突然想到,恩公,虽然我法力低微,勘不破您身体隐藏着的巨大奥秘,但我不得不提醒您一句,您日后一定要小心行事,切莫再让自己受伤流血了,否则,如若让那别有用心的同道中人知道了您身上的秘密,他们一定会不择手段也要得到您的血液的,那样,您的处境可就岌岌可危了,猪猪的话语,还请恩公一定切记!”   面对猪猪这语重心长的叮嘱,夜千雨不禁再次想起了自己娘亲的嘱咐,他在心中想道:“娘亲,您是不是一直都知道孩儿身上的这个秘密?所以您才要那样小心翼翼地东躲西藏着过日子的!”   “自己身上这个秘密,不会是连齐沐阳这死人都已经知道了吧?一定是了!”想到这,夜千雨终于明白齐沐阳最近这一连串的反常举动了。   “谢谢猪猪的一番好意,你的这些话语,千雨记下了!”夜千雨望着一脸善意的猪猪,对他感激一笑,道。    第70章 夜色下的鬼魅身影   次日清晨,陶大娘在自家那只大公鸡的啼鸣下,被唤醒了过来。   对于自己昨夜做的那个奇异的怪梦,她一开始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等她将手伸到床头拿衣服时,衣服上,赫然放着四只黄灿灿的金元宝,那元宝的形状十分奇特,竟是和那猪蹄甲一个样儿。   这一惊人的发现,吓得她连衣服也顾不上穿,立马跑到自家的院中查看。   院中,几十只老母鸡在那只大公鸡的带领下,正在槐树下忙碌着寻找食物。   她找了又找,除了自家那只大白猪外,其它的动物全部都在。   这下,对于昨夜那个古怪的梦境,她不得不信了。   之前,她在院中晒太阳时,猪猪便会趴在自己的脚边,一步也不会离开,它总是十分的乖巧听话。   有一次,陶大娘不小心滑倒了,它竟然跑过来,用自己的身子,将她拱了起来。那时候,陶大娘就察觉出它的不寻常来,一般的家猪哪有那么聪明,原来它不是一只普通的家猪啊!   对于猪猪的离去,她非常不舍,没人时,她便会偷偷拿出那四只金元宝出来,看了又看。   她一个乡下老婆子,哪里见过这样的宝贝,她寻思着,放在哪里都不安全,最后,她只能贴身藏着,连晚上睡觉也不舍得放下来。   这天夜里,齐沐阳突然被尿意憋醒了,他一睁开眼睛,发现身旁空空如也,惊得他连忙用手一摸,被窝还是热的。   这时,夜千雨从外面走了进来,显然,对于齐沐阳的醒来,他明显有些意外,忙冲他不自然地笑了笑。   “你刚才去哪了?”齐沐阳关切地问道。   “哦!我去了趟茅厕!”夜千雨边说边往被窝里头钻去。   “房中不是有马桶吗?外面很冷,下次别出去上了,就在屋里解决!”齐沐阳用半命令的语气同他说道。   “我是要拉屎,会很臭的,我怕把你熏着了!”   “傻瓜!”这样的夜千雨,令齐沐阳心疼不已,忙轻声地抱怨了句。   刚开始,对于夜千雨的说辞,齐沐阳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一连几夜,夜千雨一睡到半夜就没了影儿,这下,齐沐阳急了。   夜千雨最近这些反常的举动,齐沐阳心中很是疑惑。这日,他假装睡去。到了半夜,夜千雨果然又悄悄地起床穿衣,然后,蹑手蹑脚地掩了门,出去了。   夜千雨一离开,齐沐阳连忙翻身起床,他一路偷偷尾随,发现夜千雨竟然来到了陶大娘家。   “死鼠妖!真是死性不改,又来偷鸡蛋了,这家中哪日缺过鸡蛋,非得冒着严寒,半夜起来偷吃!”齐沐阳在心中痛骂了句,正要准备前去逮人。   令齐沐阳感到意外的是,夜千雨并不是朝着鸡窝的方向走去。他先是走到陶大娘的卧房内,利用魅术,将她迷晕了过去。紧接着,他又跑到厨房内,提了两只水桶出来,在水井里装满了水后,再倒入陶大娘家的水缸里,来来回回跑了好几趟,直到将那只大缸灌满为止。   而后,他又把院中那堆木柴也一并给劈了。   在这期间,齐沐阳一直偷偷地看着他忙进忙出的样子,如此熟悉陶大娘家中的摆设,什么工具放在哪里,他全部了如指掌。   看到这样的夜千雨,齐沐阳感到很是欣慰,忙冲他笑了笑,埋怨道:“傻瓜!即是做好事,为何要这般偷偷摸摸的?”   “齐沐阳,你怎么来了?”对于自己身后突然冒出个声音来,夜千雨尴尬地笑了笑,有些难为情地问道。   “怎么?你能来,我就不能来了?”齐沐阳双手抱怀,冲他微微一笑,柔声说道。   “你是知道的,婆婆很怕我,我怕让她看见了,她又会被吓晕过去!”对于自己施展魅术将陶大娘迷晕过去这一事,他也是无奈之举,忙向齐沐阳解释道。   “即是做好事,怎么可以少了我呢?”齐沐阳将衣袖往上一挽,也加入了进来。   “以前吃了她那么多的鸡和鸡蛋,我还没有付钱呢!我现在是来还账的!”见齐沐阳也来帮忙,夜千雨极为高兴,忙冲他欢欣一笑,道。   “好,不管你是做好事还是还账,我都陪你!”齐沐阳说罢,拿起院中的扫把,也跟着扫起了地。   自那以后,一到半夜,他二人便会不约而同一起来到陶大娘家,将陶大娘家中这些粗重的杂活儿全部包揽了。   陶大娘以为是自己养的那只大白猪回来了,每次暗下决心,一定要起来看个究竟,奈何总会因为一觉睡到大天亮而未能如愿。   一想到有个家伙在暗中关心帮助自己,她的内心就充满了幸福。她现在见着人,再也不那么凶巴巴的了。   自从她的脾气变好后,来她家买鸡蛋的人便多了起来,这样,她用自己养的鸡蛋足够维持日常的开销了。   又是一个夜深人静的夜晚,这夜,月黑风高,槐谷村的人们都已进入了梦乡,突然,一个身穿黑衣的人影不停地在村中的房屋间来回穿梭。   此人身手十分敏捷,他手中拿着许多用稻草扎的人偶,那些人偶的胸前皆贴了一道黑色红字的符咒。   只见他来到一户人家的窗户下,故意捏着嗓子,轻声细语地叫着:“大娘,大娘!”   见屋里人没有动静,他又换了一副嗓子,粗声粗气地喊着:“大叔,大叔!”   他时而大娘,时而大叔,时而大姐,时而又是大哥的胡乱叫着。显然,他对于屋中住着什么人并不了解,只是模仿着各种不同的声音,对屋里的人胡乱地叫唤着。   屋里的人睡得迷迷糊糊的,仿佛听见有人在叫唤自己,本能地应了声。只要屋里的人一答应,这名黑衣男子便会将手里其中一个稻草人的脑袋拧下来,嘴里直念着叫人听不懂的诡异咒语。   他不停地来回穿梭在村里居民的屋舍间,对于他的呼唤,有人应答,也有人因为睡得深沉,不作出应答的。他叫了几声后,没人回答,便会转战到下一家,不一会儿的功夫,整个槐谷村几乎被他叫了一个遍。   随着人们不断作出应答声,他手中的稻草人几乎全部被拧掉了脑袋。   更为诡异的是,对于他这旁若无人的大肆呼唤,那些狗见了他,直吓得往屋里躲去,连吭都不敢吭一声。这要是在往日里,村中突然来了个陌生人,村中几乎人人家中都养了狗,这会还不得炸开了锅啦!   黑衣男子看着手中那些没了脑袋的人偶,嘴角咧出一个坏笑来,看来,此人对于自己今夜的战果极为满意。   接着,他又朝着槐谷村的最里面走去。   齐沐阳的家中,眼见做好事的时辰已到,齐沐阳与夜千雨两人双双穿了衣服,一前一后,走出了家门。   待他二人踏着寒霜来到陶大娘的院子内,突然,一个黑色身影一闪而过。对于齐沐阳他们的出现,他显然被吓了一跳,想必他定是没有料到,会有人在这个时候造访。   他一个翻飞,极其灵巧地从围墙上越了过去。   对于那个落荒而逃的身影,齐沐阳忙对身边的夜千雨叮嘱了句:“千雨,赶紧到屋里看看去,看陶大娘有没有事!”说罢,齐沐阳便追了出去。   “齐沐阳,你小心点!”见心爱之人去追那贼人,夜千雨担忧地叮嘱了句。   只是没追出多远,那个黑色身影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齐沐阳远远的只瞧见一个背影,那人的个子很高,背脊好像有些弯曲,齐沐阳瞧着总觉得在哪见过此人,只是一时想不起来了。   无奈之下,他只能返回陶大娘的家中。   一入得小院,夜千雨便慌慌张张地跑过来对他说道:“齐沐阳,你快去看看陶大娘吧,她有些不太对劲。”   此时的陶大娘气息全无,竟是像死去了一般。   “千雨,快给陶大娘解开魅术!”齐沐阳对身旁的夜千雨命令道。   “我还没有对她使用妖法呢,你让我如何给她解开!”见齐沐阳语气急切,知他是在担心着陶大娘,夜千雨忙向他解释道。   “没用?”齐沐阳瞪大了双眼,吃惊地问道。   “嗯!”夜千雨急忙点头说道。   见他这么一说,惊得齐沐阳忙向前去仔细查看了陶大娘的身体一番。   陶大娘全身冰凉,唯心口处有一丝淡淡的温热。身子并不僵硬,与睡着了一般无异。   探查过后,齐沐阳被陶大娘的身体症状吓了一跳,道:“不好,陶大娘她老人家的魂魄不见了,定是被刚才那人给摄去了,千雨,你到这守着陶大娘,我再到村中去查看一下!”   “好!你自己注意一点,快去快回,我在这等着你。”对于齐沐阳的吩咐,夜千雨听话地点了点头,并对他再三叮嘱了一番。    第71章 齐沐阳英勇就义   当你脱了鞋子爬上床的那一刻起,你根本无法预料自己第二天还能不能照常起床。然而槐谷村内,仅一个晚上,同时有四十九人趟下后便再也醒不过来了,这个事情实在是太过诡异了。   村子里从来没有发生过如此可怕的事情,就连活了九十几岁的老婆婆也都直呼没听说过,大家议论纷纷,有的猜测可能是不小心得罪了天老爷,也有人觉得定是有妖孽在作祟。   一时之间,大家众说纷纭,说什么的都有,大家越传越邪乎,村子里人心惶惶,出了事情的人家里更是惊恐悲痛万分。槐谷村里到处都是哭爹喊娘,哀鸣一片。   有些家境富裕些的,已经在开始购置寿衣寿材,准备后事了。   而有些家境贫寒的穷苦人家,只能四处奔走去向亲戚们借钱。   齐沐阳的到来,让这些无助的乡亲们仿佛又看到了一丝希望的曙光。   他将大家召集起来,告诉他们,千万不要安葬了这些昏睡过去的亲人,他们其实并没有死去,而是被歹人摄去了魂魄,他让大家一定要看护好他们的肉身,切莫乱作移动,甚至连他们脱下的鞋子也不能挪动了地方,这样,等找到了他们的灵魂时,好方便他们的灵魂各自归位。   对于齐沐阳的吩咐,他们皆全部照办。   齐沐阳刚嘱咐完大家伙,齐沐寻这时也赶到了槐谷村。见到自家师兄,齐沐阳感觉又多了一份力量,忙对他说道:“师兄,你怎么来了?我正准备前去找你呢!”   “师弟,出大事了。我一路查看,发现临近几个村子也都出事了,就想来看看你们这情况如何,没想到,也没能逃过他的魔爪。”   听到这个消息,齐沐阳非常震惊,他难以置信地问道:“师兄,可知道是何人在此作祟吗?”   “跟我来!”齐沐寻说罢,将齐沐阳领到不周山上的一个峡谷处,这里地处十分偏僻幽静,四周都有参天大树遮挡保护,让人极难发现。   只见这里出现了一座建筑恢弘的坟墓,整个坟墓皆用凿得十分平整光滑的大石块修砌而成。   “师兄,你是如何找到这里的?”   “你师兄我早就发现这里有些不对劲了,哪像你,现如今这小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的,哪里还有心思去管外面的事情?难道你没察觉到,这片区域的上空聚集了大量的黑气吗?”   经齐沐寻这么一提醒,齐沐阳立即开了天眼,抬头看了看天空,果然,自己的头顶黑压压的浓烟一片,如此浓郁的黑气聚集在此,经久不散,说明底下定然镇压着大量的冤魂。   紧接着,齐沐寻对着自家这个目瞪口呆的师弟讲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到这事,那还要从上次庞元逊收了展梦黎的钱物,替他到承文馆捉拿夜千雨的事说起。   庞元逊冒冒失失地闯入了承文馆内,吓走了他们的头牌这棵大大的摇钱树,叶梓强哪里会善罢甘休?他跑到城主赵之令那去是好一通哭诉,被他添油加醋地一番煽风点火后,直把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庞元逊说得简直就是个罪大恶极的大坏蛋,说他如何藐视王法,藐视城主,目中无人又狂妄自大,根本不把他这个城主放在眼里。   赵之令听了,自然十分气愤。于是,他随便寻了个什么理由,命人封了降魔堂,将庞元逊直接打入死牢。   庞元逊这时才恍然大悟,知道自己闯下了大祸,急得他那双绿豆小眼提溜直转,很快,便被他想出一个妙法来。   原来,赵之令平日里仗着自己是一城之主,经常压榨百姓,鱼肉乡里。而上头的关系早被他买通了,只要他做得不是太过离谱,上头一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正所谓,人在做天在看,他因为做了许多损阴德的坏事,上天惩罚他一生无子。   庞元逊得知这个事情后,他在赵之令面前连连打着保票,说他会一寻龙点穴的奇异法门,只要将他们老赵家的先人葬于他设的墓穴之内,保证让赵之令在十年后得一大胖小子。   赵之令听了,十分高兴。但他实在等不得,他想儿子都快要想疯了,这些年里他为了子嗣问题遍访名医,什么法子都试过了,就差没让自己的妻妾们去借种生子了,他此刻恨不能让他的那些个妻妾们立马就怀孕,哪里还能等上个十年,于是,他下了一道死命令,让庞元逊无论如何,都要让这处风水宝地速发。   逆天改命,本就触犯了天规,但是没办法,为了保命,庞元逊也顾忌不了这么多,他让赵之令命人根据他设的阵法建造好了墓穴后,整个墓穴呈现出一个半月形,又名新月冢。   本来这处宝穴的风水转轮,需得让它自己根据这里的龙脉运动而慢慢自动运转,可赵之令急于求成,为了让风水的转轮快速转动,让它起到速发的效果,迫于无奈,庞元逊只好在夜深人静的晚上到一些偏僻的村落里,利用自己所学的邪术,摄来了一百零八个无辜的灵魂,将他们全部镇压在墓穴里,逼迫他们推动那个巨大的风水转轮。   看到眼前这个阵法,齐沐阳惊呆了,他没想到,这世上有人为了子嗣,竟会丧心病狂到了这个地步。   此为新月冢,要想破解这个法门,却也不难,那便是,必须让这半个月亮变成满月,正所谓月满则亏、水满则溢,说的正是这个道理。   想到破解之法后,齐沐阳他们二人连夜将槐谷村内的乡亲们秘密召集起来,让他们趁着今晚月圆之夜,一定要在这个墓穴前挖出一个与之相对应的半月形的池塘出来。   他们知道这是在救人,皆纷纷挥动着手中的锄头、铲子,赶来家中的耕牛和毛驴,但又怕惊动了城中的赵之令,大家伙在齐沐寻的示意下不动声色,忙了大半个晚上,愣是在墓穴的前面挖出了一个大大的半月形池塘。   待这个新月冢的法门一破,齐沐寻立即让大家伙秘密撤退,他告诉众人,剩下的事情交由他们师兄弟二人便可,吩咐完这一切后,齐沐阳与齐沐寻二人便从那个裂出的缝隙内钻了进去。   里面,果然有个巨大的风水转轮,在这些灵魂的推动下,转得飞快。   人们像被串糖葫芦那样,由一根黑色的链条从心而过,大家被迫连成了一个巨大的圆圈,被牢牢地绑在了风车的推手上,当大家都在推动的时候,如果你不动,那条链条便会死命地牵扯着你的心脏,让你痛不欲生,挣又挣不脱、死又死不了,因为你现在本来就是一具没有肉体的灵魂。   大家迫不得已,只能拼命地推动着手中的推手,无休无止,苦不堪言。   大家伙见了齐沐阳与齐沐寻二人,犹如见着了救星,皆纷纷大呼救命:“两位师傅救救我们吧!我们实在是太痛苦了!求求你们,把我们解下来吧!”那痛呼哀嚎的凄苦之声,听着让人头皮发麻,加之又是在这深山老林的巨大墓穴之内,简直就是毛骨悚然,光听声音,就能感受到他们此刻的痛苦,更别说是亲眼所见了。   齐沐阳与齐沐寻二人一边安抚着众人,一边施展咒法,双双出力,愣是不能让这风水转轮停下来。   随着痛苦不断加剧,有些虚弱些的灵魂已经变得几近透明,眼看就要飞灰湮灭了。   他们急得没有办法,忙再次发力。   “轰隆”一声巨响,外面墓门处的法门结界再次关闭了。   “不好,师弟,我们触动了阵法,这个墓穴启动了自我防御装置,我们被困在这里,出不去了”面对突然而来的变故,他们皆惊得一声冷汗。   墓穴内没有空气,现在墓门已经关闭,要不了多久,他们便会因为缺氧而窒息死亡的。   齐沐阳发现,这个风水转轮是个死咒,以他们二人现在的修为以及玄妙门所授的诸多术法中,根本没有破解之法。   在这个危急关头,他猛然回想起自己的前世。前世,他还是黑鸢的时候,曾经习得一种咒法,这种咒法名叫‘尘埃落定’只要催动咒法,便可让这个风水转轮立即停止。   只是,他现在毕竟不是曾经的黑鸢,修为差了十万八千里不说,他一个肉体凡胎,贸然催动如此厉害的咒法,不但他的这副身躯必定会承受不住,搞不好,他自己的魂魄都极有可能会破成碎片。   看着这些变得越来越透明的灵魂,他们有好一些的,齐沐阳都与他们打过交道,他们也都认得齐沐阳,他们这些人朝他呼救的声音也越发的大一些。   看着他们那一张张痛不欲生的脸庞,齐沐阳深知,自己不能再耽误下去了,自从灭了古藤精让他第一次直面死亡后,他就对自己发过肆,一定要凭自己毕生所学,保护这些弱小的百姓,他不能再让曾经的悲剧再发生一次。   百姓们的日子已经够苦的了,他实在不忍看着他们就这样白白地消失在这暗无天日的墓穴之内。   思及此,他一狠心,对着身旁的齐沐寻郑重地说道:“师兄,别白费力气了,我们玄妙门的术法是破不了这个风水转轮的,你师弟我有一咒术,能解此阵。你听我说,在那个闲置的灶膛内,我给千雨攒了一些银两,千雨以后就拜托师兄你来替我照顾他了,我知道你喜欢他,但他是我的人,你此生绝不可动他一分一毫,否则,我就是做了鬼,也不会安宁的,你我兄弟一场,答应我!”   “师弟!不可,千雨他不能没有你!”见齐沐阳突然变得如此严肃,齐沐寻急了,知道他这是在做临终嘱托,哪里忍心看他前去赴死!   “师兄,来不及了,赶紧答应我!”齐沐阳死死地揪着齐沐寻的衣领,此刻,他鹰眼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齐沐寻的眼睛,他在等他的答复。   见都到了要死的这一刻了,自家这个师弟竟然还在防着自己,他这是得有多在乎小夜夜呀!   想到这,齐沐寻睁大了自己的杏眼,直直地回看着自己的师弟,异常坚定地告诉他:“师弟,我齐沐寻在此立誓,定会一生一世守护好小夜夜,从此,我只视他如同亲弟弟,绝不对他存有任何的非分之想,如若违背誓言,定叫我万劫不复、不得好死!”   听了齐沐寻的誓言,齐沐阳感激地望了一眼自己的师兄,随即,他催动了咒语。   墓穴内,突然出现了无数只巨大的鹰爪,这些鹰爪皆纷纷抓住那只风水转轮,在这些如萤火虫一样荧荧发亮的巨大鹰爪的控制下,风水转轮变得仿佛有千斤重般,转得越来越慢,直到最后,再也转动不起来了。   终于,人们停了下来。   这时,齐沐阳如一具巨大的雕像般,轰然倒地,他终因体内灵力耗损过度,当场魂飞魄散。   齐沐寻顾不得难受,忙飞身向前,拔出铁悬木剑,毅然砍断了那条栓住人们的黑色链条。   最后,齐沐寻催动咒术,再次打开了墓穴的法门,这些可怜的灵魂终于得救了,他们跪拜过救命恩人后不敢多做停留,外面的天就快要亮了,他们是不能见光的,只能丢下两位恩人,朝着那道法门的破口处,鱼贯而出,纷纷朝着自家的方向飞去。   待确定他们逃得一个不落之后,齐沐寻这才抱起齐沐阳的肉身,迎着清晨的霞光,一步一步,朝着墓穴外走去。   此刻,对于痛失齐沐阳这个亲如手足的兄弟,他的内心悲痛万分。然后,最让他害怕的是,他要怎么去面对小夜夜,他的小夜夜如果知道他那如大树一般存在的齐沐阳死了,他该伤心成个什么样子来?齐沐寻实在不敢想象。    第72章 寻‘我’   齐沐阳走后,夜千雨听从他的吩咐,寸步不离地守候在陶大娘的床前直到她醒来,等到确定陶大娘没有大碍了,他由于担心陶大娘看见自己会害怕,于是便只好回了家。   他在家中左等右等,见齐沐阳迟迟没有回来,心中不禁担心得厉害,这一日,他总是心神不宁的,老感觉要发生不好的事情似的,可他又不敢贸然跑出去寻找,他就怕万一自己走开了,齐沐阳回来看不到自己了怎么办,就在他站在院中翘首企盼得望眼欲穿的时候,齐沐寻背着他的齐沐阳走了进来。   见他们回来了,夜千雨非常高兴,忙飞奔着迎了过去。   “齐沐寻,你怎么也来了?我的齐沐阳他是睡着了吗?怎么还要你背着?”   看着欢声雀跃的夜千雨,齐沐寻根本不敢与他对视,只是将齐沐阳的遗体轻轻地放到了院子中的那张摇摇椅子上。   夜千雨顿时就垮下脸来,满不高兴地责备道“齐沐寻,天这么冷,你把我家齐沐阳放到这里,他会生病的!走,赶紧将他放到床上去!”   “小夜夜,我师弟他已经去了!”齐沐寻声音哽咽着,低声说道。   “啊?去了哪里?他人不是在这里么?”夜千雨一脸茫然地看着齐沐寻,他一时之间根本反应不过来齐沐寻话中的意思。   “小夜夜,你千万要冷静,我师弟他为了解救大家脱离苦海,毅然选择了牺牲自己的性命,他临终前,嘱托我好好照顾你,你放心,从今以后,就让我来守护你、照顾你吧!”   “齐沐寻!都什么时候了,还跟我开这样的玩笑,你不知道我会害怕的吗?以后不许你再拿齐沐阳来吓唬我,听见没有!”夜千雨双手叉腰,用他那好看的桃花美目瞪着齐沐寻,非常生气地大声警告道。   说完,他急忙跑到齐沐阳的身边,拉着齐沐阳的手,一脸溺爱之色,道:“齐沐阳,咱们快回屋里睡去吧!你再这么躺在这张冰冷的椅子上,一会发烧了怎么办?难道还想我再给你来个人体降温不成?”   只是,当他刚一触碰到齐沐阳的手指时,他吓得猛地缩回了手,他的齐沐阳怎么如此冰冷,那种冷,直冰到他的骨子里去了!   这时,他才察觉到有些不对劲了,他发现,他的齐沐阳双目禁闭,面容蜡黄得没有一丝的血色,这哪里还是他那个朝气蓬勃的齐沐阳啊!   “齐沐阳,齐沐阳,求求你,快别睡了,你这个样子吓着我了,快醒醒吧!千雨很害怕,求你了,睁开眼睛看看我吧!”夜千雨使劲摇晃着齐沐阳,见他没有反应,忙过来亲吻着他的脸颊,嘴唇,边亲,边呼唤着。   齐沐寻见了,很是不忍,忙向前来劝慰着:“小夜夜,我师弟他已经亡故了,人死不能复生,虽说现在正直寒冬腊月,但放久了,还是会坏的,不如我们早些让他入土为安了吧!”   夜千雨听了,气愤不已,立即黑下脸来向他怒吼道:“都怪你,谁让你把他放到这里的,这里这么冷,你看他,全身都被冻僵了,还不过来把他给我放到床上去!”   夜千雨说罢,急忙扶起齐沐阳,可他的双手一点也不听他的使唤了,扶了几次,愣是没把人扶起来。   他急得大哭起来,冲着齐沐寻大声嚷嚷着:“还不过来搭把手!”   齐沐寻知他一时接受不了这个噩耗,只好乖乖地配合着他把齐沐阳背进了北屋的床上。   夜千雨急忙抱来家中所有的冬被,将他心爱的齐沐阳全身上下捂得紧紧的,生怕他冻着了。   看到这样的夜千雨,齐沐寻担心不已,只能再次小声地提醒道:“小夜夜,你清醒点吧!师弟他已经死了,再怎么捂也捂不暖的!”   他的齐沐阳怎么可能死呢?他怎么可以死!他明明向自己保证过,自己不答应,他就绝不敢老去!也绝不会死去的!他答应了的。那天,就在这院子中,他一边拾弄着橡子那种野果,一边向自己保证过了的。   他说还要和自己一起吃年夜饭的呢!他答应要做好吃的橡子粉丝给自己吃的,他说要一辈子做自己的大树,直到永远永远的,他明明全都答应了的!   想想自己在这个世界孤零零地生活了这么久,娘亲曾经是自己头上顶着的天,脚下踩着的地,有娘亲在,家就在。他的心里就觉得异常的踏实。   可是后来,娘亲消失不见了,他的天塌了,地也陷了!从此,属于他夜千雨的末日到来了。   现在,他又再次有了齐沐阳这棵大树,他答应从此以后永远罩着自己,他终于又有了家了!这个属于他们二人温暖舒适的小窝,他还要呆一辈子的呢!   “齐沐阳,没有你,我该怎么办?”夜千雨急得泪如雨下,他趴在齐沐阳的遗体上,泣不成声地哭诉道。   “我不要再去过那种暗无天日、无依无靠、孤单寂寞的日子了,求求你不要丢下我!千雨真的很害怕。求求你,快点醒过来吧!不要再吓我了!”   夜千雨边哭边苦苦哀求着,可他的齐沐阳就是不肯睁开眼睛来看他一眼,他以前只要一见到自己伤心流泪,他就会舍不得。他怎么可以抛下自己?他怎么舍得抛下自己?   齐沐阳,我不许你抛下我不管,我不许!   想到这,夜千雨突然想起自己的血液好像有着神奇的作用,于是,他激动不已,忙擦干脸上的泪水,伸长了右手食指,幻出了尖锐的长指甲来,对着自己左手手腕处用力一划,顿时,鲜红色的血液溢了出来。   “小夜夜!你这是要干什么?”齐沐寻吓得大声惊呼道。   “给我一边呆着,不许过来碍事!”夜千雨厉声命令道。   紧接着,他忙将自己的血液对准齐沐阳的嘴唇,那些血液源源不断地滴在了齐沐阳的嘴里,可齐沐阳根本不会张口吞咽了,血液顺着齐沐阳的嘴唇而下,最后全部流淌在了床上。   看到这一幕,夜千雨慌了,他对一旁的齐沐寻哭道:“怎么办?齐沐寻,齐沐阳他连到嘴边的血液都不知道喝了!怎么办?”   看着这样的夜千雨,齐沐寻着急、心疼不已,只能一个劲地劝说着:“千雨,师弟他真的已经死了,你不要这个样子,如果师弟在天有灵,看见了,会心疼的!我们还是将他安葬了吧!好不好?”   对于齐沐寻的话,夜千雨又怎么会听得进去呢?他仍旧固执地拼命往齐沐阳的嘴里灌着血液,被单上,到处都是猩红一片。   齐沐寻真怕他再这么下去,血液都要流干了,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忙谎称道:“小夜夜,你这样是救不活师弟的,想要救他,不是没有办法,只是,那方子实在太过难寻了些!”   “真的?你说我的齐沐阳还有得救?你说,不管是用什么方法,哪怕是上天入地,我也要将它寻来!”听说还有得救,夜千雨这才放过了自己那只无辜的手臂,一脸急切地说道。   “只不过,那样的方法,也只是一个传说!”齐沐寻直觉得那法子也太匪夷所思了些,他此刻心里其实一点底气也没有。   “我不管是不是真的,我们都去试试吧!求你了,齐沐寻!哦,我明白了,你不是一直想要得到我吗?我现在就给你!只要你帮我救活齐沐阳,你要我怎么都成!”见齐沐寻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夜千雨急得不行,他边说边脱着自己的衣服,他是真的彻底急疯了,以为齐沐寻这会不愿帮忙,是自己的诚意不够。   齐沐寻见了这样的他,既生气又心疼,忙制止道:“小夜夜,拜托你冷静一点好不好?齐沐阳他也是我的兄弟,我怎么会不救他?我是喜欢你没错,可我齐沐寻又岂是那趁人之危的小人?更何况,我已经在师弟面前立誓,此生都不会再对你存有非分之想了!”   “齐沐寻,对不起,我,我不该那样想你,我太心急,太想要救他了,你原谅我吧!”夜千雨已经方寸大乱,听了齐沐寻的话才意识到自己的言行失礼了,他像犯了错的孩子,语气里满是歉疚之意。   齐沐寻知道拗不过夜千雨,心下一顿,对自己说道:“小夜夜,为了你,也为了师弟,不管那法子有多荒谬,就让我陪着你疯狂一次吧!我们就来个死马当作活马医好了!”   在心中思量了一番后,齐沐寻接着对满含期待的夜千雨说道:“师弟为了救大家伙,不惜将自己的灵魂化成了碎片,首先,我们要想办法让他的灵魂重新凝聚完整。这一点,我可以利用自身所学的术法来帮他完成,只是,要想让师弟的灵魂再次融入他的肉身,还需一位药引子方可,而这药引子才是难中之难哪!”   “你快说,我夜千雨别的本事没有,但要说到采药挖参,谁有我厉害?只要是这个世间里所存在的草药,我都能将它找来!”一说起自身携带的这项奇特的异能,夜千雨还是非常有自信的。   齐沐寻自小便熟读了门中所有遗留下来的古籍画册,所以这才是他比齐沐阳出师早很多的原因,不是他更聪明,而是他曾经比齐沐阳花费了更多的苦功夫。   这时,让他回想起之前看过的一本小册子,于是,他努力回忆着书中的内容,对跟前的夜千雨说道:“相传,在二百多年以前,不周山上曾经出现了万年难遇的异象,那年,四象交汇,所有的草药竟在同一时间现世,传言那是因为万药之首——帝王花降临到了不周山上,那些草药皆是为了迎接它们的首领的圣驾,而纷纷不约而同地破土而出,你脖子上所戴的追魂锁内的灵魂,正是因为那次他的爱人无意间救下了拥有帝王花的精魄的小药仙而牺牲了,这一事迹就记载在我们玄妙门的祖册里!”   “你是说,那万药之首——帝王花它在不周山上是吗?”听了齐沐寻讲述的故事,夜千雨心下十分欢喜,忙反问道。   “嗯,祖册上确实是这么记载的!”   “那它长什么样子?你那祖册上可有说明?”夜千雨急切地问道。   “七叶一枝花!叶是七彩的叶,花是纯白无暇的花!”齐沐寻依稀仿佛记得祖册上写着这么一句话,他想了想,便背了出来。   “好,我一定要去将它找出来!”夜千雨说罢,就要飞身启程。   一想到要让他孤身一人独自上山,齐沐寻很是担忧,忙叫住了他,从口袋内摸出了一枚红色的符咒放在了他的衣兜内,并对他说道:“小夜夜,不周山上妖孽横行,你此次前去,危险重重,这枚毁妖符,不到万不得已,你千万莫要拿出来使用,它的威力太强,也会伤着你自己的!你切记,如果真的遇到什么应付不过来的妖物,你只需将这枚灵符对准那妖物的脑袋拍过去,你虽不懂得咒语,当然,你也不能念这咒语,不过,我相信它在关键的时刻,也定能帮你抵挡一阵子的!”   “齐沐寻,谢谢你!”夜千雨隔着衣服,摸了下自己的口袋,感激地望了一眼齐沐寻后,便幻成了一缕青烟消失不见了!   他们分头行事,齐沐寻负责收集齐沐阳那破碎了的灵魂,而夜千雨则负责寻找能够救活齐沐阳的药引子,那么,接下来,他们能够顺利完成这两项无比艰巨的任务吗?    第73章 割肝救夫   夜千雨获得救人的方子后,便迫不及待地往不周山的方向飞去,此刻,对于他娘亲的嘱咐,早就被他抛到九霄云外里去了,为了他的齐沐阳,他连性命都可以不要,更何况是那完全听不懂的叮嘱了。   望着眼前这苍青色的起伏群山,一座叠着—座,像大海的波涛,无穷无尽地延伸到遥远的天尽头,消失在那云雾迷漫的深处。   屹立在自己面前的这无比粗犷而又冷峻的巍峨大山便是自己的故乡吗?自己的族群会是在哪一处山头上繁衍生息的呢?   对于自己有关的一切,夜千雨根本没有心思前去多想,他飞身来到不周山最高的一处山峰内,调了调自己起伏不定的脉息后,定了定神,立即让自己尽量保持放松,他努力集中精力,使出全身力量,拼命召唤着山中所有的药草。   奇异的事情再次发生了,尽管不周山现在正处万物休眠的冬季,但在夜千雨的倾力召唤下,从山脚下一路往上蔓延,直到山的顶峰,慢慢地,各色花草皆纷纷从土里冒了出来。不一会儿,整个不周山到处开满了姹紫嫣红的美丽花朵。   夜千雨做完这一切后,由于自身的修为耗损过度,险些站立不稳而摔倒,他已经脱力了。   可他哪里顾得了这些,他的齐沐阳还在家中等着他去救命的呢!   想到这,他立马盘旋在不周山的上空,仔细寻找着传说中的帝王花。   他一株一株地寻找,一朵一朵地逐个翻看,不敢漏掉一花一草。   可是,山中所有的花草都被他翻找遍了,也没能找到长有七彩叶片的白色小花。   望着这满目繁花似锦的草药,他急得坐在地上大哭起来:“齐沐阳,我该怎么办?我要拿什么去拯救你?我的爱人!为什么我连一株草药也寻不到?我怎么这么没用!”   他这满含焦急、绝望的哭泣声,不禁感染了漫山的花草,它们皆受了夜千雨的影响,急他所急、悲他所悲,感伤得竟像那多愁善感的少女般,皆纷纷落起了叶,飞起了花。   一时之间,各色花瓣漫天飞舞,整个不周山上,到处呈现出一片落英缤纷的奇异美景,所有的花草皆在同一时间绽放,又都在同一时间枯萎凋谢。   这一切的一切,发生得实在太快了,快得夜千雨他自己根本没有察觉出来,他仍旧坐在地上伤心地大声哭泣着,此时的他,是那么的无助、那么的绝望!   就在这时,他的背后响起了一个苍老的男性嗓音:“孩子啊!你为何一个人在此哭泣呢?你看你,哭得多伤心啊!花草们听见了,都凋谢了!”   夜千雨突然听到背后有人同自己说话,他忙抬起头来,这时才让他发现,原来自己刚才极力召唤出来的草药,竟真的全部变成了枯枝残叶。   他发现来人是个灰衣秃顶的老者,那一头发丝是因为太过年老了,而全部掉落光了吗?   不知为什么,他的一只左眼上斜趴着一条深深的爪痕,如一只巨大的、无比丑陋的蚯蚓。如果没有这条疤痕,他年轻时应该也是品貌不俗的!   夜千雨从他那仅有的右眼里读出了满满的兴奋,他的右眼正发出一道明亮的光芒照射着自己。   见到这位老人,夜千雨忙用衣袖拭去满脸的泪水,向他求助道:“老爷爷,您是生活在这不周山上的人吗?您有没有看见过长着七彩叶片,开着白色小花的草药?它叫帝王花。我需要它去救我的齐沐阳,他死了!可我不能没有他!”   那名老者抖抖索索地来到夜千雨的跟前,将两只手臂牢牢地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他的这副怪异的模样,夜千雨搞不懂他到底是因为年纪大了,手脚不稳。还是因为实在太过于激动了,才导致他手足无措的。   他仔细地端详了夜千雨许久许久,才对他说道:“孩子,你自己不就是那株草药吗?你看,所有的草药因你而生长开花,也因你而枯萎凋谢,试问,这天底下,有谁能有如此大的能耐呢?当然是那万药之首——帝王花了,它们听到了你的传唤,即便是在这寒冷的冬季,也不敢不来见你呀!难道你自己就没察觉出来吗?”   “我自己?”夜千雨用一只指头直指自己,不敢置信地反问道。   “对喽!”那名老者满面红光,笑着对他说道。看得出来,他此刻的心情比春日里那暖暖的阳光还要来得璀璨。   “老爷爷,那您快告诉我,我要怎么做,才能叫人起死回生呢?求求您,教教我吧!”夜千雨听到这个令人振奋的好消息,激动不已,忙向来人求教道。   “万药之首,乃是死亡的克星、修仙的神药。想要让人起死回生,那还不容易吗?自然是用你自己的心肝来熬药煎汤了!”   “啊?哦!我明白了,好的,谢谢您,老爷爷,我这就回去救我的齐沐阳去!”获得救人的方法后,夜千雨说罢,就要飞身离开。   这名老者听到他说要离去,脸色立即变得十分难看,他面目狰狞着说道:“回去?我寻你寻了两百多年了,好不容易逮着你了,你现在跟我说,你要回去!回哪去?你还想回哪去?这些年,为了寻你,你知道我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吗?还不赶紧随我回我的猫儿洞去!”   “你,你是一只猫妖?”夜千雨惊得冷汗直冒,如果不是一心只想着前去救人,他又怎么会看不出来,此人从始至终都像盯着一道美味佳肴一样的看着自己,他的这个样子,对自己早就垂涎三尺了。   就在夜千雨分神之际,那名老者的双手立即幻成了两只巨大的尖爪,一把牢牢地擒住了他,随即,他那颗人脑袋也变成了一只白色的猫头来,他张开血盆大口,用他那无比锋利的尖牙,对着夜千雨那白皙颈脖处的动脉就是一咬,待咬破了他那细嫩的皮肉后,他如婴儿般异常贪婪地吸取着里面那甘甜无比的汁液。   “啊!”夜千雨被咬后,疼得失声尖叫起来。   那名老者酣畅的吞咽声,夜千雨都听得十分真切。没想到这老者看起来一副垂暮憔悴的容颜,这手劲却大得惊人。夜千雨被他牢牢钳制住,竟一动也不能动。   眼看自己就要被他吸干了,在这危急关头,让他想起了口袋里齐沐寻给他的符咒,于是,他立马将手伸进了自己的衣兜内。   只是,这一摸下去,他感觉自己的手指犹如摸到了一块烫手的火炭,疼得他皮开肉绽。   他咬紧牙关,用手拿起那张如烧得红红的炭火般的灵符,对准趴在自己脖子上,吸个没完没了的猫妖那张老脸上一抹,顿时,那猫妖的面皮被烧得血肉模糊。   他疼得呲牙咧嘴地叫唤着,这才恋恋不舍地放开了夜千雨。   夜千雨逮着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忙飞身逃去。那猫妖瞅准他要逃,急忙扑过来紧紧抓住他的衣袖不放,夜千雨吓得拼尽全力挣扎着,最后,他的一整只衣袖全部被这只老猫精给撕了下来。   最终,还是让他侥幸逃脱了。   夜千雨侥幸逃脱后一溜烟儿飞回了家,刚一进入自家的小院后,他一个不稳,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他的膝盖摔破了皮,正突突地往外冒血,可他哪里有心思去顾及自己的疼痛?他忙爬起身来,朝着北屋跑去!   北屋内,满屋子到处都是荧光闪烁,像无数只飞舞在空中的萤火虫。   齐沐寻正在奋力拼搏着,屋内出现了无数只泛着荧光的鹰爪子,那是齐沐阳之前用灵魂幻化出来的碎片,现在,全部都让齐沐寻给收集起来了,他现在已经忙到了最紧要的关头,只要将这些碎片拼凑在一块,最后再强行植入到齐沐阳的身体内,一切便大功告成了。   听见门被人推开了,他忙得连抬眼的功夫都没有,只是对着门口说了句:“小夜夜,是你回来了吗?”   “嗯,齐沐寻,药引子我已经找到了!”夜千雨由于被那只可恶的猫妖吸掉太多的血液,此时的他,虚弱得厉害,声音里都能感受得到他此时的有气无力。   齐沐寻正在紧要关头,自然没有察觉出夜千雨的异样,他没料到夜千雨竟真的寻到了那如传奇一般的帝王花,很是惊诧,忙一脸难以置信地问道:“可是长得如我那祖册上记载的一样?”   “嗯!”夜千雨勉强地应了声。   “实在是太好了,小夜夜,看来我师弟真是福大命大,这下总算是有救了,好,你赶紧去将那帝王花熬成药汤给他端来,一会要用!”   “好,你等着,我这就去煎药!”   厨房内,夜千雨低头看着自己光滑平整的腹部出神,用自己的心肝入药吗?可心脏只有一颗,这人要是没了心脏会死吧?他还不能死,他还要和他的齐沐阳白首偕老的呢!要他现在就弃他而去,他真的舍不得。   思及此,他顿了顿,略微思考了下,看来只能割去自己一半的肝脏了,毕竟,少一半的肝脏应该死不了吧?   于是,他咬了咬牙,狠下心肠,用自己那根长长的,无比锋利的指甲对准了自己肝脏的位置,用力一划,顿时,一条巨大的长口子鲜血淋淋地出现在了他的眼前,这巨大的疼痛之感,让他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的整个衣衫全部被汗水和血水给浸湿透了,他疼得几近昏厥,不得不拼命咬紧牙关,即便已经疼得浑身发抖,他愣是死命控制住,让自己不要昏倒过去。   他在心中不断地给自己鼓劲加油:“夜千雨,你是好样的,你不能昏倒,绝对不能!再忍一下吧,一下就好了!身体呀身体,你一定要坚强,要听话,知道不?”   他使劲地倒吸了几口凉气后,愣是将自己即将昏厥的身体压制住了。   紧接着,他对着自己那无比鲜嫩的肝脏就是一爪子下去,那动作,是如此的干净利落,瞬间,半副带血的肝脏被他活生生地切了下来。   这下,他再也支撑不住了,一手提着自己的肝脏昏死了过去,倒在了血泊之中。   齐沐寻已经大功告成,他累得满身是汗,却猛然想起,小夜夜根本不会生火的,上次他被自己害得摔倒在了污水沟子里去了,还是自己帮他烧的洗澡水呢!   想到这,他急忙前来帮忙,正当他一脸好奇,想要看看传说中的帝王花长什么样子时,却让他看到了昏倒过去的夜千雨。   他的颈脖处,那里的齿痕非常巨大而醒目,胸前更是鲜红一片,手心里,还紧紧攥住那半副肝脏不肯撒手,他衣衫褴褛,破碎不堪,满身是泥,浑身是血,面色极其苍白,如此狼狈不堪的夜千雨,真是要把齐沐寻吓坏了!   “苍天呐!小夜夜,你到底经历了什么?”齐沐寻惊叫一声,一个健步冲了过来,一把抱起夜千雨,没命地摇晃着他的身体,无比惊恐地呼唤着他的名字:“小夜夜,快醒醒,你怎么了?别吓我!”   被他这一通连摇带吼的吵扰下,夜千雨异常艰难地睁开了眼睛,他露出一个极度虚弱的笑来,道:“齐沐寻,你知道吗?原来我自己就是那株帝王花耶!真的是好巧哦!我遍寻它不着,原来它就是我自己,现在终于可以救活我的齐沐阳了,真好!快,趁着新鲜,赶紧将这半副肝脏炖了吧!”   齐沐寻惊呆了,看着眼前那一团血糊糊的肉坨坨,他直觉得胃里一阵翻涌。夜千雨见他迟迟没有反应,又催促了句:“齐沐寻,快呀!还傻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帮我家齐沐阳炖好了,送去!”   被他这么一说,齐沐寻这才双手颤抖着接了过去,他被夜千雨的举动深深震撼住了,道:“小夜夜,我师弟他何德何能,竟叫你为他付出如此的代价,齐沐阳此生有你,夫复何求啊!”   接下来,齐沐寻炖好了药汤后,亲自一小勺、一小勺地给齐沐阳喂了下去,齐沐阳元神已经归位,现在对于送到自己嘴边来的汤药,终于知道吞咽了。   看着面色红润,已经恢复心跳的齐沐阳,夜千雨十分高兴。他静静地趴在他的胸前,一脸享受地聆听着齐沐阳那富有节律的心跳声,到今日他才发现,原来这世间竟然还有比任何美妙的乐曲还要好听千倍、万倍的声音啊!   他猛然想起什么来,忙抬眼看着齐沐寻,对他嘱咐道:“齐沐寻,我想拜托你一件事,关于我是怎么救活齐沐阳的这一切,还请你千万要替我保密,拜托,拜托!”   “你对我师弟情真意切,这事让他知道了不是更好,他这一生都会对你感激不尽的!”   “不,我不要他对我心存感激。我只想我的齐沐阳快快乐乐、简简单单地和我相依相守一辈子,我不想他心里有任何的负担,如果让他知道了,我是用自己的肝脏救活的他,他该有多心疼啊!那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小夜夜,我都听你的!只是,要想骗过我的师弟,你这个样子怎么成?还不赶紧去把这满身血污的破衣服给处理掉!”齐沐寻眼冒泪光,他被感动了,同时又不免有些感伤。   心灵如此纯净美好的你,可是,小夜夜啊小夜夜,你为何偏偏不是我的小夜夜呢?    第74章 误解   夜千雨在齐沐寻的提醒下,连忙给自己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他本身自我修复的能力就好得惊人,现在,他胸前那个大口子早已经愈合了,只是那个瘢痕依然十分醒目。还有他脖子上的牙印子也没有消失,于是,他只能找来一块围巾,将自己的脖子捂严实了。   待到收拾好了一切,他又拖着疲惫虚弱的身躯重新站在了齐沐阳的床前,不看到他醒转过来,夜千雨如何能够真正放心呢?   齐沐阳像是做了一场非常可怕的噩梦,在那个梦境里,他感觉四周一片黑暗,仿佛掉入一个寂静的深渊无法自拔,在那里除了冰冷刺骨的阴暗之外,根本没有他的千雨,急得他拼命的寻找,拼命的叫唤!   许久过后,他发生自己终于能够睁开眼睛了,眼前,是他自己那明亮而温暖的小屋,他的千雨正满含热泪,一脸着急地等待着他。   当齐沐阳睁开眼睛那一刻,看着他那双黑亮的瞳孔内倒映出自己的影子时,夜千雨的眼泪刷地一下又溢了出来,他这是高兴成这样的,他太高兴了,对着齐沐阳喜极而泣,道:“齐沐阳,你终于醒了,真是太好了!我还以为你就要抛下我不管了呢?你死了,我有多害怕,你知道吗?我都快要被你给吓死了,以后,我不许你再这样吓我了,答应我,好不好?求你了!”   “傻瓜,抛下你,我怎舍得?”还阳后的齐沐阳激动得鼻子一酸,一把将夜千雨揽入怀中,自己劫后逢生,他一定担心坏了吧?不然,怎么才短短几日不见,他的千雨看起来竟是如此憔悴不堪呢?   齐沐寻实在不愿看到他们二人在自己面前,如此肆无忌惮地卿卿我我的画面了,此刻,他感觉自己的存在是多么的碍眼和多余啊!他只好非常识趣地悄悄推门出去了。   日子又恢复了以前的甜蜜与美好。   对于自己死而复生,齐沐阳也觉得不可思议,但夜千雨告诉他,是齐沐寻帮他集齐了散掉的灵魂,自己又给他喝了一只千年老山参,山参多补啊!你当然能够重新活过来了。   这样的解释,齐沐阳觉得非常在理,也就没有多去追究了。   现在的槐谷村内,人们只要听到有人在呼唤自己,没瞧着人,大家根本不会答应。他们实在是被这次的事件给整怕了。对于齐沐阳两兄弟的救命之恩自然是感恩戴德,这里就不用多提啦!   只是最近,齐沐阳发现夜千雨变得十分怪异:一是懒,二是娘。   现在的夜千雨,别说是帮着做家务了,他总是赖在床上不愿起来。   这不,又到了吃饭的时辰了,而夜千雨依然躺在床上没有起来。   没办法,齐沐阳只能进屋催促了。   “懒虫,该起床啦!太阳都晒屁股了,还不快起来吃饭。”   “齐沐阳,我不想起来。要不,你喂我吧!”夜千雨又开始冲他撒娇了。   看着这个笑得无比灿烂的家伙,齐沐阳再次投降了:“好啦,好啦!怕了你了!你要再这么懒下去,小心我嫌弃你,不要你了!”   “你舍得吗?”夜千雨慵懒地打了一个哈欠,笑问道。   “舍不得!”齐沐阳拉长了音调,那样子,像极了被人抓住弱点的小可怜。   对于夜千雨赖床的毛病,齐沐阳终究还是选择了纵容。   可是,最让齐沐阳受不了的是,夜千雨现在竟然还老是爱涂脂抹粉的,他这难道是要变回女儿身了不成?   “千雨,你真把自己当成女人了?是不是被我压久了,出现错觉了?我跟你说,你毕竟不是真的女人,不能这么娘,知道不?”齐沐阳实在有些受不了他了,对着正在认真装扮着的夜千雨说道。   “哎呀!讨厌。你懂什么?现在天气如此干燥,这些都是很好的润肤品,不抹这些,我的脸都快要被霜风吹裂了。哪像你,皮糙肉厚的,这寒风哪里吹得进去?”   看着镜子里依然唇红齿白,明艳动人的自己,夜千雨对于自己脸上的这层保护色非常满意,他在心中无奈地想着:“齐沐阳,齐沐寻说得对,要瞒你,功夫就得做全套。我现在的脸色惨白得吓人,不这样做,你哪里会看不出来呢?尽管我对这些东西比你还要厌恶许多倍,但是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   听他这么一说,齐沐阳心想着:“哎!随他吧。毕竟,在他夜千雨的体内可是住着一位女性的灵魂呀!他这么做,也许是受了他的小雪的指使也说不一定呢?说到底,在操控着夜千雨这具肉体的可是小雪啊!”一想到白衣翩翩的小雪,齐沐阳顿时怎么看夜千雨怎么觉得亲切顺眼了。   还有一件事,让齐沐阳更加头疼不已。   现在,齐沐寻有事没事总爱往家里跑。他发现,夜千雨对他的态度简直就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总爱对他露出十分友好的微笑来,看着他俩眉来眼去的,他也曾因为看着吃醋,抗议过几次,可夜千雨的回答是这样的:“齐沐阳,齐沐寻为了救你,付出了很多,我感激他,对他笑笑怎么啦?”   他说得不无道理,齐沐阳觉得如果自己再继续抗议下去,反而显得自己小肚子鸡肠了。   这日晚饭,齐沐寻又不请自来了。   夜千雨现在终于肯下床吃饭了,倒是让齐沐阳松了一口气。他真怕他再这么赖在床上就要懒坏了。   饭桌上,齐沐寻频频举筷,专门往夜千雨的碗中送好吃的:“小夜夜,来,吃快鸡肉,这个营养好!”   “谢谢你齐沐寻,你对我真好!”夜千雨忙端起碗来,乐呵呵地接下了,还不忘回他一个甜美的笑容。   齐沐阳冷眼旁观,他在心里气鼓鼓地想道:“难道我对你就不好了吗?”   “小夜夜,吃猪肝,这个补血的!”齐沐寻根本没有瞧出来,他这个师弟已经对他这个客人非常不满了,仍旧继续殷勤地给夜千雨夹着菜。   “好的,猪肝我爱吃!”夜千雨依旧满心欢喜地接了过去。   “小夜夜,来,这个鱼头也给你!”   “齐沐寻,你够了!这些菜全是老子做的,要喂他,也该是老子喂!凭什么你要在此大献殷勤?他可是我的人!对他好,你有这个资格吗?我看你这是存心的吧?”   望着两人旁若无人地在自己的面前眉来眼去的,真把自己当成空气啦!想到这,齐沐阳再也看不下去了,气得他站起身来,用利剑一样的犀利眼神直瞪着齐沐寻,无比愤怒地冲他吼叫着。   他的这一过激的行为,吓得齐沐寻连忙识趣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在心中异常委屈地想道:“自己这么做,完全只是为了关心一下他的小夜夜,他现在的心思单纯得不能再单纯了,他只是想来看看这个像亲弟弟一样的夜千雨,他到底做错什么啦?竟然要遭到你齐沐阳如此的对待。”   “齐沐阳,来,你也多吃点!”夜千雨发现他的齐沐阳生气了,知他不喜欢自己与齐沐寻太过亲近,忙夹了一只大鸡腿送到他的碗里。   看着自己碗中的鸡腿,齐沐阳的脸色这才勉强好看了些。毕竟,他可不想继续这么僵持下去,不然,他的千雨要被自己害得,连饭也吃不好了。所以夜千雨出来打圆场后,见齐沐寻也没再继续放肆下去,他也就不再计较了。   又过了几天,齐沐阳接到一趟抓妖的活,出去了。   夜千雨提着一只水桶,正异常艰难地往厨房的水缸走去。   突然,他一阵晕眩,顿感天昏地暗,眼前一黑,一头栽倒了下去,桶内的水倒了出来,泼了他一身。   齐沐寻虽然知道自己的师弟非常不喜欢他接近夜千雨,可他就是放心不下,夜千雨现在的健康状况让人很是担忧,这不,他的脚又不听使唤地走到了他们二人的小院里来了。   一进门,便让他看到摔倒在地又人事不省的夜千雨。   他担忧、心疼不已。忙一把将他抱到了床上。由于正值冬季,怕他继续穿着湿衣服冻着了,只好帮他把衣服脱了去。   看着仍旧昏迷不醒的夜千雨,他急得跳上床去,将夜千雨扶正坐好,对着他的背部,度了一些灵力给他。   忙完这一切,齐沐寻一下子失了许多灵力,累得大汗淋漓。而夜千雨更是歪靠在了他的怀里。   夜千雨已经醒过来了,看着身后的齐沐寻,他感激一笑,对他说道:“齐沐寻,你怎么来了?谢谢你,又一次帮了我!”   “小夜夜,你现在的身体如此虚弱,怎么还去干那些重活呀!你不要命了吗?”看着萎靡不振的夜千雨,齐沐寻就异常来气,不禁埋怨起他来。   “我见水缸里没有水了,家中许多家务都没有做,齐沐阳又出去挣钱去了,他非常辛苦,我只是想替他分担一些!”   夜千雨轻描淡写地解释着,他现在非常希望自己能够帮齐沐阳分担掉一些家务活,自从齐沐阳出了这次意外后,他总觉得齐沐阳这个坚实的港湾,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坚不可摧。他的生命脆弱得让夜千雨害怕。   “不能做就别硬撑,别把自己累坏了,知道吗?”看着夜千雨对自己的师弟爱得如此深情,除了叮嘱他几句之外,齐沐寻又能做什么呢?   “嗯,我下次会注意的!”对于齐沐寻的关心,夜千雨非常感激,忙痛快地应下了。   他们这副暧昧不清的姿势,正巧让赶回家的齐沐阳撞了个正着。   原来,他在心中总也放心不下,他总感觉最近夜千雨与齐沐寻两人走得太近,他老有一种感觉,他觉得他们现在变得十分的默契,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他们的关系变得如此融洽了呢?他百思不得其解。他以为他们二人那不正当的关系有死灰复燃的迹象,夜千雨和齐沐寻二人曾在浴室内赤身裸体地拥吻在一起的这个阴影,在他心中一直挥之不散,想了一想,最后还是决定半路溜回家来看个究竟。   这一看,还得了。夜千雨全身几近□□,仅穿了一条薄薄的亵裤,而齐沐寻则满身大汗淋漓。他们二人紧紧依偎在自己的床上,这还用得着去想吗?他们这是刚做完了好事吧?   每次夜千雨同自己做完,不都会陷入短暂的昏迷吗?醒来后,也是一副虚弱无力的样子,和现在依靠在齐沐寻的怀里如出一辙。   想到这,齐沐阳嫉妒得红了眼眶,他愤怒得彻底疯掉了,忙提剑对着床上的齐沐寻刺去:“齐沐寻,瞧你做的好事!今日,老子一定要杀了你!”   他们二人没想到齐沐阳这个时候会回家,吓得急忙分开了彼此。   看着双目喷火的齐沐阳,惊得夜千雨一把牢牢地抱住了他,接着,他又对身后的齐沐寻大声地叫道:“齐沐寻,你快走,我来跟他解释!”齐沐寻对他们二人有恩,他怎能忍心看着齐沐阳杀他?齐沐寻此刻身子不适,哪里会是齐沐阳的对手,夜千雨自然知晓,只能先紧紧地抱住齐沐阳,让齐沐寻逃脱了再说。   齐沐阳这下更加气愤了,他这就开始护着自己的情郎啦?   可是,被这么一耽误,齐沐寻早就逃走了。   见齐沐寻走后,夜千雨这才放开了齐沐阳。   他看着怒气冲冲的齐沐阳,好声好气地对他说道:“齐沐阳,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的,你听我给你解释好不好?”   齐沐阳现在正在气头之上,对于夜千雨的话语,他哪里又会听得进去分毫呢?    第75章 盛怒下的伤害   眼睁睁地看着齐沐寻在夜千雨的协助下,从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成功逃走后,一想到夜千雨现在竟如此袒护着齐沐寻,齐沐阳感觉自己的一颗心仿佛被夜千雨给狠狠地捅了千万刀般,他心疼、嫉妒、愤怒到了极点。   他双眼凶恶地瞪着夜千雨,此刻,他恨极了他。自己的一片真心竟让他如此残忍地任意践踏,难道他们二人的感情,在他夜千雨的眼中,就这么一文不值吗?   齐沐阳心碎了,由于情绪不稳,他整个人都在微微的颤抖着,他一步一步走向前去,对着夜千雨苍白的面颊,使出全身的力气,狠狠地一巴掌下去。顿时,夜千雨的半张脸上立即印出了一个巨大的红掌印,嘴角处也溢出了鲜红的血液。   对于齐沐阳这突如其来的一掌,夜千雨惊得呆住了,他傻傻地看着眼前的齐沐阳,老半天反应不过来,他很是不可思议地想道:齐沐阳他竟然会动手打自己!看来,他真的是误会自己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背叛我?夜千雨,你为什么要如此残忍?你知道吗?你这样做,比拿刀子直接杀了我还要残忍上千倍、万倍!夜千雨,我恨你!”   看着如此悲痛万分而又蛮横不讲理的齐沐阳,夜千雨丝毫没有生气,反而心疼起他来,他这么激动,原是太在意自己了啊!想到这,夜千雨双手紧紧抓住他的两只衣袖,苦苦哀求着:“齐沐阳,你冷静一点好不好?你这个样子吓着我了。你听我给你解释,事情不是你看到那个样子的,你要相信我!”   “相信你?你让我如何相信你?捉贼拿赃、捉奸捉双,你们都已经让我双双逮在床上了,你竟然还要狡辩,真是令我心寒哪!”   齐沐阳边脱着自己的衣服,边咬牙切齿地对着眼前的人儿继续愤恨地说道:“不要脸的东西,妖果然还是妖,天生就是一副□□下流胚子,既然你如此饥渴难耐,那么就让我好好给你治治,省得你日后再去麻烦别人!”   夜千雨见了此时的齐沐阳不免有些害怕起来,他吓得不由自主地往后退缩着,面对如此咄咄逼人的齐沐阳,他睁着一双明亮亮的大眼睛,只是,这双漂亮的眼睛里此刻尽是紧张与不安,他看着眼前疯了似的人儿,怯怯地唤了声:“齐沐阳!不要这样,你这个样子真的吓着我了。”   对于夜千雨眼中流露出来的害怕,齐沐阳视而不见,他愤怒地一把将夜千雨提了起来,大力地按在了冰冷的墙壁上,不等夜千雨有所反应,直接强吻了下去,他这个吻冰冷、粗暴,毫无半点柔情,唯一所带的情绪便只有愤怒。   夜千雨深知他此刻正在气头上,自己现在说什么他也不会听得进去的,更何况,齐沐阳也根本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呀!虽然明知道他误会了自己,纵使心中再怎么委屈,他也不急着去争辩了。他现在的身子很虚弱,加之,他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反抗又有什么用?那样只会令他的情绪变得更糟糕。   面对齐沐阳这如狂暴一般袭来的吻,他除了配合,还能做什么?   齐沐阳吻得极为粗暴,他的牙齿在夜千雨的口腔内疯狂地扫荡着,所到之处,夜千雨直感觉火辣辣的疼。   他吻了许久,直到感觉怀里的人儿气息变得越来越微弱了,才放开了他。   被吻过的嘴里,有股腥咸的味道,血的味道。   夜千雨还没来得及品尝一下自己鲜血的滋味,就已经被齐沐阳狠狠地推倒在了床上,夜千雨被摔得背脊生疼,不禁闷哼了一声。   紧接着,只听得自己衣服破碎的声音不断传入他的耳中,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齐沐阳用脚狠命地分开了他的大腿,完全没有给他适应的时间,就这么横冲直撞地进入了他的体内。简单、直接、粗暴,完全不带半点温情,齐沐阳仿佛变成了一头发了疯的猛兽,夜千雨被他这股狂怒的大火彻底吞没了。   此刻,夜千雨唯一仅有的感觉便是:疼!   这巨大的疼痛让他的头脑变得异常的清醒,之前他为了不伤害自己,甚至都不敢再搂抱着自己睡觉了,唯有等自己睡着了,他才偷偷将身子探入到自己的被窝内,小心翼翼地搂抱着自己。自那以后,他每晚都会很早入睡,因为只有自己‘睡’着了,才能享受到这个令自己无比眷恋着的温暖怀抱。   他总觉得他们这样的日子过得实在是太过痛苦,现在齐沐阳终于又肯要自己了,真好。   他时常在想,做一次吧!就一次。可无论自己怎么坚持,齐沐阳就是不愿配合,逼得急了,他便要和自己分床睡。   身上的齐沐阳还在不断进攻着,实在疼不过了,夜千雨只能一遍一遍满含爱恋地呼唤着他的名字:齐沐阳,齐沐阳......   对于夜千雨来说,‘齐沐阳’这三个字就如那止疼的药,醉人的酒,好像叫着叫着,自己就真的不那么痛了。   “我的齐沐阳真健壮啊!”看着在自己身上不断地疯狂冲击着的健硕身躯,身下的夜千雨不禁感叹道。   他的体力每次都让夜千雨惊叹不已。这样没完没了的,凶猛有力的□□还在继续,夜千雨直觉得自己底下已经疼得木掉了。   他在心里想着:就让自己死在他的身下吧!能与他做,真好!哪怕是像这样毫无爱抚的方式。因为他实在是太爱这具健壮的身体的主人了。   许久过后,那如泄洪的巅峰时刻终于来临了,这死人,体力和耐力,又一次刷新了记录。   发泄完后,齐沐阳的火气丝毫没有减去半分,他匆匆地穿好了衣服夺门而出,连看都没看身下的人儿一眼,不是不想看,而是不敢看。   因为他实在太清楚不过,自己刚刚对他做了什么,身下的人儿现在是副什么模样,他不用看也知道。   只是,一想到他竟会背叛自己,他就愤恨不已,这样的愤怒快要将他杀死了,他只想逃离这里,逃离这个令他无比痴狂的家伙,逃离这个温馨舒适的家,他不知道,这样美好的一切,自己还能继续与他维持下去吗?   不能了!他在心中不断地告诫自己,不能了!那人已经不再是属于他一个人的了,他也属于齐沐寻,那个该死的,终究还是占有了那么纯洁美好的他!   齐沐阳疯狂地跑着,毫无目的,就只是一味地狂奔着,他不知道,除了奔跑,他还能做什么?此刻,他就像一个迷失了方向的孩子,痛苦,伤心,孤独,无助!    第76章 最后的夙愿   齐沐阳只觉得自己伤心、憋闷得厉害,在夜千雨身上发泄过后,他的心情并没有得到丝毫的缓解,反而增了一份深深的负疚之感,他觉得自己就快要被这些复杂的负面情绪给压垮了,他凭借一股异常充沛的精力,一路狂奔。   刚跑出不远,迎面,一个白色的身影随风飘来,当他看清来人时,惊得他将自己所有的烦恼全部抛之脑后去了。   这个白色身影不是旁人,正是几个月前,托金花婆婆替自己向齐沐阳说媒的季槐蕊。她披散着头发,面容惨白毫无血色,目光呆滞中透着深深的哀伤,没想到几月不见,她竟成了一缕幽魂。   齐沐阳此刻除了无比的震惊之外,更多的是满满的怜悯与惋惜,她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家,怎么就香消玉殒了呢?他望着季槐蕊,语气里满是关切之情,忙问道:“槐蕊姑娘,你怎么会?可是遭了什么不测了吗?为何会沦落至此?”   季槐蕊没想到终于有人能够看得见自己了,她感到非常惊喜与意外,见齐沐阳这么问自己,她的脸色立马由喜转忧,叹了口气,道:“齐大哥,还能见着你真好,现在,他们所有人都看不见我,就连我家哥哥也是一样,更别说是听到我的声音了。齐大哥,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槐蕊姑娘,你尽管吩咐,只要是我齐沐阳能够办得到的,别说是一个了,就是十个,我也愿效犬马之劳。”面对季槐蕊这最后的托付,齐沐阳想也未想,忙一口应下了。   齐沐阳对于自己能够见到季槐蕊的幽魂也是非常吃惊,自己现在并没有开启天眼啊!自己的修为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厉害了?不过,他很快便想到,定是自己刚才对夜千雨做了那样的事情,可怜的千雨,一定又被自己吸了不少的灵力了吧!   只是现在,也容不得他去多想其他,眼下,帮助季槐蕊才是最要紧的事。   在听了季槐蕊的一番叙述后,齐沐阳终于明白,在这短短的几个月里,季槐蕊究竟遭遇了什么。   原来,季槐蕊被齐沐阳拒绝后,便对他彻底死了心,她听从自家哥哥的安排,嫁给了邻村的谢帆。   谢帆是个长相非常阳光的男人,他个子修长挺拔,皮肤黝黑而健康,是个十分勤劳能干的小伙子。   他与母亲相依为命,父亲得了肺痨,在谢帆六岁那年便去世了,是母亲一手将他拉扯着长大的。   谢帆深知母亲的不易,她这一生,为了自己,可谓是牺牲太多,因此,他十分的孝顺。   自从谢帆成亲后,家庭的大战也就开始了。   季槐蕊人不仅长得漂亮,又十分的能干,深得谢帆的宠爱。   以前,谢帆总是围绕着谢母打转。现在,谢帆总爱跟着自己的妻子,他的眼里、心里,全是季槐蕊。对于季槐蕊的吩咐,从来都是言听计从。   以往,谢帆从外面赶集回来,总爱捎一两样东西带回来给自己的母亲当礼物,而现在,他不是给季槐蕊买块花布做衣裳,就是给她买根簪子戴在头上。   女人天生就爱争风吃醋,看着自己的儿子越来越宠爱自己这个儿媳妇了,不禁让谢母深深体会到:真是娶了媳妇丢了儿!   她也曾抗议过多次,但谢帆却不以为意,他总是冲着自己的娘亲傻傻一笑,道:“娘亲都已经是多大岁数的人了,还要打扮得那么漂亮做什么?难道还想给我寻个二爹不成?”   被他这么一说,谢母简直气坏了。他觉得自己的儿子之所以变成今日这样,定是季槐蕊在背后教唆的。   以至于后来,她怎么看自己这个儿媳妇怎么觉得碍眼了。对于季槐蕊做的饭菜,她也总爱挑三拣四。怪她不是煮的咸了就是淡了。   每次面对自家婆婆的责难,季槐蕊同情她一个女人独自将丈夫抚养长大,很是不易,从来都是一笑置之,根本不会与她一般计较。   对于季槐蕊表现出来的大度,谢母觉得她这是在侮辱自己,她那整日里带着的温婉可人的微笑是一个胜利者特有的骄傲。她总感觉季槐蕊那是在蔑视她这个婆婆。   随着对季槐蕊的不满日益加剧,她总爱在自家儿子面前抱怨,说季槐蕊如何如何不守妇道,如何如何不尊重她这个婆婆。   一开始,谢帆对于自己母亲这满含嫉妒的抱怨根本不当一回事,只是说的次数多了,他慢慢的也开始有些相信了。   这天,他去好友家赴宴,同村的几个年轻人聚在一起喝酒聊天,他们平时有事没事,也总爱在一处吃喝吹牛。   谢帆平日里能说会道,独独有一样不好,他只要一沾上酒,说起话来便没个分寸。   今儿个一高兴,又喝高了。他一时嘴上没了把门,酒后失言,竟嘲笑起同村的一个小青年来:“我跟你们说呀?秋生他小时候可爱尿床了,那年,他都十岁了,还尿床。害得我呀,被他尿了一身。秋生,你那玩意不会是坏的吧?不然,你今年都已经二十有六了,为何还不娶亲呢?不会是不能人道吧?”   对于自己小时候一做梦找茅厕就会尿床这个毛病,谢秋生一直耿耿于怀,他的自卑之心让他从来没有放下过自己那段灰暗的过去。正因为他有这个毛病,从小到大,没少受人白眼和欺凌,也让他在人前人后抬不起头了。他家境贫寒,根本娶不起媳妇。见自己这个发小不但不知道给自己遮掩,反而还在众人面前毫无忌惮地揭自己的伤疤,他顿感颜面扫地,内心十分不悦。   谢帆的无心之说,让谢秋生怨恨不已。于是,他毫不客气地回呛了过去。他当着众人的面,对谢帆说道:“谢帆呀谢帆,我行不行,你回去问问你家娘子不就知道了吗?你是不知道呀!你娘子身上的每一块肉,我都熟悉得很哪!”   看着大言不惭的谢秋生,大家伙皆高声附和道:“我们不信!”   见谢秋生这么侮辱自己的娘子,谢帆不干了,忙气愤地对他大声地吼叫着:“谢秋生,你个龟儿子的,今日,你要不给我把话说清楚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看到谢帆果然上当,谢秋生十分得意,他在心中暗暗想道:“谢帆,这可都是你逼我的!你娶了个如意的美娇娘又如何,看我今日不给你来得棒打鸳鸯散!”   想到这,他不禁哈哈一笑,道:“你们几个知道不知道,谢帆他娘子的屁股凉冰冰的,谢帆,你若是不信,可以回去一摸便知!”   大伙一听,乐了,皆觉得谢秋生这小子答得也太妙了,大伙连连点头,一致赞同道:“对,你说得没错,简直是太对了!哈哈......”   其实,谁的屁股不是冰凉凉的呢!众人当然知道这个了,直觉得谢秋生难得聪明一回。   结果,这一顿饭吃得,被愤怒到了极点的谢帆掀翻后,与谢秋生打成了一团而告终。   正所谓,旁观者清,当局者迷。谢帆对于今日这样的玩笑却当了真,他自己的娘子,屁股是个什么样子的,他怎会不知。这下,他以为自己的娘亲平日里说的那些话有可能都是真的了。   恰巧季槐蕊今日偏偏又将谢帆上次买给她的一根木梨簪子给弄丢了。   谢母终于逮着机会了,她大肆地在谢帆的跟前刮起了耳旁风,说季槐蕊不守妇道,定是与野男人私会时,不小心才弄丢了簪子的。   方才谢秋生就说自己的娘子屁股冰凉,而众人又都说他说得对,莫不是他们所有人皆与自己的娘子有染不成?现在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今日本来就十分不痛快了,又刚与人打完架,他一时觉得胸中烦闷得厉害,在自己母亲的极力怂恿之下,不等季槐蕊解释,抡起拳头,对着季槐蕊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拳脚相加。   季槐蕊从来没有想过,一向敬她、爱她的丈夫会不分青红皂白就动手打自己。更让她觉得委屈的是,对于婆婆的那些莫须有的污蔑,自己的丈夫竟然信以为真了。   挨过打后的季槐蕊直觉得委屈、悲愤,可这回,他们母子连心,竟叫她有怨无处伸,有苦无处述,一时想不开,便上吊自杀了。   可她是个认死理的人,她觉得自己根本没有做过那样的事情,即便是死了,她也咽不下这口气。   她变成了一缕冤魂,在婆家院子的那堆木柴底下找出了那根木梨簪子,她想将这个发现告诉他们,可任凭她怎么哭泣述说,他们就是看不见自己,也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最后,她回到了娘家,她发现,连她最亲最爱的哥哥也看不见她了,只知道一味地在那伤心难过。看来,想要哥哥替自己伸冤已是不可能的了。   幸亏让她遇见了齐沐阳,她将自己这一遭遇全部告诉了齐沐阳。希望她能够帮自己洗刷了这莫须有的冤屈,还她一个清清白白的名誉,别等到她做了鬼了,她的名节还要被人说三道四的。   齐沐阳来到谢帆的家,果然在那堆木柴之下找到了那只静静躺着的木梨簪子。   当谢帆听了齐沐阳的话后,才知道自己误会了他的娘子,原来他可怜的娘子到死了,灵魂都不能安宁。   谢帆接过那只簪子,抱着季槐蕊的灵位哭得死去活来。可再怎么伤心懊悔又有什么用,也不能让季槐蕊活过来呀!   看着眼前悲痛欲绝的谢帆,齐沐阳此时此刻唯一的念头便是回家。   他觉得自己应该给千雨一个解释的机会,要是自己也误会了他怎么办,他的千雨不会也想不开吧?他不会也要自寻短见了吧?想到这,他不寒而栗,急得归心似箭,恨不能立马回到夜千雨的身边去。    第77章 失踪   替季槐蕊澄清了冤屈后,齐沐阳便心急如焚地往自己的家中赶去。   自己负气离家,已经出来这么久了,也不知道他的千雨怎么样了?   或许事情并没有自己想得那么糟糕呢?他在心中不断安慰自己,弄不好他们之间也有什么误会也不一定啊!   看到季槐蕊丈夫那悲痛欲绝和追悔莫及的神情,他觉得自己好歹应该回到他的身边去,至少也应该听听他的解释才对。   只是,待他回到家后,哪里还有夜千雨的身影?   唯一床上那一大滩暗红色的污渍让他看着实在心疼得厉害。   起初,他以为夜千雨又躲到底下的地洞里面去了,可无论自己怎么呼唤他,就是没有人应答,最后,他确定夜千雨根本不在家了!   可除了这里,他还能去哪?   他的脑海里直接蹦出一个地方:齐沐寻家。是了,自己的师兄对他那么上心,他此刻不去找他,还能去哪?   “齐沐阳啊齐沐阳,亏你还傻傻地指望他会跟你解释道歉呢!他的心里根本就没有你,你说你怎么就傻得如此可悲呢?这还用得着去想吗?他一定是跑到齐沐寻那里去哭诉去了吧!向他哭诉自己怎么欺负他了吗?想要寻求齐沐寻的同情与庇护?”   一想到夜千雨趴在齐沐寻的怀里撒娇,他就嫉妒吃味得厉害,他气得索性连追魂咒都不愿意念了,直接火急火燎地杀了过去。   他在心里想着:就想要这么将自己抛弃了?他夜千雨想得美,我齐沐阳是不会放手的,死也不放!你们想将我晾在一边,然后再来个双宿双.飞,门都没有。想抛弃我齐沐阳,夜千雨,我是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此生你想要离开我,除非我死了!   齐沐阳一路狂奔,一来到齐沐寻的家,望着眼前紧闭着的大门,他对着齐沐寻家那扇气派的大门飞起就是一脚,看到如此豪华的大门,他就异常来气,他在心里想道:你齐沐寻的家又大又漂亮是吧!连扇门都比我家的漂亮气派是吧!从小你就样样比我强,早早便出了师,赚的银钱比我多,人也比我生得俊俏,嘴巴也比我会说话,比我更懂得如何哄他开心,你真是什么都比我出色啊!我只有一个千雨,我只有他,为何你还要来把他抢走了!没了他,我还剩下什么?   “齐沐寻,给老子滚出来!”齐沐阳破门而入,在齐沐寻的院外大声咆哮着。   听到呼声,齐沐寻忙跑了出来,由于之前度了太多的灵力给夜千雨,此刻,他看起来仍有些疲惫。见了一脸愤怒的齐沐阳后,他异常吃惊,忙对他怪罪道:“师弟,你怎么来了?你不在家中照顾小夜夜,你跑到我这里来做什么?”   待他看到自己那扇可怜的大门被齐沐阳踢得四分五裂后,立即气得火冒三丈,冲着他大声质问道:“齐沐阳,你这又是抽的什么风?”   “把人还给我?”齐沐阳瞪着齐沐寻那双凶巴巴的大眼睛,恶狠狠地对他说道。   “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听了齐沐阳这莫名其妙的话语,齐沐寻纳闷地回了句。   “少装蒜了,把千雨交出来!”齐沐阳步步紧逼,气急败坏地瞪着他,说道。   “怎么?小夜夜不见了吗?”见自己的师弟这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他惊诧地问道。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千雨,夜千雨,给老子赶紧滚出来,我知道你就在里面!”齐沐阳冲着屋内大声呼喊着。   “别叫了,小夜夜他怎么会来我这里呢?师弟,我真是太羡慕你,你都不知道,小夜夜他有多爱你,他,你是说他不见了吗?你是不是对他做了什么?”反应过来的齐沐寻,担忧地问道。因为他十分明白,如果不是齐沐阳对他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就凭他对自己师弟的那份痴爱,又怎会忍心离去。   “好,你不交出来是吧?老子自己进去找!”齐沐阳大力将齐沐寻往边上一推,直接闯了进去。他的这个蛮横的样子,与当年的黑鸢是何其的相像啊!   他一间一间地搜查,只是,待他将齐沐寻的家翻了个底朝天了,也愣是没有找到那个心爱的他!   “你把他藏哪去啦?”齐沐阳揪着齐沐寻的衣领,大声喝问道。   “你疯够了没有,跟你说了,小夜夜他不在!他眼里只有你,又怎么会舍得离开你呢?等等,你是不是打他了,我们之间根本没有什么!你怎么就是不信呢?我与他一同出现在你的床上,那是因为他昏倒了,我见他身子弱得实在太严重了,没办法了,才度了一些灵力给他,这就是你所看到的,我们双双坐在床上的原因!”   见自己的师弟急得彻底失去了理智,将自己的家中翻得乱七八糟的,与他认识这么久以来,何曾见过他这么疯狂过?知他误会了自己,也顾不得夜千雨的嘱托,忙和盘托出了事情的真相。   “你是说,千雨他昏倒了?这怎么可能?我不信!这段时间,我把他照顾得那么好,他怎么会?”齐沐阳惊得下巴差点没掉,一脸的难以置信。   “小夜夜他上次为了救你,划开了自己的肚皮,硬是取出了半副肝脏来给你当药引子。不然,你以为自己真是福大命大,能够死而复生吗?”看着一脸震惊的齐沐阳,齐沐寻直怪他实在有些后知后觉了,便没好气地回了句。   “你说什么?千雨他为了救我,割去了自己的肝脏,这怎么可能?这个傻瓜!”难怪了,他这段时间为什么总是爱睡懒觉,醒来时,也总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自己当时还以为他是懒筋犯了,原来是身子虚弱到连下地走动的力气都没有了吗?这个傻瓜!为什么不告诉自己呢?为什么要救自己,自己真值得他这么做吗?自己配吗?   现在,齐沐阳终于明白过来,夜千雨为何要涂脂抹粉的了,他那哪里是娘?分明是在掩饰自己憔悴的面容啊!自己真傻,竟是不知他的良苦用心,当时还那样嘲笑着他。   “小夜夜一直不让我告诉你,他怕你知道了会心疼,既然你这么误会我们,我想还是说开了的好,省得你心里有个梗,找小夜夜的不痛快,我可不希望他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整日里受你的气!”   齐沐寻说罢,见齐沐阳睁着眼睛直发愣,忙又追问道:“你说小夜夜不见了吗?你们是不是吵架了?别急,他那么爱你,不会舍得离开你的,你把人找回来后哄哄就好了!”   “不是吵架!我,我对他用了强!”一想到自己的所作所为,齐沐阳便追悔莫及,他此刻就如一只漏了气的皮球,整个人都变得软塌塌的。   “什么?你个禽兽!他那样的身体状况,哪能经得起那样的折腾啊!”齐沐寻不敢想象,就自己师弟这一身的蛮劲,真要发起疯来,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就小夜夜那瘦弱的身子骨,不会被他给弄坏了吧?哎,自己就该早些把真相告诉他的!   一想到齐沐阳在小夜夜身上施加的暴行,他抡起拳头,对着晃晃悠悠的齐沐阳就是一拳,直揍得他的鼻孔里喷出了鲜红的血液。接着,他对齐沐阳吼道:“你还有时间在这里发愣?人都被你气跑了,还不赶紧给我去找!一会要是找着了,你必须给我好好道歉!”   被齐沐寻这一通喝令下来,惊得齐沐阳立即醒悟过来,紧接着,他二人便急匆匆地前去寻人了......    第78章 深陷猫儿洞   齐沐阳发泄完后,过了许久,夜千雨终于醒来了。此刻,他眼角仍旧噙着泪,身上的疼痛丝毫没有减轻半分,自从割掉自己半副肝脏后,他的身体到现在还没有康复,残缺的身体,自我修复的能力也随之减弱了不少。   看着床底下破成碎片的裤子,他只能异常艰难地光着身子,再到衣柜内翻出了一套干净的衣服穿上。   家中寂静得要命,齐沐阳去哪儿了?他不会不要自己了吧?   想到这,夜千雨的内心便着急担忧得厉害,他蹒跚着一步一步,来到了小院外,不停地大声呼唤着齐沐阳的名字:“齐沐阳,齐沐阳!你回来。你听我给你解释好不好?不要丢下千雨,求你了,快回来吧!”   就在这时,院子突然刮起了一阵旋风,待风一止,一个灰衣秃头老者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看清来人后,夜千雨惊得大叫了一声:“怎么是你?”   “小宝贝,终于让我寻着你了!”来人正是上次不周山上遇见的老猫妖——贾虎。   他手中还紧紧攥着夜千雨上次被他撕掉的一只衣袖,看来,他是凭着这只衣袖上残留下来的气息,寻到了这里。   夜千雨吓得一溜烟儿钻入了地下的洞府内不见了,贾虎看见了,露出一丝邪魅的阴笑来,由于被夜千雨上次的毁妖符所伤,他那仅剩一只眼的脸上,满目瘢痕,一笑起来,满面瘢痕都被拉扯着,显得更加的狰狞可怕。   “小东西!还知道钻洞呢!这次,无论你是上天还是入地,本大王今日都要将你带回我的猫儿洞去!可不能再让你给跑了。”贾虎说罢,也跟着钻入了地下。   夜千雨正躲在自己的小窝里瑟瑟发抖呢!贾虎就赶到了。   他来到夜千雨的面前,得意地对他说道:“不要再逃了,你是逃不掉的,要说起这个打洞嘛,我可比你厉害!”   “你,你是想要吃了我吗?我家中屯了许多肉,都给你了好不好?求求你,放了我吧!我还要去找我的齐沐阳,我现在还不能死!”夜千雨望着步步紧逼的贾虎,苦苦哀求道。   “肉?本大王会缺肉吗?你怎么变得这么憔悴不堪?这才几日不见呐!你不会真的为了一个人类,把自己的肝脏给舍弃了吧?哎呀呀,你呀你呀,真是太浪费,太可惜了!”对于夜千雨割肝救齐沐阳一事,贾虎便觉心疼不已,这么好的宝贝仙药,怎么能便宜了区区一个人类呢?   “你,你别过来!齐沐阳,齐沐阳,救我......”看着不断向自己逼近的贾虎,夜千雨吓得直往角落里缩去,边缩边大声地呼救着。   贾虎一把拎起了弱不禁风的夜千雨,夜千雨吓得急忙张嘴就咬。贾虎非常灵活地用自己的前臂抵住了夜千雨的下颌骨,这下,夜千雨怎么也咬不着了。   嘴巴被人制住,夜千雨忙又幻出尖锐的指甲,对着贾虎就是一通抓挠,贾虎左右两闪,毫不费力地避开了夜千雨的袭击。   他哪里舍得伤着了夜千雨,而对于夜千雨这狗急跳墙似的攻击,他根本就不放在眼里。他想得道成仙,现在可就全指望夜千雨身上流淌着的血液了,夜千雨对于他来说,真的就是一件难得的宝贝啊!   一想到这里毕竟是人类的地盘,他不敢多做停留,于是急速闪到夜千雨的身后,一把卷起他,就往外飞去。   夜千雨哪里肯乖乖就范,他将自己的指甲深深地插入到了地下,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般,牢牢地抓住地上的土壤不放。   贾虎用力一拽,夜千雨在地上留下了深深、长长的十道抓痕,就这样,他被贾虎抓走了。   贾虎驮着他,一路飞驰,很快便来到了不周山的巢穴内。   倒吊在贾虎背上的夜千雨,见到眼前这深不见底,七拐八弯,好像永远也走不到头的极深极大的洞穴后,他彻底傻眼了,原来猫也这么的会打洞吗?自己还往洞中躲藏,真是不知死活。   终于,贾虎将他关押在了最最里间的一个大大的铁笼子里。   随即,贾虎忙命手下在夜千雨的铁牢外又加建了十七道大铁门,每一道铁门的外面都设有贾虎的独门结界。这下,笼子除了他自己,谁还进得来?   即便是这样,他依然不放心,他就怕自己好不容易逮着的宝贝仙药不翼而飞了,还在十八道铁门的外面派了自己最得力的手下来看守着。   他这是得有多重视夜千雨这株宝贝一样的仙草呀!看来,他想成仙都快要想疯了吧!   待到忙完这一切后,他便迫不及待地来到了夜千雨的跟前,独眼露出贪婪饥饿的绿光来看着惊慌失措的夜千雨,紧接着,他双手一操控,夜千雨立刻身不由己地飞离了地面,朝着贾虎的面前飞奔而去。   贾虎死命地将夜千雨的脖子扭到一边,正准备张嘴咬下去,又让他看到夜千雨脖子上那根异常碍事的黑色链条,上次,他就被这根链条硌得牙疼,于是,他死命一拽,希望拉掉这根碍事的奇怪链子,不想,链条没有拉断,夜千雨却疼得失声大叫起来。   看来硬拽是行不通的。于是,他又用自己无比锋利的牙齿来咬,用锯子来锯,折腾了半天,愣是没有伤着这根链条分毫。反而是夜千雨的脖子被他这么一通折磨下来,红肿得十分厉害。   没办法,他怕再弄下去,夜千雨这条小命就要没了。   最后,他非常不情愿地将那条锁链掰到了一边,对着夜千雨那跳动着的动脉用力一咬,又开始疯狂地吸允了起来。   夜千雨的身体被他控制住了,根本动弹不得,他感觉自己的血液正在一点一点的、源源不断地被他吸走了,他浑身乏力,眼前发黑,正当他以为自己就要被他吸干了的时候,贾虎这才意犹未尽地放开了他。   突然没了那股力量的控制,夜千雨脚下一软,昏死了过去......   洞中皆是用火把来照明的,夜千雨根本分不清这里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自从和齐沐阳在一起后,他之前的生物钟早就不灵了。   也不知自己昏迷了多久,重重的铁门外,那些猫妖们正在喝酒赌钱,他是被那此起彼伏的吆喝声给吵醒的。   铁笼内,放着一大碗鲜红色的血液,还在往外滋滋地冒着热气,可见这些血液有多新鲜。   现在,别说是这些新鲜的血液了,摆在自己面前的就算是仙界里的琼浆玉液,夜千雨他也喝不下呀!   自己被那妖怪关在了这不见天日的巢穴内,他吓都快要被吓死了,又哪里会有胃口?   看着铁门外那些张牙舞爪的怪物,他吓得双手紧紧地抱住了自己的大腿,整个人缩成了一团,蜷曲在了铁笼的角落里,此刻,他感到从未有过的无助和害怕。   唯有嘴里在不停地念着齐沐阳的名字。   “齐沐阳,快来救我!”   又过了几天,夜千雨滴水未进,粒米未吃,他变得奄奄一息,就快要饿死了。   那几个看守的妖精发现夜千雨已经连续好几天保持着这个姿势,根本没有挪动过身子,还以为他死了,紧张不已,忙去请来了自己的大王。   贾虎来了一看,发现夜千雨面前的血液根本没有动过,他气得对着自己那几个手下就是一通暴揍,揍完后,他又恶狠狠地怒骂道:“本王让你们好好看守,好好看守,他都成这样了,怎么不早早来报?”   二大王贾威边揉着自己被揍得红肿的面颊边解释道:“老大,您不是说,吸完了小鼠妖的血液,正是闭关修炼的好时候嘛,小的们又怎么敢前去打扰呢?”   “他都这样了,本大王还修炼个屁?”贾虎气急败坏地回呛道。   才几日不见,贾虎那如秃头鹰一样的脑袋已经是青丝繁茂了,就连面皮看起来也没有之前皱得那么厉害了,看来,夜千雨体内的血液功效果然厉害。   夜千雨不肯进食,可是急坏了他。   他命人重新端来新鲜的鹿血,捉过夜千雨,对着他的嘴巴就是一通乱灌。   夜千雨此刻虽然虚弱不堪,可他却紧咬着牙关,就是不愿配合。   自己如果再次进食了,一定随了这个妖孽的愿了,他便又可以吸自己的血液来修炼了。   他又怎么会让他如愿呢?   看着被自己灌得直翻白眼的夜千雨,吓得贾虎只能作罢,看来强灌是行不通了,贾虎急得抓耳挠腮。   这时,贾威急忙向前来献策道:“大王,不如将您那几位美妾请来跳舞唱歌助兴,说不定这小鼠妖一高兴,就愿意乖乖进食了呢?”   “哦?这法子妙!去,快快将夫人们请来!”平日里,只要自己那几位美娇娘一样的宠妾,婀娜多姿的曼妙身材这么一扭动,洞中的群妖们便会立即高兴得欢腾一片。   只是,任凭那几位妖娆的美人怎么卖力地没命扭动着腰肢,哼唱着悦耳动听的歌谣,夜千雨根本连看都不看一眼。   “滚滚滚!都给本大王滚出去!”气得贾虎一通狂轰,吓得那几名女子四散而逃。   “什么烂点子,一点用也没有!”   “大王您息怒,是不是住得不够舒适?不如咱们给这小妖弄张床来,让他感到舒服一些,说不定他一舒服,就肯进食了呢?”另外一名看守的妖精说道。   “对对对!快,赶紧去把本大王那张大床给他搬来!再给他找些干净的衣服换上!最好是弄些温热的洗澡水来!”对于自己手下所提出的建议,贾虎恍然大悟,极为赞同地吩咐了下去。   然而,这个方法也没有用,对于他们所表现出来的殷勤,夜千雨就如一只被囚禁着的小鸟,即便你给他住上金子做的笼子,他也不会开心的。   任凭他们怎么折腾,如何在他的饮食起居上大花心思,夜千雨根本不为所动。   最后,还是贾威献上了良策:“大王莫急,手下还有一绝妙的法子,不如,把这小妖的娘亲拉来,如若他再不肯乖乖进食,我们就当着他的面,将他的老娘给分食了!”   “你是说那个疯婆子对这小子会有用?那个死婆娘,油盐不进的东西,本大王这些年折磨她,还没折磨够吗?怎么的,她不还是没有招出这小子的下落来吗?不行不行,这个法子肯定不行!”   “娘亲?你们是说,我的娘亲她还活着是吗?求求你们,让我见见她吧!”听说自己的娘亲还活着,夜千雨的眼中立即恢复了一丝神采,他不顾害怕,努力站起了身子,死死地抓住了笼子的铁栅栏,激动地对着笼子外面的贾虎哀求道。   见夜千雨终于有了反应,贾虎非常高兴,他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忙命令道:“带疯婆娘!”    第79章 孩儿要做娘亲的□□   随后,在夜千雨无比焦急的热切期盼下,不一会儿,铁笼的外面,由远及近,传来了一阵非常刺耳的噪音,夜千雨明白,那是铁链摩擦地面时所发出的声音。一个披头散发,蓬头垢面的瘦小女子,被两名虎背熊腰的猫妖一路拖行着,向夜千雨走来。   她身上的衣服,根本不能称之为衣服,那破碎的布条子,由于实在太脏了,已经分辨不出原来的花纹与颜色了。她的头发全部糊得一坨一坨的,遮盖住了她的面颊,即便是没有挡住,她的脸也早就脏呼呼得看不出原来的容貌了。   被丢到夜千雨的脚下后,她嘴里只知道单一地重复着同一句话:“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夜千雨看着如此肮脏的女人,根本不会将此人与自己的娘亲联想到一块去。即便再怎么不相信,他还是蹲下身去,伸出颤抖着的手指,轻轻地撩起了她的发坨坨。   尽管眼前的女子已经变得面目全非,只一眼,他还是认出了自己的母亲。   那个和自己长着一样桃花美目的女子,不是自己的娘亲,还能是谁?   娘亲的容貌早已如烙印般,深深地印在了他的心上,即便是化成了灰,他也认得。因为,在梦中,他实在是梦到过太多次了,他不断地做着与自己娘亲久别重逢的美梦,没想到,再次与她相见,却是这般局面。   “你们,你们到底对她做了什么?我要和你们拼了!”夜千雨愤怒的热血不断翻涌着,他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这么愤恨过,他露出锋利的尖牙,挥舞着利爪,奋不顾身地朝着贾虎扑去!   还没等贾虎有所反应,他就被那几个手下牢牢按住,一动也不能动了。   他狠命地瞪着贾虎,双眼通红,这把仇恨的烈焰,差点没把他自己烧死!   他恨自己的无能,他从来没有这么恨过,仇人明明就在眼前,可是他却没有能力去亲手将他碎死万段,你叫他怎能不恨?   贾威轻蔑一笑,对着拼命挣扎着的夜千雨道:“小小鼠妖,在这满是猫妖的洞穴内,你还想翻天不成?识相的,就给我老实一点,小心惹恼了我家大王,现在就吃了你的娘亲!”   见贾威的威胁起了作用,贾虎非常高兴,看来这次终于抓住这小妖的软肋了,于是,他对着恢复老实的夜千雨道:“只要你以后乖乖进食,什么条件,本王都答应了你!”   “把我娘亲放了!”夜千雨想也未想,脱口而出。   “现在放了,那可不行!如若现在放了你娘,你又不肯乖乖进食怎么办?更何况,以你娘现在这种状况,即便是放了她,她出去以后,能自己照顾好自己吗?”   被他这么一说,夜千雨直觉有理,娘亲现在神志不清,就是逃出去了,恐怕也是死路一条。他在内心盘算了一番过后,对贾虎说道:“那还不给我娘亲把镣铐打开!再去给我娘找身干净的衣服过来,我要给她沐浴净身!”   娘亲之前是个多么爱干净的女子啊!她总是将家里收拾得一尘不染的,他怎么能够让自己的娘亲继续如此肮脏下去呢?   只要夜千雨肯乖乖配合,他们对于夜千雨所提出的要求是有求必应。   在夜千雨的要求下,他们重新将铁笼布置了一番,现在的铁笼子再也不是之前那般毫无遮挡地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了,他怎能让自己的娘亲在这群畜生们的面前洗浴呢?   他们虽然还是笼中之鸟,但这个巨大的铁笼看起来终于像个小家了,像极了他之前住着的那个无比温馨舒适的小家。   他让他们这么做,目的很简单,他要在自己生命仅有的这段时光里,尽快地帮助自己的娘亲恢复记忆,恢复神志。   与贾虎交换的条件是,助他得道成仙,如果能够用他一身血液,换来娘亲的自由与一世安好,他当然愿意。   现在,笼子里终于只剩下他们娘俩了,贾虎答应了他,只要夜千雨乖乖配合,他们平时除了送些吃食与日常所需之外,再也不会前来打搅他们了。   对于夜千雨的靠近,夜伶伶吓得只知道往角落里躲,嘴里仍旧不停地重复着千篇一律的话语:“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这个瘦得皮包骨的女人,还是自己那个温柔可亲的娘亲吗?记忆中的娘亲,是那么的高挑,那么的强大,自己就是躲在她羽翼下的小鸡仔啊!   自己那时都要踮起脚尖,仰着头来看她的,原来她竟生得如此娇小吗?   “娘亲,我是千雨啊!您最亲最爱的千雨。您不记得孩儿了吗?”夜千雨哭泣着,不断介绍着自己。   娘亲不认得自己了,她不认得了!   夜千雨为她哼起了儿时娘亲时常对他哼唱的歌谣:“乖宝宝,要睡觉,娘亲绣个乖娃娃来给你抱一抱!”   夜千雨哭着,唱着,不停地唱着!   他这招果然见效了,夜伶伶总算安静地睡着了。   夜千雨抱起地上的她,原来娘亲这么轻吗?夜千雨用力过猛,他们两人险些摔倒,夜伶伶差点被他抛飞了出去,夜千雨一直以为自己的娘亲很高很重,却原来发现,她不但不高,还轻得如同一张薄纸。他可是用了自己之前在承文馆里扛那些臭男人时的力气啊!原来自己又一次估计错了。   就这样,夜千雨搂着自己的娘亲睡了几个晚上,看着自己娘亲如婴孩般依偎在了自己的怀里,他感觉从未有过的自豪。   这回,自己终于像个男子汉了!   作为家中仅存的男人,他要保护自己的娘亲,在这满是天敌的洞穴内,他的心却坚定不移,对于他们投射而来的虎视眈眈的贪婪目光,夜千雨再也不觉得害怕了。   他要做自己娘亲的依靠,哪怕自己的肩膀再弱小,他也要奋力为自己的娘亲支撑起一片小小的天地。   现在的夜伶伶变得十分的安静,夜千雨对她做什么,她也不再挣扎,不再排斥了。夜千雨给她沐浴净身,给她轻轻梳理着发丝,一下一下,极轻、极柔、极慢。一如小时候,娘亲照顾自己时那样。   三天的时间不知不觉间就过去了,他与贾虎商议好了,每过三天,他必须向他奉献一次血液。   对于贾虎的传唤,夜千雨先将自己的娘亲哄睡着后,才像个勇士般,昂首阔步地朝他走去。   对于他们家来说,他现在可不就是一位了不起的勇士了吗?   既然是勇士,又怎么可以害怕呢?   面对贾虎张口咬下来的尖牙,他紧紧地捏着拳头,愣是没有发出一丁点儿的声音。   偌大个巢穴之内,除了贾虎那酣畅淋漓的吞咽之声外,便是那些妖精们馋得不住吞咽着口水的声音。   夜千雨的血液弥漫出来的香甜气息,仿佛具有某种魔力般,深深地诱惑着他们。   贾虎看得十分紧,夜千雨脖子上的牙印子,他全部记得一清二楚,哪些是已经恢复了的,哪些还没有恢复,他全部了如指掌。如果让他发现夜千雨的脖子上多出牙印来,他还不得亲手宰了他们,所以即便是再怎么馋得慌,料他们也不敢动夜千雨分毫。   尖牙咬开皮肉的疼痛是多么的巨大啊!夜千雨每次都疼得浑身颤栗,感觉过了千年万年之久,贾虎终于吸食完毕。对于他来说,要想停止住,简直就是一种莫大的挑战,可如果一次将夜千雨吸干了,他还没有得道呢!这怎么成?   在夜千雨的血液的滋养下,贾虎越来越年轻了,现在的他再也不是个头发掉光了的糟老头子了,他现在看起来顶多四十来岁的样子,之前被夜千雨所伤的面皮也恢复回来了,如果不是被人挖去了眼珠子,想必他那只左眼也定能恢复如初的!   被吸了血液后的夜千雨,他拼命控制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极力让自己不要昏倒下去,他不断告诫自己:“夜千雨,你是好样的,你不能倒下,绝不能倒下,娘亲还没有恢复记忆,你现在还不能死去!不能!”   正想着,他突然又是一阵头晕,这种头晕与失血过多的那种晕法大有不同,他知道,齐沐阳又在呼唤自己了。   “爱人呐!此生我们还能再相见吗?”    第80章 永远也吃不上的年夜饭   知道真相后的齐沐阳懊悔,焦急,心疼不已,他难受得肝肠寸断,从齐沐寻的家中一路极速飞驰着回到了家中。   床上,那触目惊心的大片斑斑血迹早已是干透了,是啊,他伤害完他后,不顾他的死活,夺门而出,已经过去许久许久了。   床底下,是那人的亵裤,是被自己撕成了碎片一样的亵裤。被自己撕碎了的,何止是他的裤子。自己当时不顾他的感受,不是也如撕碎这条裤子一样地拼命撕碎着他吗?   他当时已经如此虚弱了,虚弱得都昏倒了,在这段瞒着自己的日子里,他曾经到底昏倒过几次了?自己根本就不知道,他那整日里,哪里是赖在床上睡觉呀?分明就是昏睡着的啊!   齐沐阳彻底后悔了,他急得不停地念着追魂咒,见夜千雨还不出现,他明白了,他一定是生自己的气了,又躲到地洞底下去了吧!想到这,他双膝着地,跪在了冰天雪地的地面上,哭成了泪人。   “千雨,千雨,我错了,我不该那样对你!更不该怀疑你!求你了,别再躲着了,赶紧出来吧!我给你道歉!你出来打我,骂我吧!求求你,别再躲着了,我向你保证,再也不伤害你了!只要你出来见我,你怎么我都成。不要不理我,不要不见我,求你了!”   齐沐阳不停地哀求着,不断地在冰冷的地面上磕着响头,他的额头上,早就血流如注了,可依然不停地求着,拜着。   齐沐寻实在看不下去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想到这,他飞起一脚,将齐沐阳踢翻在地,愤怒地大声骂道:“你个禽兽,小夜夜被你折磨后,还能有得好吗?他的身子那么虚弱,怕是早就昏死在洞中了,哪里还能出来见你?”骂过之后,他挥起手中的锄头,就是一通开挖下去!   被他一脚踢倒过后,齐沐阳顿时醒悟,他的千雨怕是又昏迷过去了吧!于是,他以手代铲,双手一路开挖,不停地疯狂往下挖去!   直到他的指甲里,手背上,到处都是血肉模糊一片了,才挖到夜千雨的小窝旁。   小窝的地上挣扎的痕迹十分明显,特别是地上那十道又深又长的爪印,光看那些爪印,他们便已经知道,他的千雨出事了!   到底是什么可怕的妖物抓走了他?瞧他把地抓得,自己当时没有在他的身边,他该有多害怕啊!   那十道爪印哪里是抓在了地上?分明就是抓在了齐沐阳的心坎里去了。   这下,齐沐阳彻底慌神了!   齐沐寻反倒是清醒不少,他对着瘫倒在了地上的齐沐阳说道:“师弟,有一点我没有告诉你,小夜夜他为了救你,去了不周山,虽然他没和我说,自己究竟遭遇了什么,可他当时回来的情景,你知道有多吓人吗?”   “他回来时什么样?你快与我说说!”一听说夜千雨曾经去过不周山,齐沐阳不寒而栗,他死死攥着齐沐寻,急切地追问道。   “小夜夜他满身是伤,颈脖处有明显的牙印,脸色苍白得吓人,一身衣衫破败不堪,连一整只衣袖都被撕扯掉了,光看他那模样,就知道他当时所遭遇的一切了!你说他会不会是让那只妖怪给抓走了?”知道夜千雨体内所隐藏的奥秘之后,齐沐寻自然知晓夜千雨对于那些急切想要成仙的妖物们意味着什么,他想了一下,对自己的师弟分析着夜千雨现在的遭遇和下落。   “谁让你叫他去不周山的?你不知道那样有多危险吗?”齐沐阳咆哮着。   “你死了,你知道小夜夜他有多伤心吗?看着他那伤心绝望的样子,他非说要去救你,我能拦得住吗?我也不忍心拦着呀!再说了,我哪知道他就是那传说中的帝王花呀?他不是一只小鼠妖吗?怎么会与仙药扯上关系了呢?”   齐沐阳对于齐沐寻的疑问,丝毫不去理会,他又念起了追魂咒。   疯狂地,不停地念着咒语。   见他又念起了咒语,齐沐寻急了,忙大声地制止道:“别念了,如果小夜夜他真是遭遇了什么不测,你念咒有什么用?再这么念下去,他会头疼而亡的!还不拿着家伙,我们一同前去寻人!”   不周山那么大,想在如此广阔的山脉中寻人,就如同在大海里捞针,真可谓是难上加难!   今夜是除夕之夜,家家户户都在忙着吃年夜饭。千秋城内,孩童们的笑声,男人们喝酒谈天以及鞭炮齐鸣的声音连成了一片,千秋城内大红色的春联、福字张贴得到处都是。   过年了!   夜千雨被齐沐阳一通追魂咒念得,头疼欲裂。他现在的头脑哪里会清醒呢?他本能地不自觉的朝着铁笼的栅栏上没命地撞去,如果不是有结界禁锢住了他,他这会早就飞到齐沐阳的身边去了。   “嘭、嘭、嘭......”夜千雨被撞得全身是伤,他还在不停地撞着。   他的这个样子,吓坏了看守的妖精们,大家都纷纷跑去找贾虎。   他们的二大王喝住了那几只惊慌失措的妖精,道:“别去叫了,别有事没事就去搅扰大王,他正在闭关修炼,小心惊扰了他,吃不完了兜着走!”   “二大王,不去找大王,那要如何是好?这小鼠妖要是把自己给撞死了,我们不也得跟着陪葬吗?”看着不断自残的夜千雨,众妖急了。   贾威眼珠子一转,对着那十八道铁门上的结界逐一念了一通咒语后,不料,竟真的被他解开了。   他一入得夜千雨所在的铁笼内,劈头就是一下,夜千雨直接被他劈晕了过去。   他劈完人后,得意地对着众妖精们说道:“看见没?这不就老实了吗?下次敢再自残,本王我直接打晕了事!”   众妖精们见了,皆竖起了大拇指来,佩服地惊呼道:“二大王高明!”   自从贾威将夜千雨敲晕后,齐沐阳再也没有召唤过他。   他是放弃自己了吗?   贾虎三天就要来吸一次血液,夜千雨的身子早就入不敷出得厉害了,无论他怎么拼命地喝鹿血来维持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他还是虚弱得不行,眼看就要枯竭而亡了。   贾虎正修炼到了最紧要的时刻,他哪里肯让夜千雨现在死去?   他现在看起来皮光肉滑,容光焕发,满身洋溢着青春的气息,眼看就要与夜千雨快要差不多的年纪了。   他不但精心打扮了一番,还给自己那只瞎了的眼睛戴上了一只黑色的眼罩,在那只眼罩的遮盖下,他已然摇身一变,成了一位风度翩翩的公子哥了。   他的这一惊人的变化,差点没把那些妖精们羡慕死,看来自己的大王离得道成仙已是指日可待了。   看来鹿血的营养已经满足不了夜千雨的身体需要了,他又命人前去不周山下的村庄里抓来了刚出生不久的婴儿。   看着贾虎手中哭闹不休的,还在襁褓中的白胖小婴儿,夜千雨怎么也不愿去吸食那么无辜人类小孩的血液。   这次,他说什么也不愿意配合了。   没办法,贾虎只能再次命人分食他的娘亲,眼看自己的娘亲就要命丧猫口之下,夜千雨终究还是屈服了。   齐沐阳那夜在月亮下曾经对他的警告,他依然历历在目:“鼠妖,你日后最好给我老实安生了,假如让我发现你无故作恶,为祸乡里,我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齐沐阳的话语不禁在他的耳边回荡,他在心中绝望地想道:“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他们之间完了!”   现在,夜千雨碗中的血液味道变得更加鲜美甘甜了,虽然贾虎体贴他,没有要他对着那些婴儿的脖子直接开咬,但是,他的内心再清楚不过,他为了自己的母亲,每天吸食掉了一个小婴儿的血液。   他觉得自己现在和贾虎没有什么区别,自己的罪恶跟他相比较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贾虎对于夜千雨的做法非常不解,直接咬向猎物时的那种快感,多刺激,多痛快呀!这小妖竟然非要他命人将血液放到碗中,再给他送去,他这明显不是多此一举吗?   不解归不解,但现在的夜千雨又肯配合自己了,他非常愉快。他已经修炼到最紧要的时刻了。   齐沐阳与齐沐寻还在拼命地搜查着夜千雨的下落,他们沿着不周山,一寸一寸地搜寻,不把不周山翻个底朝天来,他们是不会罢休的了。   随着越来越多的婴儿神秘失踪,千秋城内人心惶惶,看来,今年这个年,大家伙注定是要过不安生了。   现在,越来越多的民众与其他堂内的猎妖师也加入了寻人的行列,他们是来寻找那些失踪的小婴儿的。   这下倒好,被这一通搅扰,不周山上,许多无辜的妖孽皆遭了池鱼之殃,被杀被灭,死伤无数。   然而,贾虎他们的猫儿洞实在是隐藏得太深太深了,人们根本搜寻不到他们那里去。    第81章 又一只魔爪伸向了夜千雨   有了人类小孩血液的滋养,夜千雨的情况略微有些好转。他知道自己的时日已经无多,唯有娘亲让他放心不下,他真希望自己的娘亲能够快快好起来。   他不停地与自己的娘亲讲起小时候的往事,一件一件,如数家珍、事无巨细。   每次只要夜千雨与夜伶伶讲起他们两人往昔的种种,夜伶伶便会变得十分的安静,她像个听话的乖宝宝,依偎在了自己儿子的怀里,简直成了小时候的夜千雨。   虽然身陷牢笼,生命时刻受到死神的威胁,但这短短的时光里,对于夜千雨来说,幸福多过恐惧。   他直觉得,齐沐阳与自己的娘亲,就好比是那鱼与熊掌般,两者不可兼得。   以前,他躺在齐沐阳的怀中,总是会情不自禁地想起娘亲,甚至连睡着了,也会梦到她。   现在,望着越来越信赖自己的娘亲,他的思绪却飘到了槐谷村去了。   “爱人哪!此生,我们怕是要相见无期了!”一想到自己与他的缘分就这么尽了,甚至自己与他都没来得及好好地道个别呢!这就快要阴阳相隔了吗?他们之间的误会都还没有化解呢!他还有许多许多的话没有对他说呢!如果直到死去的那一刻,自己还见不到他,怎么办?真的是好遗憾哦!   可,假如他们真的还有相见的机会,自己又要拿什么面目去面对他呢?   现在的自己,是个靠吸食人类婴儿血液来维持生命的魔鬼。自己到底吃掉多少个人类的小孩子了?他根本不敢去想,更不敢去计算。   原来坏事只要做得多了,心就会变得麻木不仁了。现在对于自己面前出现的血液,他连眉头都不皱一下,端起碗来,一饮而尽。   他的娘亲让他不能有丝毫的犹豫,他们也不会给他任何犹豫的时间的。   这夜,夜千雨哄完自己的娘亲后,困乏了。他现在很容易便会感到疲劳不堪,稍微一运动,只是给自己的娘亲洗个脸,喂个饭,就会累得气喘如牛,看来,自己的这具身体已经到了快要油尽灯枯的时候了。   就这样,他累得歪靠在自己的娘亲身边睡着了。   突然,一滴黏腻腻的不明液体滴在了他苍白的面颊之上,紧接着,又是一滴,两滴......   他被吓得立即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   迎面,是贾威那张眼冒绿光的贪婪的大脸庞,近在咫尺地望着他。那些不明的液体,正是从他那大张着的阔嘴巴里流出来的。   他正盯着夜千雨,闻着他身上香甜的气息,口水直流。   那日夜千雨突然失去理智后,撞墙自残时,他拦着小妖们,不让他们前去报信,其实是别有用心的。   他早就对大王那把轿椅窥视已久了。看着变得越来越年轻的贾虎,他都快要馋疯了。   自从他发现自己能够解开贾虎的结界后,他便在心中预谋留意了许久,现见众人皆已睡着了,他又再次偷偷地解开了结界,悄无声息地摸到了夜千雨的牢笼内。   夜千雨见着了贾威,吓得正欲张嘴尖叫。   “这个一直用贪婪的目光盯着自己的家伙,今夜终于要对自己下手了吗?”   可没等他叫出声来,贾威早先一步,将自己脖子上那条又脏又臭的围巾塞在了他的嘴里,立即让他禁了声。   随后,他一把拽起了软弱无力的夜千雨,将他拖到了一处无人的偏僻角落里。   不顾夜千雨的奋力挣扎,异常粗暴地扒掉了他的衣服后,将他绑在了一只圆圆的大酒桶上。   夜千雨整个人被迫抱着那只圆木桶,光着屁股,面对着正在宽衣解带的贾威。   早已有过夫妻生活的夜千雨如何会不知道自己此刻所面临的处境?   “老天啊!为什么自己眼看就快要死了,在自己临死之前,还要让自己再经受这样的侮辱吗?”   想到这,夜千雨悲愤、羞怯交加,尽管嘴被堵住了,他仍旧拼命地叫唤着。   听到夜千雨一直嘤嘤呜呜个没完没了,贾威烦躁得不行。   他原本是不喜欢男子的,奈何贾虎看得太紧,量他也不敢咬伤夜千雨。   他这连日来,一直苦苦思索,最后,想破头了,才让他想到这个万般无奈的法子:与他□□。   是的,这个法子确实可以吸掉夜千雨身上的灵力。与吸食血液比起来,效果可能还会更好!   而这么隐秘的事情,保证贾虎发现不了。   只是,夜千雨的叫声,让他头疼不已,被他这么一通叫唤,他都大不起来了。   没办法,他只好撕下一片衣料来蒙住自己的眼睛,看不见他的样子后,他又在心中极力想着自己的那些相好们,想着小花的水蛇腰,想着小翠的大白奶,想着喵美人的烈焰红唇,短短一瞬,他将自己所有的女人全部想了一个遍。   这下,他终于又有反应了。正当他准备对着夜千雨欲行那污秽不堪之事时,贾虎赶到了。   正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就贾威那点小伎俩,贾虎怎会不知?   他一早就料定贾威这个利欲熏心的家伙对他不够忠诚了,于是,便派了一名心腹之人,秘密地在他身边监视多时了,只要他一旦有异动,便直接了结了他的小命。   他对着贾威那高昂着头的家伙事就是一刀劈了下去,顿时,贾威那可怜的宝贝立马与他的身体分了家。   还没等贾威痛呼出声,贾虎的大刀早已砍断了他的脑袋,这下可好,贾威在蒙着眼睛的情况下,就这么毫无防备地身首异处了。   贾虎命人将贾威的尸首吊在了洞穴内,将所有的手下全部交集了起来,明确告诉他们,如果有谁再敢动夜千雨一根汗毛,下场就是这样的。   看着他们血淋淋的二当家,这下,还有谁敢打夜千雨的主意?   即便没了别的妖物的迫害,面对贾虎那毫无节制、没完没了的吸食,夜千雨如一株即将枯竭的小草,眼看着,变得越来越虚弱了。   可他的娘亲还是没有好起来。他急得不得了,每日里,他都在与死神作着顽强的抗争。   他能够熬到现在,简直就是一个奇迹。现在,对于他来说,每日都是一场战争,一场与死神对抗的战争,他知道,在这场战争里,他很快就要阵亡了。   他虚弱得彷如风中摇摆不定的蜡烛,只能倚靠在贾虎给他的那张大床之上,不断地和他娘亲说着话,他怕自己一旦停了下来,便再也支撑不住了。   “娘亲!您赶紧醒过来吧!孩儿求您了。孩儿实在太累了,不能再帮您沐浴净身了,也不能再帮您喂饭梳头了,您快好起来吧!再不好起来,如果孩儿不在了,您要怎么办?贾虎答应我了,只要您现在能够清醒过来,他便立马放人!”   夜千雨将衣兜内那只从未舍得放下过的木头人偶交到了夜伶伶的手中,对她嘱咐道:“娘亲,等您逃出去后,您就去投靠我的齐沐阳吧!以他对孩儿的情分,我相信他定会收留照顾您的!”   以前,他总是抱着娘亲留给他的那只布娃娃不放。从什么时候开始呢?自己再也没有抱过那只布娃娃了。因为他现在有人给他抱了,再也不用抱着一只没有温度的布娃娃来慰藉自己那孤独的心灵了。   他与齐沐阳的故事,他全部都告诉了自己的娘亲。   这些年来,没有娘亲的日子,他是如何过来的,他全部一件不落地与自己的娘亲反复述说许多遍了。   夜千雨又一次陷入了昏睡之中,在睡梦里,他又一次梦见了齐沐阳,梦见了那个令他无比迷恋着的温暖怀抱。   他依偎卷曲在了齐沐阳的怀里,一脸满足地笑着对他说道:“齐沐阳,你的身上好暖和哦!你又来我的梦中做客啦!能够日日与你在梦中相见,千雨虽死无憾了!”   铁笼内,夜伶伶搂抱着自己这个虚弱憔悴得不堪入目的儿子,泪流满面......    第82章 命运多舛   在夜千雨的悉心照料下,夜伶伶终于清醒了,看着被贾虎摧残得不成人形的儿子,她伤心得潸然泪下。   到底是母子连心啊!看着自己的儿子,为了保全她,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即便再疯癫得厉害,一颗冰封得再久的心扉也终究消融了。   是夜千雨用爱,唤醒了自己的母亲。   夜伶伶搂着自己的儿子,她是谁?她从哪里来?她现在置身何处?这些有关自己的种种,她全部想起来了。   记忆的思绪如潮水般向她涌来......   两百八十六年以前,不周山苍云峰的鼠族神殿上,夜昊然双膝跪地,苦苦哀求着自己的父亲:“爹!儿子求您了,伶伶临盆在即,您怎么能够如此狠心?您现在要将她扫地出门,无疑等于要她去死呀?”   “然儿,不是爹无情,她那腹中的胎儿乃是一个不祥的冤孽,他会给族里带来毁灭性的灾难的!我这么做,也是出于无奈呀!”对于赶走夜伶伶这一决定,夜青山在心中已经反复斟酌过了。   “我不懂,您之前还说伶伶怀的是名男婴,是族里未来的希望,您怎么能说变卦就变卦了呢?”   “你爹我昨日夜观星象,发现我们苍云峰的上空突然出现异象,四象皆汇集一处,此乃大凶之兆,今日,不周山上,所有的草药全部破土而出,你要知道,现在可是数九寒天,你媳妇腹中的胎儿早不出生晚不出生,偏偏选在这个时候,你爹我推算出,此儿乃是天上帝王花转世,留不得!”对于自己的占卜之术,夜青山向来十分有把握。   “族长,少夫人的宫缩越来越强烈了,恐怕要不了多久,孩子便要呱呱落地了!”这时,族中经验丰富的稳婆来报。   “不能再耽搁了,来人呐,将少妇人驱逐出苍云峰,不能让那孽畜降生在我们鼠族的地面上!”听到这个消息后,夜青山大手一挥,语气决然得让人心寒。   “属下遵命!”夜青山一声号令,神殿上的一队卫兵不敢懈怠,急忙领命道。   “爹!您不能这样啊!他可是您的亲孙子呀!”看着自己父亲那一脸决绝的模样,夜昊然绝望地大声哭泣道。对于自己父亲的为人,他实在太清楚不过,为了整个鼠族,为了他自己族长的宝座,他可是什么也做得出来的。一旦有人威胁到鼠族的安危,别说是自己的孙子了,就是要他杀了自己这个儿子,他也绝不会心慈手软的。   “将大少主看押起来,不许他插手此事!”继而,夜青山对自己的部下又下了一道命令。自己的这个儿子虽然样样都极为出色,却是个多情的种,料他不会放任自己的媳妇不管的。   果不其然,在听到夜青山的命令后,夜昊然急忙拔出手中短刀,用锋利无比的刀刃抵住自己的脖子,以死要挟道:“爹,要孩儿丢下她们母子不管,我实在是办不到,如果您执意要赶她们母子二人走,请恕孩儿不孝,求您批准孩儿一同前往,我要与伶伶同生共死,如若您不答应,我现在就死在您的面前。”   “哎!你呀,你呀!这又是何苦呢?天底下,女人多得是,妻子没了,可以再娶,儿子也可以再生。命,却只有一条,为了她们,你根本犯不着。”看着夜昊然意气用事那没出息的样,夜青山真是恨铁不成钢呐。   “爹,孩儿心意已决,求您成全了吧。”夜昊然拼命磕着响头,护妻之情令人动容。   “罢了,罢了,你好自为之吧。”夜青山挥了挥衣袖说道,他的眼中尽是满满的失望。   苍云峰的山道上,夜伶伶柳眉紧锁,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脸色苍白,嘴唇发干,表情十分痛苦,她双手托着自己的肚子,由夜昊然搀扶着,艰难地向山下走去。这个夜青山,真是做得太绝了,竟然不准一人护送他们。   神殿的二少主宫内,夜昊宇望着他们这对苦命鸳鸯那狼狈而逃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阴寒的笑意,他对着自己的心腹问道:“事情都办妥了吗?”   “回二少主,手下已经将消息散布出去,这会,想必猫族的贾虎已经带人在路上堵截了。”那名手下恭敬地拱礼回道。   “好,很好!夜伶伶,你个贱人,我让你瞧不起我,这回,我定叫你们死无藏身之地!”   要说夜昊宇对于他们二人的恨意,还要追溯到二年以前的一次祭祀大典上。   夜氏一族,他们天生丽姿,又悟性极高,可谓是集美貌与智慧并存,乃是鼠中的贵族。   夜伶伶美丽又贤惠,是族中第一美人。在族中三年一次的祭祀大典上,夜昊然对她一见钟情。   夜昊然乃是族长夜青山的大儿子,夜青山共育有二子,小儿子名叫夜昊宇。昊然与昊宇乃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他们二人皆生得一表人才,因夜昊然是大夫人所生,属于嫡出,又是兄长,这族长的位置当然要传给他了。   夜昊宇则是其中一名小妾所生,尽管他的才华与样貌皆不输给自己的哥哥,但因为身份不同,他这一生只能与族长这个位置无缘了。   巧的是,兄弟两不仅样貌相似,竟连喜好都是一样的。在夜昊然相中了夜伶伶那一刻,夜昊宇也同时看上了她。   待到祭祀大典结束后,夜伶伶先后被他们兄弟二人給表白了。   尽管他们兄弟二人样貌相差不大,但性格却截然不同。   夜昊然温和儒雅,周身虽透着一股贵气,却又十分平易近人,与他相处的时候,夜伶伶发现自己非常自然放松。   夜昊宇却不同,虽然他对自己的态度非常热情似火,眼中总会有意无意中,流露出一股难以掩饰的阴狠出来,每当夜伶伶偷偷对上他的眼,都会感到浑身不舒服。   女人是个第六感非常敏锐的动物,直觉告诉她,选夫君就该选相处起来十分融洽的对象,就这样,夜伶伶选择了夜昊然。   心爱的女人结婚了,可新郎却偏偏不是自己,夜昊宇的心中就非常恨,他恨他们,恨夜昊然横刀夺爱,恨夜伶伶的势利眼。   他们婚后生活过得甜甜蜜蜜,夫妻间总是出双入对,看着他们在自己面前出出进进的,夜昊宇的嫉恨与日俱增。   后来,夜伶伶怀孕了,夜青山推算出他腹中的胎儿是个男孩,族中非常高兴,大家举行了隆重的欢庆仪式,为腹中的小世子祈福,希望他平平安安地成长,顺顺利利地来到这个世界。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就在夜伶伶肚子开始发动时,不知怎的,不周山突然发生了异象,山中所有草药全部开放,这种奇异的事情,让大家伙感到极为不安。   大家不知这到底是吉还是凶,夜青山掐指一算,这还得了?原来夜伶伶腹中的福星小世子让一只万药之首的小药仙给捷足先登了,小药仙乃是一女子,她不但不能成为族中未来的掌舵者,还会引来无数的天敌,那样的宝贝仙药,谁不想拥有?哎!真是家门不幸哪!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夜昊宇十分高兴,感觉苍天终于开眼了,总算给了他除去二人的机会。于是,他在一旁煽风点火,极力劝谏,为了族中安危,胆小保守的夜青山,不顾夜昊然的苦苦哀求,愣是冷酷无情地将他们一家子逐出苍云峰。   待到他们二人刚踏出苍云峰的地界,贾虎领着一群猫妖,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贾虎此刻的表情是何其的趾高气扬,不可一世。他对着他们夫妻二人说道:“哟,这不是鼠族的大少主嘛!二位匆匆忙忙的,这是想去哪?”   “贾虎?你怎么会在这里?”猫族可是他们鼠族的死对头,现见贾虎突然领着众人,出现在他们夫妻二人的面前,夜昊然十分吃惊。   “这还用问吗?倘若你死了,对谁来说,最有利呢?自然是那人给我通的风,报的信了。要怪,就怪你们鼠族一个个,皆是胆小无情之辈。今日,我只为她腹中的胎儿而来,只要你交出这个女人,本大王可以饶你不死!”贾虎指了指夜昊然身旁的夜伶伶说道。   “我呸!男子汉,大丈夫,哪有为了自己的性命,弃自己的妻儿于不顾的道理?今日,就是拼了我这条命,也要保护她们母子二人,想劫走伶伶,看我手中的短刀答不答应?”   夜昊然说罢,急忙将夜伶伶护在身后,随即,又对她轻声说道:“伶伶,看来今日,你我二人很难全身而退了,一会,你寻着机会,便逃吧!”   “不,然哥哥,伶伶此生不能与你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能够与你同年同月同日死,我是不会走的!”   “伶伶,听话,为了咱们的儿子,你必须活着!答应我,听到没有?”   看着这个如山一样的丈夫那刚毅的脸庞,夜伶伶含泪答道:“我,我都听你的!”   贾虎一扬手,道:“给我杀!”一时之间,群妖齐上。   夜昊然勇猛地与他们厮杀成了一片。他右手灵巧地挥舞着手中的利刃,几刀下去,几只猫妖当场毙命。   杀了一波,又有一波蜂拥而上。夜昊然死死护住自己的妻子,手中短刀极速旋翻,杀敌无数。   贾虎在一旁有序地指挥着训练有素的手下们,他利用车轮战术,夜昊然即便再勇猛,到底是寡不敌众,他不被杀死,也要被累死。   随着时间推移,夜昊然手中的短刀渐渐慢了下来,面对眼前这些无穷无尽,不断进攻的敌人,他已多处中剑,身受重伤,已然占了下风。   他知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急得对身后的夜伶伶大声说道:“伶伶,快逃!”   看着被包围掉的丈夫,夜伶伶伤心地咬了咬牙,为了给丈夫留住这唯一的血脉,她不得不硬起心肠撇下自己的丈夫,向山下逃去。   贾虎见了,急忙扑了过去。   夜昊然奋力一挣,越过贾虎,拦在了他的面前。   看着碍事的夜昊然,贾虎气得极速挥动着手中的宝刀,愤怒地向他砍去:“夜昊然,去死吧!”   看着来势汹汹的贾虎,夜昊然急忙用手中的短刀抵挡,嘴里不甘示弱地说道:“贾虎,我夜昊然和你拼了!”   贾虎力道极其威猛,他大刀一劈,愣是将夜昊然手中的短刀劈成了两截。他自己也因为胸前中刀,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贾虎丝毫不给他喘息的机会,提着大刀,对着他的颈脖,飞速砍去。   在这危急关头,夜昊然急忙从地上抓起一把沙子,朝着贾虎的眼睛抛撒而去。贾虎卒不及防,不幸中招。夜昊然寻着机会,一跃而起,用手中的断残刀刃攻向他的左眼。只见他右手灵巧地用力一搅,贾虎的一只左眼珠子便被挖了下来。贾虎疼得‘嗷嗷’直叫。   然而,贾虎的手下已经赶来增援,他们一同朝着夜昊然凶狠杀来,夜昊然本就身受重伤,现在因为偷袭贾虎已分身乏术,心口处,一柄刀刃直穿而过,这个如山的汉子,终因不敌而倒下了。   望着深邃的蓝天,他微弱地说道:“伶伶,你一定要活着,我在天上会继续护佑你们的!”   贾虎不顾自己的伤眼,忍着剧痛,率领着他的这些残将伤兵们,朝着夜伶伶逃去的方向继续追杀了上去......    第83章 雨露恩泽 平安出世   夜伶伶一手托着硬如石块的肚子,奋力往人间逃去,强烈的宫缩,让她举步维艰。   更为糟糕的是,她的羊水已经破了,血水夹杂着清澈的羊水,顺着她的大腿,一直往下流个不停。   大概是自己一路狂奔,令腹中的胎儿很是不适的缘故,先前他还一直烦躁地踢个不停,现在,他一动不动的,叫夜伶伶很是不安,她边跑边对自己腹中的孩子说道:“孩子,娘亲知道你很不好受,请你再坚持一下,等娘亲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你再降生吧!”   夜伶伶逃至不周山脚下,千秋城的边界处出现了一户人家。望着炊烟袅袅的烟囱,夜伶伶断定家中肯定有人。她现在也管不了这么许多,急忙向前去敲响了大门。   这个时候,从屋内走出一位梳着麻花辫子的少女,她眨着一双灵气逼人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夜伶伶,不解的问道:“这位大嫂,您是遇着什么难处了么?”不然,她一个大腹便便的女人,又是孤身一人,怎会出现在自己的屋前呢!   “姑娘,求求你,行行好,让我在你这屋中歇一歇吧!我的孩子就快要降生了,我们夫妻途中路遇歹人追杀,孩子他爹,为了救我们,这会怕是已经身葬歹人的乱刀之下了!”夜伶伶说到伤心之处,不禁泪如雨下。   “大嫂,快别伤心了,来,随我一同进屋吧!”秦雨露见她下身的裙摆已经让血水打湿透了,还在不停地往下淌水,看着她那楚楚可怜的凄惨模样,一时怜悯,忙护着她进了里屋。   刚一进屋,夜伶伶拉着她,急切地说道:“姑娘,你家中可有什么安全隐秘之处?我怕那些歹人一会追来,连累了姑娘你,可就不好了。”   “隐秘之所?”秦雨露打量了下自己的小院,最后将眼睛停留在了角落的一处地窖的木板门上。   “家里除了这个地窖之外,再无可以藏身的地方了!”   “好,烦请姑娘为我打开窖门,我就躲那去吧!”夜伶伶疼得大汗淋漓,她咬着嘴唇,痛苦地说道。   “可那里面异常阴暗潮湿,里面腌了许多泡菜,一股酸腐之味,实在不适合孕妇生产。”想起家中地窖那恶劣的环境,秦雨露面露难色,担忧地说道。   “那样最好,有了这些酸腐的味道掩护,刚好可以掩盖住我这生娃时的血腥之气,姑娘莫要犹豫了,还请快快为我带路吧!”夜伶伶感觉孩子的头颅都已经卡在她的大腿根处了,再不抓紧,孩子怕是就要掉到地上了。   秦雨露为她打开地窖的木门后,想到那里连床棉被也没有,只好进屋去拿了床厚厚的冬被给她送去。   刚一下到窖中,便让她看到了异常惊奇的一幕。只见,这时,从地窖外面飞进了一个非常明亮的光影,那光影内,竟开出了一朵七彩叶片的纯白色小白花,它只在空中停留了片刻,便钻入夜伶伶的腹中不见了。   一个全身憋得青紫色的小男婴降生了。过了许久,那孩子双眼紧闭,双手握拳,卷曲着双腿,全身肌肉僵硬紧绷,由于极度缺氧,他不哭不闹。   他的这个样子,吓坏了夜伶伶。夜伶伶望着自己刚出生的孩子,大哭道:“孩子,快些哭出来吧,不要憋着了,快点呼吸吧,娘亲求你了!”   夜伶伶的哭声让秦雨露从刚才的惊愕中清醒过来,她放下被子,急忙向前来,一把将小婴儿倒提着,一边弹了弹他的小脚丫,一边宽慰着夜伶伶:“大嫂别急,小孩不哭,拍打他的脚丫就好了。”她从小就随爷爷一起上山采药,乃是一名采药的医女,自然懂得一些抢救窒息婴儿的基本常识。   见弹了几下没反应,秦雨露又稍稍用了点力气,拍了拍他的小屁股,揉了揉他的小肚皮,还帮他清理了下呼吸道,来来回回,折腾了片刻,小婴儿还是没有哭声。   “怎么回事?他为什么就是不哭呢?”见自己什么法子都试过了,依然不见效,秦雨露也急了。   夜伶伶一把夺过自己的孩子,不顾还有人类在场,急忙催动体力灵力,嘴对嘴,度了一大口灵力给自己的儿子。   “哇、哇、哇......”小婴儿终于传来了微弱的哭声。   就在这时,地面上,传来了一阵非常急促的敲门声。   “嘭、嘭、嘭!”木门仿佛要被敲碎了一般,发出了不堪忍受的闷哼声。   地窖里的两个女人听见了,皆吓得浑身一颤。   “怕是那些歹人追上来了!”夜伶伶惊忧道。   “大嫂莫慌,雨露上去看看!”自己的未婚夫就是一名猎妖师,她知道,这个世间,不仅仅只有人类这一个拥有智慧的物种存在,所以在夜伶伶施展法术,救治自己的孩子时,秦雨露见了只是有些惊讶,并没有表露出多大的惧怕。她深知夜伶伶此刻刚刚生产,极为虚弱,忙体贴地对她说道。   “谢谢你,雨露姑娘,你自己小心一点!”夜伶伶感激地望着她,道。   秦雨露才刚一上去,待她掩盖好地窖的木门后,那扇老旧的大门,终因经不住贾虎的摧残,‘啪嗒’一声巨响,碎裂成了几片。   破门而入的贾虎,那只受伤的左眼只剩下一个空空的血窟窿,看着极为瘆人,而他后面,更是跟着一群张牙舞爪,长相奇形怪状的部下,秦雨露见到他们这群异常怪异凶恶的暴徒,不免有些害怕,她强行壮起胆来,苛责道:“你们都是什么人?为何砸烂我家大门?”   “本大王正在追捕一名大肚婆的孕妇,发现你家大门口处,有那贱人滴下的血液,只要你乖乖把她交出来,我可以既往不咎,放你一条生路,否则的话,我们立即吃了你!”贾虎凶狠地说完,还不忘朝她露出自己那洁白锋利的尖牙。   “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也根本没有看见什么大着肚子的女人。”望着眼前这群穷凶极恶的乌合之众,秦雨露吓得腿肚子直打颤,她哆嗦着说道。   然而,刚才夜伶伶的羊水一路流淌,在她的小院内留下了一条弯弯扭扭的水痕,那水痕如一条长蛇般,爬在地窖的入口处戛然而止。这么明显的痕迹,谎言又如何瞒得过去?   “在地窖里!”贾虎大叫一声,就要向地窖走去。   秦雨露虽然非常害怕,但自小,她爷爷就经常给她讲起药神药仙的故事,他们家到现在还供奉着万药之首的灵位。以前爷爷带她上山采药之前,都要到药首仙那里去烧香磕头,让她保佑她们多采些名贵的珍惜草药,那时,她对爷爷的做法总是嗤之以鼻,笑话他昏庸迷信,原来爷爷和自己所讲的,竟然全都是真的。现在让她见着帝王花的真身,自己所信奉的神仙有难,她岂有不救之理?一股油然而生的崇拜之心,让她大着胆子道:“你们这些大胆的妖精,私闯民宅,小心我家豪哥回来了,灭了你们这些坏蛋。”   说罢,忙抓过院中一根晾衣服的竹竿子,对着贾虎一行人,胡乱地击打着。   贾虎见她居然还敢拿竹竿攻击自己,非常气愤,竹竿被他敏捷地一把捉在了手上,秦雨露便怎么都拉不动了。   看着如此不堪一击的秦雨露,贾虎凶恶地笑了笑,手下一用劲,秦雨露的竹竿便脱手而出。他握着竹竿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对着秦雨露的心口处,极速一推,那根竹竿不偏不倚,硬生生将手无缚鸡之力的秦雨露那娇小玲珑的身躯直接捅穿了,可怜的秦雨露,这个如花的女子,被贾虎这至命的一击后,口中鲜血狂喷,当场翻倒在地。   就在贾虎掀开那扇地窖的木门之际,玄妙门的猎妖师,也就是秦雨露的未婚夫——谭子豪赶到了。   秦雨露见了自己的情郎,忙冲他虚弱地说道:“豪哥,妖精闯入我们家里来了,你快替我杀了他们。”   看到受伤在地的秦雨露,谭子豪火速催动咒语,顿时,一张天罗地网出现在了小院之中,将贾虎一行人罩得严严实实的。   群妖们哪里见过这阵势?一个个,全吓蒙了,只知道四散逃窜。   谭子豪手握毁妖符,如一只灵巧的飞燕,来回跳跃着,朝那些吓得六神无主的妖精们攻去。许多妖精躲避不及,在接触到那些毁妖符后,皆化作了飞灰。   贾虎见了,哪里还有心思去追捕夜伶伶?他乘乱之际,不惜耗损一身修为,拼尽全力,才勉强将那张天罗地网撕出一个裂口,看着落荒而逃的贾虎,谭子豪急忙摸出一枚心型暗器,朝他飞射而去,贾虎不幸中招,‘哎呦’一声,飞出了院墙,朝着不周山慌乱逃去。   谭子豪抱着奄奄一息的秦雨露,急得大哭起来:“露露,你要挺住,我这就帮你把竹竿□□,九灵散一定会治好你的!”   “不用了,豪,豪哥哥,来不及了,我,我不行了,此生不能与你白头偕老,真的好遗憾呐!你知道吗?原来爷爷之前和我讲的那些故事,都是真的,今天,终于让我见着帝王花的真身了,我真,真高兴,你别为难他们母子了,记得一定要替我报仇,杀了那只妖精。”秦雨露断断续续地说完,便丢下了谭子豪,撒手人寰了。   这个噩耗来得太快太突然,谭子豪根本接受不了,他抱着自己的未婚妻子,悲痛万分,仰天长啸:“妖孽,就是追到天涯海角,我也一定要杀了你,替露露报仇!”   夜伶伶抱着刚出世的儿子,跪在了恩人的面前,哭泣道:“雨露姑娘,你对我们母子二人的大恩大德,伶伶唯有来世当牛做马来偿还你的恩情了!”   为了纪念恩人,夜伶伶给自己的孩子取名‘夜千雨’,这是她在千秋城的地界上,遇到的第一个好心的人类。   夜伶伶与谭子豪一起埋葬了恩人后,带着夜千雨,来到了千秋城。   自那以后,谭子豪便疯了似的到处追杀贾虎,他恨贾虎,也恨这世间所有的猫妖,他见猫妖必杀之,门中弟子送他一个‘杀猫狂魔’的称号。   贾虎被追得实在没有办法了,最后,他像一只老鼠般,躲入了不周山的地下,过起了暗无天日的生活。   谭子豪痛失爱人,悲伤过度,不久便郁郁而终。生的时候,他们不能长相厮守,死了,他也要与她不离不弃。他命门中弟子,用他的魂魄与秦雨露的魂魄分别炼制了追魂锁和钥匙。   因为夜千雨乃是帝王花转世的关系,无论他走到哪里,他体内的气息,都会引来无数的妖精在他们母子二人居住的洞穴附近徘徊,有好几次,他们二人险些丧命。   夜伶伶带着他,每日过着颠沛流离,提心吊胆的生活。最后,她用自己的头发,绣了一只精致的布娃娃给他,在那只布娃娃的身上,绣着能够隐藏夜千雨气息的咒语,她嘱咐夜千雨,无论身在何处,都要抱着它,永远不可离他半步。自从有了那只布娃娃后,他们二人的生活才稍稍有所好转。   一个女人,独自带着一个孩子,生活在陌生的人类世界里,周身又有无数的天敌潜伏着,那种种的艰难,令夜伶伶身心交瘁。   她不知道是不是夜千雨产后窒息的缘故,导致了他的身体异常虚弱。小时候的他,吃的药汤比吃过的奶水还多。   夜伶伶经常抱着他,一守守到天明,她就怕自己一旦睡去,他会在自己的睡梦之中死去。   只是令她万万没有想到,贾虎这些年,从未放弃寻找她们,一次觅食,她不幸被贾虎逮住,被他抓到了猫儿洞。   从此,属于她夜伶伶那地狱一般的生涯开启了。   猫儿洞的牢笼内,回想起往事的一幕幕,夜伶伶恨得牙齿咯咯作响,她抱着自己昏迷不醒的儿子,心中愤恨地想着:“然哥哥,伶伶没用,没能替你照顾好我们的儿子,让他身陷猫穴,受尽迫害!贾虎,此仇不报,我夜伶伶誓不为妖!”    第84章 地下迷宫 危机四伏   齐沐阳无比痴恋地抚摸着手中的蓝色布娃娃,这只布娃娃是夜千雨之前从不离身的玩具,自从让他抱着自己睡觉后,他便再也没有抱过这个布娃娃了。可怜的布娃娃,从此便遭到了他的主人无情的遗弃,被夜千雨残忍地冷落在了床头的角落里。   他是有多信赖自己啊!他彻底放弃了曾经的依赖,一心一意地爱着自己。可自己对他做了什么?   他不顾自己的性命安危,毅然割下他的肝脏来救自己的性命,自己之前还总是笑话他,说他没个爷们样。   “千雨,我错了,你才是纯爷们,真汉子。为了我,你可以对自己如此残忍,可我又做了什么?在你最虚弱的时候,不但不相信你,还恶意重伤了你。我真是该死啊!”   “我口口声声总说要保护你,照顾你。可我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残忍地抛下你不管不顾,如果不是我当时意气用事,你又怎会落入歹人之手?千雨,你在哪里?你现在是死是活?千雨,我找不到你,我把不周山都寻遍了,依然找不到你,我真没用,我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浑球,我不是人,我不配得到你的爱,千雨,千雨......”任凭自己怎么翻找都找不到夜千雨,齐沐阳几近崩溃,他抱着夜千雨的布娃娃,一脸颓废地瘫坐在地上绝望地哭泣着,自言自语个没完没了。   随后,齐沐阳使劲地朝着自己的脸庞扇着大耳刮子,自从夜千雨失踪后,他不分白天黑夜地寻找着,随着时间不断流失,他越发觉得,要寻到他的希望怕是越来越渺茫了。   每当他自责的时候,总要狠狠地收拾自己一番,不这样做,他的良心根本不会放过他自己。唯有自我惩罚,才能让他无比懊悔的内心得到片刻安宁。   那些个妖物,获得了小夜夜那样的宝贝仙药,还会留他到现在吗?虽然不愿去想,但理智在不断提醒他,夜千雨怕是早就遭到不测了。   齐沐寻虽不敢将自己这一想法说出来,但看着齐沐阳又在惩罚自己了,他就异常来气,要不是为了他,小夜夜又怎会惹上那妖物?   齐沐阳此时的痛苦,他一点也不同情。   他对着还在不断抽自己大嘴巴的齐沐阳怒吼道:“别打了,有这些精力,还不留着救小夜夜用,再这么耽误下去,小夜夜怕是要凶多吉少了。还不给我搜!”   “千雨,为了你,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一不做二不休,师兄,不如我们将这不周山一把火烧了吧!我就不信,还找不出一个夜千雨?我就是烧,也要把人给他烧出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夜千雨如果真的死了,待我杀光这些妖精后,就下去陪他!”   在齐沐寻这一声大吼之下,齐沐阳顿时停住了手,此刻,他的眼中燃起了熊熊的烈火,为了爱人,他今日要大开杀戒了,早就大开杀戒了。   “烧!”齐沐寻对于齐沐阳的建议一拍即合,为了寻找夜千雨,他们二人杀死了许多无辜的妖物,不周山已经寻了个遍,不烧山的话,实在想不出什么更好的法子来了。   他们兄弟二人说干就干,于是,在城中购置了许多火油,在那些寻找失踪婴儿的猎妖师与百姓们的协助下,将偌大个不周山尽数点燃了。   冬日里,许多树木的枝叶全部变得枯黄干燥,遇火即燃。   很快,熊熊的大火将半边天都烧红了。而他们一行人则守在山脚下的各个要道之上,许多妖物不堪烈火的烘烤,纷纷四散逃窜,一时之间,到处都是鬼哭狼嚎的哀鸣之声,整个不周山沸腾起来了。   这其中也包括夜氏一族。他们二百多年以前,一心只顾自己的安危,是何其的残忍,硬生生地将夜千雨一家驱逐出谷,完全不念及骨肉亲情,现在几乎被守在山下的猎妖师们残杀殆尽,唯有极少数的幸运儿成了漏网之鱼。   这恐怕就是上苍对于他们这些自私自利的家伙们的报应吧。   大火燃烧了足足七七四十九日,待山中树木全部烧毁之后,一切魑魅魍魉再无遁形之处。   最后,齐沐阳望着光秃秃的不周山,在一处极为隐秘的峡谷处,发现了一个长相非常奇特的洞口,远远望去,像极了一只猫头,洞口狭小得仅能容一人勉强通行。   自从吃下夜千雨那半副肝脏以后,齐沐阳的修为在日益精进着,现在差不多已经快要与自己的前世——黑鸢不相上下了。   他的天眼在不需要耗损自身修为的前提下,早已经自动开启了,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让他发现了季槐蕊的幽魂。   有了这项本领后,让他在搜寻夜千雨的下落时,发挥了极大的优势。一切妖魅在他的面前,都已无处隐身。   他发觉这个猫头形状的洞口内有股相当浓郁的妖气。现在的不周山,所有的妖物逃的逃,死的死,基本已经到了绝迹的地步了。这一惊人的发现,让他兴奋不已,直觉告诉他,他离找到夜千雨的下落已经越来越近了。   洞口内设有异常坚实的保护结界,若是寻常人,根本发现不了这里。齐沐阳将一股灵力凝聚至掌心处,使出全身力气,对着那个洞口用力一掌,只听得‘轰隆’一声巨响,洞口的结界被他攻破了。   这巨大的响声震得整个不周山不禁为之一抖。瞬间,整个洞口全部呈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师兄,我们走,我感觉,千雨他一定就在里面,大家万事小心,敌人在暗,我们在明,请大家伙跟紧了!”齐沐阳说罢,一猫腰,率先钻了进去。齐沐寻紧随其后,其它的猎妖师在他们兄弟二人的带领下,也陆续钻了进去。   这些天来,齐沐寻见识到了自家师弟的厉害,他深知,现在的师弟,修为早已超越他许多了,现在与他在一起,皆是由齐沐阳在前头冲锋陷阵的,看着前头的齐沐阳,齐沐寻都有自己才是他的师弟的那种错觉,一路上,齐沐阳都不知救了他多少回了。   只是,待众人刚一入内,一根由妖术幻化而出的羽箭横空飞射而来,快如一道闪电。齐沐阳大叫一声“小心!”与此同时,他拉着身后的齐沐寻往下一躲,异常惊险地避过了这致命的一箭。   然,紧随其后的另外一人却没有这么幸运了,他‘嗷’地一声惨叫,中箭而亡。   刚一进来,就折损了一位战友,在这个暗藏汹涌的妖洞内,不禁让大家伙胆战心惊。随后,大家吓得皆纷纷开启了天眼,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便稀里糊涂地就断送了性命。   进来后,人们才发现,这里简直大到深不可测。每进一层,里面都有两扇洞门,众人不知要走哪个入口,齐沐阳仔细斟酌了一番后选了一个入口,众人才刚一入内,里面同时射出了无数支羽箭,齐沐阳兄弟两拔出铁悬木剑,‘刷刷’几下,击落了数支。   尽管他们身手异常敏捷,反应也非常迅速,齐沐寻也已多处中箭,好在都不是伤在要害。而齐沐阳身上也有几处轻微的擦伤。他们又逃过了一劫。   一些身手差些的,可就没有这么幸运了,闯过几层之后,尽管大家都很小心,每进一层,都如覆薄冰,也已有数十人死于箭下,连个妖精的影子都没见着,就已折损这么多人,他们一个个,精神绷得紧紧的,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之心。   又进一层,这时,从里面杀出了两名头上长着两只猫耳朵的妖精,看来他们的修为太浅,还不能幻化出完整的人形来,齐沐阳眼疾手快,只见他手起刀落,轻而易举便结果了其中一只,正欲杀掉手上擒获的另外一只时,齐沐寻大喊了一声:“师弟,请慢!”   “师兄,这些妖物罪大恶极,你为何不让我结果了他?”一想到千雨生死不明,他就异常愤恨,恨不能杀了所有的妖精。   齐沐寻深知自己的师弟救人心切,忙对他说道:“师弟,这里面危机重重,我们贸然入内,虽然躲过了不少暗箭埋伏,真可谓是九死一生,这个洞穴处处一样,每层皆有两个入口,如果我们再如瞎子般,在这里胡乱转悠,还不知道要多走多少冤枉路,多死多少人?何不让他给我们带路呢?”   “对,齐沐寻言之有理,我们这些人为了躲避这些羽箭,皆开启了天眼,不惜耗损灵力,苦苦支撑到现在,恐怕要不了多久,就算不死在这些乱箭之下,我们恐怕也要虚脱而亡了!”听了齐沐寻的建议后,其中一名猎妖师说道。   听了他的话后,齐沐阳回过头去,望着大家伙,他们一行,原本有近百人,为了寻找失踪的婴儿,整个千秋城内的猎妖师几乎全部出动了。在一路搜寻灭妖的路上,他们死伤过半,只剩下这最后的五十一人了。看着大家伙皆面露疲态,知他们熬到现在,实属不易。   紧接着,齐沐阳对着掐住颈脖的猫妖说道:“识相的,就给我们老实带路,否则,老子现在就立马要了你的小命!”   那妖精早就吓得面无人色,听他这么一说,急忙小心哀求道:“好汉爷爷饶命,只要你不杀我,我全部告诉你们!其实,想要安全进入我们猫儿洞却也不难,你们只需要沿着刻有猫爪印记的洞口进入便可。”   经他这么一点破,齐沐阳他们这才发现,两个洞口处,果然有一个洞口的顶上有个小小的猫爪印记,只因这猫爪印与洞内的岩壁颜色融为一体,不被人道破,根本发现不了。   那小猫妖睁着一双水旺旺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齐沐阳,不停地哀求道:“猫儿洞的机密我已经全部告诉你们了,求求你们,放了我吧!”   看着眼前的小猫妖,不禁让他想起了夜千雨,自己当初抓着他时,他也是睁着这样一双人兽无害的大眼睛看着自己的,想起他的千雨,内心不禁一阵柔软,竟有些下不去手了。   众人见他停住,便大声提醒道:“齐沐阳师傅,此妖万万不能留呀!他们这些天杀的,抓了我们多少婴儿,他们是没有人性的。”   “不,你们那些婴儿全是我们家大王命人抓来给小鼠妖喝血滋补身体的,那些婴儿全部让小鼠妖一人吃了,我一个没动,更没有参与抓捕,你们行行好,放了我吧!”小猫妖看着犹豫不决的齐沐阳,赶紧替自己辩护道。   突然得知夜千雨的下落,齐沐阳激动不已,语气急切地追问道:“快说,你们将他关在哪里?”   “他,他被大王关在最里层了,那儿有专人看守。我们平日里,根本进不去,我所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了,能放了我吗?求求你了!”   看着一脸单纯的小猫妖,眼睛乃是一个人心灵的窗户,拥有如此纯净清澈眼眸之人,想必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妖精,齐沐阳一时动了恻隐之心,对他说道:“去吧!”   那名小妖如获大赦,谢了一声,吓得连滚带爬,急忙向洞外逃去。   在那妖精的提示下,他们一路前进,很快便杀到了猫儿洞的最里层去了。    第85章 还牙雪恨   在齐沐阳一行人不断的进攻之下,里面的层层守卫,被他们逐一攻破,他们这些人,早就对洞中的妖物们恨之入骨了,众人见这回总算是寻到了他们的巢穴,一个个,皆勇往直前,已经杀红了眼,一股愤恨之心,可谓是发挥到了淋漓尽致的地步,他们一路朝里杀去,简直势如破竹。   最要命的是,贾虎已经修炼到最后冲关的节骨眼上了,现在被齐沐阳他们这么一搅扰,真是令他苦不堪言。他心下一急,练岔了气,走火入魔了。   他的心如烈火在灼烧,身上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全身上下,由内到外,皆剧痛无比。对于自身这种症状,他深知,如果不尽快医治的话,恐怕不用齐沐阳来收拾他,他自己就要因为全身经脉乱窜爆裂而亡了。   要想救治自己,看来,唯有吃下那只小鼠妖的心脏了。现在,他也没有多余的血液来供自己吸食的了。   想到这,贾虎急忙结束了打坐修炼,面对自己洞中的同类正在遭受的灭顶之灾,他不管不顾,直接朝着洞穴的最里层飞去。   现在洞中已经大乱,看守夜千雨他们的那些妖物全部吓得逃的逃,散的散。尽管笼外已经无人看守,然而囚禁他们的牢笼外面不但有十八道异常坚固的铁门,每一道铁门上面还有贾虎的结界阻挡,面对这重重关卡,令夜伶伶很是崩溃。   她守着昏迷不醒的夜千雨,心急如焚。这几日,夜千雨一直陷入昏睡之中,他现在已是虚弱得命悬一线了。   正当夜伶伶奋力击打那些结界之时,贾虎赶到了,他火急火燎地打开那些结界后,疯了似的冲向她们母子。   看着来者不善的贾虎,夜伶伶吓坏了,忙死死地抱住自己的儿子,一脸警戒着问道:“他的血已经让你吸干了,你还想要做什么?”   看着如母鸡护小鸡似的夜伶伶,贾虎疼痛得暴跳如雷,道:“疯婆娘,给本大王快快让开!”   “有我在,你别想伤我儿子一下,要想害他,除非从我的尸体上爬过!”夜伶伶双手握拳,已经做好拼命抵抗的准备。   “不自量力!”贾虎轻蔑地冷哼一声,对她说道。   接着,他右手只轻轻一抓,夜伶伶便被他像提小鸡似的整个提了起来,悬在了半空之中,夜伶伶急得挥舞着拳头,朝着贾虎那青筋暴露的脸庞上,狠狠一拳下去。贾虎挨了一拳,一颗门牙都被夜伶伶打掉了。   这下,贾虎彻底被激怒了,他‘呸’地一声,吐出自己的门牙后,手腕极速一转,将夜伶伶那瘦弱的身子使劲往笼中的铁栅栏处一抛,‘嘭’地一声巨响,夜伶伶在重重的撞击之下,内脏全部碎裂,落在地上昏死了过去。   贾虎冷冷地望了一眼倒在血泊之中的夜伶伶,裂开满是血水的嘴巴,得意地大声两声,随即提起夜千雨,一溜烟而往自己的寝宫飞去,想要顺利消化掉夜千雨的心脏,抵达最后的涅槃,他必须找个隐秘的安全之所。   贾虎前脚刚一离开,齐沐阳他们便赶到了。   看着昏死过去的夜伶伶,齐沐阳非常震惊,此女子面容呈现灰白之色,容颜却十分清丽,即便嘴角带血,仍难掩姿色,反而有种病态的美,如果是在健康的情况下,绝对是位倾国倾城的绝美佳人,齐沐阳瞧着,见她眉宇之间,竟与夜千雨极为相像。   刚才被贾虎那粗暴的一摔,夜千雨交给她的那只木偶也从衣兜内掉落出来了。   这时,又让他看到夜千雨一直不离身的,自己的雕像,齐沐阳心中很是疑惑,忙对身后的猎妖师们说道:“此妖女已死,大家伙再到别处去看看吧,看是否还有落网之鱼。”   外面的妖物已经被他们尽数斩杀,听了齐沐阳的话后,大家伙急忙退出去继续搜寻。齐沐寻自然知道自家师弟的用意,所以并未离去。   待到支走众人后,齐沐阳摇了摇夜伶伶,轻声呼唤道:“唉,快醒醒!能听到我说话吗?”   迷迷糊糊中,夜伶伶有气无力地睁开了眼睛,顿时,一个年轻的陌生男子映入他的眼帘。   看到齐沐阳,她心下顿时明了。看来,自己儿子那个人类的情郎终于来救他了。   之前夜千雨总在她面前说起齐沐阳,每次只要提到他的齐沐阳,夜千雨的眼中就有说不出的柔情。   自己的儿子从小就异常乖巧听话,夜伶伶时常有种错觉,她总感觉自己生的哪里是儿子,分明就是多了一件贴身的小棉袄。   对于夜千雨长大后会给自己找个男人,她并没有太过意外。只是内心有些接受不了,毕竟,自己的儿子给一个人类的男人当女人,她心中是很不情愿的。   只是现在,哪里还有心思去多想其他。她从地上捡起那只人偶,交到齐沐阳的手中,对他说道:“我是夜千雨的母亲,想必这位便是齐沐阳齐少侠了吧?我儿子经常在我的面前提起你,他被贾虎抓走了,现在非常危险,快,扶我起来,我给你们带路!赶紧前去救他!”   听她说自己是夜千雨的母亲,齐沐阳心下一窘,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会在这种情况下,见到对方的家长,看来,自己与夜千雨的事情她已经全部知道了,他心下顿时一阵紧张,于是,红着脸颊,恭恭敬敬地呼了一声:“前,前辈!”   “娘亲不叫,叫前辈?我儿子日日叫你压在身下,我还没有和你算账呢!”看着脸红的齐沐阳,夜伶伶顿觉好笑,看来,自己的儿子说得一点也没错,他果真是个爱脸红的家伙呢!   虽然明明是在责备自己,齐沐阳却异常欢喜,让自己称她‘娘亲’,那意思再明显不过,她这是接受了自己了呀!自己与千雨的关系,能够得到他娘亲的默许,真好!   思及此,齐沐阳急忙恭敬地行了个大礼,对她说道:“小婿沐阳,见过岳母大人!”   “嗯?”听到‘岳母’大人二字,夜伶伶桃花美目一震,表情有些难堪,极为不悦。   身后的齐沐寻很会察言观色,心下暗骂了一声:“你个呆子,叫岳母,岂不是把人家小夜夜当成女人了吗?这天底下,又有哪个母亲会愿意自己的儿子给别人当女人的?”   想到这,他急忙向前一步,笑脸相迎,道:“在下齐沐寻,是沐阳的兄长,沐寻见过亲家!”   说罢,狠狠地拍了齐沐阳的脑门后,大声责骂道:“小夜夜的便宜都叫你占尽了,嘴上还要占人便宜,娘亲不叫,叫什么岳母?人家已经把你当儿子看待,别不识好歹!”   “我这个师弟,平日里,木讷得很,您要是看不过眼了,就往死里收拾他,他就是欠抽!”接着,齐沐寻又笑容可掬地对夜伶伶说道。   看着周旋在他们之间的齐沐寻,夜伶伶直觉此人可比齐沐阳玲珑多了,长得也更俊,怎么自己儿子不选此人,反而是选了齐沐阳这块榆木疙瘩了呢?这眼光,比起自己来,着实是差了些。   “娘亲好!娘亲,您身上有伤,让沐阳背您吧!”齐沐阳急忙改口说道,并蹲下了身子。   他的这个举动,不禁让夜伶伶心下一暖,此人木讷是木讷了点,心肠却是极好的。对于自己这多出来的儿子,她算是欣然接受了。   就这样,夜伶伶在齐沐阳的背上,给他兄弟二人当起了向导。   在夜伶伶的指引下,他们很快便寻到了贾虎的藏身之处。   贾虎伸出利爪,正遇划开夜千雨的肚皮,突然见到他们,情急之下,双手快速操控,一个巨型的金钟罩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夜千雨被他幻化而出的巨大金钟给罩得严严实实的。他就怕自己的猎物被人抢了去。   “妖孽,还我千雨!”在贾虎变幻金钟罩这个空档,齐沐阳早已放下夜伶伶。   他举着铁悬木剑,对着贾虎直刺而去。贾虎侧身一闪,躲了过去。   齐沐寻急忙掏出捆妖索来,往空中一抛,将贾虎捆了个结实。   对于自己身上这如锁链一样的绳索,贾虎屏气用力,‘啪’地一声,绳索断了。   挣脱绳索后,贾虎左右两掌,分别向他们兄弟二人攻去,他的掌法极快、极准、极狠。   齐沐寻在抛捆妖索之时,心门大开,他躲避不及,结结实实挨了一掌,他被这一掌击中要害,顿觉肝胆俱裂,一口鲜红的血液喷涌而出。   齐沐阳虽然躲过一击,却躲得极为狼狈,他后退数步之遥,险些站立不稳而摔倒。   齐沐寻倒地不起了,贾虎根本不给齐沐阳喘息的机会,拔出大刀,飞速砍去。   齐沐阳心下一惊,本能地用铁悬木剑一挡,贾虎内力极为深厚,齐沐阳直震得手臂一麻。   贾虎砍过之后,飞舞着手中宝刀,哗哗几下,已经使出了数招。他的刀法玄妙莫测,变化多端,看着是在攻击齐沐阳的脑袋,实际却是落在了他的大腿之处。   齐沐阳避之不及,大腿不幸中了一刀,一只大腿顿时血流如注,险些被砍断。   齐沐寻见自己的师弟吃了亏,他不顾自己的内伤,立马爬了起来,赶紧来助他一臂之力。   他们兄弟二人平肩作战,与贾虎打成一团。   一旁的夜伶伶乘机偷偷地匍匐着身子,朝自己的儿子摸了过去,然,贾虎时刻注意着夜千雨那边的动静,让他发现夜伶伶的不轨后,他抽空对着夜伶伶就是一掌下去,瘦小的夜伶伶被他劈得老半天爬不起来了。   贾虎的刀法威力太猛,他们兄弟根本招架不住,皆已多处中刀。   机灵的齐沐寻在混战中发现,贾虎虽猛,但他仅有一只眼睛,每每自己攻击他的瞎眼这边身子时,由于他的视线受阻,有了盲区,反应便慢下不少。这一惊人的发现,令他欣喜不已。   于是,他对着齐沐阳使了一个眼色,他们兄弟二人从小一起长大,又一起学武,早已心意相通,齐沐阳顿时心领神会。   接下来,他们兄弟改变了战术,由齐沐阳在前面明着与贾虎周旋,齐沐寻则迂回到他左侧身躯处乘机偷袭。   就在齐沐阳与贾虎战得难舍难分之际,终于让齐沐寻逮着一个机会,他对着防备不及的贾虎后背之处,用力一剑,直刺他的后心。   贾虎中剑后,轰然倒地,齐沐阳提剑就刺。   这时,一旁的夜伶伶大叫了一声:“慢!让我来!”   这个禽兽,她不但杀了自己的丈夫,在折磨自己的时候,无所不用其极,手段下流到令人发指,自己唯一的儿子,一身血液被他吸光。   她恨不能食其骨,啃其肉,喝其血,就是要将他剥皮抽筋、千刀万剐、挫骨扬灰,也难消心头之恨。   齐沐阳连忙识趣地停住了手,将宝剑递给夜伶伶,道:“娘亲,这个仇,您来报,最合适!”   夜伶伶将手一挥,道:“不用,他平日怎么咬我家孩儿的,我要一口一口,全部咬回来!姓贾的,想不到你也会有今日,我夜伶伶有仇报仇、有怨报怨,这就结果了你的贱命!”   看着眼眸阴寒到如此吓人的夜伶伶,贾虎终于知道怕了,他嘴里不断喘着粗气,心口处还在不停地往外冒血,他睁着一只眼睛,惊恐地望着不断逼近的夜伶伶,对她大声叫喊道:“疯婆娘,你别靠近我!”   夜伶伶如饿虎扑食般,趴在贾虎的身上,两只利爪左右开弓,将贾虎的一声衣物撕得稀烂,而后,张大嘴巴,一口一口,疯狂地啃咬着,每咬一口,她心中的愤恨便减去一分。   很快,贾虎身上的皮肉全部被她咬了下来,吐在了地上。贾虎疼得嗷嗷惨叫,直到最后,再也叫不出来了,他就这样被夜伶伶活生生给咬死了。   夜伶伶还不解恨,伸出一只利爪,用她那无比尖锐的指甲挖出了贾虎的那只好眼珠子,一脸嫌弃地丢在了地上。   贾虎的死状太过凄惨恐怖,看着眼前血肉模糊,一片狼藉的地面,吓得齐沐阳他们兄弟二人动不不敢动了。   夜伶伶解决了贾虎,对着身后呆若木鸡的兄弟俩大声喝令道:“傻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救我的儿子!”   “哦!”被她这一声令下,惊得他二人一个激灵,忙答应了声。    第86章 玉石俱焚   金色的大钟之内,夜千雨佝偻着身躯,静静地卷曲在那里,一动不动,不知是生是死?与他分别,已有五十六天了,在这五十六个日日夜夜,齐沐阳俩兄弟,不知疲倦,不分昼夜,一直在不停地搜寻着,现在终于见着人了,齐沐阳激动万分,他在大钟的外面拼命地呼唤着:“千雨,千雨,快醒醒,我们来救你来了……”   然而,任凭齐沐阳怎么呼唤,夜千雨依然没有动静。齐沐寻急得一把推开哭哭啼啼的齐沐阳,厉声说道:“瞎喊什么!这口大钟是密封着的,小夜夜哪里听得见?还不快快砸开,一会小夜夜该缺氧窒息了!”   齐沐寻话音刚落,一双大掌也随即向那大钟击去,没料到,他不仅没有伤到那口大钟分毫,整个人反而被弹了出去!   见齐沐寻被震飞后,齐沐阳紧接着上去,用尽力气,‘砰砰砰’几掌下去,那面大钟被击打得发出了‘嗡嗡嗡’的响声,那响声震耳欲聋,差点没把他们几人的耳膜震破。   这时,夜伶伶发话了:“别再白费力气了,这样不但破解不了此术,反而会伤着我的孩儿的,他的耳膜会被你震裂的!”   “那要如何是好?”眼看硬攻行不通,齐沐阳急了。   “师弟,不如我们将它撬开便是。”   随后,齐沐阳兄弟二人用自身携带的铁悬木剑,对准一个方向,一齐用力,可是,那面大钟仍旧纹丝不动。   刚才与贾虎一战,已经耗费了不少时间,再要破解不了此妖术,被困的夜千雨可就危险了。   “该死的猫妖,竟然对小夜夜用如此厉害的妖术,真是太阴毒,太可恶了!”贾虎当时之所以这么做,他的目的很简单,即便自己吃不了夜千雨的心脏,你们也别想救他。识破他的歹毒心肠后,齐沐寻气得破口大骂道。   齐沐阳眼看撬动不了这口大钟,忙对齐沐寻说道:“师兄,要想破解之术,为今之计,恐怕只有你我二人一起发力,引来一记天雷,直接将此钟炸开!”   齐沐寻听了,面露担忧之色,道:“天雷斩威力无穷,炸开此钟应该没有问题,我就担心,小夜夜即便被你我二人救出,恐怕大钟破碎之际,那巨大的声响他会承受不住而失聪!”   齐沐阳看着金钟罩内的夜千雨,他连眼皮都不眨一下,看起来与死了一般无二,齐沐阳急得带着哭腔说道:“如果他以后真的聋了,我就是他的耳朵!师兄,别再犹豫了,再耽搁下去,千雨会死的!”   “好,我在一旁帮你护法,你快速速催动天雷斩!亲家,麻烦您再躲远一些,这天雷斩太过厉害,我怕一会伤着您!”齐沐寻心知不能再犹豫了,尽管天雷斩不是什么最好的法子,但却是目前救出夜千雨最快速、最有效的办法,想到这,他对一旁的夜伶伶嘱咐了句,便拉开架势,准备配合齐沐阳。   夜伶伶看着自己的儿子,心急如焚,最后她郑重地对正准备催动天雷斩的兄弟俩说道:“我不许你们这么做,你们的做法,我不同意,这会伤着我的孩儿的,你们兄弟赶紧给我退到后面去,让我来救他!”   听了她的话后,他们二人虽极为纳闷,心想着:“我们兄弟连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都破解不了此钟,你一个柔弱的女子,又能奈它何呢?”   不解归不解,面对夜伶伶的命令,他们二人不敢不从,皆乖乖地退到一旁。   这是,夜伶伶催动自身灵力,奇异的一幕发生了,她竟要将自己变成一阵旋风。   齐沐阳看着她那渐渐消失掉的身体,大惊失色,她这是要与大钟来个玉石俱焚呀!   “娘亲,不可!”反应过来的齐沐阳大声叫道。   “乖孩儿,我家千雨为了救我,害得许多无辜的人类婴儿惨死,他那也是被逼无奈,你们千万莫要怪罪、嫌弃于他,等救出他后,请务必好好待他!”夜伶伶望了一眼兄弟俩,拜托道。   “娘亲,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吧!一定还有其他更好的法子的。”齐沐阳哪里忍心看她消亡在自己的面前,极力识图挽回救子心切的夜伶伶。   “可我家孩儿等不了了!”夜伶伶心意已决,随后,她不惜耗损自身所有修为,愣是将自己化作了一股强劲的飓风。那飓风如一个巨大的漩涡般极速转动,向着眼前的大钟猛然刮去!   一时之间,偌大的寝殿内,狂风呼啸,吹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许久过后,风,终于停了。那口大钟也随风消散了。   这时,他兄弟二人的耳边想起了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好好照顾我的千雨孩儿,娘亲走了!”   夜伶伶为了救自己的儿子脱困,最后,化作了风,与大地融为了一体。   齐沐阳望着远去的风儿,肃然起敬,他眼含热泪,悲伤地说道:“娘亲一路走好!”   看着地上的夜千雨,齐沐阳一个健步,早先一步跑到他的身边,一把抱起他来,他伸手一探脉搏,激动得眼泪一滚,喜极而泣,道:“还好,还好,还在跳动,我的千雨他还活着!”   这时,让他看到,夜千雨颈脖两侧,密密麻麻,叠叠加加的牙印咬痕,他心疼得肝肠寸断,现在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夜伶伶如此痛恨贾虎了,天杀的,这把人都咬成什么样子了。   他双手颤抖着,轻轻抚摸着那些触目惊心的瘢痕,嘴里不停地呼唤着面色惨白的夜千雨:“千雨,千雨,是我,我是你的大树齐沐阳,我现在来救你来了,坏人已经让我们杀死了,求求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吧!”   看到如此凄惨的夜千雨,齐沐寻难受得红了眼眶,但他还算清醒,他对目前的形势做了简单的分析后,忙对齐沐阳说道:“师弟,此地不宜久留,如果让其他的猎妖师寻到这里,恐怕对小夜夜不利,说到底,毕竟是小夜夜吃了那些婴儿,他们是不会轻易放过小夜夜的,乘他们不在,我们还是赶紧溜走吧!”   经齐沐寻这么一提醒,齐沐阳不敢多作停留,急忙一把背起了依然昏迷着的夜千雨,偷偷地朝着山下走去……    第87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与贾虎一战,让齐沐阳元气大伤,大腿上的刀口子虽已作了简单的处理,血是止住了,却给他的行动造成了极大的威胁,齐沐寻更是身受重创,身上多处挂彩,他们拖着疲惫的身躯,由齐沐阳背着昏迷不醒、奄奄一息的夜千雨,而齐沐寻则紧随其后,这一个多月以来,根本没有得到很好的休息,刚刚又经历了一场恶斗,由于体力消耗过度,他们一步三摇,缓缓地向不周山下走去。   他们三人刚抵达不周山脚下,赵之令领着三千精兵押解着槐谷村全体村民已在山下等候多时了。   自己的祖坟被挖,风水宝地被破,尽管齐沐阳他们那晚做得隐秘而迅速,但他到底是一城之主,想要瞒他,谈何容易?   他不费吹灰之力,不但轻而易举便查到了事情的真相,而且还让他得知了夜千雨身上的秘密。   齐沐阳为了救他,火烧不周山,加上婴儿失踪事件皆闹得满城风雨,他此刻率领三千精兵捉拿偷吃婴儿的妖精是假,窥窃夜千雨身上的灵力才是真。庞元逊为了讨好他,也因齐沐阳三番二次坏了他的好事,早就想报复他了,只是一直没有寻着机会罢了。这次终于叫他如愿以偿了,齐沐阳与夜千雨之间的故事,赵之令便是从庞元逊那里得知的。   庞元逊告诉赵之令,只要吃了夜千雨的心脏,便可长生不老,既然可以获得永生,那有没有儿子又有何关系?   齐沐阳他们万万没想到会在这遇着赵之令他们,惊得顿时停住了脚步。   赵之令见着齐沐阳,非常高兴,急忙大声对他们二人说道:“你们玄妙门聚众挖我赵家祖坟,现在又与偷吃婴儿的妖精同流合污,简直就是目无法纪,胆大包天,本城主命你二人速速交出那罪魁祸首的妖精,只要交出那妖精,本城主可以不予追究,放了这些人,否则的话,本城主先拿这些罪民开刀,完后再和你们算账!”   村长李牧森与一群年轻的汉子们被赵之令的人马手持大刀,架着脖子,站在最前头。   李牧森看着救命恩人,不顾自己的安危,赶紧对齐沐阳他们兄弟二人说道:“两位师傅,你们快走,别管我们!”   众人也齐声说道:“齐师傅,你们赶紧逃吧,男子汉大丈夫,头断了不过碗口大的疤,有什么大不了的,你们莫要上了这个狗官的当了!万万不能妥协呀!”   “好你个刁民,来呀,先把他们的村长砍了,上次,就是他领着众人挖我家祖坟的,到现在了,还不知悔改,简直罪无可赦,行刑!”刀都架在脖子上了,气焰还这么嚣张,反了不成?李牧森与众人的反应,让赵之令心中很是不快。   只见他一声令下,那名将士手起刀落,李牧森老村长的人头一咕噜便滚到了地下。   看着李村长那还在突突往外冒血的脖子,众人简直怒不可遏,纷纷大骂道:“姓赵的,你这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我们就是做了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底下好些个胆小的,有人被吓晕有人被吓尿了裤子。顿时,哭喊谩骂之声连成一片。   齐沐寻手握铁悬木剑,怒目直视着赵之令,对着跟前的齐沐阳说道:“师弟,我们和他们拼了!”   “好啊,那就看看,是你们手中的剑快,还是我这些将士们的刀快?众将士听令,给我将这些罪民就地□□,立即执行!”听说齐沐寻想要与他们拼命,赵之令对着身后的将士们大声地命令道。   “二位齐师傅,我们不怕死,一定要替我们杀了这个狗官报仇!”那些汉子们再次激昂地叫道,那视死如归的英雄气概让人不禁肃然起敬。   而那些小孩与妇孺们虽被吓得几近魂不附体,却也依然哭泣着大声说道:“二位好心的师傅,别管我们了,你们快快逃命去吧!这个狗官,他是不会放过你们的,千万莫要上了他的当了!”   面对眼前这些屠刀之下,手无寸铁,毫无还手之力的村民,齐沐阳妥协了。   要他放着这些无辜的村民不管,齐沐阳怎么也做不到,他缓缓地放下了背上的夜千雨,他到现在还没有醒来,已经虚弱到何种地步了,看着面色惨白得令他揪心的夜千雨,齐沐阳泪如雨下,为了能够救更多的人,看来,今日他不得不要舍弃他了。   “千雨,原谅我,为了百姓,我不得不这么做,对不起,千雨,你放心,我齐沐阳绝不会独活于世的,你生,我跟着你生,你死,我们九泉之下继续作伴!”齐沐阳说罢,吻了吻他的嘴唇,此时此刻,面对不可一世的赵之令,即便是肝肠寸断,他也只能交出夜千雨了。   “师弟,不可!小夜夜要是落到他们的手上,必死无疑!你怎能对他如此残忍无情?”看到齐沐阳这异常的反应后,齐沐寻暗呼不妙,急得大声叫喊着。   “师兄,我们还有别的办法吗?难道真的要眼睁睁地看着百姓们白白送命吗?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原谅我,师兄。”齐沐阳看着自己的师兄,无助地哭泣着,说道。   面对这进退两难的局面,齐沐寻气得一拳重重地砸在了地面上,他多希望这一拳是打在赵之令那张白胖的丑恶脸庞之上呀!   见齐沐阳在自己利用李牧森杀鸡儆猴这一招,终于妥协了,赵之令极为满意,他一边把玩着自己修剪得十分整齐漂亮的指甲,一边不急不慢地对他们说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早些交出那妖精来,李村长他也就不会白白送命了,他的死全是因为你给害的。”   既然你齐沐阳为了百姓可以不计后果,公然挖我家的祖坟,那么,你也一定会为了百姓,而放弃自己最爱的人的。   对于自己的推算,赵之令还是相当有把握的。自己利用村民来要挟齐沐阳他们这一步棋,他甚为满意。大有不战而屈人之兵的快感。对付他们这些有勇无谋的匹夫,他还不放在眼里。纵使你的本领再强,能斗得过吃人的妖魔,在我赵之令面前,还不照样得给我老实安生了。   只因胸有成竹,才能做到如此镇定自若。杀个人算什么?只要能成仙,别说是一个人了,就是要他灭了整个人类,他也会毫不犹豫的。   就这样,齐沐阳眼睁睁地看着庞元逊领着手下压走了夜千雨。   夜千雨被他们用捕妖网牢牢地罩住后,关押在了特制的囚车内,囚车的外面,皆贴满了克制妖物的符咒。即便他们不做这些,对于现在的夜千雨来说,他也没有力气挣脱出去了。   赵之令一行人压着齐沐阳与夜千雨他们几个,浩浩荡荡地返城了。   为了安全起见,赵之令命人用沉重的枷锁脚镣,将齐沐阳与齐沐寻二人锁严实后,分别压上了囚车,在确定他们二人无法挣脱的情况下,他才命人将那些村民们押往另外一条密道悄悄回城,他现在还要去炫耀一番,自己是如何抓捕住偷吃婴儿的妖精的呢,怎能让这些碍眼的村民们坏了他的好事,为官多年,别的本事他不敢说,但这表面的功夫,向来是他最为拿手的绝活了。   望着赵之令一行远去的背影,其他猎妖馆内几十位猎妖师们有人实在是看不过了,忿忿不平道:“好你个狗官,当初婴儿不见了,百姓们去向你救助时,怎不见你的踪影?我们与那些妖物们杀得你死我活,到最后,功劳却全部让他一人抢走了,真他娘的不要脸!”他们相互搀扶着,站在山腰上,可以非常清楚地看到整个事情的原委。   “哎!这年头,民哪里斗得过官呢?他们官官相护,我等除了对付一些为恶的妖精之外,是奈何不了他们的!赵狗官先用隔岸观火、坐收渔翁之利,见妖精们全被我等杀光后,再给我们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这一连串的妙计,我当真是自愧不如啊!”另外一名猎妖师感叹着,说道。   千秋城内,那些痛失孩子的人们,听说城主终于抓住偷吃婴儿的妖精了,纷纷拿着家中的刀枪棍棒,堵住了去路,他们现在恨不能立即杀了夜千雨来替他们那些可怜的孩子报仇雪恨。   赵之令怎会让他们如愿?倘若夜千雨真的死了,药效也就没了,那要他的心脏还有何用?   对着这些愤怒的群众,赵之令不得不再次有模有样地将国家的律法搬出来说服众人:“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知道你们恨他,乡亲们放心,本城主一定会为你们主持公道,亲自将这妖孽送上断头台的,这个妖精他虽然罪大恶极,自有王法来处置他,怎可让你们随意泄私愤?我们是人,不是妖,怎可如此野蛮?乡亲们还请散了吧!赵某向你们保证,三日后,定当将这妖物送上黄泉之路!我定要用他的头颅来告慰那些无辜惨死的孩童。”   “妖精,去死吧!”人群中,一名妇人端起满满一大马桶的屎尿,照着人事不省的夜千雨,劈头盖脸地泼了过来。   这一突发事件,让人猝不及防。这大冬天的,夜千雨被淋得一个激灵,总算是清醒过来了。   面对这即将失控的局面,赵之令开始有些后悔自己压着夜千雨来游街示众这一错误的决定了,他吓得急忙命令道:“快,赶紧给我拦住他们!”   将士们围成人墙,将这些激愤的人群给隔开了。   众人眼看不能亲自手刃仇人,皆纷纷效仿那名妇人,一时之间,臭鸡蛋,烂菜叶,如暴风雨般,不断向夜千雨袭来。   看着这些愤懑的人群,加之囚车外面的庞元逊他一早就认识了,夜千雨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逃脱了猫儿洞,被人类给逮捕了。   看着眼前这一张张无比愤怒、仇视的脸庞,夜千雨心情十分沉重,自己犯下的滔天恶行,这是遭了多少人的恨啊!   “千雨对不起你们,如果杀了我,能让你们好受一些,你们现在就杀了我吧!千雨有罪,千雨是个不可饶恕的,彻头彻尾的大坏蛋!”夜千雨不住地向他们一一致歉。   看到夜千雨被众人袭击,囚车后面的齐沐阳心如刀绞,他不停地大声向众人求饶着:“乡亲们,求求你们,别打千雨,他是被逼的,吃掉你们的孩子,他也是被逼无奈,你们要打,就打我吧!求求你们了!放过千雨吧!他也是个可怜的受害者啊!”只是奈何,他的声音淹没在了吵吵嚷嚷的人海里,没人听得见。   道路被堵,将士们便不得不一边清理着人群,一边缓步向前行驶。   囚车内,夜千雨对于不断砸向自己的鸡蛋和菜叶不避不躲,他只知道一个劲地将眼睛睁得大大的,拼命地搜寻着,希望能够看到那个无时无刻不在思念、记挂着的身影。   囚车缓缓前行着,直到抵达千秋城的死牢了,他依然没有看见那个人的身影。   他怎会看得见呢?那些将士们为了保护他,已经将他里三层外三层给围得死死的了。他的眼前全是黑压压的人头与人墙。   “看来,他真的不要自己了。也对,自己现在就是一个大坏蛋,专门吸食人类婴儿的妖精,他曾经就说过了,如果自己做了坏事,他绝不会轻饶了自己的。他又怎么会来见自己呢?”看着眼前不断涌动着的人头,这么多人都来观看他这个怪物了,恐怕现在,整个千秋城的人全都来了吧,这么多的人,却独独没有那个人的身影。   只是,到死的那一刻,自己还是见不到他吗?自己与他的误会还没有化解呢?这可要如何是好?   哎!即便是化解了又如何?   我们之间缘分已尽,不可能了,再也不可能回到从前了。   夜千雨绝望地想着。    第88章 猎心   千秋城的死牢内,齐沐阳与齐沐寻二人一直默不作声,夜千雨惨遭众人袭击的场面令他们痛心疾首,他们现在已经接受了自己这毫无悬念的,必死无疑的命运,赵之令已经向他们下达了最后的判决,只要三日后的午时三刻一到,他们的人头便要在千秋城的菜市口落地了,死亡,对于他们来说,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陶大娘提着一个竹篮,气喘嘘嘘地走了进来,为了来见他们兄弟最后一面,她连夜做好了饭菜,又赶了许多路,才来到他们的面前。   幸亏她住得够偏僻,才让她侥幸逃过赵之令的抓捕,她一路走来,发现槐谷村到处一片寂静,连一个人影也见不着。   她不惜用猪猪给她留下的那四只金元宝,这才买通了牢房看守的衙役。她不能让恩人们饿着肚子上路。   牢房内,她极力表现出一副轻松的样子,时刻提醒自己,不要说到‘死’字,她只想他们愉快地吃完这顿精心准备的晚餐,不想将场面弄得太过伤感,面对这么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世道,她一个老婆子,又能怎样呢?   “两位好心的师傅,这些饭菜幸亏我捂得严实,到现在,还是热乎的呢,你们多吃点吧!”陶大娘一边摆弄着碗筷,一边对兄弟二人和蔼地说道。   陶大娘的到来,打破了牢房的死寂。看着牢门外面的陶大娘,齐沐阳感到很是意外。他看着这些热气腾腾的饭菜,心中记挂着夜千雨,忙对外面的陶大娘说道:“大娘,谢谢您来看我们,沐阳想拜托您一件事,就是以前总爱偷吃您家鸡蛋的那只鼠妖,您还记得他吗?他也被关了进来,现在一定还没有吃饭,您能不能将这些饭菜也给他送去一份?算我求您了!”   “哎!孩子啊,不是大娘不去,我已经去过了,他们说他乃是吃掉那些婴儿的重犯,任何人不得接见,那孩子,他怎么就成了偷吃婴儿的坏蛋了呢?”自己那次被庞元逊摄去了魂魄,他一直不求回报的默默守在自己的床边几日,一见自己醒来,不等自己道声谢,便跑得没了踪影,处处为人着想的夜千雨令她感动不已。   “可怜的孩子,我听说,三日后,他就要被剖腹挖心了,降魔堂的庞元逊要亲自抄刀。用刀子割开肚皮,再被挖去心脏,得多疼呀!这些畜生,怎么也不给人一个痛快?竟然选一个这么恐怖的死法来对付那可怜的孩子!”这个骇人的消息,还是陶大娘刚才在监牢的外面,与人擦肩而过时,从庞元逊门下的一个弟子口中听到的。   齐沐阳闻讯后,手中的筷子掉落了。他的千雨,怎可遭人如此惨无人寰的对待?   从自己向赵之令妥协的那刻起,他便知道,他们现在已经成了人家案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的份了。赵之令手上还握着几百口男女老少的命呢!那份筹码太过沉重,沉重得他丢弃了自己手中的宝剑,现在,除了认命,他还能做些什么?   想到这,他发现,自己还是可以为他做些什么的,是了,即便是要挖心,那也得由他自己来,他不能让别人那么对待他的千雨,绝不能!   随后,齐沐阳让看守的衙役去告诉赵之令,猎取夜千雨的心脏,他愿亲自前往。   齐沐寻听了,急得泪眼婆娑地大声叫道:“师弟,不可,不可以去!你不能这么做,你一旦这么做了,你一辈子都不会安宁的!”   “百姓们的命还握在姓赵的手里,他是我的千雨,我怎能让他被人那么粗暴的对待?我要亲自送他走完人生这最后的一段旅程!”这也是他们最后的见面机会了,不是吗?   赵之令听说齐沐阳愿意亲自替他挖取鼠妖的心脏,很是高兴,他对一旁的庞元逊不解地问道:“你不是说,那妖物是他的爱人吗?怎么?他这是要对自己的爱人动手啦?”   “齐沐阳那小子,真是够狠的,他为了讨您的欢心,竟然要对自己的爱人下手了,到真是令我刮目相看呐!”此时的庞元逊也是一脸的意外。   “好,很好!想不到那小子倒也是个人物,我就喜欢这种够胆色,够理智的人,像我。关键时刻,当断则断,此乃真汉子,大英雄也!你去告诉他,只要他将那小鼠妖的心脏亲自交到我的手上,我不但不杀他们兄弟俩,还要连同那些百姓一同放了。”毕竟,那么多人关押在此,难道不费粮食的吗?既然目的已经达到,他自然愿意做个顺水人情,将这些毫无利用价值的米虫们给放了。   三日后,齐沐阳手捧食盒,内心极为痛苦和绝望,他颤颤悠悠地走进了夜千雨所在的牢房。   牢房的铁栏杆上,贴满了黄色的符咒。关押死囚的牢内,光线极为昏暗,里面到处透着一股阴冷的潮气,空气中更是弥漫着刺鼻难闻的霉味。   那个心心念念的人儿就卷缩在角落里,如此寒冷的天气,他身上竟然连一床御寒的棉被也没有,身上仅穿着一层薄薄的囚服。   那日游街示众,夜千雨身上被泼得到处都是屎尿,简直污秽不堪,毕竟是要下肚的食物,赵之令一想到他这个惨不忍睹的样子就嫌恶心,这才命庞元逊给他清洗更换了衣衫,别的衙役哪里敢上前?庞元逊即便心中再不乐意,也只能硬着头皮,前来给夜千雨沐浴净身。因为现在的夜千雨已经没有给自己洗浴的能力了。   他轻轻地来到爱人的跟前,只见他那瘦得皮包骨的双手就这么软弱无力地垂在身侧。   他整个人都歪靠在了牢房那冰冷的墙壁上,双目紧闭。   不知是陷入了昏迷?还是处在了梦中。   齐沐阳放下食盒,努力克制了几次,终于,那不听使唤的牙关颤抖地叫出了那人的名字,那个他日日念叨着的名字。   “千雨,千雨!”齐沐阳的嗓音颤抖,带着极力压抑着的哽咽。   他伸出一只手来,替爱人捋了捋凌乱的发丝,有一缕青丝挡住了他那好看的眼。   感觉到自己脸上传来的热度,就在这时,夜千雨睁开了双目,他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许久过后,眼中的目光慢慢地、一点一点,恢复了些许的神采。   他抬起自己的一条手臂,放到嘴边,使出全身的力气狠狠地咬了下去,鲜红色的血液顿时便溢了出来。他那白皙的手腕上立即印出了一个深深的椭圆形齿痕出来。   那鲜血淋漓的齿痕,是那么的熟悉、那么的好看,上面一颗颗小巧精致的牙齿都清晰可见。一如自己手腕上他们第二次见面时,他亲自赠予给自己的那个牙印子一模一样。   齐沐阳不仅记得那样的美,更记得那般的痛!   可是,眼前的人儿却浑然不觉。他咧开嘴巴,大声地笑了起来。   此刻,他的眼里,脸上,全都堆满了笑意。那笑真美,齐沐阳知道,那是发自内心的欢笑。   他那满嘴的贝齿真美啊!一颗颗,小巧又精致。整齐地排列着,看起来依然是那么的俏皮可爱。齐沐阳当然记得,这样漂亮的牙齿,自己之前曾用舌头一颗一颗,全部认真地舔舐过无数次了。   只是,现在它们全部染成了鲜红的血色,红得妖艳,红得刺眼。   “齐沐阳,你终于来了!看来,这次是真的了,你看,我的手腕出血了,它出血了!它真的出血了!我天天都会见到你,不过,是在我的梦中。我还以为此生都只能在梦中见到你了呢!你是来接我回家的吗?”夜千雨的笑容烂漫如同春天里盛开的花朵,他无比欢快地对着齐沐阳说道。   “是!我来接我家千雨回家了!”齐沐阳的语气温柔得像那春天里的湖水,柔和令人倍感舒服。   “齐沐阳,你又说‘我家千雨’了,真好听。你不知道,我最喜欢听的,就是你说‘我家千雨’了,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呢!我,我吃了很多人类的小孩,我现在已经是个坏妖精了,很坏、很坏!你会嫌弃我吗?”夜千雨心虚地望着爱人的眼睛,他问得极为小心翼翼。   “傻瓜!别再说了。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我们一会就回家。你一定饿了吧?看,我给你带来了饭菜,全部都是你最爱吃的,这里还有一壶酒,也是你最爱喝的,拥有五十年窖龄的‘君自醉’!”齐沐阳边说边往食盒内,一样一样拿出酒菜来摆在他的面前。   “齐沐阳,这酒很贵的,为了我,你又乱花钱了!”看着爱人忙碌着,夜千雨冲他笑了笑,责备道。   见他这么说,齐沐阳停下手中的动作,将手轻柔地抚上了他的脸颊,柔声地说道:“傻瓜,我挣的钱,不给你花,给谁花?”   “你就不怕把我灌醉了,一会又显出原形来?”夜千雨的语气里透着几分俏皮的神色,笑着对他说道。   “不怕!反正现在人人都知道我家千雨是只老鼠变的,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你说是不是?”齐沐阳也笑了,只是这笑里夹杂了太多的痛苦和无奈。   齐沐阳端起酒碗来,放到了他的唇边。   夜千雨喝了一口,身为草药仙子,他自然尝得出来惨了迷药的美酒的味道。   喝完一口,他心中便明白了,于是,他笑了。   “齐沐阳,这酒好好喝哦!”   “好喝!那你就多喝一点!”喝醉了,就不会怕疼了。   眼前的爱人,是怎样一个怕疼的家伙啊!自己与他同房时,只要稍微使点劲,他都会冲自己喊疼的人,齐沐阳又怎会不知?   这一顿,夜千雨吃得很慢很慢,每一口,他都用心地咀嚼着,仿佛在品味着世间独一无二的美味。这样的美味,他想要用灵魂来品尝,因为他想要将这种味道永远记在心里!   看着被自己迷倒后的爱人,他的嘴角依旧挂着笑。之前,每次他吃饱后脸上都会挂着这样的笑容的,齐沐阳知道,这是满足的笑,亦是幸福的笑!   齐沐阳拿出一把磨得异常锋利的尖刀,轻柔地划开了爱人胸前的皮肉。   刀子真锋利啊!自己只要轻轻地,就划开了爱人那细嫩的肌肤。如此锋利的尖刀,他应该不会感到疼痛了吧?   可为什么?在鲜血涌出的那一瞬,自己分明还是觉得疼痛的呢!   皮肉被尖刀划开时的声音原来是这样的吗?   听着这样的声音,齐沐阳就觉得疼痛无比!   爱人那颗小小的,依旧在有节律地跳动着的心脏,就这么呈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爱人的肝脏果真缺了一半,那缺了的一半让他掺在药里,被自己吃掉了。   那时的他,可没有自己为他准备含有迷药的美酒,他就那样硬生生地割下来的吗?   果真是个傻子呀!   齐沐阳极其小心地捧起了爱人那颗小小的心脏,仿佛捧在手心里的,不是一颗心脏,而是一个一碰就会破碎的泡泡。   取出爱人的心脏,他不过只用了片刻的功夫,却用去了他全部的力气。   此刻,他疲惫得仿佛只要稍微放松片刻,便会倒下去一样。   可他怎能现在倒下呢?   他的千雨,那个爱穿漂亮衣服的家伙,他怎能让他这样上路呢?   他取出了一早准备的针线,缝得是那样的仔细,那样的认真。仿佛缝的不是爱人那鲜血淋漓的皮肉,而是一件奇珍异宝的美丽华服。   良久过后,那条长长的大口子总算被自己合上了,没了心脏的他,伤口果然不会再自动愈合修复了呢!   “千雨莫怕,口子已经让我合上了,我知道你最爱美了,乖,穿上衣服后,就看不见了!没事了,已经不疼了,一切都结束了!”   “看,我给你带来了你最喜欢的衣服,漂亮吗?这可是我给你新买的,我家千雨不喜欢束发,咱今天就不束了,我家千雨喜欢什么,咱今天统统允了!”   “我要让咱家千雨漂漂亮亮的回家!”   “看!这大红色的锦袍是不是很漂亮?你穿上它像不像个新娘子?”   “走咯!我家千雨回家咯!”齐沐阳抱起夜千雨,仿佛抱起了他的整个世界。   大牢外,乡亲们全都来了,他们站立两旁,默默地送别救命恩人。   齐沐阳双手紧紧抱着爱人,一步一步,朝着家中走去。   外面,天空飘起了鹅毛般的大雪,将这天地铺上了一层白茫茫的毯子。   怀中的爱人,真美!   他的脸上依然含着笑,只是,那笑容已经被定格住了,因为他已经永远地睡下了,就睡在齐沐阳的怀里,就睡在齐沐阳的心上!    第89章 后院起火   赵之令屏退左右后,独自一人在厨房内乒乒乓乓地忙开了。年近五旬、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他,如果不是想要吃下夜千雨的心脏来获得永生,恐怕他这一辈子也不会踏入厨房半步的。   向来养尊处优惯了,十指从未占过阳春水的他,双手笨拙得要命,一个不小心,一刀下去,差点没把他自己的手指头切掉,好在他的指甲够长,看着案板上那断裂的半截指甲,他用自己白胖的手掌拍了拍胸脯,暗呼:“好险!”   好不容易,捣鼓了半天,终于切好肉块。反正又不是参加厨神大赛,只要切烂了就行,可他根本没有煮过饭,哪里知道要煮到什么程度才算熟透?再说,他也没那个耐心等待呀!   那些肉块只在锅中略微滚了滚,便被他打捞起来了。他端着手中的仙药汤羹,悄悄地溜回自己的书房后,急忙将门栓一插,此等宝贝,他要独享。   这时,他的大夫人赶到了,她见房门被锁死了,急得在门外大力地拍打着房门,对自己的丈夫求道:“老爷,为妻也想成仙,你给我也尝一点吧!求你了。要不然,给我留口汤也好啊!你别把门插上呀!”   赵之令这会哪有空理她?见他不搭理自己,徐氏急了,忙又冲着里屋不死心地喊道:“汤,我也不要了,你就让我闻闻味好不好?”   赵之令心里却是这么想的,仙药嘛,自然要吃个完整的才好,万一少吃一口,份量不够,半人半仙的,可怎么好?为了独吞这份仙药,对于大夫人提出只进来闻闻味道,他也不答应。   徐氏在门外喊了老半天,手掌都拍痛了,而自己的丈夫依然不理睬自己,知道他这回是铁了心要吃独食。气得她急忙招来几个年轻力壮的家丁,一声令下:“给我砸!”   大夫人的势力,家丁们怎会不知晓,她的父亲,乃是赵之令的顶头上司,就是赵之令他这个城主之位,还是靠着老婆的裙带关系,才当上的呢!   赵之令一听自己的夫人要破门而入,急得也不管现在还是滚烫的药汤,忙夹起碗中的肉块,一把放进了嘴里,那些肉块根本没有煮烂,加之又十分的烫嘴,烫得他在口中随便翻嚼了两下,便整个囫囵着吞了下去。   结果,因为切得太大,那块肉团卡在喉咙上,上不得上,下不得下,此时的他,犹如池塘里吞了一大只田螺的水鸭子,伸长了颈脖,使劲往里吞咽着。   那块又大又烫的肉块,把他折磨得够呛,他的整个脖子都被憋成了紫红色,最后实在没办法了,他只能端起那碗热气腾腾的,同样还是滚烫着的汤水,一饮而尽。   肉块是下去了,可他的食道至胃,一路往下,却传来一阵炙热的剧痛,疼得他不停地用手抓挠着自己的肚皮,胃在里面,他这也只能是隔靴捎痒,没有什么卵用。   徐氏还在门外不停地叫骂着:“给我使点劲,用力砸呀!哎呦喂,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一个个,都没吃饱饭呐!你们倒是给我快点呀!”   她骂得越急,赵之令听见了,嘴巴动得可快了,在他一通狼吞虎咽后,那碗仙药,连肉带汤,很快便见了底。   这时,门‘崩塌’一声,总算是碎了,徐氏跌跌撞撞地闯入后,端起碗来一看,这还得了,别说是汤了,就连气味都没给她留下,那只青花瓷碗,仿佛被舔舐过了一般,干净得就好像从来没有装过那些汤羹一样。   这么自私自利的人,让徐氏忍无可忍了,她气得死命拍打着赵之令的肚皮,大声哭泣着,叫骂道:“好呀!你个没良心的,亏得这些年来,我一心一意待你,在父亲面前,替你说了多少好话,你到好,成仙这样的好事,也不与为妻我分享分享,姓赵的,你给我等着瞧,你一定会后悔的!”   看着失望得扬长而去的徐氏,赵之令将他那肥胖的身子瘫仰在那张大大的太师椅上,咧嘴大笑着,宝贝仙药已经让他一整个吃下,他现在就只需要等待着像嫦娥奔月般,翩然起飞,飞仙入天庭去享受神仙的生活了。   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她的大夫人徐氏,这次彻底与他决裂了,她一气之下,罗列出赵之令贪污受贿,鱼肉百姓的种种罪证,举报的讼状上,写着某年某月某日,赵之令在书房内,利用职权便利,替某人成功地拿到整个千秋城盐商的代理权,收受脏银多少两,某年某月某日,又把某座建造大桥的工程给了某某员外爷,得银多少。诸如此类,事无巨细,一件不拉地,全部写得一清二楚,那条条罪证,洋洋洒洒足足写了几十页纸。句句珠玑,条条见血,直把个赵之令说得,简直就是一个人间的败类,千秋城的蛀虫,如此恶贯满盈的巨贪,已经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不速速除之,不足以平民喷。   徐氏的这份大义灭亲的检举信,对赵之令来说,无疑是致命的。他之前总夸赞自己的大夫人,说她记忆力惊人,什么东西,到了她的面前,即便过了千年万载,她都不会忘记,是自己的好帮手,好搭档。   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徐氏的这一令他无比羡煞的特长,用在报复他的时候,也是丝毫不打折扣的。   很快,处决他的文书便下来了,他的那些个家产全部被抄,官职被废,一众美妾沦为官妓,赵之令罪大恶极,斩立决。而检举他的徐氏有功,被评为妻子中的楷模,妇人中的典范,举国上下,称颂她的文书张贴得到处都是,上头还大力鼓吹,让全国的官夫人,官小妾们都要向她学习。   赵之令还没有来得及成仙,便先成了地狱里的亡魂。庞元逊作为他的帮凶,利用自身所学,坑害百姓,降魔堂被封,他则被判处了终身□□。   齐沐阳领回夜千雨的遗体后,在他原来的洞穴内,给他修砌了一座温馨的小坟。每日里,齐沐阳一到饭点,便照常摆起了两幅碗筷,所不同的是,桌子的对面,再无伊人那望着美食的贪婪目光。   安葬好夜千雨后,齐沐阳觉得自己太累了,他从未有过如此的疲惫。一天夜里,齐沐阳睡得昏昏沉沉的,突然从门外传来了一阵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听到这异常熟悉的脚步声响,惊得他急忙翻身坐了起来。   一身红衣的夜千雨走了进来。齐沐阳认得,那身衣服,是他那日亲手给他换上的。   见着爱人,他惊喜得飞也似的翻身下床,一把将他揽入怀中,笑着对他说道:“千雨,原来你没有死,真好!我就知道,你不会舍得抛下我不管的,对不对?”   夜千雨哭了,他痛苦地哀嚎着:“齐沐阳,我的肚子出了好多血,好痛好痛哦!”   齐沐阳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往下一看,夜千雨的胸前,鲜红色的血液,早已染红了他的衣服,那血液,红得比玫瑰更艳,比他身上的红衣更红。大红的袍子,遮盖不住那艳丽的色彩。   他的身后,齐沐阳发现,那鲜红的血液,长长的,流了一地。鲜血还在不停地往外喷涌着,吓得齐沐阳急忙伸出双手,牢牢地抵住那些喷射而出的,令他触目惊心的液体。   然,那些血液就如决了堤似的,双手哪里抵挡得住?红色的血液,顺着他的指缝,继续喷射着,喷在了他的身上,脸上。房间里,地板上,那瘆人的鲜红色,无处不在。   夜千雨还在不停地痛苦哭泣着:“疼,千雨疼,齐沐阳,快救救我,千雨真的很疼!”   “千雨乖,我这就去拿九灵散来为你止血,一会就不疼了,真的,一会就好了,你等着,我这就给你拿来!”齐沐阳惊慌失措地翻找着,药,明明就放在猎妖包袱中的,可为什么就是找不到了呢?   自从夜千雨死后,这样的梦境,他每晚都会梦到。梦境里,夜千雨夜夜跑来向他哭诉,那满目的鲜红血液,淹没了他的房屋,也淹没了他。   夜千雨肚皮上的那个血口子,在齐沐阳的心里,成了永远也愈合不了的伤痕,齐沐阳被那每夜必来的噩梦折磨得,彻底崩溃了,他,疯了。   齐沐寻看着整日里披头散发,疯言疯语,惶惶不可终日的齐沐阳,叹了口气,道:“师弟呀师弟,当初你就该听我的劝告,不该亲手猎取小夜夜的心脏,毕竟,亲手屠杀爱人这种巨大的心里创伤,搁谁身上受得了?”    第90章 梦境与现实   浑浑噩噩中,齐沐阳被人大力推醒了,眼前的世界,让他很是迷糊。只见,空中祥云飘飘,霞光万道,这里仙气如此充沛,每吸一口,都令他畅快万分。   “这是哪里?我都有些糊涂了!”齐沐阳木然地望了望四周,心中很是疑惑,自己又做梦了?   “黑鸢仙君快别睡了,你再这么一直睡下去的话,你管理的那株帝王花可就快要渴死了!”比目仙君手指着院中一处角落里的方向,大声提醒道。   今日阳光明媚,院中的花花草草们正在叽叽喳喳的聊天解闷,齐沐阳看着眼前这一切,他非常困惑,自己今日做的梦,好像有些不同唉!   “怎么还坐那不动呢?你小心菩萨一会来了,罚你!帝王花多么娇贵,你不知道呀?这么热的天,你就这么让她在烈日下暴晒哪!一会她要是被晒死了,我看你怎么和菩萨交差?还不快去!”   在比目仙君的再三催促下,齐沐阳恍然大悟,道:“哦!”他终于明白,自己身在何处了,这里不就是药王菩萨的草药院子嘛!小雪,他的小雪在等他?   想到这,齐沐阳立即爬起身来,朝着小雪飞奔而去。   角落里,一株小花正耷拉着它的花骨朵儿,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见了他,便立即满不高兴地冲他抱怨开了:“死黑鸢,你个呆子,这一整天,你都上哪去了?我都快要渴死了!”   “小,小雪?你是小雪吗?那千雨又在哪里?我都被弄糊涂了!”看着眼前的小雪,齐沐阳瞪大了双眼,震惊得脱口而出。   “千雨?谁是千雨?他是你之前在人世间的情人吗?”小雪好奇地摇晃着自己的白色花瓣,向他打听道。   “千雨,你不就是千雨吗?怎么?我们没被菩萨赶出去?难倒那一切的一切,都只是我做的一个梦?可为什么那梦如此真实,真实得我都不知道究竟哪个才是梦境,哪个才是现实了?”   “哎呀!你别一直梦呀!现实的了,还不赶紧给我浇水,对了,别忘了给我找把伞来挡一挡,晒死啦!”齐沐阳那一脸迷茫的神情,令小雪很是恼火,急得她很不耐烦地大声叫嚷着。   被他这么一通催促,齐沐阳哪里还敢继续迷糊下去?急忙应道:“好好好,你等着!”   不一会儿,齐沐阳提着水桶,拿了雨伞而来。虽然对于自己所处的环境还是让他困惑不已,但这一点也不妨碍他照顾小雪,他十分熟练地給她浇水,施肥,撑伞,是那么的细致入微,是那么的体贴温柔。   “千雨,如果我和你发生的那一切,真的只是一个梦,多好!我终于摆脱那个噩梦,开始做起美梦来了吗?这个梦里依然有你,而你,再也不是那副血淋淋的模样了,但愿我永远活在这个梦里不要醒来吧!”望着一脸享受的小雪,齐沐阳由衷地祈祷着。   这一夜,他席地而睡,双手轻轻地环抱着小雪,每过片刻,他都要不放心地睁开眼睛来看一看,他就怕自己睡着了,眼前的美梦便消失不见了。就这样,他守候了小雪一整夜。   第二日,太阳照常升起,他不可思议地发现,仙界依然还是那个仙界,草药院子依然还是那个草药院子,一切都还在,也包括他的小雪,看来,苍天终于可怜自己,开始眷顾他了吗?是被自己的真情给感动啦?竟然还让这个美梦继续。   浇水,松土,施肥,撑伞,他现在照顾起小雪来,比起以前,更加的细致周到了。以前,他为了小雪,忽视了别的仙药,现在,他直接将一院子的药仙们视如空气。他只要他的小雪,只要她。   看着忙得不亦乐乎的齐沐阳,小雪乐呵呵地对他说道:“呆子,唱首歌来听听吧!好闷好无聊啊!”   “我哪里会唱歌呀!”齐沐阳憨憨一笑,道。   “快点,我偏要你唱。要不,你就给我哼唱那首诗歌好了,那首你专门为我而作的诗。好不好呀?呆子。”他的小雪又开始撒娇了,她撒起娇来,真像千雨,一想到他的千雨,他的心不禁一阵紧缩,眼眶又不听使唤地湿润了。   于是,他爽快地答应着:“好,只要你喜欢听,我这就为你朗诵。”   齐沐阳说罢,大声地朗诵道:   我有一颗种子,   在一个美丽的季节,   悄悄地种下,   在一处角落里,   独自守护着,   我默默地耕耘,   小心地灌溉,   静待它的发芽,   期盼它的开花,   是不是只要我一直这么坚持下去,   总有一天,   你便会结出丰硕的果实?   就这样,小雪在他那充满浓浓温情的朗诵下,甜甜地入了梦乡。   看着这个睡得无比香甜的家伙,齐沐阳笑了笑,道:“小雪,趁着你睡着的这一点空闲的时间,我去通天河给你挖担河泥来补补身子吧!我要将你养得壮壮的。你等着,我很快就回来!”齐沐阳说罢,非常温柔地抚摸了下进入梦乡的小白花。   在河泥的滋养之下,小雪的花骨朵儿终于开放了,在七彩叶片的称托下,白花胜雪,娇艳欲滴。   看到在自己精心抚育下,茁长成长的她,他倍感欣慰。这个美梦已经连续做了一个月了,他现在更加相信,以前的千雨才是梦境,一个非常可怕的梦境,为了让那个可怕的噩梦不再发生,他知道,唯有守护好现在的小雪才是最好的预防之法。   正想着,小雪摇身一变,成了一个白衣翩翩的美丽少女,她终于修成完整的精魄,她得道成仙了!   她幻身成人后,趁他不备,抱住齐沐阳的面颊,对着还在傻傻发愣的他,连忙印上了一个柔柔绵绵的吻。   齐沐阳幡然醒悟,无比吃惊地望着这个吻得旁若无人的家伙。   被这一吻,他羞得面红耳赤,心想着:“这家伙,果然还是这么的色胆包天啊!”   就在齐沐阳沉醉得无法自拔的时候,耳边,一个非常愤怒的嗓音如期而至:“佛门圣地,你们二人竟如此放肆,当着众仙的面,作下这么污秽不堪的事情来,真是罪过罪过。”   “菩萨息怒,千错万错,都是黑鸢一人的过错,与小雪无关,要罚,您就罚我一人吧!您只要将我一人打入凡尘便好,千万别赶小雪走,黑鸢求您了!”难道那个可怕的噩梦又要重复上演一次了吗?不能连累小雪,不能!   打入凡尘?你想得美!这么得力的花农,我才舍不得赶走呢!药王菩萨在心中快速盘算着,对他说道:“黑鸢,你滥用职权,偷偷与药仙小雪厮混,简直是罪大恶极,但念你多年来,一直忠心耿耿,尽职尽责,现将你二人发配御灵院,希望你们二人能够戴罪立功,将那里的草药打理好,否则,贬下凡尘,永不录用!”   对于这样的结果,齐沐阳到是意外得很哪。   原来菩萨生意太好,不得不再新开一处草药院子,可那里地处偏僻,条件哪里能够和这里相比的?花农们各有各的理由,反正,谁都不愿前往。   不过这样也好,这里毕竟还是仙界,对小雪来说,还是呆在仙界更为安全。   对于这样的处罚,齐沐阳欣然接受,就这样,他们只好简单收拾了一下行囊,走马上任了!   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药王菩萨呵呵一笑,道:“哈哈,我真是聪明,随便找个理由,就把这傻小子给打发了!”   一路上,望着一脸新奇兴奋的小雪,齐沐阳暗暗发誓,这次,自己说什么也要将她给看得紧紧的,即便她一会真的要邀请自己一同洗浴,他也绝不会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一步了!   就在这时,眼前果真出现了一片碧色的湖泊。   看到这,小雪冲他俏皮一笑,兴奋道:“呆子,这里现在总算是没有外人了,不如我们睡觉吧!”   “啊?不是去洗澡吗?这剧情怎么和之前的又不一样了?”听到小雪如此豪放的邀请,吓了齐沐阳一大跳,他无比震惊地大叫道。   “不懂你在说什么。唉,不管啦!我现在只想扑倒你。”小雪痞痞一笑,道。   她说罢,一把将齐沐阳推倒在了湖边的草地上,闻着青草散发出来的醉人清香,齐沐阳看着这个肆无忌惮地剥着自己衣服的家伙,他顿时心花怒放,既然自己现在还是黑鸢,那自己应该不会吸了她的灵力了吧?   她都这么大胆的邀请自己了,那自己还有什么好顾忌的呢?反正,他此生认定了小雪,不管她是小雪还是梦中的夜千雨,他只要她。   思及此,齐沐阳欢欣一笑,变被动为主动,一个翻身将人压在了身下。   只是,当他看到小雪腹中那条异常醒目的疤痕后,他彻底傻眼了,他双手颤抖地抚摸着那条伤疤,那条伤疤是那么的熟悉,对他而言,简直触目惊心得可怕,他如何会不记得?这可是他用小刀亲自划开,又亲自一针一线缝合上的。   看着浑身发抖,泪如雨下的齐沐阳,夜千雨立即恢复了容貌,轻声细语地呼唤道:“齐沐阳!”   他呼唤过后,轻轻地抱住爱人,无比温柔地安慰道:“别怕,别怕,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我们现在终于可以在一起了,你放心吧,这里是灵犀谷,再没什么事情能将我们分开了。”   “我,我都糊涂了,你到底是小雪还是千雨?到底哪个才是现实?哪个才是梦境?”   看着迷惑不解的爱人,夜千雨温婉一笑,道:“你管他哪个是梦境哪个是现实,无论我是小雪也好,夜千雨也罢,我就是我,那个你最亲最爱的人呀!难倒不是吗?”   “千雨,你赶紧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第91章 好戏又开始了   夜千雨开心地扑闪着他那好看的桃花美目,看得出来,他此刻的心情和今日的天气一样明媚。   他对着傻傻的齐沐阳说道:“齐沐阳,你知道吗?你这样整日里浑浑噩噩、疯疯癫癫的,都已经有三年了。我被挖心之后,你由于不能释怀,脑海里,一直停留在了那个可怕的冬季,在那个梦境里,任凭我怎么呼唤你,你都无动于衷。你陷入自己的梦境之中,无法自拔了!”   夜千雨望着爱人的眼睛,顿了顿,又继续说道:“齐沐寻背着我的遗体,寻到了灵犀谷的入口处,或许是我命不该绝吧!正巧让他碰到齐前辈和灵前辈外出,灵前辈养好了身子后,他们二人记挂着我们,便商量着,准备出谷来探望我们。得知了我们所遭遇的一切,他们痛惜不已,于是,灵前辈不顾族人的反对,毅然摘下谷中唯一一颗铁悬木的果实,给我重新塑造出了一颗心脏,千雨再次获得了重生。”   讲到这,夜千雨的神情突然变得哀伤起来,他哽咽着说道:“可是,当我满心欢喜地站在你的面前时,你再也不认识我了!我们什么法子都用尽了,你的病情依然没有好转,最后,我利用自己的魅术,进入了你的梦中,在你的梦里,我看到了你我的前世,于是,我们一合计,在大家伙的帮助下,给你来个昨日重现,大家伙联起手来唱了一出精彩的好戏,这才唤醒了你!”   这下,齐沐阳算是彻底明白过来,药王菩萨那满院的花仙们,原来都是灵犀谷中的居民们扮演的呀!   夜千雨娓娓道来,仿佛昨日发生的一切皆不过是一场不真实的梦,现在,他与他的齐沐阳终于从那个可怕的梦境中醒来了。他们熬过了一切的劫难,总算迎来了灿烂的明天。   “千雨,你还疼吗?”齐沐阳无比轻柔地抚摸着爱人的那道瘢痕,心疼地问道。   “不疼了,早就不疼了!”夜千雨的伤口早在三年以前便好了,只是,这条伤疤永远留在了齐沐阳的记忆里,疼在了他的心坎上。   怎么也好不了的,其实是齐沐阳的心。   齐沐寻知道夜千雨与齐沐阳的前世后,感叹不已,难怪自己会输给齐沐阳了,原来,他们二人前辈子就已经结下了不结的情缘了,自己又如何争得过呢?   灵犀谷四季如春,温暖的阳光照射在嫩嫩的青草地上,反射出油亮亮的绿光。看到自己的师弟与小夜夜有情人终成眷属了,齐沐寻的心情也随之变得轻松畅快起来。   这日,他躺在一片绿油油的草地上,仰望天空,正当他感叹着姻缘的奇妙时,底下,一个非常悦耳动听的男性嗓音从他的身下传来:“哎呦,大哥,你压着我了!麻烦你,能把身体往边上挪一挪吗?”   齐沐寻被这突然而来的声音吓得不轻,急忙起身查看,发现地上有一株黄色的奇异小花,真的快被自己压瘪了。   望着眼前的小不点,齐沐寻惊诧不已,忙对他说道“你会说话?”   “这有什么奇怪,我马上就要修成正果了,说话算得了什么?要不了多久,我还能化身为人,自由自在地游走在这世间呢!再也不用受制在这块狭小的地方了!”黄小小看了一眼吃惊的齐沐寻,感觉他实在太过大惊小怪。   黄小小便是当年被小雪抢了肉身的那个倒霉的灵魂,可怜他在冥界排队等候,苦苦等待了千年之久,终于轮到他投胎转世了,却不想,半道上被小雪稀里糊涂给捷足先登了。   就这样,他成了一个孤魂野鬼,正当他以为自己就要这样永远四处游荡下去时,却让他遇见了外出云游的灵阳阳,心地善良的灵阳阳同情他,将他带回了灵犀谷,利用灵犀谷的绝技,强行将他的灵魂与这株小花融合在了一起,并安抚他,只要他潜心修炼,终有一日,便可修出完整的肉身来!   既然命运弄人,让他做不成鼠族的王子,做一名逍遥的花妖,也很不错啊!从那以后,黄小小一心修道,每日里,认真地吸收天地的灵气、日月的精华,努力练习吐纳之术,直到现在。   眼前这株无比可爱的小黄花,真是让齐沐寻喜爱至极,他那优美的嗓音犹如婉转鸣叫的百灵鸟,不禁惹得齐沐寻浮想联翩,拥有如此美妙嗓音的男子,要是幻身为人后,得是个多么可爱的家伙呢?在齐沐阳的启发下,他决定了,对于爱人,他也要亲手培育。   就这样,齐沐寻从之前的浪荡公子哥摇身一变,成了一位闲云野鹤的花农。   现在,定时给那株花草施肥,浇水,聊天解闷,成了他每日的必修课。   他在人世间已经游荡了二十几年了,可谓是见多识广。小黄花对于他所聊到的那些见闻,非常感兴趣,很快,他们俩便打得火热。   看着指手画脚、夸夸其谈的齐沐寻与听得如痴如醉的小黄花,引得齐沐阳一阵开怀大笑。他现在算是彻底放心了,因为他知道,再也不会有人来与他抢夺自己的千雨了。   继而,他对依偎在自己身上的夜千雨说道:“千雨,我想好了,灵犀谷这么美,以后,我们与师傅和师兄他们一同隐居在此,可好?”   “哦?我们不回槐谷村了吗?你不挣钱啦?”对于齐沐阳这个决定,夜千雨非常意外,以前的他,可是个嗜钱如命的家伙呀!他不但拼命地挣钱,还拼命的存钱呢。   “不了,我想通了,陪伴才是最大的财富,从今以后,我不想给你留下的是那些冷冰冰的银子,我要陪着你,直到永远!”齐沐阳搂抱着夜千雨,又开始与他一起幸福地谋划着他们美好的未来了。   “隐居灵犀谷,这个主意好!这里空气清新,与世隔绝,民风淳朴,我喜欢这里。”对于这个决定,夜千雨举双手赞成。   “你喜欢就好,灵千辈为了救你,不惜将唯一的铁悬木果实给了你,那可是他们灵蛇族的未来和希望。我打算利用自己的特长,尽量帮他们培育出更多更大的铁悬木果实出来。让他们灵蛇一族人丁更加繁荣、昌盛。”他们灵蛇一族,全靠吸取铁悬木的灵力而活,而唯一的果实却给了夜千雨,他不能让他们没了希望。   “铁悬木很难栽种的,那颗果实,几千年来,才结出一颗呢!要想让它们结出更多的果实出来,谈何容易!”夜千雨有些担忧道。   “放心吧,我连帝王花都能种得,铁悬木又算得了什么?”齐沐阳发现,他那想要征服一切极难栽种品种的欲望又回来了,他又变回那个与世无争的,自由自在的黑鸢。   接着,他脸上一红,搂着秀色可餐的夜千雨,他的思绪突然飘到了云端,他附在夜千雨的耳边,小声说道:“千雨,你现在还能召唤出草药来吗?”   听他这么一问,夜千雨忙如实答道:“自从失去了那颗心脏后,我已经没有帝王花的那种能力了。”   听到这个消息,齐沐阳欣喜不已,他接着说道:“那是不是代表,你我今后再要同房,我都不会再吸掉你的灵力了?”   “这个,千雨不知!”夜千雨白皙的脸颊上不禁爬上了一丝红晕,娇羞道。   “那不如现在,我们去试试不就知道了!”怀中人儿那娇羞的模样,令齐沐阳心痒难耐!   “好!”夜千雨非常配合地点了点头,轻声答道。   御灵院的小茅庐内,很快便传来了两人那琴瑟和鸣的,令人听之皆脸红心跳的□□之声。   完事后,夜千雨的面色如三月里醉人的桃花,他此刻眼神迷离,浑身软绵绵地躺在齐沐阳的怀里,他现在还没有从刚才那极致的幸福巅峰上清醒过来。   这样的夜千雨让齐沐阳欲罢不能,很快,他又有了反应,以前,为了不伤害他,他一直压抑着自己那如烈火一样的欲望,现在见夜千雨完事后,并没有昏倒,他知道,他的千雨已经脱胎换骨,再也不是之前那个柔柔弱弱的他了。   于是,他对着身下的人儿再次肆无忌惮地说道:“千雨,要不我们再来一次如何?”   不等怀中的人儿答应,他一个翻身,又将人压在了自己的身下,这下,夜千雨彻底被齐沐阳那异常滚烫的身体给融化了。   此刻,融化了的,还有那个漫长的,令他们受尽折磨的冬季,属于他们的春天,真的到来了。   槐谷村,猪猪挺着他那圆溜溜的大肚皮,被一身红衣似火的谭蓉花追得满院子乱窜。   陶大娘看着健步如飞的猪猪,嘴上乐开了花。   奔逃着的猪猪,吓得大声叫喊道:“婆婆,您不能这样对待我呀!”   “臭小子,别一个劲光顾着跑呀!你不是喜欢人家姑娘吗?这回,我都帮你将人请到家里来了,你还不快快将自己的心意大声地告诉人家姑娘!”   被这么一提醒,猪猪恍然大悟,急忙停住了脚步,单膝跪地,一脸真诚地对猝不及防的谭蓉花说道:“谭姑娘,猪猪喜欢你,真的很喜欢你,请你嫁给我吧!从今往后,我猪猪一定会一心一意待你,视你如珍宝。”   一旁的陶大娘听见了,急忙催促道:“丫头,赶紧答应了吧!这么好的男人,天下难觅呀!”   “你们,你们,这单生意我不接了!”谭蓉花看着一脸花痴的猪猪,不知是羞的,还是追着他,跑热了,脸上红扑扑的,煞是好看。   猪猪的反应转变得实在太快了,让她一时之间都不知道怎么应对好了,看到他们婆孙俩这么有默契地在自己的面前一唱一和的,没想到自己接的这第一单生意就这么棘手,她吓得落荒而逃。   “婆婆,怎么办?女侠姐姐走了!”看着远去的谭蓉花,猪猪急了。   “你没听她说不接这趟活了吗?那意思就是不抓你了呀!这是好事,说明你还有希望,傻小子,你还不快去追呀!”陶大娘又开始给他出谋划策了,为了她家这只傻小猪,看来,她这个外行的媒人是有得忙了。   原来,齐苏玄与灵阳阳实在不忍继续看着谭蓉花的灵魂再这么一直游荡下去了,他们救活了夜千雨后,受到了启发,又用铁悬木给谭蓉花也重新造了一具身体。   在齐沐寻的劝谏下,谭蓉花想通了。   “给爱情一条活路,也给自己一条活路!”齐沐寻劝谏谭蓉花的同时,也在开导着自己。   是啊!既然再怎么努力,也得不到那份想要的爱情,不如安静地走开,放过自己所爱的人,也等于是放过了自己。   重生后的谭蓉花,继承了父业。你们这些不中用的男人,一个个,为了自己的爱情,放着玄妙门不管不顾,她不能眼看着祖宗遗留下来的家业无人继承,就这样,她成了玄妙门新一代的掌门人。   猪猪成功修成人身后,便回到了婆婆的身边。对于他的到来,陶大娘非常高兴。她感觉自己就像多了一个小孙子。   那日,猪猪陪同她到集市上去卖鸡蛋,对前来买蛋的谭蓉花一见钟情,他喜欢这个一身红衣的女子,他感觉,她周身散发着青春的活力,就像行走在世间的一团火焰。   回来后,他坠入情网无法自拔,却又不敢前去表白,急得寝食难安。   陶大娘见了,那火爆的脾气又上来了,于是,她一溜烟儿跑到了玄妙门,说自己家中来了一只妖怪,让谭蓉花速速前来抓妖。   槐谷村的小道上,谭蓉花在前面走着,猪猪在后面穷追不舍:“女侠姐姐,猪猪真的很喜欢你,你走慢点呀!等等我。”   看着如此胆大包天的家伙,谭蓉花嫣然一笑,戏弄道:“今日,你若能够追得上我,我就嫁给你!”   “你此话当真?女侠姐姐,我来了!”谭蓉花的话立即让猪猪乐昏了头,风也似的追了上去。   在这个春意盎然的午后,千秋城内,新一轮的人妖追逐大戏又开始上演了、、、、、、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 ★★书本网论坛★★.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